------------ 五彩极境 ------------ 第1章 五彩极境,九星古神 这是一个九星古神自洞府界出发,成就第四步的故事。 第一世,他生活在名为地球的星球,《仙逆》对而言,是一部小说。 第二世,他穿入仙逆世界,成为某残存古神养子,但此刻,却面临剿杀。 他叫蚩尤,濒临死亡!战场在,五行星! 这是一个红发巨人,眉心之上,有九颗星点。 他肉身如星空般巨大,面容冷峻,肌肉泛着古铜色,气息,却萎靡之极,掌心,却握着一个少女。 那少女,姓连,名为连道紫。 这是一个本该死在洞府界的女子,为仙族仙皇连道真的三妹… 蚩尤喘息着粗气,望着怀中,那安然如睡的少女,凶恶的目光,方才有一丝舒缓。 若无此女,以他资质,绝对成不了九星古神。 若无此女,以他心智,早死在族人的暗算中。 此女将自己仙族之力,注入蚩尤体内,助其成就九星。 从此,长眠! 从始至终,蚩尤不知此女姓名,只知道,她叫紫儿… 五行星之人,争夺的,便是此女!蚩尤不知,对方要此女如何,但,他不愿交出此女! 昆虚星域,五行星,归一宗! 此星,不属于洞府界! 成千上万的修士,将蚩尤围住,各执鞭宝,化作一道道光符,锁住其巨人之身。 那一道道长鞭,好似附骨之蛆,在吞噬蚩尤最后一丝气力。 蚩尤的神智,渐渐昏沉,耳边,皆是喧闹的讥讽。 “蚩尤,洞府界残存的最后一名九星古神,区区道古烨寞后人,敢与我仙罡大陆归一宗为敌,找死!古之三族,道古一脉,可是最弱一脉,何况你,不过是道古烨寞三千精血之一!” “九转心轮,九患一转,心动越快,则转动越快…此阵,你挡不住!九转之后,你将道崩,心死!” “速速交出此女,留你元神祭宝!” “水将,杀了他!” 外界喧嚣,蚩尤内心却很安静。 死,他会死…但古神战死于星域,本是宿命! “我不怕死,但你们想伤紫儿,休想!古神,碎星!” 蚩尤的眼中,露出最后一丝疯狂,即便他身前,无数归一宗第三步大能,在讥讽他,他何惧! 碎,碎,碎! 连碎九星,他好似得到一丝道古之力,与身后,化出道古虚影。 而其巨目之中,一丝五彩之色,一闪! 这一刻,他的气势,便是围剿敌人中,修为最深的黑衣老者,都露出一丝忌惮。 “此人分明是道古烨寞的后人,但这一刻的拼死之力,怎会超越烨寞!” “看,此人眼睛!”仙罡天骄,云逸封,目露震惊。 “五彩之劫…是五彩极境!”纳多眼神,流露出一丝振奋。 但他的兴奋,却在目睹蚩尤接下来举动之后,而畏惧。 巨人,要自爆所有的血肉之力,与五行星,同归于尽! “吾名,蚩尤!为道古烨寞后人,为九星古神,虽死不屈!” “仙罡,归一宗!此仇,我蚩尤永生难忘!” “紫儿…我不知你姓名,更不曾与你说过一句话,但若无你,我已死…原谅我,再护不住你…他们,该死!” 蚩尤一身之力,化作血肉星河,寂灭而碎。 这一自爆之力,好似无数星系崩溃,令得昆虚动荡,而五行星,竟濒临崩溃。 无数归一宗修士,惨呼而死,但那波动扩散至黑衣老者身前,却被起一掌挡下。 一指,按灭波动! 而死去修士,更是丝毫无法波动其心! “马某人已是半步空劫,便是你九星古神,也不过弹指可灭…不过,这五彩极境,倒是不凡…” 黑衣老者大手一抓,自崩溃的星河中,抓回一个五彩光团。 那光团,有一人大小,其中,保护着一个紫衣少女。 “仙皇之妹,到手了…如此,来这洞府界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一件…不过按此女命数,似乎应死于洞府界才是,竟未死,看来,多半是与那九星古神有关…罢了,此事就此作罢…” 蚩尤,死! 但一丝五彩的天劫细线,却在昆虚星域,久久飘荡。 这细线,带着蚩尤不死之执念。 这细线,不知飘荡了多久。 它飘到一处废弃星,好似一道流光,射入此星的土地之上。 冥冥中,他在这里,感受到另一股强横的九星古神气息…很熟悉… “涂司,你也死了么…”五彩细线,蓦然暴散。 这一日,朱雀星,赵国,宣家。 一个名为宣墨之婴,诞生! 此婴一出生,便被断定为仙资拙劣,不适修炼。 此婴,被分入仆从之选。 但无人知,此婴体内,一丝五彩之线,正徐徐苏醒。 十六年,他需要十六年,恢复记忆! 蚩尤的第三世! 无论洞府界,抑或仙罡大陆,都是****一梦。 但这梦中,滋生一梦外之魔。 此魔,不可夺****之气数,否则他道未成,便将死。 甚至,若无第四步之实力,决不可与****做对。 而蚩尤,亦无心与****做对。 第一世轮回,给了他对仙逆世界的先知先觉。 第二世轮回,给了他九星古神以前的修炼方法。 第三世…他作为凡人,活了十六年,而后,苏醒! … 恒岳派是赵国为数不多的修真门派之一,500年前曾一度统领整个赵国修真界,拥有数位元婴期老怪,风光无限,可惜随着时间的流逝,中间历经数场变故,时至今日,昔日的苍天大派,已经萎缩到只能勉强在修真界站稳脚跟的地步。 不过尽管如此,恒岳派对于四周万里之内的凡人来说,依然还是可望而不可及。 譬如,恒岳派万里地界之内的,小小宣家。 宣家,最高修为者,不过凝气9层的家主,宣炎。 但宣家再小,也算修真族,依附恒岳派,则有提供此派子弟名额之机会。 12人! 若逢恒岳收徒,宣家可提供12名额,直接成为恒岳弟子,甚至连考核都不必! 这便是修真族的优越,自不是凡人族可比。 长剑当空,一名凝气长老,领着12名凝气三、四层的子弟,奔赴恒岳。 宣墨望着遁剑而去的长老,毫无艳羡。 十六年,他本本分分,做着家仆应做之事,毫不修炼。 他无父无母,在其出生之时,父母便被宣家家主以魔道功法,抽魂炼宝。 此仇,他深藏于心。 他隐隐感觉,今日,会有特别之事发生,好似记忆的闸门,要开启,三世记忆,将相融! 他隐隐记得,自己应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女子,铭记心头,若那记忆开启…他会记得! 等待,等待! 他立在山巅三日,三日,他以凡人之身,不着水米,却毫无虚弱之感。 他的眼前,黑暗之中,好似看到一丝五色极光。 在此光浮现之际,他双目,豁然睁开,一股足以让朱雀星崩溃的气势,一闪而没! “紫儿!归一宗!” 他,记起了第二世! 周身,仍无半分修为,但探手,五色极光,在指尖一闪而没。 有此极光,杀宣炎,足够! “这一世,吾名宣墨…虽是尘缘,但此身父母,于我有再造之恩,被宣炎取之祭宝,殊为可恨!在向归一宗复仇之前,我需了断此尘缘,送父母,入轮回!” 宣墨一头长发,化作血红,那丝五彩极光,才其眉心,化作一颗五彩星辰。 他虽尚无仙族修为,但古族修为,一星已凝,足以他横行赵国! “****…此洞府界,仙罡大陆,皆是其借逆界定心盘,轮回之梦道,他的气运,我不可夺,亦不可与之为敌,且我第一世观《仙逆》此书,并不厌恶此人,反倒喜欢此人作风。只是,想要复仇,便不得不夺去此人一路为自己铺垫的难关,譬如,古神涂司之传承!” “我夺其传承,但料想,此人绝不会因此没落,他为诸界之暗主,会有其他机缘,令其最终跨越第四步…” “李慕婉…此女是他执念归属,故而,我绝不可能在此世界,遇上李慕婉,因为,****不愿!他不愿之事,我便做不到,除非,第四步…” “从时间看来,我第二世转世,化九星古神,创五彩极境,最终,却便宜了归一宗!那纳多,自称极境为友人赠送,自是欺瞒****之语,且其所获得极境,不过一丝…我极境全部之力,都在五行星之上!此星,我终会回归,但不知…紫儿可好…” 宣墨的脸上,闪过一丝悲哀。 或许,紫儿已死… 归一宗,他们要紫儿,究竟为何… 仙逆原著,并无紫儿身影,但其血脉,似乎极为不凡,令我一步从八星,迈入九星… 还有,涂司… 宣墨的眼中,闪过一丝沧桑之色。 古神涂司,宣墨在昆虚之时,少有的朋友之一… 他,也死了… 而拓森,魔念会夺舍… “以我如今修为,夺不到涂司力之传承,而获取忆之传承,亦是无用。我蚩尤之记忆,难道弱于涂司么?碎星而死,虽然重生,古神之血,却是废尽,而因为古族之身,仙道修为,几乎如修界废物…” “必须,提升实力!” 宣墨一步步,下山,步入宣城! 宣炎,必死! (一直想写《仙逆》同人,但《仙逆》的同人比《斗破》难写,因为世界更辽阔,境界更多,丹药稍不明确,主线支线多。不过,尽力却写吧,更新无法保证,毕竟写这本只是对耳大的崇拜,还有正书要写,另外,自推自荐《合.体.双.修》,ps:非正文章节,是以前的书,没有删干净,不用看。) ------------ 第2章 我要,筑基! 宣城,秋风萧肃。 城中,一株千丈黑色巨树,参天而立。 在树顶有一洞府,为宣家家主宣炎开辟。 一个单瘦的少年,每一步,缓慢,却坚定。 丝丝记忆,正彻底与这一世相融。 他穿越简陋幻阵,越走越近。 直到其立在巨树之下,方才收住脚步,目光一凛! 在其靠近巨树的一刻,树下立刻有数十人前来盘问。 “来者何人…咦?此人连凝气一层都不是,只是凡人…” “哼,区区仆役,竟敢来家主闭关之处,找死!” 立刻,便有数人不问缘由,祭起飞剑,朝宣墨斩来。 而剩余之人,亦是冷笑,对凡人之死,毫不在乎。 “有意思,无论在古族,还是修族,欺凌弱小之人,都存在着,但可惜…我非弱小!死!” 在其一个四字出口之际,一道五彩极光之细丝闪过,数十人俱是天灵粉碎而死。 这极境,虽只一丝,但身为五彩极境,一丝,足以抹杀元婴之下一切高手! 其肉身,虽然孱弱,当终究,凝聚出第一颗古神之星,已算是幼年古神! 这一刻,巨树之顶的洞府,一个黑袍老者匆匆出门,面色大变! 他自感应到,洞府之外,有人靠近,但在探查是凡人之后,并不以为意,甚至对手下斩杀仆役,更是毫无怜悯。 他正忙着已族人之魂,祭炼魂幡! 但当数十声惨叫齐齐传出,他再难以镇定。 凝气九层的宣炎,立在巨树之巅,望着下方的具具残尸,震撼,无言! “这,这是…死咒术?!只说一个死字,便可杀人?!” “死!” 瘦弱的少年,连思索的机会,都没有留给宣炎。 一道五彩极光,已然逼近! 死! 宣炎吐出一口鲜血,就此身亡,尸身自千丈巨树之上跌落。 拾起其储物袋,拾起那一柄封有其父母之魂的魂幡,宣墨默默走出幻阵,离开宣城。 十日之后,宣炎身死之时,曝光,并在宣城附近,引发轰动,凝气九层死了本不奇怪,但其死亡方式,却太过诡异。 甚至有人判断出,宣炎之死,应是隔着千丈距离,被人瞬杀… 什么人,可隔着千丈,不露痕迹,便瞬杀一名凝气修士… 筑基?金丹?不,便是金丹老怪,都无法不用灵力和法宝,便斩杀凝气修士。 难道是元婴老怪! 在想到这个可能性的同时,宣炎的死,立刻被人淡忘,抛诸脑后,再无人调查宣城,以免惹祸上身。 … 宣墨立在一处高耸入云的山峰,千岩竞秀,云雾缭绕。 只是在其身前,却是一座矮矮的坟。 坟中无尸,甚至非衣冠冢,仅仅葬着一道破碎魂幡。 魂幡中的魂魄,系数被宣墨放归轮回。 “养育之恩,以此回报…从今日起,我宣墨,在世之亲,只剩,紫儿…紫儿…” 他的眼光,闪过一丝仇恨。 只是这仇恨,旋即化作无力。 即便是九星古神的自己,屹立在古神境界的巅峰,仍不是半步空劫的对手。 唯有古神、古妖、古魔皆九星,返古,方才有踏平归一宗的实力。 但这,对曾经的宣墨而言,太难。 他第一世,看过仙逆,但那小说情节,对其毫无帮助。 仙逆的世界,太过辽阔,且蚩尤转世的第二世,更是在****诞生前无数年,根本没有任何情节可借鉴,仙逆之中的机缘,他更是无法凭先知先觉获得。 但第三世,似乎不同。 立在恒岳山脚,宣墨向附近凡人打探,发现,如今的恒岳派,似乎正发生着一起有趣之事。 一名名为****的少年,凭借跳崖寻死,意外加入了恒岳派… “剧情,开始了么…如今的****,刚刚获得天逆珠子,步入仙道,他在此,我最好不要与之扯上关系…他是此界之主,便是古祖,都能因此人一梦而死,除非第四步,否则,不可与之争锋…” “仙逆世界为虚假,但就好像有光亮便有阴影,有虚假便有真实…仙祖古祖,因踏天未成而死,因为他们看不破真实与虚假,若坚信自己不是虚假,则自己,便是真实!” “我这一世,修真艰难,修古神则容易,毕竟拥有完整的蚩尤记忆,但,古神在这个时代,已失去了主宰洞府界的地位,一旦暴露古神身份,我难逃一死,我非此世界主角,无气运加身,若死,无人在意…但我已知此世剧情,只要先****一步,获取诸多传承,必能有朝一日,灭归一宗,为紫儿报仇…是否踏天,是虚是真,其实,我并不在乎…不在乎…” 宣墨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哀。 但旋即,深深藏起这悲哀。 “如此,我以古神诀噬星修炼,但最好似****一般,凝聚第二化身,以化身提升修族修为…” 古神诀么…宣墨资质再低劣,好歹曾在紫儿帮助下,修炼到九星古神的传说境界… 对古神诀的理解,起码****在踏天之前,不如现在的宣墨! 古神诀第一层,是吞噬,第二层,是吸收。 古神一族的强大,全靠传承古神诀,每一个古神,在苏醒后,脑中都会自然而然得到古神诀的传承功法。 身为古神,只有当把古神诀修炼至第二层后,才真正拥有了强大攻击,以古神之躯施展第二层功法,那么方圆无数里内,几乎所有的灵力,都会被其吸收体内,再以第一层吞噬消化。从而形成一个循环。 他资质再低,但以古神诀修炼,自然是…一日千里! 他离开恒岳派,此派之中,不仅有****,更有黄龙… 黄龙的真实身份,太过恐怖,此刻的宣墨,不愿令其知晓,暴露身份。 第二化身的修炼,是修族之法,宣墨并不了解,如此,还需有朝一日,前往一次三级修真国——火焚国战神殿。 火焚国距离赵国,太过遥远,想要前去,宣墨必须提升修为。 一丝五彩极境,足够其元婴之下无敌,但元婴之上,危险。 一月之久,宣墨背驰恒岳派而行,他身虽弱,但古神之星却给予他极强的肉身修复力,沿途荆棘划破肉身,但顷刻,肉身便可痊愈。 他日夜健步如飞,日行千里,一月后,早行出恒岳派数万里之外。 在这里,他寻了处深山,小心翼翼,催动古神诀,缓缓吸收大地灵力。 一座座山峰,灵性徐徐消失,一月之后,其修为,提升至凝气第五层。 如此修为,足以操控飞剑,他御剑而行,再次遁行一月,距离恒岳派,已有十万里。 此地,宣墨收起飞剑,稍稍大胆,吸取大地灵力。 一座座山峰,灵性全失,纷纷崩溃。 而宣墨的修为,不断突破。 凝气第六层,第七层…第十五层! 数千里大地,灵性全失,他不敢久待,立刻纵剑离去。 以他的资质,虽凭古神诀在数月之内,修炼到凝气十五层,但想要筑基,却是千难万难。 他需要一颗筑基丹! 他不会炼丹,亦不准备炼丹。 只是他方方纵剑离去,身后却始终有两道剑影,御剑追踪。 从遁光来看,甚至比自己犹快一分。 宣墨皱眉,自己已是凝脉十五层修为,对方能追上他,难道是两名筑基? 一连遁行三日,竟还未甩掉二人。 索性逃不掉,且宣墨,亦没有必要逃遁。 元婴之下,他无所畏惧。 追击的两名修士,皆是赵国玄道宗长老。 本是路过此地,见此地灵脉有异,自是要调查一番。 而见宣墨遁光可疑,便追赶而上,自负两名筑基老怪,追上凝脉十五层,不过绰绰有余。 岂料这一追赶,便是三日,整整三日,二人虽然拉近了不少距离,但仍未彻底追上宣墨。 这不免让二人心头惊骇。 对方不过凝脉十五层修为,灵力难道比二人筑基老怪还强悍。 第三日,宣墨收住剑光,两名老怪齐齐心头一凛。 对方凝脉十五层,却只是一个16岁的少年人! 且这少年,面对自己两名筑基老怪,竟如此镇定…难道是某大家族的杰出子弟? 二人齐齐收住剑光,心中,却起了结交之心。 “敢问小友尊姓大名,师承何处?” “宣墨,无宗无派,一介散修…” “散修!” 二人齐齐大惊,散修之身,却能在16岁之龄,修炼到凝脉十五层,如此资质,堪称逆天! 此子灵根,必定绝佳! 既是散修,若招揽入自己宗门,说不得是大功一件!下一届与恒岳派弟子的比斗,有此人出手,恐怕比斗结果…将改写! “老夫名为赵青,这位是宋元,我二人皆是玄道宗长老,小友资质不凡,实在是我老夫生平仅见,不知小友,可有兴趣,加入我玄道宗!” “玄道宗…”宁凡微微意动,若能入玄道宗,筑基丹之事,便可解决,只是…玄道宗,似乎与恒岳派敌对,且似乎,还有一个柳眉存在… “若小友入我玄道宗,老夫担保,掌门必赐筑基丹,助小友,筑基!” “此事,容我考虑一下。” “可以!小友但可考虑,这是老夫令信,若小友考虑有果,可持此令,来玄道宗!赵某必扫榻相迎!” 赵青屈指一探,探出一令,宣墨挥掌接下。 而后,赵宋二人齐齐抱拳,纵剑离去。 远处,只留宣墨一人,眼光阴晴不定。 “去,还是不去…” “我既身处****一梦,戮墨不可能看不到我…我即便想刻意躲避,终究,瞒不过****…如此,何须躲避,只要我道心不违,即便与****有了交集,甚至结下仇怨,我亦不惧。而柳眉、黄龙…此二人,若我小心一些,应无碍…先闭关,以古神诀隐去古神之星,想必,再不会流露破绽…如此,便是柳眉与黄龙站在我身边,亦不知,吾为古神,蚩尤!” “我要去玄道宗,获取筑基丹,筑基!且速度,必须快些,距离玄道宗与恒岳派的比试交流,还有四年,四年后,玄道宗元婴老祖朴南子,会从域外战场回归,玄道宗老祖回归,掌门必不会再重视我,以我凝脉十五层修为,也唯有在这四年之内,才足以令玄道宗主重视,并赐予筑基丹…且若他不给,凭我实力,灭其一宗,绰绰有余,当然,前提是,朴南子没有归来…” “所以,要快!一切都要快!必须走在****前面!因为我对仙逆世界的先知先觉,仅仅是****走过的路!” “我要,筑基!” (我想,这会是一步高还原度的同人,因为无论文风还是剧情,都与仙逆原文没有违和感...足以说明,墨水是耳根大大的忠粉...耳大威武!ps:关于书友的更新提问,墨水只能说...这本同人,只是爱好,不可能日更,抱歉,仙逆同人,很难写,因为世界,太大,剧情太多,几乎三章一个故事,出场龙套更是数以万计,想还原仙逆剧情,太难,我只能说,慢工出细活。) ------------ 五行筑基 ------------ 第八十章 禁天之力,美人心 勾践楼,分为百宫一楼,百座宫殿又分为上、中、下三等,数万名赴宴修士,大多都被黑甲卫引到三等宫殿中,唯有少数身份显赫之人,才有资格进入黑玉高楼。 天色已暗,全城低阶修士,几乎都已来到勾践楼,此刻黑玉高楼的一楼,某个末等席位上,九个纨绔公子无视着一众宾客的目光,肆意言笑,而在他们身旁,宣墨怀抱着酣睡的小雪狐,颇有些无奈之色。 “听说赵家大小姐下月十四生辰,会在宴会上决定亲事,那身材,那模样,嘿嘿…我们兄弟几个,不如去碰碰运气…” “嘿嘿,这个自然要去…不过,本少更倾慕孙家仙子,本少就爱她那泼辣劲…” “大哥,你可听说,凤老头小妾芙蓉被人掳到城外,如今下落不明…啧啧啧,那身子,白白嫩嫩的…” “嘿嘿,我还听说…” 对这些纨绔公子谈论的话题,宣墨倒是毫无兴趣,双目微闭,神念微微散出,探听着周围宾客对试炼之地的议论, “奇怪,为何此次试炼之地开启,会引来如此众多高阶修士,听说百冥宗的宗主炼魂老祖都来王城了,那可是元婴后期的大修士啊!” “这有什么奇怪,即便是元婴修士,可能也需要去试炼之地寻找些灵药吧。” “呵呵,赵道友有所不知,这试炼之地,可又有着‘禁天之力’存在的,除了练气期的低阶修士可以进入,一应高阶修士,皆是会被‘禁天之力’排斥出去的…” “哦?还有这事,看来是王某孤陋寡闻了…” 收回神念,宣墨托起下巴,眉宇微皱,喃喃自语,“禁天之力…这试炼之地,似乎有些不一般啊…” 便在宣墨沉吟之时,勾践楼中,蓦然间响起钟磬奏乐之声,只见勾践楼百里之内,一层黑色光幕一闪而逝,下一刻,勾践楼的百座宫殿以及黑玉高楼,墙壁竟变得通透起来。正在宴饮的数万名修士,皆是抬起头,透过通透的屋顶仰望着夜空。 只见夜空之上,声乐声中,四匹鳞甲威仪的龙鳞驹,拉着一辆荧光流动的黑玉玉辇,高声嘶鸣,踩踏着虚空波纹,从高空之上缓缓降落。四架之车,龙驹玉辇,来人的身份暴露无遗,必定是越国国主——越王姒归心! “我等越国之修,恭迎越王!” 数万名修士,眼见龙驹玉辇降临,皆是站立起身,恭敬出声,在数万人雷霆般响亮的恭迎声中,身着黑色龙袍、头戴黑玉龙冠的越王姒归心,缓步踏出黑玉辇车,在他身后,一位脸带桀骜之色的黑袍青年以及一位东张西望的粉衣少女,跟随其后。 姒归心面无表情的轻轻挥手,勾践楼百里,顿时鸦雀无声,唯有他一人庄严的声音,响彻王城夜空,“万修齐至,此乃越国之幸!孤王在此宣布,宴席之后,凡我越国之修,明日辰时皆可以进入试炼之地!” “我等多谢越王恩典!” 听闻此次试炼之地,越国修士都可以进入,在场的越过修士,皆是面露喜色。不少人之前还暗自揣测,想要进入试炼之地,恐怕还会被姒玉公主敲诈一笔灵石,看来倒是多虑了。 一袭黑色龙袍的姒归心,对着四周微微颔首,示意数万修士可以自行饮宴。深邃的目光微微扫动,不由得叹息一声,“帝子果然没有前来…罢了,我越国已放低姿态,想来帝子也不会怪罪吧。,无疆,玉儿,你便随父王前去见见越国的老一辈修士吧…” 名为姒无疆的黑袍青年,恭敬地跟在姒归心身后,而一袭粉裙的姒玉,此刻依旧在东张西望,对越王姒归心的话,竟没有半分听入耳中,小嘴中不时喃喃自语,“奇怪了,那姓宣的刁民在哪里…他不可能不来参加勾践楼的宴会啊…” 堪比筑基后期修士的神念呼啸而出,姒玉粉嫩的小脸上,蓦然露出一抹坏坏的笑容,“哼,躲在黑玉楼,本公主照样能找到你,这次,一定要把小雪狐抢到手!” “咳咳咳…玉儿,你是越国的公主,做事不可以丢了我王家颜面…”眼见姒玉无视自己的话语,姒归心无奈地干咳几声,刚想要教唆几句,就被姒玉一声撒娇打断,“父王,玉儿想去见个…朋友,就不陪您了哦…” 声音未歇,姒玉的身影已然化作一道粉色流光,朝着黑玉楼飞驰而去,原地,只留下姒归心无奈的笑容。 黑玉楼中,因为越王前来,满座修士都安静了下来,就连宣墨那一桌纨绔子弟,都安分了不少。此刻廖家大少廖伟,正紧张地整理着青袍的褶皱,脸上的纨绔神情一扫而空,变作无比正经之色,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柄玉质折扇,轻轻摇动,嘴里竟开始之乎者也起来, “那个,有美一人,恩,呃,清扬婉兮…咳咳咳,不对不对,等下还是说,蒹葭苍苍,那个,白露为霜,所谓伊人,那个,在水一方…” 见到廖伟变作这幅模样,一旁的纨绔大少纷纷调笑起来, “哈哈,我们廖大少,又在装正经了!” “嘿嘿,姒玉公主来了,我们廖少能不正经么…” “追了公主三年,背了三年情诗,真是苦了我们廖少哈哈!” “去去去,你们这些臭小子,先说好啊,本少这次可是认真的,谁要是搅了本少好事,这兄弟就不用做了!”听闻其他纨绔公子的调笑,廖伟脸上的半分正经荡然无存,没好气地警告了诸人一句。 听闻同桌纨绔公子的言语,宣墨微微一怔,这廖伟似乎喜欢姒玉公主,自己碍在这里,难保不会坏了他的好事,还是先行离去吧,毕竟姒玉对自己,似乎敌意未消啊。念及于此,宣墨放下手中酒杯,准备起身离席,蓦然间目光一凝,神念似有所感,望向黑玉楼正门,只见一道粉色身影,风风火火的进入楼中,径自朝着廖伟等人的席位走来。 “呃,公主为何前往末席…莫不是与那桌修士相识?” “胡说,公主何等金枝玉叶,会看上‘王城九害’?我看,必定是那几个纨绔公子招惹到了公主…” 见姒玉公主亲临,黑玉楼中,不少年轻修士皆是正襟危坐,目光火热起来,然而见到姒玉并不搭理在座修士,反倒朝末席的‘王城九害’走去,皆是不明所以地议论起来。至于一种纨绔子弟,眼见姒玉刚刚露面,便‘直奔’廖伟而来,不由得呆愣在那里。 “咳咳咳…廖少莫非真赢得了公主芳心不成...” “不愧是大哥,能让一国公主屈尊纡贵来我们末席,面子真大啊!” 不仅一众纨绔子弟愣住,就连廖伟也有些受宠若惊,勉强摇起玉折扇,迎向姒玉,脸上想要做出风流倜傥的模样,奈何太过紧张,话都有些说不清了, “有美一人,清扬…那个婉兮…玉公主来此,廖伟不胜...那个荣幸…公主请坐,请坐…” 末席的席位,本就被一应纨绔子弟坐满,哪里还有姒玉的位子。廖伟连忙对众人暗使眼色,无奈一众纨绔子弟,眼见美人前来,哪里肯离席让座,唯有宣墨抱着小狐自行站起,对着廖伟歉然点头,“廖兄,宣某身体有些不适,先行告退了…” 见宣墨主动让出位子,廖伟感激地拍了拍宣墨肩膀,心中更加认定,果然还是宣墨够义气,够兄弟。蹲下身,廖伟用衣袖将座位上的灰尘擦干净,正欲请姒玉坐下,无奈姒玉看也没看廖伟一眼,一手叉在纤腰之上,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宣墨的衣袖,眼中狡黠之色一闪,做出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宣公子,你对玉儿做出那种羞人事情,就想一走了之了么…玉儿,可是很伤心呢…” 姒玉的声音并没有刻意放大,然而整个黑玉楼中对姒玉有意的年轻俊杰,皆是愤然起身,不怀好意地望向宣墨, “此人是谁,究竟对公主做了什么羞人的事!不可饶恕,不可饶恕!此人,莫非竟敢轻薄姒玉公主!” ------------ 第八十一章 水灵剑气,绵柔若水 施展了匿息决,宣墨看起来不过练气九层的修为,神体达到三星,即便是寻常金丹修士,也看不破宣墨修为。黑玉楼一楼中的青年俊杰,修为最高者不过筑基,自然不会把宣墨放入眼中,当下便有十余人取出极品灵器,神色不善地朝宣墨走来。 见情形如预料般发展,姒玉楚楚可怜的目光中,闪现出一丝得意之色,暗中对宣墨神念传音,“嘻嘻,怕了么,你若是把小雪狐还给我,我便让他们饶了你…” 听闻姒玉的神念传音,宣墨眉宇一皱,前世的自己,可是最恨有人威胁。目光冷冷地望向迎面走来的十余个王城俊杰,有如实质的杀气将,瞬间将几人锁定。 围观修士尚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见气势汹汹的十余个王城俊杰,蓦然间脸色潮红,气血翻涌,体内灵力竟不受控制起来,周身仿佛覆压着千万斤巨石,竟无法再挪动一步! “不…可…能…这是…什么…邪术!”为首的青年俊杰,乃是筑基中期修为,被宣墨一个眼神摄住,不可置信地吼叫出声,强行逆动气血,喷出一口逆血后,总算恢复了动弹,只是略显苍白的脸上,却满是忌惮之色,下意识地倒退数步,与宣墨拉开了距离。 并没有理会这筑基期青年的言语,宣墨收回杀气,见姒玉没有松开自己的意思,不由得露出不耐之色,一把将她的素手抖落,淡淡地说,“宣某可不记得,自己对公主做过什么羞人之事,还请公主莫要说些惹人误解的话,为宣某惹下麻烦。” “你竟敢…哼!一群没用的废物!” 眼见这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王城俊杰,竟都不敢阻拦宣墨,姒玉粉嫩的脸上,不由得露出气急之色,美眸扫过尚在呆愣中的廖伟,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容,一指廖伟,“你,就是你,你是这刁民的朋友吧,你若肯为本公主效力,本公主就赐你追求我的机会!” “啊!什么!是,是,为公主效劳,本少之幸!”刚从呆愣中惊醒,便听到可以正式追求姒玉,廖伟不由得欣喜若狂,一把应允下来。 “嘻嘻,真乖,那就让你这朋友,把小雪狐还给本公主,并且给本公主跪下道歉!对,必须跪下才解气!”姒玉双手环抱胸前,得意地望向宣墨,被自己的朋友羞辱,想必会很痛苦吧。哼,看你还敢惹本公主。 “呃…宣兄…你可不可以…”听闻姒玉的要求,廖伟的眼中,不由得露出挣扎之色,迎向宣墨的目光,满是惭愧,宣少待自己如此义气,这话要怎么开口啊。不说又不成,好不容易,姒玉公主终于愿意接受自己,若不办好此事,好事就吹了! “哦?廖兄莫非也认为,宣某应该给公主跪下道歉么。”眼见廖伟左右为难,宣墨微微一叹,眼中失望之色一闪即逝,亦不愿再多言,怀抱小狐,转身便朝正门走去。 “宣兄,且慢!”眼中挣扎之色一扫而空,廖伟咬咬牙,一步迈出,挡在宣墨身前。 “嘻嘻,拦得好,再把小狐要来,本公主重重有赏!”见宣墨被廖伟阻下,姒玉双手环抱胸前,满是得意。反观宣墨,眼中失望之色再次浮现,淡淡地道,“若想夺宣某之物,尽管动手吧。” “宣少,你少看不起人了!本少坑蒙拐骗,什么都做,唯独不会出卖兄弟!本少拦住你,是要给你这枚定位玉简,明日进入试炼之地,遇到麻烦,尽管用这玉简寻找本少!今日你尽管离去,好好休息,有本少在,谁敢伤我兄弟!” 将一枚青色玉简递给宣墨,廖伟收起失恋的情绪,哈哈一笑,再次变作平日里纨绔模样,转过身,一指姒玉,破口大骂,“臭女人,你算什么东西,配让我兄弟给你下跪!再惹本少兄弟,就算你是女人,本少也打!我王城廖家,可不惧你越王宫!” 接过玉简,收入储物袋,宣墨望向廖伟的目光,已然大不相同。此人虽是纨绔,比起许多人,却是强上太多。反观姒玉,见平日里对自己低眉顺眼的廖伟,竟敢指着自己骂,一时间竟气得愣在那里,数息之后,方才回过神,素手一招,一柄粉色小剑凭空浮现在手中,化作三尺青锋。 “你和那刁民,都一样讨厌!你不是想打本公主么,来呀!接下本公主的含光剑!” 粉剑在手,姒玉周身,一丝温润的气质悄然升起,小脸之上再无一次刁蛮之色,竟温婉一笑,不过神情虽然温婉,说出的话语,依旧是刁蛮的口气。而一众围观的修士,议论声如潮水般涌起。 “看,姒玉公主竟连含光剑都使出来了!” “岂止如此,这感觉,莫不是剑意!姒玉公主竟然感悟出来剑意!” “不愧是姒玉公主,整个王城年轻一辈,能感悟剑意的绝不超过十人!” “咳咳咳...风头不对,弟兄们,快撤!”眼见姒玉竟当众出剑,刚刚还豪气万丈的廖伟,也不要面子了,当下对一众纨绔公子使眼色,准备撤离黑玉楼。他不过练气十二层修为罢了,嘴上耍耍狠还可以,真要跟姒玉斗法,那可是自找苦吃! “哼,骂了本公主还想跑,绵柔若水!”见廖伟一副惊慌的模样,姒玉得意一笑,长剑一挥,周身数十丈,霎时间满是湿意,这湿意既非水汽,亦非水灵力,赫然竟是凝聚成水的剑意! “不好,这是绵柔若水!这臭女人真的感悟出剑意了!弟兄们,快快防御!” 感受到周身数十丈湿润的剑意,廖伟面色慌乱,取出一件青铜小盾,打出一道法决,小盾顿时化作十丈巨盾,护住身前,而一众纨绔子弟,皆是取出防御灵器,打出法决护住周身。下一刻,一楼之中蓝色剑意席卷开来,“王城九害”的九件防御灵器,方一接触蓝色剑意,灵光竟飞速黯淡,不过数息,九件防御灵器只堪堪抵挡住一击,便在蓝色剑意中溶解消失! 一剑斩破九件上品灵器,剑修攻势,远超同阶! 挡住一击,“王成九害”总算退至门口处,暗暗松了口气,这几人打架不行,保命功夫还是很在行的。至于廖伟,正准备松一口气,眼见宣墨竟迎向姒玉的剑意,纹丝不动,不由得将一口气噎了回去,大叫一声, “宣少,小心!” 此刻的宣墨,精神无比专注,哪里听得见廖伟的提醒,双手结出繁奥的古印,浸润在如水的剑意中,竟是施展起五灵轮回决,将剑意纳入体中。饶是躯体足以力敌金丹修士,宣墨依然吐出一口鲜血,受了些小伤,然而嘴角,却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绵柔若水么,与刚凌如金果然不同...剑意,原来还能这般使用...” ------------ 第八十二章 鬼界,步光剑【第二更】 兽牙吊坠中,陆离听到宣墨的话语,不由得目瞪口呆,旋即破口大骂,“疯子,疯子!哪有修士会用身体硬撼剑意的!若非你躯体强大,这小丫头只一剑,便能抹杀你!” “不用担心,若非我躯体强大,也不会硬撼剑意...”心神中,宣墨失笑地回了陆离一句,将惊醒的小雪狐放在肩头,左手一挥,一柄蓝色的上品飞剑浮现手中,一丝温润的气质,缓缓在宣墨眼眸升起。 “你,你为何能硬撼本公主的剑意,莫非你穿了极品护甲么!哼,肯定是这样!”见宣墨竟能硬撼自己剑意,姒玉嘴上逞强,气势却弱了下来。撇撇嘴,娇哼一声,一剑挥出,宣墨周身数十丈,再次被蓝色如水的剑意包裹。 对姒玉的话不置可否,宣墨右手一挥,一柄金色上品飞剑浮现在右手,眼眸之中温润的气质中,竟再次多了一分凌厉之意,周身百丈,淡红色的如水剑意流动开来,姒玉的蓝色剑意,竟无法侵入宣墨身前分毫。身躯之上,金芒璀璨的刚凌剑意刺眼地散开,这金芒,竟让围观修士感觉有如刀割! 金灵根十灵,水灵根十灵,宣墨施展出金水剑意,自然得心应手! “这,这是本公主的剑意——绵柔若水,你偷学本公主剑意!”姒玉匆忙地挥动着含光剑,一道道蓝色剑气斩向宣墨,却尽数被淡红色剑意阻隔。便在这时,宣墨动了。左手蓝剑一挥,百丈之内,淡红色剑气如浪潮席卷,将姒玉蓝色剑意尽数侵吞, “此一剑,绵柔若水,下一剑,刚凌如金!” 右手金剑一挥,一道数丈巨大的金色剑气,横空斩过,凌厉的剑芒四散,围观修士皆是慌忙取出防御灵器护住周身,纷纷惊叫出声, “此人是谁,能掌握两种剑意,如此剑修天赋,此人在越国,绝不可能是无名之辈!” 至于姒玉,眼见金色剑气袭来,一时竟呆愣原地,平日里都是她欺负别人,斗法经验根本接近与无,慌忙中,竟是不知所措地抱起头蹲下身。 斗法之中,蹲伏于地,这姒玉,竟慌乱至此! “呃...”眼见姒玉竟慌乱地不躲不避,直接蹲下,宣墨颇有些无语,微微一叹,蓝剑一挥,姒玉周身百丈,霎时间被淡红如水的剑气笼罩,堪堪将金芒剑气抵消。险之又险地救下姒玉,宣墨看待姒玉的目光,已然大不相同:这姒玉,只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罢了,何必与她计较。 念及于此,宣墨苦笑一声,摇摇头,收起两柄飞剑,抱起肩头不明所以的小狐,无视着围观修士或忌惮或敬畏的目光,径自朝门外走去。明日试炼之地便会开启,早些回去吞噬精血疗伤,才是正事。 斗法之时,抱头蹲下,此刻的姒玉,脸上满是羞恼之色,今日之后,越国街头巷尾,只怕会传出自己的笑话了。见宣墨救下自己,却转身离去,姒玉脸上的羞恼,再次多了一分莫名的晕红,“你,你不…不许走!” 见姒玉还欲阻拦自己,宣墨的眼中,再次升起一丝不耐,转过身,淡淡说道,“你天赋虽然不错,却并非我的对手,别再招惹我了,你身为越国公主,找点正事做吧。” “不…不许走,本公主还有…还有底牌没出!本公主不要小狐狸了,你若输了,本公主就要你…那个…要你当本公主的贴身黑甲卫!哼,不许走!” 姒玉一脸晕红地在储物袋中摸索,不知在想些什么。至于宣墨,则根本懒得搭理这无理取闹的小姑娘,脚步踏在门槛之上,蓦然间一股生死危机涌上周身,惊诧回头,只见此刻,姒玉面容苍白地操控着神念,在其身前,一柄黑芒闪烁的古朴黑剑静静悬浮。 此剑方一出现,滔天的煞气便席卷开来,整个黑玉楼一楼的修士,心中皆是升起一股浓烈的危机之感,就仿佛被毒蛇紧盯一般,让人喘不过气。即便是黑玉楼顶层的高阶修士,亦是纷纷面色大变,惊诧不已, “这是,化神之宝!这感觉,不会错的,是越王勾践的成名之宝——步光剑!” 同一时间,越王宫某处密室中的老越王姒天明,以及王城西城望酆楼中的楚姓老者,皆是面色动容。 楚姓老者的脸上,别有意味地一笑,周身上下,霎时间黑气缭绕,“果然,你还活着。盗我鬼界之物,老夫必须索回!”而至于老越王姒天明,则气急败坏的怒骂出来,“孽障!竟任性至此,坏我越国大计!可恨!” 便在姒天明惊怒之时,黑玉楼中,宣墨目光空前凝重,这步光剑的危险感觉太过强烈,若不施展三星神体,自己绝接不下姒玉这一剑!手掌抚上兽牙吊坠,宣墨冷冷地道,“你是认真的么!” “嘻嘻…咳咳咳…本公主,很认真哦,本公主,就是要你…要你…啊!”操控这步光剑,即便此剑已被封印,即便姒玉有着堪比筑基后期的神念,依然负荷极大,不过数息,便已意识模糊起来,惨叫一声,姒玉一口鲜血喷出,喷出的鲜血,却诡异地被步光剑吸纳一空,这步光剑,竟然有灵! “怎么会这样,皇爷爷怎么会给玉儿这么危险的东西…啊!”起初是鲜血被步光剑吞噬,此刻就连神念,都开始被吞噬,姒玉不由得露出惊惧之色,却无法摆脱步光剑的锁定,再次惨叫一声,神念竟被步光剑生生吞噬了一块。 “宣少,出手救救这个臭女人,本少求你!这臭女人虽然刁蛮,心性绝不坏,本少保证!”眼见姒玉情形诡异,黑玉楼修士皆是退散开来,唯有廖伟神情紧张,求助着宣墨,病急乱投医,说不定以宣墨双重剑气,可以救下姒玉。 :“无妨,小孩子胡闹而已,我不会介意的…”目光凝重地盯着步光剑之上愈加暴乱的剑气,宣墨单手掐起御风诀,周身被疾风缭绕,手掌一挥,一柄水晶般剔透的晶莹小剑浮现掌中,化作三尺长剑,正是斩情!疾风一闪而逝,宣墨身形闪动,躲过步光剑四射的黑色剑芒,下一刻,出现在姒玉身前,挥动斩情,对着步光剑一剑斩下! “叮” 一声清朗的剑鸣传开,宣墨虎口裂开,脏腑竟被步光剑反震而伤,反观步光剑,竟被斩情剑斩出一道血痕,黑芒黯淡,跌落在地板上。 “咳咳咳…哼,你干嘛救我,本公主是不会感激你的!” “无妨,宣某无须一个小孩子的感激…不过,你似乎有麻烦了…”宣墨别有意味地望向姒玉身后,只见姒玉身后的空间一阵波动,下一刻,一袭灰衣的姒天明浮现而出,冷哼一声,袖袍一卷,将姒玉连同步光剑卷起,消失在原地,独留下一句威胁的言语,响彻整个勾践楼, “越国之修,谁若胆敢泄露步光剑之秘,便是与我越王宫为敌,不死不休!” ------------ 第八十三章 紫禁之宫,各怀心机 翌日,距离辰时尚还有半个时辰,越王宫外,已聚集了数万名练气修士。没有想象之中的喧哗,风雪之中,数万名修士皆是盘膝坐在地上,静静调息,一切,只为以最佳状态,进入那试炼之地,搜寻到筑基所需灵药——天损草! 天空之上,数百名金丹老怪驱使着法宝,凌立空中。十余名元婴老怪,驾云而坐,瞑目静思。这些活了数百年的老怪,竟也想避过禁天之力,进入试炼之地。 人堆之中,一袭黑袍的宣墨盘膝坐在雪地上,抚了抚酣睡的小雪狐,眉宇轻皱地望向天空。试炼之地有着禁天之力存在,高阶修士根本无法进入,即便如此,这些高阶修士还要前来一试,当真诡异。 宣墨身旁,以廖伟为首的“王城九害”就没有这么紧张,竟是低声下起赌来。 “本少觉得,获得最多天损草之人,必定是‘剑出无血’冯未已…本少赌五千灵石!” “陈少莫非忘了,此次有这么多金丹元婴前辈进入试炼之地,冯未已不过练气大圆满修为,能有什么作为…” “傻了吧,哪一届试炼之地没有高阶修士进入,还不都是被禁天之力传送出来…不过,我还是觉得恒岳宗的‘符笔客’王然胜算最大…你想啊,试炼之地中遇上王然,被他顺手丢来几十张术符攻击,便是筑基修士,也要陨落!我赌王然,五千灵石!” “我赌…” “都给本少闭嘴,依我廖大少看,获得天损草最多的,肯定是我们‘王城第十帅’,‘雪狐双剑’宣墨宣大少…” “呃,‘王城第十帅’,‘雪狐双剑’,宣某何时有这般称号了…”宣墨无奈地摇摇头,对“王城九害”的言论不置可否。神念微有所查,望向越王宫宫门处。 此刻,越王宫宫门处,数千黑甲卫簇拥而出,在黑甲卫中心,身着黑色龙袍的姒归心缓步走出,神色看起来颇为疲惫,在他身边,一袭粉裙的姒玉披着一件雪白狐裘,神色黯然地跟随其后。姒玉的眉心,比之昨日,多了一个黑红血点,望着这个黑红血点,宣墨感受到一丝熟悉之感,心神中,与陆离交流起来。 “陆离,这黑红血点,莫非是…这似乎不太对,姒玉怎么说也是越国公主,为何会受到如此待遇…” “嘿嘿,主人心疼了吧…这也难怪,这娇滴滴的小美人,竟被他人种下‘血禁奴印’,依老奴看,八成是被越王宫的老怪物收为炉鼎了,啧啧啧,伦理都不顾,孙女也下手,这老怪物还真是急色…不过这小美人身上元阴之气还在,想来还未被破身,主人要想下手,就要尽快啊!处子之身,那可是大补啊!” 对陆离的“高论”,宣墨唯有无奈摇头。姒玉被种下血禁奴印,定不会是被老越王收做炉鼎。这种龌龊想法,也唯有陆离能想出来。不过,连越国公主都被种下禁制,身不由己,这试炼之地,绝不简单! 姒归心望了一眼身旁默不作声的女儿,叹息一声,这一切都是姒天明的命令,即便是他,都没有话语权,他只能祈祷真如姒天明所言,玉儿会平安无事吧。念及于此,姒归心平复下纷繁的思绪,朗朗出声,“孤王宣布,试炼之地,正式开启!进入之修,每百人一组,跟随黑甲卫前往‘紫禁之宫’,若被‘禁天之力’传出,不得再次进入!” 越王姒归心这一声宣布,数万名修士齐齐起身,在黑甲卫的分组下,开始依次进入越王宫。 宣墨抖落一身霜雪,暗暗运转起观气术,双眼覆盖上黑色灵力,眼前的景象瞬间大不相同。占地两百里的越王宫,冲天紫气带着一丝黑气,仔细观察,这黑气从越王宫西首方向散逸,而几组修士,便是被黑甲卫引向西宫,那黑气散逸之处,看来便是“紫禁之宫”所在。 而在王宫东首,紫色气运被阵阵空间之力搅动,只是这空间之力,似乎被阵禁封锁。那里,看来便是王城传送阵所在。日后,还需去那里借助传送阵返回燧国。 等候进宫的队伍,缓缓行进,天空之上的高阶修士,亦是蠢蠢欲动,开始成群结队朝王宫之内降落。某一刻开始,紫禁之宫的方向,不断有紫光闪烁,而在紫光闪烁后,不少伪装成练气修士的筑基老怪,皆是被紫光弹射出紫禁之宫。 “咦?那人不是黄枫谷的谢长老么…” “那人是白河宗的少宗主!想不到他也被‘禁天之力’传送出来了!” 见筑基修士纷纷被禁天之力破去伪装,弹射而出,数万名练气修士纷纷哗然,旋即松了一口气。短短一炷香功夫,已经有近百名筑基老怪被禁天之力识破身形,若是让这些老怪混进试炼之地,一众练气修士莫说得到天损草,便是保命,都是艰难。 跟筑基老怪抢天损草,那绝对是自寻死路!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筑基修士,便是金丹修士以及元婴修士,都被禁天之力识别出来,弹射而出。感受着禁天之力的威势,已然进入越王宫的宣墨,神色微微动容,喃喃自语道,“这‘禁天之力’,只怕至少也有灵禁程度,恐怕就是化神修士,都逃不过‘禁天之力’的阻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数里之外的人潮中,一个身着紫袍、墨绿色瞳孔的少年,神色一动,神念隐晦地探查了一下宣墨的修为,旋即发出苍老而阴森的冷笑声,“桀桀桀桀,老夫还真是大惊小怪…不过是一个练气修士,想来也不会阻碍到老夫…老夫需要注意的,只有姬无邪一人!” 这紫袍绿瞳少年,明明只是一个少年之身,说起话来却老气横秋。明明只是练气大圆满的修为,其神念,竟已达到化神中期的程度!紫袍绿瞳的少年,明显隐藏极深,却似乎一点也不忌惮禁天之力,一步踏入紫禁之宫,竟是没有如同其他高阶修士一般,被传送而出! 这一切,宣墨不知,在场的数万修士不知,便是越王姒归心,亦不得而知! 紫禁之宫,同样是由黑玉建造,通体却布满了古朴的紫色符文。立在紫宫外,宣墨随人潮进入紫禁之宫。一步踏入宫门,一股莫测之力霎时间传遍全身,竟让宣墨有一种压抑之感。千丈宫门之中,空无一物,地板上唯有一个数百丈的巨大洞口,洞口之中,紫气万丈,黑气森森,而洞口周围的紫色纹路,死死压抑着紫黑之气。 前方的修士,陆续架起灵器,跃入地洞之中,这试炼之地,竟是在越王城地底万丈之下! 几名筑基修士,方一跃入地洞,黑气蓦然暴涨,紫光凭空浮现,瞬间将几人传送出紫宫数里之外。见识到这禁天之力的威势,宣墨心中再次一动,立在地洞之旁,那压抑之感更加明显,心神之中与陆离的一丝联系,竟缓缓消失。宣墨一惊,手掌抚上兽牙吊坠,竟是再也无法与之联系! 而怀抱中的小狐,身躯竟也开始被紫光笼罩,下一刻,便会被紫光传送出紫宫。宣墨心中一凛,后退数步,待得压抑之感稍稍减退,迅速将小狐收入兽牙吊坠中,语气凝重地对陆离吩咐一声, “此处‘禁天之力’,对我压抑太大,兽牙吊坠只怕无法开启,便是小狐,也无法进入。陆离,我进入‘试炼之地’之时,便由你照顾小狐吧…它若饿了,便喂它一些‘玄丹碧血酒’…” “呃,这不好吧…主人,那个,老奴最不擅长照顾小孩小动物了…哼,不许舔老夫,走开,走开!小东西,你可知,老夫乃是堂堂元婴后期大修士…” 无视着陆离的喋喋不休,宣墨将盛装“玄丹碧血酒”的翡翠酒坛收入兽牙吊坠,旋即取出一柄上品飞剑,朝着紫黑之洞一跃而下。 地洞之中,深不见底,紫黑之气唯独将宣墨笼罩,与其他下落的修士比起来,分外诡异。其他修士只是感觉到灵力运转滞涩,而宣墨仅仅吸入一口紫气,便觉得呼吸困难起来,而那紫气之中的黑气,却仿佛有灵般守护在宣墨眉心,保护着宣墨意识不失。 心中微惊,宣墨连忙将口鼻呼吸转化做丹田胎息,那压抑之感,方才渐渐减退。半柱香功夫,一众修士快要降到万丈地底之时,蓦然间紫光大起,被紫光笼罩的修士,竟被各自传送开来。 周遭的景色匆匆变换,待到紫光消失,宣墨已立身在一处潮湿阴暗的林地中。运转起灵目术,神念释放开来,数里之内,竟只有他一人,念及于此,宣墨不由得托起下巴,沉吟起来, “想不到进入这试炼之地,竟会被紫光各自传送开,难怪廖兄会给我一个定位玉简,怕是早已知晓这番缘故。只是,若是数万名修士皆被各自传开,这试炼之地的地域,究竟有多么广大!” 手掌抚上兽牙吊坠,吊坠空间果然无法开启,宣墨微微一叹,并不急于取出定位玉简与廖伟联络,反倒取出在于画阁中购买的极品玉罗盘,喃喃道,“此处地域如此广大,想要寻得‘息壤之精’,倒是不易…罢了,姑且先搜寻一番吧…” 时间缓缓推移,数万名修士差不多都已进入试炼之地。紫禁之宫外,姒归心叹息一声,拍拍姒玉的肩膀,黯然道,“玉儿,时间差不多了,去吧,你皇爷爷的命令,便是为父,也无法反抗…” “恩…”回应姒归心的,只有姒玉幽幽的叹息。 在姒玉进入紫禁之宫后,越王宫某处密室中,一袭灰袍的姒天明似有所感,睁开浑浊的老眼,黑色龙灵闪烁的眼中,竟露出挣扎之色,良久,挣扎之色渐去,干皱的老脸上,露出淡漠之极的神情,冷冷道, “为了孤王大计,何人不可牺牲,姒天明,莫要为了区区一女子,而有妇人之仁!不过,想不到竟还有蝼蚁能蒙混过‘禁天之力’,炎城曹家,百冥宗炼魂,还有那个紫袍碧瞳的少年,似乎很眼熟吧…罢了,这些都不足为惧,唯一需要担心的,只有姬无邪一人!” 在“姒天明”诡异言语之时,王城西城望酆楼中外,风雪之中,一袭白衣、手提紫葫的姬寒,冷冷地望向身前,在其身前,一个黑袍紫瞳的长发青年,毫不避讳地望向姬寒,嘴角邪意一笑。 “真魔宗,也要跟我抢‘虚天令’么…” “呵呵,‘虚天令’虽珍贵,本殿却并未看入眼中。本殿的目的,与你并不冲突。不过本殿很好奇,人言道,‘五湖倾尽一瓢饮,姬寒无情剑有冰’,一向无情的帝子姬寒,为何会关心一个练气小辈…虽然,本殿同样觉得,那叫宣墨的小辈,很有意思!” “我欠他一个人情,你若出手,我必杀你…” 淡淡地留下一句,姬寒的周身,虚空顿时破碎,下一刻,消失在原地,独留下黑袍紫瞳的青年,双目微眯, “有意思,有意思,竟敢威胁本殿,不愧是百年之前,屠戮天门的‘轮回剑’,姬无邪!可惜,你似乎太冰冷了,不愿意同本殿作朋友啊…即便我们的仇人,都是‘封界’之外的‘三千血界’!” ------------ 第八十四章 真龙啖血,子母金剑 阴湿的密林中,散发着浓浓的腐叶味道,密林某处,百丈高的白皮古树下,一个暗黄色的块茎状灵药散发着浓郁的土灵力。 某一时刻,一只半人大小的红皮巨鼠从腐叶中探出头,朝着块茎灵药悄悄爬去,可惜还未接近灵药,只见血光一闪,一只数丈巨大的血色巨蟒从古树上猛然跃下,一口将红皮巨鼠吞下,旋即缓缓盘旋回白皮古树上,继续贪婪地守护着块茎灵药,垂涎地吐着蛇信。 守在此处,猎食低级妖兽,对这一切,血色巨蟒早已习以为常。只听不远处林叶沙沙作响,一个黑袍少年捧着一个灵光流动的玉质罗盘,缓缓走来。血色巨蟒并没有将这少年放在眼中,如同往常一般,从白皮古树上一跃而下,化作一道血光,朝黑袍青年一跃而去。 “这是,地捻根!看起来至少已有五百年年份了…可惜,此处灵物,依旧不是息壤之精…” 眼见玉罗盘之上指示的巨大黄点,原来竟是地捻根,黑袍少年不由得微微一叹,看也没看扑面而来的血色巨蟒,手掌轻挥,只见一道蓝色剑影一闪而逝,下一刻,半空中的血色巨蟒竟被剑影斩作两截。黑袍少年再一挥手,剑影飞回手中,化作一柄蓝色小剑。 以匿息决隐藏修为,以剑气决灭杀血蟒,这搜寻息壤之精的黑袍少年,不是宣墨,更是何人! 叹息一声,宣墨身形一闪,出现在白皮古树下,屈身将这五百年地捻根采下,收入储物袋,在其储物袋中,已盛放了不少年份充足的灵药。 从宣墨进入试炼之地,已过去半天时间。半天之内,宣墨搜寻了数百里的密林,息壤之精没有丝毫线索,珍稀灵药倒是搜寻到不少。唯一奇怪的,便是一路上,竟未遇到一个修士。 “奇怪,这里明明有修士遗留的气息,为何却并未见一个修士…”念及于此,宣墨不由得抚了抚鼻尖,沉吟不语,数息之后,心头蓦然升起一丝警兆,一掐法诀,蓝色上品飞剑化作一道流光,朝着一旁树丛斩去,同时爆喝一声,“是谁!” 清朗的声音,在幽寂的密林传开,并无回声,而蓝色飞剑斩过的地方,十余丈范围内的树丛尽被铲平,却空无一人。 “是错觉么…” 喃喃一声,宣墨收回蓝色飞剑,对着玉罗盘打出土木法决,再次搜寻起土灵之宝。 宣墨离去一炷香之后,被飞剑铲平的树丛废墟上,三道身影竟缓缓浮现而出! 左侧是一位身材矮小的青年修士,身着文士青袍,有着练气十一层的修为,右侧是一位练气十层的少女,一袭黄衫,容貌在女修中只能算中等偏上。而中间之人,是一位苍颜白发的老者,老者看起来气色不佳,练气大圆满的修为略有虚浮,老眼微眯,对一旁的矮小的青年修士苛责道, “昌儿,老夫说过不能轻易流露杀意,你不听,刚才险些被那小子发现了!” “师父,区区一个练气九层的小子,何必如此小心…” “哼,还敢顶嘴!这小子懂得驱使玉罗盘,待他寻找到天损草,老夫再出手灭杀他,岂不是更省事么!” 言及于此,老者的嘴角浮现出一抹阴狠的笑容,一股无形之力扩散开来,覆盖住数十里的范围,这无形之力,赫然竟是神念!而这神念之力,只怕已达到筑基后期的程度! “姑且放那小子继续搜寻灵药吧,北面二十里,又有一个落单修士,昌儿,馨儿,这次下手,可要利落些,莫要丢了老夫‘子母剑’韩滔的脸!” 若是有越国老一辈修士在此,必会认出,“子母剑”韩滔,赫然便是数十年前修炼到假丹之境的老怪,当年只差一步,便可结丹!这韩滔向来心狠手辣,专爱杀人夺宝,数十年前也是颇有凶名,只是后来惹到不该惹的人物,被人追杀,修为更是从假丹之境跌落到练气期。 掐出隐匿法决,韩滔以及他两个徒儿的身影渐渐透明,朝着北面的落单修士前去。而另一面,正手持玉罗盘搜寻土灵之宝的宣墨,面色微不可查的一动,心中暗道, “这是,神念探查!刚才果然不是错觉…此人的神念在我之上,却后力不济,似乎身带伤势,莫非是受伤跌落修为的筑基修士…此人此刻不出手,想来是在等待什么…我修为并未暴露,手中飞剑亦不过上品,此人看中的,必定是我以玉罗盘搜寻灵药的能力…” 心下微怒,宣墨面上却是不露分毫,暗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猜得八九不离十。此刻虽然没有陆离与穷奇相助,但以自身底牌,即便是遇上未受伤的筑基修士,宣墨也丝毫不惧! 以宣墨的神念,并不能感知出那受伤筑基修士所在。眉宇一凝,宣墨索性不再朝土属性灵物的方向前行,反倒改变方向,朝另一处木属性灵物走去,玉罗盘上显示的绿点,无比巨大,此物,十有八九便是天损草! 施展起御风诀,架起清风在林间穿梭,宣墨的嘴角,缓缓浮现一抹嘲弄的笑容,“你既生害我之心,我也不会留情。就以这天损草,来引你现身吧!” 宣墨虽不知韩滔身形所在,却已知晓暗处有人尾随。反观韩滔,只把宣墨当做练气九层的低阶修士,根本不知自己的神念探查已经暴露,更加不知晓,自己再次招惹了不可招惹的人物。 密林深处,某处殷红的水涧旁,一株朱红的灵草生长一旁,灵草高度不过寸余,在草叶上,深红的经络密布,看起来,就仿佛血色裂纹。水涧之旁,一道深黄流光一闪,竟是一柄土黄色巨剑缓缓降落,巨剑之上,一个黄袍大汉一跃而下,周身散发着练气十一层的气势,望着这灵草,目光满是火热, “径寸高度,色泽如血,不会错的,此物必是天损草无疑!” 黄袍大汉大步一迈,伸出手便欲采摘天损草,蓦然间目光一凝,毫无征兆地对着巨剑一指,身旁的巨剑顿时化作黄光一闪,朝着身后的树丛中斩去。 “叮!” 只听一声清朗的剑鸣声传开,一道蓝色剑影撞击在土黄巨剑上,竟将巨剑撞出一道裂痕。剑鸣未歇,一个黑袍走出树丛,左手握着玉罗盘,右手一招,将蓝色飞剑收回手中,面无表情地望向黄袍大汉,“出手便是杀招,阁下还真是果断之人…宣某本不欲夺人所爱,不过看起来,倒是宣某的想法太过天真了…” 见上品巨剑竟被对方蓝色剑影斩出一道裂痕,黄袍大汉的脸上,本能地露出忌惮之色,待看清宣墨修为不过练气九层,心中的一丝忌惮顿时一扫而空,狰狞地冷笑出声, “哼,大言不惭,莫说你只是练气九层,便是练气十一层,撞见我获得天损草,也留不得你!惊石术!” 黄袍大汉双手齐握巨剑,运起灵力猛力一挥,巨剑之上,一道丈余长的深黄剑芒凌空斩出,在半空中四散开来,化作百余块拳头大小的锋锐尖石,朝宣墨猛然刺下。 以剑芒化石雨,分化石雨越多,这惊石术的造诣也就越高。黄袍大汉此剑之威,斩杀寻常练气十层的修士绰绰有余,不过对宣墨来说,却是太弱。 以宣墨剑意造诣,只需一剑,便可将黄袍大汉斩杀,然而此刻心中顾忌着隐藏在暗处的筑基修士,宣墨自然不会真将这黄袍大汉秒杀,以二人斗法,引暗处之人出手,也是不错的计划。 计定于心,宣墨作出一副凝重模样,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碧绿小盾,一把抛向空中,对着小盾打出数道木灵力法决,小盾在半空中化作数丈巨盾,将密集的石雨尽数拦下。 小盾本就是上品灵器,木克土之下,挡住黄袍大汉的土属性剑诀,绝非难事。 水涧之旁,宣墨故作艰难地应对着黄袍大汉的攻势,而另一边,不远处的树丛中,三道隐形的身影正静静等待,伺机出手。青年与少女早已按耐不住,时刻准备出手灭杀宣墨二人,而一向狠辣的老者韩滔,此刻望着那天损草,目光中竟顾不上火热,反倒有一丝疑虑之色,当真诡异之极。 待得目光扫过天损草之旁的殷红水涧,有着一百多年阅历的韩滔,顿时额头冒汗,心中暗惊,以他接近结丹期的心境修为,竟失声叫了出来, “这…不可能!这哪里是什么试炼之地,这里,分明是古籍上记载的‘真龙啖血之地’!这越王宫,以此凶地诱人进入,分明存心不良!” 惊叫出声,韩滔不由得暗骂自己失态,自己等人的身形,想必已然暴露无疑。不过面前的宣墨与黄袍大汉,只是区区练气修士,根本没有被韩滔放入眼中。念及于此,韩滔索性撤去隐匿法决,从储物袋中取出十二柄金灿灿的小剑,以神念驾驭,朝宣墨二人一掷而去, “尔等有幸,死在老夫‘子母十二金剑’下,倒是不枉此生了!” 这十二柄金灿灿的飞剑,赫然都是极品灵器,而这十二柄飞剑,竟还是成套灵器,合击之下,便是寻常筑基修士,也只有陨落一途! “不,不可能!十二件极品灵器!逃,必须逃!”黄袍大汉的脸上,再无一丝从容之色,毫不犹豫地架起巨剑,化作流光,匆忙逃窜,然而不过逃出区区百米,便被六道金光绞碎成漫天血沫,含恨陨落。 另外六柄金色飞剑,则从六个刁钻方向,朝宣墨斩去,见着漫天金光袭来,宣墨脸上没有一丝畏惧,练气大圆满的修为毫无保留地释放而出,手掌一挥,一柄血气缭绕的飞剑凭空浮现在手中,正是化血剑! 掌中化血一闪而逝,宣墨竟同样施展起神念御剑。化血剑的剑速远超寻常极品飞剑,只一瞬,便依次斩在六柄金剑上,六柄金剑皆是倒射而回,其中两柄,更是从中断出裂纹! 眼见宣墨不仅隐藏了修为,而且还拥有神念,更可怕的是,宣墨手中的血色飞剑,竟给自己危机之感,久经世事的韩滔,顿时明白,眼前这不起眼的少年,绝不简单,当下藏起眼中阴骛之色,干笑两声,做出一副和气模样, “呵呵,看来道友也是筑基修士,误会,误会,这天损草便归道友所有,老夫这便离去…” 话语未歇,韩滔和气的目光,蓦然间杀机暴涨,远处斩杀了黄袍大汉的六柄金剑,毫无征兆地朝宣墨背后飞射而来! 见韩滔嘴上和气,暗地里却想偷袭自己,宣墨冷笑一声,反手祭出化血剑,只见血影一闪,身后的六柄金剑,俱被化血一斩之下,灵光黯淡!望着不可置信的韩滔,宣墨的眼中,满是讥讽之色, “你的想法不错,若是旁人,或许会与你罢手言和,从而中了你的偷袭,可惜我不会。因为我,根本没打算放过你!” ------------ 第八十五章 乌血魔体【第一更】 ps:新年快乐!今天回来得早,赶快更新! 化血剑虽只是“十绝剑”的仿制灵器,威势却早已超出极品灵器的范畴。手持殷红如血的化血剑,宣墨目如寒霜,长发飞乱,冷冷看着身前忌惮不已的老者三人, “气息虚浮至此,你果然是受伤跌落境界的筑基修士。只是,不论你是谁,既然对宣某心怀不轨,就要付出代价。” 言语未歇,宣墨堪比筑基初期的神念一涌而出,御起化血剑,只见血影凭空消失在掌心,下一刻,已出现在韩滔等人身前三丈。如此剑速,几乎已比得上寻常金丹修士的飞剑法宝! 即便只是仿制灵器,“十绝剑”也绝无虚名! 眼见化血剑不过瞬息便临近身前,即便韩滔曾是半步金丹的老怪,亦是惊诧不已,若是让化血剑及身,韩滔相信,只需一剑,自己便会陨落。 韩滔老眼之中,犹豫之色不过一瞬便消失,转而化作狠戾之色。神念微微一动,身侧名为文昌的低矮青年,目光之中露出一瞬的痛苦,转而化作茫然之极的神色,继而竟化作与韩滔一般无二的狠戾,周身散发出丝丝黑气,竟一步迈出,悍不畏死地挡在韩滔身前! “嗤!” 只听一声剑刃入体的声音,“文昌”的胸前,衣衫爆开,露出其中破碎的极品护甲。而化血剑刺穿级极品护甲后,力道减弱,竟只刺入“文昌”胸前一寸,乌黑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出,沾染在化血剑上,竟让化血剑殷红的剑身,染上一丝黑色。 “此人竟是体修!” 眼见低矮青年竟会悍不畏死地挡在老者身前,宣墨已然微微惊诧,而见到化血剑竟没有一剑将青年斩杀,宣墨更是神色动容。 当日在宣家族会上,白木驱使化血剑之时,连斩数件极品灵器都轻而易举,而此刻,化血剑竟斩不透这低矮青年胸口,即便有极品护甲减弱力道,也足以说明,这青年的躯体,坚硬程度已可比极品灵器! 顾不上思虑“文昌”的奇异之处,宣墨心头警兆暗生,神念御起化血剑猛然折回身前,周身血剑与金光翻飞,剑鸣不断,竟是老者趁青年阻挡化血剑之时,悄悄控制子母十二金剑偷袭宣墨。 若非化血剑剑速远超同阶,后发先至护住宣墨,此刻宣墨已然身死。有了这个教训,宣墨再不敢小觑身前的老者三人,这三人似乎皆有诡异之处,尤其是那老者,更是心机阴狠,只怕即便是寻常金丹修士,猝不及防,也会被这老者阴死。 眼见偷袭宣墨的十二金剑,竟相继开始灵光黯淡,出现裂痕,老者神情不见喜怒,心中却是翻起惊涛骇浪。这“文昌”可是那一族之人,身躯可硬撼极品灵器,在穿戴了极品护甲之下,竟还会被化血剑斩伤。而且沾染上“文昌”黑血,这化血剑的威势竟不减反增,当真诡异! “哼,想不到这血剑还有些门道。馨儿,你施展‘欲海销魂决’,助文昌阻挡那小子一二,老夫要花费些时间,祭出那宝!” 心思飞快转动,老者的脸上略略露出一丝肉疼之色,旋即再次化作阴狠模样,对身旁名为馨儿的黄衫少女吩咐一声,后退数步,取出一粒增幅灵力的丹药服下,气势霎时间暴涨三成。老眼之中露出果断之色,竟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古旧的银环。这银环看似平平无奇,然而以老者增幅三成的灵力,竟还不能即刻驱使,只能缓缓将灵力注入其中! 将十二金剑击散到四面八方,宣墨尚来不及喘口气,蓦然间感受到银环出现的动静,神色一动,“此物很强,绝非极品灵器,莫非,竟是法宝!” 由不得宣墨不动容,灵器与法宝,有着本质的区别,最强的灵器,也无法与最弱的法宝争锋。若是让这老者成功祭起法宝银环,即便是化血剑,也不是对手! “哼,小子眼光不错,此物乃是老夫阴死一重伤金丹老怪后,抢夺的法宝,有此物在,区区血剑,又有何惧!文昌,馨儿,十息之内,给我挡住这小子!” 十息,便是韩滔注入灵力的极限,此刻银环的灵光正渐渐亮起,只消得十息,银环亮起一半,到那时,击碎化血剑,不过轻而易举! 听闻老者命令,黄衫少女一咬指尖,结出道道血色印决,脸色顿时苍白起来,而周身蓦然间升起一阵香雾,霎时间覆盖住周身百丈。 沉浸在香雾中,猝不及防的宣墨只觉小腹火热,口干舌燥,心中一丝、欲火悄然升起,眼前更是出现阵阵幻象。 宣墨的眼前景色变幻,出现无数千娇百媚的****女子,这些女子或在水中嬉戏,或在床榻翻滚,春光乍乱,香风阵阵,女子体香中,夹杂着无数淫、靡的气息。 若陆离在此,必会发现,这黄衫少女,竟是借助体质的特殊,以练气十层的修为,强行施展出高级幻术“欲海销魂决”! 眉心银星闪烁,宣墨一声爆喝,心神顿时清明,而幻术被破,黄衫少女本已虚弱的脸上,更加苍白,一口鲜血喷出,竟是被幻术反噬。少女的眼中惊惧不已,施展高级法术对自己损耗极大,即便是不少筑基初期修士,都逃脱不掉,这少年何德何能,竟能逃脱! 破除幻术,宣墨冷冷望向迎面而来的低矮青年,只见低矮青年已化作一道黑影,朝宣墨疾射而来,拳力一挥,黑色拳风中,竟带着足以碎裂极品灵器的威势!缭绕的黑气,让宣墨心中升起一丝熟悉之感,暗暗运转起“观气术”,眼眸覆盖上黑色灵力,顿时惊怒出声, “这不是炼体术,这是魔体!” 一语道破青年身份,宣墨侧过身避过青年的拳风,竟一时不忍伤害这青年。这青年既有魔体,便是魔族,便是自己的九黎族人。心中略一犹豫,宣墨架起化血剑,化作血色流光,直接朝老者飞射而去。 “桀桀桀桀,想不到你竟能识破‘文昌’的身份,不错!‘文昌’正是魔族‘乌血魔体’的后裔!老夫煞费苦心将其祭炼成‘尸傀’,既然暴露身份,就留不得你!” ------------ 第八十六章 三羽,骨兵,搜魂 ps:得了腰突,不知道能治好么。哎,更了一章,发了吧。 尸傀,以修士或妖兽的尸躯炼制,大多会抹去尸躯意识,种下炼尸主人的神念,以便控制。铁尸练气,银尸筑基,金尸金丹,是修真界的一般常识,何况宣墨见识过数次高级炼尸,对尸傀并不陌生。 神念朝“文昌”一扫,宣墨目光一冷,这“文昌”果如老者所言,已被祭炼成尸傀,再无半点生命迹象。不过奇怪的是,“文昌”空洞的眼神中,竟似有一丝意识,这倒与寻常炼尸有所不同。有这一丝意识存在,“文昌”的动作毫无滞涩之感,这炼尸手法,倒是有高明之处。 知晓“文昌”已经身死,宣墨灵魂深处升起一丝悲戚之感。十万年前,九黎占据南荒,人杰辈出,何其强盛!现如今,竟沦落到被人炼成尸傀的地步。念及于此,宣墨双目怒火滔天,眉心三颗银星霎时间化作血色,三星神体的气势呼啸而出,再无一丝保留之意! 此刻的宣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惜一切,为这逝去的族人复仇! 宣墨九黎神体的气势,让“文昌”残存的意识,本能的收住攻势,对韩滔的命令犹豫不决,而正在吃力催动法宝银环的韩滔,则神色大变,老眼圆睁! “这气势!不可能!你不是筑基修士,你是金丹老怪!” 韩滔的判断,倒是无错。朱厌之星,三星神体,单凭躯体之强,宣墨完全可以力敌寻常金丹修士。眼见被当做“肥羊”的宣墨,突然变作猛虎,韩滔已惊得面无血色,顾不上法宝银环尚未催动,一掌拍在胸口,一口本命精血喷在法宝银环上,竟强行将银环的光芒催动到半环之多。 而韩滔自身的气息,也迅速萎靡下来,老脸更加干枯,这一掌的伤势,没有十来年的苦修,绝无可能复原,只是此刻的韩滔,在生死之间,哪里还敢有半分保留。屈指一弹,将银环抛向空中,韩滔的老脸笑得分外狰狞,言语中满是疯狂之意, “哈哈,金丹修士又如何!‘本命尸傀’,老夫不要了!抹识!雪银环,疾!” 随着韩滔喊出“抹识”二字,“文昌”眉心亮起数道血色符文,这血色符文轰然崩裂,而“文昌”仅存的一丝意识,竟被韩滔的神念生生抹消,躯体随即被完全控制。此刻的“文昌”,眼神彻底空洞,皮肤泛起乌黑光芒,而他黑芒最盛的左脸之上,三根乌黑的羽翅小印缓缓浮现,这“文昌”生前,乌血魔体只怕已修炼到三羽之境! 羽印浮现,“文昌”的气势,已不差金丹修士多少,遁速比化血剑更快,后发先至阻挡在老者身前,周身皮肤爆裂开来,乌黑的血液覆盖全身,迎向宣墨,一拳击出,拳风夹杂了千百个乌黑血点,化作千百道乌黑风刃,斩向宣墨!而与此同时,半空之上,法宝银环已化作百丈大小,在银芒之中轰然散开,化作千万道银色光环,雨点般射向宣墨。 这乌黑风刃与银色光环,每一道,都足以轻易斩杀寻常筑基修士,即便是化血剑,承受数道攻击之后,也已血光黯淡,布满裂痕。只是此刻的宣墨,没有顾忌化血剑受到的伤害,单掌握爪,朝漫天乌血银光一掌抓下。半空之中,凭空浮现一只百丈巨大的虚幻骨爪,那乌血风刃与银环光斩在骨爪上,发出金铁之声,竟无法损伤骨爪分毫,而骨爪一握之下,漫天风刃银环,竟被一抓而散! “这,这是什么法术!不好,必须逃!” 见自己损耗修为的拼死一击,竟被对方施展诡异手段一爪击散,韩滔顿觉心惊肉跳,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再次招惹上可怕之人!慌忙地从储物袋取出数张银色符箓,尽数贴在胸前,身前银光顿时暴涨,只消片刻,便会在银光中遁去百里之外! 逃遁用的术符,宣墨早已见过,当日在宣氏城,前来寻衅的黄威便以银符遁逃,此刻韩滔取出的银符,等阶明显要高于黄威之符,若让韩滔成功施展银符逃掉,终究是个祸患。宣墨的眼中,淡漠之色更盛,眉心一丝血意涌上心头,一丝奇异之感油然而生。而韩滔的脚下,无尽的腐枝枯叶中,蓦然探出无数腐烂骨爪,将韩滔死死抓住,竟让其无法移动分毫。 这些白骨之兵,修为低下,与朱厌妖帝施展的“兵凶蔽日”差距何止天地,然而略略阻拦韩滔离去,已然足够。周身血气缭绕的宣墨,在白骨兵困住韩滔之时,一步踏出,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出现在韩滔身前。 一拳轰入韩滔丹田,再取出时,竟生生将韩滔尚未完全凝结的金丹取出。这金丹尚带棱角,并未珠圆玉润,想来这金丹彻底成形之时,便是韩滔突破金丹期之际,只可惜宣墨此刻取出这“假丹”,便也意味着废去了这阴狠老者的百年修为! “假丹”被废,修为尽失,知晓自己难逃一死,韩滔亦不再害怕宣墨,咳出数口鲜血,灰败的脸上,狠戾的老眼不甘地望向宣墨, “咳咳咳,栽在你手里,老夫认了!不过若你愿意放老夫一条生路,老夫不仅将这‘尸傀’和这‘炉鼎’送给你,而且还告诉你一个大秘密!这秘密,也是老夫刚刚发现,咳咳咳…若你不知这秘密,即便你是金丹修士,也会被越王宫害死!” 见韩滔到了这一步,竟还能冷静地与自己谈判,宣墨冷笑一声,左掌抓住韩滔的头颅顶盖,“你说的话,我不信,对你,唯有‘搜魂灭忆’!” 搜魂灭忆,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法术,只需修士生成神念,便可施展。以神念强行侵入对方识海,读取对方记忆,施展要求便是神念高于对方,唯一的缺陷,便是会对被搜魂者,产生无法弥补的损害。 宣墨话音未歇,神念便侵入韩滔颅顶识海,而韩滔先是一怔,旋即心中冷笑不已,早已达到筑基大圆满的神念,迎向宣墨的神念暴涌而出, “狂妄的小子,如此弱小的神念,也敢对老夫搜魂!正好,老夫便趁机抹消你得识海,夺舍你得躯体!” 韩滔恶念方起,宣墨的手中,早已浮现出一柄水晶般剔透晶莹的小剑,迎向老者的神念斩去,寥寥数剑,便将韩滔的神念斩灭九成。剩余的一成,宣墨已丝毫不惧,神念潮水般涌入韩滔识海,读取着韩滔的记忆,而韩滔的眼神,也从惊诧不解,变作了永久空洞。 韩滔不会知道,宣墨拥有斩魂之宝,拥有三星神体,拥有妖帝馈赠,韩滔更会不知道,宣墨为何对自己,动了必杀之心。因为他永远不会知道,宣墨的前世,便是十万年前,九黎一族的古神!而他的职责,便是守卫族人! ------------ 第八十七章 收获,失言,葬龙古河 搜魂之术,并不费时,不过半柱香功夫,宣墨便松开手掌,任韩滔呆滞的躯体跌落在腐枝枯叶上。寂静的阴林中,宣墨托着下巴,消化着韩滔记忆中的庞大信息,而在他身旁不远,馨儿俏脸苍白地坐在一边,面色忧惧地凝视着宣墨,不知在谋划着什么。至于文昌的尸傀,失去控制后,保持着出拳的姿势,伫立不动。 “真龙啖血之地,为真灵龙种喋血陨落之地,有进无出,九死一生。唯一生路,需要祭献足够血祭方才得以开启。历届试炼之地开启,都有近万名修士陨落,如今看来,必定是被血祭掉了。将如此凶地说成试炼之地,诱骗低阶修士进入,这越王宫目的何在…这越王宫又是如何灭杀掉万名修士的…” 宣墨口中喃喃,心中却是飞快思索。试炼之地开启五百年间,像韩滔这般认出“真龙啖血”的修士,必定不少,然而这消息却并未传到外界,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认出此地的修士,没人能够活着回去! 在宣墨沉吟之时,一旁的馨儿,略微恢复了气血,缓缓站起身,轻轻褪下外衫与长裙,露出雪白的藕臂与淡黄肚兜,颇含风情地走向宣墨,在他身前三步外盈盈跪下,娇软无力地说到, “馨儿愿为主人炉鼎,任主人采撷。馨儿是三阴之体,尚是处子之身,若与主人合欢,必定能使得主人修为大进。” 说到这里,馨儿素手褪下肚兜,露出丰满的****,眼含秋水地望向宣墨。诚然,她的姿色不过中等偏上,但她的体质,对男修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三阴之体,以合欢秘术交合,不仅可以提升男方十数年的修为,更有机会助男方突破瓶颈。韩滔虏获馨儿,种下禁制养在身边,便存了用她突破金丹期大瓶颈的想法。若是流传出去,想必很多魔道老怪,会对馨儿极为感兴趣。甚至一些正道老怪,都难免会暗中下手。 不过这些人中,很显然不包括宣墨。神色不耐地瞟了一眼赤身裸体的馨儿,宣墨神念呼啸而出,涌入馨儿的识海,将其进入试炼之地后的记忆尽数抹消。待到宣墨收回神念之时,馨儿早已昏迷过去。 对她没有怜香惜玉,亦没有深仇大恨,她不过是韩滔一个棋子,抹去记忆,已是惩罚。 没有多看馨儿一眼,宣墨面色复杂地走向文昌,看着已经死去多年的族人,微微一叹, “孤无能,使得族人蒙受此辱,孤唯一能做的,便是火葬此躯,免受他人侮辱…一路好走…” 宣墨掌心涌出一缕淡紫火焰,在半空中化作一只淡紫火凤,正是朱雀紫炎。朱雀紫炎覆盖上文昌的尸体,将其缓缓焚成灰烬。在焚成飞灰的一刻,文昌深藏在血脉中的一丝意识,蓦然涌进识海,空洞地眼神,竟露出感激与激动之色,怔怔地望着宣墨, “这是…星…是王归来了么…祝师交付的任务…乌刚终于完成了…” “十八年前…天星坠落一颗…祝师占卜…王魂回…乌刚侥幸穿过血封…重伤之下遭韩滔擒…不人不鬼痛苦不已…谢王解救之恩” “祝师说…王体未到四星…不可穿越血封…愿王…早日归来…” 文昌那一丝意识,似乎终于耗尽力气,缓缓消逝。而他弥留之时说出的言语,让宣墨的心久久无法平静。 十万大山中,有族人还在等待自己,他们,已经等待了十万年! 缓缓闭上眼眸,宣墨平复下心绪,良久,再次睁开双眼,心中的一丝悲戚,已然深深藏起。十万大山总有一天要去,却不是现在,现在应该先找到息壤之精,早日突破筑基。 采摘下天损草,又将韩滔的储物袋取下,随意翻看韩滔的储物袋,宣墨神色微微一动。 韩滔的储物袋中,收藏了十余件极品灵器,数目虽然不多,然而件件都是最上等的极品灵器。储物袋中有着百余件上品灵器和中品灵器,杂乱地堆放在一起,想来是进入试炼之地后抢夺低阶修士所得。 宣墨将极品灵器收入储物袋,对上品中品灵器倒是兴趣寥寥,继续翻看起灵石。数十块上品灵石,数百块中品灵石,以及数万下品灵石,这韩滔的储藏,只怕已赶得上寻常金丹老怪了。对于灵石,宣墨自然不会嫌多,尽数收入储物袋。 除却灵器灵石,剩下的便是一些玉简、丹药、阵盘以及各种灵药灵矿。阵盘不过是一些低级法阵,看得出韩滔的阵法造诣并不高。玉简除了一些功法,大多都是一些丹方。这些丹方数量不多,记录的却都是提升修为的丹药。 要知道,在修真界,提升修为的丹方可是极为珍贵的。这些丹方中不仅包括洗髓丹、筑基丹等丹方,甚至还有元金丹、融灵丹等提高结丹几率的丹方。这些丹方让宣墨极为心动。有了这些丹方,此次试炼之地中,宣墨倒是可以趁机搜集些灵药。 将玉简、丹药、灵药灵矿尽数收入储物袋,宣墨随手一挥,将地上的法宝银环和十二金剑收起。此次化血剑损伤,却得到韩滔的百年储藏,倒也足以弥补损失,把玩着掌心一个黑色玉简,宣墨目光古怪地望向韩滔渐渐冰冷的身躯, “《尸宗秘传》…虽不知你从何处弄来这炼尸秘术,不过自作孽,不可活,就拿你来炼制尸傀吧!” 将神情呆滞、气息奄奄的韩滔拎起,宣墨御起一柄极品飞剑,朝某个方向遁去。此战结束,宣墨也需要寻一处地方调息一番,恢复灵力,感悟得失,以及将韩滔祭炼成尸傀。 三天的时间,悄然流逝,在宣墨闭关之时,试炼之地中,已有近千名修士陨落。在这隐蔽地带,杀人夺宝再正常不过。某处地面红灼的荒漠上,某一时刻金光一闪,一个华服青年神色狼狈地从金光中跌坐于地,顾不上休息,青年心有余悸地望向身后方向。只见在其身后十余里外,一个青色光点正疾行而来。而这华服青年,见青光仍旧追赶自己,不由得骂咧出声, “他姥姥的,这‘剑出无回’冯未已脑子出问题了么?本少不过调戏了一个女修几句,说本少的‘真龙’能让她出血,又没偷他冯未已的老婆,他干嘛不要命地追杀我…最该死的是他遁光竟然还这么快…‘金光符’只剩几张了,要是用光了,本少的命,可就要搭在这里了…不管了,看看本少兄弟们谁最近,找个伴一起逃命吧…” 仔细一看,这华服青年,正是“王城九害”之首的廖伟廖大少。此刻廖伟取出九个玉简,打出一道法决,九个玉简皆是亮起光芒,而其中某个玉简,光芒最盛,显然玉简定位之人,距离廖伟最近。 “呵呵,陈大少,本少想你了,本少来了…” 眼见身后青光越来越近,廖伟干笑两声,收起其余八个玉简,唯独将光芒最盛的一份打开,只见玉简之中,一个金色标记指向南边,想来便是陈皓所在,而廖伟亦不再多想,取出一张金光闪闪的符箓贴在胸口,下一刻,便化作金光遁出十余里之外。 廖伟化作金光离去不久,一个面容冷漠的灰衣青年驾着一柄青色飞剑,越过此处高空,朝着金光死死追去,男子棱角分明的脸上略显刻薄,嘴角一丝不屑的笑容,悄然升起, “无疆王子开的条件,果然不错。一百人头一颗筑基丹,这可比搜集天损草快得多。尤其是看出‘真龙啖血’地脉的修士,斩杀一人,直接便是一颗筑基丹…啧啧啧,想不到这廖家大少,看起来一无是处,眼光却这般毒辣…人,真是不可貌相…” 廖伟并不知道,自己一句不正经的玩笑话,为自己引来了杀身之祸。 试炼之地无数修士,同样并不知道,此刻“剑出无血”冯未已的储物袋中,已经有超过一百枚身份玉牌,那些都是灭杀落单修士所得。而似冯未已这般,被越王宫暗中雇佣的杀手,并非只有一个。 同一时间,试炼之地某个阴气缭绕的红林中,一袭粉裙、身披雪狐裘的姒玉,神色悲苦地停下脚步,俏脸之上,满是犹豫之色, “我…我不想死,我想回家…我再也不任性了…好不好…” 姒玉的身前,分明空无一人,然而此刻她绝美的脸上,却满是哀求之色,哪里还有一分任性。不多时,姒玉腰间的储物袋中,两道黑芒诡异地自行飞出,漂浮在姒玉身前,黑芒中,一道霸道而冷漠的声音不容拒绝地说道, “哼,本王卧薪尝胆五百年,受尽屈辱,只为此刻!谁阻本王,谁就得死!再不走,本王让你立毙此处!” “反…反正都是死,死在这里,就死在这里!”姒玉鼓起勇气,闭上眼眸,颤抖地反抗着这一矛一剑的威胁。那夜,她被那神秘人种下生死奴印,更是见识到那神秘人的强大,此人,太过可怕,可怕到让爷爷和父王,都不敢有丝毫反抗! “呵呵,放心吧,你是我的后人,我怎会任由你送死。孤王保证,寻到葬龙古河之后,孤王只取你部分精血,不伤你性命。” “当真么…” “嘿嘿,当然是真的!孤王骗你干嘛!” 说完这句,一剑一矛再次飞入储物袋,而姒玉则心存疑虑地再次朝着某个方向走去。这神秘人,太强,这种人,不该在洪荒大陆存在啊!或许唯有传说中的七彩界,才会有这般惊天动地的人物吧。 ------------ 第八十八章 杀卫,血玉,情欠 阴湿的密林中,藤蔓交错,百丈林木遮天蔽日,而在林木间,一道黑色流光飞逝而过。流光朝着某棵巨木一闪,只见一个黑袍中年人撑着一柄黑金巨伞,慌忙地落在巨木枝杈之上。 这中年修士有着练气大圆满的修为,然而此刻看起来却极为狼狈。黑袍早已破烂不堪,身躯之上更是布满各种伤口。中年修士方才喘息片刻,蓦然惊诧出声,朝身侧一指黑金巨伞, “可恶!区区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欺人太甚!” 巨伞之上射出千百根细若毫发的黑针,雨点般射向一旁枝杈,只见针雨攻击之处,一只色泽灰暗的飞蛾登时毙命。这飞蛾不过拇指大小,飞行速度却可比练气大圆满的修士,正是洪荒之上极为常见的跟踪灵虫——灰斓蛾。 “哼,可惜了蒙某的这只灰斓蛾,此灵虫虽然虫龄尚幼,若再培育上数十载,可是极有希望突破二级灵虫的…” 便在灰斓蛾身死之时,半里之外,一道粗豪的声音冷哼而出。下一刻。一个乱发褐衣的大汉踩踏着一头数丈大小的鹰形妖兽,出现在中年修士十丈之外。大汉身上挂着不少形态奇异的储物袋,浓眉之下,双目满是愤怒,却似乎有所忌惮,而不敢立刻对中年修士出手。 伴随着乱发大汉的出现,二男一女紧随其后,驾着各自灵器飞掠而来。 “蒙兄的这头‘凌霄鹰’,遁速还真是快。王某若不驱使术符,几乎便要追赶不上了。” 出声的一名男修,峨冠博带,指尖捏着一张灵气逼人的符箓,颇有几分儒雅之气,然而嘴角的调笑却使他失去了几分恭谦,颇有几分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哼,依白某看,有着‘符笔客’盛名的王兄不是追不上,而是想吊在队尾,纠缠青儿吧!” 另一名男修随即冷哼出声,神色极为不耐。这青年样貌倒是俊朗,一袭紧身红袍,身后背着一个宽大古朴的剑匣,腰间更是别着一把象征身份的红鞘之剑,周身隐隐有剑意流动。 这两名男修,俱是练气大圆满的修为,以他们年龄来看,必定是各自宗门的翘楚人物。然而这两人望向身后的女修,却俱都是目光火热,各含情意。 那女修一袭青裙,容颜略带憔悴,颇美的脸上,似乎还有些魂不守舍,对两名男修的目光,并没有多少理睬,在其莲步之下,一柄紫金飞剑散发着无匹的锋芒,却是天玉紫金铸造。细看这女修,正是在朱厌遗迹,与宣墨有着一面之缘的韩慕青! 面对这四名青年男女,饶是中年修士见惯了风狼,也不由得有些心虚。 恒岳宗王然,赤炎剑宗白展,兽演宗蒙万,天云宗韩慕青,这四人,俱都是越国大派之中的青年翘楚!灭杀任何一人,都将会引来身后宗门的疯狂报复! “哼,不过是争夺一株‘结心草’,难道你们几个小辈定要与范某撕破脸皮么!” 范姓的中年修士色厉内荏,明显底气不足,略一犹豫,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血色玉佩,玉佩之上,一个黑龙印记栩栩如生。玉佩一出,王然等人眼中忌惮之色明显更浓,而范姓修士则趁着几人犹疑之时,再次架起黑金之伞,朝着某个方向飞速遁去。 “哼,难道就这么放过他!蒙某的灵虫,就这么白白损失了不成!” 蒙万不甘地冷哼一声,却只得眼睁睁看着范姓修士遁去。而一旁的王然,亦是露出苦笑之色,“想不到,此人竟真是越王宫的‘杀卫’…想来进入试炼之地前,蒙兄的长辈也吩咐过,进入此处,有些话切勿乱说,更不可冒犯杀卫…” 见王然与蒙万皆是心声退意,白展心中一喜,似乎寻到讨好韩慕青的机会,故作不满地道,“青妹前段时日伤了心神,这结心草正好可医青妹之伤。你二人自不会顾忌青妹安危,我白某人,却愿意为了青妹,得罪得罪这名‘杀卫’!” 言毕,白展御起一柄深红飞剑,朝着范姓修士遁去的方向疾射而去。嘴上说得罪杀卫,白展自然不会真的灭杀掉范姓修士,只需抢回结心草也就够了,想来以自己宗门声威,越王宫也不会为了一个下属怪罪自己。 见白展一马当先,王然目光一冷,亦是捏起一张金符,化作金光朝白展追去。蒙万亦是兴致勃勃地紧随其后,至于韩慕青,则幽幽一叹,御起紫金飞剑,朝众人追去。 她对结心草,并不如何看重,她宁愿这心神伤势,长久存在。只因这伤势,是与那人一同经历生死,留下的痕迹。 阴湿的密林中,四追一逃的旧戏再次展开。感知到身后再次有人追赶,范姓修士的眼中,阴狠之色一闪而逝,掏出血玉之佩,冷冷道, “既然你等自寻死路,那便怪不得本卫心狠手辣。便寻一处安稳之地,以血玉召集附近杀卫,前来捕杀尔等小辈吧!” 计定于心,范姓修士索性不再前行,反倒朝身侧一株数十丈粗的巨木飞去。这巨木腐朽多年,其上有着一个天然树洞,倒是适合范姓修士躲藏。 身形匆忙地朝洞口射去,临近洞口十丈之外,范姓修士的脚下,蓦然间亮起一个巨大阵图,阵图呈青色,有数十丈大小,无数藤蔓从阵图中涌现而出,将其双脚死死缠绕。而周围数十丈范围内,十余道隐蔽阵旗亮起红光,再次勾勒出一个火红阵图,朝着阵法中心的范姓修士,接连射出十余个碗口大小的火弹。 “桀桀桀桀,阵中藏阵,这布阵手法倒是高明,可惜只是区区一品凡禁,可见布阵之人,修为定然不高…看来这树洞中,还躲着一个懂得阵法的蝼蚁啊…罢了,老夫便顺手将他斩杀了吧,也算是一个人头名额…” 范姓修士阴笑几声,祭起手中的黑金巨伞,巨伞之上,千百道黑芒四射而出,轻易击灭火弹攻击与藤蔓束缚。见者阵法如料想般不堪,范姓修士对躲在洞中的修士,更是轻视了几分。再次对着黑金巨伞打出一道法决,半空之上,巨伞猛然收拢,犹如一柄巨矛一般,黑光暴涨,夹杂着极品灵器的威势,朝洞内刺杀而去。 “咚” 没有想象中蝼蚁修士殒命的惨叫声,洞中反倒传出一道沉闷之声,那声音犹如钝物撞击,而撞击声中,还伴随着轻微的碎裂声。 在范姓修士疑惑的目光中,一个干枯老者倒提着灵光黯淡的黑金巨伞,从树洞缓缓走出。老者眼神空洞,行为呆滞,半边脸上泛着淡淡银光,周身死气缭绕,看情形,竟是一具尸傀!而从皮肤的色泽来看,这尸傀的等阶,距离银尸,已然不远! “黑金伞竟然损毁,这是,这是什么尸傀!不好,‘夜光甲’,护身!” 眼见极品灵器损毁,哪里不知这尸傀的厉害,心中蓦然升起警兆,范姓修士催动护身宝甲,已动了逃离心思。 然而不待范姓修士逃离,树洞之外,尸傀老者毫无征兆地飞遁而起,遁速比之筑基修士都已不差多少,身法奇快地出现在范姓修士身后,一拳轰出,足以抵御极品灵器攻击的护甲,竟被尸傀一击而碎。干枯的银拳去势不减,将范姓修士透胸而过,任范姓修士挣扎,尸傀却再也不动一分。 在尸傀擒下范姓修士之后,树洞之中,一名黑袍少年缓缓走出,望向尸傀的眼神,带着几分不满之色, “精铁,秘银,都已浇铸到极限,可惜仍旧不能炼制出银尸,看来炼尸本身的躯体强度,是决定炼尸等阶的关键所在…而且由于之前搜魂,韩滔魂魄已残缺不堪,炼制出的尸傀,倒是少了几分灵性。我明明下令穿腹击杀敌人,它却穿胸击杀…” 这黑袍少年,脸上带着几分疲倦,几日间祭炼出尸傀,对他也是不小负荷。红锦束发,眉目银星,不是宣墨,更是何人! 听闻宣墨炼制银尸的狂妄言语,范姓修士顿时胆寒,祭炼银尸,便是寻常筑基魔修也办不到。这黑袍少年,莫不是什么魔道老怪夺舍不成!念及于此,范姓修士咳出几口鲜血,色厉内荏地道, “咳咳咳…这位…前辈,小人乃越王宫属下杀卫,还望前辈行个方便…饶小人一命…否则…得罪了越王宫…百名杀卫齐出…到时…” “威胁么…只许你对宣某动杀手,便不许宣某还击么,可笑!摄魂!” 听闻范姓修士威胁话语,宣墨目光一冷,踏空而起,瞬息间出现在他身前。一手掐出诡异法决,另一手对着范姓修士眉心一指,手爪一握,竟将范姓修士虚幻的魂魄摄出! 魂魄离体,范姓修士顿时骇得面无血色,比起死亡,修士更害怕的便是抽髓炼魂!不仅因为抽髓炼魂的痛苦,常人根本无法忍受,更是因为一旦魂魄陨灭,修士将再也无法重入轮回,转世来生! “不,不要,小人该死,小人有罪!还望前辈放小人魂魄一马,让小人再入轮回!” 见自己魂魄被宣墨强行抽出,范姓修士虚幻的灵魂,顿时颤抖不已,哪里还有一分狂妄之色。 只是,鳄鱼的眼泪,何须怜悯。若非范姓修士对宣墨存了杀意,又哪里会沦落到这般地步。宣墨单手掐着法决,另一手连贯地将范姓修士的魂魄按入尸傀的眉心,沉声道,“炼魂!融魂!” 摄魂、炼魂、融魂,正是《尸宗秘传》所记载,炼制自主炼尸的关键三步。以宣墨如今的修为,摄魂、炼魂与融魂三步同时进行,负荷绝不小。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中品灵石,以五灵轮回决恢复着灵力,宣墨仔细观察着尸傀的变化。只见尸傀的眼中,空洞的神情渐渐散去,竟露出一丝灵动之意,茫然地望向宣墨。 见尸傀生了灵智,宣墨咬破指尖,在尸傀眉心种下血禁,使其认主,有此血禁在,除却宣墨,旁人再无可能控制这尸傀。在血禁没入眉心之后,尸傀用生涩的语调说道,“主人…” “不错,这下这尸傀,才算是炼制成功。虽然无法达到银尸之阶,不过毕竟是第一次炼制,倒也足够使用了…” 满意地点点头,宣墨解下范姓修士尸体之上的储物袋,将有用之物尽数收入自身储物袋。搜刮不过耗费数息,宣墨并没有注意到,早在范姓修士身死之时,一个血色玉佩轰然碎裂,而宣墨的身躯之上,多了一层肉眼难辨的红光。 而这红光,正是王然等人忌惮范姓修士的原因所在! 抛下范姓修士的储物袋,宣墨正欲收起地上残破的阵旗,蓦然间目光一凝,毫不犹豫地取出一柄金色极品飞剑,对着天空一斩,数十丈大小的金色剑芒高射向空中,与一道偷袭而来的深红剑芒轰然对撞! “范旬,把结心草交来!” 伴随着深红剑芒斩出,白展张狂的声音远远传来,在其身后,三道青年男女的身影紧紧跟随。不过数息,白展等人已先后来到树洞之外,只是见到此处范姓修士的尸体,不仅是白展,连同王然与蒙万在内,再无一人,敢露出狂妄之色,尽皆惊疑不定起来。 竟有人敢在试炼之地斩杀越王宫的杀卫,这黑袍少年,莫非是不知死字怎么写么! 而一直愁眉不展的韩慕青,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宣墨,憔悴的脸上,竟浮现出惊喜之色,却鼻头一酸,不合时宜地落下一滴泪来, “宣…陆大哥,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 ------------ 第八十九章 九夏金宫 Ps:墨水病,不能下床,残酷的命运没预期说来就来。祝正在追更的老婆,身体健康。 一声“陆大哥”,既是关心,也是提醒。望着韩慕青激动而担忧的目光,宣墨顿时意识到,自己灭杀范姓修士,可能惹下了麻烦。 心中寻思,面上却不露一分,宣墨目光扫过白展三人,略略打探了几人修为,见三人年纪虽轻,却俱是练气大圆满修为,略微动容。这几人想必俱是越国大派俊杰,目睹了自己灭杀范姓修士,只怕会有不少麻烦。 其中身负剑匣的白展,之前更是对自己刀剑相向,若有必要,宣墨倒是不介意,将这几个目光不善的目击者,灭杀于此。 对韩慕青微微一笑,神念悄悄将王然三人锁定,宣墨别有深意地说道,“陆某多谢韩姑娘提醒…不知,这几人,可是韩姑娘的朋友…” “啊?我,我不知道啊…只是普通朋友…”被宣墨突如其来地一问,韩慕青顿时芳心大乱,平日里的聪颖哪里还寻得到一分,竟没有领悟宣墨话语的深意,反倒忙于撇清自己与几人的关系。 “若是让宣大哥误解,那可就糟了…”韩慕青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升起这古怪的念头。 便在韩慕青急于撇清关系的同时,两道冷哼声同时传出。 “哼,韩小姐与蒙某什么关系,干你何事!” “哼,青妹与白某的感情,需要你来过问么!” 冷哼之人,正是蒙万与白展。这蒙万对韩慕青倒是没有那么多情意,只是见宣墨灭杀范旬之后,将其储物袋据为己有,心中极为不满。自己为了追踪范旬,折损了一只资质不凡的灵虫,却毫无所获,心中岂能平静。 而白展出声,则纯粹是因为见到韩慕青对宣墨动情的目光,心生醋意。在他心中并没有如何看重宣墨,这是他身为赤炎剑宗第一青俊的骄傲。斩杀范旬,白展三人皆可以做到,更何况此刻的范旬,早已是强弩之末。故而白展只是惊疑宣墨的胆量,并不如何重视宣墨的实力。 与他二人不同,王然眼中一丝惊诧深深藏起,挤出一脸慵懒的笑容,若无其事地对宣墨连连摆手道,“呵呵,陆兄无需‘紧张’,我等与范旬非亲非故,与慕青倒是交情极深…没有必要再起争执了…” 那王然脸上慵懒不羁,指尖不知何时,却已捻起一张红芒璀璨的符箓,周身的神念锁定顿时消散一空。余光瞥向一旁的尸傀,王然眼中,忌惮之色一闪而逝。 宣墨话语的深意,韩慕青没有觉察,王然却听了出来。宣墨锁定三人的神念,白展蒙万没有觉察,王然却感觉出来。尸傀的诡异与强大,众人同样没有觉察,唯有王然看出其中的不凡。 这宣墨若是动起手来,自己逃脱的机会,绝不超过三成,而至于白展与蒙万,必定身死! 这王然以灵觉敏锐著称,对自己的感觉一向深信不疑,故而才更加惊诧。以王然的术符底蕴,即使遇上筑基中期的修士,纵然不敌,却也自保有余。“符笔客”王然,一手“百符之术”,可是连筑基初期修士都斩杀过! 见身前峨冠博带的王然语带机锋,巧妙点出几人的关系,宣墨收起神念锁定,似笑非笑地望向王然,“阁下好敏锐的灵觉,好强大的术符…既是朋友,失礼了…此间之事,还望诸位为陆某保密…” 宣墨对身旁尸傀掐出一道法决,尸傀顿时化作半银半黑的人偶,被其摄入手中,装入储物袋,旋即对韩慕青点头道,“韩姑娘,在下还有要事,就先行离去了…” “啊?你要走了…”见思念之人,方一见面又要离去,一向聪颖的韩慕青,竟再次不知所措起来,想要挽留,却羞于言语。 而一旁的蒙万与白展,并不知自己二人刚从鬼门关走过,身形闪烁,神色不善地阻在宣墨身前,一人手中的灵兽袋已然半开,另一人腰间红剑已发出铮铮剑鸣,下一刻便会对宣墨出手!至于那白展,更是不屑出声道, “交出结心草,耽误了青妹的心神之伤,白某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对二人不知好歹的阻拦,宣墨目光一凝,便欲再次取出尸傀,给这二人留下点就训。便在这时,一股深红到实质的灵压,扩散开来,百丈内的林木,竟无火自燃,散发出滚滚黑烟。 蒙万与白展二人,毫无防备之下,竟在灵压中险些跌倒。连宣墨猝不及防下,都在这深红灵压中倒退一步,方才稳住身形。微微侧过头,只见此刻王然周身,天女散花般悬浮着近百张深红符箓,符箓之上散发出滚滚炽热的火灵力,朝四周席卷而开。而位于符箓中心的王然,此刻哪里还有一丝慵懒之色,神色严肃,对蒙万与白展二人不容拒绝地说道, “蒙兄,白兄,收手吧。否则,你二人恐怕会身死于此。至于陆兄,可否听在下一言…” 见王然抢先一步救下蒙白二人,宣墨亦不再取出尸傀。此人对自己并无恶意,他既出手,那蒙白二人想必不敢再招惹自己。此刻宣墨倒是很想知道,王然有什么想对自己说,而对他操控百符的法术,宣墨同样有着不小兴趣。 至于蒙白二人,眼见平日里散漫的王然,一怒之下竟有如此实力,面上皆是青红变幻。蒙万咬咬牙,收起了灵兽袋,而白展眼中羞愤之色一闪,收起腰间长剑,竟是自觉遭受羞辱,而对王然产生了一丝必杀之心。 白展自然不知道,若非王然出手,自己已第二次越过鬼门关。 见众人收起干戈,王然哈哈一笑,手中法决变化,百张符箓红光一闪,俱是飞回储物袋,旋即取出一张青色术符,递给宣墨道,“此青符名曰‘灵明符’,是王某自己所勾画,便赠送给陆兄吧,陆兄催动此符,便知王某想要说什么了…” “什么,竟是恒岳宗秘传符箓‘灵明符’,此符价值,可还在一般二级术符之上,王兄竟然已经能制作二级符箓了不成!” 见王然取出青符,蒙万不禁惊诧出声,旋即自觉失言,露出一丝尴尬之色。这灵明符,乃是恒岳宗不传秘符之一,催动此符,修士目力可提升数百倍之多,若身陷幻阵迷雾,有一张灵明符,便可轻易脱出幻阵! 宣墨接过青光符箓,感受着青符充沛的灵力,微微动容,对王然的实力与心性,不由得高看了一分,虽然对术符所知不多,宣墨也能看出,即便是寻常筑基修士,想要勾画这张符箓,也极为不易。这“符笔客”王然表现出的天赋,倒是没有愧对他如日中天的名声。 将一丝甘木灵力输入青符中,宣墨静静看着指尖青符变化,只见那一丝灵力入符后,原本软软垂下的青符,顿时青光缭绕地直直立起,灵力沿着术符之上勾勒的阵纹,激发出术符之上刻画的法术。而宣墨的双目,顿时被青光笼罩,便是百丈之外腐叶之下,蚁虫额角的触须,宣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视线扫过百丈之外的林木,目光竟多了一丝穿透效果,隐隐能看到林木之后的景色! 灵级法术灵明术,修炼大成,目光远可见千里之外,近可观蝼蚁之须,这灵明符竟能激发出一丝灵明术,果然有独到之处! 青光在目,宣墨望向自身之上,一层淡若轻纱的红光,顿时面色难看起来。虽不知这是何物,宣墨也知晓,红光在身,绝对是一个大麻烦。收起黯淡了三分之一的灵明符,宣墨诚恳地说道,“王兄可否为陆某解惑,陆某感激不尽…” 见宣墨初次催动灵明符,便催动成功,王然心中暗赞一声,轻笑地摆摆手,说道,“举手之劳,陆兄不必客气。说起这红光,还要从陆兄斩杀的范旬说起。那范旬,乃是越王宫暗中设下的杀卫,至于杀卫为何物,王某亦不便多言。不过王某可以告诉陆兄,灭杀杀卫之后,杀卫身佩的命魂血玉便会碎裂,激发出一道血光,笼罩住灭杀杀卫之人,三天不灭。不过好在这血玉并非范旬主动激发,故而若不被其他杀卫撞见,只须躲过三天,倒也不会有人知晓陆兄所犯之事…” “若只是如此,陆某倒是不惧什么杀卫…”知晓了红光的作用,宣墨眉头松开,对所谓的杀卫,宣墨倒是没有什么惧怕。以他的实力,范旬这种修为便是来上百余人,又有何惧。 “呵呵,陆兄的实力,自己不会担心普通杀卫。不过,王某有一言告诫陆兄,往年之中,就连潜入此处的金丹修士,也有被杀卫灭杀掉的。杀卫,可不都是练气修士…” 言及于此,王然亦不再多言,给宣墨思虑的时间。而一旁的韩慕青,则略带担忧地凝视着宣墨,诚如王然所言,灭杀杀卫,惹下的麻烦绝对不小,想到这里,韩慕青脸色一红,呐呐出声, “陆大哥…这三天,不如与慕青结伴同行吧,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好么…” “同行?”听闻韩慕青的言语,宣墨不由得一怔,托起下巴略略沉吟。韩慕青等人对试炼之地明显所知极多,而自己所知甚少,与他们一道同行,倒是便于打探息壤之精的下落,故而也只是略略思索,便出声应下, “也好,陆某在寻一物,有韩姑娘与王兄的帮助,想必会容易一些。咦,韩姑娘的心神之伤,似乎还未痊愈…” 一旁插不上嘴的白展,此刻不由得讥讽出声,“哼,青妹伤势自然是没有痊愈,否则白某何必苦苦追寻范旬,不就是为了夺他的结心草么…” 没有理会白展的冷言冷语,宣墨微微一怔,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株翠绿药草,递给韩慕青,“结心草,似乎是这株吧。既然你需要,便拿去吧。” 结心草,便是对金丹修士,也大有裨益。见宣墨随意赠送结心草,蒙万眼中露出垂涎之色,白展眼中嫉恨之色更浓了一分。 手握结心草,韩慕青面色一羞,却转而一叹。她早从黄不尊口中知悉,宣墨心中,已有了心仪女子。草可结心,人却无法结心,人生之憾,也不过如此了。只是能有这三日之缘,便已足够。 在宣墨与韩慕青等人组队之时,试炼之地东南极地,赤地千里的火山岩浆中,蓦然前飘落千里飞雪。一个手捧紫玉葫芦的白衣青年,在虚空碎裂中凭空浮现在岩浆之上,千里赤地,竟开始缓缓结冰。 “竖则为天地。东阳西阴。横则为日用。南阳北阴。此地位于东南之极,真阳之处,想来便是九夏金宫所在。虚天令,便在此处么…雪心,你却在哪里…” 望着脚下渐渐冰结的岩浆,白衣青年没有一丝犹豫,一跃而入,而漫天飞雪,竟在白衣青年跃入岩浆之后,缓缓消散。 千里熔岩,一息成冰! ------------ 第九十一章 心魔,洗灵池 天生异象,不是修士突破大瓶颈,便是天材地宝现世。在这限制修为的试炼之地,自不会是修士突破大瓶颈。数日之前,北方刺天而起的九道天光,异象之大,实属罕见。无数目睹异象的修士,纷纷朝北飞掠,希图碰一碰机缘。 九处异象之地,俱是位列西北方,却相距极远。距离宣墨等人最近的一处,便在数千里之外,荆棘荒原的尽头。 见王然脸上和气,话语里却不容拒绝,名为如雪的宫装女修幽幽一叹,捋了捋鬓丝,犹豫道,“这本是灵雪宗历代传人口口相传之秘,王然公子既然相问,如雪自当知无不言。王然公子可知,我灵雪宗的初代宗主,数百年前为何离开恒岳宗,自立门户。” 王然似乎早料到如雪会这般言语,并没有多少意外的表情,淡淡道,“三百年前,恒岳宗练气女弟子——傅灵雪,三灵根资质,天赋更是一般,随众师兄弟进入试炼之地,似乎得到不小机缘。归来仅半年,便闭关突破筑基成功,之后以筑基弟子的身份自立宗门灵雪宗,成为恒岳宗的附属宗门…” 说到此,王然微微一顿,脸上竟露出严肃之色,“灵根天赋虽然一般,若只是突破筑基,倒也说得过去。然而五十年后,傅灵雪突破金丹之境,使得灵雪宗升等为二流宗门,又一百四十年,傅灵雪竟突破元婴期,灵雪仙子之名一时鹊起,使灵雪宗一跃成为越国一流宗门…不到两百年,从练气期修至元婴期,如此天赋,连王某都不得不说声佩服…” 谈起灵雪仙子,一向万事不羁于胸的王然,竟难得地叹息一声。之后的话,他没有说完,百年之前,灵雪仙子以元婴初期修为进入天门,不知所踪,这也使得百年之后,灵雪宗再次沦为一介三流宗门。 两百年结成元婴,如此人才若还在世,必定有着不小突破化神的机会,恒岳宗失去如此人才,当真可惜之极。 而一向冷静的宣墨,此刻面色竟有些难看。当初在玄黄宗之时,师父王夜曾说过,不到元婴期,便无法助铃兰摆脱天道锁定。然而对于突破元婴期,宣墨一直所知不多。如今看来,陆离耗费三百年突破元婴,已经算得上天资非凡,傅灵雪两百年突破元婴,天资已经能让王然扼腕叹息。 自己想要突破元婴期,又会耗费多久呢?两百年,亦或是三百年,或者终身无法结成元婴? 心中恍然间纷乱之极,宣墨的脸色,竟然青红变换起来,体内的灵力,更开始剧烈暴动,使得一身黑袍无风鼓起。一旁的韩慕青,眼见宣墨状态异常,急忙飞掠到宣墨耳边,娇斥一声, “陆大哥,你怎么了!快醒醒!” 被韩慕青一声惊醒,宣墨脸上青红之色骤然消失,一口逆血喷出,竟似受了不轻的伤。取出几颗疗伤丹药喂入口中,脸色缓缓好转,叹息一声,道,“无妨,只是听了王兄所言,引动了心中愁思,触动了心魔罢了。” 见一番平平无奇的言语,竟引动宣墨心魔,蒙万不知所云,白展冷嘲一声,而王然则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沉吟片刻,说道,“心魔?陆兄心中,莫非有无法斩破的壁障不成?既然这心魔因王某所言而其,陆兄不妨再听听如雪仙子所言,或许可以解开陆兄心中烦扰…” 微微一顿,王然目光转向如雪,神色肃然道,“如雪仙子声称知晓紫气天光之秘,王某可不可以如此猜测…此隐秘在灵雪宗代代相传,必定出自灵雪仙子之口。莫非灵雪仙子之所以能够短短两百年进阶元婴,便是因为当年在试炼之地获得了天大的机缘不成!而这机缘,莫非便与这紫气天光有关!” 见王然仅凭推断,便将事情猜出个大概,如雪露出苦笑之色,黯然道,“王然公子果然聪颖非凡。灵雪祖师当年,便是因为在天光之地获得机缘,从而能够在短短两百年进阶元婴。至于是何机缘,如雪不知。不过据本门典秘记载,百年之前,灵雪祖师离去,曾留一言…” 言及于此,如雪芳容更加黯然,将本门隐秘说出,自己只怕也将成为本门罪人。而一旁的蒙万白展,早已心乱如麻,急不可待,灵雪仙子所留言语,必定是其机缘关键,齐齐催促出声,“如雪仙子快说,灵雪仙子,究竟留下了什么话…” 被众人催促,如雪露出悲戚之色,缓缓道,“灵雪祖师离去之时,只留下一言…‘天地五行,皆可筑基,可惜了,洗灵池啊…’如雪所知,皆已相告,就此告辞…” 说完此句,如雪再无留意,盈盈一礼,随另一名灵雪宗女弟子架起各自灵器,化作两道流光匆匆离去。 “呃,这灵雪宗女弟子莫非是消遣我蒙万不成…五行灵力,自然都可以筑基了,这又有什么好可惜的。这话看似玄妙,其实不过是废话罢了…只不知,洗灵池又是何物…” 对于如雪莫名其妙的话语,蒙万与白展皆是大惑不解,就连一向聪颖非凡的王然,都露出茫然之色。韩慕青倒是没有太过计较那话语的得失,而一旁的宣墨,此刻心中,再次翻起惊涛骇浪。 就在如雪说出“天地五行,皆可筑基”之时,宣墨体内,五灵轮回决操控下的五团灵力,竟相继活跃起来。心中反复念叨灵雪仙子离去之时的话语,宣墨的眉宇紧皱,似乎抓到一丝线索,却又茫然不知所措, “五行,五行…五行筑基,此言何意。那傅灵雪,为何又要可惜,又有何可惜…莫非!” 回想着王然与如雪的话语,宣墨心中那一丝线索,蓦然间无限放大起来。傅红雪离奇之处,在于她三灵根的资质太过普通,却达到了单灵根修士无法达到的修炼速度!这,太不正常! 五行筑基之言,并非只看本意。傅红雪的意思,或许是想表达,筑基,并非只可以单一灵力筑基,五行灵力,莫非可以同时筑基! 若当真如此,傅灵雪以三灵根资质,便可以筑基三次。修士筑基,便是将体内灵气凝练成液,只需凝练成功一种灵力,练气修士便可以进阶成为筑基修士,实力暴涨数倍。若凝练成功三次,只怕傅灵雪筑基初期之时,灵力便已是同阶修士数倍之多! 也只有如此,傅灵雪才会可惜,她在可惜自己,灵根太少!只不过这多灵根筑基的关键,似乎还在“洗灵池”之上。 想到此,宣墨心中犹疑不定起来。若非自己获得过五灵轮回决这种逆天功法,五种灵力共存,他绝不会做出如此大胆设想。毕竟洪荒之上十万年来,从未听闻修士可以多次筑基! 不过不管猜测是否正确,宣墨对产生紫气天光异象的地方,已是非去不可了。那里的机缘,绝非天损草可比! 宣墨等五人,便怀着各自的心思,朝着荆棘荒原之北飞掠而去。 而另一个方向,如雪与另一名灵雪宗女弟子,正黯然寻找离去道路。待行到某处无人之地,名为如雨的女弟子,芳唇微动,似有话说,见四下已无外人,终于说道, “师姐,你为何没告诉他们‘洗灵池’的隐秘。师姐莫非忘了,修士灵根少于三种,贸然进入‘洗灵池’,可是会灵力紊乱,爆体而死的!若非这‘洗灵池’之秘,掌门也不会让四灵根的你成为本门传人,更不可能让三灵根的我进入此地…王然公子如此好人,师姐怎么忍心害他…” 说到王然,名为如雨的小师妹,顿时面色娇羞,竟似乎因为王然相救之恩,而对其心生爱慕。 听闻师妹的询问,如雪秀眉紧蹙,冷然道,“我将祖师留言说出,已经犯了本门大戒,回去自当受罚。再要将‘洗灵池’的隐秘全盘说出,师姐我还有什么脸面苟且偷生!” 说到此,如雪幽幽一叹,略微停顿,旋即接着说道,“何况,那王然的心,并非如表面那么简单,更不是什么好人…师妹,你还小,日后,你会明白的…” ------------ 第九十三章 剑意,生蚀如木 十几位杀卫同时释放杀意,寻常练气修士哪里能够承受,修为略低之人,竟已经气血翻涌起来。就连不少魔修,都为之色变,如此杀意,连不少杀人如麻之人都比不了! 见天空之上,一众杀卫杀意凛然,宣墨亦不再多问廖伟惹下了何等麻烦,一步迈出,目光一凝,同样释放出滔天杀意。这杀意虽然数量不多,却胜在质高,只因这杀意,乃是斩杀掉半步化神修士所获得! 宣墨的杀意一出,杀卫铺天盖地的杀意,竟纷纷退散。如此杀意,再次让曹真忌惮不已,就连炼魂老祖,都不由得神色一动,“此人,有古怪!这杀气若再多些,连老夫都要胆寒了…” 身为杀卫,哪一个手上不是沾染累累人命,众人杀气外放,竟被一个少年一击而散。念及于此,饱经世故的孙统领不由得怯了一分,毕竟如此年纪能有如此手段,指不定和哪个隐世老怪大有关联,故而神色变幻后,迟疑地开口道, “这位道友好手段。这样吧,此事你莫要再插手,孙某可以当作没有见过你…须知,即便是你背后之人,想来也不愿得罪我越王宫!” 听闻孙统领的言语,宣墨微微一怔,哪里还不知道孙统领那点心思。诚然,以宣墨的性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那也要看是什么事。与廖伟等人已有些许情分在里面,以宣墨的个性,是无论如何不会弃他们不顾的。当下神色一肃,纵身一跃,竟是不借助灵器,凌空而立,凛然道, “你们就此退去,我可以当做没见过你们!” 突破天地限制,凌空而立,那是唯有筑基修士方才能够做到。眼见宣墨有如此手段,冯未已目光一缩,已将宣墨视为对等之敌,而孙统领则更加忌惮起来。 能够掌握如此逆天手段,这少年的背后,究竟有怎样的老怪作靠山呢! 见宣墨并没有弃自己等人不顾,王城八害齐齐松了口气,如廖昂一般,对宣墨成见颇深之人,此刻惭愧不已。而廖伟倒是没有多少意外之色,早已认定宣墨是个义气深重之人,哈哈一笑,对着身后其他八害一挥手,不容拒绝地说道, “宣兄弟..哦不不不,陆兄弟为了本少赴汤蹈火,本少能在一边看热闹吗!你们能在一边看热闹吗!是兄弟,就一起上!” 言毕,廖伟随手取出一面青铜古盾,飞掠上天空,站在宣墨身侧,而宣墨望见廖伟手中的极品灵器,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你既然放出豪言壮语,要帮我迎敌,至少取出一件攻击灵器吧,取出一件防御灵器,算是保命第一么? 神念扫过其他八害,众人皆是作出义气深重的模样,义无反顾地取出灵器,飞掠空中,然而各自手中灵器,不是盾、甲、盔之类防御灵器,便是梭、靴、扳指等飞遁灵器。唯一一个廖昂,似乎防御与飞遁灵器都已损毁,无奈的取出一个索状束缚灵器,想想似乎不放心,又取出两张逃命的金光符攒在手中,方才露出略微安心的模样。 说他们不仗义吧,人家见你有难,也出面相助了。说他们两肋插刀吧,又个个缩头缩尾,生怕失了性命。如此,倒真让宣墨哭笑不得了。 见宣墨竟敢驳了杀卫的面子,更是说出如此狠话,水涧之畔不少知道杀卫厉害的修士,皆是露出不屑之色。在他们看来,宣墨定是那种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以为有着练气大圆满的修为,便可视天下群修为无物,太过自命不凡,根本不知道越王宫的势力有多大。 而眼见宣墨等人与杀卫撕破脸皮,韩慕青心中焦急,御起紫金之剑,凌空而起,同样立在宣墨身侧,言语中颇为关怀地说道,“陆大哥,人多眼杂,有些手段不宜施展,就让慕青助你一臂之力吧。” 韩慕青所言不宜施展的手段,自然是指穷奇、陆离那些强大臂援,她自然不知,宣墨此时此刻根本无法依仗那些。 而几日间都与宣墨组队的王然等人,此刻心思也各不相同起来。王然本欲出手,然而见宣墨竟能凌空虚立,不由得失去了出手的兴致。他对善恶看得极淡,出手不为结交,不出手也只是因为想看看宣墨的真实实力。至于蒙万与白展,本身与宣墨便无交情,更不可能为了宣墨去得罪越王宫。不仅如此,白展还有在背后捅宣墨一刀的打算。 至于清方等百人队伍,则更加不可能为了宣墨去得罪杀卫了。 对九害与韩慕青的出手援助,宣墨心中感激,却并不愿让他们去冒生死之险,微微一笑,道,“廖兄等人,便去寻一普通杀卫交战吧。想来以诸位护甲遁器,胜战不足,自保有余。至于韩小姐,便去为宣墨阻挡孙统领一二吧。此人知晓你身份,定不敢伤害于你。其他人,交给我!” 廖伟等人见不用直面冯未已,自然大松了口气。冯未已那种凶星他们都能奔逃数日,对付寻常练气大圆满的修士,保命是绰绰有余,当即便各自寻了个杀卫,声势浩大的一拥而上。而韩慕青则对宣墨的话深信不疑,架起天玉紫金之剑,便朝孙统领袭去。 诚如宣墨所言,眼见纠缠自己之人,竟是天云宗的天之骄女,孙统领心中顿时叫苦不迭。对没有背景的修士,他自然是心狠手辣,然而对这种大宗大派的子弟,他可是从来不下狠手的。是以面对练气十层的韩慕青,能够硬撼筑基修士的孙统领,竟开始左支右绌起来。 万一伤了这小姑奶奶一分一毫,那要面对的,可是天云宗老怪韩道子的滔天怒火!韩道子是谁,那可是老越王见了都要忌惮三分的大修士! 此刻孙统领只恨自己,为什么要那么爽快应下冯未已的请求,为自己惹下如此麻烦。 有了廖伟等人分担压力,宣墨需要面对的,便只有冯未已以及剩余的三名普通杀卫。不能施展九黎神体,宣墨自然不敢小觑这些杀卫。这些在尸山血海滚打的杀手,随便一个,同阶中都是罕有敌手。 而冯未已亦是没有丝毫小觑宣墨的意思,此人做事,向来不顾及声名,只求结果,故而也不管以多胜寡,对其余三名杀卫沉声吩咐道,“三卫,随本统领布‘四方剑阵’,诛杀此逆!” 冯未已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声音,在场的修士哪一个不是耳聪目明之辈,皆是把他的话听在耳中,顿时议论四起。至于王然,则对着宣墨的方向朗声说道, “四方剑阵,越王宫黑甲卫惯用剑阵之一。寻常杀卫便可借此阵诛杀筑基初期修士…” 王然话未说完,然而这并不妨碍宣墨理解。这冯未已自身便可力敌筑基初期修士,有三名杀卫相助,只怕便是筑基中期的修士,遇上了也不易取胜。当下不作他想,随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半黑半银的人偶,朝三名杀卫抛出,对人偶打出一道法决,待人偶变换做一具尸傀之后,沉声吩咐道,“此三人,交给你!” “是…主人…” 半黑半银的尸傀,用生涩的语调应诺一声,旋即以练气修士目力不及的遁速,飞掠至三名杀卫身前,三拳挥出,无匹的拳风下,三名杀卫手中飞剑,或灵光黯淡一分,或直接裂开一条裂痕。三人哪里还有心思布阵,直接手段尽出,只求能从这尸傀的攻势下保住性命! 如此恐怖的尸傀,他们只在一些筑基老怪手上见过! 银尸出现的一刻,位列一众魔修前列的炼魂老祖,眼角一缩,心中犹疑起来,这一犹疑,却是为之后宣墨留下一线生机,“这是…乱魔海尸宗的炼尸方式!莫非此子,是尸宗某个老怪的后人不成…” 至于其他人,则没有如此眼力。如冯未已,略微惊诧后,转而嘲讽道, “银尸!不对,哼,差点被你给骗了,不过是炼制失败的残次品罢了…虽然无法布下四方剑阵,灭杀你,冯某一人也足够!青灵剑,起!” 冯未已手掌一扬,脚下青玉飞剑化作一道青光,飞掠到手中,对宣墨的方向,隔着十余丈的距离,快若闪电地斩出数十剑。 此十余剑连斩,是越国极为常见的“连斩剑式”,只不过寻常练气修士能瞬息斩出五六剑,便已不凡。似冯未已这般,瞬息斩出十余剑,不可谓没有,却绝不多。每一剑斩出,都有一道十余丈的青色剑气疾射而出。每一道剑气,都足以轻易斩杀练气十层的修士,十余道剑气齐出,便是练气大圆满的修士,也得陨落! “好快的剑,可惜,威力太弱。” 面对这快若闪电的连斩剑气,宣墨亦不托大,随手取出子母金剑其中一柄,引动丹田凝练的浩然之气,催动金灵力,迎向冯未已,屏气凝神,一剑斩出。剑锋过处,一道数十丈、半金半白的剑气发出铮铮剑鸣,威势无匹的迎向冯未已的连斩剑气,而那漫天青色剑气,与宣墨金白剑气对撞之后,不过将后者抵消小半,便四散开来。 余下的金白剑气,如半月般,去势不减斩向冯未已。见自己十余道剑气竟阻不住对方一道剑气,冯未已脸上阴沉如水,青灵剑横在胸前,催动灵力,迎向金白剑气横斩而出。 “叮” 天空之上,冯未已连退十余丈,方才稳住身形,将金白剑气斩开,胸中气血激荡不已,连青灵剑的灵光都黯淡的几分。若是寻常极品飞剑,只怕连这一道剑气,都受不住! 这一道金白剑气,自然是宣墨从《无为剑诀》上习得的“剑气决”,之前碍于金灵力缺乏,无法完全施展。朱厌遗迹中,宣墨吞噬半脉天玉金脉,金灵根已满值,来到越国后近一月的修炼,浩然之气再次增进两成,二者融合而成的剑气,威能自然绝非寻常剑气可比! 双方的剑气,皆未引动剑意,然而剑气对撞,却是冯未已输了一筹。这让心高气傲的冯未已,对宣墨产生了一丝必杀之心。杀掉他,夺走他的剑诀功法,自己的剑道修为,必定能够大进! 持如此想法的,自然还有在深涧之畔观战的白展。一直以来,白展都以为宣墨只有寻宝之能。此刻才知,对方不仅能凌空虚立,还有着能够力敌寻常筑基修士的尸傀,现在,就连自己引以为傲的剑道修为,都要弱上对方一分。 不使用身后背负的火檀剑匣,自己决计斩不出如此威势的一剑! “你的剑诀很强!不过可惜,剑气再强,没有剑意支撑,都是废物!便让你看看,为何冯某的名号,唤作‘剑出无血’吧!剑意,生蚀如木!” ------------ 第九十五章 福祸,致命隐患 “滴答”,“滴答”… 潮湿的地宫之外,一个黑袍少年已不知昏迷了多久。几滴殷红的溅水滴在他脸上,将他从昏迷中唤醒。睁开眼眸,入目的便是悬在天空的淡红水幕。水幕之上,便是那千丈深涧,而水幕之下,赫然自成世界,竟是一处金碧辉煌的地宫。 这黑袍少年,正是被暗算跌落水涧的宣墨。 在水幕之上,隐隐可见紫光闪烁。纵横交错的紫色纹路,隐隐勾勒出一只紫凤模样。地宫之外,两座百丈高、龟蛇相交的塑像残破耸立,而在地宫的水晶墙壁上,隐隐可见磨蚀严重的龙凤图腾。 “咳咳咳…想不到竟然大难不死,还提前进入了这宝地,也不知是祸是福,嗯?” 从地上站起,略略打量四周,庆幸之余,宣墨微微一怔,右手平摊,掌心之上,一只紫色火凤跳跃而出。这火凤不仅躯体增长了一倍有余,火焰的紫色也更加深邃,火凤眼眸中,隐隐还有紫光流动,与头顶之上的紫气天光极为相似。驱动神念内视,宣墨不禁笑出声来, “不错,火灵根竟十灵了,灵力也恢复至满,似乎还精进不小,如今单比灵力数量,只怕比寻常筑基修士还要略多一些,此刻筑基,即便不服用筑基丹,至少也有三成把握…不过,这莫名其妙的晋级,似乎要归功于这小家伙…” 把玩着掌心的紫色火凤,宣墨隐隐感觉,这小家伙对头顶悬河中的紫气天光极为垂涎,不过宣墨此刻分外清醒,如此近距离,更能感受到紫气天光中的炽烈温度。 再去触碰那紫气天光,宣墨可不敢确定,还有没有运气保住性命。而且既然提前进入此处,搜寻洗灵池的所在,似乎更加重要。 至于那血色根须,随宣墨一同坠入水涧,却并不在身边。与如此木灵至宝失之交臂,宣墨心中也是大为叹息。 然而方才叹息一声,宣墨的脸色,却难看起来,在地宫之外水晶墙壁的映照下,宣墨分明发现,自己的眉间星痕,竟不可逆转地显示为红色,这在之前,是唯有催动朱厌之力方才会发生的事情。 勾动眉心星辰,宣墨的脸色更加难看,九黎神体竟无法催动分毫。 将神念探入眉心星痕,一丝神念方一进入星辰中,竟如泥牛入海一般,再无消息。心中一惊,宣墨毫不犹豫的斩断那丝神念,一口鲜血喷出,神念竟凭空被吞噬了一分。 若非灵觉敏锐,宣墨只怕会折损大半神念修为了。 虽然神念进入星痕只一瞬,宣墨依然看到,星痕之中,犹如自成天地般,涌动着浩瀚的能量,这能量与灵力迥然不同,想来便是九黎神体的奥妙所在。然而那浩瀚的天地间,无数血色藤蔓盘根错节的生长,消耗的吞噬的,赫然便是那九黎神体的能量。在血色藤蔓中心,一株血色巨木,阴森耸立。 那血色根须,根本没有消失,反而侵入了宣墨体内,竟试图将其吞噬! 想来若非有着九黎神体存在,等不到宣墨苏醒,便已被血须完全吞噬。即便如此,宣墨依然能够感受到,九黎神体的星力,竟在缓缓消逝。若让其继续吞噬,终有一日,宣墨会从三星神体,跌落二星,一星,甚至被完全吞噬。 这绝对是宣墨遇到的最大危机,亦或是机缘。 “这血色根须,究竟是什么东西!” 宣墨自然不知,这让他厌恶至极的血色根须,正是水涧之外的炼魂老祖魂牵梦绕的至宝。 “罢了。事已至此,先去寻一寻此处天材地宝也好。” 半柱香之后,宣墨平复下心绪,面无表情地身形一闪,朝地宫之中掠去。地宫入口,是一个数十丈宽、百丈高的水晶通道,这些水晶,对神念有着极大限制。通道中,散落着各色珊瑚。珊瑚不仅可以用于炼器,还可以入药炼丹,然而这些散落珊瑚的年份普遍太新,并不算太过珍贵。除了一些两三百年年份的还有收取意义,其余之物宣墨皆是不看一眼,匆忙朝水晶通道另一端掠去。 十几里的水晶通道后,赫然耸立着一道巨型黑玉之门。玉门只开启了一道缝隙,似乎开启如此之多,已耗去开门者不少气力。玉门之上,布满了纷乱的刀兵刻痕。宣墨心中一动,随手凝聚一道寸余长的剑气决,对玉门一指斩出。剑气决斩在玉门之上,竟连一道痕迹都无法留下。而那些刀兵刻痕,又是何等修为的人物留下的呢? “这玉中,竟掺杂了一丝玄武石!可惜,这硕大的郁闷,掺杂的玄武石却太少,而且,我也无法打破这玉门获得玄武石…” 单单一道门户,便是稀世之珍,宣墨对地宫内部,兴趣更浓。顺着门缝进入其中,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处数万丈巨大的广场。广场之上,随处可见尸骨残兵,想来都是往年进入的修士所留。道路关键之处,规律陈列着数丈高的龟蛇石像,目光触及这石像,宣墨心中隐隐有一些极不舒服的感觉。 心中蓦然升起一道寒意,宣墨侧过目光,只见不少尸骸之中,竟有阴魂飞掠而出,朝着宣墨齐齐袭来。 这批阴魂不过数百,灵智低下,修为亦低,宣墨随手弹出几个紫色火弹,灭杀几条阴魂之后,其余阴魂似乎见识到宣墨厉害,本能地不敢靠近。 这些阴魂,若是让魔修遇上,倒是可以祭炼魔器。对祭炼魔器,宣墨倒是兴趣寥寥,随手隔空一抓,抓过一条阴魂,竟是施展起搜魂之术。 虽然这阴魂残留的记忆有限,搜过数十条阴魂之后,宣墨总算对这地宫有了不少认识。死在这里的修士,竟皆是被沿道陈列的石像灭杀。 至于如何灭杀,记忆终究太过残破,无法看清。 唯一确定的是,此地不宜久留,若再引发石像变故,亦是不小麻烦。从修士记忆中知悉,这地宫似乎是某个上古大能居所,绵延万里,却被生生切割成九处。不少宗门对九处遗迹颇有了解,而宣墨位于的这一处,竟还是九处宫殿中的主宫! 如此,倒也能解释为何曹真与炼魂老祖,单单寻到这一处遗迹了。 心中一动,宣墨取出玉罗盘,朝其上打出数道法决,不多时,玉罗盘之上,竟出现出数千个光点,不少光点,更是持续浮现而出,而宣墨已收起玉罗盘,不再等待。 每一个光点,便是一件天材地宝,此处的宝物,必定不计其数。 念及于此,宣墨的脸上,竟露出喜忧参半之色,喃喃道,“此处有着如此多的宝物,或许息壤之精,便在此处,如此,纵然危险,也要探寻一番。不过试炼之地开启五百年,宝物却依旧有如此之多,可见,获取这些宝物,凶险必大,若不可行,还是保全自身为上。不管如何,姑且去宝物最集中的方向吧。那里必定是这地宫的藏宝之所。” 而此刻的水涧中心,紫气天光终于完全消失,除了炼魂老祖等一众魔修急不可耐地进入其中,余下的修士,竟有些犹疑不定起来。毕竟之前炼魂老祖怒极之下气势外放,元婴后期的修为,已然震惊全场。如此强大的魔道巨枭,想要灭杀在场千人,不过弹指之间的事情。 不少获得了天损草的修士,暗暗离去,并不想再趟这趟浑水,连孙统领等杀卫,都是这般心思。任务虽然重要,也要有命拿奖励才行。 当然,像蒙万白展王然三人,自然是不会退却的。他们身后有一流宗门支持,即便是炼魂老祖,也不会轻易灭杀三人。不少修士深思之后,依旧决意进入水涧。对他们来说,失去这次机缘,便无法筑基,早晚也不过是如凡人般死去罢了。 水涧之畔,韩慕青幽幽醒转,望着水涧,默默不语。而廖伟的心里同样不好受,将胸中怨烦,都发泄给了受苦受难地其余八害,劈头盖脸地一顿打骂。 能做大哥的出气筒,也是他们的幸福。 握着手中的结心草、紫金之剑,韩慕青抱着双膝,固执地喃喃道, “面对妖帝都能全身而退,你不会死的,一定不会…只要再看你一眼,看到你平安无事,就好…” ------------ 第九十七章 兰妖族,故人? 幽光闪烁的黑玉巨宫之内,宣墨沿着狭长的通道缓缓前行。通道两边玉璧,每隔百丈都会出现门扉。两边屋内,纷乱散落着无数法宝灵药。这些法宝中,甚至还有不少元婴化神法宝,却被凌乱地丢弃在地上,而不少空架子上,注明了法宝名称,却寻不到实物,似乎早已被取走。 取走之人,明显看不上元婴化神法宝,想来修为必定在化神之上。 不过即便是那人不要之宝,对宣墨而言,也算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宝物。只是宣墨却不敢动分毫贪念,只因玉璧之上,镂刻着的那些海兽图腾,太过危险。 贪念一起,性命难留! 每个房间,都散落着累累白骨,皆是往年修士陨落所留。有着前车之鉴,宣墨不敢动那宝库分毫,却毫不犹豫地收取着陨落修士的储物袋。 这些修士的储物袋,并非宝库之物,收取之时,倒是没有危机之感。 宝库大阵有进无出,五百年来,陨落在这个宝库的修士只怕已有数千人之多,他们陨落后,储物袋自然长眠此处。 通道才走了一半,宣墨的腰间,已悬挂了十余个储物袋,皆是鼓鼓囊囊。对灵器,宣墨只收极品,对功法剑诀,宣墨只收有用之物。对灵药灵矿,宣墨只收年份充足之物。剩余地方,皆是装满灵石。 一路收取的下品灵石,只怕已有数十万之多,便是中品灵石,也有数千块。 五系剑诀,宣墨来者不拒。其中甚至还有一些一流二流宗门的功法法术。 而之前尚未搜寻到的雷银石,此刻也寻到不少,炼制御雷剑粗胚的材料,总算得以集齐,唯一可惜的,便是等阶最高的雷银石也不过达到中品,毕竟陨落在此处的修士,修为不会太高,不可能拥有极品雷银石这种灵物。宝库房间之内,倒是收藏着极品雷银石,无奈只能看,不能拿。 即便如此,入了这宝山,宣墨倒也不算空手而还了。 只是宣墨所不知道的是,每当他离开一间房间,那房间内的化神法宝与珍惜灵药,都会凭空消失一些,再无一丝存在的痕迹。 与之前药园之中,诡异消失的上古灵药一般无二! 半个时辰后,收获颇丰的宣墨已走到通道尽头。尽头之处,没有出口,唯有一面黑玉宫墙。宫墙之上,没有镂刻海兽图腾,反倒铭刻着一道千丈阵纹。这阵纹,只怕便是宝库阵法所在。 而宫墙之下,散落着不少白骨。这些白骨比起练气修士所留,骨质玉色更深,显然修为更高,只怕皆是混入试炼之地的高阶修士。这些修士想必都曾竭力破除此阵,然而皆在失败后陨落于此。 凝视着玉璧大阵,宣墨心神竟渐渐陷入阵中,不能自拔。良久,识海一痛,脸色顿时苍白如纸,识海已受了不轻的伤。 取出疗伤丹药服下,宣墨盘膝炼化药力,心中却微微一叹,“神念不足,强行破阵便阵法反噬么…此灵禁完好无缺,与朱厌遗迹所破阵法,根本是天壤之别…” 虽然早料到逃脱无望,但亲眼见到无路离去,宣墨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若寻不到出路,自己也只能如满地白骨般,困死在此处。 半柱香之后,宣墨神念伤势总算压下,站起身,望着黑玉宫墙上镶嵌的数万块极品灵石,沉吟不语,良久,犹豫道, “此阵法的驱动灵力,似乎来源于墙壁上的极品灵石,若是将这些灵石取下,应该便能中止大阵运行。只是取下灵石,万一引发海兽图腾攻击,却要如何逃出巨宫正门呢…若是这般,倒是可以一试…” 右掌掌心平伸,一个暗黄色的残破玉佩浮现而出,正是神隐之玦!看着掌心的神隐之玦,宣墨心中一动,再次取出一块上品灵石,握在手中。 单以宣墨自身灵力,只能驱动神隐之玦百息时间,有上品灵石在,倒是可以有备无患。 计定于心,宣墨神色凝重地望着宫墙之上的极品灵石,下一刻,便欲动手取下极品灵石。然而蓦然间,情形突变,只见掌心的神隐玉佩,竟散发出淡黄幽光,挣脱宣墨手掌自行飞起,在阵纹中心悬浮不动。 而宫墙之上的阵纹,顿时黑芒大盛,一道古老的声音,从阵纹之中威严传出,赫然便是这护宫大阵的阵灵! “兰妖族,五品妖尊,名牌无误,可入帝宫…” 这古老的声音缓缓消失,随后,阵纹中心竟出现一道方圆数丈的光柱,笼罩在宣墨周身,将其轻轻托起。 数息之后,宣墨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另一处空间之中。 四面皆是漆黑幽暗的虚无空间,唯有脚下踩踏着方圆数万丈的水晶之地。而在水晶之地中央,一座巨型水晶宫殿巍然耸立。 宫殿外侧,伫立着数千龟蛇塑像,每一座,都散发着恐怖至极的气息。 “想不到黄老给的玉玦,竟能助我脱困,人生造化,真是难说。只是,这里究竟是哪里,如何才能离开这里…” 托起下巴,宣墨陷入沉吟之中,思量着之前那阵灵的言语,哪里敢乱走一步。这里给他的感觉,极其危险。便在这时,一道飘渺的男子声音,徐徐传来, “想不到十万年后,还有兰妖族的朋友记得本帝…咦,你不是妖族?又是你!不对,你和三百年前,大不相同,不是你,哎,不是你…想不到,你的真实身份,竟是蚩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本帝懂了…进来吧,能在魂消道陨前来到此处,你与本帝,倒是有缘。” 这道声音听起来有些语无伦次,让宣墨大感莫名其妙,然而宣墨却不敢露出丝毫异色。此人能住在这虚无空间,修为必定通天。听其言语,似乎对自己并无恶意,反倒有几分欣喜在里面。 如此,倒是没有必要触怒对方。 念及于此,宣墨怀着满心疑惑,朝着中央巨宫飞掠而去。而一路之上的龟蛇巨像,竟在那声音一言之下,向两边移动,为宣墨分出一条通道。 那丝危险之感,早已无迹可寻。 另一边,药园尽头,黑玉巨宫之外,一袭灰衣的炼魂老祖,引着一众魔修,静立在巨宫之外,并不急于进入巨宫。神色略有疑虑,对一旁的曹真冷冷道, “太古龙魂,真是在此处么。曹老头需要之物,我炼魂宗都准备了…老夫此刻却有些担心,此行是否是为他人做嫁衣…” 这炼魂老祖言语冰冷,显然因为血湮圣木之事,而对炎城曹家产生了不小疑心。 对炼魂老祖的质问,曹真唯有忍耐赔笑,“呵呵,前辈多虑了。家祖突破化神,只需一丝龙魂即可,毕竟激发半生妖魂‘狮狻猊’的真龙血脉,并不需要太多。剩余龙魂,大可给前辈吞噬,而前辈更可获得我曹家‘伴魂之法’,岂不是美事么。我曹家自然没有必要为了一丝龙魂得罪炼魂宗,而前辈似乎也没有必要为了一丝龙魂与我曹家交恶吧。” 听闻曹真的言语,炼魂老祖沉吟不语,良久,不再多言,从储物袋中取出三颗雷光缭绕的圆珠。而曹真的眼光,顿时火热起来,然而旋即略有为难地说道,“果然是‘破禁魂珠’!不过,为何只有三颗。传言炼魂宗破禁魂珠,只需十颗,连神宗护宗灵禁都能破得。前辈只取三颗,如何能破这宝宫灵禁…” “哼,老夫行事,需要你指手画脚么…这魂珠的价值,已不下化神法宝,岂能随意浪费!况且…” 神色不耐地冷哼一声,炼魂老祖不以为然地祭起三颗魂珠,手中打出三道法决,三枚银色魂珠银光一闪,撞击在护宫灵禁上,那黑色光幕,竟飞速消融,而天空之上,万丈之内,漫天雷光闪烁。 只十余息,那堂堂灵禁,竟被炼魂老祖生生破除! “况且,以老夫如今修为驱使,破除灵禁,何须三枚魂珠!曹家,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随手一挥,炼魂老祖带着一众魔修,朝着宫门走去,话语里,威胁之意暴露无遗。 而曹真,面色顿时极为难看起来。 ------------ 第九十九章 玄武之星 “这感觉…妖帝残魂?!” 见识过朱厌残魂,此刻眼见这万丈巨兽,宣墨心中惊疑,不由得惊诧失言。 当日在朱厌遗迹,宣墨身怀斩情剑,方才得以操控太乙九宫仙禁,否则早被朱厌随意灭杀。此刻再次面对妖帝残魂,宣墨心中,自然难以平静。 “妖帝残魂?果然,不是你啊。无需担忧,本帝残魂,无法逃出‘紫炎封镇’…” 言语一顿,玄武露出追忆之色。而宣墨听闻玄武无法离开这万丈紫光,亦是略微安心。二人无言地沉默,许久之后,玄武残魂接着说道, “三百年前,你似乎是金丹修为,虽然修为亦低,却比现在高些…如此手段,也只有轩辕帝一人可以办到…蚩尤,你可记得,吾名,玄武!” 玄武妖帝的声音,浑厚中正,在空旷的水晶巨宫之中久久回荡。而宣墨听闻玄武自报姓名,心思飞转,却想不出玄武话中之意。 对方身为妖帝,似乎对前世与妖为仇的蚩尤并无敌意,其中过往,宣墨丝毫记不起来,毕竟蚩尤的记忆,太过残破,故而神色郑重地说道,“还是叫我宣墨吧,蚩尤的事,我不太记得。不过三百年前,我尚未转世重生,你所见,不会是我…” “宣墨?也好。你说的对,那不是你。既如此,本帝只问你一事…” 话音一顿,玄武妖魂的妖目中,蓦然露出郑重之极的神色,沉声问道,“如今东海妖族,是否已隐世不出?可还受到封界修士的屠戮!” “东海妖族?我到越国之后,从未听闻过东海妖族的消息。如今东海之上,最大祸患名为乱魔海,至于乱魔海是何势力,我不知。如今的越国…” 眼见玄武言语郑重,宣墨亦不推辞,将越国见闻尽数说出。而玄武听闻宣墨的话语,沉吟良久,旋即哈哈大笑,竟露出了无牵挂之色,说道, “好,好!你没骗我!本帝便依照之前约定,将‘化龙诀’传授于你!” 妖目精光一闪,玄武妖魂顿时黑光大盛,身躯在黑芒中渐渐缩小,化作一个两丈高大的黑甲巨汉。巨汉屈指一弹,一个巴掌大小的玄黑龟甲一闪飞出紫幕,在宣墨身前数步前悬浮而停。 微微一怔,宣墨手掌探出,将龟甲摄入手中,这龟甲看似平平无奇,与寻常龟甲并无异处。龟甲之上,铭刻了无数细不可见的文字。似有所觉,宣墨将神念探入龟甲之上,其上文字,立即诡异地从龟甲飞起,烙印在其神念之上。 而宣墨的神念之中,凭空多了一道信息,正是化龙诀的修行功法! “《化龙诀》,帝禹所创功法,帝级妖术,每一重需开辟一条妖脉,三重之后,神念可化龙凝形,撕天排云。六重之后,神念如命。九重之后,神念一动,鬼哭仙惊!” 喃喃念出龟甲信息,宣墨心中一惊,只因这功法,竟是人族大帝禹帝所创!虽不知玄武为何赠送自己功法,然而单从这功法等阶来看,玄武似乎并无恶意。唯一可惜的,便是这功法只有前三重开辟妖脉之法。而且,此功法信息中,似乎还有颇多值得商榷之处。 人族大帝,为何会创出妖族功法出来!纵然失去前世记忆,宣墨依然知道,十万年前的洪荒,人妖不两立,不死不休。帝禹修炼妖族功法,绝不明智。 似乎早料到宣墨会有疑问,玄武妖帝幻化的黑甲巨汉,哈哈大笑起来,数息之后,方才摆摆手说道, “若你要问我为何给你‘化龙诀’,本帝只说一句,‘无可奉告,来日便知!’哈哈,痛快,痛快,当日你撂下这话,消失三百年,想必也是这般痛快!” “呃…”对玄武妖帝的奇异言行,宣墨唯有无奈摇头。从落下水涧开始,遇到的诡异之事还少了么。对方似乎并无恶意,收下这功法倒也无妨,只是这功法毕竟是妖术,宣墨心中,尚有一丝担忧,皱眉问道, “禹帝为何要创妖术。人族的躯体难道也可以修行妖功么?” “人族能否修行妖功,本帝不知,因为,禹帝自身,便不是人,而是妖!当年帝禹收我为仆,赐我功法,只给了三重,用以激发真龙血脉。你若想要剩余功法,便自己去东海龙鲸一族讨要吧。” 似乎极为乐意看到宣墨吃瘪,黑甲大汉盘膝而坐,仰天而笑,似乎这一笑,便能舒解囚禁十万年的寂寞。而宣墨却顾不上理会玄武,心中的不解与惊诧,越来越多, “人族大帝,竟是妖族之人!龙鲸之族,莫非禹帝便是那一族之妖么…收玄武妖帝为仆,这禹帝,好大的手笔!” 关于禹帝,宣墨还欲多问。关于息壤之精与洗灵池,宣墨同样有所疑问。 正欲开口,那悬浮殿顶的玄黑巨鼎,突然开始剧烈颤动。而原本大笑的玄武妖帝,神色一肃,沉声道, “奇怪,本帝应劫之日,应该还有数日之久才对,为何‘九鼎’竟提前震动…不对,这不是君师的手法,君师允诺过,不夺九鼎!究竟是何人,竟敢打九鼎的主意!” 玄武言语未歇,只见漫天血雾凭空浮现,席卷开来,将玄黑巨鼎一卷,扑灭鼎中紫炎,万丈紫幕随即消失,而半空之上的巨鼎,竟在血光中遁入虚空不知所踪。 而其他八处紫气天光遗迹,封印的九鼎同样不知所踪。 “天道之血!何方宵小,竟敢打‘九鼎’主意!” 九鼎乃是禹帝所留至宝,眼看将要落入他人手中,玄武面沉如铁,大手一拍,将数百丈的虚空击碎,便欲遁入虚空追去。然而虚无之中,却毫无征兆地劈出一道血红之雷,击打在巨汉躯体之上,将其击出万丈玄武原型。同一时间,水晶巨宫的虚无苍穹上,凭空浮现一个千丈血眼。而一道苍老冷漠的声音,随之响起, “逆天者…伏诛…以谢苍天…天道…不灭!” 那血眼,正是天道!而被天道锁定的玄武,竟再也无法动弹分毫,一缕残魂,更是消散大半。 下一道天劫降临,便会魂飞魄散! 再次见到天道,宣墨眉心之上血星之中,昂扬的星力暴涌而出。那星力,不仅有前世蚩尤的遗恨,更有着妖帝朱厌的悲愤。 而无法动弹的玄武,眼见自己天道临身,身死在即,主人九鼎更是将要遗失,怒吼一声,无坚不摧的水晶之宫,生生被其震成虚无。急切之时,蓦然感受到一丝朱厌气息,玄武妖目望向宣墨,似寻到最后一丝希望般,惊喜道, “你竟能吞噬朱厌的残魂!好,好!宣墨,你快把本帝残魂吞噬了!本帝别无所求,只要你获得本帝力量之后,为本帝护住九鼎!本帝,求你!” 最后几个字,玄武几乎是含血说出。身为妖帝,本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有着妖帝的尊严,何曾求人,岂会求人,岂能求人。当初身为那人之徒,玄武只需稍微向天道低头,便可保住性命,然而即便被囚禁十万年,即便君师无数次从上界降临,劝导它,它也未曾低头,向天道求饶一分! 只因玄武不愿背叛自己的主人,那个名为禹的妖族至尊,人族大帝!那个抚平两族仇恨的奇伟男子! 然而此刻,为了守护主人遗物,玄武终于开口相求。而所求之人,甚至只是一名微不足道的练气修士。 尊严对于玄武妖帝,是比生命更珍贵的东西,而为了禹帝,玄武何惜一死,何惜一求! 在这之前,宣墨从未想过,会有机会得到玄武妖帝的力量。此刻听玄武自己提出,宣墨心中竟有些挣扎犹豫。 诚然,玄武妖帝的力量,确实诱人,然而若是允诺,自己能否有力量护住九鼎尚未可知。 能够驱使天道之血的修士,修为必定极为恐怖,以宣墨如今实力,贸然前去,无疑是以卵击石。 此行,太险! 摇头叹息,宣墨正欲拒绝,蓦然间被两道黑鳞龙尾缠身,身不由己地腾空而起,竟是玄武看到宣墨摇头,而驱动黑龙神念将其捆缚到身前,愤愤地骂道, “婆婆妈妈!本帝今日陨落在即,定要将这最后一丝力量交给你!” 在下一道天劫之雷凝聚之时,玄武万丈残魂凭空消散,化作一道璀璨之极的黑芒,射入宣墨的眉心星痕。原处,只留下一道得逞般地大笑, “主人说过,你绝不轻易受人恩惠,果然不假!哈哈,你一定会帮本帝守护九鼎的,你一定会的!记住!下次相见,多给本帝带些‘漠秦雪酿’…你那一小瓶,不够喝!” 玄武的笑声渐渐消失,直到无法听见。荒凉的水晶之地上,宣墨的心中缓缓升起一丝兔死狐悲之感。在其眉心,三颗血色星辰,缓缓变成黑红之色。 第一星,已是玄武之星! 宣墨,终究传承了玄武之力。他隐隐感觉,自己不是第一次见到玄武,只是却并无一丝记忆。 或许十万年前,二人的交情不错吧。不论如何,受了玄武之力,宣墨若不去寻一寻九鼎,于心难安。若是寻到之后,对方太强,无法守住,宣墨也只好暂时放弃,待日后修为高深,再去夺取。 如此,也算了结了玄武妖帝的遗愿,全了这次萍水相逢之缘。 手掌抚上玄武之星,宣墨眉宇一凝。融入了玄武之力后,宣墨明显感到躯体防御强横了许多,然而九黎神体依旧无法催动。唯一庆幸的,便是神体变强之后,星辰之中的血色根须吞噬速度明显放缓。 短时间内,宣墨倒不会担心自己神体修为跌落等阶。而在玄武妖帝陨落后不久,数万丈的水晶之地,轰然碎裂。 失去立足之地,宣墨手掌一挥,将神隐玉佩摄在手中,在一阵淡黄光幕中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现在黑玉巨宫的玉璧大阵之前。 感知到那玉璧大阵竟停止运行,宣墨还来不及欣喜,心头警兆横生,毫不犹豫地催动神隐之玦,身形顿时隐匿无踪。 而在他刚刚出现的地方,一道掌心雷险之又险地飞过,击打在一旁通道玉璧之上,发出“滋滋”雷声。 掌心雷,是金丹以上修士极为常见的攻击手段。用以灭杀练气修士,绰绰有余。然而却一击击空,这不由得让发雷之人惊诧不已。 发出掌心雷之人,正是苦苦守候在这里破除大阵的炼魂老祖。 虽然宣墨只出现了一瞬便立即隐匿起来,但炼魂老祖仍旧感知出了宣墨的气息。以炼魂老祖元婴后期的修为,修士的气息岂会认错。这气息,分明是被曹真击落水涧的修士! 那个与血湮圣木一同坠涧的修士,竟然没死!如此,血湮圣木消失,岂能和他脱了关系! 掌心浮现一颗雷光缭绕的魂珠,炼魂老祖面露狠戾之色,吼道,“小子,再不出来,我便将整个宝库,炸为乌有!” 正朝出口飞掠的宣墨,感知到炼魂老祖取出魂珠,心中危机之感顿生。这魂珠蕴含着恐怖至极的能量,若是让炼魂老祖催动魂珠,纵然自己隐匿起来,也必定会被波及陨落。 而在宣墨犹豫的一刻,炼魂奸笑一声,身形一闪,已瞬移到门口处,对着身后出口一掌拍出,无形的魂力犹如巨门般,将通道死死堵住。小心翼翼地收起魂珠,炼魂老祖双眼微眯,不再多言,只静静地等待。 让他用破禁魂珠对付区区一名练气修士,他是决计舍不得的。更何况抛出魂珠之后,一众小辈都会性命不保。布不了大挪移禁,太古龙魂便无法到手。 炼魂老祖自然不知,他魂牵梦绕的太古龙魂,已然不在大阵空间之中。 以他看来,不论是何等隐匿法宝,灵力耗尽时都会现形。对方不过是练气修士,灵力不多,终究是要灵力耗尽。 而此刻,宣墨正手握上品灵石,飞速补充灵力,维持着神隐之玦的隐匿效果,心中却是叫苦不迭。一枚上品灵石足以支撑百息时间,若有路可逃,宣墨有信心逃出炼魂老祖的感知范围。然而这炼魂老祖竟堵住出口,这让宣墨心中焦急不已。 无法离开此地,宣墨又想不出脱身之策,却也不敢贸然现出身形。 两个时辰之后,宣墨已耗去数十块上品灵石,无数中品下品灵石,心中暗暗焦急。而炼魂老祖的心中,也终于犹疑与焦急起来。 能够躲过元婴修士探查的隐匿之术,莫说是练气修士,便是元婴修士,也早该到了极限。那小子,只怕施展了某种比瞬移更快的飞遁之宝,比自己更快一步,逃出这宝库。 毕竟那小子有如此高阶隐匿之宝,难保不会有一些更高阶的飞遁脱生法宝。 如此,炼魂老祖倒也能接受,宣墨为何落在紫光中却没有身死。 若是对方已逃离出去,自己还在这里耗损时间,误了收取太古龙魂的大事,却是太过不值。 联想起宣墨的银尸,炼魂老祖心中一沉,“莫非那小子,竟是乱魔海尸宗哪个老怪的后辈不成!这隐匿方式,的确有几分像那尸宗的‘尸息之血’…莫非,莫非…那他超过瞬移速度的遁法,竟是施展了‘暴尸术’不成,一具元婴级别的尸傀,也亏他舍得…” 撤去魂壁障,此刻炼魂老祖的面色难看之极,身形一闪,出现在曹真等人身前,沉声道,“太慢了,魂风,乌劫,将你二宗‘大挪移禁’布阵之法告诉老夫,老夫亲自布置。否则,死!哼,待老夫夺得太古龙魂,突破化神,入主乱魔海,尸宗,老夫何惧之有!这笔账,迟早要算一算!” 见炼魂老祖竟撤去魂壁障,灵石耗去大半的宣墨,顾不得庆幸,以最快遁速朝巨宫之外飞掠而去。与来路不同,却是逃向另一个方向。 据玄武妖帝所给的龟甲记载,开辟妖脉。需要妖魂、妖血以及数种灵药。其中一种灵药,名为升妖草,在这地宫的辟脉池畔,便生长了不少。 而宣墨隐隐感觉,那所谓的辟脉池,便是灵雪宗始祖所言的洗灵池! ------------ 第一百零二章 决明子 洪荒界面之外,某处荒芜的虚空之中,亘古不变地闪烁着点点红光。一座方圆数万丈的庞大骨殿,寂静耸立。即便是化神练虚修士的尸骨,也无法无损存在于虚空。 用于堆砌这宫殿的亿万骨骸,生前修为定然惊天。 宫殿四维,刻满红色阵纹,这阵纹不禁有防护攻击之效,殿中灵气,在这阵纹辅助之下,比极品灵脉还浓郁数倍。 攻防一体,纳万人修炼,这骨殿,赫然竟是一个洞天法宝! 空荡的骨殿中心,一团血光幽寂闪烁,在血光之前,一个衣着暴露的红裙女子,恭敬地垂着头,观其模样,竟与红绡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其声音,冷漠威仪,与红绡的魅惑相差太远, “禀报血尊,红绡发现一个封界蝼蚁,私筑魔基。此人,莫非便是血尊所寻之人…” 良久,无人回应,某一刻,血光之中,竟诡异传出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 “又是封界蝼蚁啊,大惊小怪…区区蝼蚁,侥幸筑成一道魔基,不足为虑。哼,莫要再为如此小事,打搅本尊凝躯!血祭楼兰界之事,如何了!” 楼兰界,不过是夹存于七彩界与封界当中无数凡界之一。以七彩界之首、三千血界的实力,屠灭一界,不过轻而易举。那红群女子素手一扬,一个半人大的血色晶核,浮现在身前地面。 那血色晶核血气内敛之极,在晶核之中,亿万银魂怨声载道,哀嚎不已。 一刹那间,骨殿中心的血光大盛,将半人大小的晶核一卷,借助其庞大的血怨之力,蓦然凝聚出一个红袍老者身躯,这老者血目紫瞳,袍绣日月,甚是威仪。然而下一刻,九道银光从老者躯体内上浮现而出,如利刃斩过,将老者刚刚凝聚的身躯,再次无情击散成零落血光。而眼见凝躯再次失败,血光之中,顿时传出一道气急败坏的怨言, “十万年了,十万年了,本尊已屠灭三千界!三千次凝躯,无一例外失败!天道之血,本尊需要天道之血!” 看起来,红裙女子散出分身,寻找天道之血,竟是为了这血光重塑躯体! 忍受着银光斩体的苦痛,血光之中,一道疯魔般的怒吼再次传出, “蚩尤,本尊恨不能将你,碎尸万段!滚,本尊现在不想看到任何人!” 血光怒吼中散出的一丝恐怖气息,让有着合道初期修为的红裙女子,花容变色,匆忙告退。 只凭一丝气息,便能惊退威震界外七界的红裙女子,只因这血光,赫然便是三千血界的至尊,十万年前被蚩尤毁灭形躯的“血尊”决明子! 若非无法凝聚躯体,不人不鬼,不生不死,决明子岂会滞留凡界! 红裙女子走后,虚空骨殿,再次归于无声幽寂,四周唯有虚风如刃,寂灭撕裂。。 ……………………………………………………………………………………………………….. 水潭之中,在仅仅失败一次之后,宣墨再次目露精光,气势节节攀升,木属性灵海,成功筑基!灵力与神念,再次暴增数成之多。 此刻即便不依仗神体,宣墨也足以力敌寻常筑基中期的老怪! 仅仅第二次筑基,便已失败一次,后面三次筑基,想必更为艰难。好在剩余的火水金三灵根,皆已达到十灵,对于五行筑基成功,宣墨还是充满信心。 只是木灵根筑基之后,宣墨的心中,心中一丝极为不适的感觉,悄然浮现。 在土灵根成功筑基之时,宣墨便已感觉到这丝怪异之感,当时并未太过注意。然而此刻,那丝感觉再次出现,使得宣墨不由得不重视起来。 没有马上继续筑基,宣墨略一寻思,旋即毫不犹豫地喷出一口精血,掐起“卜天术”法决,精血催动下,原本宣墨只能占卜三息之事,此刻却能追溯到数十息之前。 宣墨想要看看,那丝感觉,到底预示着什么。 紧闭眼眸,宣墨的识海中,缓缓浮现出三个字眼,从宣墨口中,喃喃而出, “筑…魔…基…” 睁开眼眸,调息着损耗的精血,宣墨的眉头深锁,回想起之前幻象情景。 虽然不知道筑魔基代表什么,不过宣墨几乎可以肯定,这怪异的感觉,只怕与之前天道损毁自己仙基有关。眼神一凝,愤然说道, “魔基?纵是魔基,又如何,又能如何!” 取出一粒筑基丹,宣墨正欲服下,突然潭水传来一道巨大震动,神念朝水潭四周一扫,宣墨神色一冷,竟是有人在攻击二品逐、浪禁。 而攻击大阵之人,竟是之前同行的白展等人。 王然与蒙万倒是没动手,而白展却如魔怔般,挥动着手中火红飞剑,猛烈斩击着大阵。 以三人的修为,不可能感觉不到在此筑基的是宣墨。似王然与蒙万,便犹豫着没有动手,而白展却拼命攻击。虽然一时半刻不会击破大阵,却也会因为破阵的动静太大,而对宣墨突破产生不少阻碍。 宣墨眼中浮现冷意,这白展,分明对自己存心不良!虽然早感觉出此人对自己有所嫉恨,宣墨却料不到,他竟敢明目张胆地危害自己。 对尸傀传出一道神念命令,宣墨一把取出剩余七颗筑基丹,一口服下, “以白展的手段,大阵与尸傀只怕阻挡不了太久。时间不多,三次筑基一同进行吧!” 即便三次筑基同时进行,宣墨也有不小的信心成功,火灵根因为朱雀紫炎的存在,筑基必定水到渠成。自己需要担心的,只是金水二灵。 而金水灵根都已十灵,在外界便是神宗魔子级别的资质,区区筑基,自然不在话下。 将一颗筑基丹的药力引入火灵海,旋即在金水灵海中各自注入三道筑基丹药力,宣墨沉心静气,应付着接下来出现的幻境。 以如今筑基初期修为,区区幻境,早已不在话下。 水潭之外,眼见白展丝毫不顾旧情,蒙万终于忍受不住,在一旁劝道,“白兄收手吧!我等与陆…宣兄毕竟有数日交情,怎么平白无故就翻脸了。宣兄能够借助洗灵池突破筑基,也是他的幸事。此刻他之所以不出来,必定是想借助洗灵池稳固境界,你又何必弄出如此动静,为难于他!” “蒙兄此言差矣。那小子在里面潜伏不出,只怕是寻到什么好东西,极可能是灵雪仙子得到的机缘!想一人独吞。我等再不进入,只怕会断送这一世最大的机缘!” 听闻其内可能有灵雪仙子的机缘传承,蒙万也不由得犹豫起来。至于王然,似乎看穿了白展的心思,只是在一旁蔑笑。 他倒是乐意见到,白展自寻死路。 说出此话,并非为了说服蒙万,而是害怕王然阻挠。忌惮地瞟了王然一眼,见他没有出手之意,白展不由松了口气,旋即取下背后火红剑匣,打出数道法决,将剑匣高高祭起, “既然你龟缩不出,就休怪白某手下无情了!火檀剑匣,疾!” 而见白展竟使用了火檀剑匣,蒙万顿时神色大变,就连王然,都不由得神色一动。 ------------ 第一百零五章 阴魂炼狱,虚天鼎! 试炼之地位于越王宫地底万丈,其面积绵延数百万里。其中生长着无数灵药,更有不少上古妖修的洞府,机缘无数。如此洞天福地,越王宫不留给自己后辈享用,反倒与一国修士共同分享,此行为,在越国褒贬不一。 对越王宫的做法,越国的宗门,有夸奖其胸怀坦荡、照顾同道的,同样也有暗中鄙夷其沽名钓誉的。 然而今日之后,再无人会赞扬越王宫的“善举”。这一日,越王宫的残忍之行,将会被公布天下! 在九鼎被神秘之人取走之后,试炼之地中,俨然已成为一处人间炼狱! 密林、荒漠、冰原、山谷,种种地形之上,无数阴魂朝着零散修士群起而攻击。五百年间,陨落在此处的百万名修士,含着无边怨气,从地底幽冥之中席卷而出,逢人便咬。 大多数阴魂,都只是鬼物中最低阶的存在,仅能够本能的攻击修士,吸食对方血肉。虽然攻击单一,不过数百阴魂同时进攻下,仍旧有无数落单修士葬身在阴魂口中。 而这些,尚不是最为恐怖之处。阴魂的实力,只是鬼物最低等阶,远逊于练气修士,然而不少阴魂早已进阶成凶煞。 每一个凶煞,都有着匹敌筑基修士的实力,更是开启了些许灵智。数千凶煞分散在试炼之地中,但凡遇上修士,罕有人可以在其手中留得性命。 若仅仅是凶煞出没,百十修士集结一队,倒是可以与之抗衡一二,然而在数千凶煞之中,竟还有近百名血煞存在。 血煞在鬼物之中,已是金丹级别的存在,灵智与修士一般无二,甚至可以借助血气提升实力。一名血煞,独自灭杀万名练气修士,绝不会太难!而在吸收万名修士血气之后,便是金丹后期的修士,轻易也不敢与之对抗! 幸而试炼之地中还没有诞生鬼王级别的存在,毕竟每一个鬼王,都是需要近千年方才得以成形,否则即便是元婴老怪,没有克制鬼道法宝,见了鬼王也唯有掉头就走。 短短数个时辰,试炼之地中存活的修士,已不足五千人。 此刻,试炼之地的极北冰原,万丈玄冰之下,一条殷红如血的暗河亘古长流。在暗河之底,一具足有万丈巨大的玄黑龟尸,长眠于此。 在龟尸跟前,数万丈河水被无形之力生生辟开,而一具粉裙狐裘的女子躯体,昏迷于地。此女,却是姒玉。 此刻的姒玉,姣好的面容已苍白如纸,再无半分血色。气息亦是微弱,随时都可能湮灭消失。 而在姒玉身侧,屈卢矛与步光剑诡异悬浮。双剑对撞之下,齐齐碎裂开,两道黑气融合为一,化作一个骨瘦如柴的赤露男子。男子神念一动,滚滚黑气化作一袭黑色龙袍,穿戴于身。 这男子的面容,倒是与中年模样的姒归心有着七八分相似,然而其脸型更加棱角分明,显得极为瘦削。鼻下一小撇胡须,为其平添几分精明之色。如殷隼般锐利的目光,让人不敢逼视。 在其周身,更是涌动着练虚初期的恐怖气息! 在这黑袍男子出现之时,越王宫某处密室之中,盘膝打坐的越王宫老祖姒天明,老脸之上浮现出极为苦痛之色。旋即,一道黑色龙灵从姒天明左眼之中飞掠而出,幻化作与试炼之地中黑袍男子一般无二的模样。 而姒天明眼见这名男子出现,顾不得疼痛,急忙向前伏倒在地,恭敬说道, “不肖后辈姒天明,参见‘勾践’老祖!” 听姒天明所言,这诡异出现的男子,竟是越国历史中凶名最盛的勾践老祖! “大事已成!天明,做的不错!” 对姒天明的微微颔首,黑袍男子面无表情地一掌击碎身侧虚空,下一刻,已出现在试炼之地中。 两名黑袍男子各自踏出一步,竟在黑芒之中诡异地融合为一。融合之后,这黑袍男子的气息,竟生生暴涨到炼虚中期! 名为勾践的黑袍男子,殷隼般的目光扫视着天空之上悬浮的九尊玄黑巨鼎,露出极为满意之色。下一刻,其身后再次出现一名模样相同的男子身影。 这突然出现的男子,手中握着一块拳头大小的暗红铜块,桀桀一笑,一步迈入勾践体内,而勾践的气息,竟直接暴涨到炼虚大圆满的境界! 距离合道之境,只差一线! “第一念龙,潜伏在此处已有五百年了…第二念龙,没有辜负孤王期待,果真破开了‘葬龙古河’的防御。如此,只差最后一步!” 黑气缭绕的勾践,对着万丈龟尸凌空一指,滚滚黑色火焰从其指尖涌出,赫然竟是勾践培育数千年的元神之火! 元神之火,乃是化神以上修士用于培炼法宝之术。勾践以炼虚大圆满的修为驱动,元神之火的威力哪里是化神修士可比。只是施展出元神之火,这勾践,莫不是想将身前龟尸祭炼成法宝不成! 要知道,这沉眠葬龙古河的万丈龟尸,正是玄武妖帝陨落的尸躯!纵然勾践的元神之火已然大成,想要祭炼妖帝尸骸,没有数百年时间,决计无法完成! 如同预料一般,勾践的元神之火焚烧在玄武尸躯之上,只将其表面数寸焚烧成火红。以如此速度,不待法宝成形,勾践便提会前灵力枯竭。见祭炼艰难,勾践不怒反喜, “桀桀桀桀,玄武妖帝的尸身,果然强悍。也唯有如此尸身,才有可能重铸‘虚天鼎’!为了这一天,孤王潜伏鬼界千年,方才盗到‘鬼帝之血’。更是筹备了五百年,才聚集到足够的‘人血’,加上这枚偶然所得的‘天道之血’,‘三界血禁’所需材料,终于凑齐了!” 屈指一弹,将手中暗红铜块抛向空中,旋即口中念念有词,而葬龙古河的河水,以及试炼之地无数水涧之中的殷红之色,瞬息间消失无踪。无尽血色,从整个试炼之地潮涌而来,在勾践身前,缓缓凝聚成一枚殷红晶莹的血色晶核。 晶核成形,勾践将其抛向空中,旋即从指尖戒指中,取出一块黑红血晶,同样将其抛向空中。三块血晶在空中轰然碰撞,竟释放出一丝极为恐怖的法则之力。 此法则,正是修士无法领悟的天道之力! 感受到那一丝恐怖至极的天道之力,勾践露出火热目光,手中法决变换。随后,其面色惨白之极,而其神念,竟暴涨数倍之多,看情形,竟是施展了某种神念秘术! 而暴涨之后的神念,喷薄而出,引导着半空中的三块血晶,在玄武尸骸之上,勾勒着繁奥之极的阵纹。 这阵纹繁奥之极,没有数日之久,绝无法成形。然而一旦阵成,借助着恐怖至极的天道之力,纵是玄武妖帝尸骸,也只得被祭炼成法宝! 越王城之中,望酆楼之内,楚姓老者眼神一眯,似有所感。周身之上,阴气大作,一掌拍碎周身虚空,便欲遁向试炼之地。而同一时刻,其身后凭空浮现一道有着炼虚后期气息的黑色龙灵,冷哼道, “哼,想不到,鬼界之中威名赫赫的‘楚江王’,竟一直隐藏在孤王城中。还好,孤王将‘第三念龙’留在王城,以备不测。否则,虚天鼎可就无法成功祭炼了!吼!” 黑色龙灵对楚姓老者一吼之下,竟将其撕裂的虚空一吼而散。 楚姓老者并未转身,直接朝龙灵一掌拍出,将其吼声击散。在其后脑之上,竟浮现出一道诡异人面。这人面虽然青面獠牙,与楚姓老者却有几分相似。只是其神情,却是凶恶之极,用沙哑的声音惊诧吼道, “什么!区区封界蝼蚁,竟妄想重铸虚天鼎!你以为你是仙祖么!哼,把从我鬼界盗走的鬼帝之血交出来,本王可以既往不咎!否则,以你念龙炼虚后期的修为,在本王手中唯有一死!” 而黑色龙灵一摇之下,化作勾践模样,对楚姓老者的话语哂笑不已,“为了铸成虚天鼎,区区一道念龙,孤王舍得!” 下一刻,望酆楼中虚空尽碎,二人跃入虚空之内,开始大打出手。楚姓老者有着炼虚大圆满的修为,只是想要短时间内斩杀勾践这第三念龙,却是绝无可能。 而在试炼之地中,紫气天光的水涧之畔,韩慕青与王城九害等人,正与近百名修士一同被困。围困他们的,赫然竟是数千只阴魂以及十几只凶煞。 最让人绝望的,并非这恐怖至极的数量,而是位于阴魂与凶煞前列,首领般存在的血色凶魂。 此凶魂,赫然竟是一只足以匹敌金丹老怪的血煞!有此血煞存在,莫说此地只有百名练气修士,便是有万名练气修士,也同样难逃一死! 这血煞似乎并不急于屠戮众人,反倒耐心等待。每每有修士从水涧中跃出,便会被眼前景象惊呆,旋即加入到韩慕青等人的队伍中,一同抵御阴魂之潮。 只待得所有修士从水涧出现,血煞便会将诸人一网打尽,借着庞大的血气,突破到下一个小瓶颈。 这血煞,倒是打得好算盘。 ------------ 第一百零七章 前辈,救我! 半柱香时间悄然过去,水涧之畔,韩慕青已将发生之事简要解释了一番,而宣墨在听罢之后,略略沉吟,旋即神色凝重地望向北面,心中思索道, “能够无视紫气天光的黑芒,冲出水涧朝北方闪去,而在黑芒离去之后,无数阴魂便从地底窜出…若真如此,这阴魂之潮与那黑芒必定大有联系。若我所料不差,那黑芒,极可能是被神秘之人盗走的‘九鼎’…” 念及于此,宣墨心中一时间陷入犹豫中。那神秘之人能在玄武残魂面前神不知鬼不觉盗走九鼎,修为必定恐怖之极。只是玄武妖帝以性命相托,自己终究是要去探查一番。 即便没有夺回九鼎的机会,有着神隐之玦在,宣墨至少也有三成机会全身而退。 剩下七成,便是被那神秘之人灭杀。此行虽冒着极大风险,但既然尚有机会,宣墨便要前去。这不仅是因为玄武妖帝有恩于己,更是因为宣墨本身对玄武妖帝有一种莫名的好感,不愿其含恨九泉。 仿若许多年前,他俩便已熟识。 神色一肃,宣墨沐着水涧旁萧瑟微风,对韩慕青等人诀别般言道,“我有要事,必须去北面。你们若是跟着我去,九死一生,这便离开试炼之地吧。” 若宣墨一人前去,尚有三成保命机会,而若带上韩慕青与廖伟等人,宣墨自问无法保证他们的安全。 挥手凭空一摄,将三百陨落修士的储物袋收到身前,宣墨丝毫不顾筑基前辈的形象,将三百储物袋中合计数万下品灵石尽数收入囊中。这倒不是想大发死人财,而是因为之前灵石几乎耗空,宣墨若无灵石,仅凭自身灵力不足以催动神隐之玦逃遁。 以宣墨如今堪比筑基后期修士的灵力,以及达到筑基后期顶峰的神念,催动神隐之玦下,起码能隐匿半个时辰,但这仍旧不够逃出神秘之人的感知范围。为此,宣墨需要大量灵石,延长隐匿时间。 见宣墨毫不顾忌地收取死人财,一向方正的清方眉头微皱,似有不解。其余几个二流宗门弟子则在心中暗暗鄙夷宣墨为人。廖伟等王城九害则对宣墨露出深有理解赞同的表情,在他们眼中,脸面算什么,有财不发是傻子。 而对宣墨有所了解的韩慕青,则是从宣墨的举动中,感知出此行的不凡。 在韩慕青的眼中,宣墨对名声看得极淡,本身又是重诺重情之人。他收取灵石,绝不可能是贪财,只怕与前往北方的举动有关。 脸色一红,韩慕青将纤腰之上的储物袋解下,微微犹豫,递给宣墨,“这里面,有我爷爷留下的一件‘封印法宝’和十几块上品灵石,你需要灵石的话,就拿去用吧…” 听闻韩慕青的话语,宣墨微微一叹,并没有接过储物袋。韩慕青对自己的情意,宣墨又不是木头,哪里看不出来。只是明了前世后,宣墨隐隐感觉到自己前世已辜负了几个女子,心中再无容纳他人的位子。 对韩慕青,宣墨是有着不少好感,这个少女聪颖伶俐,嫉恶如仇,没有大小姐的娇气。然而这好感,却远远不是男女之情。 更何况,上品灵石,便是金丹修士都珍惜不已,这上品灵石与封印法宝兴许便是天云宗老祖赐给她的保命之物,自己若拿走了,韩慕青要如何平安离去。 若是如此,宣墨即便完成对玄武妖帝的承诺,也会害了另一个女子的性命。这种事,宣墨绝不会做。 念及于此,宣墨叹息道,“慕青,我的确需要灵石,但我却不能收下你的保命之物。” 从韩小姐到慕青,称呼的转变,也预示着宣墨已将韩慕青当做知交好友,虽然这好友,不会是男女之情,但比起“韩小姐”却少了生分,使得韩慕青心中一甜,对宣墨淡若无事地笑道, “这封印法宝‘天云舟’,是爷爷祭炼多年的法宝,封印了威能,给慕青保命之用。有了它,你赶到试炼之地北面,也能省去不少时间。况且,你离去之后,以慕青等人的修为,只怕也无法活着离开试炼之地了…如果,如果…如果你真担心慕青安危,便带慕青一起去北面吧。” 素手一招,一方银光流动的小舟浮现在韩慕青掌心,小舟之上,布满九道银色阵纹,使得原本气势逼人的小舟神话内敛,威能只如极品灵器一般。然而包括宣墨在内,无人敢小觑这一方小舟。 天云舟,越国第一阵宗老祖本命法宝,数百年间,韩道子凭借此舟数次逃脱性命。两百年前,更是借着此舟,带着越国一众修士从“东海妖乱”中逃出。 廖伟与清方等人,明显是被天云舟名声吓到,而宣墨,则是被天云舟浩大声势所惊。这天云舟,赫然竟是化神级别的法宝! 在众人打量小舟之时,韩慕青素手掐起法决,数息之后,鬓角已被汗液沾湿。法诀变幻,韩慕青娇斥一声,竟解开天云舟之上九道雷纹第一道,旋即,天云宗的威能平增一倍之多。拂去鬓角微汗,韩慕青对宣墨松气一笑, “还好,以我的修为,勉强能解开第一道封印。解开第一道封印,天云舟舟的遁速可提升到筑基中期修士的水平。不过这样的话,慕青的灵力可就不够催动了。有劳宣大哥了…” 不待宣墨拒绝,本已灵力耗尽的韩慕青,疲惫之极地将小舟放在宣墨掌心。 “这…”天云舟在手,看着略带憔悴之色的韩慕青,宣墨竟不知该说什么。略一沉思,诚如韩慕青所言,让韩慕青与廖伟等人自行离开试炼之地,的确是千难万难。这几人灵力耗尽,已是强弩之末。莫说遇上血煞,便是遇上几只凶煞或者千余阴魂,也难以保命。 与韩慕青、廖伟等人有了交情,宣墨自然不会眼睁睁看他们死在试炼之地。 念及于此,宣墨叹息一声,对几人苦笑道,“那,你们便暂时呆在天云舟上,随我北行吧。路上我尽量救一些修士,让你你们凑齐千百人,应该足够一同离开试炼之地了。在到达试炼之地极北处以前,我会让你们先行离去,再自行前往探索。” 对宣墨的决定,韩慕青廖伟等人自然没有意见。宣墨屈指一弹,天云舟在一阵雷光中,化作一方千丈巨舟。此舟以雷属性材料炼制,周身之上刻满了繁密的阵纹,千丈船身容纳数千人,当真不是什么难事。 袖袍一卷,宣墨便带着十几人出现在巨舟之上。神念一动,巨舟便霍地腾空而起,以堪比筑基初期修士的遁速北行而去。 自觉操纵天云舟收发于心,灵力亦是足够,宣墨侧过目光,对身侧韩慕青询问道,“这天云舟的封印,还能解除么。现在的速度,想要赶到极北处,耗时太久。” 对宣墨的话,清方身后的几名二流宗门子弟,顿时腹诽不已起来:现在的速度,已经达到筑基初期的水平了,你还不满足?你不过刚刚突破筑基期,以为自己是修士百年的老怪不成?再解除封印,你能操控得了么? 韩慕青自是对宣墨充满信心,见宣墨提出要求,当下便欲催动灵力,结出封印,却被宣墨挥手阻挡,“你灵力耗尽,不要再强行催动了。你把解印之法告诉我,我来吧。” “也好,慕青正担心自己灵力不够呢…”没有丝毫犹豫,韩慕青取出一个银色玉简递给宣墨,而宣墨神念一扫,便将玉简还给韩慕青,双手指影翻飞,须臾间,天云舟银光大盛,第二道封印霍然解除,遁光猛然一提,几乎已达到筑基后期修士的遁速。 “第二道封印解除,便已经有如此遁速,那第三道解除之后,岂不是直接达到金丹级别的遁速!” 对着天云舟,宣墨顿时兴趣倍增,赞叹不已。而那些二流宗门的弟子,听宣墨如此言语,顿时慌忙劝道, “前…前辈,不可呀!再解除封印,这天云舟便要达到法宝等阶了!” 金丹级别的飞遁之器,不正是法宝么。筑基修士,根本无法催动法宝,便是之前宣墨遇到的“子母剑”韩滔,有着筑基后期的修为,仍旧无法轻易催动法宝银环。 筑基修士用不得法宝,用普通灵器又显得太低。也正以为如此,一些实力强大的筑基修士,才会想法设法祭炼出威能更强的灵器。 宣墨也只是说说而已,当然不会真解除第三道封印。以他估算,若是五团灵海合一,以黑色灵力催动,应该勉强可以催动三解的天云舟,不过那样,便无法分心防御四周的阴魂了。 要知道,此刻试炼之地中,正处在五百年间最凶险的时刻。 阴霾的天空中,宣墨以七成灵力催动天云舟,以三成灵力操控斩情剑,施展着筑基剑诀“万剑天引”。三成灵力不过凝聚出三十余道剑影,不过用于为天云舟开路已经足够。 但凡遇到阴魂挡路,宣墨神念一动,剑影一扫,便有三十个阴魂陨灭。剩余的阴魂,便本能的逃开。 而一路之上,但凡看到千丈天云巨舟划过头顶的落难修士,皆是放声大叫,“前辈,我是某某宗门某某人弟子,还望前辈相救!” 对这些呼救之人与落难之人,宣墨往往是隔空一摄,将众人摄到巨舟之上,不过却面不改色地朝每一人收取一块中品灵石。 没有中品灵石,一百块下品灵石也是一样。宣墨对落难修士的背景并不关心,收取灵石,也只是为了之后催动神隐之玦考虑。 而一众落难修士,被宣墨摄到巨舟之上以后,往往便是三惊。 第一惊,这巨舟,竟是天云宗之宝! 第二惊,这筑基前辈,看起来竟如此年轻! 第三惊,这筑基前辈竟如此贪财! 当然,心中虽然鄙夷宣墨为人,一众落难修士却无人会当面指出。一百块灵石,对练气修士来说虽然很多,但能够得到筑基修士的庇护,保得性命,这一百灵石花得值,相当值。 而见到清方等二流宗门弟子,同样规规矩矩地呆在巨舟上,落难修士们心中就更加平衡了。 人家大门大派,尚且缴纳灵石寻求庇护,自己等人交一些不应该吗?很应该呀! 在见识到天云舟无限接近法宝的遁速后,落难修士们就更加满意了。有着速度,逃生有望啊。 唯一不解的是,这筑基前辈怎么马不停蹄地往北飞呢,莫非试炼之地的出口,在北面? 数日之后,宣墨朝着北面以前行了数万里,救援的修士,已近千人。而收取的灵石,也已有十万之多。 只是立于巨舟前端,宣墨心中没由来一惊,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涌上心头,脖颈之上的兽牙吊坠,随即传来一丝感应。 兽牙吊坠产生感应,便说明试炼之地的“禁天之力”正在减弱。而越往北面,感应便越强,同样的,危险的感觉也随之而来。 某一刻,只见不知多少万里之外,蓦然间天现血光,天空竟被分成三段。第一段,暗红如铜,第二段,殷红似血,第三段,黑红若幽。 巨舟之上,眼见如此天地异象,千名落难修士顿时议论不已,乱成一片。 而天云舟之前,迎面而来数个血煞,数十只凶煞以及数万阴魂。这些凶魂看都不看天云舟,却只是没命地向南逃遁。 这情形,当真诡异之极。 ------------ 第一百零八章 鬼君,生死一线 对这批血煞凶煞,宣墨自是毫不留情的全部斩掉。一来可以提升斩情剑等级,二来也为韩慕青等人扫除一些强敌。 数日之间斩杀阴魂,斩情剑积攒了无数魂力,待回到宣墨掌中之后,表面浮起淡淡荧光,并在荧光中变得更加剔透晶莹,仿若琉璃铸成。而其上那丝莫名的斩魂之力,更强大的数倍。 宣墨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神念一动,随后,斩情剑化作一柄寸余长的琉璃小剑,竟被宣墨收入丹田之中! 能被收入修士体内的,绝不可能是灵器,只可能是法宝。这斩情剑在灭杀无数凶魂之后,赫然已由极品灵器晋阶成了法宝! 一般而言,法宝唯有修士结成金丹之后,方才有足够灵力催动。以宣墨的灵力,尚不足以催动法宝。好在斩情剑有器灵存在,短时间内驱使,倒也不成问题。不过之后对付普通阴魂,是不大可能用上斩情剑了。无他,太浪费灵力了。 击退这最后一批行为诡异的阴魂之后,宣墨神念一扫,顿时面色大变。前方百里之外,一股诡异莫测的阴寒之力横扫下,数万凶魂在凄厉哀鸣中,只一息便齐齐爆散开来。而百里之外,一张足有数百丈大的赤色鬼脸浮现在空中,贪婪吞噬着漫天魂力。 这浮现在空中的巨大鬼脸,其气息,分明已达到元婴巅峰级别,而且在吞噬魂力后,其气势竟还在节节攀升。 那巨大鬼脸,似乎感知到宣墨的神念探查,鬼哭般惨笑道,“千名血食,咦,这筑基蝼蚁虽是五灵根的资质,竟然有三个灵根是满灵根!好,好!本君夺舍了这小子,再吞噬血食吧!跨界之力的损伤,总算能够弥补一二了!说不得,还能趁机突破‘地鬼’之境!” 由不得宣墨不惊,这鬼脸给宣墨的感觉太过恐怖,比起化神级别的老越王姒天明还要可怕!即便宣墨有斩情剑,也决计无法斩伤此鬼物! 地鬼,乃是鬼修中炼虚级别的等级,对这些,宣墨自然不会知道。这名鬼物乃是堪比化神老怪的鬼君,更是修炼到了鬼君巅峰,一差一步,便能晋入地鬼之境。只因随勾践叛出鬼界,被跨界之力所伤,方才跌落修为到元婴级别。 虽不知这鬼脸的具体修为,宣墨却意识到自己此刻非他一合之敌。毫不犹豫地收回神念,却依旧慢了一分,被鬼脸吞下一部分神念,而那鬼脸缓缓消失,下一刻,生生穿过百里距离,出现在巨舟之畔。 一口鲜血喷出,宣墨的神念损伤不小,顾不得识海伤势,顾不得操纵天云舟逃遁,手掌一挥,便欲取出神隐之玦,却发现全身无法动弹。而巨舟之上的千名修士,同样无法动弹半分,只惊骇莫名地望着这凭空出现的巨大鬼脸,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这,这是鬼王么!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完了,连宣前辈都无法动弹了!我们完了!” “可恨,早知道不跟随宣前辈北上,便不会遇到如此凶魂!” 听闻众人的恐慌言语,鬼脸不屑地阴笑几声,旋即在一阵赤红的血光之中,化作一个血袍中年,降落在巨舟之上, “哈哈,‘鬼王’?尔等血食听好了,本君,乃是鬼君,不是鬼王那种蝼蚁小辈!不,只要夺舍了你,要不了多久,本君就能突破瓶颈,成为地鬼,天鬼,甚至更高!好了,尽情反抗本君的夺舍吧,本君喜欢反抗!” 听闻这修为莫测的红袍中年,竟是想夺舍宣墨,当下便有两三百人心思一变,不断出声求饶, “鬼君,不,地鬼,地鬼前辈,饶小人一名,小人愿意堕入鬼道,侍奉前辈!” “主人夺舍此人之后,修为必定会暂时跌落不少,小人愿意鞍前马后侍奉!若前辈需要,小人愿意帮前辈,将小人整个宗门的修士收为奴仆!” “此人贪财好色,前辈夺舍他,甚好,甚好!” “前辈饶了小人,小人愿将舍妹奉送给前辈当炉鼎,任前辈采撷!” 这两三百人,在生死面前,哪里还顾得上仁义脸面。谄媚拍马就算了,甚至不顾及宣墨救命之恩,反倒出言加害宣墨。加害宣墨也就罢了,不少人更是愿意出卖自己的宗门、家族、妻女,只求这修为通天的鬼修饶自己一命。 求饶之人中,甚至有不少名门子弟,这些人平日里满口仁义,到头来膝盖却是软若棉絮,若传出去,定会让人唏嘘不已。 这些人的言语,似乎很合这名鬼君的心意。红袍中年鬼哭般阴笑数声,挥手解除了对这批人的封锁,使得他们恢复动弹,却转手魂力涌动,在这两三百人额头种下了生死奴印。 生死奴印,主死,奴亡。若这群人中有人胆敢背叛自己,红袍中年只需心中一动,便能置他们于死地。 勉强逃过一死,这两三百人庆幸之余,不少人都露出惭愧不已的神色。只是让他们回头,捡起尊严,慨然赴死,那是绝不可能。而见求饶为奴可以不死,再次有近两百人开口求饶,而红袍中年哈哈一笑,随手解除这批人禁锢,为他们种下奴印。 其意思很明显,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以韩慕青在内,剩余的五百余人,终究再无人求饶,即便众人鄙夷的王城九害,也无一人求饶。 廖伟等人,即便心中动摇不已,即便吓得颤动哆嗦,只是看到宣墨还受制在红袍中年手中,又岂肯开口求饶。 在他们的字典里,脸皮排最后,尊长排倒数第二,排在中间的便是各种吃喝玩乐,生命排第二,义气排第一。 见再无人求饶,红袍中年目光一阴,化作一道红光,朝着宣墨额头闪去。 若让这鬼君进入识海,即便宣墨有着筑基后期巅峰的神念,也挣扎不了多长时间。 目光一凝,在鬼君化作的红光距离额头半寸之时,宣墨毫不犹豫地催动丹田之内的斩情剑,一剑将红光斩成两截! “啊!竟是斩魂之宝,小子找死!” 红光惨叫一声,在宣墨数丈之外化作两个虚影,两道虚影各自踏出一步,合二为一,再次变作红袍中年模样,杀意万丈,一把将斩情剑攒握手中。 这一剑,足以斩杀寻常鬼王,却没有将红袍中年斩杀。不过终究将其斩伤,而宣墨等五百人一时间竟恢复了动弹。 心中顾不得可惜,宣墨对着红袍老者凌空一指,一道紫炎从指尖一涌而出,化作一个数丈巨大的紫色火凤,散发着炽烈灼热。 火凤出现,见到红袍中年,竟露出人性化的愤怒之色,化作滚滚火焰焚烧而去。见到这紫色火凤,红袍中年神色一动,旋即阴笑道,“想不到,你不仅拥有斩魂法宝,竟还身怀朱雀紫炎。好,好,夺舍了你,这些,可都是我的了!有了这些,莫说天鬼,便是鬼尊,老夫都能搏上一搏!哈哈!死吧!” 红袍中年周身散出赤色血光,竟将火凤一扫而散,旋即目光一扫,再次将宣墨等人锁定住,而自身更是化作一道红光,一涌进入宣墨额头之中。 这一次,宣墨再无任何手段,可以阻挠红袍中年分毫。 苦笑一声,这次,只怕是真要陨落了。 在红光进入宣墨识海之后,一道诡异之极的血色根须,毫无征兆地浮现,将红光一卷。下一刻,红光再次化作红袍中年的模样,被血色根须扯到一个星光世界。 在这个世界中,除了漫天星辰之外,还有一株连天接地的血色巨木,无数血色根须,从巨木之上探出,将血袍中年死死缠绕。而一向无法无天的血袍中年,顿时肝胆欲裂地吼叫出来, “不可能!不可能!这是,这是鬼界圣宝‘血湮圣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小子,莫非是鬼帝转世不成!” ------------ 第一百一十章 搬运之术 距离宣墨数万里之遥的虚空之中,在一次灵力纵横的对撞之后,楚姓老者与勾践虚影各自倒射而回。 不同的是,楚姓老者不过倒射数百丈便稳住身形,而勾践虚影倒射千丈之后,才勉强凌立虚空,只是其虚幻身躯,已到了崩溃边缘。 诡异的是,即将崩溃的勾践虚影,没有丝毫颓败之色,反倒志得意满地望着楚姓老者,哪里像是败北之人。 再观楚姓老者,也没有一丝得胜的欣喜,面色反倒更加阴沉。 以他半步合道的修为,被勾践区区第三念龙拖延了数日之久,当真没有什么好得意的。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楚姓老者的心中也越发的焦急起来。 某一刻,第三念龙幻化的勾践虚影似有所感,眼中露出激动不已的目光,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成了,成了!虚天鼎成了!三千血界,孤王再也不惧!决明子,孤王绝不放过你!” 在勾践虚影大笑同时,楚姓老者惊怒之极的侧过目光,其目光似能洞穿无数虚空,而其面色顿时难看之极,“不好,已经迟了!可恶!勾践,你毁掉楚家时代守护的鬼帝之血,老夫纵死也不放过你!三头六臂,现!” 楚姓老者目光似能喷出怒火般,周身青光大盛,竟再次幻化出一个青色鬼面,加上其前后两面,正是三面之数。而其身躯之上,再次伸展出四条手臂,各执法宝。 此变化之术,赫然竟是楚家纵横鬼界的三头六臂之术! 两个青色鬼面一喷青气,一喷红光,这青气红光融合之下,方圆数万里的虚空全部被楚姓老者封锁。看情形,楚姓老者怒极之下,是不打算给勾践的第三念龙一丝逃遁机会。 其多出的四手各执法宝,向着勾践虚影发出攻击,而其本体双手,法决捻动下,一丝恐怖的法则之力从双手散逸而出,将虚空都撕碎。 法术未成,便能撕裂虚空,究竟是何等法术,竟能引得如此威势! 此刻的楚姓老者,再无之前的苍老模样,一头白发,眨眼间化作乌黑,沉声威严地吼道,“叛界者勾践,俯首待死!” 在楚姓老者的威压之下,勾践虚影几乎要生生碎裂,眼角一缩,冷冷道,“真术么…哼,罢了,本王便舍了这第三念龙,只是你,也休想好过!‘念龙寂灭之术’!” 勾践虚影口中似念叨着莫测真言,周身黑芒大盛,悍不畏死地径直冲向楚姓老者,显然是要以死相搏。而楚姓老者面色一变,旋即冷笑道,“你施展此术,也省了本王麻烦!一道炼虚后期的念龙而已,想要伤到本王,却还不够!” 见勾践第三念龙已在自爆边缘,楚姓老者冷哼一声,停下手中法术,毕竟施展此术,对他而言也会有不小负担。空闲下的双手,屈指一弹,一尊数千丈巨大的赤铜鬼面阻挡在身前。这赤铜鬼面乃是楚姓老者祭炼多年的法宝,用于阻挡勾践第三念龙已然足够。 而见楚姓老者停下手中法术,勾践虚影露出得逞般的笑容,其身躯之上,竟缓缓游离出一条黑色小龙。这小龙有着炼虚初期的修为,蓦然出现,便与之前第三念龙同时引爆,而楚姓老者顿时露出不可置信之色,“不可能!第四念龙,你竟已凝聚四条念龙!不好!” 两条念龙同时引爆,寂灭的威势朝数万里席卷开来。在这威势之下,虚空尽碎,楚姓老者祭出的赤铜鬼面,不过半息便湮灭成灰,而楚姓老者本身处在爆炸中心,刚刚乌黑的须发再次变作苍白之色,周身上下数百道伤口流血不止,受伤自是极重。气息几乎要跌落到炼虚期之下,更被余威生生震出虚空之外,后悔地干咳道,“大意了!勾践!你毁掉鬼帝之血,使我楚家蒙羞,本王纵死也不放过你!” 冰原之上,三段血色天空突然合为一道,而千丈血色巨眼竟浮现而出,降下滚滚天劫。这天劫,比之前宣墨所遇到的,要强上太多! 远远望着这天劫之威,宣墨面色微变,此处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能引下天劫。略微勾动心神,神念探入兽牙吊坠,宣墨微微一怔,脸上一丝忧色,顿时化作调笑之色, “陆离,你不是说你很讨厌小动物么,呵呵,我倒是觉得你玩得很开心啊。” 早在宣墨告别韩慕青等人之时,便恢复了对兽牙吊坠的控制,对这一切,兽牙吊坠中的陆离自然丝毫不知。此刻元婴之身的陆离,面对与他元婴一般大小的雪狐,兴致颇浓,小手指挥地说道,“蹲下!” 小雪狐垂涎地望着陆离身旁的翡翠酒坛,小脸之上极为委屈和不满,可怜兮兮地趴伏在地上,为了玄丹碧血酒,它忍! 见小狐如此乖巧,陆离丑陋的老脸上露出极为得意之色,难听地笑道,“嘿嘿,想不到这小东西这么好玩。老夫修行四百多年,从来不知道灵宠如此有趣!嘿嘿,不如占为己有,不还给那小祖宗了吧,老夫自己养着!这小东西可是洪荒异种,日后修为高了,有它罩着老夫,老夫岂不是纵横洪荒,天下无敌!灵石,法宝,美女,玉女,妻女….嘿嘿,嘿嘿…” 便在陆离意、淫之时,宣墨一声调笑将其拉回现实。这一声,使得陆离酝酿着的笑容生生憋了回去,面色一惊。好在陆离随机应变,收起惊色,眼睛咕噜噜一转,旋即挤出几分难看的笑容,讨好道, “嘿嘿…主人,你回来了,老奴想死你了!咦,主人筑基了?这才几天,就能筑基成功,主人真是天资不凡!要知道,老奴当年筑基,可花费了很久…嘿嘿,主人修为通天,不需要外物辅助,不知,不知…不知这小狐狸,可否赐给老奴…老奴只是想解解闷,解解闷,嘿嘿…” 灵性颇高的小雪狐,一听陆离向宣墨讨要自己,顿时露出可怜兮兮的神色,哀求的“呜呜”不已。 看起来,这段时日宣墨不在,小雪狐可没少受陆离瞎折腾。 感知到小雪狐的哀求,宣墨露出似笑非笑之色,“这小家伙似乎不怎么喜欢你啊。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想办法突破化神吧…不好!陆离,快快附体!” 一丝危险之极的感觉涌上心头,使得宣墨再无调笑的心思,对陆离一声令下,毫不犹豫凌空一指,旋即,一面近百丈的玄黑龟甲如巨盾般凭空浮现,阻挡在身前。这丝危险感觉来得太过突兀,使得宣墨根本来不及催动心血,毫不犹豫地,强行施展了玄武之盾。 玄武之盾不过刚刚出现,两道百丈巨大的森白骨爪便轰击在巨盾之上,将巨盾击出无数裂痕,轰然碎裂。而宣墨也被这巨盾破碎的劲风一卷,朝地面飞坠而下。 “轰!” 一声巨大的轰鸣,宣墨坠落之处被生生砸出一个数十丈冰坑。恢复了九黎神体,这区区坠地之力倒不是太过严重。只是强行催动玄武之盾,强大的反噬之力如重锤击在胸口,使得宣墨咳血不止,脸色苍白如纸。 幸亏陆离及时附身,若没有陆离为宣墨提供灵力保证,仅仅是玄武之盾的反噬之力,便足够将宣墨震成齑粉。 即便如此,刚刚附身在宣墨身上半息不到的陆离,灵力便被这一个法术抽去了三分之一。绕是陆离见多识广,也不由露出震惊之色,“这是什么级别的法术,竟然这么损耗灵力,莫非竟是灵术不成!” 灵术,那可是元婴级别修士才能催动的法术,以宣墨筑基期的灵力,也能施展么? 没有回答陆离的疑问,宣墨迅速取出疗伤丹药服下,将伤势暂时压下,旋即抬起头望向天空。 只见天空之上,一青袍一黄袍两个中年修士傲然而立,赫然便是那偷袭之人。二人望向宣墨的目光,惊讶之中带着浓浓的贪婪之色, “嘿嘿,这小子竟能挡住我兄弟二人一击,不错啊。虽然本君这一击,连半成灵力都没使用…” “喂喂喂!二哥,你没发现这小子是金水火三灵根满灵根吗!这可是夺舍的好身体!要是卖给大哥等人,那得换到多少宝贝…还好还好,没有把这躯体打烂…否则,本君可要心疼死了…” 在二人的眼中,宣墨已是将死之人。一介筑基修士而已,在他们两位鬼君眼中,根本什么都不是! 这二人面容与之前三名鬼君相差无几,却并未对宣墨躯体产生夺舍的念头,这让宣墨心中一沉。 自己的土木灵根太差,而这两名鬼君,一个周身缭绕青木之力,一个俩绕黄土之力,显然不可能夺舍自己。只是若不夺舍,没有血色根须偷袭,以宣墨本身之力,根本不可能战胜二人。 纵然加上陆离,加上化神之宝金绝幡,宣墨也不是二人之敌! 好在这二人看起来极为轻敌,这倒是给了宣墨逃遁机会。面上不露一分,宣墨蓦然间右手一挥,想取出神隐之玦隐匿起来。若是以神隐之玦逃遁,必定可以逃脱。 然而转瞬,其面色顿时大变,只见自己掌心之上竟空无一物,并无神隐之玦。 神念一扫,储物袋中,竟同样没有神隐之玦! 而在天空之上,青袍中年的掌中,赫然竟握着一枚淡黄古玉。 正是诡异失踪的神隐之玦! “想不到,这小子竟身怀如此等级的隐匿至宝,难怪能躲过大哥等人的查探…不过从今日起,这件宝贝便归我了!嘿嘿,敢在我兄弟五人面前玩法宝!我五兄弟的‘搬运之术’,可不是浪得虚名!” 言语未毕,青袍中年指尖一勾,一阵魂力涌动下,宣墨储物袋竟凭空消失,下一刻,出现在青袍中年手中。 这所谓的搬运之术,竟凭空盗宝,如此诡异的手段,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