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洞房花烛 六月初八的云中城非同一般的热闹,今天是云中城的第一美女安若素出阁的日子,震耳欲聋的鞭炮,悦耳鸣响的唢呐,还有那绵延十里的送嫁红妆无不让让云中城的百姓们驻足围观,人头攒动的同时人们互相讨论着。 “瞧瞧这排场这几年咱们云中城内可真的少有的,真热闹啊。” “热闹有什么用,好好的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到头来也是糟蹋,你们不知道这安若素要嫁的人家么?” “这么大的排场自然嫁的是大户,安老爷家好歹也是经商世家,他们家嫁女儿还能委屈了不成。” “你们知道什么呀,这姑娘要嫁的是京城的那个病秧子王爷,听说这王爷前些日子咳了血怕是活不长,没了办法这会急着帮他冲喜的; 。” “这么漂亮水灵的丫头嫁去冲喜,安老爷疯了吧,摆明着把女儿往火坑里面推么,说不定今天嫁过去明天就成了寡妇,可怜了……” “人家徒的是个皇亲国戚的名声,睿王府多大的权威,连当今的圣上都是给着三分薄面的,虽然现在没有以前那样辉煌了,可也是数一数二的高门大院。安老爷这算是高攀,换我有女儿,我也嫁……” 大街上甲乙丙丁的路人们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辩着这场冲喜婚姻的值与不值,而那个被讨论的新娘子此刻却乐得自在的扯了红盖头坐在那八抬大轿中啃着鸡腿。 你能想象一个传中的第一美女翘着二郎腿毫无任何形象的咬着手中油光水滑的鸡腿,然后不知足的顺便吃下了两个包子,吃完了,直接撩起嫁衣的裙角顺带着把脸上的油渍给擦了。 刚才的那些话她其实全都听见了,不过对那些话,安若素只是嗤笑,而那个嗤笑中所含的是对这些目光短浅的人们无奈。 什么叫放长线钓大鱼啊,皇亲国戚代表的是那个病歪王爷很有钱嘛,那只要王爷死了,遗产不就归她了么,人家辛苦一辈子都换不来的东西,她十几二十天就做到了,多么伟大啊,所以说,古人目光短浅。 你们想问安若素为什么会有这么另类的想法,只因为安若素在七天前莫名的来到这个世界,而令她窘迫的是,她是在深熟睡状态下就来到了这里,然后成了云中城商贾安在天的宝贝女儿。 虽然她一开始很难接受,可忧郁烦躁不是安若素本人的性格,随遇而安既来之则安之才是她的名言警句,所以她淡定的过起了她安家小姐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多么幸福,听说原来那个小姐竟然是撞柱子死的,想想她真傻,这么美好的生活,竟然不懂得享受。 直到昨天当她娘送来了这鲜红的嫁衣和华丽的凤冠时,她才知道什么叫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原来之前的小姐是因为知道自己要为一个将死之人冲喜才受不了的自杀的,原本安若素想卷点钱逃跑的,可转念一想,嫁一个快死的王爷那就等于能够继承他的遗产,所以她欢腾的上了花轿,多么完美的计划,她现在只希望那个王爷快点死,最好拜完堂直接就死了。 “小茜,小茜……”吃饱了的新娘子闲的无聊,掀开了窗口的帘布,轻声叫道。 “小姐,你怎么了,是想逃跑么,现在还来得及,轿子里有包裹还有银两,你可以……”丫鬟小茜一开口就是让安若素逃婚的论调,没办法,她实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小姐往火坑里跳。 “逃什么,我想问你还有多久到。”花轿坐的她屁股疼,就那么打点,伸个腿都伸不直。 “小姐,那是个火坑,你别去了吧……”小茜咬着唇,恨不得哭出来,谁都知道那个王爷活不了多久,小姐得不到幸福的。 安若素一看小茜的表情就知道她要说什么,放下了帘子不在说话,因为她的思维模式太过跳跃,告诉了小茜,小茜还是会觉得自己是把脑子撞坏了,所以这就是故人和现代人之间的差别。 也不知过了多久,轿子总算稳稳的落了下来,轿外的喜娘扯着尖细的嗓子大叫道“新人下轿; 。”接着轿帘被拉了开安若素被一根绸带牵着进了睿王府,透过盖头看到的视线,安若素更加断定这个王府巨有钱,她来对了。 拜堂的时候安若素见识了这个相公的虚弱,脚下虚浮无力整个人身形晃动,拜天地的时候硬是两个人一左一右驾着他拜完的,安若素打心底里欢喜,相公,你快点去见阎王吧,这样你的家业就全是我的了。 因为怕小王爷会晕在大堂上,老太君直接的让人带着安若素进洞房,而小王爷则被人驾着去针灸喝药了。 百无聊赖的安若素板着身子坐在喜床上透过喜帕的缝隙打量着整个房间,那边挂着的帘子好像是水晶的,那个杯子是银制的,家具全都是红木的,果然,大款。 “你们都下去吧。” 在安若素还在出神发呆的时候,屋子里的丫鬟婆子们已经尽数退去,“嗝……嗝……”因为刚才吃的太饱,她很丢脸的在这时候打起了饱嗝,而且没有一点停止的迹象。 原想她想等新郎接了盖头自己再去喝水的安若素,却发现新郎完全没有来接盖头的意向,等不下去的她直接的接了红盖头,然后走到了圆木桌旁狠狠的喝了两杯水后才舒了一口气,打嗝会死人。 只是她豪迈的喝水方法让坐在坐在一旁的小王爷公孙卿惊讶的同时也有些新奇。喝完了水的安若素看着那边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仔细的端看着这个男人,他其实长的挺好品貌非凡面如冠玉,除了面色苍白点外这么看着完全看不去快死的样子,最多就是有点虚,举着杯子的手不好意思的放在了一旁,好歹也是自己的相公,该打个招呼吧 “嗨,我是安若素!” “公孙卿” 公孙卿明显的皱眉,这算是什么意思。细细的打量这灯下的安若素,传闻她有着京城第一美女之称,这样看来确实明艳动人,光是她那如明珠般璨然的眼便能够轻易的让人陷进去。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句话套用在她的身上,一点都不为过。 低沉又富含着微微磁性的声音让安若素有些赚到了的感觉,人长的好看,声音也好听,只可惜活不长了。 “听说你快死了,是真的么?” 在公孙卿为自己倒酒的时候,安若素蹦达出了这样一句话,公孙卿的手一抖杯子里的酒洒在了桌上,印出了一个水印。 再看安若素时,她依旧着刚才的表情,清澈的眼神看不出一丝的污浊之气,公孙卿顿时起了一个捉弄的念头,淡若的到了一杯酒,他邪魅的一笑,举杯道“我看上去有那么不济么?” “你要健壮,干嘛还让人冲喜啊。”安若素嘟着嘴用着极低的声音开口,公孙卿却全都听进了耳朵,但他并没有去计较反倒是噙了笑不言语。 片刻后“娘子,夜深了,该就寝了。”喝完了杯中美酒,他坐在了床边,对着还站着的安若素开口,满脸堆笑; 火烛高照佳人在侧,又是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放着岂不可惜,只可惜这个美人好像不是很解风情,她“哦”了一声然后跟着自己一起坐在了床边翻身准备上床,对自己视若无睹。 “出嫁前你母亲没教过你该怎么伺候相公么?”公孙卿看着对视若无睹的女人,有些愤然。 “伺候相公”这四个字让安若素想起了昨晚上她娘亲偷偷递给她的一本《男女和合秘戏图》上面画着各种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虽然比不上现代的av来的大胆,可对安若素来说也算是很前卫的了,原来古代人还是豪放的。 在安若素还在回忆中荡漾的时候,公孙卿却因为安若素对自己华丽丽的无视板起了脸“还不替我宽衣。” “哈?”安若素看着坐在床边一副二世祖模样的公孙卿,话不经脑的直接顺口道“你行吗?” “你行么?”那三个字好像是一把利剑直接的刺中了公孙卿的软肋,这个女人说话都这么不经脑子的么,脸上的好气色明显的在安若素的鄙夷之中变成了猪肝色,身为一个堂堂七尺男子汉,被一个小女子鄙夷那方面的能力,而且还是这样公然的鄙夷,他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娘子,有些事情看是看不出个门道的,要做出来才会深有体会。” 他压制着心底里的怒火,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一旁还懵懂着的安若素,一个翻身直接把那个柔软的小东西压在了身下,咫尺的距离温热的气息打在了安若素的脸上,顷刻间她皙白的脸颊涨得通红,伸出手抵在了他的胸前,突然发现这个男人的胸肌好像很健壮的样子,这么健壮的胸膛哪里像是一个久病之人会有的,出于好奇她的手一点点的抚摸着公孙卿的胸膛,她下意识的动作却让身上的男人一阵的好笑。 “娘子,你好像很迫不及待的样子,那今天就让为夫为你宽衣吧。”调笑的开口,说完还没由安若素反驳,修长的指尖已经利索的挑开了安若素的衣带,红色嫁衣下衬着的是个鸳鸯戏水的肚兜,火红的嫁衣趁着白皙粉嫩的肤色,公孙卿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 当他的唇准备压下时,安若素的腿狠狠的向上一顶,男人最终的根部给这毫不留情的一击击中,“啊……”公孙卿痛的拱起了身子,从安若素的身上倒了下来。 “相公,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安若素委屈的柔声言语,眼里却带着明显的狡黠,她就是是故意的。 一个身高马大的男人她欺不过,搞定一个病秧子她还是绰绰有余的,虽然作为现代人,可她还没有开放到就这么毫无感情的和个才认识的人发展床上亲密的事情,所以这一击他活该。 “相公,要不要找人来看看,你好像很痛?”安若素说的极为隐晦,而一旁那个捂着根部的男人却气的牙根紧咬。 找人来看,明显的要他丢人现眼吧,气恼的扯过了被子转过了身“睡觉。”说完不再理安若素。 在公孙卿气愤的裹着被子生闷气时,安若素却欢脱的躺在了床的另一边过起了她的新婚之夜,没多会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只是睡着的她毫无安分,睡的时候还不忘蹬两脚,吓得一旁的公孙卿一夜都护着自己得命根子,生怕真的被废在了这个女人的脚下。 ------------ 第二章 :混乱的一家人 第二天一早安若素舒心的一觉睡到自然醒,在她睁着惺忪的眼望着床边时,发现一个幽怨的男子顶着深重的黑眼圈面色呆滞的看着自己,她吓得一愣后才想起来这个男子是她的相公,公孙卿。 “早啊。”安若素尴尬的一笑,对着他打起了招呼,好不习惯面前突然出现一个男人。 “我以为你打算一觉睡到地老天荒呢?”他瞪了安若素一眼,然后掀开了被子起了床。 “王爷,您起了么,若是起了奴婢们就进来给您和王妃更衣梳洗,老太君和夫人们还等着你们去前厅请安敬茶呢。” 才起身的安若素便听到了门外的轻唤声,她看了眼自己身边的夫君,发现刚才还好好的公孙卿竟然一下子虚弱的只能靠在了床檐上,也不知是怎么了,无奈下安若素只能自己去开了门。 站在众丫鬟身前的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嬷嬷,看见安若素时,带着一众的丫鬟对着自己齐齐行礼。 安若素习惯了这些拜来拜去的规矩也没有多说迎了她们进门,丫鬟们各司其职的收拾着屋子里的东西,小茜和另外两个丫头帮她更衣梳洗,透过菱花镜安若素看到那个老嬷嬷倒了一碗黑色的药汁递给了公孙卿,公孙卿皱着眉头喝了两口只是在喝完之后她觉得公孙卿的脸色好像越发白了。 这么看着公孙卿确实蛮像个药罐子的,可昨天她明明清楚的感觉他胸口腹部的那些肌肉,一个药罐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结实的胸膛,这里面一定有古怪。 在她还在思量的时候,小茜和丫鬟们已经为她打扮好了一切,镜子里的她一身杏红色的捻金丝如意云纹拖地长裙,因为她此刻已经为人妇所以在不能梳少女的发髻,如墨般的长发挽了一个朝天髻,小茜更配上了一对玫瑰红珊瑚点翠镶金步,垂下的流苏应着动作发出翠微的声响,十分的摇曳动人。 安若素对着镜中的自己粲然笑着,桃腮杏面倾国倾城的笑容一旁的丫鬟看的有些呆了,再看一边的公孙卿,由着人伺候的他甚至还需要有人搀扶,脚下更加的虚浮,只是在转头看到装扮完毕的安若素时,有些失神的迷失在这个美丽的容颜下。 “你长的真漂亮。”临出门前,公孙卿对着身旁的安若素贴耳说道。 “谢谢。”温热的气息打在耳畔让安若素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红着脸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蹦出了这两个字。 “你还真的是一点都不客气。”公孙卿没料想她会这样回答,好笑的说道。嘴上虽这样说但对她率直的性子又有些欢喜,他讨厌矫揉做作的女子眼前的这个女子,他不讨厌。 “这是事实,我为什么要客气。”安若素嘟着嘴忿忿的说道。难道不是么,小茜一直都在她耳边说,自己是美女,美女长的好看本就是事实。 小两口你一言我一语的亲密模样让外人看来他们的感情应该是相当的好的,撇开别的不说,光看外形公孙卿和安若素是极为相配; 转转绕绕了好久安若素才在丫鬟们的带领下来到了大厅,刚到门口时她便被乌鸦鸦的一群人吓到了,这是什么情况…… 大厅内上首的座椅上坐着两名女子,而下方两侧的椅子上坐着的是四名年纪看上去略有不同的女子,还有两个和公孙卿长的相似的一对男女和一个看上去不大的孩子,而在她们身后分别还站着众多的丫鬟,安若素的腿这会觉得有些发软。 “王爷,王妃,快进去给老太君和各位夫人们请安奉茶吧。”嬷嬷看着安若素一脸呆滞的模样,她轻声的在旁提醒道,使了个颜色,身旁已经有人相继上前搀扶着安若素和公孙卿上前。 “孙儿给老太君请安,愿老太君吉祥康泰。”许是看安若素有些失态,为了避免尴尬,公孙卿拖着虚弱的身子对着约有六七十模样的女子行礼道。 小茜在安若素的手腕上掐了一下后她有回了神,而上首那个年纪较轻的女人明显的白了安若素一眼,一脸的嫌弃。 “孙媳给老太君请安,愿老太君吉祥康泰。”回神的安若素连忙学着身边的公孙卿请安道,只是心跳的有些乱。 “素素,这是母亲,给母亲请安斟茶吧。”公孙卿指着刚才白了安若素的女人说道,安若素应了一声,连忙的请安奉茶,只是她的婆婆明显的不买账,哼了一声没半点好脸色给她看。 “素素,这是二夫人,这是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三弟,四弟,五妹……” 安若素看着各种打量着自己的眼神,她有些混乱,这么多女人竟然都是公孙卿的娘,他爹就算是很希望享尽齐人之福也没必要这么躁进吧,娶这么多,现在都成了寡人了。 这里明显就是一个寡妇院么,为什么没人告诉她这个小王爷其实是个拖家带口的拖油瓶,而且拖的还不止一个,要是早知道她是不会来的,死也不会。 虽然面对这些夫人她有些慌张,但安若素还是很友好的对着众人福了福身“各位姨娘好,素素这厢有礼。” “王妃有礼了,往后就是一家人了,不用客气。”二夫人最先起身直接的拉住了安若素的手,一脸的亲昵的模样看的安若素浑身打颤汗毛直竖,这个女人有够虚伪的。安若素在心里直接断定。 “是呢是呢,王妃长的就跟画中仙子一样,往后卿儿娇妻在侧可要赶快的给老太君生个重孙子抱抱才好呢。”四夫人跟在二夫人的后头浅笑着开口,只是那话里却听不出半点的喜气,还有些讽刺的意味在里头。 谁都知道就公孙卿那个身子能勉强的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还生孩子,果然,她的话才落下,四夫人身边的站着小男孩已经抢先一步的扬声“就二哥那身体,哪里去生小孩,所有人都说二哥活不过三十岁,是个天天喝药的药罐子。”小男孩傲气的抬着脸毫不客气的直接把所有人尽量盖过的重点直接掀了开。 “二哥已经娶了二嫂,身体自然会好的,二嫂就是冲喜才嫁过来的,要是二哥不好,那二嫂就要变成丧门星了,那比当寡妇更可怜。”坐在三夫人身边的一个小姑娘磕着瓜子不知死的补充道,懒懒的声音里充满着对安若素的同情。 底下的夫人小姐少爷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而坐在一边的安若素却只觉得自己如坐针毡,浑身都有着一种毛毛的感觉,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家庭,为什么这么混乱,在看一旁的公孙卿,只见他歪着身体靠在椅子上,面如死灰,一言不发,毫无一点的生气; “几位妹妹最近都太闲了吧,这么巴不得看我儿子死么,我已经死了一个儿子,你们现在还巴望着我第二个儿子死,你们这一个个的安的什么心。”大夫人愤然的拍着桌子恼怒的呵斥道,原本就面无表情的脸,这会显得更加的阴沉了,她的一句话一出,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大厅内鸦雀无声。 眼看着大厅内的气氛变得十分的尴尬,一个俏生生的人儿站了起来走到了大夫人的身边,巧言令色的对着大夫人开口“姐姐别生气,小瑾和小静都还是个孩子,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我瞧着卿儿这会已经比昨天好了许多,脸色也红润了不少,卿儿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一定会的。” “哼!”大夫人瞪了身边的五夫人一眼,“老五,你也别一副假好心的模样,要不是你没有儿子,你这会还不是和她们一样,你们都是一丘之貉。”说完毫不领情的冷哼着坐了下来,再看旁边几个夫人,一脸好笑的看着脸上讪讪的五夫人,在一旁冷眼偷笑。 “五妹妹,你这就叫马屁拍在马腿上,人家可是毫不领情呢。”掩着嘴偷笑的三夫人轻声的说道,让五夫人的脸更加的尴尬。 “行了行了,新媳妇头天进门请安,你们一个个的想做什么,当我死了是不是,都给我好好的坐下来吃顿饭,谁敢再闹,那就家法伺候。” 一场家庭内战让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变得异常古怪,一顿早饭安若素只喝了两口燕窝粥就在也没胃口吃别的了,在老太君放下筷子后,几个夫人齐齐的一并收了筷,然后请安离开,安若素从不知道原来吃饭也可以吃的像受刑的。 吃罢了早饭夫人们都离开了大厅安若素和公孙卿却被老太君身边的丫鬟叫到了内庭,弥漫着檀香气息的内室放着一尊观音像,案前摆满着供品,老太君和大夫人坐在那里,身边的小丫头手里却拿着一条素帕,纯白的素帕让安若素觉得有些眼熟,仔细一瞧她知道那是什么了。 “这素帕上没有落红,卿儿,你昨夜未与孙媳妇同房么?”老太君开门见山的问着公孙卿,她毫不遮掩的话倒让安若素有些面红耳赤,老人家,你好歹也婉转一点嘛。 “太君是知道孙儿的身体的,孙儿只怕还要休养一段日子,所以要委屈素素了。”公孙卿点了点头,隐晦的说道。 老太君听完后点了点头,看了眼大夫人,大夫人随即便开口“今天是新婚的第二天,按规矩你要带着儿媳妇进宫觐见皇上和太后,之后要去你父亲灵前祭拜以告慰他在天之灵,东西我已经让魏嬷嬷大打点妥当,午后你们便进宫去吧。” “是。”公孙卿躬身的同时看了眼有些漫不经心的安若素,轻咳了一声,安若素这才随着他一道福身,显然,她婆婆一点都没有给面子的又送了她一个白眼。 安若素这会才明白什么叫婆婆永远是媳妇的冤家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摆明了这个婆婆很看不上自己嘛…… 可她看不上自己,自己也没说要看上她,刚才那个情形已经让安若素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不宜久留。 ------------ 第三章 :逃跑(1) 一整个上午安若素沉浸在自己的逃跑计划中不曾脱壳,下午要进宫,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她要多带点值钱的东西在身上,然后找一个好吃好喝的地方安顿下来,好好的玩一玩,这个莫名奇妙的鬼地方每个人都那么怪,哪里有家人的感觉。 想起上午的那一场混战和她那个阴森森的婆婆她就觉得毛骨悚然,怪不得公孙卿一说去前厅就脸色苍白呢,原来是被克的,怎么看就是个阴盛阳衰的地方。 打定了主意的安若素趁着公孙卿去针灸吃药的时候把屋子里的丫鬟全都遣了出去,拉着小茜两个人躲进了内室偷偷说道。 “小茜,收拾东西,我们逃跑。”偷偷摸摸的安若素拉着小茜在确定没人偷听后,对着小茜的耳朵轻声说道。 “啊?小姐,你说什么?”小茜吓得尖叫出声还好安若素眼明手快拿手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巴。 “聋了,我让你带点值钱的东西我们逃走,我已经收拾好了,下午我们一出府,我们立马跑路。”安若素斩钉截铁的说道,这鬼地方她一刻钟都待不下去。 小茜看着自家小姐这么坚定的模样,恨不得哭出声“小姐,你总算想通了么?” 安若素点头“你要是早点告诉我公孙卿有这么一大家人拖累着,我八百年前就想通了,别废话了,快点去吧,不要露了马脚,带点钱就行了,有了钱一切都有了。”一想起当初她没有好好的打探清楚,想想都后悔,悔大发了。 让人搀扶回房的公孙卿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好奇的打量了一圈,随后让身边的人退下,轻者手脚的进了屋子发现自己的小娇妻正蹲在角落和自己的丫鬟低声的说着什么,两个人好像说的很入神一点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出现,再看那个丫头,眼里甚至闪着欢喜的眼泪还有着一种坚定的东西在闪烁。 原本打算在走进一些去听听她们到底说些什么,没成想自己的脚下踩中了东西发出了声音,让蹲在角落的人发现了踪迹。 “给王爷请安。”小茜吓得直接跪在地上请安,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公孙卿的直觉告诉他,两个人密谋的绝对不是好事。 面无表情的他不动声色的挥退了小茜,看着一旁做贼心虚的小娇妻正扯着脸皮对着自己发笑。“回来了,感觉怎么样,要不要睡会?”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公孙卿坐了下来喝着茶冷声开口,安若素却白了他一眼,难为自己好心关心他了,虽然好心里面带着点水的成分。 “懒得理你。” “王爷,您要的点心厨房已经备好,现在拿进来么?”在两个人互相不理谁的情况下,魏嬷嬷的声音在门外适时的响起,公孙卿“嗯”了一声,魏嬷嬷便带着丫鬟把刚做好的糕点端了进来; 片刻后,安若素面前的圆木桌上已经摆满了精致的点心,玫瑰酥,杏仁茶,千层饼,豌豆黄……说实话,她真的饿了,从昨晚到现在,她就吃了那两口的燕窝粥。 在安若素两眼放光的看着桌上的糕点时,公孙卿已经夹了一块玫瑰酥放在了她面前的碟子内“早上就吃了那么点东西,应该饿了吧,先吃些这个垫垫肚子,一会用午膳不用去前厅,你大可以放开了吃。” “谢谢,那我不客气了。” 安若素点了点头埋头大吃了起来,不一会的时间面前的那碟玫瑰酥已经见了底,公孙卿的眼神一刻不离的看着安若素,从来不知道看一个人吃东西也会有种快乐的感觉。 虽然她吃东西的样子没有一点秀气可言,可看着她吃东西总觉得这个东西一定很好吃。一旁伺候的丫鬟们看着安若素狂放的吃香,不由的低下头忍着笑,公孙卿看了一眼魏嬷嬷,魏嬷嬷点头随后带着那些丫鬟一起退了下去,而只顾埋头吃东西的安若素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直到吃的半饱时,她才抬头,发现公孙卿一点都没有动“你吃啊,别光看着我,浪费粮食很可耻的。”安若素夹了快千层饼给公孙卿,随口说道。 “我不饿,我可不像有的人,一点都不顾自己的形象,怎么看着都像是几辈子没吃东西的人。”公孙卿坏笑的挑衅原本以为安若素会跳脚的和自己争辩没想到小女人只是淡定的坐在一边喝着杏仁茶对着他淡淡一笑。 “嘴贱。” 落下了笑,安若素从容的吃着东西慢慢开口“明明是你怕我饿着才给我弄了东西吃,既然做了有风度的事情,那就不要在这里装孤高,亲和一点不会死人的。” “你还不算太笨。”听安若素这般言语,公孙卿嘴角上扬笑着说道。 “谢谢夸奖!”安若素不吃亏的回嘴。 “不客气,我只希望你一会进宫的时候别在和上午一样总是傻愣傻愣的,这样别人会认为我娶了一个傻子当王妃。” “你是病秧子,我是傻子,那你说这样算不算绝配?”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病秧子的厉害的,你要敢再挑衅我的话,我现在就办了你。” 在安若素嗤嗤笑着说着病秧子的时候,公孙卿却已经欺身上前压住了安若素,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低响着,安若素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有种恶魔的本质,而且浑身好像还带着危险的因子在身上。 娇嫩的红唇因为心虚不由的动了动咽了口口水,却没想不过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却让欺在她身上的男人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修长的指尖勾了她的下颚,在安若素发懵的时候一个带着炙热温热的薄唇已经印上了她的红唇。 急迫火热的吻让安若素的大脑瞬间出现空白,安若素刚想反抗,可一张嘴,她便发现自己错了,公孙卿的舌尖霸道且放肆的侵入她的口中,狠狠的吻着她。 “唔……”安若素此刻只觉得自己的体温瞬间的升高整个人好像被火烧一样,胸口的心似乎快蹦出来了; 。她伸手用力的推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只是自己的力气在这个男人面前,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认真点……”他低声的言语三个字似带着魔咒一般,安若素只觉得自己好像快不能呼吸,情急之下,她只能狠心的咬下牙关,硬生生的在血腥和腥甜中阻止了这场沉沦。 鲜红的血液印染在公孙卿扬起的唇角,安若素的嘴中还有着那抹挥之不去的味道,她面色潮红,唇瓣因为刚才的那个吻红肿着,看着公孙卿嘴角的那抹鲜红,她有些慌乱。 “对不起,我……”有些愧疚的说抱歉,可一想到刚才明明是他先不尊重自己的,一想到这个男人的无礼,她提气扬声厉声道“下次再敢对我无礼,我就把你的舌头咬断,让你变哑巴。”说完气呼呼的绕过了屏风坐在了梳妆台前不在理他。 说是生气,奈何安若素那水意朦胧的眼眸却出卖了她,刚才的那个吻她竟然没有排斥,一定是因为那个男人长的有点帅,她才会鬼迷心窍的,狠狠的紧咬牙根,安若素暗暗的在心中默念着,“笨蛋,你不能沦陷在男色中,现在的你是要逃跑的,又不是被男人亲过,现在不是纯情的时候。” 而屏风外的男人嘴角挑起了一抹邪笑,温热的指腹摩挲着薄唇,那上面似乎还存在着她甜美的气息。 安若素因为生气就连午膳都没愿意出去吃,小茜把午饭端到了屏风内两个人隔着一道屏风就这么草草的吃了些午饭,趁着这个当头安若素把离家前她娘塞给她的一沓银票给藏在了身上,顺便把珠钗和步摇上的几颗宝石给抠了下来,贴身藏在了小衣内,这些可是她逃出去以后的生活来源。 “王爷,时辰差不多了,您和王妃该进宫了。”魏嬷嬷恭敬的门外轻声唤道。 听得公孙卿轻言了一声“嗯。”丫鬟们便相继的进了屋,在略微的为安若素收拾了一番后,她们便带着安若素出来屏风,而魏嬷嬷则依然伺候着公孙卿喝药,依旧是早上的药,公孙卿这一次只喝了一口,只是在喝完后,安若素明显的看到了他脸上的病色,这药看上去一点都不想治病的药,反而看着像是让人生病的药。 揣着怀疑,安若素不由的多看了两眼,但转念一想自己都快走了,管那么多干什么,这样一想她便转了视线不在多看面色苍白的公孙卿。 喝了药的公孙卿虚弱无力,由着两个丫鬟搀扶着他向着大门走去,安若素和小茜两个人慢悠悠的跟在身后,两个人极小声的对话着。 “都准备好了。” “小姐,放心吧,我把能带的银子都带上了。” “那就好,一会我假装肚子疼,然后咱们开溜。” “嗯。” 说完安若素做了一个ok的动作,虽然小茜不懂,但还是点了点头,只是这主仆二人不知道,她们极小声的对话却让公孙卿听得个正着,公孙卿是个习武之人,能听见常人听不到的声音,他让人搀扶着向前走,唇角却飞快的上扬。 逃,这似乎也要看一个人的本事…… ------------ 第四章 :逃跑(2) 安若素跟随着公孙卿的脚步在人前人后的保护下上了马车,她这才看到马车后面竟然还跟着数十名的精兵护卫,在加上她身旁跟着的丫鬟和嬷嬷她的脸一下子绿了下来,原本以为只有几个贴身丫鬟跟着的安若素发现事情好像不是她想象的那样,无奈下,她只能沉着气先上了车; 马车平稳缓慢的朝着京城的闹市驶去,街道两旁的百姓自动自发纷纷的让在了一边,安若素看着车外繁华热闹的都市心里似有千百只猫爪挠着心,她也想下去,她也想去玩。 来到这里这么久她都没有出去好好的玩过,连大街长的什么样子她才是第一次见到,但看身旁跟着的精兵,她的嘴角有些抽搐,都怪公孙卿太弱,要不然哪里需要这么多的人保护,讨厌的病秧子。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行驶在宽敞的大街,安若素一直瞧着车外的地势,直到在马车拐到一个人多的集市时,她猛的捂住了肚子皱起了没有,对着身边的人可怜兮兮有带着一丝丝尴尬的说道。 “夫君啊,我突然的有些肚子疼,你能让人找个茅厕么?”安若素说着更是硬皱着眉头想象自己大姨妈来时的感觉,然后又煞有介事的抽气着几声,就她现在三分真的表现她觉得自己真是个天生的好演员。 “着凉了么,要不然现在回去找个大夫吧,这样子进宫会有辱圣驾的。”公孙卿担忧的扶着在一边“痛”的不能自己的安若素。 一听回去找大夫,安若素急了,开什么玩笑,现在回去,一切都穿帮了。连忙的拉住了公孙卿的衣袖扯着嘴角“相公,你让她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或者找个茅厕就好了,我想我应该是吃坏了东西。” 她用着无比虚弱的声音惨兮兮的看着公孙卿,公孙卿看着她咬牙皱眉的模样,叫住了车马,对着车外的魏嬷嬷轻声言语了几句,魏嬷嬷便掀开了帘子,带着人扶了安若素下马车,几个人走到了街尾的隐蔽处的一个茅厕,还没走到呢,安若素就已经闻到了隐隐飘来的臭味,她有些受不住的皱眉,但为了能够获得自由,只能咬着牙拼了。 她总算知道这里最让她受不了的是什么了,那就是厕所,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王妃,您先将就着,奴婢们在外面等着您。”魏嬷嬷依旧一副淡淡的表情对着安若素开口,说完便帮安若素掀开了帘子,那帘子才掀开,安若素恨不得晕过去,这整个人进去,不是要被熏得臭死。 “嬷嬷,您还是别待在这里了,让小茜陪着我就好了。”这么多人待在这里,她怎么逃跑,话说完,安若素递了一个眼色给一旁的小茜。 小茜授意后连忙的出声“是啊,这地方还是让小茜陪着吧,嬷嬷可带着众位姐姐们走远些,一会好了,小茜就陪着王妃出来。” 进这个街尾前安若素细细的打量过这里的地形,前面不远处就是一个出口,只要混进了人群人来人往的他们要找一定会有些时候,找个时机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那一切都会变得简单很多。 在安若素还在想着如何在一会冲出去用最快的速度逃跑时,魏嬷嬷却已经命人将茅厕四周全都围了起来,然后冷声言语“王妃,您还是快一些,奴婢们就守在外面。” 安若素看着被围的水泄不通的茅厕,她有一种咬人的冲动,上个厕所需不需要这样的架势,盯着那个恶臭无比且被围满了人的厕所,安若素只能气恼的憋着气走了进去; “小姐,怎么办,咱们现在逃不了?” “我看到了……” “那咱们怎么办?” “一定会有法子的,先出去再说。” “……” 主仆二人在恶丑无比的茅厕中带了不过五分钟就熏得跑了出来,出来后就有五个丫鬟拿着焚着的香炉帮着安若素上上下下的用香烟熏了一遍,直到检查到没有一点不雅的味道后,才放开了安若素。 安若素发现自己的想法错了,坐在马车中淡若喝茶的公孙卿这会笑的乐不可支,这丫头用了最笨的一招打算逃跑却不晓得自己将计就计的阴了她一回,那茅厕的味道应该不好闻吧。 果然,还没收拢笑意的公孙卿看到了一脸吃瘪模样的安若素回到了车上,他嘴边的笑意更浓了,如星月般明亮的眼眸中泛着的是那憋着的笑。 “娘子,你没事了吧?”憋着笑,公孙卿柔情关切的问道。 “嗯。”安若素一心沉浸在失败的气恼中,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声不在说话。 “娘子的体质好像有些弱,等一会进了宫,我让太医为你好好的整一下脉,开些温补的药好好的给你补补身子。”公孙卿看着面前的小女人两眼呆滞,继续的说道。 “……”安若素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只是靠着窗口望着离她咫尺之近的大街,她想跳车。 半柱香的时间左右马车便稳稳的停在了皇宫的门口,安若素的眼望眼前那个气势雄壮金碧辉煌的皇宫仰头惊叹,金光灿灿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恨不得把人的眼睛晃花,太奢侈了。安若素盯着那皇宫仰头看了好久,直到公孙卿拉着自己的时候才回过神。 “好看么?” “嗯,这里挺大的。” “进去吧,记得一会规矩点。” “哦。” 公孙卿拉着安若素浅声的说道,安若素的眼却依然不停的四处环望着,在西角门处她看到了一些推着大桶蔬菜木头的百姓正进出着皇宫,不由的她多看了两眼,一个想法从心底里由然而出,收住了眼神,转头跟上了公孙卿的步子。 跟着他们一起进宫的只有魏嬷嬷和另外两个,小茜是在她强烈要求下带进来的,其余的那些护卫随从全都守在了宫门外等待他们。安若素不敢放松的跟在公孙卿的身后眼则一直的望着四周的景物。 免费的参观古代都城虽然她至今都没有弄明白这到底是哪个朝代,但如果她在哪个柱子上面可上安若素到此一游会不会有人把她给抓走。精致恢宏的琼楼玉宇极致奢华,看着穿梭在他们身旁的宫女太监齐齐的给自己下跪,安若素只觉得还是有些不人道。 弯弯绕绕了好久他们总算在御书房门前停了下来,看着通道前守护着的御林军安若素对这些个体格彪悍的大个子们有些敬畏,六月的日头算是蛮毒了,他们穿着厚厚的盔甲站在太阳下当门神,可敬可畏; “皇上请王爷王妃进内说话。”在外面等了片刻,就有太监扯着尖细的嗓子点头哈药道。安若素本想看看古代的太监长的什么样,可不容她多看,公孙卿已经拉着她走了进去。 “臣弟携妻子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媳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安若素不敢怠慢,在公孙卿跪下请安时,她亦是快速的下跪见礼,随后跟着公孙卿一同起身。 抬头时她的眼不由的好奇着打量起了这个御书房,四周的装饰秉承了华丽两个字,永远的金色和满目的黄色,安若素看着盘旋在柱子上的金龙,那样惟妙惟肖就连气势都表现的淋漓尽致,精品。 “太后一早传了话下来说她今儿身子不爽就不牢王爷和王妃再去寿康宫请安了,你们就在这里用罢了晚膳在回去吧。”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公孙皓淡淡的开了口,眉眼间他和公孙卿还是有着三分相似的,到底是一脉同宗,虽只比公孙卿大了两岁,但他从小被培养起来的帝王气势有着一种强大的气场。 “是,臣弟遵旨。” 在安若素还在观摩着眼前的金龙时,大殿上的公孙卿和当今的皇上已经聊起了来,不多会,皇上的视线便落在了一旁的安若素身上,安若素的眼一直盯在那条金龙身上,完全的没有把那边站着的两个大男人放在眼里。 “这位便是弟妹吧,果然真个绝代佳人,表弟好眼光。”君王看着还对着旁的东西啧啧称奇的安若素夸奖道。 没想到安若素在听到绝代佳人这四个字后突然的喃喃自语起来“那当然了,不然怎么叫第一美女。” 没想到她的喃喃自语让身旁的两个男人听得个正着,这个丫头好像很不谦虚的样子…… “素素,不可放肆。”看着大殿上的君王隐藏着的笑意,公孙卿拉着安若素,安若素这才回神,明白了自己此刻身在何处,连忙的闭了嘴,整个人把弦拉紧,不在多说一句话。 “呵呵,弟妹质朴可爱,质朴可爱!”帝王呵呵的一笑,“既然你们待在这里用完了晚膳再走,那不然阿卿就留在这里陪我下回棋,朕让小顺子带着弟妹去御花园逛逛,看看这里的风景如何。” 好啊,好啊!”一听说出去逛逛,安若素忙的点头,欢快的谢恩,然后没等公孙卿开口便飞快的脚下抹油遛了出去。 在她出去的瞬间,殿上的帝王踱下了台阶微微笑着“你确定她行么?”眼里却闪烁着算计的精明。 “那就看她一会能不能逃出去,若能成功逃出去,稍加调教,他日必可成大器。”同样带着笑意的话自公孙卿的口中传出,这会的他去了一脸的病色,红润的面色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久病,两个人相视一笑后,带着同样精明的算计。 而被算计的某人这会正准备在实行她的逃跑计划! ------------ 第五章 :逃跑(3) 才出御书房的大门安若素便以王爷需要有人照顾的说法让魏嬷嬷和两个丫鬟留在了御书房的门外,随后她便带着小茜跟在了小顺子的身后向着御花园走去,正是百花齐放鸟语花香的时节,这御花园的景致自然是极其漂亮的,但这会安若素可没那个闲情逸致去逛什么御花园。 走马观花似得看着身边的奇花异果,脑子里却时时的记挂着刚才进宫时看到的那些大桶。 “顺公公,我想问你一件事情?”安若素寻了个清凉的地方坐了下来,然后对着站在一边的小太监言语道。 “王妃客气了,有什么话王妃尽管问。”小顺子弯下了腰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进宫的时候我在西角门那里看到了一些百姓运了好些东西进宫,皇宫是天子居住的地方,平民百姓也好随便进出的么?”她故作疑惑的问道,其实她想知道的不过是那些东西是运向什么地方而已。 果然,小顺子听后想了片刻答道“王妃许是误会了,那些人运进来的是御膳房要用的时兴蔬菜和玉泉的泉水,皇上爱喝玉泉那里的泉水所做出的菜肴,所以每日都会有人送最新鲜的蔬菜和新打的泉水进宫,王妃看到的该是那些人。” “哦!那他们都是什么时候出宫你可知道?” “那些人都要在御厨们选出最新鲜的蔬菜之后才能离开,离开前还要把那些不要的蔬菜带走,王妃,您问这个做什么?”小顺子的眼里泛着疑惑。 “御膳房?”安若素快速的记下了三个字,然后笑着抬头对小顺子继续说道“顺公公可知道御膳房在哪儿,可否带我去瞧瞧?” “王妃,那地方脏得很,您是贵人,御膳房的地方不适合您这样尊贵的人去,若是有什么事情您告诉奴才,奴才帮你查办就成了。”小顺子的脸色有些为难,他用着婉转的语气低声说道。 安若素从袖中取出了一颗拇指般大小的红宝石放进了小顺子的手中,一脸的谄笑“公公,我还是如实和你相告了吧,但你要帮我保密。” 小顺子看着手里那颗在阳光下发亮的红宝石,有些晃了眼,点了点头“其实,我是想去御膳房找个御厨问问,有没有关于男人吃了能够壮阳补肾的菜肴,我好学来做给我家王爷吃,我家王爷的身子我就不多说了,所以,还望你能……” 安若素狡黠的双眼中带着一些祈求,那个顺公公是个明眼人,看着到手的红宝石自然不会白白的推出去,他在一旁“这……这……”了半天后,安若素心一抽一抽的又从小茜哪里拿了一锭银子放在了小顺子的手中。 “顺公公,咱们都是自己人,您也知道我嫁到王府人生地不熟的,自然是希望早早的生下王爷的孩子好站稳脚跟,既然如此,还望公公带我去吧,他日我自然不会亏待了公公的; 。” 安若素挑着眉眼略有深意的说道,顺公公在“万般无奈”下只能收起了宝石和银子,微微笑道“王妃真是太破费了,既然如此,那奴才就带您去瞧瞧。” “诶,公公,您能不能找个太监的衣裳给我们二人换上再去,我若这样大摇大摆的去,他们铁定知道我的身份不低,这样问出来让人知道了,我的面子也就丢光了,还是……”安若素的声音说的极低,顺公公想了想她的话说的也算有理,便点头让她们等在原地,自己去去就来。 顺顺走后,小茜便连忙对着安若素开了口“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逃出去。”安若素美丽的容颜在光线下显得异常的飞扬,“一会我们装成太监把小顺子打发回去,然后混进那个送蔬菜的出宫的队伍,咱们就能逃跑了。” “对啊,小姐,你好聪明。”小茜兴奋的大叫,因为声音过大,她的嘴巴便被安若素给捂了住。 “闭嘴啦,你想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准备逃跑么!” 不多会,小顺子便拿来了两套太监的衣服,安若素和小茜接过了衣服便绕到了假山后面随便的套上了,计划已经成功的做了一半。 “王妃,奴才这就带你去御书房,刚才我回去的时候问过了,皇上这会和王爷正在下棋,估计还要好一会才会下完,所以王妃您要抓紧时间啊。” “嗯嗯,那就多谢公公了,等我问到了,我便回来,还请公公一会帮我去看着我家王爷,若是他要寻我,你便立马来告诉我,我马上换衣服回御书房。” 这会安若素自然什么都答好,只要能够支开小顺子,那么她的逃跑计划就更加的有希望了。 “这个王妃就不用担心了,奴才自然会帮你看着的,御膳房就在前头了,你赶紧去吧,若有人问起,你边说是皇上身边的顺公公让你们去的,这个是腰牌,看了这个他们就不会欺负你了。”小顺子好人做到底,直接把身上的腰牌给了安若素,安若素看着手里意外到来的腰牌,心里恨不得笑开了花,更是飞快的点头了。 安若素和小茜两个人在小顺子走后在御膳房中转悠了好久,最后总算是找到了那对送蔬菜的队伍,期间有两个小太监来盘问他们是干什么的时候,安若素直接的亮起了腰牌,那些人泱泱的便闭了嘴,果然,官高一级压死人,皇上身边的小太监也有这么牛掰的时候。 她们赶到那里时恰巧那些人正好东西装上车,安若素拿出了腰牌在众人面前晃了晃“顺公公让我们二人随他们出宫一起置办些东西。”寻了个随便的理由,那么人就这么相信了,然后安若素和小茜两个小太监就这般跟在了车队后面大摇大摆的晃出了宫,一路没有任何的阻拦,从西脚门出来时,安若素清楚的看到还在烈日下等待着的王府精兵。 “saygoodbye!”她华丽丽的抛了个飞吻飞向了远处,然后欢快的蹦蹦跳跳的跟在车队后走向了闹事。 这一头安若素欢脱的以为自己逃脱了病王爷的鼓掌快乐的准备飞翔时,那一头病王爷公孙卿正和皇上公孙皓站在城墙的最顶端俯视着那个快乐的安若素。 “皇上,你不觉得你身边的那些人该换换了么?”手指着杯中美酒,公孙卿冷声言语; 公孙皓微微一笑,仰头喝下了杯中美酒“你看人的眼光不错,是个值得培养的人才。” “我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可你的眼光不行,一点点的金钱都能够诱惑的人,不配待在你身边。”公孙卿得意的一笑对着身旁的君王挖苦道,身旁的君王倒也不恼,接连的喝了两杯酒,淡淡的没有说话。 “病王爷,你家媳妇说要帮你找壮阳补肾的药呢,你看起来好像真的很不济的样子,昨晚洞房花烛你难道没有让新娘子知道你的威武雄风,这会竟然还要让新娘子为你滋补身子,需不需要朕让御医开两副药给你壮壮阳。”过了片刻,公孙皓一击击中公孙卿的软肋。 公孙卿的脸顷刻间便耷拉了下来,隐隐的含着怒气。“皇上,身为一国之君你才该保重龙体才是,听太后说,她日日因为你大婚五年却始终没有一个子嗣而苦恼,您的不济似乎比我来的更大些。” 瞧出了公孙卿的不悦,一旁的帝王总算收敛了些,可还是止不住笑的说道“阿卿啊,你新媳妇好像很高兴能够离开你。” 这话一说出口,公孙卿的脸更加黑了,没错,他对安若素脸上的笑容很不爽,不爽的让他觉得有些刺眼,这个女人竟然为了能够离开自己身边这么高兴,他公孙卿再怎么说也能文能武,长的又不差,至于她这么迫不及待么? “跑出皇宫容易,跑出我身边只怕有些难,皇上,你还是先把你身边的那些个饭桶处理一下吧。”扔下了酒杯,公孙卿快速的离开了城楼头也不回的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公孙皓也不追只是在一边笑着继续喝酒,待到壶中的没有酒时,他挥手唤来了贴身的侍卫“去把小顺子给我送进杂役房,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朕的面前。” 可怜的小顺子因为那一点点的贪心成了公孙卿和安若素这一场猫捉老鼠大战中的炮灰,收了点的银子全都充公了。 这边摆脱了皇宫王府的安若素用最快的时间选了两套很平民的衣服换掉了身上的太监服,然后大摇大摆的带着小茜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中欢快的逛着街,街头的小吃她吃了一家又一家,不多会,两个人的手里已经抱满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开心的不亦乐乎。 “小姐,我们一会去哪儿啊,我看我们还是先逃吧,这么大摇大摆的待在这里好像不是很好,万一王爷发现我们了,派人来追我们,那怎么办啊?”小桃怀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内心忐忑的看着四周的人,以防会出现在什么可疑人物。 “小茜,你别傻了,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作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咱们这就是大隐,谁会想到一个逃跑的王妃这会竟然会大摇大摆的吃东西逛街,放心拉,病王爷这会最多也就躺在马车上准备回去找人把我逮回去,他那么弱,别怕别怕。” 安若素大言不惭的为着小茜一点一点的做出分析,话才说完一个穿着黑衣骑着骏马的人突然的冲向了她们的方向,身穿着黑衣的男人头戴着黑色面纱,在即将接近安若素时,身子弯了下来一只手直接的抄过她的腰把她带上了马背。 “小茜,救命……”话才喊了一半,安若素便被人点了穴,动也不能动了…… ------------ 第六章 :结梁子 安若素就这么被掳走放倒了马背上一颠一颠的向着不知名的地方跑去了,她“唔唔”了大半天除了发出这个声音外发不出任何一点点的声音,背后的那个家伙竟然点了她的穴不说,还让她不能说话,大白天的竟然还带这么抢人的,有没有王法啊。 “救命…救命…”安若素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哀嚎,可这荒郊野外的除了从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外,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难道她的人生就要止步于此了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下的这匹骏马总算停住了步子不在奔跑,安若素也总算也能喘口气,马儿停下来的同时身后的人也翻身下了马,顺带着把安若素从马上拉了下来,解了穴。 解了穴的安若素反手就把那个绑架她的人给拽了住,然后毫不留情的在他的手腕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在那人还在吃痛的时候撒腿就跑,只是还没跑多远,她就已经被逮了回去。 “你是什么人啊,要钱还是要命,说话吧。”安若素怒了,不挣扎也不闹腾的任由人带着她回到了她该待着的位置,冷冷的说道。 “你倒挺镇定,若我说要色呢?”那人故意的压低着声音,冷哼一声。 安若素理了理衣衫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黑衣人一眼“你知道我是谁么?” “你觉得呢?” 安若素撇了撇唇将怀里的银票全都扔在了地上“这些是我所有的家当,我全部给你,要钱你有了,要命,你随便拿,至于人么,我怕你拿不起; 。” 那一叠厚厚的银票就仍在黑衣人的面前,但他却像是视若无睹一般,只是一笑“你长的很美,我不稀罕钱,你倒是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能要你的人。” “因为我夫君是睿王爷公孙卿,我是皇家的媳妇,你动不起!”安若素淡若的开口,那一声皇家的媳妇说的倒是云淡风轻,虽不知道眼前的男人究竟要做什么,但至少她确定这个人不会伤害她,若不然这会她已经死了。 地上的那叠银票不是个小数,若是一般的劫匪这会早拿着钱跑得无影无踪了,可那个男人却只是在看了一后连碰都没碰,那就能够断定他根本不是冲着钱来的,说是冲着人也不像,她承认她穿越过来的这副皮囊确实很美,若真的要冲着人过来,这会自己已经被人扑倒了,那他要冲什么,自己可就真的不知道了。 “哼,若我真想动你觉得你有反抗的余地么?”黑衣人浅笑,无所畏惧的说道。 安若素只是一笑狡黠的眼眸微微转动,随后近身上前,妩媚的一笑,含香的气息已经在黑衣人的鼻下飘荡,温柔似水的语调似要把人湮没“我从说过我要反抗,只不过我会……”先下手为强。 红唇扬起的那刻一根藏在袖中的长针已经刺在了黑衣人的脖颈,泛着寒光的银针紧贴着他的皮肤只差一步就会刺下去,只可惜那人警觉的反手一把握住了安若素的手腕,转身已经把她紧紧的锢在了怀中。 “逃跑的王妃,看来你很懂得保护自己!” 不在压低的声音让安若素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转头,看见黑衣人的面纱已经取下,而带着戏谑笑容的一张脸是她那个病秧子的夫君,公孙卿。 能够飞奔骑马,身手还这样了得,这个男人怎么也看不出是个快死的人。安若素揉着吃痛的手腕,狠狠的瞪了面前的公孙卿一眼,“我既然逃出来了我就不打算回去!”她扬声开口道,话语里的坚定不言而喻。 “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不回去?”公孙卿找了块石头坐在了上面,不急不躁的看着安若素。 安若素不满的白了他一眼“你们家没有一个人是好东西,就连你也不是。”虽然她的本意并非这样,她一开始是看上他的钱财的,但现在……她什么都不宵想了。 “我怎么就不是个好东西了?”公孙卿哭笑不得看着面前的小女人,听着她趾高气昂的指控,无辜的问道。 “你根本就没病,可满城的人都说你快死了,所以你也不是个好东西。”安若素一副你别骗我的样子,她敢断定,这家伙肯定在装病,至于他吃的那个药,不过是让他呈现出一种病态,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快死了的样子。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公孙卿撇了撇唇角无所在乎的耸肩“素素,你可知道,你自己很聪明,正因为你的聪明所以你更加不可以离开我,如果你想离开,那么你的后路只有一条。”话说道这里时,他的眼神忽然的一冷。声音也顿了下来。 安若素的心没来由的一紧,脚下的步子亦是不由的后退了两步“你……你,什么意思?” “我说过,你很聪明,应该知道那条后退是什么,向前进到我身边那便是生,向后退离开那便是死; 。”如冰凌般寒冷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安若素,安若素第一次觉得眼神也能够杀死人。 只可惜她安若素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她挺直了脊梁骨闭上了眼睛,用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态度,大声的嚷道“那你还是杀了我好了,反正回去也是生不如死,都差不多。” “那你就忍心你安家上上下下几十口的人命陪着你一起死,若你愿意,我可以成全你。”公孙卿云淡风轻的把那个几十条人命系在了安若素的身上。 “我死我的,和我家人有什么关系,公孙卿,你别犯贱,别逼我骂你啊!” “嚯,你还会骂人,那你倒是骂几句来听听,不过,在你骂之前,你还是先想好,是生是死再说。因为你只有活着,你才可以骂我。”公孙卿说的笃定,依旧着一副云淡风轻的姿势,等待着安若素的回答。 “……” 安若素抬高了下巴,宁死不屈,没想到公孙卿竟然打个了响指,身后竟出现了一身劲装的男人,他的手中拿着一柄长剑,“传我命令,安在天一家一个不留,现在就动手。”公孙卿说的大声,一字一字的话全都传进了安若素的耳朵,说完还不忘用着挑衅的目光看着她。 安若素只能说这个年代的封建体制害死人,虽然她很想有骨气的宁死不从,但那么多条人命,她伤不起,气愤异常的她破口大骂“贱人,算你厉害,我回来!!!”话音落下,便狠狠的张口再一次的朝着他的手腕咬了下去,直到咬爽了,她才平了气。 “行了,可以了。”她泼辣的性格让一旁的劲装男人吓的愣在原地好久,美丽的容颜果然能够迷惑人的眼睛,一个泼妇因为美丽也能够变成一个淑女。很久之后安若素才知道这个劲装男人是公孙卿的心腹,李毅,竟然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将军。 公孙卿按着被咬出血的伤口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然后拉着她上了马背,不多会两人的眼前便出现了岳嬷嬷小茜还有一群精兵,她们看到安若素和公孙卿时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这其中除了小茜,她虽然有很多话想问,但碍于现在不利的天时地利人和,她乖乖的闭了嘴。 上车后的两个人换了衣衫,公孙卿依旧做回了他的病秧子,而安若素却百感交集的靠在车的一角什么话都没说,天色暗沉,马车一路带着两人回到了睿王府,安若素的脸上万般的不情愿,看着门口的匾额,她有一种想一脚把它踢爆的想法。 回府时正赶上老太君说一家人一起用晚膳,两个人连衣服都没来的及换便直接的向前厅而去,临去前安若素看到岳嬷嬷端来了药给公孙卿,果然他喝了两口后瞬间的脸上苍白,整个人毫无一点的生机,安若素忿忿的白了他一眼。 “那么喜欢装病,你干脆直接喝碗毒药死了得了。”含着怨愤的话公孙卿听了只是一笑,倒是那从来不多言的魏嬷嬷不由的多看了安若素两眼。 暮色四合时,两个人在丫鬟们的带领下来到了前厅,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张狂的笑声,安若素光听那个笑声就感觉浑身发麻,排斥的同时更是忿忿的瞪了身边的男人一眼,要不是他威胁自己,自己这时候早就逍遥自在了,贱男。 被突然瞪了一眼的公孙卿只当没看见,依旧一副病怏怏的模样,然后对着老太君和自己的娘亲施了礼便坐了下来,安若素不愿意多惹麻烦乖乖的施了礼随着公孙卿一道坐在了一旁神游太虚; 老太君问了些关于进宫的事情公孙卿一一的做了回答,安若素乖觉的坐在一旁尽量的做到不起眼,却没想有些人还是不愿意让她安生。 四娘看着老太君的视线全都放在公孙卿的身上,却漫不经心的四处打量,没想到眼尖的她发现安若素的裙角竟然有一块黑色的污迹,她便笑开了眼眉准备找些事情糗糗这新来的王妃,彰显下她的地位。 “哎呦,王妃今儿是去哪儿了,这么大的一块污渍,这么不注意走出去丢的可是咱们睿王府的脸。”四王妃故作惊讶的说道,眼里却带着满满的轻蔑。 安若素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裙角,果真有着好大的一块污渍,估计是今天去假山后换衣服时,着急踩了才会出现的,正不知该如何解释的时候,公孙卿已经开口解释道。“皇上不知何时养了一条纯白色的卷毛狗,今儿小太监抱着去喂食时,那狗不听话的从小太监的怀里跳了下来,扑向了素素,这不把素素吓了一跳,这裙角便踩到了污渍。” 众人听着公孙卿这般的解释点了点头,安若素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大家笑了笑,没成想四夫人不愿意轻易的放她过关,噙着笑的她故作玩笑的说道“哟,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这狗也惯会寻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因为饿了,把王妃当成了肉骨头呢。” 果然,这话一出口那些个看好戏的夫人们都不怀好意的在一旁偷笑着。安若素没有作答,只是在一旁冷眼瞧着,再看坐在她对面的婆婆,已经一脸的灰色,眼里更是对安若素带着不待见的鄙夷。 “不过就算咱们王妃是个肉骨头,也是最美的肉骨头,不然这狗怎么谁都不认只认王妃呢。”四夫人再接再厉的继续说道,说完依旧不忘趾高气扬的看着安若素。 安若素秉承的精神一直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的原则,在四夫人还在噙着笑的时候,她已经把手里茶杯狠狠的放在了一旁的案几上,“砰”的一声让所有人的笑声禁止在了空气中。 “四娘,我敬您一声长辈,有些事情我可以同你不做任何不计较,但你也要拿出点做长辈的态度和气度来,如今我是这府中的王妃,您是我去世公公的小妾,论地位我尊你卑,卑微的你竟然说尊贵的我是个肉骨头,这种话让人听来是不是有些以下犯上的意思,若是如此,今天我不予你做任何的计较,但下次四娘您还这么没有口德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尊老爱幼。” 安若素瞪着四夫人掷地有声的说道,一番话说的在场的人一句反驳的道理都没有,只因为她的话句句占理,而四夫人却因为那一番话活活的吃了一个哑巴亏,更是让老太君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安若素的话说完后,便带着小茜甩手走人,这顿饭反正是吃不下去了,想跟她逞口舌之快,也要看看自己是谁,安若素的一鸣惊人让所有人对这个有着美丽外表的新王妃刮目相看,有些打算借着今天这股风瞧瞧行事的人这会已经在暗地里打起了小算盘。 公孙卿借口身子不适离开了大厅,只是在转身后脸上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的这位小娇妻还真的是个不能惹的大人物,四娘的这个梁子算的已经结下了,那自己刚才逼她的那个梁子呢,抚着还有些发痛的手腕,苦苦一笑。 ------------ 第七章 :扎小人 果然在他刚踏进屋子的时候一个茶杯迎头直接的向他砸了过来,好在他反应灵敏伸手接住了杯子,稳稳的将它放在了茶几上,与此同时桌上能够让安若素拿来砸人的东西全都让她齐刷刷的仍向了那个始作俑者。 安若素认定了,一切全部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自己现在正不知道在哪里晃荡,要不是他,自己不用被人骂狗骨头,要不是他自己不会有气没处发……可怜了站在一旁观战的小茜,她从不知道自家的小姐竟然还有这么彪悍的一面,好像从小姐撞柱子醒来以后,整个人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公孙卿发现自己其实是有先见之明的,不然这会让满院的丫鬟婆子们看见自己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竟然被自己的娘子这么追着打,这以后的面子可往哪儿挂。 “素素,累不累,要不要喝口茶歇歇在找东西扔。”公孙卿看着摆在身后那那一堆完完整整的东西,在看着前方那个甩着胳膊累的起床嘘嘘的小女子,不由的笑着说道。 安若素在公孙卿的眼里看见了一种嘲笑,而且是华丽丽的嘲笑,她不爽,牙白就以为自己笑的很好看么,“公孙卿,明人不说暗话,说吧,你打算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我是你夫君,你是我娘子,咱们要白头到老的,怎么就变成放不放过这种定义了呢?娘子,你这话着实让我太伤心了。”公孙卿倒了一杯热茶,听着安若素的话,随后做出一副暗自神伤的模样。 “呸,鬼才要和你白头到老,无耻的人我见的多了,无耻到你这种地步的人你也真是个极品。”安若素直指着公孙卿的鼻子,大骂道。 “多谢娘子夸奖!”公孙卿淡若的喝着茶,嘴角噙着笑,一脸的受用。 淡定,淡定,安若素你要淡定……看着无耻之徒竟然还一脸享受的模样,安若素内心的小宇宙这会恨不得爆炸,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默念,让自己平静,不然这会她已经上前彻底的撕裂了这个男人。 “素素,不然我们聊聊如何,心平气和的谈谈你现在的处境。”过了好一会,在安若素平复了狂躁的心情后,公孙卿满脸诚意的对着安若素说道。 “好。”安若素答得爽快,小茜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完后识相的出了门,出门后的她不由的长长吐出了一口气,阿弥陀佛,总算离开了这个战火硝烟的地方,太恐怖了。 偌大的屋子只剩下了安若素和公孙卿两个人,一张圆桌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因为刚才扔东西大骂安若素废了好些口舌和力气,这会她正喝着水,打算好好歇歇。 “说吧。”她开口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刚才得罪了四娘; 。”男人言简意赅的开口。 “嗯,然后呢?”得罪就得罪了,是她先惹的自己,再说了,要不是你,我能得罪她嘛,想着,她又狠狠的赏了男人一个卫生球。 “四娘的父亲如今是朝中的大学士,官位正一品,你父亲只是个普通商贾,四娘这个人一向小气,最恨别人踩在她的头上,虽然只是父亲的妾侍,可她的身份是所有夫人包括我母亲中最高的,所以你觉得她以后会怎么对付你?” “噗…咳……咳……”安若素喝下去的茶水呛在了喉咙内,她不住的咳嗽了起来。“恶毒,既然知道我不能惹她,你刚才干嘛不拦着我,你一定是故意的。” “算不上故意,我看到四娘吃瘪我很爽,所以忘记拦着你了,素素,我发现你很霸气,而且我发现我有点喜欢你了。”公孙卿说这话的同时,身子不由的欺上前,两人间的距离拉进了好多。 安若素伸出手贴在了公孙卿的脸上“变态,想看她吃瘪你难道没有本事么,说到底你一定有阴谋,公孙卿,你不觉得你很无聊么,明明健康到不行非要装病,你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啊。”她敢肯定,面前的这个腹黑受完全有本事让那个多嘴的女人完全的闭嘴,根本不需要自己一点的帮助。 “素素,你那么聪明,我想让你帮我。”公孙卿拉住了那个贴在自己脸上的手,柔声的说道。 “帮?”安若素夸张的重复道“哥们,连我都被你算计的死死的,你要我帮,帮你个大头鬼。” “帮我做上这个当家的位置,对你对我都有好处。”公孙卿再一步的欺上前两个人用着咫尺的距离开口对话。 安若素本能的向后退,这个男人身上的危险因子太浓,她要拒绝,她敢断定,公孙卿在算计自己,而且一步步的在算计自己。可话还没开口,腹黑受却已经谈起了她的后退。 “素素,你不能拒绝的,如果你不当上睿王府的当家,那么四娘会弄死你的,所以,你没得选。” 她就知道!!!在公孙卿把话说完的那一刻,安若素想都没想的伸手狠狠的在男人身上掐了一把,这个男人太下贱了,他一步一步都算计好了,只等自己往下跳呢,心口有团火在烧啊。 “素素,欺负一个病人你怎么忍心,我身上都已经留下了你两个牙印,现在还多了一块乌青,若是让人看到,我该怎么解释呢,说是被发狂的小狗咬的么。”说完,还不忘撩起袖子让安若素看看那干涸着血迹的伤口,血淋淋的伤口深深的牙印,安若素不免的有些心虚。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才是小狗呢!”自己是被气急了才会这样的,谁让你吃饱了饭没事干老阴我的。看着那个血腥的伤口,安若素想想还是先要处理一下吧,万一发炎了怎么办。 “那个,有药么,我觉得它应该敷点药,不然……” “在床头红色那个柜子的第三个匣子里。” “哦。”安若素快速的跑了进去,取了药,然后倒了一杯开水,拿着白色的素帕一点一点的擦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你这是打算拿开水把它烫熟了好一解你心头的怨气吧; 。”看着小娇妻认真的拿着开水为自己擦拭血迹,公孙卿打趣的说道,只可惜他的打趣换来的是他家小娇妻的一对白眼,然后在上药的时候毫不留情的直接把药粉倒在了手上,一点都不懂得手下留情。 “嘴这么贱,你的嘴巴应该拿线缝起来。”安若素收起了药粉将它放在了原来的地方。 “我不介意你咬我嘴巴,不然,你再来咬我嘴巴好了。”公孙卿满脸堆笑的走向了安若素,在安若素关上柜门的时候,一个转身便将她压在了柜子上。 “素素,你要不要咬我嘴巴?”他扬唇,笑意晕染在唇角,如明珠般璀璨的眼眸散发着透亮的光芒。 安若素感受着迎面扑来的那股温热气息,忙的伸手将其推离,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让人放在了他的颈项间。 “素素,我觉得在你成为当家人之前,咱们该把该做的事情也做一下。”公孙卿的鼻尖抵在了安若素的秀气的鼻梁上上下摩挲着,他的话说的极轻,安若素只觉得心头似有一根羽毛般的撩拨着。 安若素红着脸转头躲闪,却发现躲来躲去好像都是徒劳的“你……你在说什么呀?” “听小顺子说你想为我生下孩子又怕我身子太虚这才去帮我找些壮阳补肾的菜,娘子,我觉得我该身体力行的告诉你,我的身子没你想象的那样虚,所以,今晚,咱们把洞房那夜该做的事情给做了吧。” 灯光跳动的妖媚将眼前这个帅气男人的脸庞招摇的异常妖冶,安若素觉得这个男人此刻完全就是撒旦的化身,在她还深陷在那散发着魅光的眼神中迷离时,炙热的唇已经在自己迷离的不能自己时压了上来,不带一丝的犹豫。 “唔……”等安若素反应过来时,公孙卿有力的舌尖已经放肆的侵入了她的红唇,恣意的品尝着她的甜腻。公孙卿觉得自己上瘾了,越来越上瘾。 那甜美柔软的红唇不需要任何胭脂的点缀便已经能够诱发他最原始的欲望,此刻的他更加无法控制的吮吸着她的香甜。 “素素……”一声轻唤,让存在着薄弱反抗的安若素推拒变得用力,只是公孙卿的手已经游移在了她雪白的脖颈,安若素的腿反射性的向着男人致命根部踢去时,却被早有准备的公孙卿给挡了回来。 “素素,有了第一次,你觉得我还会让你成功第二次么?”公孙卿笑着在安若素的耳边哈气,只是在话说完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脖子间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刺痛,眼前开始变得模糊,就连身子都架不住的向下滑。 安若素的手中拿着的是她今天准备刺他的那枚银针,“你谋杀亲夫……” “不好意思,我忘了告诉你这上面淬了最好的迷药,夫君,你还是早些安寝吧,晚安。”安若素狂乱的心跳还未止歇,皙白的脸颊似被胭脂洒上了一层淡粉,抚着胸口,他对着昏倒在地上的公孙卿小声说道。 关键时刻有所准备真的是不错,看着那个被自己的银针扎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公孙卿,安若素的脚不由的抬起踩在了他帅气的脸上“吃我豆腐是要代价的。”傲娇小女王无敌欢脱的说道,看着那张帅气的俊脸上多出了一个明显的鞋印,太顺眼了。 ------------ 第八章 :家有恶婆婆 叫来了小茜的安素若两个人合力的把公孙卿给抬到了床上,看着昏昏沉沉倒在一边的公孙卿,小茜有些害怕的说道“小姐,你把王爷给弄死了?” “他只是中了迷药,明天早上就醒了我发现娘给我找来防身用的那个迷药真的不错,只是沾了一点瞧瞧就睡成这个样子了,下次用完了再问她要一些。”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指了指床上那个依旧昏睡着的公孙卿,小茜对着自家小姐开口道。 安若素坐在了一旁思量着,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自己现在在这里,外面守着的是王府的家丁护院还有那么多的精兵,逃出去被抓回来那就死定了。 “小茜,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后悔。”郁闷的坐在凳子上的安若素发愁的说道,早知道自己进的是个火坑,当初她一定不会那么贪财。 “小姐……”小茜站在一边不知该怎么劝说,只能欲言又止的站在一边。 “装郁闷装深沉不是我的作风,算了算了,小茜,我们去花园里面逛逛吧,熟悉熟悉环境。”白天这么一闹,她现在一点心情睡觉的心情都没有了,心头泛着太多的疑问无法解开。 夏日的闷热在夜晚降临后被抽走了闷热带来了一丝的清凉,两个人走向这花团锦簇假山林立的后花园时更感觉到一种舒适的清新,亭台楼阁,奇石罗布将整个的后花园装点的生气盎然,下人们在走道和凉亭中摆放着足够照亮路的蜡烛,黑色的夜笼着着淡淡的光晕有着别一样的情趣。 安若素沿着鹅软石的道路看着四周葱郁的树木,苍翠的松柏,总算心头的纠结得以舒缓,碧亭湖内的荷花已经长出了花骨朵,大朵大朵的粉红色竖立在翠绿色的荷叶中,在这样的夏夜显得十分的讨喜。 “到底是有钱人,一个花园都建的这么讲究。”她寻了个地方坐在了一旁,打量着身旁的景致漫漫的说道。 无聊的她伸出着芊芊玉手拨弄着手下的碧水看着它泛着点点的涟漪,四周蛙鸣声声安若素就这么坐在那里用手凫着水呆坐了好一会。 “长夜漫漫,嫂嫂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二哥竟不陪着你?”一个带笑的声音在安若素的身后响起,她本能的回头看到的是一身宝蓝衣衫的男人,浑身上下所穿所戴的都是十分值钱的东西,只可惜在安若素的眼里却有着一种炫富意思在其中,不由得,对这个人的印象折扣打低了三分。 男人的容貌和公孙卿有着三分的相似,只是两个人散发的气质浑然不同,虽说这个人身上也有些贵气,只是他的贵气浑然的像是个暴发户的气质,而且眼里明显的流动着一股邪气。“你是?”这么晚能够穿着这么人模人样的衣服旁若无人的在这里晃荡的指定是这家的什么人。 “小姐,他是王爷的弟弟,王府的三公子。”小茜拉着安若素的衣袖浅声的在她耳边提醒道。 “嫂嫂才来,不认识我那是正常的,我叫公孙斐,排行第三。”公孙卿微微一笑,对着安若素很有礼貌的说道。 “三叔客气了,三叔是来看风景的么,那你看吧,我也该回去了。”安若素不怎么愿意搭理眼前的男人,点了点头便打算离开; 却不想公孙卿却不打算就这么让她离开,良辰美景,佳人貌美,他一向重色,怎么能够轻易的放过,见她想走,伸手连忙的扯住了安若素的手腕,细白嫩滑的肤质感受着他的指腹,一时间他贪色的本性显露了出来,不愿放开,但看安若素转头厉色的双眼,不好意思的一笑。 开口道“嫂嫂初来王府,只怕还不知道这后花园中还养着许多难得的飞禽走兽,不远处有两只千年的老龟和两只孔雀,嫂嫂可有兴趣去看看。” “多谢三叔美意,夫君刚吃了药睡下,这会只怕要醒了,我不便在此多做停留。”厌恶的抚着被抓痛的手腕,安若素明显的在公孙斐的眼里看见了一种贪色的精光,作呕至极。 “嫂嫂倒真是疼惜二哥,只可惜二哥的身子一直这么怏怏着,嫂嫂还是少上些心,以免将来太过伤心了。”公孙斐的话说的极其隐晦,话中带话的意思听得一旁的安若素不由的多看了他两眼。 这个男人眼波流动而且眸光闪烁一看就知道他肯定知道些什么,而且这话说的这样的笃定,一定有什么阴谋。 有的时候讨厌一个人真的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安若素对眼前这个男人生来就有一种厌恶,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纨绔子弟的气质不说,就连字里行间都让人有些讨厌。 “三叔多虑了,我嫁来这里就是为夫君冲喜的,夫君如今看上去已经好多了,我相信他会好起来的,至于三叔这话中的含义还是好好的斟酌在出口才好些,都说兄友弟恭才能举家和乐,三叔觉得这话说的可对?” 含蓄的话语里却含着满满的鄙视,这个家人果然是够了,一个个姨娘盼着公孙卿早早死也就算了,这会又多了面前的这个亲兄弟,公孙卿还真的是悲惨,只怕除了他的娘外,这府里的人应该都和她们一样的想法吧,那时候看电视总说皇家争权夺势如何的惨烈,这下,她才真正的体会了。 突然的想起自己当初好像也是积极盼望着公孙卿早点见阎王的想法时,安若素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某人。 在安若素那里吃了鳖的公孙斐悻悻的点了点头“二嫂说得对,是我僭越了。” “既然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三叔也早些歇息吧。”仰着脸安若素不愿在搭理公孙斐。 转身准备离开时,公孙斐先一步的挡在了主仆二人的面前,厚着脸皮继续说道“嫂嫂别忙着走,既然遇见了,咱们就去好好逛逛……”无赖的气息尽显。 安若素厌烦的看着挡着自己的公孙斐,心底里大骂。好狗不挡道,气恼的瞪眼“三叔,请自重。” “嫂嫂……”却不想她的这个举动更加吊起了了身旁公孙斐的胃口,正打算继续撒泼时,却不想身后传来了一声厉色的呵斥。 “大晚上的,你们两个在这里拉拉扯扯的做什么?”熟悉的声音让安若素吓得转身回头,灯光照耀下的大夫人脸色凝重,怎么看都是一张扑克,鬼牌扑克。 “婆婆……”安若素小声的开口。 “哼!”话还没有说完,大夫人已经冷哼一声瞪了安若素一眼,安若素委屈的不知所以,明明她是受害者; “夫人安好,刚才看见嫂嫂在这里迷了路,所以想说送嫂嫂一程,毕竟如今我是这府中的当家,力所能及的事情总是要做做的么。”公孙斐的脸色已然一阵的尴尬,但为了给自己占得一个好的立场“夜色已深,我就先回去了,一会嫂嫂和夫人一同回去便可以了。” “哼!”安若素听着耳边传来的第二声冷哼,她不得不说自己的婆婆实在是好本事,两眼一抬人家那么多话她就一个音调,随后直接的穿过了公孙斐走向了安若素“跟我来。”她由始至终一眼都没有理过公孙斐,果然,霸气。 安若素跟在了婆婆身后,一言不发,拐着弯绕着圈的走了好些路总算在她的房门前停下,推门而入,她发现自己婆婆的院子其实很清新雅致,屋内环绕着的檀香气息浓郁,水晶帘轻微晃动的同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已经在她的耳边响起。 “跪下。”毫无感情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凌冽。 “哈?”安若素不明所以的抬头对上了自家婆婆的眼神,气场强大的目光,让她不由的毛骨悚然。 “怎么,听不懂人话?” “砰!”在婆婆露出森森的牙齿对着安若素再一次问话时,安若素重重一下就跪在了婆婆的面前,骨头硌着地下的青石板,生疼生疼,她恨古代人跪来跪去的生活。 “告诉我何谓三从四德?”婆婆端坐在安若素的前方,硬生生的看着安若素,问道。 从?从什么?她知道男人的三从四德是什么,不过这些话在自己婆婆面前说出来,应该会被劈吧。安若素一脸懵懂的看着上方的婆婆,却见她的眼神越来越冷,不由的自己浑身的汗毛直竖了起来。 “知道《女则》《女诫》书中所说的涵义么?” “……” 安若素恨不得吐血,全完的一问三不知,她连《三字经》都没有看完,更别说什么《女则》《女诫》了,婆婆,你别开我玩笑成么。 看着一问三不知的安若素,大夫人气愤的拍了身边的桌子,恼火的说道“也不知卿儿看上了你哪点,就找了你这么个草包回来,什么都不懂也就罢了,连最起码的修身自持都做不到,半夜里跟自己的小叔子在花园里拉拉扯扯,你知不知道羞耻!” 安若素听着上方自己的婆婆对她的生生控诉,有苦难说,她也想知道公孙卿看上自己哪儿点了,她其实是倒霉的,再说了,自己从小念得是“abcd,第一句古诗叫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大家根本不是一路的,我现在让你背毛泽东的《沁园春?雪》你能背么? “回去找岳嬷嬷给我把三从四德的道理好好的抄上一百遍,明白了意思再来我这儿,以后给我离公孙斐远点,若再让我看到你这么不规不矩的,我就让卿儿休了你,免得你丢了卿儿的脸!” 安若素满脸委屈的看着自家婆婆,你好歹也给我个申辩的机会吧,我是无辜的……实在不行,你赶紧让你儿子休了我,我巴不得。但看着她满脸的扑克样,她闭嘴了,都说婆婆是儿媳妇的冤家加克星,但看在尊老爱幼是中华名族的传统美德,她让让,让让还不成么。 ------------ 第九章 :和四夫人杠上了 乖乖回到院子的安若素一脸的衰样,公孙卿依旧睡的欢实完全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安若素却越想越恼火,但一想到那个扑克牌的婆婆,她只能让小茜快速的找来了魏嬷嬷,在安若素问完什么叫三从四德后,魏嬷嬷的脸突然的僵持了。 她的眼里带着一分怀疑,眼前的女子竟然连何谓三从四德这样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她怀疑的看着床榻上熟睡的公孙卿,最终只是撇了撇唇,慢慢的把三从四德的道理告诉了安若素,而安若素在听完后,整张脸垮了,随后只说了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女人真可怜; 。” 这话在小茜和魏嬷嬷听来离经叛道,但对于安若素来说,这一切都是最正常不过的,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这三句话在安若素开来那是非常不公平的,大家都有手有脚,凭什么女人只能男人的附属品,一生都要看男人的脸色,在现代,男人遇见个凶悍点的女人,一辈子看人脸色的只会是男人,从,从个鬼。 在说那个四德,品德要好,容貌要端庄,言行要稳重,持家要有道,一条一条把女人树立成了一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大好青年,男人呢,吃喝嫖赌你随便。所以,古代的女人真可怜,自己从一个现代女人变成古代女人,更可怜。 安若素举着手里的毛笔一笔一划的抄写着关于三从四德的一切标准,心里只觉得怒火熊熊,凭什么是她被罚写,从上初中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被罚写过,一百遍,一百遍,写到明天早上也写不完,而且还是用这种破毛笔。 小茜在一旁磨着墨看着宣纸上那个比蚯蚓爬过还要难看的字迹,一阵的头皮发麻,失忆后的小姐连字都写的那么丑了。 “我kao,老娘不写了,什么玩意儿要我写一百遍,写了这么久,手都快抖到震动了才写了那么几张纸,这是虐待!!!”忿忿不平的安若素一把扔掉了手里的毛笔,发表的把底下的宣纸直接的扔在了地上。 “小姐……” 打着盹的小茜站在一旁因为这个巨大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抖,再看身边的安若素时,她拿过了另外一支笔,直接的沾了墨汁,走到了床榻旁对着那个好睡的男人,脸上一阵急画,一只硕大的乌龟出现在了某男的脸上,异常的显眼。 “小姐……”这样不好吧!小茜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的,但最终把话吞了下去,因为王爷现在的这副模样,真的好好笑。 安若素在画完了那只巨大的乌龟后,整个人彻底的舒坦了,好歹也要让她把怨气放放再说,扔下了笔回头看着桌上那个歪七扭八字体的白纸,有些不敢面对,再怎么说她好歹也是个读了大学的才女,到这里来竟然败给了了一支毛笔和那些笔画超多的繁体字,她太逊了。 两头托腮的看着桌上那一沓宣纸,安若素总算想出了一个办法“小茜,你现在去厨房那里找找有没有鹅毛,要鹅翅膀上面最粗那根的鹅毛,有多少找多少,快点快点。” “鹅毛?”小茜看着自家小姐一副心血来潮的模样,无奈下只能拔腿就往厨房跑,好不容易吵醒了睡觉的厨子这才找了五六根鹅毛回来。 安若素看着手里的那几根鹅毛,点了点,直接拿起一根便在纸上顺手的写了起来,虽然有些细,但比那该死的毛笔可好了很多。小茜看着拿着鹅毛用着怪异方法写字的安若素一头雾水,不过看她写出来的字完全没有一开始那么丑后,她也就只是默默的看着了。 练了几张纸以后,安若素已经能够快速且熟练的抄作手中的鹅毛笔了,果然,万事都可以变通的么,这种写字的方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她到底是现代人嘛。 来来去去折腾了一整晚的安若素总算把婆婆交代她的一百遍罚抄给写好了,那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再也受不了的她直接趴在了桌子上不管不顾的睡了起来,她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自己一觉醒来已经回到了席梦思的床上,闻着香甜的奶油蛋糕味道,打算再睡一会就醒来; “蛋糕……蛋糕……”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安若素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时候一个劲的说着梦话,半睡半醒之间,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侵入了她的嘴巴,因为好奇她使劲的吮吸着,可吮吸的同时,却发现自己的呼吸好像有些困难,烦躁的睁开眼时,她眼前出现的是一张顶着乌龟脸的公孙卿。 “啪!”出于条件反射,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公孙卿的脸上,力道十足。 安若素这才发现自己在梦里吃的“蛋糕”竟然是某人的舌头,好恶心,好恶心……竟然敢趁她睡着的时候偷袭她,找死! “素素,你其实是在做春梦吧,你看我的舌头都快被你吸断了。”某男在得了便宜之后毫不收敛的挑眉坏笑道。 “砰!”手边那个黑色的砚台一样让火大到快要发疯的安若素直接的朝着公孙卿的脸上扔去“你可以在无耻一些!” “素素,对我有感觉也没必要这么热情,咱们是夫妻,什么事情都是可以慢慢来的。”说完眼还不由的瞥向了一旁堆得厚厚一沓的三从四德,煞有介事的说道“这么多的三从四德,你可不能白抄,是不是?” “那东西是用来束缚那些没有思想的女人的,你对我说这些根本没用,要不是我尊老爱幼,我才不会写这些呢,哼!” “那我就多谢素素你的尊老爱幼,只是素素我不懂你所谓的尊老爱幼和这三从四德又有些什么关系?”男人的好奇心一下子便被勾了上来。 安若素一听就来气了,她双手叉腰做起了泼妇状,冲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大吼道“说来说去还不都是因为你!!!!”她指着男人的鼻子把自己被罚写这些东西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说完还是一肚子的火。 可没想到一旁的公孙卿却拍了拍手“到底是我娘亲疼惜我,知道我被你每晚都被你欺负折磨,这不在帮我出气呢!” 这话一出口,安若素恨不得抽他一嘴巴“我欺负你,一直以来都是你挖火坑让我跳的,我祈福你么,被你折磨的从来是我。” “你害我欲求不满,昨晚还拿着沾了迷药的针扎我,你不是在欺负我么?” “……” “话不投机半句多。”安若素负气的将双手交叉在胸前,不再理那个厚颜无耻的男人。 当两个人休战的同时,岳嬷嬷已经带着丫鬟们等候在了门外,在征得公孙卿的同意后,丫鬟们端着洗漱的工具鱼贯而入,只是在看到一本正经坐在那里的公孙卿和安若素时,都不由的低下头憋着笑。 “王爷,王妃,你们这是???”魏嬷嬷诧异的看着被图的满脸乌黑还带着一只乌龟的公孙卿,而另一边,安若素的脸上被画了一只猪头,安若素一无所知。 “啊,怎么了?”安若素顺着魏嬷嬷的视线伸手摸在了脸上,在触摸了那一抹黑色后,她连忙的朝着菱花镜走去,在看到镜中那个顶着猪头的脸后,她彻底hold不住的大骂道“啊……公孙贱贱……”人之贱则无敌; !!!! 这一头小女人暴怒的恨不得上房揭瓦,那一头公孙卿则淡定的坐在床头微微一笑“没事,王妃和我打赌打输了,想赖账。”丫鬟们看着自家主子特殊的嗜好,心底里不由的抽抽一笑,太特别了。 直到出门,安若素都顶着一张粑粑的臭脸不愿意理身边面色发灰的公孙卿,公孙卿装病的时候太过于虚弱,安若素便趁着这个机会,一把一把的在他身上肉多的地方留下“深情一吻”由于安若素的过于神情,公孙卿的后背上已经留下了无数个乌青块。 “哟,咱们卿儿自打娶妻之后这脸色越发的红润了,瞧瞧,一下子有血色了好多呢。”五娘在见到安若素和公孙卿结伴而来时,最先说道。 只可惜公孙卿的好脸色是因为忍痛憋出来的,安若素的好气色是欢快得回来的,只见她听完了五夫人的话后,连忙笑意盈盈的回道“五娘这话说的不是在打趣素素么,不过夫君的气色确实比以往好了些,素素如今只盼夫君能够早日康复才是。” “我瞧着也是,到底那算命的先生说王妃的命格好,是卿儿的福星,瞧瞧,这不正应验了么。”三夫人亦在旁附和道。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却唯独只有四夫人冷眼旁观着不发一言,直到丫鬟们端出了今早的早膳后她才悻悻的开了口,她命丫鬟将该做好的血燕端给了安若素,然后笑着扬声道“王妃,这可是上好的血燕,上千两才那么一盏,平常人家吃个白燕已经算是奢侈了,王妃你小门小户出身,这东西在你眼里可都是极品了。” 安若素听着这话语里极端的挑衅,心底里一阵轻叹,你不惹事,事惹你,咬着唇,微微一笑“昨夜听夫君说四娘的父亲是朝中的一品大员,家世出身是极为高贵的,那么这血燕四娘该是常吃的吧?” “那是自然,在家时父亲时常命厨子给我做,我吃不下时都是拿来它来漱口的。”四夫人说的极为平淡,话语里的飞扬可以想见。 只可惜话出口后,安若素冷冷一笑,对着身边的公孙卿柔声问道“夫君,一品官职在朝俸禄是多少?” “每月一百八十两银,禄米80斛。”公孙卿言简意赅,随后不在说话。 “哦!”安若素若有所思的拉长了声音“一个每月只怕一百八十两银子的大臣却能够时时的用千两银子的血燕让自家的女儿漱口,夫君,下次进宫你该和皇上谈谈这其中的问题,太奥妙了,不知道四娘父亲这些超出自身俸禄的银子来自何处,是贪,还是抢,还是挪用公款……” 安若素的话让一旁原本趾高气昂的四夫人一下子脸色发黑,她恨不得这会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 “原来四姐姐这么风光竟然有个贪污的爹……” “哼,绣花枕头稻草芯,说不定贪污了多少呢,是该好好的查查……” “……” 几位夫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帮着安若素壮大声势,四夫人被安若素这般说的哑口无言,直接摔了手中的碗转身就跑了,安若素一边默哀的同时,一边却看到了公孙卿眼里浓浓的笑意,她和四夫人这个仇,结的真的是越来越深了。 ------------ 第十章 :约法三章 挥舞着手里的柳条安若素气势汹汹的拿着它抽向了自己能够看到的花朵,可怜那开的大好的繁花禁不住她暴风雨般的侵袭,好好的花叶被糟践的破烂零碎不堪入目。 “有气你也不能这么糟践了花朵,到底是花匠们一手培育出来的,你有点像是在杀害他们的孩子。”公孙卿坐在花园的一角看着那个发泄着心中怒气的小娇妻,微微一笑。 安若素转过了头狠狠的盯着那一头笑的开花的男人,恨得牙痒痒“还笑,你不怕牙齿掉光了,这什么破烂花,开的那么鲜艳碍着人的眼睛了不知道吗!”然后强词夺理了起来。 “素素,其实你不觉得自己现在好比这些被你打烂的花么,尤其是在四娘的眼里,扎眼的恨不得让她除之而后快,我说过的,四娘是个不会轻易罢休的人,现在她更加不会轻易的放过你,因为四娘最重视自己的面子,而你害她在众人面前丢了两次脸,你以后的日子会如何……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 公孙卿一边喝着上好的雨前龙井一边对着那旁火气冲天的安若素,淡淡的出声,为她分析着她不利的形式,随后还幸灾乐祸的对着安若素做出一副默哀的模样。 “讲不讲道理的,明明是她先来招惹我的,现在倒成了我的不是了,还有你,一副作壁上观的模样,隔岸观火,也不是好人,这会倒来放马后炮了,存心的吧你!” 安若素气的冲着公孙卿嚷道,事实本就是这样的,四夫人羞辱她在先,笑话她在后,她又不是傻子,由着人欺负连吭都不吭一声,那是八点档电视剧中那些圣母们干的事情,她可不是圣母。 公孙卿看着一脸不服气的安若素朗声一笑“所以说素素,你该答应帮我,帮我也是在等于帮你自己。” “帮你也等于是在把我自己往火坑里面推,我可没忘了你是怎么算计我的。”嗤笑的看着公孙卿,安若素一副我不上当的模样一口回绝道。 公孙卿不气馁的上前笑着将身子欺上前,压倒性的开口“素素,你我是夫妻,自古夫妻便是一体的,你怎么能说什么火坑算计这种话来伤为夫的心呢?”说完,还不由的坏笑着带着挑逗的情愫撩拨着安若素的心。 安若素被人推到在墙柱上左闪右避却怎么也逃不出那个怀抱,好像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永远都会吃瘪矮一截,永远都占不到上风一样。 “公孙卿,这里是花园,不是你的屋子,你收敛点成不成。”安若素在知道自己逃脱无妄之后,只能拉下了脸,软了脾气的提醒着公孙卿。 只可惜有些人才不管那些旁的,帅气的脸更加的贴近着她不说,更是故意的在安若素的耳畔吹气,一副我就是这样你能拿我如何的表情。 “李毅这么识相的人怎么可能任由任何人进来这里打扰我们呢,不然,我们来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怎么样?”欺身上前身子用着咫尺的距离对着安若素开口。 安若素的脸红了大半,她躲闪着想推开公孙卿的同时,沉水香的气息伴着那股温热迎向了抗拒着的自己,带着薄薄茧子的指腹轻轻的勾勒着她的泛红的朱唇,带着深深的诱惑。“素素,你说你能抗拒多久呢……” 安若素的身子不由的一紧,抬头迎向了他深邃的眼; 。安若素想着自己是来自现代就算有些事情上面思想有些现代,可关于男女之事她还是很保守的,在这里男女结婚没有感情也能做某些事情,可她却办不到,想着,安若素便一把狠狠的推开了公孙卿。 “公孙卿,我们来个约法三章吧。”镇定着心神的安若素扬起唇角,飞扬的说道。既然做不到与世无争,那不如主动出击,不过出击之前也要给自己某点福利的,不然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说来听听!”带着原始欲望的公孙卿因为安若素的打断虽然有些不悦,但看她那张眉飞色舞的脸,还是决定不逼迫面前的小女子了。 “我可以帮你做一些你想出面做却又不能做的事情,但你不能逼迫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情。” “还有呢?” “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里里外外都不可以,当然我答应你不跑,因为我知道我自己跑不掉。” “第三条?” “你要找人保护我。”这是最关键的一条,安若素想,既然四夫人的爹这么有权有势的,万一哪天四夫人找人直接把自己做了,那后果可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这些我都可以答应,不过第三条你可以考虑换一换,自从你成为我的妻子后,你的身边我一直都是派着专人保护的。”当然这些专人你看不到,这句话公孙卿没有说出口,不过凭那个小女人的聪明,她应该懂的。 公孙卿不痛不痒的开口却让安若素觉得浑身发麻,从第一天开始她的身边就有人保护,那就表示自己的一举一动从来都是有人监视的,那么那时候自己逃跑,公孙卿能够那么轻易的追上自己并且逮住自己是因为自己的身边很早就有了尾巴。 一直令她迷糊的一点在这一刻想通后,果然,自己还是被他算计了,而且被算计的死死的。 “叫你公孙贱贱真的是太抬举你了,你更应该叫公孙无耻。”安若素生气的望着那个笑的开了花的男人,咬牙切齿道。 “谢谢夸奖!”面对小女人咬牙切齿的模样,公孙卿依旧一副我很受用的德行,冲着她微微一笑。 安若素被气的整个人呈现炸毛的状态“公孙卿,欺负我好玩么?你这么有能耐,为什么还要装病呢?”安若素这会好奇到不行,明明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一等一的腹黑,算计人起来一套一套的,就他的智慧这个家里的人在她看来谁都不是他的对手,他一出手秒杀一切。 公孙卿愣了愣“这件事情说来话长,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以后我会慢慢的告诉你的。” “切”安若素鄙夷的看着公孙卿,吊人胃口,有必要这么小气么,反正在她眼里的这个王府走到哪儿都充满着一股邪气,那些个夫人们光表面上就一个个的勾心斗角,骨子里还不知道是些什么,还有昨晚的那个公孙斐,想起来他那张weixie的脸,安若素就无比的恶心,浑身起鸡皮疙瘩。 公孙卿瞧着一旁陷入思绪中的安若素淡淡一笑,现在一切都还太早,总要等身边的小女人把这家中的一切事情摸透摸清楚时,他才能和盘托出一切,因为他公孙卿从来都是一个不打没把握仗的人。 ------------ 第十一章 :分床 晚上安若素命人在他们的房里添置了一张矮榻煞有介事的在上面铺上了软软的被子然后安安稳稳的躺在了上面准备睡觉,而坐在一边装虚弱的男人脸色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这是什么意思。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时,公孙卿合上了大门把安若素拉响了自己的身边对着那张矮榻郁闷的开口“娘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都看到了,就是我睡矮榻你睡床,我对你够客气的了,不然我身为女的,我该睡床才是的。”虽然自己很宵想那张大床,但如果她睡床让公孙卿睡矮榻,若是让扑克脸婆婆知道了,她会砍了自己吧,毕竟在她的眼里,自己的儿子可是个“将死之人”。 公孙卿看着脱了衣服准备睡觉的小女人,火气上头“你知道的,我不是问你这个,你和我是夫妻,为什么要分开睡。” “你白天才答应我的,我不喜欢做的事情你不会强迫我,怎么?这会就想赖账么?”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福利,他要敢赖账,她就离家出走。 “也就是说你不喜欢和我睡在一张床上,素素,我又不是豺狼虎豹,你这样子做会让我很没有面子的。” “和你睡在一起我浑身不自在,为了保持距离我觉得这样做是最好的。”安若素答得坦然,因为就她的想法而言,他们两个人不过是认识的熟人而已,说完她不再跟那个纠结着的男人多说一句,蒙头就睡了。 公孙卿的脸上已经挂起了三条黑线,他被羞辱了,人生最耻辱的一刻就是现在。自己的娘子竟然嫌弃他,如果自己长得丑那也就算了,偏偏他长的一点都不丑,可面前的这个小女人还这样的不识货。 他要雪耻!!! 一个强烈的念头浮现在公孙卿的脑海,强大的意念充斥着公孙卿脑海的同时,他的手脚也已经做出了相应的动作,那就是直接的掀开了小女人的被子,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挤向了那张面积不大的矮榻,正打算从身后飞快的抱住了那个纤弱的腰身时…… “砰!”一声巨响,安若素在感觉到身后气场不对的同时,两只脚已经朝着靠上来的生物蹬了过去,十成十的力道让毫无准备的生物被那一脚狠狠的蹬在了地上华丽丽的摔了个狗吃屎。脸黑到黑炭都可以叫他舅舅。 “公孙卿,从现在开始,你要学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尊重女性,也就是我安若素,不然的话,你别怪我让你变太监。”女王安若素站在了矮榻上居高临下的指着那个跌在地上的生物,一副凶狠的模样,扬声开口,说完还不忘说着剪刀的手势,言语里的气势有着让人侧目的震撼。 没了办法的公孙卿只能悻悻的揉着跌痛的屁股,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矮榻上的小女人在躺下后不久就安然的入睡了,她是真的累了,可那个躺在大床上的男人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到口的肥肉以前是看得见摸得到吃不到,现在是看得见,摸不到吃不到,他无比惆怅…… 日上三竿的时侯安若素从香甜的美梦中醒来,舒心的伸展着懒腰,这是她睡的最舒服的一个早晨,身边睡着一个大男人她心有余悸,昨晚她放心大胆的卷着被子做小猪,那才是真的爽; 。只可惜才睡醒的她还带惺忪的眼不曾看看这大好的晨光时,迎面袭来的一张帅气的脸和一个带着隐忍气息的唇时,她被吓得怔住了。 这个吻来的太快,快到让她没有一点反应的时间,宽厚的手掌带着她进了那个结实的怀抱,霸道的唇直接的压在了她的唇上,安若素瞪大着眼惊惶失措的打算尖叫时,舌却已经侵入了她的口中,如狂风暴雨般的侵袭着她口中的每一寸。 “唔……”在差一点不能呼吸时,安若素挣扎抗议的将男人推离,只可惜那粉嫩的唇瓣已经被吻的红肿还伴着丝丝火辣的疼。 “公孙卿,你做什么?”捂着唇,安若素瞪着一边意犹未尽的男人。 “为自己谋取些福利,身为男人这没有错。”公孙卿抚着唇,邪邪的一笑。 安若素一直秉承的是对一个人没有感情那就不可以发生身体上的关系,可她却忘记了,自己已经嫁给了公孙卿,身为公孙卿的妻子,在这样一个时代里有些事情是她该履行的义务,还有一条就是她有着一张足矣让人倾倒的脸蛋,所以当她欢乐的分床睡时,某个男人却因为某个地方的欲求不满而一夜未眠,虽然他很想直接的硬来,但心底里存着的一种联系,让公孙卿好脾气的等到安若素醒来后,才只讨了这么点福利。 “可我说了,我不愿意做的事情你不可以逼我。”安若素面色酡红眼眸似水的发怒着,只是她此刻的模样让人看起来完全没有怒气,就像是撒娇的娇嗔,公孙卿这么瞧着恨不得把她纳入怀里再亲一次。 “可你刚才很享受,我完全没有逼你。”虽然现在这个小女人看上去很诱人,但为了以后考虑,公孙卿决定暂时不碰她,总有一天他要让这个小女人自己扑进他的怀里。 “你……”安若素因为那一句话恨不得脖子都昂了起来。“公孙卿,你以前有过女人么?”安若素知道自己在口舌之争上面一般是斗不过她的,不想在让自己生气的她,收拾着床铺的同时怨愤的问道,据说处男一般xing欲比较强烈。 “我公孙卿的身边从来不缺女人。”公孙卿因为这个突然问出的问题显得有些一头雾水,但还是淡淡且得意的回道。就算自己现在是个传说快死的病秧子,可如果他要找女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 在一个女人面前,身为一个男人,且有权有势的男人,你所要做的就是放大自己的优点让女人对你产生崇拜和爱慕,只可惜,安若素却不吃这样一套。 她冷眼瞧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里却补了一句,“那你还这么急色,活像是几百年没碰过女人的样子。”这些话她可不敢当着某人的面说,因为她怕这句话一说出口自己会被某人直接扑倒按在床上,这种下流的事情也就面前的这个男人能干的出来。 急色鬼,这就是安若素给公孙卿现在下的最深的定义! ------------ 第十二章 :知己知彼 炎炎夏日,似火般的骄阳像是要把这片土地烤干一样,京城好比是个烧透了的砖窑,好像喘口气都会烧成火一般,一上午安若素便待在房中举着毛笔临摹字帖,脚下的宣纸一张比一张多,可她心里的火却越来越茂盛。 今早公孙卿接了一封密函就出门了,看着他熟练的换了一身护院的衣衫然后随着李毅偷偷的出门,安若素想说,她为什么要待在这里等待他回来,临走前公孙卿更交代她临摹这些字,一遍又一遍。 终于她写不下去了,屋子里已经摆了两盆冰了,小茜也已经很努力的在煽风了,可她还是热,心不静不管干什么都嫌烦,安若素觉得自己像个看家狗一样,就像她在现代养的那支招财一样,每次出门她都会对它说“好好看家”。 “唔,好无聊啊……” “诶,真的无聊啊……” “唉……” 安若素坐在了一旁懒洋洋的靠在了书案上望着那个显得刺眼的光线,唉声叹气道,这些日子她和小茜闲着无聊的时候就会去逛逛王府的各个地方,偶尔的时候也会让小茜和一些下人们打打关系打听些关于府中这些夫人少爷们的基本资料,下人们最喜欢八卦,很多事情别人查不到的,他们都知道。 光这些三三两两的消息,也已经让安若素知道了好些的情况。现在在这个府里当家主事的是二房,也就是二夫人和公孙斐,府里的事情由二夫人管,公孙斐只要管府外的产业,原来睿王府不止是拿俸禄这样过日子的王孙贵族。 在府外睿王府也有属于自己的产业,包括乡下的良田,城中的商铺,酒庄,钱庄,但凡衣食住行能够涉及到的这些产业,睿王府都有涉猎,可以说睿王府根本不屑那点俸禄官银。因为光那些店铺一年所得钱财就已经能够轻易的养活着京城三分之一的百姓三年的生活,当然这些钱财不光只是全归睿王府的,睿王府在府外所置办的产业其中有三分之一是归皇上所有的。 公孙卿的父亲和当今皇上的父亲是至亲的兄弟,那时候圣祖爷原本属意公孙卿的父亲做皇帝,却没想到他一口回绝了,最后力捧先皇当了皇上,早在圣祖爷的那时候,公孙卿的父亲便因为君王的偏疼在册封了亲王后更多添了许多的产业,之后先皇更着意添加了许多,好在那时候的睿王爷懂得分寸的把握,所以在赢得贤王名声的同时,君王对他的信赖一直存在。所以睿王府一直算的上是个富可敌国的王府。 而府中的这些个夫人们的来历,喜好,她已经让小茜传话回家,让父亲帮她打探了,她要知道的是最多,最全面的东西,下人们嘴里知道的,大多都是几个夫人互相都不和睦,从来都是一见面就争吵谁都不让谁,还有就是一些片面的东西,她要知道的,是关于这些人的喜好,秘事,多多益善,所以在这些事情上必须要多听多记。 老太君原本是圣祖爷那时候的妃嫔,先皇登基时为了彰显对公孙卿父亲的恩德,特意准了老太君搬来睿王府和老王爷一起居住,府里她开口说了是,没人敢说否。因为年纪大了,所以一直都由大夫人陪着念经礼佛; 大夫人一年365天都是顶着一张扑克脸的人,从来不理世事一直都是陪着老太君念经,但丫鬟们说,大夫人和二夫人一直不和,二夫人是在大夫人怀上公孙卿时,勾搭的老王爷,所以大夫人对二夫人的恨,罄竹难书。 安若素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大夫人永远都像是一幅要吃了二夫人的样子,原来这就是原配和小三的家庭战斗。 二夫人是个笑面虎,因为当着家,所以什么事情都是过个三分的场面活,但私底下手腕却极其不留情的,听他们说有个丫鬟那时候因为贪心在去府外添置菜品的时候多吞了十两银子就被赏了五十记鞭打,打完了就被扔出了王府,可以相见,这个藏在笑容背面的女人是多么的狠毒。 三夫人是几个夫人里面最好相处的一个,因为她从来都是不争不抢的那种,对什么事情永远都懒懒散散的,一般都不大愿意出门,除非必要,这个必要包括老太君叫全家一起吃饭扽时候,她才会带着女儿出来见一下大家,平常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吃喝睡。 四夫人就是不去打探安若素也知道的够多的了,自视清高永远的抬着下巴做人,因为有着不凡的出身,在这个府里对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脾气不好的时候对着任何一个下人不是打就是骂,就连当家的二夫人也一样从来不正眼瞧着。 当初她因为当家人的身份和二夫人闹得不可开交,最终因为他的儿子比公孙斐小,当不得外面的家,只能让了位,至此恨上了二夫人,有事没事就去找二夫人的茬。 五娘是这些夫人中最小的一个,年纪也是最轻的,据说以前是个当红的名伶,因为身份低又没有孩子傍身,在这个府里一直都是颗墙头倒,风往哪儿吹往哪儿倒。 除了公孙卿外府里还有两个少爷一个小姐,三公子公孙斐,看着人模人样,其实人模狗样,这是安若素的定义,因为他长的很weixie,不止模样,言行举止都透露着一种weixie的姿态在其中。 自从公孙卿在几年前染上怪病后便当了当家,这个家一当就是几年,他这个家当得越来越顺手,而公孙卿的病却病的越来越离奇,尤其是在这几年,越病越厉害,好几次还吐了血。安若素听着这些消息的时候总觉得这里面有着很深的一种怪异,却又一下子不能明白这个怪异来自于哪里。 四小姐公孙静是三夫人的孩子,可能是秉承了母亲的优良传统,她和她母亲一样,一般都是深居简出,安若素曾看过她几次,和她的名字真的是出奇的像,永远都是安安静静的。 小少爷公孙瑾,混世魔王,这府中的下人但凡听到他的名字都是脸色发白,据说这位少爷念书识字从没见任何的用心,但调皮捣蛋打人骂狗的事情他却是最在行的,安若素只觉得,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句话真的不是盖的,老娘什么德行,儿子就是什么德行。 安若素在纸上无聊的涂涂画画时,脑子里却在消化着关于这些日子听到的所有资料,这其中能够概括的便是,四夫人其实最好对付,因为她外向,喜怒哀乐全都表现在脸上,所以要和她斗并不要花多少的脑子。 三夫人和她的女儿相对来说无害,五夫人疑似无害,至于那个最阴毒的嘛,应该就是二夫人和她儿子了,都说棉里针最刺人,这一刻对你笑,下一刻拆你骨的时候一般都是这种人干的。 ------------ 第十三章 :落水(1) 在将这些信息全部消化掉后,安若素继续趴在了搔头摸耳,原因就是她还是无聊,既然公孙卿要出去,那好歹也带出去见见世面,整天的把她关在府里,太不够意思了。 “小姐,你不要无精打采的了,不然你在练会字吧,你现在的字可比以前好看多了。”小茜扇着扇子为了提起安若素的兴趣,在一旁讨好的说道。 安若素低头看着堆在脚边那一张一张的字迹,她只能说,如果一个人在不停的练字练到手都抬不起来的时候还不能把字写的人模人样一些,那说明那个人确实很怂,好在她不怂,在公孙卿看到她写的三从四德后,安若素就被迫每天练习写字。 “不写了,小茜,我们去揽景亭那里喂鱼,那边离咱们院子近,又有翠竹遮着日头应该不会很热,去一会我们就回来。” “还是不要了吧,外头太阳那么毒,晒黑了怎么办,小姐,你还是省心一些待在屋子里吧,出去外头跑万一遇到个什么人,出个什么事情,那就不好了。”在小茜的眼里自家小姐的运气一向都极低的,尤其是在嫁到这个王府以后,所以这种时候她宁愿待在这里帮安若素扇扇子也不愿出去。 安若素好好的兴致就这么被一盆凉水当头浇了下来,她扬眉用着压迫性的模样看着小茜,磨牙霍霍。 “小茜,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这是在诅咒我呢?好歹我对你好吃好喝,粗活都不让你干,你这会竟然浇我凉水,太没劲了你。” 小茜听了只是在一旁呵呵的直笑,“小姐,不然我置个冰碗来给你吃好了,你不是很喜欢吃的么,我现在就去吧!”然后扔下一句话就准备脚底抹油开溜。 安若素一早就猜准了小茜的心思,在她抬脚的一刻,她就笑着扯着小茜的裙角,淡淡的说道“你给我回来。”接着把小茜扯到身后,自己便大步流星的向着门口走去。 公孙卿所住的院落是这个王府最为清静的地方,四处环水不说还种满着许多苍劲的树木,前院后院都摆满了许多才开的花朵,鲜花绿树夏天遮阳算是好的,只可惜有蝉叫声,日日看着小人们拿着粘杆不停的在树丛中寻找着闹心的蝉,也怪辛苦的。 小茜认命的跟在安若素的身后朝着揽景亭而去,烈日当空虽然走的已经是阴凉的地方,可汗还是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好在揽景亭依水而建,偶尔吹过湖面的风凉爽的打在脸上实在舒服。 安若素舒心的拿着手拨弄着水面,指尖感受着这种自然的清凉,空气内隐隐袭来的花香气配着这股清凉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玩的高兴的安若素索性直接脱鞋袜然后把脚伸进了湖水中,手中撒下的鱼食引来了好多鱼儿的停留,安若素故意把鱼食洒在了脚面上,鱼儿们大胆的咬着她的脚背,微微的刺痒伴着一种新奇的感觉让她不由的笑出了声。 “小茜,小茜,你快来,把把鞋子脱了把脚放下去,好有趣,快点。”玩的高兴的安若素一边继续撒着手上的鱼食,一边叫唤着小茜想跟她一起分享难得的乐趣。 只可惜小茜却没有她的这份闲心,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安若素的小茜在看到地上脱着的鞋袜时吓得连忙拉住了安若素,因为她这一声惊叫,原本围在安若素脚边的鱼儿全都被吓跑的。 “小茜,你干什么鬼吼鬼叫的。”安若素急了,好不容易找到个好玩的事情,就这么被白白坏了兴致。 “小姐,身为女子,这样不雅的行为是不是可出现的,若是让人知道了,会被骂没有教养的,你快把鞋子穿上吧。”小茜拉着安若素的同时一边说道,说完还不忘让她穿鞋子。 那时候女子身体的每一寸只有自己的夫君可以看,这样光天化日的,若是让外人瞧见了,那可就惨了。小茜吓得脸色发白,小姐现在怎么可以这么胆大。 安若素彻底无语了,拖个鞋子而已,至于被骂没有教养么,那要是让那些人看到现代游泳馆里面那些个穿着三点式在男人面前走来走去的女人那怎么算,需不需要浸猪笼游街啊。 “小茜,你比我娘还烦。”安若素嘟着嘴,郁闷的开口“你就不能为自己活的开心一点,整天被那么多规矩锁着你不累么?”安若素继续拿脚凫着水一遍一遍的敲出水花,将水面上的涟漪越泛越大。 “这不是规矩,这是我们身为女儿家的本分,小姐,我发现自打你醒来后变得越来越不一样了,好多想法都是那么的离经叛道,好在王爷能够包容你,不然换做其他人,你一定会被罚跪祠堂的。”小茜内心底里觉得罚跪祠堂已经算是便宜的事情了。 安若素听着却不以为然,她是个现代人,小茜是个被封建思想规条束缚了那么多年的古代人,所以有些事情就算你怎么解释,那也是解释不通的。 “小茜,鱼食没了,你再去取些来吧。”安若素玩的起劲,顺带着把手里的那些鱼食全都扔了下去,鱼儿们一跃而上全都扑在了她瓷白的脚上,她笑的更加欢快了,银铃般的笑在揽景亭四周飘荡着。 小茜知道自己劝不住安若素,无奈下只能回去给她取鱼食,临走前还是不忘担忧的看了一眼,小姐胆子太大,大到她害怕。 在小茜转身离开的那会,假山后的一个人影却快速的闪了出来,安若素依旧忘我的坐在台阶上凫动着脚下的湖水,完全没有发现有个人影正悄悄的接近着自己,感觉到身后有一丝异样的同时,一个人已经猛冲了过来,用着最大的力气直接把她推进了那个深不见底的湖中。 掉下去前,安若素看清了那个推自己入湖的人,王府中人人都避之惟恐不及的小霸王,四少爷公孙瑾。 安若素在心底里哀嚎,小茜你这个乌鸦嘴,你以后还是说些好事吧…… ------------ 第十四章 :落水(2) “救命……”安若素在湖水中不停的扑腾挣扎呼叫“救命……我不会游泳啊……救……”她的双手不停的在水里噗疼着,巨大的声响在这个一向僻静吵闹,只是这里太过于僻静来的人一向极少,安若素看着站在揽景亭放肆大笑着的少年,心里不由的哀嚎,难不成自己今天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么? 一身玄色锦衣的公孙瑾今年不过十四岁,原是老王爷那时候的老来子,所以一出生就过分的宠爱,他也不知从哪里寻了个长竹竿,一个人够着将它伸到了安若素的面前,只可惜那并不是用来救安若素的,而是拿着那个竹竿使劲的敲打她的身体; 安若素一个人在水里面折腾的早已经精疲力竭,呛水害怕让她失去了辨别任何的能力,再加上那一下一下抽在自己身上的杆子,她只觉得自己还是快点死了的好,糊里糊涂的穿越,结果是要让自己到这里来淹死的么。 “坏人,让你再欺负我娘,我今天就让你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亭中公孙瑾使劲的挥舞着手里的竹竿敲打着水中的安若素,也不管是不是真的敲到,一边打,一边还在那边喊。 水里面的安若素在呛了好几口水以后脑子里已经彻底的缺氧,手脚早已经用不上力,就连呼喊都显的苍白许多,小茜取个鱼食为什么还不回来,公孙卿不是说有人贴身保护她的嘛,为什么她快死的时候一个人都不出现…… 安若素认命的闭上了眼睛身体慢慢的沉下了湖底,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安若素能感觉到的除了眼前那漫无边际的水以外,再看不到其它…… “你最好期盼她能够醒过来,要不然我让你儿子给她陪葬!”一阵怒吼在安若素的耳边隐隐的响起,只是此刻的自己太累,浑身没有一点的力气,而且每一节的骨头好像都被拆开了重装一样,她现在只想睡觉,打定主意的安若素将头偏向了一边继续睡了过去,再一次陷入无意识的昏迷。 门外公孙卿由魏嬷嬷扶着身子对着身边的四夫人怒骂着,满脸的怒气光是看着便让人畏惧着,若不是他回来的及时,若不是小茜呼救的早,这会安若素已经死了。一想起公孙瑾竟然拿着竹竿死命的敲打安若素下水时的情景,他恨不得掐死公孙瑾。 “卿儿,小瑾只是个孩子,你让他跪在院子里日晒雨淋的,他怎么受得了,他可是你的亲弟弟,他只是贪玩……”四夫人心疼儿子,一边抹泪一边求着公孙卿,可公孙卿却厌恶的丢开了四夫人的手。 “玩,拿一个人的生命不当回事,这也叫玩,公孙瑾他已经十四岁了,你当他还是四岁么,这会躺在里面生死未卜的人是我的妻子,你身为母亲就是这么教育自己儿子的么,罚跪已经算是轻的,只要素素一天不好,我就让他跪一天,若是素素好不起来,我就让他陪葬,直接给他扔到那个湖里,也让他尝尝腻死的滋味,我说到做到!” 公孙卿说的果决,四夫人看着他眼眸中的那抹怒火噤了声,身子瘫软的倒在地上,她心里清楚,自己儿子这一次做的过份了,踩到底线了。现在的她除了哭之外就只能祈求房内的人能够早早的醒来。 “二哥,你不然就让四弟起来吧,毕竟四娘说的没错,他还是个孩子,他自己也是被吓到了,这么跪着会把腿跪坏的。”公孙斐站在一旁开口劝说了几句,这件事情本身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这会一家人全都聚集在了这里,身为当家人若是一句话都不说,那便有些太过于理不合了。 公孙卿的对安若素的重视超出了他的想象,此刻的他由着魏嬷嬷搀扶着,因为愤怒而气的浑身发抖,对公孙斐的劝说完全不理的公孙卿更是怒视着公孙斐,直指道“我一天没死,这个家的掌权人就是我,今天会素素躺在里面,你也有责任,她被推下去连个救的人都没有,你的疏忽不可推卸,你们一个个都给我等着; 。” “卿儿,你讲点道理,推素素下水的可不是斐儿,你不能有火就找人乱撒……”看不过去的二夫人为自己的儿子挺身而出,只可惜,公孙卿在这时根本什么都听不下去。 而他拿出掌权人的威气却让公孙斐不由的怔了片刻,恍然间他好像看到了老王爷刚死时,那个用着铁血的手腕,冷静的魄力当家掌权时的公孙卿,猛的一瞬间,公孙斐的心竟然有些颤抖,若不是自己这些年暗地里耍的那些手段,那么现在这会站在那里当家掌权的就该是公孙卿了吧,虽然自己这会待为管理家事,可始终名不正言不顺…… “莫大夫,我夫人没事吧?”房间的门被丫鬟推开,公孙卿着急的拽住了那个从里面走出来背着药箱的中年男子,他是王府中最好的大夫,也是公孙卿身边得益的良师益友。 “王妃掉进水中惊吓过度加上昏在水中的时间太长,一切就看她能否早早醒来,若醒的早自然无大碍,若醒的晚,只怕……” 莫大夫的话说到最后便没在说下去,说完便拍了拍公孙卿的肩膀,示意他看开,而最先哭出声的便是四夫人,她整个人似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倒在地上如烂泥一般。如果安若素不醒,那就表示着她的儿子会跟着安若素一起陪葬,因为公孙卿向来说得出做得到。 “在素素没有醒来的时候你们一个人都不准给公孙瑾送一点吃的,连水都不可以,若谁敢违背我的命令,我就把她赶出王府。”公孙卿进屋前对着众人扔下了那一句话,容不得任何人反驳。 床榻上安若素躺在那里脸色惨白没有一丝的人气,公孙卿坐在床边伸手为她将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只要一想起她沉下水时的那一幕,他便觉得心如刀绞,安若素这个从来不按牌理出牌的小女人,在这最短的时间竟然已经住进了自己的心里。 魏嬷嬷带着丫鬟们退出了屋子阖上了门,在门被关闭的那一刹那,李毅已经跪在了公孙卿的面前,负荆请罪。 “属下没有管好自己的人,竟然让王妃遭受了无妄之灾,是属下该死。”李毅是公孙卿的贴身护卫,也是他最信任的心腹,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李毅难辞其咎。 “没用的废物就该处理掉,若以后再有这样的废物,我连你一起处理。”公孙卿为床榻上的安若素掖了掖被子,冷声言语不带一丝的怜悯。“这笔帐,我先给你记着。” “是。”李毅抱拳随后退了出去。 院外原本围观着的夫人丫鬟们都让魏嬷嬷打发出了院子,四夫人因为惦记公孙瑾迟迟的守在院子外头怎么也不肯离去。大夫人和老太君是在最后才知道的事情,老太君虽然怜惜最小的孙子,可到底是他做错事在先,四夫人跪着求了好一会老太君始终没有答应求情,老太君了解公孙卿的脾气,认定的事情他是不会听任何人的劝说的。 在进屋忘了一眼床榻上的安若素后,她便轻叹了一声离开,大夫人陪着老太君看了一眼安若素一言未发,之后便直接的离开,由始至终没有开口问一句关于她儿媳妇的安危,好像这件事情与她无关一样。 而因为安若素落水造成的事件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是抱着看好戏的状态的,四夫人百感交集,二夫人幸灾乐祸,其余的人围观看好戏,她们心中想着的最好是安若素最好一睡不醒,这样子戏才能够唱的更热闹。 ------------ 第十五章 :落水(3) 夜凉如水,如幕布般纯黑的夜看不到任何的月色和繁星,窗外偶尔的传来几声夜莺的鸣啼,这样一个寂静的夜却注定了所有人都无法精心安睡。 四夫人依然等在公孙卿洗梧苑的门外来来回回的走动着,总是希望能在那已经关闭的苑门后听到关于安若素醒来的消息,公孙瑾因为受不住这几个时辰的跪乏已经在前厅不停的嚎哭着,可他的嚎哭换不来任何的同情怜悯,只有丫鬟家丁们更加绕路的远行。 因为公孙瑾的嚎哭王府的前院被吵得不得安宁,魏嬷嬷来报时,公孙卿正握着安若素的手,听到公孙瑾在前院吵闹的事情后至怒吼了一声“若他再敢多嚎一句,我现在就让人剪了他的舌头。” 话传到时四夫人吓得从洗梧苑飞身奔向自己的儿子处,公孙瑾在看到母亲后哭喊的越发响亮了,四夫人吓得只能拿手捂着他的嘴巴不敢再让她哭泣,一整夜,四夫人捂着公孙瑾的嘴陪在他身边,而公孙卿则守在安若素的床边寸步不离。 这样的一个夜,睿王府西院的凉亭内有人无心睡眠,此刻正坐着欣赏夏夜的风景,那人一身银色衣衫正是府上的三公子公孙斐,清冷的夜色伴着杯中的美酒淳淳,轻盈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出现,转头看到的是为自己拿着披风的娘亲。 二夫人虽对下人一向严苛,可对自己的儿子却有着一样的慈母心肠“夜里风凉且喝酒伤身,若是睡不着那娘陪你说说话吧。” 公孙斐没有异议为母亲倒了一杯酒后放在了她的面前,二夫人清泯了一口,唇角绽笑“酒有的时候确实是个好东西。” “母亲,就在刚才,我恍惚中看到了几年前刚接手王府时候的公孙卿,那种神情那种气势,一模一样。”公孙斐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幕,冷声说话,二夫人在听到那话的同时,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老王爷原本有四个儿子,在他还在世时最青睐的是大儿子公孙谦,那时候的公孙谦已经得老王爷的允许掌管着府内府外的大小事情,一副当家人的模样,在他的打理下王府也算是井井有条的,睿王府的爵位是世袭罔替的,也就是说若有一日老王爷去了,那么他的大儿子自然是承接睿王爷封号的不二人选。 老王爷也是十分的欣赏这个自己亲手教育出来的儿子,可惜一场大雨后,淋了雨的公孙谦开始高烧不止,接着便恶疾缠身,好好的身子骨便被那病给硬生生的拖垮了,没有几年老王爷白发人送了黑发人,禁不住打击的他也一病不起。 公孙卿是正房所出老王爷和大少爷去世的情况下他便成了嫡子嫡孙,接替王位打理家业是理所应当的事情,那时候的他在老王爷去世后的三天便召集了府中的所有管事,在一众人对他不敬的情况下抓出了钱庄的管事私吞公款的事情,杀鸡儆猴,仅仅三天的时间内他便将主动权抓在了自己的手中。 那样的霸气睿智的果决和自信,至今想起那双泛着寒光凌冽的双眼,公孙斐的心都会不由的揪紧,论头脑,他输公孙卿太多,有些时候他甚至都觉得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已经控制了公孙卿,一切都是假象,尤其在今夜,这个想法更加清晰; “这些年他喝下的那些药已经把他的身体掏空了,这会为了女人怒气攻心搞的举家不宁,不过是得了个可心的人罢了,现在的公孙卿再有能耐也只是个秋后的蚂蚱。”二夫人自然知道自己的儿子这会在想些什么。不由的将语气软了三分淡淡的说道。 公孙斐轻叹了一口气,或许吧,这么多年他喝下的各类汤药有好有坏,他的身体如今是个什么样子没有人比他们母子更清楚,担忧无非是对自己的不自信而已。“我倒真的希望安若素直接去了,我还真的想看看公孙卿杀了公孙瑾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咱们府里好久没有这么好好的闹一闹了,若是安若素死了,倒也死得其所。” 公孙斐举杯望向着依旧灯火通明的地方,轻声戏言,只是眼里泛着的寒光却笃定的说着他心中确实的希望。 黎明前的白色将笼罩着暮色的黑夜打破,大地朦朦胧胧的笼罩着一层烟色的轻纱,公孙卿紧握着安若素的手就这么守着她一夜,而床榻上那个紧闭着双目的女子却没有醒来的征兆。 水,冒着气泡一点一点的向她灌来,那么多,那么深,安若素的身体沉浸在那种透明的液体中浮浮沉沉,头好涨,好昏,有什么东西灌进了她的口中,本能的她咽了下去,只是好苦,安若素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王爷,小姐她皱眉头了,你看,她皱眉头了……”小茜在喂着安若素药的同时,不由的指着她的眉头雀跃的说道。 一晚上了,昏迷了一晚上完全不省人事的安若素终于在喂她药的时候有了知觉。公孙卿听到后不由的看着她的眉眼,唇角露出笑意。 “素素,素素,你是不是能够听到我说话,素素,把眼睛睁开,只要你把眼睛睁开,我什么都答应你,你要什么我都答应……”公孙卿紧紧的握着安若素的手,在她耳边一遍一遍的呼唤着。 “素素……” 吵,好吵,安若素紧闭的眉头微微的皱着,只是眼眸依然紧闭,吵到她睡觉了,好难过,可是全身没有力气,安若素的用着全身力气想看看究竟是谁那么不给面子,吵她睡觉,只是在眼皮抬起后的一瞬间看到个模糊的身影,最后用无力的昏睡了过去。 “王爷,小姐的眼睛刚才睁开了!”小茜欣喜的开口,脸上泛着笑意。 “没事了,她太累了,让她睡吧,我一会开些安神定心的药,温补的同时给她理气,无妨。”莫大夫在为安若素仔细的把脉检查后微微一笑,听他这样说公孙卿总算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 “王爷,既然王妃已经没事了,那可否让四少爷起来了?”魏嬷嬷在听到莫大夫的话后,轻声的问着公孙卿。 “哼!”公孙卿一声冷哼“素素没醒来之前就让他跪着,让他好好的长长记性!”丢下那一句话公孙卿离开了房间,折腾了一夜,他也要做些事情避人耳目的。 这一场落水事件,注定打乱了睿王府看似平静下的一切,搅乱了府中所有人的内心…… ------------ 第十六章 :心的距离 公孙卿在不眠不休的守了安若素一夜后吐血了,一早醒来的人们将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王府,所有人都向着洗梧苑而去,公孙卿躺在房间内的矮榻上,眼却一直不离床上的安若素,安若素依旧沉睡着。 大夫人在四夫人赶到时硬生生的用着全身的力气打了她两个巴掌,不顾任何的形象破口大骂“我儿子儿媳若是有什么事情,你们母子谁别想好过。”此刻的她已经完全的失去了理智,昔年失去第一个儿子的心痛已经让她一夜白头,好似一整个心让人活活去除了半边一样,这一次,若在把她最后的希望夺走,那么她会发疯或许在他儿子去的那一刻,她也会跟着去。 四夫人生生的承受了那一巴掌,一句话都不敢说,这间内室躺在床上的两个人全都是因为自己儿子的一时冲动所造成的,若真的都出了事情,她的下场是什么她比谁都清楚,现在的自己除了承受好像在不能做许多。 “你呀,敬不到一个当母亲的职责!”老太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四夫人,除了叹气,在没有说什么。 公孙卿封锁了消息,谁都不知道安若素已经脱离了危险,此刻的她因为喝了安神的药而在安睡,至于自己,不过是故意的吐了两口血,做做样子以免他人起疑罢了,但看母亲这样,他有些于心不忍,这几年,他时好时坏,让自己的母亲**不少的心,可他要做的事情太过重要,因为重要,他不敢告诉自己的母亲。 莫大夫看着眼前的这一家人,心底里只是叹着一口气,各怀鬼胎的所有人用着各种的面具出现人前,也真是难为了公孙卿,看他用眼神示意自己,只能轻咳了两下。 “王爷已经服了药,这会王爷和王妃最要紧的是能够有个清静的环境好生休养,若不然几位夫人还是带着老太君出去吧,若有什么事情我一定派人通知你们。”他说的谦卑,众人看着倒也觉得合理,便带着老太君齐齐的退出去了院子。 临走前,公孙斐是最后一个出去的,他转头不忘看着矮榻上的公孙卿,那个毫无一脸血色,眼下还泛着乌青的男人,这样形同枯槁的模样能够熬到至今也算是个奇迹了,若没有莫大夫用药拖着,他只怕早死了吧,现在还搭上个安若素,睿王府将来又会是个怎么样的情形呢…… 安若素这个女人的到来到底会改变睿王府些什么事情他不清楚,他只觉得这个女人不似一般的大家小姐,这个女人能够公然的对着所有人甩脸子给四夫人看,全完不顾别人对她的看法,也不顾后果,她聪明,甚至还有着一丝狡猾,偶尔的放肆却不是那种不懂收敛的鲁莽,公孙卿若得了她会借助她夺权么? 待所有人都退出去后,公孙卿安然无恙的从床上做了起来,脸色依然苍白,却不是那种枯槁的模样,没等他开口,莫大夫已经为他到了他放在了自己的面前“你弟弟很在乎你的身体,临走前可是看了你和她好久; 。”说完略有深意的望向了安若素。 “算计了这么多年,若是让他知道一切不过是你布的一个局,你觉得他会如何?”莫大夫扬眉,嘴角含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他想得到的这些年已经尽数的拥有了,该还的始终要还的。”公孙卿冷哼一声,未置可否,这些年这个弟弟在背地里算计了自己多少他不是不知道,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自己要钓的是他背后的那个大鱼,他不过是自己的障眼法罢了。 莫大夫瞧着面前男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淡淡的一笑调侃道“我很庆幸我不是你的敌人,要不然最后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也太过凄惨了些。” “说明你是聪明的。”公孙卿对面前这个亦师亦友的人扬唇,不语。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当公孙卿和莫大夫两个人相视而笑的同时床榻上的安若素不适的皱着眉头,随后悠悠的说了一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 安若素身子很沉不想醒来可耳边总是能够听到那些说话声,因为太吵,她在听到那一句话后,便无意识的说出了那么一句话,岂料她的一句话让两个人在哭笑不得之后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是个有趣的姑娘。”莫大夫瞧着依然昏睡的丫头,对着公孙卿说道。 公孙卿的嘴角噙着笑,那笑发自内心,安若素是上天送他的宝贝,在她未嫁来之前自己看中的只是她的家世,出身商贾那么她该对某些事情有着一种遗传的天分,这是他所需要的,在见到她后,公孙卿发现这个女人还有着自己从不知道的好多面。 “一个人有了宝贝的东西那就要好好保护,若不然让你的敌人知道那是你珍贵的东西后,他们会想办法处之而后快来打击这个的人心。”在公孙卿含笑的同时,莫大夫在一旁冷声提醒。 这次的事情是个意外难保下次就不会出现人为,公孙卿的表现太过于张扬,已经惹了别人的怀疑,那么下一次有人想刺中你的死穴,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夺其所爱。 “多谢!”面对莫大夫的提醒,公孙卿微微一笑。 “不必,那我就先出去了。” 公孙卿点了点头目送着莫大夫出门后看着床榻上还在安睡的安若素,修长的指尖滑过她脸颊的每一处,安若素不适的皱眉,公孙卿面对着她的容颜微微一笑。美的炫目是对她第一眼的印象,古灵精怪是她住进心里的一把锁,安若素已经成了自己宝贝的东西。 自己的歇斯底里竟然是在以为要失去她时出现,那么她呢,公孙卿对着自己的心头问道。他可没有忘记安若素曾经逃离的事实。 “不管怎么样,安若素,你这辈子是我公孙卿的。”似一个契约,似一个烙印,公孙卿俯下身在安若素的耳边轻声的低语,也不管安若素是否能够听到。 ------------ 第十七章 :心血来潮 这一场闹得睿王府人心惶惶的落水事件在安若素安然无恙的醒来之后得以完美的落下帷幕,公孙瑾跪了一天一夜,在最后因为受不住昏倒在了前厅,作为代价他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因为他的双膝跪得时间太长,整个肿了起来,刺痛到没有任何的感觉。 安若素在床躺上一个星期左右便又恢复到了以往的样子,只是每个晚上还是会在做梦的时候感觉自己被推进水中,乱喊乱叫,公孙卿总是在她胡乱挥手时被吵醒,没办法,他只能整个人握住安若素的手,让她像八爪鱼一样的抱在自己身上,这样安若素才能安然的入睡。 只可惜第二天那个小女人竟然还会不领情的骂自己是个色胚,说他乘虚而入,只能说这年头好人难做。 “啊……” 一早安静的洗梧苑便别一声刺耳响亮的尖叫声震撼,而这个响亮的尖叫声的来源地则来自于安若素,此刻的她蓬头垢面脸色惨白,整个人包紧着整条被子让睡在身边的人揉着朦胧的双眼不知所以的看着她; 安若素用力的将被子拽紧不露出一点的东西,公孙卿看着她怪异的样子,诧异的开口“一大清早的唱的哪一出?” “你起来然后出去给我把小茜叫进来。”她依旧不动,然后对着身边的男人颐指气使。 “素素,一大早的别闹了,要是想起床,你喊一声就是了。”公孙卿温声细语的说道,却不想身边的小女人非但不领情,反倒直接的朝着自己吼了起来。 “我让你出去把小茜叫进来,我只要小茜一个人进来,你听到了没有。”安若素这会没心情跟他废话,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公孙卿从来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起床气这么大,但看她现在这个模样,也只能悻悻的穿好了衣服叫来了小茜,自己则乖乖的待在外面等着。问他为什么这么听话,因为如果不听话,晚上会被踢下床,他好不容易才借着安若素梦魇这几天蹭上床娇妻在怀的。 “小姐,你怎么了?”被匆匆叫来的小茜一脸担忧的看着脸色惨白眉头紧皱的安若素,开口问道。 “小茜,这里的女生来了那个要用什么的?”安若素不知道在古代大姨妈要用什么称呼,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只能用那个来形容。 没错,她一早上醒来就尖叫就是为了这个事情,她大姨妈来报道了,无声无息的在安若素的睡梦中染红了一片床单,而且更窘迫的是她的旁边还睡着一个公孙卿,看着床单上那一块鲜艳的红色,她不叫才遇了鬼。 她不能起来,也不能让公孙卿看到床上的东西,没办法之下,她只能抢走公孙卿身上的被子捂得个严严实实的再说,这个世界上最牛掰的人就是大姨妈…… “那个是什么?”小茜懵懂的看着自家小姐,连带着自己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什么那个是什么嘛,那个就是那个,你不懂嘛,就女生来的那个,只有女生会来的那个啊!”瞧着小茜一问三不知的样子,安若素急了,也不知道怎么说,最终就出现了那个还是那个的对话,这一下让小茜彻底觉得自己要疯了。 小茜哭丧着一张脸恨不得哭出来“小姐那个到底是什么呀……” 在小茜委屈的恨不得落泪的情况下,安若素知道自己怎么解释也不清楚,没办法只能掀开了被子,身下的床单一大块鲜红的颜色让小茜总算知道了小姐说的那个究竟是什么。 她连忙的起来在箱子最隐秘的地方找出了一个包袱,包袱里面放着的是安若素现在需要的东西,可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她的脸却彻底的垮了。 大红颜色四四方方的布条很厚很厚里面塞了些棉花之类的东西,然后用着两根带子直接穿住了布条的两头,安若素要哭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古代abc么,这要怎么用啊??? “小姐,我帮你找身干净的衣服,您先去把这个换上吧。”小茜体贴的对着安若素说道,只可惜现在的安若素已经彻底的进入了石化状态,这东西用了以后会不会继续把衣服染成鲜红色的一片,它不防水的吧。亲。为什么她睡觉的时候手里没有拿着abc,这样子或许穿越来的时候自己还有abc可以用。 在无比窘迫的情况下,安若素让小茜先去打了盆热水,清洗干净了以后然后才换上了那个所谓的abc,接着为了毁尸灭迹,她又让小茜把床单被子全都换了新的,把那个染血的处理掉,主仆两个人在房间里折腾了半个时辰,只是可怜了站在外面等着的公孙卿,看着小茜神神秘秘的来来回回,自己只能把头伸啊伸的往里面看,却看不出半点的门道来; 这种事情在那个年代是极为私密的,后来安若素听小茜说男人如果看到女人的那个会倒霉的,虽然安若素对这种迷信的东西从来不信,但是她却很讨厌自己来大姨妈的时候,要和公孙卿继续共睡一张床,所以她决定继续分床睡。 可怜的公孙卿听话的乖乖等在门外却不知道自己即将因为大姨妈这个小三插足而被迫只能孤枕独眠。 收拾完一切后,安若素乖乖的坐在了凳子上像个被打了石膏的人一动不动,公孙卿看着她怪异的模样,心里面好奇更加浓了。 一上午公孙卿哪儿都没去就陪着安若素,安若素就这么一直坐着坐到中午吃完饭,她不敢站起来,她怕血流如注万一那个abc兜不住,那就死定了。 “公孙卿,你很闲么,为什么还待在这里?”看着淡定的坐在边上不打算走的男人,安若素火了。来大姨妈肚子已经很痛了,心情暴躁很难控制。 “素素,你今天好像气色不太对,要不要找莫大夫来给你瞧瞧?”面对女人莫名其妙的怒气,无辜的公孙卿好脾气的关怀道。 瞧你个鬼,姑奶奶月经来潮你晓得什么呀,笨蛋!安若素在心中腹诽,但还是压着烦躁的情绪开口“我没事。” “真的没事嘛,看你脸色惨白的,而且你刚才只吃了一点点东西,是不是中暑了?”公孙卿听她这么说更加担心了,整个人走上前拿手探着安若素的额头确定有没有发烧,安若素忿忿的打掉了他的手。 流那么多血,脸色不苍白的不是人,“别婆婆妈妈的,我说了没事了,跟个老太婆一样烦。”她要把公孙卿赶走,把他赶走了自己好换abc,可他平常很忙的一个人,这会竟然哪儿都不去了。 “素素,你到底怎么了?”安若素越是这样,公孙卿越是着急,因为她太反常了。 安若素有口难言啊,她要怎么更个古代男人解释自己来大姨妈这件事情。魏嬷嬷来送汤药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公孙卿满脸急色的看着安若素。 早起的时候看到小茜抱着带血的被褥她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动声色的去了莫大夫那里要了温经止痛的药给安若素熬了带来,哭笑不得看着公孙卿,再看安若素,这件事情确实不怎么好解释。 “素素,你倒是说话啊?”公孙卿看着安若素欲言又止的模样,更着急了,这会握着安若素的肩头,怎么也要逼她说。 安若素被逼的没了办法,站起来一声大吼“我来红了,就女人一个月来一次,一次七天的那种,晓不晓得,动不能动,站不能站,肚子痛,你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烦的。”吼完她又坐了下来,然后轮到公孙卿窘迫的模样。 魏嬷嬷看着手里端着的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了,谁能来告诉她为什么这个王妃这么彪悍! ------------ 第十八章 :公孙贱贱 “素素,小茜今天置的这个冰碗,味道真的不错,你要不要来一点,清新透凉,小茜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素素,我让人冰镇了时新的瓜果,吃不吃,很不错哦!” “素素,这个糖醋鳊鱼,姜汁皮蛋不错,酸辣适中,很下饭,你多吃点!” “……” 自从知道安若素来大姨妈后,公孙卿便每天用着这种方式把安若素这些天不能吃的东西晃荡在她的面前,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公孙卿就在那里得意洋洋的笑,欺负了人那人还不回来的感觉真的好爽。 “素素,我发现你在来这个的时候竟然这么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就连吃亏了也就这么安静的待着,最多就是生点闷气,真希望一年到头都来那个。” 这一天中午,公孙卿活像个二世祖似得躺在贵妃塌上,一边咬着冰镇的西瓜,一边扬着邪佞的笑容看着那一头乖乖坐着的安若素,一脸坏笑的说道,他的话却让一旁站着的小茜和魏嬷嬷偷笑着不停的抖着肩膀。 再看安若素,她的脸色已经气的酱紫,某人不知死的继续挑衅着恨不得拿着爪子挠门的小妞。那一头看着他这副模样的安若素却恨不得一口咬死他,呸,你才一年365天都来大姨妈,你们全家365天都来大姨妈。 “公孙贱贱,你究竟在得意什么?”她火的转身坐在凳子上看着那个翘着二郎腿的男人。 公孙卿呵呵一笑“没有得意啊,我就是高兴,高兴有的人一起身会因为血流如注,所以就算被欺负了也不敢做大动作,最多只能瞪瞪眼睛。”他这头厚颜无耻的说着,那头小茜和魏嬷嬷笑的更欢了。 “你可以再无耻一点!”安若素转过了身不再理他,可他却不甘寂寞的继续说话,还不由的走上前,坐在了安若素的身边。 “素素,你来那个都三天了吧,你说这么热的天,真可怜,那个很难受吧?”公孙卿含笑的用着言语尽情的调戏着安若素,说完,眼还不由的瞥着安若素的裙摆。 “啪!”一个清脆的声响出现在屋内,安若素伸手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某人不安分的眼睛上“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耻的男人,你是不是男人?” “素素,你想我证明给你看我是不是男人么,我不介意啊!”某人不知死的继续调戏道。 “噗……”小茜已经挺不住的笑出了声,安若素回头,看着小茜在哪里恨不得捂着肚子的样子,在丢了一个巨大的卫生球给小茜后,安若素又硬生生的咽下了那一口气。 “你……”算你狠!安若素转过了头,不愿意搭理这个让自己一天不知道气多少遍的男人; 。痞子,这个男人就是个痞子。 看着安若素又一次咬牙切齿的模样,公孙卿高兴的在一边嚯嚯的直笑“真不知道原来那个这么伟大,竟然能让你坐下来当淑女……” 要不是这里没有发防漏的abc我这会早就踢飞你了,让你得瑟。安若素咬牙切齿的看着公孙卿,悠哉悠哉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面前这个贱贱的男人,最后把那一杯茶全都吞下去后,对着那个男人“噗”的一口全都喷了上去,在公孙卿说的滔滔不绝时,一口茶水为他洗了一把脸。 “抱歉,太烫了。”安若素一副我是无辜的模样,然后扬眉,你能耐我何。 公孙卿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依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嬷嬷,给王妃换杯冰水来,茶水太烫了。” “公孙贱贱!!!”安若素怒了,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没有绅士风度。 魏嬷嬷笑着嗔怪道“王爷,你就别再逗王妃了,炉子上还煨着王妃要喝的汤,我先去取汤去。”说完离开了这个蔓延着战火的地方。 安若素双手叉腰站在了公孙卿的面前,气的脸色通红。“素素,你要注意你的血流如注,一会染红了那就不好了。”公孙卿憋着笑,提醒着安若素。 只可惜他忘记了这么一句话,在这个世界上,宁可得罪小人也千万别得罪女人。安若素直接的抬腿,在他猝不及防之时狠狠的一脚踹向了他的某个根部,然后看着他嗷嗷直叫的样子后,拍了拍手。 “不好意思,我忘了告诉你,前三天会血流如注,至于后面就不会了因为那时候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安若素说着话的同时,眼眸泛着得意的精光,死男人,让你欺负我,总算老天爷还对她不薄,原本这个身体的主人并没有向那时候的自己要忍受带着abc七天,而是在三天内差不多就让她结束了煎熬。 “你奸诈!”公孙卿捂着被踢痛的地方,吃痛的看着那一边淡定的喝着水的小女人,咬牙切齿的蹦出了三个字。 “谢谢夸奖,和你比起来,我都及不上你的冰山一角,我这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安若素唇角微扬。 “可我说说的明明事实啊,你做什么还要踢我,你见过哪个女孩家像你这样动手动脚的。”公孙卿委屈的装着无辜换来的却是个巨大的白眼。 “那是你没见过市面,再说了那些女孩都不叫安若素,你当然没见过啊!”安若素仰头十分得意的说道,她这要算是动手动脚,那他要是看到那些个把男的直接过肩摔的女人那该叫什么,没文化。 “哟,你倒还得意起来了!”公孙卿因为某个小妞的强词夺理不屑的嗤之以鼻道 “废话,你在你娘肚子里待满了十个月从那里出来也是个事实啊,你凭什么笑,要不是你娘忍着生理痛成全了你,你能有现在这样在我面前得瑟的机会么,哼!” “……” 安若素的话让公孙卿一下子变得有些无力了起来,她这话说的是很有道理,可是这样公然的讨论着这种私密的事情,这个小女子是不是过于外放了些。 ------------ 第十九章 :关于宝藏(1) 夏日的清晨沉淀了一夜的闷热回归成了清凉,熹微的晨光伴着那轮冉冉升起的红日照向着世间的万物赶走黑夜,因为这几天大姨妈的折腾,安若素睡在矮榻上不让公孙卿靠近分毫,一觉睡到自然醒的她睁开了眼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小姐,你醒了么?”小茜听到屋内的响动进了屋子,手里端着洗漱的东西。 环顾四周安若素发现另一边的床榻上竟然没人“王爷呢?”好奇的看着小茜,问道。 “王爷一早就出去了,看小姐睡的熟不让我们叫醒你。”小茜淡淡的回道,把拧干的手巾递给了安若素。 安若素听小茜这般一说更加好奇了,这些天公孙卿总是早出晚归,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每每她想问他在干什么的时候,他总是吱吱唔唔的带过,这家伙肯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她要去看看公孙卿在搞什么阴谋。 草草的吃完了早饭,安若素便带着小茜准备出门去瞧瞧公孙卿究竟在干什么,才拉她出门的时候,小茜似想起了什么一般连忙的回屋从一侧的柜子里取了一封信出来“这个是老爷昨天让管家带来的,昨天你睡的早就没拿给你看。” 安若素这才想起来自己让爹爹打探关于王府中所有人的资料,虽然上次让小茜打探了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对这家的人已经有着初步的一些认识,但了解是需要全面的。 安若素拆开了信封,看着信上父亲所打探来的消息,不由的说,他的父亲确实是个做狗仔队的好料。 这封信上面所记载着关于五位夫人的出生年月,家世喜好,何时入府,入王府后的事情,大大小小事无巨细凡是能够打探到的,不管是真是假全都记录再案,而最让安若素惊喜的是看到上面两天最让她好奇的东西。 第一条是关于二夫人的,二夫人居然有着一个特殊的爱好,那个爱好竟然是赌钱,且每月必赌,逢赌必输,安在山说每个月的十六二夫人便会去一个叫吉祥赌坊的地方去赌钱,据说那个赌坊背后的老板十分的有来头,凡是去那里的人非富即贵,一般人都是走不进去的,去那里赌钱的人,若输不是输一个十两百两那么简单,安若素看着这个消息,不由的轻笑。 一个嗜赌如命的娘,一个好色无耻的儿子,果真是一对有着良好基因的母亲,公孙斐好色自然也是她父亲调查出来的,据说公孙斐平常的时候都不大会住在王府,在府外他自己有一个单独的宅子,宅子里住着的都是他从各处搜罗来的美丽女子,那些女的有的出身清白,有的是从画舫青楼中赎出来的,有的还是抢来的,虽然他至今未曾娶妻,但绝对已经是个花丛高手。 安若素看着关于这对母子的点点记载,头脑不由的一阵发热,真的是看不出来,画骨画皮难画心,知人知面不知心,说的就是这对母子吧; 逢赌必输却依然有钱去赌的女人,她的钱来自何处,有着自己的府邸养着无数美女的男人,他的钱又是从哪里来,看样子这些年他们做当家,中饱私囊了不少。 安若素虽然对第一条很感兴趣,但她对安在山带来的第二条消息更感兴趣,至于这第二条消息虽然信笺上面只记载着寥寥数字,但只是那几个寥寥的数字,她就已经心花怒放了。 “据传睿王府有比数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短短的几个字力透纸背,安若素可以想象在父亲写这封信的时候,其实也是对宝藏这个东西很激动的,要不然为什么就单单这几个字下手这样狠。 关于这个宝藏的传说当初让小茜和下人打探的时候她也是听说过的,但那时候她只当是戏言,因为睿王府已经是家大业大了,他们的所得到的一切都来自于皇上,所有的一切都是三代帝王所赐予的,再来一个什么宝藏,不是很玄乎么。 一个背着无数宝藏在身的王府,若是让皇帝知道了,那该是什么样的一个,如今的睿王府已经是富可敌国了,在加上一笔用不完的宝藏,那么也就是说它离毁于一旦不远了。在这个时代里,一个比皇帝更有钱,更有权的王府,是不可以存在的,因为它的存在生生的会威胁到皇帝的位置。 可现在安若素又信了,因为有句话叫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她查过,现在的皇上在五年前登基,因为登基时年纪尚幼且根基不稳所以朝中大臣们纷纷上书举荐了皇上的二皇叔做辅政大臣,当初皇上手里的实权本就不多,在经过这么一闹,他手里的权就更少了。 反倒是那位二皇叔,在大臣们的举荐下得了辅政大臣的职业,且因为谦虚礼让博乐个忠君爱国的美名,这些年朝中上上下下但凡大事都要先经过他的手看过一遍后才能够呈给皇上,皇上俨然成了他手中的一个傀儡一样,就连娶皇后都是如此。 据说那时候皇上一开始相中的是吏部侍郎家的小姐,两人两情相悦原本是合了心意的,可偏偏不知怎么的,那小姐竟然在殿选的当她突然发了顽疾,就这么生生的死在了大殿上,皇后的位置也就这么落到了旁人的家里。 安若素当初听着这个消息的时候都觉得浑身打颤,明显的,这其中有人做了手脚,至于那手脚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那个二皇叔摆明了是想在皇上的身边放个自己人,且能够时时的帮他当眼线传递消息的人,皇后这个位置当仁不让他一定要放自己身边的人进去。 所以这一桩桩一件件连起来,安若素现在确定公孙卿家其实一定有一些关于宝藏的秘密,就算不是宝藏,也该是隐藏了一笔私财的。 “王爷现在在哪里?”收起了信件将它好生的放在了身上,心里有疑问当然要找个能够解惑的问问清楚,安若素找来了魏嬷嬷,询问起了公孙卿的去处。 魏嬷嬷对安若素一向恭敬,但今天却有些面有难色“王妃,王爷不让我们告诉你他在什么地方?” “为什么?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要你们这样瞒着我?”安若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公孙卿一定做了什么亏心的事情,而且一定是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魏嬷嬷一听连忙的摇头摆手“王妃误会了,王爷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不知道王妃找王爷有什么事情,老奴可以帮你代为通传,让王爷即刻回来; 。” “嗯?”安若素想了下,还是觉得算了这个事情和魏嬷嬷说了,好像不大方便“魏嬷嬷,那你帮我告诉公孙卿,就说我有急事找他,很着急的事情找他,让他立马回来。” “那王妃就先在屋里歇着,老奴现在就让人去通知王爷。”魏嬷嬷点了点头,躬身便退下了,而在她走出去后不久,安若素便拉着小茜跟在了魏嬷嬷的身后,她决定跟踪魏嬷嬷找到公孙卿。 问她为什么这么做,因为公孙卿这个家伙太会算计了,一个在公孙卿面前明着暗着吃过那么多次亏的人,当然要多加防范,以免再次上当吃亏,安若素成了一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孩子,这不是她的错是某人太精明。 偷偷摸摸的跟在魏嬷嬷身后,小茜满脸的诧异,小姐永远都有这么心血来潮让人无法捉摸的一面,也不知道她今天唱的又是哪一出。 悄悄的跟着魏嬷嬷,发现她绕到了洗梧苑的西拐角处的一个地方,洗梧苑相对整个王府来说其实算是个独立的院子,除了正门的一条路,其他地方都不通这里,这里亭台楼阁,假山顽石,长廊水轩建造的无一不全,据说是老太君为了给公孙卿有个休养身体的地方特意建造的。 安若素看到西拐角的屋子内突然的多了一处池子,那池子挖的极深,差不多两个人的身高,看这个样子已经快完工的模样,她狐疑的瞧着这个池子,公孙卿早出晚归的忙了这么久,就为了在这里建造一个池子,他是想把自己埋了,还是想把她埋了,一想到他想把自己埋了,安若素的身子不由的抖了一下,汗毛直竖。 “王爷,王妃让你回去一趟,说是有急事找您。”正当安若素为这那个池子发呆时,魏嬷嬷的声音已经远远传来,安若素放眼望去,公孙卿此刻正蹲坐在地上,对着手中的一张图稿皱着眉头,听魏嬷嬷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准备起身。 “不用回去了,我已经来了,你先让他们下去,我有话对你说。”安若素在他站起来的同时适时的出现,魏嬷嬷面上显得讪讪,安若素却微微一笑“嬷嬷,不好意思,我实在好奇就跟着你进来了。”听安若素这么说,魏嬷嬷也不好在说什么,只是福了福身,准备退下。 “找我有什么事?” “那是什么?” 几乎是在同时,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开口对对方说道。 “噗……”安若素不由的笑出了声,“你披星戴月的就是忙这些,看样子你最近确实闲了。” “那是给你准备的,让你学凫水的。”公孙卿没理会安若素对自己的挑衅,淡淡的说道。 “什么?”安若素扬声,让人在屋子里挖了个大坑竟然是为了给自己造个游泳池,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公孙卿,在看到公孙卿眼里的肯定后“公孙卿,你消遣我的吧。” 她才九死一生的从阎王那里捡回了半条命,现在她已经很乖的不去带水的任何地方,现在又要她学游泳,开什么玩笑,想让她死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吧,自己现在患上了对水的恐惧症。 ------------ 第二十章 :关于宝藏(2) 明白眼前这个小女人此刻的心情,但公孙卿还是好脾气的解释了起来“消遣你我不需要费这么多的时间,我想过了,你必须把凫水学会,要不然,以后在掉下水,没人救你,那怎么办!” 只可惜安若素这会却听不进去这些,完全体会不到公孙卿好意的安若素忿忿道“呸,你个乌鸦嘴,会不会说些好的。”因为安若素要被眼前的这个巨大的游泳池吓到了,好不容易这几天做梦不用梦到自己在水里面苦苦挣扎的画面了,看样子,今天晚上又要做梦了。 “我想你找我来不是吵架的吧。”眼瞧着情势不对的公孙卿连忙的转移了话题,出声说道。 安若素这才想起来自己跟着魏嬷嬷到这里来的目的,拿出了手里的信件,交给了公孙卿,并指着最后一条说道“宝藏是怎么回事?”安若素问的非常直白,没有一点的做作和扭捏。 公孙卿既然要自己帮他那就该告诉自己关于她不知道的一切,不坦诚就算不得好的盟友。 “呵……”公孙卿快速的看着手中的信件朗声一笑“干的不错,这种事情你都查出来了,很有天分。” 安若素毫不谦虚的点头“谢谢!”然后继续的指着信件的那一处“说说吧,我其实很想知道,这到底是真的假的。” “素素,你爹好像对宝藏很激动,这么多字字就这么几个写的是最漂亮的,都说女儿像父亲,那你当初也是因为我的钱才嫁给我的么?”公孙卿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拐弯抹角的打起了茬; 经他这么一说,安若素有些心虚了起来,还记得自己那时候嫁进来好像就是为了病痨鬼的家产来的,只可惜病痨鬼是个腹黑鬼,还是个装病鬼。这么一想,安若素满脸堆笑了起来但一想这样子不是不打自招,随后换了个一本正经的颜色。 “父亲说了,我若不嫁给你我们家会有灭门之祸,所以我是被强迫的。”说完,一副我就是被强迫的样子。 公孙卿看着小娇妻一副大义凛然为父牺牲的模样,脸上不由的浮现出一抹轻笑“素素,你有看到你身边有头牛在天上飞么?”随后用着一副信你有鬼的模样。 他可没忘记那时候有人卷款潜逃的样子,那抠门的样儿,竟然把首饰上面的珠宝全都抠了下来,最后回来,他还要拿着那些空了的首饰在重新让人镶宝石上去,想起来,自己都为这事汗颜。在没见过比她更特别的人了。 “你才飞,你们全家都飞。”安若素白了公孙卿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听出小女人语气里的暴怒,公孙卿不怕死的继续说道“所以你现在也在飞么,要知道,你可也是我全家的一份子。” “……” 结果可想而知,在洗梧苑的某个院子内发出了一声惊天的巨响“公孙贱贱!!!”安若素再一次的咆哮。 面对小女人的生气,公孙卿在一边笑的前仰后合后,接着拉着她的手忍着笑安慰道“好了,我错了,我再不笑了。” “素素,你想知道宝藏的事情,是吧?”在嘴上打上叉叉过后,公孙卿开始下起了鱼钩,等待鱼儿吃食。 废话,我要对它不感兴趣我还来问你。安若素甩了公孙卿一个脸色“你认为呢?” “那我来问你几个问题。” “嗯,你问。” 安若素知道公孙卿一定会告诉自己关于宝藏的时候,点了点头,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你喜欢钱么?”公孙卿开始慢慢的勾引安若素上自己的贼船,只可惜有些人这会还蒙在鼓里。 这世界上谁不喜欢的人,要么就是疯子,要么就是白痴。“喜欢。” “那你想要钱么?”大灰狼公孙卿开始引诱小白兔安若素。 “想啊!”小白兔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你想离开王府么?”问这话的时候,公孙卿的心没来由的抖了一下,原因是他很想听到安若素说,其实我不想离开的话,只可惜,安若素并没有,反而听到离开这个词的时候眼冒金光,一脸的憧憬向往,安若素只觉得自己的内心电闪雷呜。 光看她这副表情公孙卿就知道这个女人有多么想离开。 “素素,我们来谈个交易如何?”大灰狼勾着小指头深入诱惑小白兔; “嗯?你说来听听。”被蛇咬过的安若素在听到交易二字后整个人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警惕的看着公孙卿,随后开口。 “你出面帮我夺回我想要的,三年后,我放你出王府,以后天高海阔任你飞。”这个条件十分的诱惑,她想走,那么自己就从她最希望的地方下手,打蛇打七寸,而离开,现在是安若素最致命的要害,也是对她最深的诱惑。 虽然很激动,但必要的条件还是要开的,福利那是要争取的,安若素清了清嗓子不客气的说道“那万一三年内你死了呢?”小白兔不傻,总要为自己打算下的么,这个王府水太深了,搞不定自己成了寡妇,得不偿失怎么办。 “我告诉你宝藏的秘密,我死了王府的宝藏就是你的,你不亏。” 宝藏!真的有宝藏!安若素的眼中出现了金光闪闪的钱字,然后想都不想毫不犹豫的和公孙卿击掌“成交!” “砰”的那一声脆响,公孙卿被彻底的打击,这个小女人竟然这么迫不及待的要离开自己,自己难道就这么不好么。他好歹也是一表人才万里挑一的人物,心里的雨哗啦啦的下,浇湿了某男可怜的小心脏。 “你现在可以说关于宝藏的事情了,我都已经答应了。”安若素满脸期待的看着公孙卿,希望他下一刻就告诉自己宝藏的地址,那么她立马带着铁锹铲子去挖宝。 公孙卿却摆着手指一副淡淡的模样“现在还早,素素,你既然答应要帮我夺回我要的,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么?” “我怎么知道,你那么会算计,该怎么做你直接告诉我就好了。”她不相信,公孙卿这个腹黑受会在什么事情都没有计划好的情况下,就跟自己说这番话。 “那就从明天开始好好学习,等你把我要让你学的东西全都学会,我就告诉你,宝藏的下落,一天学不会,你一天就不会知道,明白么?” “噗!”安若素在心里狠狠的吐了一口血,本来她以为只要诓到了公孙卿说出关于宝藏的事情,自己知道了下落就可以撒丫子跑路的,三年,她在这里三个月都呆不下去啊。 这个王府看似富丽繁华,可骨子里却是不堪入目,人心险恶不说,光是一个个的笑面虎就够自己受得了。 这算什么啊…… “素素,既然答应了我要在三年内帮我得到我想得到的,你就该为自己好好努力,想想看,一大笔的钱正对着你挥手,你难道没有动力么?” 公孙卿完全的掌握了安若素的软肋,最喜欢的东西,那就是钱,只要是值钱的她都喜欢,最想做的事情那就是离开王府,他可以把值钱的东西都给安若素,但前提是安若素必须留下。 可怜的小白兔安若素在怎么防范也敌不过万千腹黑的大灰狼公孙卿…… 这一头安若素正欢快的唱着“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那一头公孙卿听着那不知名的欢快歌曲,满脸堆笑,安若素,三年后,你就是我孩子的娘,我就不信到时候你还走的出去,黑色的眼眸泛着明珠般的光芒! ------------ 第二十一章 :花房偷情(1) 流火般的天气因为这连绵的细雨得以缓和阻隔,洋洋洒洒而下的细雨打湿着窗前嫩绿的芭蕉叶,发出汐汐沙沙的声音,静静听着倒像是大自然所奏出的独特乐曲,这样的天原本是一个充满着诗情画意温和优容的景色却在睿王府中,因为一个女声一阵一阵哭天喊地的叫响而打破。 洗梧苑的凉亭水榭下,一身天水碧纱裙的安若素此刻正埋头坐在石凳上演算着手下的一笔笔账目,她算的极为认真,清凉带着湿润的凉风打在她沁着簿汗的脸上,鬓边落下的碎发随风飘扬,一双明亮的眼眸因为忘我而变得格外美丽。 与她的认真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一旁悠闲自得的吃着葡萄的公孙卿,此刻的他一手咬着葡萄,一手拿着戒尺,时不时的看着正埋头演算的安若素。 “啪!”一记毫不留情的脆响出现在了安若素的手背上,戒尺狠狠落下不留一点情面,安若素本就已经红肿的手腕上又添了一道印记。 “素素,你又错了,不是跟你说了这个要这样拨么……”说完,公孙卿的手已经放下了戒尺,对着身旁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的一阵打,然后对着身边那个已经看傻了的安若素挑眉“再打一遍,这次不能再打错了啊,不然你的手还要受苦。” 感受着手腕上那股火辣辣的疼痛,安若素的眉头已经浓缩成了一个巨大的囧字,活到二十岁穿越到古代,来这里竟然还要重新学小学四年级学的科目,拨算盘珠子,看着公孙卿把算盘打的噼里啪啦想,安若素的脑子却震的不一样的疼。 计算器,她想念计算器啊。安若素看着那无比苦逼的算盘,她好想把那上面的珠子剥下来一个一个的扔到水里去喂鱼。 “啪!”又是一记轻脆的的戒尺响,她白皙的手腕再一次的出现了一道火红的痕迹。 是可忍孰不可忍,安若素火冒三丈的把手里的毛笔狠狠的拍在了石桌上; 。毛笔应声折断因公殉职。“公孙卿,你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这是人的手,不是猪蹄,你没有感觉我有啊,没看见都肿了!!!” 悔不当初,自己怎么就答应了出面为他夺回他要的东西,其实就算自己待在这里当个衣食无忧的寡妇那也是不错的,只怪自己当初不忍心,看着公孙卿装生病竟然都那么多人盼着他死,想说他孤立无援那自己就帮帮他,现在好了,帮他却把自己给帮折了,她的手腕快断了。 白天的时候上午学古代算数,下午看账册出纳本,晚上还要练字学游泳,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同时却把自己给折腾个半死,每天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拆了又重装的一样,公孙卿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拿着戒尺说打就打,一点交情都不讲,以至于她的手腕每天都是又红又肿,她都觉得自己的手腕上的那层皮已经变厚了。 “我教你的时候你不仔细听,一会自己做的时候又不会,还是要挨打,你在神游什么?”公孙卿绷着一张脸,义正言辞的说道,安若素看着公孙卿这张不苟言笑的脸不由的想起了自己在高中时候的数学老师,那时候安若素的各科成绩都在中上水平,偏偏数学,可以说是让人呕血的成绩。 那时候数学老师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把她叫到办公室,对着那个在各科成绩中最醒目的数学成绩,恨不得哭出来“安若素同学,你说你什么都能提高,为什么就数学提不上去,你是不是对老师有什么不满?” 这样一想安若素的心就有些委屈了,自己因为睡觉穿到古代,那自己这会在现代是活着还是死了,会不会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当成遗体被火化成了一堆的骨灰了……安若素越想画面越多,不由的委屈了起来。 “吧嗒,吧嗒……”一滴一滴的眼泪就这么串成了珠子一样从安若素的眼里掉了下来,染湿了宣纸上的墨迹。 安若素是因为想念现代一下子勾起心里的哀怜才哭泣,公孙卿却以为是自己太过严苛把安若素吓坏了,一下子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辈子公孙卿最怕的一件事情就是女人哭! 连忙的扔了戒尺,公孙卿蹲下了身子看着那个哭的昏天黑地的安若素,慌乱的安慰道“素素,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吓坏你了……” “素素,你别哭啊,不然今天就不学了,休息一下,我不该逼你太紧的。” “唔……”原本抹着眼泪的安若素哭的不知道天地为何物的安若素在听到休息两个字后,一下子收住了泪水,用着含泪的红肿双眼俯视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公孙卿,抽抽叠叠的说道“真的么?” “真的真的,我现在就让人把这些收了,你今天休息一天。”公孙卿见安若素有收声的现象,忙不迭的点头,做出一副我保证的模样。 安若素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收住了眼泪“骗人是猪。”然后伸出了小拇指跟着公孙卿拉起了勾。公孙卿看着她这般的模样,无可奈何的一笑,随后伸手在她的额头上打了一下。嗔怪道“你呀!”自己对她真的是没有丁点的办法。 “王爷。”安若素正打算还手之时,李毅一声轻咳打断了凉亭中的两人,安若素回头看是李毅,乖乖的坐在一边没再说话,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李毅神出鬼没的出现,且他的出现每次都是说明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公孙卿处理。 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李毅,果然他的手里拿着一封用红蜡封住的信封,只见李毅将信封交给公孙卿后又在他的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公孙卿打开了信封,安若素明显的看到他在一张改了印的票据上填下了一笔巨款,他的这个举动更加的让自己好奇; 按理说现在这王府上上下下的开支全都掌握在了公孙斐母子的手里,公孙卿却轻轻松松的填了那样大的一笔款子,这么大一笔款子应该是需要从账上支出的,既然支出就一定要有理由,看他这样轻松难道这笔钱是不需要经过公孙斐母子的么? 心下犯了嘀咕的安若素在一边抿着唇看着这对神秘的主仆,心里的小九九盘算打的越来越长了,不多会,李毅将信封重新装好后离开,安若素连忙的凑上前,只可惜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让人给重新封在了肚子里。 “素素,我知道你有疑问,但这一切的疑问都必须在你把我要你学会的东西全都学全,学透之后我才会跟你说,若不然我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因为就现在而言,你知道的越多,对你越不利,我这是为你好。” 公孙卿的话说的极为认真,双眉深深的凝起,安若素听他这么说,只能泄了气的不在多说,生怕自己到时候会因为知道的太多了而没命,只是要全部学会学透,那还要多久…… “我出去办些事情一会就回来,你在这里好好呆着,别乱跑。”在安若素还在皱着眉头的时候,公孙卿便留下了一句话随后离开了凉亭。 安若素看着他在细雨蒙蒙下的衣诀翩飞,只觉得他其实有着一种出尘脱俗的仙人之姿,只是以前光顾着和他吵架斗嘴忽略了那一种浑然而成的气势,有的时候说话和不说话真的有着质的差别。 好比公孙卿,如果你和他斗嘴吵架的时候,你会发现他其实就是个痞子,再怎么好看的容貌也掩盖不住他一身痞气的模样,这会在这烟雨朦胧下看着他,他却偏偏有着一种超然的白衣公子模样。 在盯着那个离开的身影许久后,安若素晃着脑袋咒骂自己花痴,竟然对着一个极品腹黑鬼发花痴。随后便安安静静的等在凉亭中,可惜有人说话不算话,说是一会就回来的,可到了正午都没见人,那会,连绵的细雨停止,空气里泛着甜甜的气息。 安若素无聊的回到了屋子,发现小茜正摆弄着刚开的吊兰,纯白的花瓣带着点点的水珠,显得十分的空灵美丽。 “咦,这花什么时候开的,我都没有发现。”安若素欣喜的凑上前,开口道。 小茜微微一笑“小姐这些日子忙自然没发现它什么时候开花,只是这几天总是下雨,它底下的叶子都发黄了,奴婢才想着说要不要取下来让花房的花匠们看看是怎么回事。” 听小茜这般说,安若素往下一瞧确实那叶子卷了起来,还带着一丝微黄,别是因为这些天没有太阳,根烂了吧。 “我正想出去转转,正好我拿着它去花房去,小茜,你在这儿待着,要是王爷回来,告诉他我去了花房。”说完,安若素便抱着花盆出了去,也不管小茜在后面叫她。 刚下过雨的地面略微的有些湿滑,空气却十分的清新,安若素抱紧着手里的吊兰好心情一路哼着小调朝着花房走去,眼瞧着花房越来越近却发现以前非常热闹的花房,今天竟然半个人影都看不到,就连门都是半开半合着的。 ------------ 第二十二章 :花房偷情(2) 泛着好奇,她轻手轻脚的上前,小心的从开着的门缝内挤了进去,进去后才发现整个花房竟然没有一个工匠,只是不远处的紫藤花架下,却有着一阵男女交杂着的泥侬暖语和一些“嗯嗯…啊啊…”的声音。 安若素的第一反应便是有人在这里偷情,腾的,她的脸彻底的红了,这难得一见的大场面就这么让她硬生生的碰到了,她的运气是有多么的不正常。白日宣淫在古代而言还没有普遍到那种地步,安若素这会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因为她站在一个尴尬的位置,如果一动,那么势必会影响到前面那两个忘我交缠的着的人,可若是不走,在这里听活春gong,她确实有些的为难。 在安若素为了离开和不动两个选择之间徘徊的时候,前方男女天雷勾火地动的行为已经停了下来,微喘着粗气的声音安若素确是听得清清楚楚,安若素觉得为了避免相见的尴尬,她还是躲在这里不动比较好,等他们走了,自己再走,这么一想她只能把身子侧到了一边的树荫下,希望没人发现自己。 虽然心里好奇是谁这么大胆大白天的在这里做这种事情,但安若素胆子还是太小,她不敢把头伸出去看传说中的野鸳鸯。蹲了好半天却不见人离开的声音,安若素的腿都已经蹲麻了。 “小狐狸,你是有多想男人,连走到你院子那么几步路都不想走,胆子这么大。”尖细的男声在紫藤花架下传来,安若素只觉得这个男人的声音真的不是一般的娘。 “怎么?你害怕?害怕你来找我干嘛呀,你信不信我现在喊人?”女人坏笑的扬声,妩媚的嗓音带着一种勾引的魅惑,安若素听着那声音觉得十分的熟悉,仔细的在脑子里回想时,那男人已经开了口。 只听见他嗤嗤一笑,不屑道“那死鬼在的时候我都敢公然上你的床,何况是他死了,老王八,那么大把的年纪还想着吃嫩草,活该他戴着绿帽子死。” 安若素的脑子里突然的像是被雷打了一般,她听出了那个女人的声音是谁,五夫人,这些夫人中年纪最小,最没有地位的女人,她这会竟然在这里偷男人。 安若素不敢相信的咽了口口水,原本有公孙斐母子在这个王府,水已经够浑浊的了,现在竟然还有个偷情的小寡妇,果然,非同凡响。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她偷偷的把脑袋凑出去了一点,透过细缝,安若素看着赤条条的两个人相互交缠,五夫人妖媚的笑着,浑然不顾情况的直接用着她的嘴,咬住了躺在她身下的那个男人的耳朵。 一边咬,一边轻笑“他已经死了,已经是个死鬼了,为了个死鬼生气,值得嘛; 。” 男人长的眉目清秀看着也是个端正的模样,只是安若素不懂,他怎么敢跑进睿王府,公然的偷情。刚才听他说老王爷活着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勾搭上了,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架势。 安若素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活色生香的一幕,震惊的同时,却也在想着今天看到的事情要不要和公孙卿提起,如果让他知道,死去的老爹头上顶着一个华丽丽的绿帽子,那该是个怎么样的情况。 这边安若素还在震惊和诧异中惶惶不知所措时,那边才休战的两个人竟然又来了力气,五夫人**着身子在男人身上游走点火,发出着阵阵娇yin,安若素听着那一阵一阵的轻喘,觉得自己还是早些离开的好,在这么待下去,她怕自己会流鼻血,干柴烈火,他们这么无休止的做下去,自己的腿会蹲的断掉的。 这么想着,安若素觉得小心的起身离开,尽量不打扰到那边的两个人,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蹲的太久的腿这会根本不听安若素的使唤,才站起来,整个人就失重的侧身倒了下去。“啊……”找不到支撑的安若素尖叫出声,一双手已经捂住了她的声音,因为害怕和措手不及,手里的吊兰直接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完了!!! 安若素在心底里暗暗大叫,这个巨大的声响自然也惊动了在紫藤花架下做着好事的男女,胡乱的穿着衣服,五夫人吓得花容失色脸色惨白,她不知道来的人是谁,若是让人把这件事情给捅了出去,那等待她的除了死,在没有别的路。 衣衫不整的五夫人惶惶的走出了花架,厉声的喊道“谁!谁在那里!”可除了满地的碎片,再看不到其他,地上只有一盆碎着的吊兰…… “唔……”安若素被人捂着嘴巴之后直接的让人带着分身出了花房,直到走到了僻静的地方,那人才放开了自己,转过身时,看到的是一脸肃穆的公孙卿。 一时间安若素咬着下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刚才自己看到的公孙卿应该也看到了吧,自己亲爹的老婆公然的给亲爹戴了绿帽子,这个…… “不是说了让你不要乱跑的么,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肯听话一点!”公孙卿的话语里有着责备,原本好看的容颜在这会因为生气也变得有些变形。 “我……”安若素想为自己解释,可一想,确实是自己腿贱乱跑,如果再来一次,她宁愿待在屋子里,也好过现在,一想起刚才五夫人和那个男人玉体横陈的画面,她的脸就烧得慌。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低头虚心接受错误,因为安若素觉得,这会更难过的应该是公孙卿,因为毕竟他才是觉得更加不堪的那个人。 公孙卿难得看见不顶嘴,不辩驳的安若素,唇角微扬,淡淡的一笑,想是明白她心中这会在思量着什么。“那男人是京城中有名的青衣,那时候跟着五夫人一道学艺,也算是青梅竹马,五夫人成名早,父亲在京中府尹大人家的堂会上看到的她,觉得可心看对了眼便纳进了王府。” “父亲的年纪本身已经大了,五夫人年轻,自然不甘寂寞,这么多年两个人一直没有断过,我病的这几年对她们的胡闹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们,却没想到如今他们的胆子倒是越发的大了; 。” 公孙卿淡淡的叙述着,安若素便静静的听着,她能够想象五夫人的不甘心,毕竟大好的青春年华跟着一个可以当自己父亲的男人,不管换成哪个女人她敢确定谁都受不了,到底不是真心相爱,不过是因为自己手中没权没势,人家是个权倾朝野的亲王,没办法而嫁罢了。 虽然说这个因是死去的老王爷种下的,可这个果却不应该让公孙卿来偿,“你竟然早就知道了,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站出来公然的抓住他们,反而还带我走。” 明明人家才是偷情的那一对,跑得不是他们却是自己,抓奸抓双,那么大好的机会,直接抓了把人办了不就成了,反而拽着自己逃跑,明显的本末倒置,她不甘心啊。 “那你可知刚才若是我不出现,你已经让五夫人和那个男人给杀了。”公孙卿敢断定,自己若没有出现,安若素这会一定已经因为“失足”要么掉进了井里,要么掉进了湖中,这是府里那些个夫人们惯用的伎俩。 “可刚才我们明明有两个人,凭你还不能抓住他们,将他们就地正法呢?”安若素不懂,仰头问道。 “素素,你可听过一句话叫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公孙卿看着面前的小女人,只是一笑,她的心始终还是纯粹了一些“抓住了他们那么他们的罪名是奸夫**,可我死去的父亲便要背着绿帽子的名声在地下不得安宁,就连睿王府上下都会成为满朝文武甚至是京中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我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所以现在我不会抓他们,总会有机会,换个别的方式惩罚他们,但现在,还不行。” “所以说你别扭,抓个奸夫**你都那么多的顾虑,不过这个王府还真的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原来我以为五夫人只是个墙头草而已,现在看来,她也有那么多秘密,就像是一个看着光鲜亮丽的苹果,其实里面已经全烂了。” 安若素不满的嘟着嘴,忿忿的说道,其实她还算是很有正义感的小女子,虽然偶尔也会害怕一些事情,可在这种败坏道德的事情上面,她是不畏强权的那种。 “这些天不要随便的在府里走动,要是想出去,和我说一声,你今天惊动了她,她一定会用尽心思把你找出来。” “嗯?”安若素睁大着眼睛看着公孙卿,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她凭什么找我,该畏首畏尾的是她才对吧?”明明是她偷人怎么到最后倒是自己一身狼狈。 “听我的,不然吃亏的可就是你自己,回去了,睡一觉晚上还要学凫水呢。”他不懂该怎么和安若素去解释这些,只能点到即止,随后拉着安若素的便朝着洗梧苑而去。 “我不要学了,你说了,今天让我休息一天的。”被拽着的安若素急了,连忙回头看着那个不守信用的男人,忿忿道。 “我答应你今天不学数术,却没答应你不学凫水,再不学,等天气冷了,还要让你给你烧热水,太费事了。”公孙卿偏着头,看着那个火气上涌的小女人,笑着说道。 安若素一听更恼火了,又不是她要学的,这里哪个女人会游泳啊,又没有泳衣,穿着一件中衣跳下水,整个人的贴在身上,曲线毕露,比不穿还要来的那什么,反正她不学,安若素还在哪里想着要用什么理由拒绝的时候,整个人却已经让公孙卿拉着回了洗梧苑。 ------------ 第二十三章 :花房偷情(3) 夜莺鸣唱的深夜月明星稀,盈白的月色照亮着因夜色而变得暗沉的星空,在这样一个月色下有一处地方的人却至今不曾安睡,几位夫人中容貌最是俏丽的五夫人此刻的脸色却显得异常的苍白,水晶帘因为她的不安来来的被她掀起晃动,脆响声声。 “吱呀……”一声,内室的门被人小心的推开,那人是她身边的贴身丫头采青,看清楚了来人,五夫人连忙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急切的开口“怎么样,查到了么,今天有谁去过花房?” 采青轻皱着眉头她的手腕因为五夫人的力道被拽的生疼“夫人,奴婢已经去查过了,门房的一个守卫告诉奴婢,说正午的时候看到王妃抱着一盆吊兰去了花房那里,但他没看见王妃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 “吊兰!”五夫人的手下一紧,抓着采青的手不自觉的更加重了,脑海中浮现的是那满地碎片下的白色花瓣,一定是她,她敢肯定,今天在花房的人一定是安若素,这样一想,五夫人的心似缠上了无数的乱麻一般。 “夫人,你揪痛我了……”在五夫人还在为着白天的事情揪心时,采青吃痛的惊呼将她从自己的游神中唤醒,五夫人连忙的松了手,挥退了采青“下去吧,今天的事情谁都不准提起。”采青狐疑的看着五夫人的神色,虽然好奇,但还是乖乖的退了下去。 自从中午五夫人慌不择路的回到了院子后,整个人就像是惊弓之鸟一般,先是命她出去打探今天谁在花房出现过,接着便待在屋子里一整个下午连一步都不曾踏出,走出前,她还是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紧皱着眉头的女人,轻叹一声后离开。 在采青关上门的那一刹那,躲在屏风后的男人走了出来,将还在深思的五夫人拉到了里面“是不是知道那人是谁了?”着急的出声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慌。 “你做事怎么这么不小心,早说了让你回来这里,你却偏偏说要在花房,还说花房的人今天都不在,这下可好了,惹了麻烦,万一捅出去了,咱们两个彻底玩完。”男人是今天在花房内和五夫人赤裸交缠的那人,他如今是这梨园中一等一的角色,陆慕白,好听的名字却是五夫人多年的姘头。 听着男人的声声控诉五夫人彻底的怒了,她发狂的大喊道“陆慕白,你有点男人的样子行不行,不要出了事情就来指责我,你可以不来的,我没求着你。”她也后悔,原本是一时的贪乐,谁会料到竟然会出了岔子,连日下雨,花房的人让她遣了出去,料想着没人来才放肆了那一回,却偏偏出了事。 这会她已经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可陆慕白竟然不为自己想办法,竟然还责怪她; 。她满身怒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怒目圆睁,男人不愿与她争吵,只是坐了下来为她倒了一杯水。 “降降火,现在这个时候我不认为和你吵架能够解决问题。”陆慕白将水杯递给了五夫人,五夫人却是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打掉了那只杯子。 “看到的是公孙卿刚娶的王妃,名字叫安若素,嫁过来之后不怎么出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脾气性格,但之前公然的老四甩了脸子,老四的儿子曾经差点把她闹死,看起来应该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这是五夫人对安若素所知道所了解的一切,除此之外在不知道其他。 “安若素。”陆慕白低声的重复着这个名字,安之若素,这名字倒是取得好,只是那性子却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与名字搭配。 事情发生到现在,他们依然安好,说明安若素还没有把事情外传,至今他们是安全的,或许是她不知道该如何说,毕竟这样大的事情,没凭没据说出来,只要他们不认,最后也只不过让人说她不安分而已,但安若素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五夫人。 陆慕白沉思了片刻,淡淡的开口“菁蓝,事到如今我们只有两条路,离开,或者除掉安若素,你选一条吧。” “我不走!”陆慕白的话出口后,五夫人当即的站起了身,坚决的说道。 “这个王府里有什么东西值得你这样留恋,早在死鬼没了的时候我就劝你离开,这会都快东窗事发了,你竟然还是要留在这里,菁蓝,究竟是为什么!”陆慕白听到那声果断的拒绝,不敢相信的开口。 说起来陆慕白也算是个痴情的男人,和五夫人江菁蓝从小一起拜师学艺,打小起就对这个师妹格外的照顾帮衬,两人暗生情愫,原本是盘算着在他功成名就后便迎娶江菁蓝的,他的功力天分远在江菁蓝之上可惜在一个大好的机会面前,一场大病却让江菁蓝先成了名,成了名的江菁蓝自然成了上等人物家的常客,不多久就让公孙卿的父亲看上纳进了府做了五夫人。 陆慕白虽然不甘心却也是希望五夫人能够幸福的,陆慕白傻傻的等着这个女人多年,可除了三不五时的偷混进王府做一对野鸳鸯之外,不管自己怎么劝说,江菁蓝始终不愿离开这个地方。 这一刻,他恼了,为了这些多年的痴痴守候换不回女人的一片真心,他彻底的恼了。 像是明白了陆慕白此刻的怒火从哪里而来,五夫人放软了语气拉住了陆慕白的袖口带着丝丝的哭腔说道“慕白,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自己因为男人的一句话就成了他的囊中物,这么多年,除了每个月的例银带着睿王爷五夫人的名分,其他的我一无所有,都说府里有笔数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我要把它找出来,找出来后,我们远走高飞,不然,你让我怎么样才能眼下那口气。” 五夫人说到动情处眼泪伴着话语里的哽咽落了下来,自然也滴落了男人的心,陆慕白轻叹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伸手为她擦干了眼泪“那你打算怎么办,她看到了一切,如果说出去,我们的下场堪忧。” 五夫人知道,他能这么说,就表示他已经妥协,如是,她低着头,眉头紧紧的皱着,心下闪过了一个念头,虽然这不是最好的办法,但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自己; “杀了她!”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除此之外,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你疯了!”陆慕白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诧异的扬声“杀人这种事情不是开玩笑的,况且你现在要动的不是一个小丫鬟,那人是王妃,死一个丫鬟没人会去在乎,死一个王妃,这种事情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一笔带过的。” “畏首畏尾,那你说这么办,你能够让她彻底的闭嘴不再说话么,万一她要是说我们的事情,我在这里毫无立足之地不说,更可能被碎尸万段。”五夫人发了狂一般的大喊“再说了,这么多年,这王府里死掉的冤魂那么多,多死她一个又有什么关系,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 “你……”陆慕白一时间哑口无言,他反对这种决绝的血腥,却又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力不从心,他其实是没用的吧。 静默在这个黑色夜里慢慢散开,这里五夫人和她的相好在屋子里计划着怎么样让安若素彻底的闭嘴,好不能揭发自己干的丑事,却不知在另一头,有人却也正笑着,等待着五夫人的杀人计划,有一句话叫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王府里安身立命的第一条就是知己知彼。 “从来不知道四夫人笑起来也有这么妩媚迷人的一面,这么晚了四夫人还待在这里,不怕夜里风凉,惹了身子不快么?”凉亭外,一身玄色长袍的公孙斐对着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子轻声戏言,眼里带着玩味。 四夫人收了笑不屑的扬唇“三公子不在自己的逍遥窝里待着享乐,却回到这个活死人墓来,怎么,又耍了什么花招想让我们看什么好戏?” 听她这样说公孙斐只是摇着手中折扇,故作不明“耍手段的不该是四夫人您么,这借刀杀人的计谋用的可真是个时候,看不出来四夫人平常除了打人骂狗的功夫了得,这阴险毒辣的计谋用得也是十分的得心应手啊!”说完,还故意的对着女人挑眉,扬声一笑。 “哼,是我把消息放给的老五,告诉她是安若素看见了她们偷情厮混的场面那又如何,有本事你去拆穿我啊,我就不信,你放着好好的戏不看,要去横插一杠子,你们母子是出了名的笑里藏刀。” 知道眼前的人自己所做事情的了解,四夫人便不再藏着掖着,说白了,老五有姘头的事情这府里的人不是不晓得,只是没想到她胆子大的翻了天,让人撞了个正着也是活该,她就是要借老五的手铲了安若素这根草,要不是她,自己的儿子需要受苦跪在前厅么,她需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人耻笑么,在四夫人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安若素惹出来的。 “哪儿能啊,四夫人导了一出好戏,我们看着就是了,我来不过是想说四夫人聪明伶俐,是少有的女中诸葛罢了,瞧您误会了吧!”公孙斐朗声一笑,弯起的眉眼里却藏满着精明和算计。 “能得三公子你的赏识可真的是不容易,你真当我不知道,说到底你也就是怕公孙卿让她出面来抢你当家的位置罢了,现在我借着老五那个蠢货出了手,你这会在旁观望,到底你才是那个坐壁上观的人,你们母子,真真是出了名的棉里针。” 四夫人冷冷的讽刺着一旁挂着笑脸的公孙斐,随后扔下了话语径直的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间,寂寥的凉亭只剩下了公孙斐一人望着天上月色,作壁上观又怎么样,这府里的好戏才是开始而已。 ------------ 第二十四章 :狩猎(1) 九月入秋,安若素来睿王府已经三个月,这三个月里她深居简出鲜少露面,听公孙卿的话尽量的做个透明的人,而公孙卿的身体也在“离死的边缘”徘徊到现在能够经常的出入众人的视线边进行质的飞跃。 所有人都说是安若素的功劳,一个个的都说当初给公孙卿冲喜是对的,虽然依然是药不离口的病秧子,可到底已经比以前好了很多,而离安若素发现五夫人奸情的事情已经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她避开了五夫人,偶尔看见五夫人,她都是能走多远是走多远,因为公孙卿说,她不会放过自己,而安若素也觉得自己能够清楚的看到五夫人眼里对自己的那种肃杀之气。 远离五夫人的同时,安若素自然也没忘记了四夫人,每一次看到四夫人用着那双怨毒的眼看着自己的时候,安若素就觉得浑身汗毛直竖,公孙瑾因为得罪了一次害的自己差点死掉之后,他再不敢靠近自己,总是远远的躲开,当然躲开前,他会狠狠的淬自己一口,有时候安若素都觉得挺莫名其妙的。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过,一直以来其实是她们母子欺负的自己,可到最后反而像是什么都是她的不是一样,就连五夫人那件事情也是如此,明明是五夫人在外面偷情,可搞的好像是自己偷情似得,到哪儿都像个过街老鼠一样的躲着五夫人。 有的时候她就郁闷,老王爷干嘛没事娶那么多老婆,当她说出这个话的时候,小茜却说,这还算多么,人家的王爷都是娶的十几房的夫人小妾呢。安若素听到这话的时候就在想,如果公孙卿敢娶小妾,她就把他阉了当太监。忿忿的,安若素手中握着笔狠狠的戳在了手下的宣纸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墨迹; “素素,这大清早的,做什么这么火大,老是生气老的快,到时候我嫌弃你,你别怨我!”公孙卿拿着手中的书坐在看着生着闷气的安若素,玩笑道。 早上老太君让各院的人去前厅一起用餐,本来这是个稀松平常的事情,睿王府一个月总是有那么几天会这样聚在一起,可偏偏安若素这会在王府里已经树下了两个敌人,且无权无势的自己还要躲着这两个人,免得吃了暗亏,所以,早上用用膳的时候,四夫人五夫人像说好了似的齐齐争对安若素,害的她吃了闷亏,有口不能言。 “哼,都怪你,明明她们应该怕我的,现在倒成了我怕她们,我要像个小媳妇的似得被他们欺负,我能不生气么。”一想起来她就恼火,在公孙卿那里吃了亏还不了那是她技不如人,她认栽,可在那两个老女人面前吃亏而且还要咽下去,她没那个度量,她自认自己不是玛丽苏,没那种你打我一左脸巴掌我还要把右脸伸出去给你打的牺牲精神。 公孙卿看着小女人撅起的嘴巴,只是一笑“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一一记在心里,将来再还就是了,今天你吃得亏,以后十倍还回来。” “哼!”安若素转过了脸不再理他,心想这句话还用你说,安若素不记仇,那还要安若素么! “王爷,王妃,老太君让人来报说让你们去一下无极阁,她和大夫人有事找你们。”安若素偏着脸的时候魏嬷嬷已经俯身在门外恭敬的开口说道。 “知道了,让人进来更衣吧。”公孙卿像是早已料到了一般,回声道,安若素好奇的看着他,眼里充满着疑问的同时,公孙卿已经慢悠悠开了口。 “昨天皇上派人传了口信,说让我进宫一趟,上次进宫太后没看到你,所以让我把你一起带进宫,这几天他打算去木兰围场狩猎想让我陪着一起出去散散心,母亲一定怕我身子受不住,所以打算让老太君出面替我婉拒去狩猎,这会老太君是来问我意思的。” 听公孙卿这么解释,安若素算是明白了,但老实说,她其实也蛮想出去狩猎的,至少能够走出去玩玩,怎么着也比天天关在这里要来的强。“那你到底去不去狩猎?”安若素重点关心的事情其实是在这个上面。 “那你想不想去,如果你想去的话呢,我一定据理力争,但是你是不是也要付出点相应的报酬!”说着公孙卿微眯着双眼,把脸凑上了前,一副痞子的模样。 安若素连连退后,伸手抵住了他的胸膛,一般公孙卿做出这副厚颜无耻的模样时,就表示里面一定有阴谋。“你想做什么?”底气不足的她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些颤抖,实在是公孙卿太强大,安若素在他面前,显得太渺小了。 “素素……”公孙卿故意捉弄一般的拖长了音调,轻薄的唇贴向了她的耳畔,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的暧昧,安若素的脸已经彻底的红成了一个熟透苹果,虽然两个人已经没有像以前那样陌生,但对于这种暧昧的姿势,她还是会有着一种内心里的抵触。 公孙卿的唇角在看着安若素含羞带怯的窘迫时,不经意的上扬,继续的贴近着身体的同时,他极其暧昧的小声低语道“不然,你亲我一下,我就带你去狩猎。” “小女子…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移,我…我才不会上当呢!”安若素的眼眸已经因为这贴近的暧昧变得有些迷离,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飞快的心跳,然后哆哆嗦嗦的说道; “呵!”公孙卿看着她死撑的模样不由的轻笑,炽热唇快速的印上了那透着诱惑气息的唇瓣,论起来这世上只怕在没有比他更柳下惠的人了,成亲快三个月,除了晚上能够拥着佳人入睡偶尔的揩油亲个吻,至今他的妻子可还是完璧之身,说出去,谁信! “唔!”安若素应着这炽热的唇而失了神,整个人瘫软在了公孙卿的怀抱中,直到一声轻咳打断了忘我的两个人。 看着门口低着眉眼的魏嬷嬷和小茜,安若素的脸烧的滚烫,连忙的回头转身做着乌龟状“前些日子您让人给王妃新做的衣衫已经送来了,奴才现在就给王妃换上吧。”说完,魏嬷嬷便招呼着几个丫鬟开始给自己更衣梳洗上妆。 铜镜中的安若素脸颊发红浑身滚烫,这些日子,公孙卿有事没事便拉着自己一阵的深吻,可诡异的是一旦公孙卿碰了她,她就跟没了骨头一样任由着他对自己为所欲为,好在最后一道关卡她守的严严实实的,不然这会指不定已经成了什么样子。 不多会镜中的自己已经梳妆完毕,新制的桃红色的妆花缎刺绣长裙极好的贴服于身上,颜色大方明艳,很是端庄稳妥,开在胸口的朵朵桃花衬着布料十分的俏皮,梳起的灵蛇髻上簪着的蝶恋花步摇垂下的流苏在发髻两侧脆脆发响,淡雅清理明艳动人用来形容此刻的安若素不为过,难得有人美艳却不娇媚,美的纯净。 公孙卿看着在镜前转着圈的安若素有着痴了迷,理智却有快速的拉回了他“再照下去老太君和母亲都要亲自上门了,快走吧。” 闻声,安若素回头,这才发现公孙卿也已经换好了一副,是他最爱的月白色长衫,曦光下的月白色泛着银白的闪亮,公孙卿的身材本就是衣架子的材料,修长却不粗矿,棱角分明的脸颊轮廓英俊帅气,深邃的眼,高挺的鼻,老天爷对他很是优待,360°无死角美男。安若素抬手仔仔细细的看着,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沉沦在男色之中。 “素素,垂涎我的美色也要先收起你的口水,这样子太不雅了,你要是喜欢看,晚上关起门来,我让你看个够!” 在安若素还在为自己竟然宵想公孙卿的美色而忏悔自己瞎了眼时,公孙卿却已经含笑的将唇凑在了她的耳边,厚颜无耻的小声开口,安若素对公孙卿原本的一点点幻想也随之破灭,长的好看又怎么样,腹黑毒舌装病男,就算是打了勾也能画个叉的。 输人不输阵,安若素自然嘴硬的哼气,鄙视的开口说道“我的口味还没有那么重,你真的是太看得起自己了。”说完,小脸一抬准备走人。 可惜有的人却不愿意就这么错过了活色生香的美人,在安若素猝不及防时,熟门熟路的把唇压在了那张朱唇上,印下一吻后快速的离开“素素,你还是在被我亲的时候最明艳动人勾人心魂。”不知死的开口。 那一刻,安若素脸颊通红心跳加快,而公孙卿则伸手拉着离魂的安若素朝着无极阁走去,后头跟着的丫鬟们见怪不怪的微笑,对于公孙卿和安若素时不时表现的亲密举动,她们都会选择暂时性的看不到,这一头丫鬟们低着头想着行走,安若素却还依然沉浸在那个亲吻中,恍恍惚惚。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公孙卿下了蛊,要不然她怎么每次都斗不过公孙卿,明明她的智商不在他之下的。 ------------ 第二十五章 :狩猎(2) 无极阁是老太君每日参佛念经的地方,为表诚心那时候老王爷特意从香火最旺的寺庙内请了观音大士像在阁中,长年累月的供奉香烛,才进院门安若素远远的就已经闻到了檀香味,抬头望去,老太君和大夫人还跪在佛像前喃喃的念诵着经文,青烟袅袅盘旋缠绕在这个偌大的房内上空。 老太君身边的嬷嬷看见公孙卿和安若素后向着她们福身示意,公孙卿做了个手势便朝着另一侧的偏厅而去,到那里不久,大夫人便搀扶着老太君缓缓而来。 “孙儿(孙媳)见过老太君,母亲。”恭敬地行礼福身,现在的安若素已经习惯了这个礼仪,在不会像以前那种觉得别扭,习惯其实是个很可怕的反应。 “嗯。”老太君点了点头有着大夫人坐在了上首的位置,端详着公孙卿许多,浅声开口“卿儿的身子看上去好了许多,气色也比以前红润了,想来你母亲日日在佛前为你祈福祝祷是有用的。” 安若素听老太君这么说不由的多看了公孙卿一眼,以前公孙卿那些个虚弱的假象说到底是那些药做出来的,现在不喝药了,自然气色会好很多,说起来公孙卿真是奸诈,连自己的奶奶母亲都欺骗,不得好死。 这边安若素还在不耻着公孙卿的行为,那边公孙卿却已经微笑着开了口“母亲为我劳累劳心是孩儿的不孝,这些日子全亏了母亲和素素无微不至的照顾,要不然我也不会好的这么快,素素为了照顾我的身子成日的陪在我的身边,孙儿正打算趁着皇兄狩猎的机会带她出去散散心,莫大夫说,适当的出去走走对孙儿的身体是有好处的。” 开门见山直奔主题的公孙卿拿到了主动权,倒让一旁准备劝说他不去狩猎的老太君有些哑口,“卿儿,你的身子才刚好了一点,出去狩猎颠簸劳累,你的身体万一出了些什么差池,你让为娘的怎么过,娘可就只剩下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若再有些什么,我……”大夫人一听那话一下子急的在旁恨不得哭出声来。 “卿儿,你母亲也是着急你的身子,我看还是一会进宫给皇上太后请了安就回来吧,等以后身体好全了,再出去也不迟,你母亲如今只剩下了你一个儿子,你要体谅些才是; 。”可怜天下父母心,老太君是过来人自然是明白大夫人心中的想法的。 “孙儿今天来就是希望能够请母亲和老太君同意出去走走散散心,这些日子孙儿除了待在洗梧苑就是躺在床榻上,现今身子好不容易好转了些,只当是给我个喘息的机会,太君和母亲就准了吧。”公孙卿平平静静的对着他们说道,安若素都有些公孙卿,明显的,她们都不希望他出去,可他竟然条条道道的绕着就是要出去,口才确实了得。 看公孙卿坚持,老太君无奈只能看向了一边神游在外的安若素“那素素觉得呢?”希望她能开口说个不字,只可惜她们寄错了希望,那个最想出去的人是安若素。 “哈?”被扯着衣袖示意回神的安若素一脸茫然,在看到大夫人一向最对自己无奈的那个白眼后,总算的清醒,很是含蓄的笑道“出嫁从夫,夫君说什么便是什么,素素不敢多言。”她温顺的低着眉眼,只是眼里带着促狭的笑,三从四德,大夫人这可是你教我的,怪不得我,安若素在心底坏坏的笑着,那一百遍的三从四德可不是白抄的。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大夫人这会只能说是哑巴吃黄连,公孙卿清楚的看见身边女子眼里的那抹邪笑,只是无奈的抿着唇,就这样,老太君和大夫人不情不愿的同意了两人进宫陪伴皇上出去狩猎的事情,但心底里还是无比的担心着儿子的身体。 出了无极阁,一路上安若素高兴的哼着小调,恨不得整个人飞起来。“咳!”公孙卿第一次看见这丫头眉飞色舞的样子,轻声的咳嗽示意她收敛些,免得被人看到传了出去又是一阵的风言风语。 “那一百遍的三从四德抄完了就是用在对付我母亲的,素素,你好功力啊!” 戏谑的声音从安若素的身后响起,被人看出了心思的安若素不由的心虚,“学以致用而已,学以致用!” “呵,就你聪明。”公孙卿看着安若素这会夹着尾巴的模样,伸手不由的在她的额头上轻点了一下,“其实你还算是符合三从四得的,不过不是那种,是另外的一种。” “?”安若素不明白的看着公孙卿,听着他娓娓道来。 “从不温柔,从不体贴,从不讲理,说不得,打不得,骂不得,惹不得。这才是你的三从四得,素素,你其实结合了泼妇,悍妇,妒妇的三妇典范,当然偶尔的,你还是个毒妇。” 说完,公孙卿看着那彻底的怒了的安若素,欢快的朗声大笑,而安若素却磨牙霍霍用着杀人的眼神看着那边笑的花枝乱颤的公孙卿,再怎么说自己也美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哪里像泼妇悍妇妒妇甚至是毒妇了。 “公孙卿,你毁坏我名誉,我这么温婉,这么贤良淑德,哪里泼,哪里悍了!”安若素双手叉腰不满的扬声叫道,她不满的行为却已经暴露了自己泼妇的本性。 身后的丫鬟们个个的捂着嘴憋着笑,而公孙卿也眯着眼,用着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神色,指着安若素笑道“现在的你就已经能够证明我所说的一切。” 安若素低头,发现自己的模样后,尴尬的收回了手,果然,论斗嘴,自己怎么也胜不了她; 。“算你狠!”安若素上前,狠狠的一脚踩在了公孙卿的脚上,快速的离开,可怜了那个被踩痛脚指的男人,女人果然不好惹,尤其是像安若素这样的女人。 秋日的天温暖的阳光带着一丝倦怠的慵懒穿梭充满着果实香甜的微隙中,紫檀的香味伴着这股温暖将人的人照亮,街道两旁的行人在见到有着家丁护卫保护的马车后相继的让在了道路的两旁,闻着隐隐飘来的小吃香气,安若素的心情异常的欢愉。 这辆马车只有他们两人,小茜魏嬷嬷他们几个坐在了后头的马车上跟着她们,公孙卿坐在宽敞舒适的马车中闭目养神,剑眉星目的双眼在此刻有着一种别样的温和,他长的帅气,却没有那种阴柔的气息,这会的他,添了些儒雅,温润如玉的感觉。回头的安若素侧身上上下下的看着公孙卿,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喜欢看这张帅气的脸旁,果然色相诱人这句话真的不假。 一个趔趄,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已经将安若素拉进了怀抱,安若素倒在他的怀里,抬头仰视着那张帅气的脸庞,脸不自觉的再一次红起,那如星闪着点点的光芒的眼眸此刻正望神的看着自己,公孙卿的唇角向上扬起,带着磁性的嗓音低声在她耳畔说道“素素,我知道你垂涎我的美色已久,我不介意对你以身相许的。” 可惜了这张这么好的皮囊,安若素在心里腹诽“厚颜无耻!”慢慢悠悠的吐出了四个字后,打算挣脱那个怀抱,可惜,有的人却怎么也不愿意遂了她的心愿,不但不放不说,还搂的更加紧了。 “公孙卿,大街上别搂搂抱抱的,有伤风化。”这样子抱着她会窒息的,安若素牵强的寻找着理由,此刻她心跳加快。 “那这样子好了,这样别人就看不到了。”公孙卿翻身将安若素压在了身下的软塌上,原本车厢内的软塌是防止他体力不济而特意添上的,这会帮助他扑到了安若素,火热的唇已经顾不得安若素的抗议压了上去。 “唔……”安若素的声音被包裹在了心跳加速的热吻中,公孙卿像是故意的一样,唇瓣一点一点的沿着她的唇角画着弧线,一点自己抗议的要出声,他便立刻压住自己,不让声音传出,火热的吻,让安若素变得全身滚烫,直到车外魏嬷嬷的声音响起,公孙卿才放开了安若素,此刻的她,眸光似水迷离,朱唇轻肿,一看就知道是干了坏事的样子。 公孙卿找到了一个治安若素的绝好的法子,那就是一旦她开口反驳时候,直接的将唇压上去,再多的话她都说不出来,而且还会任由着自己为所欲为,当然这个为所欲为是有尺度的。小妮子的最后一道防线,永远都是守的绝对牢固的。 安若素抬眼白了公孙卿一眼,这个男人怎么可以无耻成这个样子,随时随地都能够直接的把自己扑倒,这个样子,那些个长眼睛的一定都看出了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才想着的事情在进到御书房后就被眼见的皇上公孙皓给看破了,两个人行完了礼站了起来,公孙皓的眼就紧紧的盯着安若素的唇不放,“弟妹,你的嘴是让蚊子给叮了么,看起来很严重啊?”公孙皓故意打趣的对着安若素说道,说完,眼还不由的看向一旁的公孙卿。 “一只不要脸的毒蚊子,不过已经被打死了,没事了。”安若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讪讪的回到,然后趁着公孙皓不注意,狠狠的在公孙卿的腰上掐了一把。 公孙卿抽气的出声恼火的看着那个始作俑者的君王,那里,他却埋着头一脸的坏笑。 ------------ 第二十六章 :才人夏离心 看着两个男人用着极其暧昧的眼神当着自己眉来眼去传递着消息的安若素,此刻的她站在这个极大的空间内备感压力,再加上她嘴唇上那个暧昧的红肿,她决定先撤为妙,显然的,这两个男人有秘密的事情要做,自己识趣一点还是有必要的。 “皇上,您和夫君应该还有事情要谈吧,那臣媳先告退了。”快速的留下一句话,也不管对不对,安若素快速的离开了御书房,可后面传来的话差点让她准备自杀。 “弟妹,这次不要在给银子让小太监带你去御膳房了,那里不适合弟妹。”公孙皓像是故意的一般,忍着笑看着脸色已经垮了的安若素。 “谢皇上提醒。”安若素呛得生生的扔下了一句话便转身离开,而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公孙皓忍着的笑喷发而出,响彻着整个的御书房。 “身为天子,皇上你觉得欺负我的娘子很有意思么?”公孙卿站在一旁等待着不良皇帝笑完后,眉眼上挑冷冷的说道,话语里明显是护短的火药味。 公孙皓看着这个爱妻心切的男人,轻声一咳,正色道“弟妹确实有趣,难得朕能够见到比你还有趣的人,让朕逗一下又有何妨,不要那样的小气。” “你会后悔的!”公孙卿听着帝王的戏言,只是冷冷一笑,凡是欺负安若素的人,最后一般都会被欺负回来的,就连自己也毫不例外,虽然提醒了君王,但君王却明显的没把刚才那句话放在心上,在很久以后他回想起来,后悔不已。 “李将军传来消息,最近老狐狸那边的人频频出现在边关抓当地百姓充军,但凡边关百姓的家中的男丁都被收入了军营,他已经开始准备了。”公孙皓收住了笑,将手上的消息告诉了公孙卿。 公孙卿点头,这些事情他也有所听说,在京城抓男丁充军扩充队伍这件事情太张扬,有人把视线放在了边关那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秘密的制造兵器,扩充军营,只可惜他做错了一点,招兵买马这件事情要做的就要做的悄无声息,不然就算是在边关,影响也会很大,这样强迫的抓男丁,看着是个明智之举,却蠢笨到家; “让李将军带几个人混进去,挑动那些新兵闹事,尽量把事情闹到最大,这样子朝堂上才能在得到这个消息后有所震动,狠狠的闹一场,他才会有所收敛,我们才有时间计划自己的事情,最好是让那些个新兵组成一支队伍,在边关那里打上一场,若能够成事,一来,就可治他一个督国不严的罪名,二来,也能杀一杀他的威风。” 公孙卿处之淡然的喝着手中的龙井,拜局布阵,他们口中的那个人是这如今权倾朝野的辅政大臣,二皇叔公孙凌,表面上端的是一副忠君爱国的模样,却在皇上初登大宝时便联合朝中大臣夺了辅政大权,皇上大婚后原本朝中所有的事情都该交还,公孙凌却没有这样做,反而继续的把持着朝中的事情,只是把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交给了公孙皓处理,每每有大事,都是先经他过目才能传递到公孙皓处,这样的狼子野心人尽皆知,却没人敢公然反抗他。 “他不顾后果的用了抓壮丁的那一条,是不是你在背后做了什么。”聪明的方法那么多,公孙凌却用了最笨的那一条,若不是被逼急了,他不会这么做,毕竟他可是一个狡猾的老狐狸。 “我用查账为名让公孙斐把扣下的银子又生生的吐了出来,他没钱招兵买马,只能用这种手段。”这些年虽然府中的大小事情交给了公孙斐,但到底公孙斐名不正言不顺,但凡公孙卿说要查帐,他那里就不会在做任何的事情,而早在许久前,公孙斐就已经和二皇叔联系在了一起,一个打算上位,一个打算篡位。 公孙皓听后轻转眼眸“果然有你的,那公孙斐也真的是够可怜的,做牛做马的,到最后还是被你压在了手心,玩弄于股掌之间。” “上次你要去的银子可够你找到了人马?”公孙卿不置可否,敢公然的用手中的权势去养一头白眼狼,自然有着过人的本事去压制那头白眼狼。 “镇国将军已经去办了,忍辱负重了这么久,他们都是热血沸腾的等着大干一场呢!”公孙皓点头,回答道,谋划了这么久,为的就是在羽翼渐丰时,给人最致命的一击,在这之前,自然要把该筹划的事情一并做好。 “你那边呢,她学的怎么样?”公孙皓回答着问题的同时,也不忘问一下公孙卿的进展。 公孙卿的眉头微皱,点了点头“虽然没我想象中的快,但还算不错,她的表现在我理想之中。” “那就好,既然如此,就趁着难得的出门狩猎好好的享受一下悠闲的时光。”公孙皓颔首微笑,他和公孙卿所导的好戏刚刚开锣,一切还早。 秋日的御花园并没有一点想象中的落寞萧条之色,远处种着的几株桂花此刻开的正是最艳的时候,十里飘香,十分的沁心,花匠们将整个的御花园打理的极好,新开的菊花被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光看着就觉得特别的喜气。 上一次安若素因为有事在身所以一路走马观花的看了一圈御花园,这一次不一样,安若素整个的像是进了大观园一样,这也好奇,那也好玩的走走停停,走累了的她就这柳树边上的一块石头便坐了下来,扯着柳叶准备做个花环; “王妃的心情好像很好,什么事情这么高兴?”魏嬷嬷在旁看着浅声对着正在编织着花环的安若素问道。 出于公孙卿对魏嬷嬷的恭敬,安若素对她也一向都是很尊重的。“嬷嬷,能够出去玩我当然很高兴啦,你难道不高兴么?”她俏皮的开口,欢喜的说道。 魏嬷嬷一听,点了点头,在魏嬷嬷眼里,安若素就像是个孩子,也是个难得好脾气的人,正打算开口的时候,不远处却传来了一阵叫嚷和哭泣的声音。 安若素也听到了嘈杂的人声,拿着手里才织好的花环寻着人声就朝着湖边的另一侧走去,那里,一身嫩绿色纱衣的女子正吃痛的皱着眉头倒在地上受着一群人的嘲笑,嘲笑她的那些女子中,有的身穿着华丽衣衫的,有的看着像是身边的贴身宫女。 安若素好奇的在旁瞧着,那里已经有人开始说话出声。 “妹妹你名唤离心,却不能整天的像是个没心的人一样,迷迷糊糊的不带脑子,瞧瞧你,皇后娘娘好不容易办个茶宴,你竟然还把那翠兰手里的茶点给撞倒了,难怪你进宫两年多了,至今都不得圣宠,再过半年若再得不到皇上的垂怜,你可就要贬为宫女了!” 那一头,一个娇俏的女子以帕掩唇讥讽的说道,冷冷的看着名唤离心的女子跌坐在地上,连伸手扶一把都没有,继续的讽刺着。 “呀,妹妹现在是才人还有一个小宫女能够贴身伺候,若是变成了宫女去伺候别人,啧啧,真是可怜呢!”这边那女子才停下了话,那边,又一个声音便接上了话,几番奚落,可那离心除了跌坐在地上抹泪外,却在没有任何的声音为自己辩驳一句。安若素看着现实版的玛丽苏,一时间哑口无言。 “那是宫中的夏才人,夏离心,家世不高进宫两年一直都未侍寝,在她身边站的是一个是丽嫔,一个是莞嫔,坐在那里穿着凤袍的是皇后,在她身边未曾起来的那两个,一个是静妃,一个是贤妃,她们成日都以欺负夏才人为乐子,这宫里从来都是拜高走低,况且那些个娘娘都是有位有份的人物,这件事情王妃还是不要管的为好。” 许是看出了安若素心底里冒出的正义感,魏嬷嬷在她还为行动前就已经开口出声。话语一出,安若素只能乖乖的站在原地,因为公孙卿最常说的话就是顾好自己,不要惹是生非。看着那些人欺负这地上暗暗啜泣的夏离心,安若素无能无力的看着,心中感概这宫里的女人真的是可怜。 偶尔的时候看那些宫廷电视剧,安若素也明白这宫中女子的明争暗斗,低的要踩高高的要保住位分,后宫就像是一个生物链,生物链最顶端的就是强者,最底下的就只能像那个夏离心一样。 魏嬷嬷说,但凡三年内得不到皇上宠幸的女子都会贬做宫女,直到遇到特赦才会被放出宫,那个夏才人只剩下半年,如果在不被皇上宠幸,就只有做宫女的命,到时候会比现在还惨,有些妃嫔就是因为受不了,最终都是在还未放出去的时候自己了断,不是悬梁就是投井。 听着魏嬷嬷这样说,安若素便越发的觉得眼前的女子可怜,不多会,那些人像是玩腻了,便双双的打道回府,一直到她们全都离开后,一个小宫女才从一旁窜了出来,连忙的扶起了夏离心,可怜她受尽奚落欺凌,眼睛早已经哭肿了,安若素看没了旁人,便带着魏嬷嬷和小茜上前,那夏才人看了安若素许久,才怯生生的开口。 ------------ 第二十七章 :太后和皇后 “姐姐看着眼生,不知道是哪个宫的贵人?”柔弱的那声音,安若素听着那音调便觉得眼前的女子真的是被一直压迫着的小绵羊。 “夏才人无需害怕,我们是睿王府的,这位是我们的王妃。”魏嬷嬷浅浅施礼,介绍道。 夏离心听后,连忙的一笑浅浅的施了礼“原来是睿王府的王妃,失礼了。”当她还在施礼的时候,安若素却已经拿出帕子帮着夏离心擦起了脸上的污垢,随后把手中的花环戴在了她的头上“你戴这个花环真好看,送给你了。” 夏离心因为安若素的举动吓得愣在了原地,原本想好的说词这会全都不知道该怎么用了,只能怯怯的说了句“谢谢!”但看她露出笑颜时,只觉得这个女子长的真的好看,后宫中但凡有名有位的妃嫔都不及她来的好看。 安若素看她呆愣着准备离开时,身后却已经传来了公孙卿的呼唤声,转身回头,发现公孙皓和公孙卿两个人一同出来,而这会所有人都已经跪在了地上,唯独她还一直站着。 “皇上”直到公孙皓走近时,她才无所谓的叫唤了一声,只当是打了招呼,她这一举动却让公孙皓有些哭笑不得,点了点头也就当受了这个礼。 “弟妹一个人跑到这儿来看什么,这里好像没什么好看的。”公孙皓看着周边,除了湖中那些快凋谢的荷花外,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安若素看了看四周,如皇帝所言,确实没什么好看的,而且自己也不是寻着风景来的,是……看了看地上那个跪得浑身发抖的小女子,她笑着拉起了夏离心,对着公孙卿说道“哪里没有,皇上,看,花仙子,这么独特的景致,比什么都好看!” 原本跪在一旁的夏离心第一次这样近的接近着她的丈夫,抬头,如惊弓之鸟般的看了眼圣驾,随后又低下了头。 “你又胡闹了!”公孙卿看着夏离心头上的花环,嗔怪道。 “才没有呢,看我手艺多好,是很像花仙子!”安若素拉着夏离心在两个男人面前转了一圈后笑着说道,安若素是有心帮夏离心的,可能是同情心泛滥,听说得不到皇上的宠爱,最后要自杀,那也太可怜了,花季一样的年华,反正是皇上走过来的,那就顺手方便一下好了。 “这个花环做的不俗,确实好手艺。”公孙皓点了点头,难得的展露了笑颜。随后看着站在安若素身边那个还在颤抖着身形的女子“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哪个宫的?” 安若素听着有些石化,果然老婆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瞧瞧,这会连自己老婆都不认得,她有些凌乱的看着这个君王; 夏离心却再一次的跪在了地上,头低的极下“臣妾是明光殿的才人夏离心。” “哦。”公孙皓若有所思的拖长了声音,安若素看着却觉得他一定忘记了这个人,这就是身为皇帝女人的悲哀,两年多不见皇上的人,因为人家压根就把你整个的忘记了。 “素素,走吧,皇上和我特意出来寻你去太后宫中请安,一会不许再胡闹了。”公孙卿伸手拉住了安若素。 安若素点了点头,看着一旁的夏离心,努了努嘴“哦。”然后就这么跟在了皇上的身后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这里,可怜了身后的夏离心,两年多了好不容易见皇上一面,最后皇上问了个名字扭头就走了,这可能就是身为深宫女人的悲哀。 一行人来到了太后的寿安宫,寂寥深宫中的一处寡妇院,据说这里住着先帝的妃嫔,还有更年长的的一些还是上上一代帝王的妃嫔,安若素听着,觉得有些愕然,老婆太多,老公只有一个,留下的祸患就是寡妇太多,睿王府如是,深宫内苑更如是。 安若素见到了传说中的太后,仔细端详太后的年岁和自己的婆婆差不多,因为保养的好竟看不出多少岁月的痕迹,而自己的婆婆却因为担心公孙卿的身子,眼角的细纹已经很明显了,只是在怎么样整个人的那种贵族和优越气质摆在那里,还是让人侧目的。 太后不像自家的婆婆那样不苟言笑,一见到安若素的时候就欢喜的拉着她的手,家长里短的问了个遍,十分的亲切和蔼,安若素倒是被着突然而至的熟络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所幸她是个自来熟的人,一来二去间倒也没有那么的生分了。 “到底是卿儿的眼光好,娶了个这样好的媳妇,哀家都喜欢的紧,往后得了空就经常的来宫里坐坐,陪陪哀家。”不多会的时间,安若素已经被太后拉着坐在了她的身旁,随后牵着手偏疼的说道。 “母后,这是阿卿家的媳妇,你别这么霸着,阿卿会吃醋的。”公孙皓看着自家母亲这样的喜欢安若素,不由的在一旁打趣道,说完,还不由的故意朝着公孙卿挑眉。 “能得太后喜欢是素素的福气,往后侄儿一定让素素多多进宫陪伴太后。”公孙卿从容的回答。 “那你可别怪我这个老太婆抢了你的媳妇,到时候怨我这个老太婆。”太后点了点头,连个母子联合起来欺负起了公孙卿。 而安若素在一旁看着却是含着笑的,在她看来,这样的相处才像是一家人,家人们互相开玩笑。说说笑笑,不像公孙卿的那一家人,坐在一起整个的就是开面具展,看着个个满脸堆笑,但是笑容下面藏着的是怨毒的眼神,那么假。 正说话间,外头的嬷嬷进来传话道,皇后娘娘来给太后请安,话才说完,安若素就见到太后和皇上的脸顷刻间的阴沉了下来,安若素打探到的消息是皇后其实是那个二皇叔放在皇宫的一双眼睛,现在看他们两个人的神色,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太后使了个眼色给嬷嬷,嬷嬷示意后便出了门,不多会,前呼后拥着的皇后出现在了寿安宫,一身正红色的凤凰于飞刺绣长裙,裙摆拖在地面上足可以把地面的灰尘扫的干净,刚才在湖边没能仔细看皇后的容貌,这会走的近了,安若素发现这个女子生的也算是明媚妖娆香艳夺目的,尤其是这一身的正红色,将皇后的架势撑的足足的,只是美丽的容颜下存着的那一股戾气,却扫去了她的三分美丽; 许是感受到了安若素不停打量自己的目光,皇后亦转过了神色,凤眼微眯,眼中微透着精光,片刻,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讽刺道“这位就是睿王爷新娶的王妃,到底是商贾家的乡野村妇,这般的不懂规矩。” 村妇?原本还在盯着皇后猛瞧的安若素一下子收住了目光,迎上的是她趾高气昂的神色。 “怎么了,本宫说错了么,没人教过你怎么对上行礼么,就算是小门小户家的女人,这点子的规矩难道都不懂?” 村妇,小门小户家的女人,好,很好。安若素不动声色的伊抿起朱唇,微微一笑“是臣媳疏忽了,臣媳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哼!”皇后高傲的冷哼一声,没等她说起,安若素已经处之淡然的站了起来,随后懵懂的看着公孙卿,以一种无害的笑容开了口“王爷,妾身有个问题想问?” “素素,皇上和太后在此,不得胡闹!”看出安若素眼里的精光,公孙卿低声的说道。 太后却摆了摆手,宠溺的笑道“有什么话就问,阿卿不回答你,哀家和皇上回答你。” 安若素一听连忙的福身“刚才皇后说臣媳是小门小户家的乡野村妇,起因是因为臣媳未曾一见面就给皇后行礼,皇后说自己是高位,那么皇后适才一进门就不曾给太后和皇上行礼,这样说来,皇后是不是也是小门小户家的乡野村妇,可能比村妇还要不如,至少村妇后知后觉,有些人,至今未知未觉……” 安若素说的头头是道,话中的意有所指相当的明显,皇后原本傲气的神色在她的话出口后,一下子变得有些发怒,这个女人…… “放肆!”皇后恼火的扬言。 “放肆的不是臣媳,皇后娘娘可千万不要本末倒置啊!”安若素不急不躁,在一旁看着那个气急的女人,凉凉的说道。 公孙卿在一边已经轻声的咳嗽示意安若素收敛,皇太后和皇上在一旁看着那个被安若素呛得脸红脖子粗的皇后,面面相觑,公孙皓第一次发现,自己好像轻视了这个小女人的功力,更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异样的色彩,十分的夺目。 未免两个女人间的战火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太后站出来当了和事佬,太后说安若素是客,皇后是主,怎么能够这么的不懂事,皇后和王妃的战争第一局,王妃小胜,只是就此,她和皇后的这个仇算是结上了。 安若素不懂,明明自己和皇后之间根本没有过什么过节,为什么她第一次见面就用着自己好像是她杀父仇人的模样仇视自己,后来经过对公孙卿仔细的盘问,她才知道,原来那时候给公孙卿选妃,皇后的妹妹本来是可以嫁给公孙卿的,只可惜自己横插了一杠子,翘了那个妹妹的名分,连个妾的名分都捞不着。 安若素这才知道,自己在无意之间原来已经把皇后的一家都得罪了,难怪她用着杀父仇人的神色对着自己,但其实她是无辜的,罪魁祸首是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啊! ------------ 第二十八章 :属于恋爱的气息 宫外的秋天不比御花园那样有过修整的风景,片片掉落的叶子诉说着秋来的寂静萧瑟,尤其是在成群的树林前,这种萧条更加明显,那褐色的树叶随着凉爽的秋风缓缓落下,似秋日里的金色蝴蝶,安若素坐在干净的石头上望着一片寂寥的景象,听着不远处的马蹄声声,异常羡慕。 那边皇上带着一众人马尽情的挥洒汗水射猎,这边,安若素只能坐在老树轩下阴郁地坐着,闻着淡淡香气的秋天味道,而陪在自己身边的自然是公孙卿,他情况特殊,不能去参加射猎,连带着自己也只能就这么干巴巴的眼馋着,自动补脑那种坐在马上畅快的感觉,骑马飞奔她还真没有感受过,只有被人挟持在马上吃灰尘过一次! “素素,你很想去骑马么?”躺着看书的公孙卿从地上翻做了起来,对着卿悠悠问道。 “想是蛮想的,可你不是说了,这里人多眼杂,万一让人瞧出来了,会露出马脚么。”安若素确实是很想知道骑马的感觉,但为了大局考虑,想想还是算了吧。 “原来素素你这么为我着想啊,为夫我实在是太感动了。”公孙卿偏着头,满脸带笑的看着安若素。 安若素无奈的扬眉,对着面前这个对着自己微笑着的公孙卿瞪了一眼“痞子,你一天不调戏我,你一天就过不下去是不是,还真给自己脸上贴金,我不过是怕万一露了馅,我和你的三年之约完不成怎么办,你想多了!” 安若素这话说的可没有作假,她是真的怕万一出了岔子,自己一辈子留在王府当寡妇,以前她谁都没得罪倒无所谓,可现在,王府里她无故的树了四夫人和五夫人两个冤家,皇宫里那个嚣张的皇后也对自己恨上了,四面楚歌,现在的她是不得不担心了。 可惜公孙卿在听到那话后脸不由的凝重了三分,他突然的伸手揽住了安若素的腰际,倾身上前,带着一丝压迫的说道“素素,你就这么着急离开我么,再怎么说我也德才兼备貌似潘安,你这样子会让我很没有面子的。” “要面子是你的事情,要小命是我的事,睿王府上上下下没一个好东西,为了保命我当然要快点离开啦,这种事情和你貌似潘安完全的没有可比性。”安若素嘟着嘴若无其事的坐在一旁继续的放出心里的不满,却不晓得身旁的男人脸色已经越发的臭了。 公孙卿板着一张脸看着那边折着枯叶的安若素,一声长叹“素素,有的时候我真的不懂你……”最终把话收进了心中。自己的心意连旁人都能看的那样透彻,偏偏这个看似有着一颗玲珑剔透心的小女人却在这一点上永远的这样迷糊。 “你不懂什么?”安若素看着公孙卿皱起的眉头,不解的问道,在安若素看来,公孙卿非一般的聪明,且什么事情都是精打精算的那样准确,他要是有不懂的东西,那世界上就在没有懂的东西了; “没什么。”公孙卿唇角上扬摇头回答“我想说看你那么乖,我就送个你一个奖励,跟我来。”随后笑着直接拉着安若素朝着一处偏僻的地方走去。 地方虽然偏僻,可这里遍地开满了金色的野菊,看上去风景独特别样的秀丽,不似刚才那一处,安若素环望着四处时,公孙卿打了个响哨一匹骏马就这么突然的奔驰而来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安若素还未缓过神来的时候,公孙卿已经帅气的飞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完美到无懈可击,她呆立在地上仰头看着马背上的公孙卿,这个男人身上的可取之处真的不是一点点,算起来他真的算是文武全才,要是放到现代,迷死一票的女人绝不含糊的。 “素素,你又在垂涎我的美色了么,还不快上来。”当安若素对着公孙卿无限遐想的时候,公孙卿却已经出声破坏了极好的气氛,安若素收住神色的同时整个人已经让公孙卿拉起直接的上了马,娇小的身子整个的被他围在了那个宽厚的怀抱中。 每个女孩子的心里都住着一个关于白马王子的梦,安若素自然也不例外,从小听着童话故事长大的她自然也希望有个长的帅气骑着骏马就像现在把她拥进怀中的男人。 公孙卿的手中紧紧的扯着缰绳,结实有力的双臂环抱着安若素,温热的气息轻吐在她的脸上,这样的神情,这样的动作,换做任何一个女子都会有着属于她心中的遐想,而安若素诚然的已经陷进了那个有着粉色气息的瞎想之中。 看着怀中那个双颊泛红的小女子,公孙卿很是欢喜她现在的表现,俯下身将两人间的距离更贴近了许多后,安若素的双颊更加的红了,公孙卿的唇角上扬,眉目间充满着笑意,拉起缰绳蹬着踏脚便带着安若素急速的向着不远处的风景而去。 “驾……” 感受着迎面吹来带着花香的秋风,安若素只觉得脸上发烫的气息少了好些。在奔驰的马上俯身眺望这周遭的风景确实比站在地上看要来的更加的有诗意一些,其实这个地方极美,不远处还有蜿蜒流淌着的小溪,溪水冲洗着片片落叶,有着一种别一样的风情,安若素坐在马上,高兴的指着那里,让公孙卿带自己过去。 公孙卿看她高兴,抽着手下的鞭子带着她向着小溪走去,安若素开心的下了马“公孙卿,快看,这里很美诶,你真厉害竟然找到这么美的地方。”片片枫叶配着汩汩溪流,如果可以,安若素宁愿在这里建一个房子,活到寿终正寝,当然也要找个帅气的男人,开心的时候跟他去打打猎,不开心的时候就在家里这么坐着,像这样宁静的地方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这里离皇上狩猎的地方远,一般人不会注意这里,我可以放心的带你骑马奔驰,如果还想骑马的话就快一点,一会皇上狩猎回来了,你想骑都没有时间了。”公孙卿笑着开口,对着安若素说道。 “谢谢你!”难得一次,安若素对着公孙卿开口说谢谢。说到底要不是公孙卿自己就算想出来那也是困难重重的。 公孙卿点了点头,微眯着眼说道“嗯,这个谢字我接受,但有没有实际行动的谢谢,比如……” 话还没说完,安若素已经快速的转身,然后飞快的在公孙卿的脸颊上印下一吻,蜻蜓点水; 。公孙卿完全没有从其中反应过来,这个他可不可以当成是这个小女人对自己的主动出击,她的心应该是有自己的吧。 安若素其实也有些诧异,她刚才一定是受了蛊惑了,要不然怎么说亲就亲了呢,但是这个家伙的脸竟然不是那么一点点的滑,这个豆腐没有白吃,安若素的心里冒出了一个纯色女的念头。 为了避免尴尬,安若素轻声的咳了咳“公孙卿,我唱歌给你听,怎么样?”她故意的岔开话题,借口道。 “嗯?”知道小女人心中的打算,公孙卿用着他一贯的痞气坏笑着开口“你唱歌能听么?” “我也不知道。”这一次安若素没有恼火,而是诚心诚意的回答,只可惜她难得有诚意的答案却让一旁的男人脸色尴尬了,可她说的完全是事实啊,她穿越后还没有正正经经的唱过歌。 公孙卿顿了顿,随后默然“那你唱吧。” 安若素瞧着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不由的一脸嫌弃,至于么,看着眼前风景,安若素快速的回想着能够在这时候唱的歌曲,毕竟如果她在这个时候唱个lady嘎嘎的歌,应该会吓死他的吧,说不定他还会认为自己中了蛊,然后把自己吊起来打让自己还魂。 不多会,脑子里便蹦出了一首符合此情此景的音乐,清了清嗓子,安若素慢慢的将歌曲唱出,才知道,原来她的歌喉还是不错的。 小桥流水轻烟轻雾 常记雨中初相遇 伞下携手雨珠如诉 把多少柔情尽吐 一朝离别叮咛嘱咐 香车系在梨花树 泪眼相看马蹄扬尘 转眼人去花无主 春去秋来离别容易 山盟剩下相思路 梦里相寻梦外何处 唱到最后时,她所唱的歌曲竟然出现了优雅的附和,转过去时发现公孙卿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片翠绿的叶子,只见他双眼微闭修长的指尖夹着那一片绿叶,吹出的是和安若素所唱之曲融合的音调。 安若素看的有些痴,一颗心“砰砰”的跳着,神色迷离下歌声也就这么戛然而止,安若素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出现了二八少女怀春的那种感受,暗恋一个人的时候,你只要见到他,你就会莫名的兴奋,然后脸红,很希望引起那个人的注意,却又不敢太引起他的注意,那种迥异的矛盾。 歌声停止的时候,公孙卿将脸偏转了过来看向了安若素,阳光下那个帅气的容颜竟然让安若素觉得有些晃眼“怎么了?” “我好像有些看上你了!”安若素没脑子的从口中蹦出了那么一句话,然后在话出口的时候,她后悔的恨不得把舌头咬掉。 ------------ 第二十九章 :诡计 一整个下午安若素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脑子里面挥之不去的是自己突然迸发而出的那句没脑子的话语,她怎么会对着公孙卿说这句要命的话,她至今还记得公孙卿对着自己邪邪一笑,然后说了一句“我知道,你垂涎我美色许久了!” 当时她恨不得直接挖个坑把公孙卿给埋了,好在李毅正好来的及时说皇上急着找公孙卿,这才让安若素送了一口气,可松完了一口气的同时,安若素脑子里就一遍一遍的回想着自己对公孙卿说那句话的画面。 “唉……”一声轻叹不合时宜的出现在这样风景如画的场面中,安若素顺手的抓了块石子用力的向着远方扔去,扔完后又抓了一块再一次的扔着,直到手边没有任何的东西后,她回头发现小茜正用着一副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自己。 “小姐,你是不是生病了?”小茜伸手捂上了安若素的额头发现不烫后狐疑的再一次打量起了安若素。 “小茜丫头,你小姐我平时也待你不薄啊,你怎么就整天的想着我生病呢。”安若素无奈的看着这个有点傻有点笨的小茜,没好气的回道。 “是小姐你怪异,在王府的时候整天唉声叹气是你觉得自己被关着了,现在出来了,你又唉声叹气,小姐,你到底怎么了?”小茜发扬着丫鬟对主人关心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继续对着自家小姐发问。 安若素再一次叹气,她其实也想知道自己怎么了啊,她好像真的有点看上公孙卿了,她中了美男计,喜欢上了几百年的古人就算了,还喜欢了个自己根本无法克制的男人,那以后自己不是每天都要在压迫中过日子么,她脑子难道坏了么。 “姐姐!”在小茜还在蒙着脑袋看着自家小姐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清丽的嗓音,安若素转过看见向自己走来的清秀佳人,安若素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久才想起来她是谁,小绵羊夏离心。 哇塞,安若素不由的在心中惊叹,传说中的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今天的夏离心和昨天的那个人完全是两个人,金丝暗纹的如意雨丝素锦长裙远比昨天那一身烟绿色长裙来的耀眼,再看她的打扮,发间簪着的两支紫水晶步摇,怎么看着也像是鲤鱼跃龙门的样子。 安若素还在心底里细想的时候,夏离心却已经盈盈的对着她福了身,安若素吓得连忙将她扶了起来,不禁疑惑的开口“这是?” 夏离心面带感激的眼中含泪“若不是昨天遇见姐姐,心儿这辈子只怕要老死宫中了,姐姐是我命中的贵人; 。” “哈?”这边安若素还是没有明白的发出着疑问。 那边夏离心的脸颊却已经微微的泛红“昨天在御花园遇见姐姐后,皇上晚上便招幸了我,我现在已经是小仪了。” 看着面前双颊泛红的夏离心,安若素总算明白了她的意思,昨天御花园惊鸿一瞥皇上记住了眼前这个美人然后就平步青云了,果然的,虽然她不知道小仪是什么位分,但皇上的女人都比自己来的大,想着安若素微微一笑也对她福了福身“夏小仪客气了,你和皇上以前只不过是缘分到了罢了,现在既然缘分到了,那也是小仪自己的福气,我可不敢居甚么功。” “不是的不是的!”看安若素那种生分的客气,夏离心有些着急的上前拽住了安若素的手“姐姐,我是真心诚意的要和你道谢的,若不是昨日遇见了姐姐,心儿这辈子都见到皇上,就算是见到了也不过是……”话还没说完,她就抽抽叠叠的开始哭了起来。 安若素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她现代的那些个死党哪里有这么柔弱的,脸皮一个比一个厚“诶,你别哭啊,你想想,你现在苦尽甘来了,不是该笑的么,好好的哭什么呢!”从小茜手里拿过了一方素帕交到了夏离心的手里,劝慰道。 夏离心收住了泪水点了点头“多谢姐姐,不知道姐姐今年多大,不知我这样叫的可冒昧?” “哈?”多大,她不知道啊“小茜,我今年多大了?”说真的安若素还真的从来没有怎么去深究过这个问题,穿过来之后她好像只想过得过且过,就连嫁人也是。 “小姐,你今年十七,你又忘记了!”小茜一副无药可救的模样对着安若素,这是自打安若素醒来之后这对主仆最常用的说话方式,从来没大没小,安若素一向大大咧咧,对这些个从来都是保持着无所谓的态度。 而在她的问题问出后,夏离心的脸上已经有些错愕,且在看着那个丫头的回话之后,夏离心更加的觉得愕然,这世上哪有主仆间是这般模样的。 安若素在一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生过病脑子时好时坏,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夏小仪你不要见怪。” “不会。”夏离心微微一笑,摇着头回道“姐姐比我大一岁,我这样叫着不算错”。 “哼!本宫怎么说夏妹妹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呢,原来这背后有高人指点啊!”两人才算熟络的时候,背后却已经扬起了一个傲气的声音,依旧是一身的正红色宫装,只是这一次衣服上的刺绣却换成了凤穿牡丹,十字髻上戴着的是展翅的凤冠,垂下的红宝石诉说着女子的尊贵无人匹敌。 安若素微微的皱着眉头只是在心中想着冤家路窄这句话当真不错,这一次她学乖的福身请安“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长乐未央。”公孙卿说过,自己在无形中已经得罪了皇后,出于现在她处在弱势,自然也要谦卑一些,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哼,你倒是乖觉; !”皇后走向了她的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后,冷哼着说道,安若素依旧低着眉眼,淡淡回答“皇后娘娘身份尊贵,那天是妾身不知深浅,夫君已经教过了妾身了,妾身自然要乖觉一些,免得为夫君惹来麻烦。” 皇后听着安若素的话后冷冷一笑,没在愿意继续理睬她,随后走向了一旁下跪着的夏离心,不经意间她脚下微动,但没有人把这个动作看在眼里,旁人知道安若素如今不是她的菜,面前的那个才是。 “妹妹这样悠闲这晚上的宴席一舞看样子已经准备的十分妥贴了吧,要知道你刚刚承宠,可别一失足惹了皇上的不快,到时候你可要比没承宠还要难受呢。” 皇后唇角微扬凌厉的视线直对着夏离心,夏离心本就胆小,被这么一看一下子害怕的狠狠跪在了地上,安若素明显的听到了骨头磕着地下的那种声音,就连她听着都觉得刺心,她这是要有多卑微啊。 “娘娘请放心,臣妾一定用尽心力将晚上的舞蹈跳好,臣妾绝对不辜负皇后娘娘的期望。”夏离心哆哆嗦嗦的说着那话的同时,额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安若素看着那张瞬间变得脸色苍白的小脸,心中却想着这么跪一下应该不至于吓成这样吧。 “那妹妹你就好好的练着,只一条,别扫了皇上的雅兴,到时候有你苦头吃!”皇后唇角上扬,那双美丽的凤眼下藏着的一种奸计得逞的笑意。 刚才,她故意把脚下的一块石子踢到了夏离心的膝下,她一向胆小,惊不得吓,果不其然,自己不过一声轻喝,她已经结结实实的跪在了那个石子上,这么重的一下,只怕膝盖上这会已经留下了一个血窟窿,不过是个小门小户家的丫头,竟然一夜侍寝连升两级成了小仪,这已经过了界。她最看不惯的就是抢了她夫君的女子,她就是要看看,晚上的宴席,她怎么跳舞。 话说完,她便拂袖转身离开,临走前却依旧不忘看着那个低眉顺眼的安若素,眼里闪着不屑的鄙视,到底是蛇鼠一窝。俨然的,安若素已经在皇后的眼里和夏离心画上了等号,而皇后也去查过,夏离心的得宠和安若素有着很大一层的关系,就这样,安若素在皇后心中的讨厌值又增加了一倍。 在看到皇后走后安若素总算垂直了腰站了起来,要命,她竟然就这么看着自己一直跪着,还一副很爽的样子,真的是官大压死人,正在心里腹诽的时候,安若素却看见跪在地上的夏离心连半点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冷汗直冒外唇色更是惨白,得知不对劲的她连忙上前却见夏离心整个人的跌在了地上,裙角血色一片。 “你怎么了?”安若素吓得上前,撩起了她的裙摆,看到的是血肉模糊的一片,膝盖的那一处嵌着一个石子,伤口处还在冒着血,刚才她听到的那个声音难道就是石子嵌进肉中的声音。 “你还好吧,我现在就让人去找大夫。”安若素看着夏离心毫无血色的模样,顿时吓得有些慌乱,准备遣小茜去叫人时,袖子却已经让夏离心给拉住。 “别……”安若素转头,看着夏离心紧咬着下唇,吃力的说道。夏离心身旁的小丫头已经开了口“王妃别去叫人了,若是让人知道小仪的膝盖受了伤晚上不能起舞,那可就不好了。” “这腿都伤成这样就是想跳也跳不起来了吧!”安若素皱着眉头看着伤口处,夏离心狠着心将嵌进肉中的石子被扒了出来,她这才看清那石子究竟有多么的尖锐,生生的嵌进肉中那该有多疼。 ------------ 第三十章:佳人倾城 “皇后娘娘有心为难,一定是她故意把石子踢到小仪身下的,她眼见小仪得宠心中不甘,这边说要让小仪跳舞助兴,那边却故意的让小仪受伤,小仪受了伤跳不得舞惹了皇上不快,那以后就再没有出头之日了,难怪皇后刚才走的时候笑的那样的阴险” 安若素还在皱着眉头之时,夏离心身边的丫鬟却已经忿忿不平的开口,话语里的矛头直指着那个皇后,安若素在旁听着胆战心惊,果然皇宫中的女人为了争宠还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那个皇后也是相当聪明的了的,四两拨千斤,当真不费吹灰之力,不过是脚下动了一动,却轻易的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 再看身旁那个忍着痛皱着的眉的夏离心,却颤颤巍巍的打算站起来,眼里还泛着泪水“我不会让她得逞的,绝对不会!”眼里是坚持着的执念,安若素就这么站在一旁看着,心中不忍心却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 对夏离心而言,现在的自己拼的不仅是一个前程,那也是她一辈子的命运,她无权去阻止,可现在的她连站起来都那么的困难,皇后算的那么准,知道她胆子小惊不得吓,果然,这个皇后还是很会谋划人心的。 “离心,这样逞强只会让皇后的奸计得逞,她要的就是看你逞强去跳舞,然后出丑在皇上面前,这样子她才好借机铲除你。”突然的,安若素觉得眼前的女子竟然这样的可怜,心底里升起的怜悯,她开口淡淡的说道。 “那我还能怎么办,逆来顺受吗,她看准了我会逆来顺受才一直欺负我至今,我已经够忍让了,为什么要一而再的欺负我,人心都是肉长的,为什么只欺负我……”夏离心的泪因为安若素的那一段话夺眶而出,凄凄惨惨的梨花带雨让安若素看着于心不忍,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腾的,她的脑子里出现了公孙卿三个字,安若素在想,如果把这件事情告诉公孙卿让他去告诉公孙皓,那是不是会好一点,至少应该能帮到夏离心吧。 “小姐你从小跟师傅学习舞蹈,你替夏小仪跳不就好了,等跳完了你再帮夏小仪解释一下,这样子,小仪不会出丑,事情也得到解决啦!”在安若素打算飞奔去找公孙卿时,身后的小茜却在一旁歪着头一脸不明的看着她开口。 在她的话说完后,夏离心的脸上明显的出现了喜色,而安若素的脸却垮了下来,她不会跳舞的,就算会也是以前的那个会,现在的她哪里会这些…… “小茜,我……”我不是你家之前的那个小姐,安若素为难的看向小茜,又看向了夏离心,却见夏离心的眼里充满着一种生的希望。 反倒是一旁的小茜看着她的目光,犹豫的出声问道“小姐,你不是已经忘记了自己会跳舞吧?”肯定的疑问句让小茜有些为难的看着自家小姐,她好像嘴快的办了坏事。 安若素不好意思的看着一边用着期盼眼神看着自己的夏离心,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我真的忘记了!”然后瞪着小茜,无声的说着为什么你从来没告诉我,我会跳舞,好歹你也和我知会一声啊! “其实王妃不记得跳舞也没关系,让小仪教你,有跳舞底子的人学动作快,王妃,你就帮小仪这一次吧,要不然小仪这一辈子就毁了!”夏离心身旁的宫女已经在安若素回绝的那一刻将话说出了口。 安若素这才知道什么叫赶鸭子上架,而且这赌的还是一个女人一辈子的人生,这样的大的担子,她可担不起,可惜的是,她没来得及回绝,小茜在旁边已经开心的雀跃道“对啊,小姐自幼聪明,舞步从来都是过目不忘,以往小姐的舞跳的这样好,就算忘记了,现在学也还是来得及的。”小茜的话出口后,安若素才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由着她了,她应该拿出点霸气来,让小茜在该闭嘴的时候闭嘴,那样才是王道。 就这么被逼上梁山后安若素用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心情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夏离心对着自己比划姿势,此时此刻她万分的想念公孙卿,希望他能够用着一种从天而降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却发现天不遂人愿,想他出现的时候,他怎么也不出现。 万幸的是,安若素发现自己的手脚并不是僵硬无力毫无任何美感的那种,至少小茜有一句话说对了,这个身体到底也是从小练舞到大的,就算换了一个灵魂,有些潜意识里面的东西她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就好比跳舞,安若素第一次发现,现代跳舞白痴连做个广播体操都能够同手同脚的她,竟然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学会了一个舞蹈,而且用小茜的话来说,倾国倾城美不胜收,当然,这些她自己是看不到的。 而在自己帮夏离心顶替跳舞的时候,夏离心自然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安若素教会了她一首曲子,自己跳舞,她弹曲,这样子就算皇后刁难,她也有说词为自己开脱,看着夏离心熟练的操琴,拨动音旋,她才知道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在古代完全是假的,身处后宫是要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 而夏离心看着安若素事事为自己着想恨不得对着她下跪,满脸带泪,说不出的感激,更加把安若素当成了自己命中的贵人。 夜如期而至,满天忽明忽灭的繁星伴着幕黑天空上的那一轮明月照亮着大地万物,身下枯黄的平原被镀上了一层梦幻的银白,远处夜莺声声,跳动的篝火给这样一个夜更添了无数的风情。 安若素盼着公孙卿能早些回来,却听到了太监来传话说让自己去饮宴,无法通知他的安若素只能带着小茜先去寻了夏离心,那一头,夏离心已经换上了衣服,魅惑的紫色纱衣迎着秋风飘荡着淼淼的裙摆,梳起的发髻落下一枚紫色的猫眼正贴额心,看得出,她用尽心思打扮,反倒是自己,还是下午的衣衫。 夏离心看见安若素到来,连忙的将身边的婢女唤来小茜和那个婢女一同给安若素换衣上妆,而营帐外,安若素能够听到那里传来的一阵一阵的笑闹声,此刻她的心里是百般不愿的,明明自己也可以坐在那里不管世事的,可现在却落在这里…… “让姐姐为心儿操心了,是心儿的不是!”夏离心想是看透了安若素的心思,她悠悠的出声,话语里带着酸楚。 安若素不忍心看见她这个模样,只能装作无谓的模样,拍着她的手说道“我答应了要帮你的嘛,邪不胜正,我们不能让她们的奸计得逞。” “心儿多谢姐姐!”听安若素这样说,夏离心愁苦的眉眼总算散了开。 彼时,有小太监来传说该夏离心去侍驾了,就这么,安若素带着忐忑的心跟在一瘸一拐的夏离心身后走向了篝火明亮处。 那里公孙皓和他的皇后坐在最前处,皇后的脸上带着得意张扬的笑,仿佛料定了会有一场好戏看,而坐在皇后身后的两个女子端着的是和她一样的神色,倒是坐在最前头的公孙皓脸上却摆着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 环顾四周,安若素寻找着公孙卿的身影,十分轻易的,她在公孙皓的左右边看见了那个在人群中环望着的身影,他估计是在找自己,只可惜自己这会正躲在一个帘帐后头,直到夏离心抱着琴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他才停止了寻找的目光,看着篝火朝阳下,那个一身红衣翩若倾城的安若素。 薄如蝉翼的烟萝纱衣将安若素曼妙的身子展现的淋漓尽致,群身上所绣着的赤芍从腰身开到裙角,那样的明艳和大胆,裙裾下所系着的颗颗铃铛在不经意的动作间脆脆作响,惊世的容貌本不需要任何的打扮就已经勾人心魂,更何况现在那样一笔一划描绘勾勒更是倾国倾城。 当所有人还沉浸在诧异中时,夏离心手中的琴弦已经拨动,跳动的音符伴随着悠扬的声调响起,宴席一片静默,除了那篝火下跳动的星火。安若素跟着那节奏素手芊芊摆向双颊,那样的惊世的靡丽如一只展翅的彩蝶,只待一朝飞入天际。 划动的音符伴随着舞起的动作,安若素本能的跟着身体的悸动而动作,那扬起落下划动着的水袖在这幕色的深夜划动着一圈一圈美丽的涟漪,足尖轻声点地,她翩然而起身轻如燕,跃起,舞动,跟着每一个节奏,那样的明艳,如痴如醉。后来回忆起那一舞的安若素只觉得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潜意识,本能的潜意识。 水袖扬起间所有人都沉醉在了这一场饕餮的美丽盛宴中,当然,这其中不包括两个人,一个是公孙卿,一个就是谋划了一场好戏的皇后,此刻的她,尝尽了哑巴吃黄连的苦处,若可以,她应该宁愿那个跳舞的人是夏离心,因为夏离心的舞远没有眼前这个女子让人侧目,两个人的容貌本就差了许多,论舞姿,也差了好些,比起安若素夏离心更加的来的好对付。 棋差一招,舞停下时,夏离心手中的歌也划动到了最底处,配合的天衣无缝,一红一紫的两道倩影成了这个黑夜中最迷人的两道风景,远比那天池的池水来的更加的潋滟与诱人。 不经意间,有人的心却也在悄悄的变化着…… ------------ 第三十一章:先声夺人 “啪啪……” 雷鸣般的掌声自响起时便响彻在这围场内,燃烧到最深处的篝火发出着脆裂的声音,安若素站在篝火的那一头对着一旁的夏离心翩然而笑,那淡淡的笑如盛开的芙蕖般惊艳,美不胜收。 “从不知道弟妹竟然还有这样动人心魄的一面,当真是让人眼前一亮,阿卿真是得了个宝贝。”公孙皓站在众将领面前毫不避嫌的夸耀着安若素,公孙卿却已经站了起来上前将安若素揽进了怀中,只有安若素晓得,那个扣着自己肩膀的手却是有多重,他好像生气了。 此时此刻,安若素无暇去顾及些什么,只是一笑“皇上别怪妾身莽撞就好了,夏小仪的膝盖受了伤跳不得舞,可她又怕扫了皇上的雅兴,苦苦的哀求妾身帮她一次,妾身的舞在小仪的面前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安若素说的谦虚,只是眉眼却不由的扫向了一旁煞白着一张脸的罪魁祸首,这会的皇后却已经尝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苦楚,但未免嫌疑,她整了整身上的华服上前一脸关切的拉住了夏离心的手,淡淡的笑着说道“妹妹膝盖受了伤该差人告诉本宫才是,怎么就巴巴的去求了王妃,咱们之间才该是亲密无间的,不是么?” 看着像是关切实则其中却藏着另外的一层意思,夏离心看着用着怨毒的眼神对着自己的皇后,惊恐的神色一下子充斥在了眼中,安若素在旁看着知道她又被吓到了,果然,夏离心的胆子是该好好磨炼。 不由的,安若素待在公孙卿的怀中,慵懒的一笑“皇后娘娘这是在怪罪夏小仪么,不巧的是,小仪的膝盖就是在她给皇后下跪时所伤,也不知是那个无德没品的人,竟然下作的把脚下的石子乱踢,害的小仪跪在娘娘您面前时,那石子硬生生的戳进了膝盖,那样大的一个血窟窿。” 安若素指桑骂槐的对着一旁的怀中诉说着各种缘由,那些个无德没品的帽子全都扣在了皇后的头上,只可惜现在的她却无法发作,只能硬生生的吞下那一口气,安若素看着她气的猪肝色的模样,在一旁的得意的唇角微扬。 “夏小仪人好知礼仪,生生的从娘娘出现跪到娘娘离开,可娘娘就算贵为一国之母,难道让自家妹妹起来回话的时机都不给,娘娘果真是仁慈,若不是我在身边,只怕夏小仪会因为失血过多昏死在那个地方,可那会您已经当着无数宫婢太监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您让她怎么去叫您啊!” 安若素话说的隐晦,只是个中含义却说的极为清楚的,公孙皓早已经将其中的意思听得一清二楚,而公孙卿依旧紧紧的揽着怀中那个有着三寸不烂之舌的小女子,现在他才知道,骂人不带脏字也就这个小女人会,这会皇后就是想撇清也撇不清了,所有人都用着一种原来如此的眼神看着一边脸色发青的皇后。 安若素,本宫与你不共戴天!皇后长袖下的素手紧握成拳,面上的冷意不由的凝重了三分,但在众人面前,却依旧保持该有的气度,那是自己的必修课,她扬眉,凤眼微眯,笑着看向那个扬着得意笑容的安若素。 “王妃这话的意思是指夏妹妹的受伤,是本宫的不是喽?”短短的话语几乎是咬牙而出,因为她明显的感受到那个来自九五之尊的怒气。 安若素摇着头,知礼的福身“哪儿敢,皇后娘娘乃是一国之母,慈悲为怀,妾身不过是向皇后娘娘解释夏小仪为何不能通知皇后罢了,至于这其中的缘故,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皇后娘娘您该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明白的。” 短短的一番话已经让人认定了这件事情和皇后怎么也脱不了干系,皇后自知自己这会有有口辩不清的情况,只能负气的冲着安若素扬起眉眼。 “素素,陪我回去喝药吧,我胸口又发闷了!”两个人之间的气势闹得如火如荼不知该如何收场时,身旁的公孙卿却低下头,虚弱无力的对着安若素说道。 公孙皓连忙的遣了身边的贴身宫人过来搀扶公孙卿,安若素道了福就便退了下去,临走前仍不忘看一眼夏离心,她用着感激的眼神对着自己。 他们并没有回营帐,而是在走向无人处后公孙卿便将身边的宫人都遣了回去,安若素就这么带着公孙卿的身边跟着他走在后头,静默无言,脚踩落叶的声音清晰可见,过了好久,安若素听见面前的脚步声停了下来。 她本能的抬头,看的是面前的男人用着俯视的模样看着自己。眼里闪着一种莫名的神色,她努着嘴,顿声道“公孙卿,我并不是真的想惹是生非的,是那个皇后太可气,原本我打算找你帮忙的,可我找了你一下午就是找不到你,没办法,我才会……” 看面前的男人依旧默不作声,她的声音不由的算了下去“对不起,我又给你惹祸了!”乖乖的低下了头,道歉认错。 “你做的很好,并没有错!”在安若素低下头的同时,公孙卿却轻声言道。 “耶?”安若素抬头,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睿王府的当家主母就该有这样的气势,你做的很好!”公孙卿点头,轻快的笑着说道。 “诶!”安若素以为自己又闯祸了,没想到自己竟然做多了,但她还是有些担心,要知道,自己刚才可是和皇后杠上了,这以后…… 公孙卿看着她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不由的伸手拍着她的额头“刚才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这会就收起来了,那个妖妇在后宫作恶多端,总有一天她会得到应有的报应的,得罪了就得罪了,反正你得罪的人又不差她一个!”随后玩笑的对着安若素开口。 话一说完,安若素的脸皱的更加的厉害了,她确实得罪了很多人,来这里这么久,什么都没学会,倒是把得罪的人功夫学的一溜一溜的。 “那你刚才掐的我那么疼做什么,我还以为你生气了,我都吓死了!”安若素回想起刚才公孙卿扣着自己肩膀时的样子,她差一点就喊出来了。 “我是生气了!”公孙卿很认真的说道,他气她的美竟然展现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这本该是他一人的。 “你气什么?”安若素不明的问道,不是气自己多管闲事,不是气自己乱惹麻烦,那她就在没有做过其它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安若素在脑子里寻思了一遍,确信再没有了。 “素素,你跳舞原来这么美!”在安若素还沉浸在不知所以之中时,公孙卿却已经上前将这个明艳的女人拉进了自己的怀中,低头凝望着那双似水般的眼眸,指尖撩起她耳边的发,浅声说道。 安若素只觉得浑身像是触电一般,整个人呼吸急促,有些迷失了一样,她抬头,看着那双深邃墨黑的眼眸,朱唇轻启“是啊,我也是才知道自己原来会跳舞。”原来以前的安若素也不是个像她一样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不靠谱小姐。 “嗯?”面对安若素的回答,公孙卿有些不明。 “哦,我撞坏过脑子,好多事情记不得了,今天是小茜告诉我我会跳舞的。”安若素耐心的对着公孙卿解释道,十分的坦然。 “是你寻死的那一次么?”公孙卿更加坦然的说道,而安若素的脸却在听到寻死的时候有些僵硬,事实上,确实是这样的,之前这个身体的小姐看不开,活生生的撞了柱子,就这么一命归西的。 “你怎么知道的?”安若素抬头,尴尬的冲着面前的男人一笑,只能在心底里哀嚎,这个男人千万不要因为这样而和自己计较啊,撞死不是她的本意,因为她不会干那么傻的事情。 “因为我是公孙卿!” 男人低头,自信的回答,他查过,在知道自己要嫁的人是个将死之人时,安家小姐大无畏的直接撞了柱子,原本的视死如归在醒来后变成了处之淡然,就连上花轿也是,一个人的性情大变不能没有来由,原来,她是忘却了往事,其实这样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最后她还是嫁给自己的,还是在他的怀抱中对着自己巧笑嫣然。 “你真傲娇!” 安若素无奈的扬眉,扬声笑道。谈笑间却听见自己的耳边传来一声低语“素素,你说你看上了我,是真的假的?” 安若素只觉得自己的后脊梁骨用什么东西抵住了一样,她低下头躲避着那个眼神“我……我……”安若素结结巴巴了半天,愣是没把那句我没有的话说出口。 “素素,你的心里其实有我的,是么!”安若素的脸颊因为着急涨得通红,耳边听着安若素这样温柔带着勾引的呢喃话语,一瞬间,她窒息的抬头。 刹那,他迅速的低头,噙着笑意的唇覆上她粉嫩的小嘴,安若素的身子也就这么瘫软了下去,她好像越来越无法拒绝公孙卿吻自己了。意识就这么随着公孙卿的吻,慢慢的变得浅薄,反抗的她一张嘴,却让公孙卿有机可乘的将唇舌侵入,恣意的品尝着属于她的甜美。 “素素,往后不要在人前这样的美。”你的美只可以由我一人拥有,声音消失在了炙热的吻下,安若素早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识,整个人像是无尾熊一样的搂着公孙卿的脖子。 ------------ 第三十二章:暗杀 当安若素沉沦在这个炽热吻中浑然忘我时,突然的,她竟觉得自己的脑后有一阵冷风就这么擦着自己的发髻呼啸而过,她浑然打着激灵的同时,公孙卿却已经快速的将她护在了身后,一切来的快速的让人来不及做任何的准备。 安若素只觉得浑身冷汗直冒,就在刚才有一支泛着寒光的短箭只差那么一点就射进了她的脑子里,要不是公孙卿将她向后拉着退了一步,这会她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安若素躲在公孙卿的身后素手紧紧的拽着他的衣摆,困难的看着四周,只可惜除了那黑漆漆的一片外,在看不到其他。 “公孙卿……” “别说话!” 安若素吓得惊慌失措,才喊了公孙卿的名字却被冷冷的呵斥,而在那声呵斥后,两只短箭准确无误的向着他们所站的方向射来,准确无误的射在了他们刚才所站的位置。 安若素惊惧的瞳孔放大,这……在意识到敌在暗我在明的危险后,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连呼吸都不敢在用力,安若素就这么躲在公孙卿的怀里,只感觉自己的心快跳出了胸膛。 整个林子内除了风过树叶留下的“飒飒”声外,再听不到其它,安若素不敢动分毫,过了好久,公孙卿拾起了手边能够捡到的石子,朝着不同的方向扔去,在石子落下的瞬间,那地方便毫无疑问的竖着短箭,这四面八方似乎都被包围了,安若素困难的咽着口水,心想着,她真的是招人恨,竟然找这么多人来对自己痛下杀手,连皇上的地盘都敢闯进来。 “公孙卿你走吧!”安若素飞快的在公孙卿的手心写道,不是安若素有多么大无畏,而是她觉得,一个人死好过两个人死,而且自己现在明显是会拖公孙卿后腿的,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让他走算了。 “闭嘴。”公孙卿快速的瞪了安若素一眼,无声的用着口型对着她说道。 安若素咬着牙,这样子下去根本不是个办法,她敢肯定,那些人完全的冲着自己来的,因为刚才那支箭便是最好的证明。 “没用的,你先跑,再回来救我。” 安若素快速的划动着指尖,随后下定决心的不问公孙卿的意见,直接的冲出了灌木丛,朝着明显光亮的地方而去。 “素素……”在安若素快速跑出去的那个时刻,身后的惊呼声亦传来,伴随着惊呼声的,是数十个黑衣人的出现,围成一个圈的黑衣人径直的将安若素包围在其中,满身的肃杀之气,让安若素知道,他们果然是朝着自己来的, 为首的黑衣人眼中闪过一股杀气,冷冷的看着被包围的安若素,眉眼上挑,却见他手中的长剑已经飞快的刺向了安若素的心间。 安若素认命的闭上眼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却不知为何迟迟等不到那种刺心的痛感,睁开眼,却看见公孙卿挡在自己的面前,而他的指间所夹着的正是那柄刺向自己长剑的剑尖。这一刻,他墨黑的眼如同含着冰棱的深潭,周遭的怒气似要把这一切吞噬一般。 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就这般的静止不动,齐齐围着他们的手下亦不敢轻举妄动半分,那种平静表面下隐藏着的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安若素感觉这两个人这样的对峙间,她的身边好像无形的围绕着一股气息,而那种气息凝重的越来越重时,公孙卿手指见的那个剑尖却已经应声折断,而为首的黑衣人因为受不住力竟不由的向后退了两步。 “敢伤本王的人,也不看看自己有什么能耐。”公孙卿板着的脸诉说着他此刻的愤怒。那深不见底的眸散发着的是那么明显的危险气息。 “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们要的是那个女人的命,识相的让开。”为首的黑衣人挥退了属下的搀扶,冷声开口。 公孙卿却冷冷的一笑,将腰中所藏着的一柄软剑抽出,眼抬起时,那双眸中却藏着嗜血的气息,而那一刻,安若素的手却已经让人跩紧。 “笨女人,好好跟着我,再敢乱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一刻,安若素只觉得自己的身边存在着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她的眼眶竟然不自觉的湿润了,手紧紧的抓着公孙卿“我不会再乱跑。” “哼,既然如此,那你们就一起下地狱吧。”说着,身旁的人已经扬起了手中的长鞭,只朝着安若素的方向径直打来,安若素由着公孙卿一扯,那长鞭在地上狠狠的抽出了一道深深的意思,若是抽在人的身上,可想而知。 “连我公孙卿的女人你们都敢碰,果真是活腻了!”彼时,公孙卿已经带着安若素朝着另一边冲去,打算杀出一条血路,安若素就这么被公孙卿带着,看着他手中的长剑嗜血挥舞,在耳边发出着她尖锐的嗡嗡声,公孙卿早就看出了那一边的防守薄弱,所以一路,浴血而战,那些人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手起刀落间,安若素的脸上沾满着鲜红的血液,而鼻尖更是充满着血腥的气息。 安若素从没看过杀人,也不知道这种血色蔓延的气息是让人这样的不寒而栗,那些黑衣人有备而来,公孙卿再好的本事也有累的时候,更何况他手上还拉着自己。吃了亏的黑衣人不在只攻击公孙卿,而是转而将手中的长鞭,长剑刺向毫无招架之力的安若素,几个来回间,安若素的衣衫已经让那些刀剑给划破,身上更是落了彩。可由始至终,公孙卿却没有放手,一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那些人知道了公孙卿的软肋,故意声东击西的朝着安若素刺去,而另一边公孙卿在周旋着他们的同时,还要照顾着身边的安若素,眼见着他们已经被逼到了死角,而公孙卿的手臂上已经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红色的血液早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衫。 被逼得无路可走的公孙卿身形一闪,已经向着一边的断崖而去,没掌握好地理位置的他在见到后面是绝路后,想离开却也已经被逼得没了退路,安若素拽紧着公孙卿的手,看着他吃力的握着手中那柄软剑,那一只手上的伤口依然在冒着血,寡不敌众,他们退无可退了,安若素在心中想道。 “我可以给你一条后路,你亲手杀了这个女人,我们放你走。”黑衣人邪佞的一笑,冷冷言道。 “不需要。”淡漠的声音响起,安若素的身形一顿,抬头看着月色下的公孙卿,严肃表情下的他,眼中带着愠怒,只一刹那,在黑衣首领笑出张扬的笑声时,安若素察觉自己一直藏在袖间用来防身的那根长针被公孙卿取了出来,掌心翻飞间,那根长针直接的穿过了黑衣首领的喉咙,笑声戛然而止,那人就这么笔直的倒在了地上。 而公孙卿的身形一闪,双手抱着安若素滚下了断崖,迅速的动作快的安若素毫无反应的能力,那厢黑衣人死了领头的慌作一团,这边公孙卿却抱着安若素抓着山崖上的树藤,挂在这断壁之间,而抓着那根树藤的手正是那个受伤的手臂,鲜血汩汩的流出,顺着手臂躺满半边的身子,安若素能够清晰的看到公孙卿脸上冒出的冷汗。 将全身的力气放在脚下后,公孙卿蹬着足尖快速的将身体荡到另外一根树藤上,之后再也没有力气的顺着那根树藤滑了下去,而安若素眼疾手快的拉住那本布满着荆刺的树藤,手心被划开了一道一道的伤口,一点一点的带着公孙卿向下,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的身体感受到了身下的河床,川川流淌着的河水让安若素放了心,彼时,她也是伤痕累累,而公孙卿已经彻底的昏了过去。 安若素没了力气,但这么泡在河水中不死也会被泡死,况且公孙卿这会还昏倒了,她强撑着身子拖着公孙卿想着岸边而去,好在河水并不是很深,也不是那种川流不息的那种,她的命真的是大。 浑身湿透的她看着躺在岸边那个浑身湿透的公孙卿,双目紧闭,整个人因为失血过多呈现着一种死气,猛地,安若素害怕的把手贴到公孙卿的鼻尖去探析他是否还有呼吸,指尖的冰凉竟感受不到公孙卿一点的呼吸,她吓得缩回手,用力的拍打着公孙卿的脸颊。 “公孙卿,公孙卿,你别吓我啊,你别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我不想当寡妇的,喂!!!”安若素拿着手不停的拍打着公孙卿的脸颊,一遍一遍的打,许是打的疼了,他的脸上泛着不规则的红。 “你别死啊,你死了,我以后就真的要让人欺负死了,怎么办,怎么办……”看着怀里那个昏迷不醒的公孙卿,安若素第一次着急的哭出了声。 而着急的对象便是那个她怀中的公孙卿! ------------ 第三十三章:心扉 “咳……”在安若素哭的天昏地暗时,怀里的公孙卿总算醒了过来,虚弱的毫无血色的抬头,看着安若素红肿的眼,悠悠的说道“素素,我把宝藏的秘密告诉你吧,我死了,你就带着宝藏走吧。” 这是当初安若素和公孙卿约定好的,如果他死了,她就可以带着宝藏远走高飞,可这会,安若素不想要宝藏了。她伸手捂住了公孙卿的嘴“闭嘴,闭嘴,我不要听,不听你就不会死,你闭嘴,你不能让我在那个地方当寡妇的,你太狠心了。”泪滑过脸颊串成了散落的珠帘,一颗一颗的低落在公孙卿的胸膛。 捂在他手上的手被拨开,公孙卿拉着安若素浅声笑着“素素,我看我是不行了,你凑近些,听话,我把一切告诉你,你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吧。” “不要,我不要,我不听,公孙卿,我才看上你的,你就这么死了,你怎么对得起我,你别死啊,别死。”安若素胡乱的抹着泪,大喊大叫的在旁哭道。 “素素,你原来真的看上了我,看上我是不是就表示喜欢我了?”将死之人这会躺在安若素的怀中,虚弱无力的问道。 “是啊,所以你更加不能死了,我的初恋还没有开始就宣告结束,我往后怎么恋啊,会有心理阴影的,所以你别死啊!”安若素也顾不得许多的点头,她是真的担心公孙卿的伤势,因为担心,却没有注意到,有人皱着的眉头下,那双眼中带着狡黠的眸光。 公孙卿受伤在身是事实,可昏倒之余却被安若素那一记一记的巴掌击中,无奈下他拖着无力的身子醒来,看着面前小女人哭天抢地的模样,他只是想,现在应该能逼出小女人心中所想,所以才恶劣的用死来诅咒自己,可结局却是让他十分欢喜的。 “素素,我不死了,在怎么样我也不能让你当寡妇的。”眼瞧着小女人收不住泪水的模样,公孙卿知道在怎么下去,他没有先死,安若素也已经把自己嚎死了。 果然的,在他的话说完后,安若素总算收住了声,抽抽叠叠的抹着泪“你……你说真的?” “嗯,真的。”公孙卿用力的点头,因为他本不会死,算起来这身上的伤也本不要受的,刚才他拉着安若素躲在灌木丛后就是为了伺机将手中的信号弹发出,让公孙皓派人救援,只可惜还没放,那小女人就已经傻傻的冲了出去,害得自己打乱了所有的计划,杀了那领头的人为的是以绝后患,他手下的那些个喽啰不足为惧。 有的时候,公孙卿都怀疑身边这小女人的脑子是用什么做的,明明挺聪明的一个人却在有时候总是笨的犯迷糊。 浑身的疼痛让公孙卿实在没有力气在跟安若素多说一句话,整个人最终昏昏沉沉的倒了下去,而在公孙卿昏过去前,公孙皓带着他手下的精兵找到了他们二人,安若素吓得一把揪住了公孙皓的衣袖,不停的求救,惊慌失措花容失色的模样看的人心疼不已,公孙皓只是拍着她的肩膀告诉她,公孙卿没事,只是失血过多撑不住昏倒了而已。 尽管公孙皓说公孙卿没事,但安若素还是不放心,公孙卿胳膊上的那道伤痕看的她心惊肉跳,那么深的伤口像是都能见到骨头一样,看着大夫给公孙卿包扎,安若素自己都在皱眉头,此刻的她浑然的忘记了自己也是有伤在身的人,当公孙皓亲自给她在她的伤口上撒上药时,她才哇啦哇啦的叫出了口。 “皇上,不然你还是让小茜来帮我敷药吧,真的很痛啊!”安若素极力的忍着疼,皱着眉头看着为自己上药的公孙皓,很委婉的拒绝他再为自己敷药。 安若素觉得那不是在敷药,那分明就是在谋杀,就连一旁的小茜都看不过去了,听着自家小姐像杀猪一样的嚎叫,她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皇上,这些小事还是让奴婢来吧,您在一旁看着就好。”说完也不管这位九五之尊是否同意,直接的拿起了药,为安若素敷了起来,一边上药的同时,一边细细的给她吹着伤口,药碰到伤口时蜇人的很,刚才公孙皓直接的是灌上去的,就像是在你的伤口上撒盐一样,而且安若素叫的越响,他撒的越欢快。安若素都觉得这家伙是不是在存心报复自己。 公孙皓在一旁,这才知道自己刚才下手重了些,忙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以前都是这么给自己上药的,却忘记了弟妹是个女儿家,比不得男儿这么皮糙肉厚受不得苦。” 安若素扯着嘴角,尽量让自己笑的不要那么假“皇上九五之尊,可以理解,可以理解……”话还没说完,小茜却突然的下手重了,扯住了伤口,安若素差一点都凳子上跳起来,扯着嗓子嚎叫“小茜,你主子我这个是手,不是猪蹄,你悠着点!”因为对象换了,安若素这会本能的冲着她大喊。 “……” 她这边话一出口,那边公孙皓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惊诧,这个……那个丫头看上去好像已经很轻手轻脚的了,那么换做刚才,她是不是杀了自己的心都有,看安若素这般模样,公孙皓更肯定了心里的想法。 “小姐,你太厚此薄彼了,早知道我就不该换过来帮你上药的。”小茜丫头被这么一吼,立马郁闷的回嘴。这个在安若素和小茜之间已经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但在公孙皓这个皇帝面前,这个现象是很怪异的。 “小姐,你究竟干了什么手上怎么会有这么深的伤口,往后你吃饭都要我喂你吧。”公孙皓在这边诧异着模样的同时,主仆二人却已经开始了她们没上没下的对话。 “我告诉你啊,我今天可威武了,我抓着树藤,咻咻的就这么滑到了水里,然后这些就成了我的丰功伟绩。” “小姐,你好威武,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威武过后,以后该怎么办?” “你主子我一天三餐的养着你,你总要对我做出点贡献的吧,不然你怎么能够对不起那些为你死去的肥鸡肥鸭呢……” “……” 公孙皓站在一旁听着这对主仆诙谐的对话,不由的满脸堆笑,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灵动有趣的女子,换做旁的人,这会是该哭着抹泪,或者是担心手上是否留疤,再看身旁跟随着自己的人,他们的脸上呈现的是和自己一开始一样的脸色,或许在他们眼中,这样是很怪异的吧。 为了让他们好好休息,公孙卿叫退了所有人,看着还在和自己丫鬟斗嘴的安若素,不由的一笑,这样灵动的女子,真的是世间少有。 第二日清早,趴在桌边将就了一夜的安若素在肩膀的不适和脖子的酸痛中醒来,抬头望去,窗外的天还未凉透,萧瑟的秋风伴着树梢落下的枯黄色树叶呼啸而过,远处的风景氤氲着一层朦胧的雾气,安若素扭动着脖子缓解着脖子的不适,却不由的抽气出声。 好不容易缓解了酸疼,安若素才去看床榻上的公孙卿,公孙卿昏睡了一夜却依旧未醒,此刻脸上竟然还泛着不规则的晕红,安若素看着躺在那里冒着汗的公孙卿,察觉不对劲,伸手去触碰额头时,才发现他整个人竟然烫的吓人。 她吓得连忙叫人,守在营帐外的太医听见惊呼声连忙的跑进屋内,搭脉医治,而安若素在营帐内转来转去没有片刻的消停,手上才结痂的伤口因为她大幅度的动作,已经裂了开,甚至印出了血。 公孙皓进帐后看到的是安若素不停的在屋内走来走去魂不守舍的场面,她手上的纱布已经让让鲜血染透,可她却毫不察觉,眼不停的望着那边的公孙卿,在见到自己后,连忙的上前揪住了他的衣袖,在明黄色的常服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印记。 “皇上,是你说公孙卿会没事的,可他这会烧的跟个火炭一样,这怎么办啊?” “弟妹,你别着急,太医已经去看了,阿卿不会有事的。”公孙皓好不容易安抚了安若素坐在凳子上,不多会,太医便躬身来报,说是受了伤身子本就虚,又在水里泡过,感染了风寒,这才烧了起来,吃一剂药就会没事了。 可这会安若素是再不敢相信了,因为昨天也是他说的公孙卿会没事,可今天就烧起来了,这会,安若素猛地揪住了太医的衣领,气势汹汹的要他保证“你说的,他要是再不醒,你怎么办?” 那股气势吓得太医困难的咽着口水,用着求救的眼神看着一旁的君王,希望他能够施以援手,救救自己,这个王妃太彪悍,完全不像她表面上看起来柔弱的。 在太医和公孙皓两个人再三的保证下,安若素才肯放开了太医的衣领,乖乖的重新让小茜包扎伤口,而公孙皓也吩咐了众人,一定要细心的照料公孙卿,不得有任何的差错。 安若素在公孙皓走后便一个人待在屋里,一直用着那不方便的手为公孙卿换着冷帕子,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在太医即将被安若素拖出去活埋时,公孙卿总算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太医看着醒来的公孙卿,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心中默念着“阿弥陀佛。” “素素,你的手怎么了?”公孙卿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泛着淡淡血红的纱布,眉头紧皱。 “她的手没事,不过,你要是再不醒,朕的太医就有事了!”安若素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口就已经传来了一阵戏谑,公孙皓得知公孙卿醒来后,第一时间敢了过来,看到的是一幕伉俪情深的场面,没来由的,心竟然有些酸涩。 ------------ 第三十四章:凶手 喝着药的公孙卿总算将安若素在她昏迷时所做的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然后用着极其暧昧的眼神看着一边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的安若素不停的笑。 “笑笑笑,笑什么笑,在笑把你嘴巴缝起来。”安若素觉得坐以待不不如绝地反击,冲着公孙卿狠狠的瞪着眼,没好气的呵斥道,随后不以为然的说道“我不过是怕被人说我把你克死了,才不是为了你,你少得意。” “哦,没事,你的心意我懂就行了,其他的佛曰,不可说也!”公孙卿在旁边看着安若素嘴硬的模样,更是若有所悟了起来,接着慢慢的回答。 “你……”安若素吃瘪的咬舌,看着那个带着一脸病色却依旧笑的灿烂的男人,只能自己个儿生着气,而在她撇着脸气鼓鼓的冲着公孙卿时,公孙卿却已经微笑着拉过了安若素的手放在了心口,心疼的抚着伤口。 而公孙皓却已经在一旁轻声的咳嗽着,打断了这一刻的温情。“阿卿,朕已经找到了买凶杀人的凶手,想听听是谁么?” “江菁蓝!” 公孙皓的话才落下,公孙卿那里便已经说出了答案,安若素对着那个陌生的名字一片茫然,印象里,她好像不认识姓江的人,而公孙皓却已经梳起了拇指“早知道你这么聪明,朕就不让人费心去找线索了。” “至今素素得罪的人中唯有她最希望素素死,而且和我过手的那些黑衣人明显是江湖中人所组织的杀手,为钱卖命,只杀要杀之人,所以我更加肯定是她,至于其他人,她们应该还没有急到那种程度。” 公孙卿笃定的说着自己的推测,慢慢的开口“这些人该是收了她的钱混进了围场,至于替你守着围场的人,这其中有些人以为他们所来刺杀的人该是你,而不是个小女子,所以才大着胆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到底他们算错了一步,江菁蓝你打算如何处理?”公孙皓冷冷一笑,从内心底里发出嗤之以鼻的声响。 “素素,江菁蓝是五夫人,你觉得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公孙卿言简意赅的说道,安若素抬头,一时没反应过来。五夫人,就是那个在花房里面和男人公然偷情的男人,就因为这个,她派人来杀自己。 “素素?”在安若素发呆时,公孙卿扬声,提醒道。 “嗯?公孙卿,你其实还不想杀她吧?”安若素回神,淡淡的回道,若是想处置她,早在一开始就知道她做了那件事情就该处置了,也不会等在现在,况且,他一早的时候就说过,现在还不想那么早让她死,也不想她因为那件事情让睿王府沾上耻辱。 公孙卿没有说话,站在一旁的公孙皓用着好奇的眼神仔细的打量起了皱眉深思的安若素,第一次细细的观望,想看清面前的这个女子,究竟有着怎么样的一种玲珑剔透心。 “等你伤好后我们请人来府里唱戏好了,就请那个最著名的青衣来,那应该会很有趣吧。”过了片刻,她扬眉,莞尔的笑颜中带着一闪而过的狡黠,而公孙卿点了点头,两个人心灵相通,自然不用在过多的言语。 有的时候未必是把所有的事情摊在阳光下才是对人致命的打击,反而是那种暗示在徘徊边缘的真相,才会让人的心理受到彻底的冲击,很好,五夫人,你竟然想我的命,那我安若素也不是吃素的。 打定了主意,安若素脸上的笑意更加浓烈了,盈然笑意好似一朵绽放娇艳玫瑰绽嵌在了倾国倾城的容颜之上,美的动人! 在公孙卿的身体能够禁得起下床走路时,御驾也班师回朝了,安若素坐在晃荡的马车中看着吊着手臂的公孙卿满脸的抱歉,因为她后来才知道其实那天他们本来可以等到皇上带着人来救他们的,是她不听公孙卿的话,以为没救了就乱跑,才造成这样大的一个后遗症。 “素素,你那天让我先走,是怕我受伤,所以才牺牲自己的,对吧?”歪着脑袋看着窗外风景的安若素,脑子里却想起了公孙卿在营帐内说的话。 “胡说什么呀,我是想着你要是跑了,我还能够一线生机罢了。”看着凑在自己面前那张放大N倍帅气的脸,安若素不由的将身子向后仰着,否认道。 “可你说过你喜欢我,我记得清清楚楚的,现在,你又要否认了么?” “我……” “素素,有的时候口是心非可真的不是个好习惯!” 在她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公孙卿却已经俯身将安若素拉进了怀中,柔声的说道,而她却连反抗都没有,就这么乖乖的待在她的怀里,在那个时刻,安若素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快的沉沦在那个怀抱中了。 “素素,你又在神游了,这次想的又是什么,脸都红了,是不是思春了?”在安若素神游开外的忘我时,公孙卿却大刺刺的用着那张帅脸勾引着她的视线,回神的安若素摇着头“才没有呢。”她否认道,随后给自己扯了个理由“我不过是在担心,你和我这样回去,指不定要惹什么事情呢,到时候婆婆肯定是第一个不饶我的人!” 这个担心从他们出事的时候起就已经存在,而且在安若素不停的补脑下,她的心中已经演变成了一场巨大的灾难,想起她面无表情的婆婆,安若素都觉得不寒而栗,再看公孙卿手上那个最明显的伤口…… “素素,我敢确定这会家里面早就知道我们受伤的事情,而且是在第一时间就知道的,你的这个担心确实存在。”在公孙卿的话语落下之后,安若素整个人就像是个没有骨头的木偶一样,倒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她就知道! “公孙卿,自从遇到你之后,我发现我的运气一直都不好,而且我的脑袋也变笨了,我每次都欺负不过你!”倒在那里等待着一会被人鞭尸的安若素,哀怨的说道。 可惜听着的人却是璨然一笑,未受伤的一只手将安若素拉进了自己的怀抱,四目相对时,他扬起了那好看的唇,轻吐道“是嘛,我一直都认为你这辈子最大的好运就是遇见我,而且你笨一点没什么不好,我喜欢笨女人!” 话音落下时,安若素彻底凌乱了,而伴随着她凌乱所到来的是睿王府门口那巨大的阵仗,所有人都站在了那里等待着他们的归来,安若素远远的就瞧见了那个拿着龙头棒的老太君,和站在老太君身旁的黑面煞婆婆,她这会只觉得自己即将面临上刀山下火海的酷刑。 果不其然,在他们刚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素来和善的老太君在见到公孙卿手上吊着的纱布后,整个人的脸紧绷到了极点,连她都成了这般摸样,更别提身边的那位婆婆了,她几乎是用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的眼神来秒杀一切的。 “孙儿(孙媳)给老太君请安!”安若素乖乖的跟在公孙卿身后就这么在门口下跪请安,老太君未曾言语,只是将身边一直服侍她的嬷嬷遣了过来,扶了公孙卿起来,在安若素胆战心惊的站起身子的时候,老太君那双眼凌厉的扫视了自己一下,毕竟是圣祖皇帝的妃嫔,那种强大的气场,让安若素的腿都不由的软了,进门槛时,趔趄的颤着步子。 再看身边那些陪着看好戏的人,眼里莫不是带着一脸的笑意,除了五夫人,她的脸上噙着一层细密的汗珠,眼里带着害怕。 “跪下!” 刚进了门到了前厅,安若素便听到一声威严的呵斥,“噗通”一声,她本能的跪在了地上,老太君已经柱着她手上的那根龙头拐杖走到了自己的身边,手起落下间丝毫没有客气的一记杖责就这么狠狠的抽在自己的背上,安若素措手不及的被这狠狠的一记打的倒在了地上,原本就受了伤的手心擦过身下粗糙的青石板地板,磨出了血痕,手上才结痂的伤口再一次的裂开,撕裂着她的心房。 背上的疼痛让她难熬的抽着冷气,老太太下手真的不是一般的狠,而身旁那些个看好戏的人,这会已经收住了笑意,定神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安若素,她在小茜的搀扶下挺着那个疼痛到无以附加的背脊,老老实实的继续跪在地上,心里却委屈不已,自从来了这里,她好像一直都在受罪。 “这一记是为了让你记住,随丈夫出门,却连丈夫都照看不好的后果。”老太君站在安若素的面前,厉声开口,眼里带着冰冷的肃穆,素日里那个吃斋念佛有着慈悲心肠的老人,在这一会却变得没有半点的人情味。 “天字出头就是夫,丈夫就是你的天,如果你的天塌了你往后怎么活,所以,你要把这一记好好的记在心中,今天你就给我好好的跪在这里思过,明天这会的时候再回房!”容不得安若素做半句辩驳,老太君便撑着手下的龙头拐杖,丢下了那一句话便带着所有人离开了大厅,就连原本留下的公孙卿就这么被他的母亲给带走了,原本人头攒动的大厅一下子只剩下了安若素和小茜两个人。 安若素的背好比是被人捏住了一根骨头一样的疼,那样硬生生的一记打下来,她想,一定淤青了,别把脊椎骨打断了,高位截瘫了,那她可就真的死定了。 ------------ 第三十五章:回报 “小姐,你没事吧?”安若素生生的跪在那硌人的青石板上,不适的调整着身体的位置,现在的她好比是一个瘫痪了的人,只是比瘫痪更悲剧的是,瘫痪感觉不到痛,而她现在不管是哪里都是刺骨的痛。 挺不直背,抬不起手,这会膝盖那里也已经传来了吃不消的抗议声。小茜泪眼婆娑的看着安若素,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安若素这会已经觉得自己痛到双眼模糊了“小茜,你快回去,免得被殃及。” “不,小姐,我在这里陪着你,你靠着我,靠着我会好过一些。”小茜边抹着眼泪边将安若素倾颓的身子靠向了自己的身旁。 安若素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只能借着她的身子让自己能够一些缓和,她只能说,自己时运不济,苦叹着的时候,竟然迎面泼来了两盆放着冰块的冰水,“啊……”安若素和小茜两个人同时惊叫出声,可浑身上下从头到脚,都被浇了遍,凉彻心扉。 这样一个时节,天本就不像夏日来的那样酷热,偏巧的是,今天并没有日头,反倒是凉风习习,而因为这凉风,安若素和小茜两个人在风中就这么瑟瑟发抖。而始作俑者的人这会这叉着腰,居高临下的开心笑道“坏人,这就叫一报还一报,上次是你害我跪在这里的,这次你也尝尝滋味吧!” 睿王府的小霸王解气的插腰哈哈大笑,安若素则被那放着冰水浇的透彻心凉,她想,她还真的是流年不利,自从遇上了公孙卿,她的好运气真的是彻底的用光了。 “四公子,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小茜气恼的扬声大喊,质问着面前的公孙瑾,可惜,这个公孙瑾自小是以欺凌下人为乐,小茜才扬声的开口,一记巴掌便会狠狠的抽了上去。 孩子年纪不大,力气却不小,小茜就这么被生生的抽出了一道血印子,安若素只觉得脑门一阵的发热,是可忍孰不可忍,在公孙瑾扬手准备在小茜的脸上再留下一道战绩时,她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也顾不得那些疼痛,直接的握住了那只扬起的手,紧紧的扣着手腕。 “疼……疼……”公孙瑾毕竟还是个孩子,力气远没有安若素来的那样大,受不住的他不由的扬声大叫,故意的引来已经走掉的众人,而适才远去的人,这会再一次的围拢在了前厅,安若素却依旧抓着公孙瑾的手腕,顾不得小家伙怎么挣扎,左不过身上已经疼的不像个样子了,也不在乎再多几个伤口。 被搀扶着的公孙卿看着安若素和小茜满身狼狈的模样,再看她手里拎着的公孙瑾,整个人的气势变得冰冷,脸上更是像打了霜一样。他才离开了一会,公孙瑾就耐不住的欺负起了他的女人,脸上一冷,正准备开口时,四夫人却已经抢先了一步。 “王妃,你做什么,瑾儿还是个孩子,你有什么气就冲大人发,和一个小孩子撒什么气!” “哼,四夫人眼瞎了不是,还真是会恶人先告状,看看这地上的杰作,再看看我和小茜,到底是谁冲着谁撒气,太君罚我在这儿思过认错却没有让你儿子在这里雪上加霜仗势欺人,你儿子自我进府后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我,真把我安若素当脓包好欺负不成。”说完,手一松,直接的把公孙瑾给推到了地上,跌在地上的公孙瑾哇哇大哭,像是要诉说自己的委屈。 “闭嘴,再敢嚎一句,我这会就把你扔到池塘里去喂鱼!”在公孙瑾哇哇大哭的时候,安若素顾不得众人的脸色,直接的朝着公孙瑾吼道,浑身那种凌然的气势,吓得公孙瑾就这么抽抽叠叠的努着嘴,再不敢发一句声,就连那些观望着的人也因为这个声音大气都不敢出。 “王妃好大的气魄,如今是你做错了事情,怎么还想向我们娘俩撒气么,你这会是在欺负我们母子没人撑腰是不是!”四夫人自然不是那种轻易肯吃亏的人,她拉起了地上的公孙瑾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后,不甘示弱的对峙着安若素。 安若素这会早已经气红了眼,本来从一开始就不是她的错,但害公孙卿受伤,她心中有愧,这才随便着老太君和大夫人惩罚自己,毕竟公孙卿是她们心头上的宝,总要让她们出一出气的,可这会,又是泼冷水,又是打人的,老虎不发威,还真当她是病猫好欺负。 “你爹是朝中一品大员,我爹不过是城中的一个商贾,论人脉,你比我强,四夫人,我恭敬的在这里尊您一声夫人,是看在你是我长辈的份上,若是不恭敬,我这会就有本事让你带着你的儿子滚出王府。”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不要以为你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我这会就是那个不要命的,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横,说到底你就是个姬妾,就算你爹在怎么有本事,你也只是妾!”安若素毫不给脸的提醒着四夫人关于妾这个事实。 在四夫人横着眼伸长着脖子打算和安若素理论时,她却已经用着过人的气势,直接的将四夫人压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所有人此刻都屏着呼吸,看着这个突然而至的场面。 “王府里,我现在是有名有分的嫡王妃,你是我去世公公的妾,上有我婆婆这个有名有分的嫡妻,下面还有排在你前面的二夫人和三夫人,你嚣张霸道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的除了打人骂狗什么都不会,小的现在就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教不好你的儿子,那你就给我带着你的儿子滚出王府,我是王妃,这个王府就该是我说了算,睿王府当家主母的位置在我嫁进门时就已经烙在了我的身上,由不得你说我敢不敢,因为你不配!” 那样气势十足的一番话,让四夫人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原本嚣张的气势在这会被灭的再看不到半点火星,而在她的话出口中,为之一震的除了四夫人外,还有躲在人后看着热闹的二夫人母子,心有灵犀的面面相觑间,他们的眼里都带着莫名的神色。 “你不要太过分了,安若素!”四夫人被堵得哑口无言,咬牙切齿的她,已经顾不得尊卑,直接冲着安若素大呼小叫的起来。 安若素就这反正已经撕破了脸,那大家都不用再装的态度,直接的嗤之以鼻“笑话,我早说了,你眼瞎了么,没看见我们身上这些,小茜脸上的东西都来自何人,废话我不想跟你多说,四夫人,我只给你两条路,第一条,让你儿子跟我和我的丫鬟道歉,你以后给我待在屋子里好好约束你的儿子,第二条,我现在就让人把你们丢出去,以后你们敢踏进王府的大门,我打断你们的腿,你们自己选!” “安若素!!!” 四夫人这会俨然已经成了一个泼妇,顾不得形象的大喊着,想以此能吓退面前那个气势不减的小女子,只可惜,这会的安若素根本不买任何的人帐,反而瞪着眼,凉凉的开口。 “我只给你三声的机会,三声后,你想道歉,我都不会接受,今天我告诉你,我安若素就算是不及你的身份尊贵,可我也是从小爹娘疼爱到大的,到这里可不是由着你们欺负就能欺负的,有些事情你们既然做了,就一定要还的!”说完,含着冰凌的眼恶狠狠的看着那个躲在人后吓得浑身淌着虚汗的五夫人一眼,银牙紧咬。 “你欺人太甚!!!” “一” “你……” “二” “安若素,你……” “来人!” “好了!”在安若素准备喊出三时,一直从头到尾观望着不曾插画的老太君走了出来,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敲在了地上,阻止了这场如火如荼的战斗。 “丽君,你们给素素赔礼道歉!”她冷眼望着身旁护着儿子的四夫人,冷冷说道。 “老太君,您……”四夫人不敢相信的看着老太君,她平常是极其疼爱公孙瑾的,今天,竟然帮着那个她才打过的安若素。 老太君却没有要与她争辩讨论的意思,淡淡的扫了她们母子一眼后,冷声说道“你教子不善上次卿儿就已经给了你警告,可到头来这逆子竟然越发的娇纵,素素说的不错,错在你们,她不过是维护自己而已,若她刚才不维护自己,由着让瑾儿欺负,那才是脓包,有些事情,有因才有果,我年纪大有些闲事不再去管,可我还知道怎么分辨是非。” “太君,您……” “素素是王府的王妃,她尊你卑,纵然你是长辈,你也不能越了规矩和分寸,这一次,我不会再偏帮你,因为在这么下去,瑾儿就会被你毁了,往后,瑾儿就跟我在无极阁生活!” 一场两两对决的大战在老太君大公无私的持证下得到了最好的解决,四夫人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自己的儿子像安若素和小茜道歉,而在道歉后,她被罚在房中思过两月,而公孙瑾也让老太君带走,彻底进行改教,安若素依然跪在大厅前,她说过的,她只是要维护自己的利益,该受罚她还是会受,只是这么一闹,她整个人精力透支,在跪到晚上时,彻底的昏了过去,不知道今夕何夕。 ------------ 第三十六章:公然调戏 再一次醒来的安若素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软塌上,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亵裤和一个肚兜,小茜正小心翼翼的将药酒揉在淤青的地方,原本白皙的背脊,因为老夫人那重重的一击,一条粗长的印子就这么刺眼的出现在上面。 “嘶!”受不住疼的安若素扑腾着撑起了身子“小茜,你下手轻点,就算你心里有怨气,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公报私仇的,在这么下去,我没被打死,也已经被疼死了。”她委屈的嘟着嘴,喃喃道。 小茜却下手更加重的朝着那淤青的地方使劲的揉去,美名其曰道“小姐,只有这样子淤青才散的快,不忍忍吧。”接着竟然还不住的丢了个卫生球给安若素,眼里明显的带着鄙视。 “噗!”在安若素拼命的鬼哭狼嚎时,屋内却响起了一个戏谑的笑声,双眼模糊的安若素才发现,公孙卿竟然坐在角落的藤椅上“素素,你好歹也忍忍,小茜丫头陪着你跪了这么久,回来还为你忙前忙后的,你这样,人家多委屈啊!” 安若素抄起手边够到的药瓶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朝着那张碍眼的脸上扔去,你妹的,笑,你还有脸笑,要不是因为你,我至于受这种罪嘛“不讲义气的混蛋,你还有脸说,小茜至少陪我同甘共苦,你呢,你丫的在做什么,喵了个咪的。”小女人火了,这会怒火压过了理智,直接的出口呵斥。 “嗯?喵了个咪的,那是什么意思?”公孙卿迷茫的纠结在安若素刚才的话语中。 “你管呢,哼!”反正不是好话! 看安若素这会怒气冲冲,公孙卿只得放软着态度,她现在敢拿东西砸自己,说不定过会她都敢拿刀砍自己,而且他保证,安若素一定做的出来。 “素素,昨天你在大厅里那么气势汹汹的,完全不需要我帮忙你就能压倒所有人,再者说了,我回到了王府,该是个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清楚,多做多错,我还不如不做,所以啊,你昏倒了被送回洗梧苑,老太君一句话都没有了,还请了最好的大夫来给你医治,她其实并不是真心要打你的,不过是给你个警告罢了!” “你倒真会给你自己找借口!” 警告,光警告就已经这么惨了,要在延续下去,她是不是要滚钉板,或者被活埋啊!“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在这里人前人后的让人伺候着,我在那里受冻吹冷风,还要挨打,你竟然还有脸说这种话,公孙卿,你真不是个男人。” “总有一天你一定会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个男人的,但你现在要做的,是把伤养好,不然,残了,我可不管你。”公孙卿冷冷一笑,再一次摆出了他惯用的痞子摸样,对着安若素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德行。 “哼!”安若素不在理他,负气的趴在床上,任由着小茜在自己的背上蹂躏,拖小茜的福,她的被原本是一条淤青,在她用着药酒揉完之后,那淤青好像蜘蛛网一样的散开,好好的一个背,整个的不能再看了,透过铜镜,安若素看的都觉得心里毛毛的。 经安若素在大厅的一场大闹,让王府上上下下的人对她彻底重新审视,此后的一个月里她得以清清静静的待在了洗梧苑养病,好不容易她背上的淤青好了,公孙卿竟然对她说,她现在去该老太君面前多转转了,因为太君是这个府里最至关重要的人,况且,她上次在大厅说过,自己身上本就烙下了王府当家主母的印子,这会就该是好好的表现时候了,只有讨得了老太君的欢心,一切事情才会变得容易。 听他这么一说,安若素觉得很有道理,既然她话已经放出来了,那就没必要在藏着掖着了,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去做,况且五夫人这么对自己,她也该拿出点补偿来,让自己平衡一下的。就这么,安若素决定拖着她那半残废的手,去干些有意义的事情。 遣走了小厨房的所有人,安若素带着小茜和魏嬷嬷两个人进了这个偌大的厨房,公孙卿带着狐疑的眼神站在门外毫不相信的看着厨房内忙的分不出手的安若素,在看着她熟练的配菜掌勺时,公孙卿发现,那低头间温柔的人,竟然真的是自己那个一向刁蛮从不和温柔沾边的小娇妻。 为君洗手做汤羹,这确实是一个十分美好的画面,看着她仔细的看着炉火,本就皙白的手指揉捏着手中的那一个面团,别一样的风情。 不多会的时间,整个小厨房飘散着甜腻的香气,蒸笼上是她让魏嬷嬷教自己做的糕点,当然她也加了些自己的想法在其中,炉子上煮着的花茶也已经咕咕的冒出了香气,看着从蒸笼中取出的两叠糕点,安若素满意的点着头,就连一旁的魏嬷嬷都不住的称赞。 公孙卿站在门口看着安若素的眼因为这个画面而不由的变得深邃了三分,浓浓的温情泛在了其中。 “咳咳……” 在他还在那副画面的温情中沉沦中,安若素却已经轻声的咳了出来,提醒着某人的回神,公孙卿这会淡淡的一笑。 “怎么样,不赖吧!”安若素呈现着自己劳动成果,欢快的扬眉。 “你还会下厨?”公孙卿微微的皱着眉,不解的开口,安在天可就这么一个女儿,竟然舍得她做这些。 安若素心中嘀咕着她好像又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是个大家小姐来的,想着,便连忙的转头,疑问的看着小茜“小茜,我以前会做糕点么?”这一招百试不爽,果然,小茜一脸迷茫的挠着头发轻叹道“小姐,你又忘记了?你以前从来不下厨房的,真不知道你哪里学来的,竟然做的那么顺手。” “那我就是天才,竟然一点就透,也或许我以前吃太多,所以什么都记住了。”安若素嬉笑着扬唇,不再看身旁的公孙卿,急急忙忙的回房换衣服去了。 简单的绯色烟罗纱长裙陪鹅黄色的绸缎锦带系住不盈一握的芊芊细腰,长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流云髻,发髻簪上了两朵新开的海棠,秋海棠配着一侧的羊脂小簪,清丽不俗。安若素在魏嬷嬷的陪伴下朝着老太君正在念经的无极阁而去。 只是才走到一侧的长廊水榭,就有人突然的冒了出来,挡住了她们的去路。抬头望去,挡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安若素眼里的二流子公孙斐,只见他一身刺目的深蓝色锦衣,手握着一把折扇,恭敬有礼的站在安若素面前。 “嫂嫂匆匆而行,不知是要去哪里?” “三叔可真会开玩笑,从这里走能到什么地方你难道还没有我来的清楚?” 无端的被呛了一声,公孙斐顿觉得脸上无光,看着晶莹剔透的糕点中竟完好无损的夹着一朵半开的玫瑰,他扯着嘴角微微一笑“嫂嫂这糕点做的别样的精致,这是要给老太君的吗?” “三叔,你既知道,又何苦拦着我的去路,糕点凉了可就不好吃了,还请你让道。”安若素已经尽量着克制着脾气了,要不是现在不能打草惊蛇,换做别人,她现在这会早就已经骂一句“好狗不挡道。” “正好,我也要去给老太君,嫂嫂不介意和我一起吧!”公孙斐对安若素的不耐烦没有丝毫的怒气,反而不懈努力的继续靠上前,安若素不在打理他,走在了前面,继续朝着无极阁而去。 一路上,就听得公孙斐在安若素的耳边不停的呱噪着,天南地北扯着聊天的他想引起安若素的注意,只可惜安若素对他的死皮赖脸只觉得无比的厌烦,就连身边的魏嬷嬷都不由的皱着眉头。 在绕过揽月湖的时,安若素放慢了脚步停了下来,“三叔,你累么?”对着身旁的公孙斐开口,公孙斐见自己说了一路,身边的小女子总算愿意对着自己开口了,不由的扬起了笑脸“嫂嫂累了么,若是累了咱们可以在这里坐下休息会再去无极阁,太君这会还未颂完经,咱们可以在这里多坐一些,谈谈心。” 安若素看着他满脸期待的模样,心里恨不得把昨晚吃的东西都吐出来,自作多情有的时候真的是很让人作呕的。 安若素依旧站在那里不曾动,只是眼角余光却已经打量起了这湖边的景色,莞尔,她伸手从魏嬷嬷手中端着的盘子中取了一块新做的糕点,笑意盈盈的递给了公孙斐“既然这样,那不然就在这里坐会休息下,三叔,这是我新做的糕点,你尝尝看,提提意见?” 只是,话还未说完就有一双**熏心的手忙不迭的接了上来,那双咸猪爪竟然还不知廉耻的在安若素的手背上抚摸了两下,她恼火的紧咬着牙齿,很好…… 在公孙卿意犹未尽的举着那双咸猪爪准备一尝佳人呈来的美食时,安若素却突然的尖叫出声“老鼠,有老鼠,啊……有老鼠……” 公孙斐举到嘴边的糕点就这么被安若素一惊一乍的大喊吓得掉在了地上,准备查看哪里有老鼠时,他的身子被人从后面向前一扑,措手不及的公孙斐就这么“噗通”一声,整个人已经跌进了揽月湖中,咕咕的喝了好几口污水! 在公孙斐掉下去前,他明显的看到了安若素眼里得意的那一抹精光,明显的,她是故意的,可惜,这会他也只有在水里扑腾的份了。 ------------ 第三十七章:欲擒故纵(1) 闻声而来的家丁们手忙脚乱的把沉在水中不停扑腾的公孙斐给拉上了岸,安若素如惊弓之鸟一般的站在岸边,满脸抱歉的看着拉上岸瑟瑟发抖的公孙斐“三叔,对不起,我太害怕慌了手脚,竟然害的你落水,实在是对不起。”她乖觉的装着受惊过度的模样,连连的道歉。 美人梨花带泪的模样是个男人看着都会心生怜爱,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些个家丁都以为是三少爷落了水吓坏了王妃,而明知道凶手是谁的公孙斐这会倒成了吃闷亏的主,冲着安若素恼怒的冷哼一声后,带着所有人转身离开,留下地上那深一脚浅一脚的水印。 可怜了这次落水,他回去就受了风寒,而安若素则看着他嗅着鼻子擦着鼻涕的样子时,心里不停的笑。 “哼!”在他离开后不久,安若素不由的冷哼一声,手不自觉的在衣服上厌恶的蹭了蹭,该死的咸猪爪。 “王妃今天这样得罪了三公子,来日三公子不会轻易的放过王妃。”在安若素慢慢悠悠的向着无极阁走去时,魏嬷嬷的声音却在她的耳边响起。 安若素停下了步子,转过身不明所以的看向了魏嬷嬷,第一次,安若素用着探知的目光看着面前这个看似无害的女子。“嬷嬷,这话何解?”她可没有忘记,一直以来,公孙卿用药装病可都是她端着的,如果公孙卿有自己的计划,那么这计划中肯定有魏嬷嬷的一份。 所以,自己并没有和她拐弯抹角的打太极,而是直截了当的开口,寻求这其中的意思。况且,安若素不觉得和这样一个精明的女子打太极会有什么好处,能得到公孙卿重用,贴身伺候的人,从来就不是普通人。 “因为王妃如今时机未到,一旦真正的惹怒了他,他完全有机会在您还没有掌权的时候,将一切都抹杀处理干净,王爷这会正在布局,有时候,棋子的一步错,会导致整个局的全部错,而我们现在就是那棋盘上的棋子,虽然三公子生性好色,可他不是个只贪美色的笨蛋,不然,这么多年,王府也不会让他打理的井井有条。” 简单的提醒却条理清晰的将这其中的关键说的分明,安若素点了点头“谢嬷嬷教导,但我想公孙斐现在还不至于拿我怎么样,嬷嬷可知道有一句话叫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有的时候我反抗,他才会觉得有意思,以公孙斐现在的地位,想要个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他现在追求的那种所谓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公孙斐的这种情况好比是心理变态在杀人,他不杀人他心里就不痛快一样,所以安若素敢笃定的说,他对于这种小挫折,只会越战越勇,听安若素这样一说,魏嬷嬷浅声一笑“王妃心中早有对策,是老奴多虑了!” “嬷嬷不必这么谦虚,嬷嬷比我年长,阅历自然要比我们这些小辈来的丰富,我的一点玲珑心思,还不急您的冰山一角呢。”安若素笑着答道,随后两人十分默契的互看一眼后,朝着无极阁而去,这次没有了拦路狗,自然很快的便到了无极阁。 无极阁还是印象中的那个模样,青烟袅袅香气袭人,远远的就能够闻到那浓浓的檀香味,十月,红色的枫叶在此刻已经随着冷风慢慢的滑落枝头,安若素听着那声声空灵的木鱼声,只觉得身心都在此刻变得宁静好多。 “王妃来了,去偏厅稍坐吧,老太君和大夫人马上就颂完经了。”老太君身边的嬷嬷看是安若素,轻着手脚的离开了佛堂,朝着正驻足在门口的安若素说道。 安若素点了点头,带着魏嬷嬷向着偏厅而去,将备好的糕点摆在了桌上,花茶依旧还冒着淡淡的香气,拢在着檀香味中,别有一股清甜。 不多会,老太君便在大夫人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一眼便看见了桌上摆置着的那几款糕点,唇角上扬,这一刻她恢复了慈祥的模样,再不是那天那个拿着龙头拐杖气势汹汹责打自己的老太君,只是陪在她身边的大夫人,却还是那个面无表情的大夫人。 “孙媳给老太君,大夫人请安。”安若素甜甜一笑,有礼的福身请安。 老太君上前亲自把她扶了起来,细细的端详“身上的伤可都好了?” “嗯,让老太君记挂了,孙媳身上的伤都已经好了,孙媳这次来,是特意来向老太君和大夫人赔礼道歉的。”安若素点头,美目轻扬,随后用着诚恳的话语开口。 安若素乖乖的跪在了地上“老太君,大夫人,素素知道,夫君是你们心头上的一块肉,你们疼爱夫君,所以才会在夫君出事的时候心急如焚,那次,是素素没有照顾好夫君,害的夫君为了素素受伤,实在是素素的罪过,虽然太君您已经给了我教训,但在这里,素素还是要向您和大夫人说一句抱歉!” 言之恳切的话语让老太君为之动容,微微笑着扶起了地上的安若素“好了,既然知道错了改正就好,事情已经过去了就没必要一而再的旧事重提,我看你带来的几样糕点瞧着十分的新鲜,还不快给我介绍介绍。” “诶!”安若素听得这般话语,连忙的站了起来,将亲手做的糕点一一的拿了给老太君细细品尝,改良过后的糕点让老太君赞不绝口,直夸安若素聪明又能干,就连一旁从来都面无表亲的大夫人,也第一次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安若素在一旁不由开心的展露笑颜,古往今来,人都离不开吃,要讨好一个人自然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从美食下手,一个做过帝妃的老人家这么多年什么没吃过,自然要新奇才能引起她的注意,这条路,安若素算是走的成功了,在老太君便品尝着美食的同时,安若素还不乏孝道的在一旁跟着说着些好玩的趣事,短短一个下午,老太君已经十分的喜欢安若素了,整个的宝贝的不得了。 连续七天,安若素天天都会去无极阁陪伴老太君,当然,陪伴她的同时,自然也不忘将那些创新的吃食一并带过去,偶尔的时候,老太君会在一旁讲些佛家的经文,让安若素参悟其中的道理,有些时候,安若素会讲一些笑话来逗老太君开心,内心里,安若素还是十分喜欢这个慈祥可亲的老人家的。 她有点像自己在现代的外婆,安若素从小时候就是外婆带大的,外婆到哪儿都带着自己,一直到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安若素才回到了爸爸妈妈的身边,来到古代,安若素最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爸爸妈妈,而是她的外婆,外婆年纪大了,爸爸妈妈工作又忙,那时候也只有自己整天最担心她的身体,现在…… “丫头,你这神游开外的是在想什么呀,怎么眼圈都泛红了?”老太君关切的看着安若素,开口问道。 安若素摇着头,酸楚着鼻子说道“看见老太君总是想起过世的外婆,外婆小时候对我很好,如珠如宝的疼爱,现在,老太君待我极好,看着老太君总是想起她,若她还在,那该多好!”这个,安若素可是查过的,以前这个小姐的外公外婆可都是不再了的。 “傻丫头!”老太君像是深有感触一般的,拉着安若素的手,宠溺的一笑。 就这样安若素在老太君的无极阁待到了傍晚才回去,晚秋的天乍暖还寒,才出无极阁的门便被一股冷风吹的整个人激灵的发抖,只是早上忘记了带件斗篷,这会安若素只能抱着双臂希望能够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洗梧苑。 走过长廊时,却发现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和她一样抱着双臂等在廊中“五夫人!”安若素悠悠的喊道,却不想,五夫人在听到那一声喊后,吓得整个人竟在那里震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她才转过了身,扯着僵硬的嘴角,对着安若素恭敬的微微一笑“王妃,你怎么也在这里,好巧!” “无巧不成书,五夫人这是从哪儿来,莫不是花房?”像是故意的一般,她泛着笑意的眸光中闪着故意的捉弄。 如她所料,五夫人在听到花房二字后,整个人脸色大变,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天气下,额头竟然都沁出了冷汗,她扯着嘴尴尬的一笑,不知该怎么回答,安若素却又开了口。 “听闻五夫人闲暇时最爱的事情就是摆弄花草,所住的院子里亦是摆满着各种的奇花异草,难道五夫人刚才不是从花房来的?” 公孙卿早就已经把她和那个男人的事情告诉的一清二楚,那个男人但凡进王府都是扮作花房的工匠,每个月都会从外面寻些难得的花草进府,进府就必到五夫人那里,安若素扬起的眉眼光华流转,带着深意的眼不住的留在五夫人的身上,而五夫人因为这个目光吓得浑身打颤,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安若素就是要她心虚让她在自己的心里天人交战,就好比是一只猫抓住了老鼠,却不急着把它咬死一样,它要让那只老鼠一次一次的逃跑,一次一次的累到精疲力竭,最后在一口咬死她,现在,安若素是那只猫,而五夫人就是那只老鼠。 “五夫人,刚才我才和老太君提起,打算在过些天请京城最好的戏班来府中唱戏,老太君很高兴,指明要点这京城最好的青衣陆慕白来府中,五夫人以前是科班出身,不然夫人在点几个好的师父,一同来唱戏可好?” 安若素的话在这一会就好比一把钝刀,正刺心般的隔着五夫人的肉,如果此刻魏嬷嬷不在身边的话,她人一定会只身扑上前彻底的把安若素掐死。 ------------ 第三十八章:欲擒故纵(2) 深夜,一枚冷月高挂枝梢,夜里的寒风吹袭着即将光秃的枝头,吹的枝桠飒飒作响,枝头还未败落的秋菊迎着阵阵的寒风不停的晃动,这样的一个夜晚,睿王府上上下下除了值夜的精兵护卫其他人都已经早早的入睡。而在王府的一角,僻静的院落内有人却至今无法安眠。 晃动的烛光下两声响亮的鼻涕声打破了这肃穆的沉默,这会的公孙斐只觉得有苦不能言,一想起安若素那个小女子,他就恼火,被她推进水后得了伤寒,都这么久了,还没有好全,每次看见她那双带着戏耍的双眼时,他恨不得把那眼给抠出来。 “江菁蓝那个废物,我还当她有多大的本事。竟然都敢请杀手杀了那个丫头,现在却又因为那丫头的几句言语吓得差点尿裤子,怂货,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在公孙斐的身旁,二夫人此刻正愤然的一手拍着手下的桌子,扬声道。 早前听闻公孙卿和那个丫头要陪皇上狩猎,她便知道江菁蓝已经会借此机会出手,后来传回来的消息也证实了她的想法,可没想到那丫头竟然安安全全的回来了,倒是那江菁蓝却被吓得三魂掉了七魄一样,真是无用。 公孙卿听着自家母亲在一旁的数落,轻声一笑“那个老五自进了这王府的门槛,只怕这一次也算是她胆子最大的一次了,你竟然还想着她能够做些什么,不是太可笑了么,我的娘亲。” “算我没长眼睛,还指望着她做点事情出来寻寻那丫头的晦气,自打那次她在大厅和老四杠上之后,我就日日都在担心她说的那些话,我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挣来的东西,岂能由着她说一句她是王妃,是这个府里名正言顺的当家主母而抢了去。” 自从上次安若素气势如虹的对着四夫人在院子里说了那一番话之后,二夫人就天天都在担心她会照着那一番话来做,就怕一觉醒来,她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全都成了一场梦,尤其是在最近,那丫头自从身子骨好了以后天天的去无极阁缠着老太君,据说老太君现在把她当成宝贝一样的疼着,这么一来二去,别说是她这个二夫人心里的压力重了,就连公孙斐都不由的有些担心了起来。 自古以来有一句话便说的,名不正则言不顺,所以纵然这些年他将王府打理的不算蒸蒸日上却也算是井然有序,可他依旧是个无爵无位的王府三公子,就算他想从政都没有这个资格,所以,他若想要出头,只有等公孙卿先死,他继承爵位才能名正言顺。 而那个叫安若素的丫头,先前看她长得美貌整个人自进了王府又是深居简出,以为是个无害的人,却没想到这个丫头古怪精灵,脸长得美,就连那心也是七窍玲珑。三言两语打发的四夫人哑口无言不说,竟然还能让一向对人严苛的老太君都为她说了话。 这么多年老太君看着他们娘俩掌管府中事物,却是连一个笑脸都不曾露过的,每每看着递上去的账本账册,从来都是一副你们本该如此的模样。同样都是孙子,差别竟是这样的大,这让公孙斐怎么能服。 “那该死的妖女,竟然还把你推入水中,往后你离她远着点,小妖精,总有一天我要她好看,看她到时候当了寡妇还和谁去横。”做母亲自然最心疼的就是儿子,想起安若素把自家的儿子推进揽月湖,她就来气。 “母亲随她去吧,左不过就是即将成为寡妇的女人,将来的苦日子还在后头,现在就让她先快活两天,等公孙卿一死,往后还不是有她受的,我所担心的是万一老太君想让她掌管府中之事,你这些年扣的那些银子去填补赌债的款项,让她查出来可怎么办。” 按现在的这个情势看来,这些事情他们不得不做准备,说起来,他都觉得可笑,自己这个一向精明的母亲竟然在多年前染上了赌瘾,每个月不管怎么样都要出去赌上一把才会过瘾,十赌九输,这些年她也不知挪用了多少款子,来填补那个巨大的漏洞,若是老太君松了口把安若素那个丫头推了上去,那丫头本就聪明再加上公孙卿那个精明的头脑,不难看出那些被填平了账款上的猫腻。 “你将外面收的那些帐拿出来些将那些填平的款子重新补上去不就得了,那丫头再精明,还能精明的过你么,这么多年,老太太都没能查出来的事情,她还想查,哪里有那么容易,再说了,老太君如今还没有松口呢,你怎么就先自乱了阵脚。” 被儿子这么一提醒二夫人的心不由的虚了起来,用着底气不足的话语强撑着开口,公孙斐看她这副模样,亦是一脸的无奈。 “我也想帮你填补那笔账,可这种拆了东墙补西墙的法子根本不能一直用下去,而且那些日子公孙卿说要查账,害得我把扣下的银子又塞了回去,如今二皇叔那里已经出了事情,闹得朝廷不宁,好在他用手里的职权给压了下来,我的娘亲,你以后能不能管管你得手,别再出去赌了,这样有意思么?” 这些话长久以来他说过不下百遍,可公孙斐深知这些话对于他的娘亲而言不过是风拂云烟而已,可如今,他不得不郑重的说。而公孙斐所提的关于边关的事情,便是那次公孙卿和公孙皓两个在御书房中所谈的计划,他扣着公孙斐手中的钱财,让他无法支援二皇叔,如今朝堂上已经起了不小的波澜,而远方的边关闹起的战事,至今未能平息。 “这种事情也不是说戒就能戒的,这么多年你都已经容许了过来,非要在这时候为难你的母亲嘛。”二夫人说的牵强,甚至话语里带着不满“如今,你只是在做必要的打算就已经这么小心翼翼了,她一个臭丫头能有什么本事,我偏就不信了。” “这和那个丫头没有关系,若娘你能戒掉赌瘾,我身上的担子会轻好些,至少我不用每个月克扣银两,来填补你的空缺,二皇叔和你两头我要兼顾,我真的很累,你哪怕是现在戒了,等有一天我真正的掌了权,我就算为你开个赌坊,让你从早到晚泡在里面,我都不会管你。” 早在他和二皇叔公孙凌结盟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堵上了一辈子的前程,只有公孙凌成事,他才能够成事,留着公孙卿一刻,不过是想查探有关于府中宝藏的那个传说,这个传说在他看来太过于真实,因为这些年睿王府所有的支出都在他的管辖之内,他所交上去的钱一年不如一年的多,可据他的调查公孙皓还是有银子来周旋他所要做的事情,那太诡异了些。 可惜他掏心掏肺的话却没有没有让她母亲心有愧疚,反倒是激起了她的不耐烦“如今你是不是嫌弃你母亲我没用,总是给你添乱找麻烦了?” “娘亲,你在说什么呀,我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最近还是顾忌着些,这些日子公孙卿所用的药中并不曾下药,所以身子看上去好了许多,你是知道他的,他的身子一好便会来管府中的事情,别让他逮到了错处,至于那个丫头,没了五夫人那个脓包不是还有四夫人在么,她如今可是最恨那丫头的,咱们先观望着就好,不必急在一时。” 公孙斐知道自己多说无用,轻叹了一声之后便留下了话回到了自己的书房,这些日子公孙凌常常让他拿出银子,他如今要想法子如何能筹钱暂时封住那位二皇叔的怒气,彼时,这里灯火依旧摇曳,而在洗梧苑内却是另一番的景象。 安若素坐在一旁看着公孙卿握着手下的小楷龙飞凤舞的书写东西,随后望着那只她准备烤着吃的小白鸽飞出了自己的视线。 “什么事情非要用这个,不能让李毅跑一趟么,万一中途让人劫了怎么办?”安若素坐在那里,好奇的出声,以前看过的电视剧中总是会出现那样的画面,人家一拉弓那白鸽指定就被订在了箭上。 “呵……”面对小女人的担心,一旁的公孙卿淡淡的笑了笑“就算人家把它打了下来,也看不懂其中的意思,你不用担心。” 听公孙卿这样一说,安若素回想起了刚才纸上像鬼画符一样连笔的字眼,估计这应该是个密码,她在心里这么想着。但她没有问,因为公孙卿想告诉她自然会说的,如果不想说,问了也没有用,这么久,对于这一方面,安若素已经十分聪明的领教了。 “素素,听说你今天把五夫人给吓坏了,她连晚膳都没有用,只怕这会还在屋子里急的不停的兜兜转转呢?”公孙卿眉目轻佻看着一旁含笑的女子,悠悠说道。 “她心理素质太差,我才说了几句话,她整个人就跟中了邪一样,我还以为她胆子多大了,原来也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主,原本我还想好好的吓唬吓唬她,但看她都成那副样子了,我一下子就没兴趣了。” 一想起傍晚时分那个被自己吓得浑身发抖脸色发青的五夫人,安若素打心眼里就好想笑,这世上在没有比这个更好玩的事情了。 ------------ 第三十九章:欲擒故纵(3) “喏,这个给你。”正当安若素还沉浸在回忆时,公孙卿却已经把一封信丢进了她的怀里,狐疑的拆开,发现这竟然是五夫人给她情夫的信,信上大体的意思是让他迅速离开京城。 估计是下午安若素告诉她自己要请她情夫来府中唱戏,她生怕自己干的丑事会被揭穿,这才想先一步把人给送走,到时候没人来,自己就没法指证她了,这么看来她倒也还没有笨到那样的地步。 “你把这个拿回来了,那陆慕白看什么?”安若素晃荡着手中的信件,玩笑着说道。 公孙卿扬唇“我给他写了一封不一样的。”说完看见安若素眼里的好奇,继续道“大体的意思是告诉陆慕白,他可以放心的来唱戏,不用担心。” “噗!”安若素一听一下子禁不住笑的喷发而出“公孙卿,你真阴险!” “没办法,我家娇妻想玩游戏,我当然要好好为她准备,不然,你怎么能发现我原来这么知你心意。”公孙卿受用的点头,面含微笑“只有这样,你才会越来越爱我不是!”话出口的瞬间,安若素的脸红到了耳根。 五夫人在浑浑噩噩的慌乱中度过了两天,直到第三天收到了情郎的信件后才放下了心,可惜的是那封信也是公孙卿伪造的,当五夫人还沾沾自喜的以为她已经绝对安全的时候,安若素却还在想着她见到陆慕白时的那副惊讶和不安的表情,到时候,应该是个很有趣的画面吧。 “小促狭鬼,一大早的就躲在那里奸笑,说说吧,你刚才在想什么?”才练完功回来的公孙卿看着一旁游神着却不停偷笑的安若素开口问道。 “我在想,人要是不聪明,那么她的下场就是被另外一个人玩儿死,显然,五夫人就是个最好的例子,我听魏嬷嬷说,这些天五夫人好吃好喝整个人十分舒坦,不知道晚一点看见陆慕白,她会不会纠结到肠子在肚子里面绕圈。” 安若素不隐藏心思的说道,话才说完,就有人按捺不住的凑山上前,用着咫尺的距离看着她,随后用着极其暧昧的语气开口“素素,那你觉得你聪明吗?” 一时间,安若素有种咬舌自尽的想法,原本她蛮聪明的,可在公孙卿面前,她好像又不是那样聪明了,而且现在越来越笨了。这么一想,她忿忿的打掉了那只轻挑她下颚的手“有一句话叫难得糊涂,我人前一向聪明,当然偶尔也要休息一下,你才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那就多谢娘子赐教。”公孙卿朗声一笑,继续用着那双含笑的桃花眼勾引道“素素,老太君问我,说你进府都四个月了,为什么咱们至今还没有圆房,你说我该怎么回答?” “……” 某人不知耻的话语让安若素的脸顺便变成了一只熟透的苹果,可有些人依旧不知羞耻的还在说“现在母亲天天都派魏嬷嬷看垫在咱们身下的那条素帕,你究竟什么时候愿意在上面落下美丽的红色呢?” “……” 安若素彻底被那明显带着调戏的话语逼到哑口无言,这里不是古代么,在那方面应该很含蓄的呀,为什么面前这个男人永远都是一副痞子下三滥的模样。 “公孙卿,你每天不这么调戏我一下,你就浑身不舒坦吧!”安若素在自己还有些理智的时候,用力的推开了那个几乎和自己脸贴脸的男人,随后恼火的扬声。 这些天,这家伙越来越喜欢拿这种话调戏自己,好歹她也是个黄花闺女,虽然在现代的时候,她对那方面的东西也是了解的,但那并不是表示她就是放荡来的,他天天挂在嘴上说,那样真的好羞耻,虽然她现在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沦陷在这张美色的脸皮之中,可沦陷和交付是两码事。 看面前这个脸色涨得通红的安若素,公孙卿没在逗她,他心中知道,若有一天,她真的肯了,那才算是身心俱是她的,若不是,强求到的也不是他所有。 “好了素素,我不逗你了,快点让嬷嬷帮你梳洗打扮吧,你不是一直都等着看好戏的么。”看小女人在一旁生气,公孙卿软着语调,柔声说道。 安若素这才嘟着嘴唤来了魏嬷嬷,魏嬷嬷看着她脸上泛着的潮红,知道一定是王爷又欺负了王妃,无奈的看着这对欢喜冤家,笑着进屋找出了安若素要换的衣衫,而一旁,小茜也伺候着公孙卿更衣洗漱。 一袭淡紫色的水天锦刺绣长裙外罩一件镶毛的夹袄,光亮华丽的绸缎映衬着皙白如瓷的娇嫩肌肤,在清早的阳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辉。裙摆衣衫贴合着身体的每个线条,华美异常,挽起的发髻上垂下的片片流苏在耳畔摇曳生姿,美人顾盼生辉,微微一笑倾了一座城池。 “王妃越来越美了。”将一支嵌着红包的玫瑰发簪别再了墨黑的发间时,魏嬷嬷浅笑言道。 安若素被她这样一讲,也不由的细细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好像自从穿越到这个身后,美这个词一直都跟随着她,可今天的她看起来有一种不经意间风情万种的美,不是那种惊艳的纯粹。 “是我滋润的好。”在安若素还对着镜中的自己痴痴发呆时,镜中却出现了一张噙着笑眼中却含着深意的脸,他仰头,对着身边的魏嬷嬷就这么大刺刺的开口,那一句滋润,让安若素的脸不用点胭脂也红的透透的。 “呸!下流!”无奈下,安若素只得这么的啐了他一口,公孙卿却一脸的委屈“难道我说错了,每天三顿的补,还不是我滋润的好。”说完还不忘一副素素,你是不是想了什么怀心思的模样瞧着她,安若素彻底的在一旁跺脚,挠心挠肺。 “素素,人先被人玩,而后才玩人,所以,一会你才能够去玩儿人啊!”公孙卿看着安若素那一刻憋屈的模样,不由的噙着笑,轻声说道。 “公孙贱贱!!!”洗梧苑的上空响起了一道不甘心的巨响。 安若素一整个上午都沉在那句人先被人玩,而后才玩人的话语中,直到晌午用完了午膳后,她才静静的平复了自己那个被打击了不知多少遍的脆弱心灵,因为睿王府的戏台那儿已经热闹了起来。 安若素坐在老太太的身旁细细的打量着在座难得到齐的夫人们,自己的婆婆依旧是那一副雷打不动的面无表情,二夫人那挑起的眉眼里明显的带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连同她那个儿子也是如此,只是在自己打量过去的时候公孙斐竟然胆大到朝着她抛媚眼,让安若素的心觉得一阵的恶心。 三夫人依旧是平常的那副模样,好像对什么东西都是一副兴致怯怯的模样,与她如出一辙的是她的女儿,母女二人简直就像是复制的一样,碍于众人在场才摆出了一副十分期待的样子,安若素瞧在眼里,竟不由的觉得真是苦了这对母女。 通过以前小茜打听的消息再加上安若素平常的观察,这对母女真的可以说是好吃懒做的极品,每个月最开心的就是发月俸的那一天,两个人必定会出府去添置许多的东西,然后在那之后的一个月,母子两个就在没有其他的动静了,属于月光一族,两个人得过且过可以说是这王府中最无害的两个人。 而在她们身旁用着傲世于人的态度俯视着众人的是那位已经和自己结下无数梁子的四夫人,这会的她刚解了禁足,但至今小霸王依然养在老太君那里,老太君下了禁令除非必要否则不许见面,偶尔几次安若素在无极阁看到那个臭着脸的公孙瑾,不由的轻皱着眉,没办法,他们母子已经把她视为了眼中钉。 五夫人今天格外的艳光四射,看来是仔细的打扮过的,在自己的目光对向她时她竟然还浑然不怕的对视了自己一眼,俨然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模样,安若素在旁对着她微微一笑,示意着让她看向那里刚退罢了戏子的戏台。 随着锣鼓的敲响帘幕后走出的是粉墨登场的京城最大头牌,青衣陆慕白。瞬间,五夫人脸上噙着的那抹笑掩盖在了惊恐之下,而台上的陆慕白似乎也发现了她怪异的表情,他的唱曲也不再似刚开始那样的清明,安若素在一旁用着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望着五夫人和陆慕白,未曾言语,在这一刻,五夫人只觉得这里坐着的所有人似乎都用着打量的眼神看着她。 不由的,手中握着的茶杯一抖,青绿色的茶水就这么溅在了她新做的衣衫上,她知道自己成了一个笑话,让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间,自己却还傻傻的沾沾自喜。 “好……”这边五夫人还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慌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那边的老太君却已经鼓起了掌大叫一个好字,在她开口后,所有人都陪着一起喊道,公孙卿更是孝顺的说道“老太君既然喜欢,那便就打赏吧,让刚才那个唱青衣的来这里领赏。” 由不得她说个不字,下人们已经上前去请了陆慕白,浓墨重彩下的陆慕白掩盖了原本存在的表情,只是从双眼中能够看到他揣着的害怕和惊慌,而一旁的五夫人正努力的平复着惊恐的心情,让自己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 “草民陆慕白谢王爷赏赐。”陆慕白跪在公孙卿和老太君的面前,用着轻颤的声音开口谢恩。 “陆先生的嗓子极好,早就听闻你在梨园界的大名,直到今日才有幸请您来唱一曲,真是听君一曲,绕梁三日。”公孙卿淡淡的抬手示意请起,随后开口。 安若素默默的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公孙卿的心理素质真好,面对这个给他父亲戴了绿帽子的男人竟还有这样的气度,真不是非一般人能够拥有的,所以她得出了一个结论,公孙卿不是人。 “承蒙王爷抬爱,陆慕白受之有愧。”陆慕白谦虚的回答,看起来是一副循规蹈矩的模样,此刻,五夫人的手却在袖下紧握成拳,修长的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肉中。 “听说五夫人和陆师傅是师兄妹,两个人打小就是青梅竹马,怎么现在五夫人见到师兄竟然这样的冷漠?不打个招呼吗,五夫人?” 在所有人都淡淡的看着正在交谈的公孙卿和陆慕白时,安若素喝着茶的朱唇幽幽的开启,有着极深含义的一句话,让五夫人整个人彻底的脸色发白,而陆慕白的身形更是一晃…… ------------ 第四十章:欲擒故纵(4) 安若素的话一出口就有些个怕事情闹不大的人连忙的出声迎合“哟,原来五妹妹和陆先生还是老相识,怎么以前没听五妹妹说起过,若早知道陆先生和五妹妹是熟人,那以前就通过五妹妹来请陆先生来府中唱戏了,陆先生的如今是这京城中首屈一指的腕儿,可当真不好请。” 二夫人满脸堆笑的在一旁出声说道,他那个儿子自然也没有闲着“原来五夫人和陆先生竟然还有这样的一段渊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可当真是亲密。” “亲密,别不是有什么私情吧,若不然怎么不敢大大方方的把人介绍给咱们认识,还要旁的人来挑破!”四夫人最是毫无忌惮,扬起的那一双凤眼中带着如虹的气势,而话中有话的音调更是让在场的人把目光都投向了已经坐在一旁的五夫人身上。 在众人都将话锋直指着五夫人的同时,一向寡言少语的三夫人竟然也开了口,用着关切的语气对着那厢脸色发白额头上沁着细密冷汗的五夫人开口“五妹妹的脸色不大好,生病了么?” 那句话一说出口后,原本好好的一场听戏整个的变成了审问会。就连一向不问世事的老太君都板起了脸,用着怀疑的态度看着那边不发一言的五夫人,三人成虎,有的时候,别人故意的歪曲事实就能够让一个人毁之一旦,更何况,这根本是事实,而不是歪曲。 “既然陆先生是你的师兄菁蓝你又何必娇柔做作的,好生的请你师兄在这里喝杯酒用些点心就是了。”老太君在一旁用着凌厉的眼看着毫无血色的五夫人,威仪的说道。 “只怕有的人是做贼心虚吧,这会大大方方是做不出来了,也就只能这样的娇柔做作了,五妹妹,你师兄可还在那里等着你呢,你就一句话都没有么?”四夫人在一旁讪讪的娇笑出声,用着极其暧昧的话语出声道。 二夫人在一旁侧着身子饶有兴趣的看着即将发生的好戏,而本弓着身子的陆慕白这一刻却在众人望着五夫人的行动时,先开了口“我与江师妹虽一同拜在师门下学艺可我的运气不像师妹那样好,师妹得了好归宿后,我们之前早就已经疏远,毕竟王府高门之地,咱们这些戏子是高攀不起的,所以我和师妹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几位夫人想象的这样,还请几位夫人不要乱想才是。” “听陆先生的意思,是说五夫人嫌贫爱富,自从进了王府就把你这位师兄给忘了么,五夫人,这样可不好哦?”安若素抿着唇,看着至今未开口说一句的五夫人,冷笑道。 陆慕白倒是淡然,唇角微扬时,安若素竟然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的清明和无畏“师妹的举动倒不是所谓的市侩,只是如今的师妹已然过的很好,她有现在的生活,没必要在和以前有什么牵扯,所以……” “怕不是吧,若五妹妹真的不想和过去有牵扯,就算是见到了陆先生你也该是处之坦然,为何她见你脸色苍白,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就连话都不敢说一句?” “都说了是之前的事情,那就该是在五妹妹嫁进王府前了,四夫人你又何必咬着五妹妹的往事不肯放呢?” “往事?二姐姐你怎么就知道这是往事了,合该是现在的事情才对吧!” 四夫人和二夫人两个人在一旁唱起了双簧,你一句我一句的不相上下着,可话说来绕去不过无非是将他二人有私情的事情绕成了一团迷,而后一点点的拨开,诱人深思而已。 “二娘,四娘你们说来说去是想说这位陆先生和五娘有私情么?” “放肆!” “静儿闭嘴!” 当众人都凝神屏息的看着站在众人面前煞白着一张脸的两个人,不鸣则已的公孙静就这么一鸣惊人了起来,话音落下,两个呵斥的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来自于老太君,此刻的她换下了那张和蔼的脸,正经的板起了脸颊,而另外一声来自于她的母亲,三夫人。 在老太君的话出口后,她已经拉着自己的女儿跪在了地上“太君恕罪,静儿有口无心的。”而随着三夫人跪在地上的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脸色各异的看着乱了的场面,安若素瞥了一边正淡若吃着糕点的公孙卿,示意他自己玩够了,收场。 在接收到自己夫人的眼神后,公孙卿拍了拍落在身上的碎屑,起身理了理衣衫“几位夫人这是怎么了,素素不过说了一句五夫人和陆先生是师兄妹的关系,就闹得你们成了这副样子,视乎不至于吧!” 俨然的,这是公孙卿在给五夫人寻了个台阶,五夫人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许久不开口的她站了起来朝着老太君福了身“妾身刚才不说话是怕越描越黑,俨然,妾身哪怕不说话,有些人都会想歪,诚如王妃所说,我和陆师哥确实拜在同门之下,但那时候陆师哥因为生病我得了机会先一举成名,后来还嫁给了王爷。陆师哥说我抢了他成名的机会,那时候一直怨着我,所以,之后在没有联系,让几位姐姐误会是菁蓝的错。” 低声啜泣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委屈,那演技当真不愧是唱戏的出身,安若素在一旁看着都恨不得梳起大拇指,随着五夫人的低语哭泣结束,那一边的陆慕白亦是呈现出一副悔恨的模样“当时年轻气盛,一心以为师妹乘人之危抢了原该属于我的风头,现在想想真是我太过幼稚了些。”那话语简直配合的天衣无缝。 “只是一场误会,是几位姨娘想多了。”安若素亦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扶起了跪在地上的三夫人“静妹妹童言无忌,老太君疼惜孙儿,怎么会怪罪呢,可怜了三夫人,这好好的一通跪。” 在话音落下的时候,她的目光扫视了一侧原打算落井下石的某些人,这会的她们个个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的表情,安若素微微一笑,冲着身后的公孙卿扬眉,而五夫人整个人在所有人都不亦察觉的情况下,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园子里的大戏依然在继续,而安若素却已经悄悄的溜了出去,要不是为了耍五夫人,她才不会请人来唱这些咿咿呀呀的歌曲,这些她整个的都是听不懂的,主要的,她想她一旦出来,有人势必就会上来找她的,所以,自己也要给些机会的嘛。 果不其然,在她站在这个僻静的地方不久后,有人就已经踩着莲步上前,她快速的转身接住了那个准备打在自己脸上的手,莞尔笑道“五夫人恩将仇报,这样不妥吧!” 此刻的五夫人满脸狰狞,浑然的一脸泼妇模样“刚才若不是我,你这会只怕已经成了一具尸体,背着不贞不洁的罪名遗臭万年遭世人唾弃。” “哼!若不是你谋划的这一出好戏,我何故会遭人唾弃,刚才受她们这样的欺凌。你这个丫头片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苦这样害我?”五夫人不知悔改的对着安若素大骂道。 “无冤无仇?”安若素扬唇,眼里闪着一丝不屑,随后放开了她的手,将掌心那个还未消褪的伤疤呈现在了她的面前,厉声道“五夫人记性不好,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 “这个伤疤的出处可源自于您,还有我夫君手臂上的那一刀,也是您的杰作,怎么?你都忘记了,两个月前,你耐不住寂寞在花房与人厮混,若我没有看错的话,那人就是你的陆师哥,你们两个一丝不挂,**交缠,说起来,一切的起源好像就是你呢,五夫人?” “够了,你……” “你想怎么样?”五夫人气结,却没了质问的底气。低垂着的眉眼,诉说着不甘。 “不想怎么样,我说过,做过的事情始终都要还的,所以,一天还一点,直到你还完为止就好了,只不过在此期间还是希望夫人你洁身自好一些,免得又惹出些什么事情来,那样子,很难收场的,你说呢,五夫人?” 安若素摆着手指,噙着笑的摇头,杀自己的心都有了,就该做好被人玩的准备,她安若素从来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人,而五夫人因为她的话不由的怒了起来。 “安若素,你被太过分了,你做你的王妃,我当我的夫人,你何苦偏要与我过不起,你别逼我……” 安若素听着她恼羞成怒的话语,冷冷一笑,噙在嘴角的笑意似一朵带刺的玫瑰,在她的话还未说完之际,她不由的上前一步,好奇的说道“逼你什么,逼你找人再杀我一次?” “你别以为我不敢!”反正已经撕破了脸皮,五夫人直接的破罐子破摔。 “好啊,你只要敢,姑奶奶就找人扒光你的衣服把你和陆慕白一起扔到大街上游街!”安若素点头,厉声开口。 “你……” “五夫人,如今是你有小辫子拽在我的手里,偶尔的时候低眉顺眼一点,在这个家里你本来就无依无靠,你说你又何必非要与我为敌呢,我告诉你吧,我从来没有想过把你做的丑事公之于众,是你心虚想要杀我在先,我现在做的这些只是自保,所以,乖乖的做你的五夫人,别再做些什么可笑的事情,不然,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话音落下,安若素对着五夫人淡抿唇瓣,脸颊上的含着一抹浅笑若影若现,眼中却带着深深的笃定…… ------------ 第四十一章:红杏出墙 别了一脸哀怨憋屈的五夫人后,安若素一个人静静的在院子里行走,远处的戏曲声还没有停止的迹象,她打算等那边快结束时再回去露一下脸,空旷的园中不时的吹来阵阵的冷风,穿透着衣料的空隙,打在身上觉得有些微微的寒冷。 拉紧着身上的镶毛夹袄,看着本该是花瓣凋零的花园此刻却依然花开正艳,不由的嗤之一笑。 在安若素看来,多少金雕玉琢的东西,掩盖的也不过是个肮脏的地方罢了,好比刚才的五夫人,围观看好戏的二夫人四夫人,人心的邪恶这些是这些金雕玉琢的东西掩盖不住的。 随意的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手里拆着刚采的花朵,聚精会神之时,身上却突然的多了一件缕金挑线的翠纹织锦羽缎斗篷,多了那一件斗篷,浑身一扫刚才的寒冷,原本以为是魏嬷嬷去替自己拿来的,笑着回头看见来人时,那笑僵持在了脸上,滑落。 想都不想的脱下了披在身上的斗篷,将他交给了那一身金丝银线织就华服的公孙斐,客气的说道“多谢三叔关怀,这斗篷我并不需要三叔还是留着给二夫人吧,我出来许久也该回去了,告辞。”安若素快速的将那斗篷扔下后打算离开,只可惜手腕却已经被人紧紧的握了住。 在手腕被人握住的瞬间,她机警的甩手,挣脱了那只手掌“三叔有什么事情么?”厉声道。 “嫂嫂为何对我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我自问长的也不是豺狼虎豹的模样,就这么让嫂嫂你厌恶么?”望着尚留有一丝余香的手心,公孙斐邪佞的一笑,开口问道。 安若素摇头“三叔怕是误会了,我与你是叔嫂身份,自然是要保持一定距离的,人言可畏这四个字,三叔应该懂得吧,我可不希望因为你而让我的名声沾上些什么不光彩的地方,这府里,一个人一张嘴,我禁不起。”他在府外恶少的名声人尽皆知,安若素有的时候都佩服这一家的人,不管人后是什么样子,人前永远都是那种光鲜的模样。 公孙斐一听,不由的嗤之一笑,望着手中的这件斗篷“哦?嫂嫂觉得我这人名声不好,怕与我走的近玷污了你,就连为嫂嫂披一件斗篷都不能,那嫂嫂你刚才在那里这样逗弄五夫人,那又是怎么一回事,若我的名声不好,只怕嫂嫂的品德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吧?” “三叔恭维了,我小门小户的出身,品德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好在我表里如一该如何还是如何,只是有些人,明的一套暗的一套,那表里不一的模样才让人为之胆寒。” 刚才他们母子唯恐不乱的在一旁戳刺着五夫人的事情,她看的真切,光看那模样就知道,五夫人的事情他们早就知道,为的就是等个机会由别人来捅破,到时候她们好坐收渔翁之利罢了,算起来这对母子真的是会算计。 公孙斐听着她话里有话的直指,微微一笑的挑起了鬓边落下的一缕发丝,妖孽无比的说道“在这里生活,不管是表里如一还是表里不一,都不过是活下去的手段而已,就好比嫂嫂你,刚才你不也是表里不一么?” “话不投机半句多,三叔若是没事我便走了,相公喝药的时辰到了,不打扰了!”安若素白了公孙斐一眼,不打算再和他纠缠下去,深知这么纠缠着不过是无谓的行为罢了,况且魏嬷嬷也曾说过,自己现在还不是和他真正结怨的时候。 “二哥的病积年已久,嫂嫂难道要把这一生都寄托在一个病秧子身上?”公孙斐不甘的扬声,对着安若素开口言道。 脚步因为他的话音停止,安若素转身,偏头望着那个满怀怨愤的公孙斐“他是我的相公,是我的天,我不把一生寄在他的身上,我又把自己寄托给谁,三叔这话说的真是可笑,再说,我相公的身子最近已经好了许多,为何你就这样断定,他不会好,就算他一直这样,我也会像现在这样陪着他,心甘情愿。” “哪怕将来有一天你变成寡妇也甘之如饴吗?”公孙斐诧异的出声,忿忿道。 安若素淡笑“为什么不,我嫁给了他,不管生老病死,健康或者是疾病,他都是我的丈夫,生我是他的人,死我便是他的妻。”这样坚定的一番话有着八点档言情剧的风采,安若素在心里被自己酸倒,但眼里却依然泛着坚定的神色。 公孙斐难以置信的摇头,翩然淡笑着“灵动如你,竟然也会有这样迂腐的想法,就算你成为了寡妇,你就这么认为这里能够容下你,在这里安身立命不容易,有公孙卿在如此,没有公孙卿在更加如此,睿王府容不得一个寡妇,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寡妇。” 这王府中的寡妇还少么,除了她,剩下的那些不都是寡妇么!“呵……”安若素摇头丹唇向上勾起。 “三叔话中一口一个寡妇,你这样诅咒我的夫君,是不是太恶毒了和不仁义了些,好歹他也是和你有着相同血脉的哥哥。再者说了,你就这般的认定了,我夫君的身体不会好,我不会和他白头到老么?” “若能好,当年大哥也不会死去,有大哥的例子在先,这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二哥的身子是不会好了,你不过是被挑来冲喜的,若二哥真的能好,你嫁进来四个月,为何还是完璧之身,说到底他也是不想连累你罢了,嫂嫂,你真是太天真了。” 血缘这种东西不过是用来羁绊那些无用之人的话语罢了,他公孙斐不在乎,若在乎,当初他就不会对自家大哥出手。 公孙斐对安若素的质问不予置评,随后满是笃定的开口,而那话却让安若素在一旁听了无限鄙视,我完璧之身关你P事,嫁了人就一定要做那事的么,缓一缓培养感情不行么。 “那三叔的意思是想让我学五夫人一样,做红杏出墙这样的事情?”安若素眉眼轻扬,朗声一笑,知道这个男人这会不会让自己轻易的离开,想着还是等公孙卿出来寻自己吧,反正他都该有数,站的累了的她寻了一处能够显眼的地方坐了下来后,玩笑道。 公孙卿惊诧于安若素的大胆时却又十分喜欢她这样直爽的性子“嫂嫂若是愿意,我可以当作看不到。” “就像是你和二夫人对待五夫人的事情那样,纵之任之吗?”安若素浅笑,直言不讳道。 “嫂嫂这样想,那就这样理解吧!”公孙斐不否认,淡淡道。 “那不然我该怎么想,难道三叔你还想帮我找出墙的对象?”安若素浅声道,远远的却已经瞧见了向自己方向走来的公孙卿,不由的,扬起的唇角下笑意更浓了。 公孙斐的手拨动着他鬓边的那一缕发丝,无比妖孽的噙着那抹坏笑,邪佞着开口意有所指。 “嫂嫂,这王府里不是只有一个人姓公孙,公孙卿不行,公孙斐也可以,他是个病秧子,我可不是,若有一天,他不在人世了,能保你在此安身立命的人,只有我,嫂嫂……” “你的意思是让我和你出墙,看样子睿王府的三公子不止外界传的那样不堪,而是比外界所传的更加不堪,染指嫂子,不伦这种事情你都能做出来,你可真是有兴致。”望着越走越近的身影,安若素的声音不由的扬高,用足矣让他听见的语调,慵懒的说道。 因为公孙斐是背对着公孙卿的方向,当看见女人眼里那抹玩味的笑意时,他深深的以为安若素已经对自己所说的话打动,一下子,张扬的性子就这么彰显在了她的面前“嫂嫂长的美艳有着京城第一美女之称,能得嫂嫂青睐,就是让我去死,我都心甘情愿!”他情深意长的开口,有人却去已经轻启朱唇的高喊。 “夫君……” 在公孙斐陷入自己那抹深深的自恋中时,安若素却已经起身飞快的扑向了那个离自己那样进的怀抱,嫣然笑道。 “出去这么久,怎么不回去?”公孙卿拉着她的手,发现手竟然冰凉的没有丝毫的暖意,不由的嗔怪道。 “我知道你会来寻我的,所以就在这里等你。” “胡闹!” 小夫妻两个眉来眼去的一句接着一句全然的把刚才那个深陷在自己心思中的男人给晾在一边,收起了适才一脸邪佞的表情,公孙斐对着公孙卿恭敬的叫了声“二哥。” “阿斐刚才在和素素聊什么,竟聊得这样投契。”公孙卿“嗯”了一声后,悠悠问道。 “这……”公孙斐一脸尴尬,话堵在了喉咙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倒是赖在公孙卿身旁的安若素一脸娇俏的抬头欢快的说道“刚才三叔在和我聊一枝红杏出墙的典故,夫君,要不要一起,是个很有趣的话题。”那满脸的纯真的模样,若是旁的人真的以为那只是个单纯的话题,而身边的两个都晓得,那个话题别有深意,而那张纯真笑容下掩盖的是另外的一张面具。 尤其是刚才还循循善诱着安若素向自己出轨的公孙斐,他满脸尴尬的一笑,对着公孙卿说道“既然二哥来了,那我便先回去了,本是去给娘亲取斗篷的,一时间和嫂子聊得投契误了时辰,我就不打扰二哥和嫂子了。” “嗯。”公孙卿点了点头,公孙斐便连忙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再待下去,他敢肯定安若素一定会闹出些事情来。 在他走后不久,安若素冲着那个远去的身影轻声的“呸”了一下,那声音公孙卿听得真切,不由的一笑。“他刚才调戏我了!”她直指那身影,愤慨道。 “我知道。”淡淡的回答,眉眼里却多了一种清冷的肃穆。刚才安若素的声音说的那样响,除非是个聋子,一想起公孙斐心中的那股邪念,他不由的银牙紧咬。 “帮我出气。”要不是为了不打乱公孙卿的计划,安若素早就把藏在袖子里的银针直接的扎在公孙斐的身上,懒得和他说那样多的废话,竟然还想让自己和他出墙,她除非长了针眼才会选他。 “好!”公孙卿点头,就是安若素不说,这口气他也要出,帽子都戴到自己的头上来了,虽然还没有戴上,但是可忍孰不可忍,看着越走越远的身影,公孙卿的眉眼不由的沉下了三分。 ------------ 第四十二章:心有不甘(1) “砰……砰……” 傍晚时分,当白日里的一切都归于平淡的时候,巨大的声响在听水苑的内室发出,此刻属于这座院落的主人正愤怒的将眼前能够扫落的东西全都打到地上,满地的碎片渣子看着无比的狼藉,而那个已经红了眼的女人却依旧不停的砸着在她眼里出现的东西。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吓坏了的采青看着面目狰狞的五夫人,惊声开口,身子却因为害怕而躲在了门板背后。 “贱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都如今都踩到我的头上,贱人……”她疯了魔一般的大喊大叫,直到手边再没有东西可以砸后,才一下子瘫软的倒在了地上,如失了心一般的放声大哭。 看五夫人收敛了气势,采青才敢上前蹲在地上将地上失声痛哭的女人扶了起来,带着她坐在了干净的椅凳上,只是每走一步,她都要小心翼翼的当心着脚下的碎片,好不容易把满屋的狼藉清理干净后,却听到五夫人冷冷的一声言语。 “出去!”坐在椅子上的五夫人漠然的吐出了冰冷的两个字,采青明显的一愣,在她还未回神时,五夫人却再一次的开口“我让你出去,聋了,还是如今连你也要骑到我的头上?” “奴婢不敢!”采青跪在地上,万般委屈的说道。 “那还不快给我滚!” “奴婢……” “滚……” 一番好心的采青碰到了这个正在气头上的五夫人,眼眶内含着眼泪便委屈的跑了出去。而赶走了所有人的五夫人将才放在手边的陶瓷杯盏给砸在了地上。 “我知道你在,出来!”看着四溅的碎片,五夫人面无表情的朝着屏风那处说道。 话音才落,从屏风后便走出了一道身影,那人正是陆慕白,他皱着眉头看着那一处碎透的渣子,摇着头“菁蓝,你就和我走吧,待在这里你只会受委屈,那个叫安若素的丫头,明显的就不是个好对付的主,这些年我存下的钱足够你丰衣足食的过一辈子,何苦非要在这样的地方看人脸色,到头来让自己生气。” 陆慕白依旧这那日的言语,诚心诚意的用着极其恳切的话语说道,眼里含着期待。 “哼!”五夫人不满的扬声,手掌一记狠狠的打在了身旁的小几上“为什么是我走,这府里的女人仗着自己有儿有女就在这里作威作福,成天的欺负我这个无子傍身的女人,到头来,她们富贵荣华,我却要落荒而逃落得个****的下场,我不会走的,说什么都不会走!” “你始终在乎这个王府所能够给你的那层身份,什么宝藏,什么不甘心,说到底都是你虚荣外衣下的借口罢了,那这么多年我和你之间又算什么,如今那丫头摆明了是在逗着你玩,我倒是要谢谢她,不然我怎么能看清你的这层面目。” 陆慕白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得,凄凄一笑“你既然打算留在这里,那么你以后一个人便好自为之吧,往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见了。”留下那一句话后,打算离开。 “站住!”身后五夫人却已经厉声言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话里的意思你还听得不够清楚么,菁蓝,从小到大我最爱的女人始终是你,可你最爱的却始终不是我,你爱名,爱利,爱所谓的虚荣,当初老王爷看上你时,你二话不说的答应,你的内心里其实爱的就是那种成为王爷夫人的荣耀感,不管我等你多久,你都不愿意放弃那份名利,而我,早已打算归隐,你和我,道不同不相为谋。” “陆慕白,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男人的一番话让原本就已经气急败坏的五夫人更添了一把心火,她愤然的拍着桌子,脸色异常的难看。 陆慕白却只是清冷的一笑“我说的是事实,我可以等你,但我却不能等你一辈子,菁蓝,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鱼与熊掌从来都是不可兼得的,你还不懂么?” “不可以,慕白,不可以!”江菁蓝冲上前一把从身后抱住了陆慕白,摇着头,泪流满面“慕白,这么多年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没有,可我不能没有你,你怎么忍心丢下我,我是你的菁蓝,你答应要爱我一生一世,守我一生一世的菁蓝啊,慕白,你等等我,再等等我,等我出了这口气,我一定和你离开,再也不要这些名和利,我只要你,真的,我只要你。” 五夫人低声哭诉泪滑落脸颊沾湿了陆慕白的衣衫,他心底那个最柔软的部分被戳动,五夫人太过了解这个爱了自己将近半生的男人,果不其然,陆慕白被说动,他的手握住了五夫人的手转身将她抱进了怀里,一声轻叹,这辈子,江菁蓝是他陆慕白的劫。 “菁蓝,我只希望这一次你不是在骗我!” 悠悠扬起的话语中带着的是十分的不自信,多少次,这话他说过多少次,他早已经不晓得,而怀中的女子却沉浸在她自己的小计谋中微微一笑,全然不晓得她所依靠的男人是有多么的忧伤。 “慕白,这一次我不会骗你,只要让我出了这一口气,我便和你离开这个地方,我答应你!” “和那个小丫头斗,她有足够的实力把你我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你为什么还要去招惹她?”陆慕白怀抱着怀里的女子,不敢相信。 五夫人却不由的冷哼了一声,她就是不相信自己竟然斗不过一个黄毛丫头,斗不过那些女人她与人无尤,可那个丫头凭什么,就为了那次她所看到的事情要挟自己一辈子,她既然想用红杏出墙来要挟自己,那么自己就先发制人,她倒要看看,让满院的人捉奸在床是什么感觉。 “慕白,帮我这一次,做完这一次,我们远走高飞,做一对男耕女织幸福且平凡的夫妻,这一次,我绝对不会骗你。” 打定了主意的五夫人越发小鸟依人的蜷缩在了陆慕白的怀中,娇嗔的祈求,她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软肋,在陆慕白犹犹豫豫了许久之后,他开了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在听到那一句话后,五夫人姣好的容颜上那抹藏露的妖异之色越发的明显,踮起脚尖,她在陆慕白的耳边一阵呢喃后,陆慕白的脸整个的煞白,一把推开了还躲在自己怀中的五夫人,坚定的拒绝。 “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这个我绝不能答应,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如何能够做得出!” “是那个贱丫头先逼我的,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这样简单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愿意帮我!”从没有想过陆慕白会拒绝的五夫人声音不自觉的扬起,诧异中更带着一丝愤怒。 “对我而言,她不是个小姑娘,你让我对她做那样的事情,我做不到!”想起面前的女人竟然用这样恶毒的招数,他不敢置信。 “一个小丫头,这么多年你去青楼玩的女人还少么,你就把她当成妓不就好了么,在我面前你有什么好矫情的。”五夫人负气,一把甩掉了再一次拉住他的手。 陆慕白拒绝“那不一样,菁蓝,你不可以这么偏执!” “我只是要你帮我出一口气,你活生生的捡个大便宜,有什么不好,再说了王爷的女人你又不是没有睡过,如今让你再睡一个,到底是你占便宜。”五夫人已经钻进了她自己所钩织的牛角尖中无法自拔。 猛然间,陆慕白发现自己已经看不透面前这个女人,俨然,她已经疯了魔“菁蓝,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你的男人,你怎么能够为了你的计划把我推向别的女人,而且是去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是你不懂,你们男人最喜欢的就是那些长的跟青葱般的小女孩,现在,我有一个现成的送给你,你这会又在这里跟我装什么深情,陆慕白,你真假!” “不管你怎么说,这个我绝不答应……”陆慕白不愿的转过身,话还没说完,五夫人却已经将那个已经碎了的白瓷碗碎片拾起割在了自己的喉咙处。“菁蓝,你在做什么?” “帮我,慕白,要么你选择帮我,要么我选择死,你自己看着办!”说完,手中的那个白瓷不由的想着喉咙处又陷进去了几分。 而她要让陆慕白做的事情,是要让陆慕白给安若素下**,强要了安若素,届时,五夫人便带着王府大大小小的一众人去捉奸,看安若素出丑,这样,她再也没有机会抓着自己的小鞭子在那里耀武扬威,而这也正是陆慕白所不耻的地方。看着那已经沁出血珠的脖子,他最终只能妥协…… 而五夫人在看到那个犹豫的点头后,唇角扬起的那抹欢快笑意和她本身的模样是那样的不搭,陆慕白从不知道,与他一同长大的女人何时变成了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他越来越看不透! ------------ 第四十三章:心有不甘(2) 次日清早安若素从香甜的睡梦中醒来,好心情的她推开了窗户看着黎明到来前的那一刻,周遭拢着的那一层薄雾似被晨曦那双无形的手被拨开,窗前所种的翠竹还带着颗颗晶莹剔透的露珠,似天然而成的水晶,当光线照在上面时,折射着银亮的美感。 安若素双手托腮沉醉在这秀丽风景中时,有人却已经从后面将她抱住,轻巧的身子已经落进了那个熟悉的怀抱。“素素,早。”一个轻吻落在了她的唇上,这个清早的一吻已经让安若素习惯,她乖乖的待在公孙卿的怀中,随他一起看着初升的红日爬上纯蓝的天空。 难得这样平和的清晨,魏嬷嬷在轻唤了两人一声后如平常一样的进屋,安若素坐在了一边由着小茜为自己更衣梳洗,只是在她梳洗时,公孙卿却走到了自己的身边,用手捅着她让她看向床边。 顺着视线看去,安若素看到魏嬷嬷将一直垫在他们身下的那条白绫拿出来细细的瞧着,在看到还是那样的素白后,又将它平整的放了回去,安若素的脸瞬间涨红。抬眼,狠狠的鄙视了那个笑的一脸花枝乱颤的公孙卿。 “色胚!”忿忿道。 一早上安若素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魏嬷嬷拿着素帕放回去的画面,还有公孙卿坏笑着指着那素帕的模样,不由的,她便在用早膳时将手中的碗筷戳动的“吱嘎吱嘎”的响,引起了一众侧目。 “素素,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老太君第一个开口,说话间手已经覆上了安若素的额头,和小茜如出一辙的动作让安若素有些汗颜,不是所有的不舒服都在头上的,她现在心痛,憋屈的心痛。 魏嬷嬷的行动代表着老太君和大夫人的行动,她们那样急的迫切的盼望自己和公孙卿圆房,可她却还不是那么想,而一旁的公孙卿依然噙着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素素,莫不是昨夜你抢我被子时着了凉,这会得伤寒了吧。”毫不避讳的话,让安若素差点把好不容易吃进去的米粥给吐出来。狠狠的瞪了公孙卿一眼,示意他闭嘴。 可不管公孙卿闭不闭嘴,所有人都已经带着有色的目光给看了过来“昨夜素素害羞,孙儿想抱着她睡,她却怎么也不肯,又怕冷,就这么躲来躲去的,只怕是着了凉。”完全歪曲事实的说词在外人看来那是无比香艳的镜头,尤其是老太君和大夫人,她们日日盼望公孙卿和安若素开花结果。 “女儿家难免害羞,卿儿,这种事情往后在吃饭的时候不要提,这是你们闺房间的私话,让人听着素素以后面子往哪儿挂!”老太君年纪虽然大,心思却依旧是清明的。浅笑着看着自己孙儿得意的眼神,不由的嗔怪着,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可是十分的高兴。 “卿儿和素素新婚燕尔,至今也没什么动静,今天听着只怕是好事将近了吧!”二夫人满脸喜色的在一旁开口,唯有心里却告诉她,她怕安若素和公孙卿成了好事,一朝开花结果,那么她和公孙斐要寻到出头之日该有多难。 而在她身旁的公孙斐面色凝重,不发一言,眼却始终没有离开安若素,只可惜安若素这会正低着头,完全没有看到。 “我看是呢,素素自打进了王府,就数最近的气色是最好的,看样子卿儿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小两口恩恩爱爱的,真好。”三夫人附和着微笑,她是打心眼里高兴。 众人听后浅浅一笑,各怀心思,一顿饭吃的安若素肠子恨不得打结,再看那个幕后黑手,他却处之淡然的喝着粥,吃着小菜,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 “素素,我可一直都盼望你给我添个曾孙子呢,趁现在我还有力气能够抱得动曾孙,你和卿儿可要快着些!”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嫁进王府许久,是该在这个方面注意了,最近卿儿的身子不错,你们两个努力努力吧!” 老太君满含期待的话说完后,大夫人亦在语音落下后跟随,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让安若素顿时有种一个脑袋两个大的模样。她才十七岁,太早做这些事情不好吧,而且这里是古代,生孩子就好比是自杀,万一难产什么的,那就是一尸两命的悲剧,且这种悲剧那时候天天在电视剧放,她现在还不想成为悲剧。 “老太君,婆婆,我……” “老太君,娘亲,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努力让你们抱上孙子的。” 在安若素想着如何回答她们期盼的话语时,公孙卿却抢先一步的开口,顿时,安若素被那些焦灼的视线烧到死无全尸。 “瞧王爷王妃这黏糊的劲儿真是让人羡慕,前些天老太君说想听《滚楼》,我差采青去请了师哥,师哥说今儿等他唱完了尚书大人家的堂会便赶过来给老太君献唱。” 安若素因为那些炽热的视线让她头皮一阵发麻,无奈下只能低下头装瞎装聋,让自己假装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可五夫人开口说的一句话让她腾的把头抬了起来,不明的看着那边依旧坦然发笑的五夫人,心里在想的是,她脑子是不是让人夹了! 转头看公孙卿时,他的眉头微微蹙起,那样子看起来好像是和自己一样的想法。 “五夫人最近好像和你师哥和好了,两个人感情好像很好啊?”安若素咬着筷子,试探性的发问,因为在她看来,这其中必定有阴谋,只是不知道这其中藏着的究竟是些什么。 五夫人泯了丫头递上的茶水,含笑着点头“还要多谢王妃,若没有王妃我和师哥也解不开多年的愁怨,如今,我把师哥当成了娘家人,感情自然是像家人一样的好。” 毫无破绽的回答,完美到极致,安若素在一旁听了不由的点头“原来是这样,那就要恭喜五夫人寻回了家人。”意有所指的浅浅一笑,回敬道。 “王妃晚上可要一起来,上次你都没有听完整场戏。”五夫人嘴角微扬,淡若的说道。 “一定,一定。”两个人目光交错间你来我往,安若素瞧着她的神色心中的悬着的那根警戒线拉的更加的紧。 结束了那顿饭,安若素用一天的时间坐在书案前思量五夫人此举的意义,小茜和魏嬷嬷也被她打发了去听水苑那里打探消息,可魏嬷嬷埋在那里的人说,这些天除了那一日唱戏回来五夫人在院子里大发了一顿脾气,其他的还有原来一样。 就连去请陆慕白,五夫人也是正当光明的遣了采青去梨园请的,一切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小茜也去问过私下里与她交好的丫鬟,听到的消息如出一辙,这样一来,安若素就更加没准了,山雨欲来风满楼,越是安静,越不是好兆头。 当安若素拿着手中的笔在纸上不停的划拉之时,公孙卿看着那个在她手下被惨遭蹂躏的白纸,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明知道有阴谋,我却想不出来,这不是很奇怪么。”这就好比是一场鸿门宴,知道前面有危险,却不知道到底哪里有危险,你若还要走下去,那就是个很奇怪的举动。“晚上,我不想去听戏,五夫人一定要害我,我去了,我就是傻子!” “我会保护你,就算你今天不去,以后呢,你能推脱多少次,在这些人中,她不是最强的,你若连这个都退缩,那以后,面对其他人,你该怎么办!” 在公孙卿看来,安若素做的已经极好了,警惕性极高的她在一回来就去部署查探所能知道的,唯一的一个缺点在于,她只查了五夫人那里,而忘记了陆慕白,这两个人是在同一阵营中的,有的时候,查他会比查五夫人更加有用,而公孙卿已经查到了。 那天宴席结束后,陆慕白并没有跟随戏班一起离开,而是躲在了听水苑直到深夜才离开,这些天他过的不错,直到五天前,陆慕白去了一个小药坊中配置了一味**,这引起了公孙卿的注意。原本公孙卿不懂他要做什么,但今天五夫人在宴席上的那一番话,让他猜中了他们计划,很好。 他不动声色的未曾言语,脸上微露着一抹冷怒之色,那翩飞在眼下的冷意,预示着他心里的恼火,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对付他的妻子,他们很好。 “不行,我要让爹把他用的密探分点给我,我要去查陆慕白,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准没有好事,当初我就该先找人看着陆慕白的,我失算了!”在公孙卿不言不语的时候,他身边的小女子却已经做出了一副失算的模样。 “晚了,不过你现在和岳父说下次的时候可以用,至于晚上的那场宴席,你一定要参加,要想知道他们的阴谋,你就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公孙卿在一旁轻声笑道,所以说他的小娘子还是不笨的,在他笑出声后,他却有了一个这样的决定。 既然江菁蓝打算让他的小娇妻失身,那自己就随了她的愿,不过,他的妻子,要失身也只能失身给自己,至于其他人,决不可能,当然,他们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敢动他的人,就要做好完全的心理准备。 ------------ 第四十七章:所谓的下场 在公孙卿毫无节制的需索无度下,安若素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才起得了床,而那时候陆慕白已经因为调戏良家妇女之罪被关进了刑部获罪,一代名伶锒铛入狱成了个采花大盗的下三滥人,自此后,他的青衣头牌彻底的让新人顶了去,梨园界在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据岳嬷嬷听到的版本,那天那丫头哭着嚷着要跳河自尽,已死认定了陆慕白竟然下药侵犯了自己,五夫人在一旁又气又恼的说自己竟然瞎了眼,有这样一个色胆包天的师哥,说要和他断绝一切关系,一切往来,不管陆慕白怎么解释,她都听不进去,还说她识人不清,没想到和他几年不见,他已经变得这么下作。 陆慕白百口莫辩,且身上有证有据,在被刑部关押几天后放出了大牢,只是再放出大牢后却已是物是人非的景象,他从一个人人捧在高处的名角青衣成为了一个人人喊打的色胚**,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受人鄙视,就连原先的戏班班主也把他赶了出来。 最倒霉的还不是这个,而是他花了半辈子存着的钱却因为钱庄的突然倒闭一分钱都取不出来,一时之间,他可以说在极短的时间内遭受着无以言说的打击,原本他有来王府找过五夫人,可五夫人碍于众人的眼色,拒不相见。 安若素在听着关于陆慕白这惨淡的结局时,只觉得,这一切公孙卿做的可真的是天衣无缝来的。他彻底的把陆慕白给逼上了死路,从身心两方面着手,将他打击的一败涂地,而安若素起床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书信回家。 让他爹爹让几个密探给自己。好帮她打探在外面的情报。自从吃了那次的亏后,安若素就把这件事情当成了头等重要的大事,他爹爹在给了她几个探子后又不解的在信上说着,王府的密探那么多,为什么还要回家问自家爹爹要,要知道王府里的密探可都是经过精心训练的,消息的来源渠道比他的探子要来的多。 安若素在看到信上的话语中,脑子里一直紊乱的思绪在瞬间变得清明,她好像明白了那些天里一直都不明白的东西,公孙卿!!!安若素将手中的纸团紧紧的捏成团,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那天看见他那副贱贱的模样时,她就该想到,自己已经被算计了的,亏得她还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原来,自己在他算计的计划内。 当安若素气的咬牙切齿面目狰狞时,罪魁祸首正满脸欢喜的从外面走进来,而小茜站在安若素的身后不停的给公孙卿使着颜色,公孙卿看着小茜不停的眨巴眼睛,以为她生病了“小茜,你眼睛不舒服么?”关切的开口。 安若素斜靠在身后的座椅上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她今早眼睛抽筋了,夫君,你今早有没有哪里抽筋?” “怎么会,我很好!”公孙卿摇头,感觉到气氛不对劲的他朗声答道。 “可我抽筋了,而且我现在抽筋的想打人,公孙卿,你算计我,你个天杀的,你竟然这么算计我!”安若素咆哮的大喊,怒气汹汹的冲着公孙卿一阵的咆哮。 “怎么可能,素素,你一定是误会了,我是你的夫君,我怎么会算计你呢!”虽然公孙卿不知道她说的哪一件,但他觉得还是矢口否认的好,不然就是多说多错来的。 安若素看着他矢口否认的模样,气的抄起手边的杯子直接的扔了过去,所幸公孙卿眼明手快,接住了那个扔向自己的杯子“公孙卿,你养了这么多密探,我不能想到的,你早已经想到了,那就是说,你一早就知道了江菁蓝和陆慕白的计划,而且你将计就计,故意的占我便宜,害得我还以为你有多伟大,从头到尾,你气势算计的就是我,你这个骗子,混蛋!!!” “……” 公孙卿在听到安若素的话后,一时间无以言对,原本他还打算瞒她一阵子的,没想到这个小女人洞悉事情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厉害,这会,他也只能苦笑了。 “素素,这件事情我想我应该和你好好的解释一下,其实这一切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的。”看着面前小女人满脸怒火的模样,他觉得还是先平息一下她的怒火比较好一点。 “解释什么呀,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从现在起,不许你靠近我,晚上我睡床,你睡矮榻,敢靠近我,我让你变太监!”说完,还不忘咬牙切齿的做着一个剪刀的模样,手起刀落,那样的不含糊。 “素素……”公孙卿委屈的喊道,而这一刻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安若素是怎么也听不去他的话的。 “闭嘴,公孙卿,你要再说话,我就剪你舌头!”安若素不客气的出生,忿忿道。 “素素,我只是用了恰当的手段做了恰当的事情而已,你其实不用这么生气的,我们两个人本来就是要在一起的。” “呸,你这是用下贱的手段来达到你辣手摧花的本性,就你借口多,公孙卿,我警告你,在我气消前,你最好把皮给我绷紧点,要不然我真的会揍你。”挥舞着手中的拳头,安若素咬牙切齿的说道,在让公孙卿把皮绷紧的同时,她决定,先让另外一个人付出点代价,敢算计她,她斗不过公孙卿她认栽,但那个脓包,她就不信自己还能栽在她身上。 这些天的安若素很忙碌,忙碌到公孙卿连看见她一面都很难的样子,因为安若素这几天一直都待在无极阁陪老太君,早出晚归,天天都是如此,而晚上,安若素一躺到床上就把帐幔放了下来,然后就背对着自己睡,完全的就是一副不可侵犯的模样,可怜的公孙卿在好不容易享受了几天夫妻生活后,就这么被活生生的打进了冷宫,看得到摸不到,哀怨无比的他,只能就这么做着一个清心寡欲的病歪王爷。 这些天给他端来的药中所加入的“料”远比以前多了很多,以前的药中所加的东西他们都是小心翼翼的放着份量,而这几天却像是故意的加重了许多,无奈之下,他只能配合着药的份量在那里继续的装起了他的药罐子模样。 一早,老太君便传下了话说皇上派人送来了一篓子蟹,晌午时在花园赏菊吃蟹,蟹在这个时节本就少有,更何况是冬季来临前吃的最后一次蟹,几位夫人们自然听话的不敢不去,而在此之前,安若素却已经在厨房中做了最全完的准备,她忙忙碌碌了一上午,在厨房的师傅们做好要呈出的豌豆黄后,把五夫人那份豌豆黄给换成了柿子糕,那是她亲手做的。 柿子和蟹天生相克,吃完了蟹的人再吃柿子,到时候肚子里翻江倒海不用说,还会让她一泻千里,安若素就是要她在老太君举办的赏花宴上出丑,让她在以后的十天半个月内都出不了门。 “难得花房的人用心,将这园子里的最后一拢菊花打理的这样好。”安若素小心翼翼的为老太君剥着蟹壳,听她在一旁欢喜的开口。 “是呢,若不然,咱们怎么会有这样好的时刻对菊吃蟹,赏花聊天呢,还是老太君对咱们最好,事事都不忘想着我们。”二夫人笑着接话,圆滑的应对着。 “你呀,这张嘴就是甜。”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对奉承恭维的话,多数的人都会欢喜的接受,老太君自然也不会例外。 而安若素的目光由始至终都盯在了五夫人的身上,看着她吃下了自己特意做的柿子糕后,安若素使了个眼色,让魏嬷嬷特意多放了两只蟹在她面前,安若素查过,五夫人最爱吃的东西便是这蟹,所以,她才特意准备了这样一道美味佳肴来好好的款待她。 不消多会众人吃的也算是差不多的事情,老太君身边的丫鬟又端出了菊花酒让众人品尝,这样一来一去间,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过去,而安若素由始至终一直都在一旁看着五夫人,今天她话极少,像是用着一种隐形的态度让人不能够发现自己。 不多会,安若素在她皱着眉头时知道,她准备的东西这会在她的胃里起了疗效,看着她如坐针毡的模样,安若素只是站在老太君的背后默默的瞧着,而老太君和几位夫人聊得正欢,也没有注意到不对劲的五夫人。 直到五夫人憋不住的那一刻,她起身打算辞别,安若素却先一步的开口“五夫人气色不好,是今天准备的吃食不合口味吗?”她故意的拖延着时间。 看着五夫人脸上因为不舒服而憋出的细密汗珠,不停的挪动着身子想换个能够缓和身体不适的位置,在安若素开口的那一刹那,所有人都转头把视线对向了五夫人,一时间那对过来的齐刷刷眼神,让想低调的五夫人,也不由的变得高调的起来。 “没……没有……”五夫人银牙紧咬强忍着肚子翻江倒海的状况,强装着没有任何不适的模样。 “夫人你面色发白,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不是对蟹有什么不适的症状,不能多吃吧?”安若素好心的问道,眼却不由的看着她一旁还未收拾下去的蟹壳。 而在五夫人打算为自己辩白时,她的身体却在这个时候不受控制的发出了一个不雅的声音,在安静的时刻,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在场的人都不由的嫌弃无比,而安若素一边掩着鼻子,一边轻声提醒“夫人,不偏爱懂节制,才能爱惜身体啊。” ------------ 第四十八章:三夫人的心愿(1) 五夫人在那次花园出丑之后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再迈出房门一步,在出丑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真的斗不过那个古怪精灵的丫头,可那一刻,她知道的太晚,那时候的自己,已经成了这整个王府中的笑柄,她悔悟的太迟。 曙光将夜幕褪去照亮着大地时,安若素倦怠的从睡梦中醒来,十一月的天已经进入了初冬的寒冷,屋内已经铺上了厚厚的毯子,就连屏风前都已经摆上了碳盆,公孙卿这些天不是“咳血”就是“昏倒”的,虽然那时候她真的被公孙卿气到了,但看着他吞下那些莫名的药汁,一口一口的呕血时,她是真的心疼的。 嘴上不说的安若素,却每天亲自下厨房给公孙卿准备些能够滋补的身体的膳食,公孙卿自然也装乖卖巧的不停的对着安若素说着好话,也不停的说着抱歉,安若素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再看他那般可怜的模样,心不由的软了下去。 也不打算怎么和他计较了,毕竟,他已经是自己的了两个人都那样了,有些事情那么计较没意思,公孙卿说的没有错,他只是用了些计谋去完成本该完成的事情而已,她不是那种傻不拉唧的小女人,公孙卿对自己的心意,她不是感受不到,婆婆妈妈不是她的性格,她可是安若素诶。 这些天公孙卿因为喝了好些药的缘故,胃口也变得越来越差,小厨房里面送上来的菜肴他只是动那么几筷子,虽然他再三的保证他没事,可安若素却还是不放心,正准备起身去给公孙卿熬些他爱吃的牛乳粥的时候,身子却已经让人紧紧的束在了怀中,有人已经把脸埋向了她的脖颈中,低声道“外面天冷,这么早起来做什么,再睡会吧!” “不睡了,我去厨房给你做牛乳粥,你不是爱吃么,快让我起来吧。”回答着话语的时候身子不由的转了过去,看到的还是那张苍白如纸的面容。 “这药什么时候能够不喝,这好好的一个人没病也喝出了病,要不然还是不喝了吧。”她无比心疼的开口。安若素曾经偷偷的尝过,那怪异的药汁奇苦无比,她只舔了一下就恨不得呕死。 公孙卿对他说,但凡送来的药中动了手脚,他就会喝那种怪异的药让身子产生一种虚弱不堪的模样,这种药能够做出一种假象,但并不会伤害身体,若真的觉得有什么不适,只需要让莫大夫针灸几下便会缓解,但现在,他多喝的药中竟然都被加了“料”时机未到之前,公孙卿只能一直躺在床上,做着将死之状。 “素素,你是在心疼我么?”公孙卿微微一笑,伸手为她拂去落下的发丝。 “也就只有你这会还有心思开玩笑,你都不知道这几天老太君和大夫人愁成了什么样子,公孙斐就算想坐上你的位置,为什么却在这个时候着急着下手。”安若素皱着眉头,生气的嗔怪道。 公孙卿轻叹一声“因为他需要钱周转,而这些日子我都将账目款项全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二皇叔在边关闯的祸已经掩盖不下去了,这会,他们比谁都需要银两来周转。”所以他们才不惜的在他药中下重剂量的药,冒险行事。 “若你一直扣着,他们会怎么样?”这件事情安若素也听说过一些,如今这京城百姓茶余饭后讨论最多的就是关于在边关闹起的充军事件,那些被无辜抓去充军的百姓纷纷揭竿而起,掀了原本二皇叔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军营不说,这些人竟然还一道进京准备告御状。 但如今这天下大权还掌握在二皇叔的手中,皇上那边虽然听到了一些风声,但大多数都被他们在宫里安排的眼线给截了下来,虽然京城的百姓们众说纷纭,但龙椅上的公孙皓至今还是“不知道的。”显然的,这不知道上面要打着重重的引号,原本这件事情的爆发也是缘于公孙卿和公孙皓两个人的密谋而已。 “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人急了,自然就杀人了,只要他们该挑起那些军士的怒火,那么这一局他们就输了,他们现在越是镇压,边关将士们的火气就会更加的盛,一旦他们挑起了血腥,那到时候的场面就会无法收拾,朝野震动之时,就是他公孙凌还权之日。” 所以这些天,不管公孙斐在他的面前怎么明示暗示,他都没有把收回来的权利在交出去,他们在自己的药中动手脚打算用力一搏,他却就要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咬紧牙关,公孙卿所做的无非就是要公孙斐和公孙凌两个人因为意见不合和狗咬狗的打起来,只有这样,他和公孙皓才能够坐收渔人之利。 安若素听着公孙卿对自己的分析,心中不甚担忧,那个公孙斐为了坐上睿王爷的位置不惜对自己的亲哥哥痛下杀手,像那样的疯子,万一将他彻底激怒让她他做出些无法挽回的事情,那怎么办“可你一直不放权,公孙斐一直在你的药中做手脚,你难道要躺到他直接给你吃砒霜的时候吗?” “就在这两天,只要朝廷上闹出了事情,我就把手里的权利重新交到公孙斐的手里,到时候就算他把钱交到公孙凌的手里,那些钱也已经没有多少用处了,届时公孙凌还会因为愤怒将一切的事情都怪罪到公孙斐的身上,到时候,光是他们两个狗咬狗就有的瞧一阵子的,就在那个时机里,素素,你就可以替我出面,坐上当家的位置。现在这些权利对于公孙斐而言他能操控这些权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安若素在一旁听着公孙卿的计划,在心底里钦佩的同时,嘴上却不由的鄙夷了起来“算计人真的是一套一套的,你从小学阴谋论长大的吧。” “这是生存之道,这些都是我大哥以前手把手教我的,可惜,他去得早,不然这会哪有我在这里跟你讲这些道理的时间。”说着,公孙卿的眉眼不由的暗淡了几分。 看不得公孙卿落寞的眉眼,安若素挪着唇劝慰道“你别这样了,最多以后我再也不损你就是了,其实你的阴谋论听起来也还是蛮有意思的……”好不容易逗笑了公孙卿,安若素才喘了一口气的披衣起身。 有的时候她真的不懂这里究竟是一个什么地方,明明是至亲的一家人,却为了权势不惜自相残杀,就像刚才公孙卿在那里讲的头头是道的计划,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所对付的人是和他血脉相连的人吗? 就因为这个原因安若素恹恹的度过了一上午,中午用过了午膳她便打算去无极阁,在这个王府里,只有那里尚且还留有着一丝的清明,在那里,只有阵阵的空灵的木鱼声来触碰你柔软的内心。 未带一个人的安若素边走边看的向着无极阁走去,初冬的花苑内,也只有松树还依然清脆,她打算饶过假山先去瞧瞧凉亭那里的丁香昨夜有没有被大风刮断,只是在绕过花苑时,她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寻找着声源时,她却看见,平常嫌少露面的三夫人这会更带着她的女儿公孙静在这里下腰撑腿,这寒冷的天,连安若素都里三层外三层的穿着厚厚的衣衫,而公孙静竟然破天荒的只穿了一件纱裙。 瑟瑟的寒风吹拂着她身上的那件纱裙,远远瞧着确实有着一份“美丽冻人”的感觉,可实则,公孙静的脸颊因为寒冷已经被吹的整个的僵硬,这对在王府中最闲来无事的母子这会在这里做什么? 带着好奇,安若素向着公孙静和三夫人的方向走去,远远的便唤了一声“三夫人!”三夫人转身看见是安若素,恭敬的上前回了礼,公孙静更是甜腻的叫着“嫂嫂。” “嫂嫂,你怎么出来了,二哥的身子好些了么?”公孙静偏着头,纯真无邪的开口,仔细看公孙静,她长的并不是那种所谓的惊艳,也绝非美艳动人,但可能是从小的不谙世事,她的气质里有着一种纯真的质朴,所以仔细看,是那种很耐看的女生。 而最近几次,三夫人都是帮着自己说话的,安若素对这对母子的好感远远大于这园子里的所有人,所以她们也格外的客气些。“你二哥的身子一直都是如此,最近这一个月总是时好时坏的,这不,我才想着去无极阁抄写佛经给你二哥祈福,倒是你,穿的这么少,迎在这风中挨冻,小心着了凉。” “嫂嫂对二哥真的好,有嫂嫂在身边照顾,二哥的身子一定会好的,嫂嫂无需过份忧心。”公孙静甜甜的笑着说道,随后拉着安若素的衣袖,一副有事相求的模样,安若素疑惑的看着她,不知她到底想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公孙静才大着胆子开了口“嫂嫂,静儿听说你的舞跳的极好,那次你随皇上一同去狩猎,曾经一舞惊艳所有人,嫂嫂,你能不能教静儿跳舞,教静儿跳出能够倾倒众人的舞。”在她的话出口后,一旁的三夫人都呈现着一种万分期待的表情,安若素突然有一种汗毛直竖的感觉,这大冬天的,这对母女是在做什么? “听说宫里的夏小仪经过王妃你的一番指点后,直接的扶摇直上成了皇上身边最可心的人,至今皇上最宠爱的便是那位夏小仪,王妃,你教教静儿吧,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本事,教不好她,怕耽误了她的前程。” ------------ 第四十九章:三夫人的心愿(2) 安若素有着一种彻底被埋进泥土里的懵懂,这对母女这大白天的唱的是哪一出,她那次是为了救场才临时抱佛脚学的舞,她自己都是个蹩脚货,再去教人,那只是在坑人,那次,她完全是靠运气和心底里的那份感应,才会有那样的场面啊。 她面对着这对母女期盼的眼光,一时间,安若素有些困难的咽了咽口水“那个……那个……”在一旁那个那个了好久后,她决定还是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听个清楚在考虑“小静,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学跳舞,还要学能够倾尽人心的舞?” 事情总是要有因才会有果,公孙静作为一个习惯了好吃懒做的大家小姐,突然这么的勤奋,这其实中不是太奇怪了么。 在安若素问出那一句话后,公孙静却用着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安若素,然后皱眉嘟唇“嫂嫂你难道不知道开了年就要开始秀女大选了么,我是应届秀女,若现在还不开始苦练,我就不会让皇上选上了,我可是要当皇上妃嫔的。” “……” 公孙静的话一出口,安若素有种凌乱的感觉,这个,公孙静和公孙皓,他们不是三代近亲的么,但好像在这里,这个血缘似乎没什么关系来的,好不容易平复下了心头的凌乱之情时,安若素看着一旁的三夫人,她亦是用着一种期待无限的神情看着安若素。 安若素在心中不由的想着,难不成这就是三夫人至今最大的冤枉,把女儿嫁为皇妃,最后好跟着女儿一朝升天…… 可公孙静这样的性格进宫,没来由的,安若素想起来夏离心来,她觉得公孙静这样进宫会成为第二个夏离心的,宫里的那个皇后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去了会被欺负的,不行,这个她要回去找公孙卿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暮色四合时安若素总算在被那对母女的无比纠缠下回到了洗梧苑,此时公孙卿正坐在书案前翻着手中的账本,那本账本是她昨天看过的,上面标注的是一些她觉得不合理的地方,这些是公孙卿交给自己的作业。 但现在她没功夫去理那些,她要知道的是关于公孙静要成为皇帝妃子这个事情,拉着公孙卿,安若素把白天的见闻大致的说完之后,公孙卿点了点头,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静儿从小的愿望就是进宫嫁给皇上,成为皇上的妃子,这件事情满府上上下下都是最清楚不过的,而三夫人也很支持她的想法,母女俩个人是以此为奋斗目标在王府中待着的,怎么了?很奇怪么?” “公孙卿,这难道不奇怪么,先不说皇上的后宫里有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妃子,光那个坏脾气的皇后就够静儿有的受啦,皇宫那地方比王府还邪乎,我可没忘记当初皇后踢着脚下的石子害的夏离心膝盖上戳出了一个血窟窿,静儿那么单纯,进去一定会被欺负的,你这个做哥哥难道一点都不着急的吗?” 安若素如连珠炮一般的大声嚷道,话语里是抑制不住的惊奇,她看不懂,那个皇宫究竟有哪里好,那里只不过是个比皇宫还要黑暗的地方罢了。 “素素,就算我着急那也是没用的,静儿从小就喜欢皇上,在她七岁那年,皇上来府上做客,路过花园的时候看到父亲养的一条蛇缠住了静儿的脚踝,静儿吓得大喊大叫的,蛇一受惊吓,缠的越发的紧了,千钧一发之际是皇上救了静儿,之后静儿就一发不可收拾的喜欢上了皇上,所以,她所励志的成为皇妃,不是一个小女孩儿天真无知的追求地位,而是,她想报恩!” “……” 公孙卿拍着安若素的肩膀淡淡将公孙静对公孙皓执念的过往说出,而在听到他的言语后,安若素只觉得不可思议,又不是白娘子遇见许仙,报恩,抱什么恩呐。 “那皇上呢,皇上喜不喜欢静儿,知不知道静儿喜欢她?”不死心的安若素继续的问道。 这下可轮到公孙卿哭笑不得了“素素,你觉得作为一代君王,每天要处理那样多的事情,他会记得自己在幼年时曾经搭救过一个小女孩,使她度过危难么?” 话音落下,顿时,安若素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白痴,当年看《还珠格格》的时候,乾隆都让夏雨荷怀孕了,他转头说忘记也还是忘记了,到底乾隆对夏雨荷还是有情的,可公孙皓对公孙静那明显的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所以说,问了不也是白问么。 而听公孙卿这样说来,安若素觉得公孙静对公孙皓的感情纯粹的只是一种崇拜之情罢了,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儿懂什么叫作喜欢嘛,其实是一个偶像而已,但又一想却又觉得不对,就这样安若素在公孙卿的面前,一会摇头,一会忙着点头,整个人都会搅得混乱了。 随后连忙的摇头“说道不行,不行,那不行,我觉得还是先去找皇上谈谈问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比较好,问清楚的他的喜好厌恶后,再来谈感情嘛,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样子才会有机会,找个机会,一定要好好问问。” 初恋这种东西万一处理的不好那是要留下一辈子伤痛和祸根的,况且公孙静还样天真单纯的喜欢了公孙皓那么久,所以在这件事情上面,她一定不能马虎。 “素素,为什么你对静儿的事情这样关心,你们两个看起来关系好像没那么好吧?”公孙卿看着在一旁琢磨着该如何是好的小娇妻时,淡淡的问道。 安若素嘟着嘴,不满的开口“小静不谙世事是这王府中最纯的人,我喜欢她还不行么,倒是你这个做哥哥的,难道还真的要亲眼去看她选秀啊,她今年才15岁,所以说,你们男人有够辣手摧花的,一个孩子你们都不放过。”说完,还不忘的白了一眼公孙卿,眼里带着鄙视, 莫名被鄙视的公孙卿一脸的无辜,但看安若素这样,也只能坦然接受她对自己的鄙视“太后刚传了话来说好久不曾见你了,让你进宫请安,明天,你正好可以去趁机问问皇上,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不要抱太大的希望,皇上对静儿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兴趣,就算他愿意,我这个做亲哥的也未必愿意,静儿不适合待在皇宫。” 就如安若素所说,公孙静是这个王府中唯一干净的人,她从小就被保护的很好,加上她的母亲也不是个爱惹是生非之人,所以一直都是懵懂单纯的,皇宫太过黑暗,况且他们睿王府还不需要去靠一个女人进宫去牵扯住任何的关系。 “虽然你这句话有点像人话的样子,但你也不能这么武断啊,两个人要是真心相爱的话,那就可以考虑在一起,如果不是的吧,那就另当别论,所以进宫问一下也是好的。”安若素听公孙卿这样说,不由的双手托腮想道,公孙静这会正是少女思春的阶段,而且还带着叛逆,这种事情你要是比她不做,她反而就更加要做,如果逼得太紧,她就会变成问题少年的。 带着各种杂乱纷纷的心情,安若素就这么熬到了第二天的天明,一早起来就让魏嬷嬷为自己更衣梳洗,一身茜红的湘绣长裙外罩一件镶毛的刺绣夹袄,细润如玉的面颊未施任何的脂,梳起的灵蛇髻上垂下的几缕发丝荡在耳畔俏皮可人,看收拾的差不多时,安若素便带着魏嬷嬷等人向老太君请了安后便进了宫。 公孙卿因为身体的原因留在了府中未曾出去,倒是公孙静在听到自己要进宫后,巴巴的在门口看了好久,临走前,公孙卿在她的怀里塞了一封信件,那信上还印着火漆印,那封信她昨夜见过,里面所放置的是几张数目巨大的取款单子,据公孙卿所说,这里的钱足够三军将士一年的吃穿用度。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向皇宫行去,初冬的早晨四处都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安若素坐在马车中向外瞧着路上的行人,大多数出来的都是些商贩,他们在路边不停的吆喝,这种声音是安若素所不曾听过的,十分的质朴,在安若素看来,这样的简单其实就是一种幸福,只是有些人太不懂而已。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马车便停在了蔚蓝壮阔的宫墙外,望着满目金黄的琉璃瓦,安若素只觉得自己在这样壮大的其实面前太过于渺小,而生活在这里面的人也太过渺小,且死气沉沉,尤其是当她见到太后像老太君和大夫人那样闭目诚心的念着佛,拨弄着手中佛珠的时候,那种感触尤其深,若有一天,公孙静进了这后宫,她也会失去往日的欢颜,像老太君太后那样日日坐于佛前,打坐咛诵么? “素素,你在想什么,都出神了?”在安若素神游太虚的时候,太后轻声的唤道,眼里写着一丝担忧。 回神的安若素扬唇唇角,摇头“看见太后佛前诵读佛经的时候,突然的想起了老太君和婆婆,她们也和太后您一样,是不是每个女子最后都要在房中供奉一尊神佛,祈求或者让自己安心些什么呢?” 太后听着安若素这样说,心中有所感触,扬起的唇角隐藏着一丝的哀伤“素素,若可以,没有一个女子会希望自己的一生是伴着这青灯古佛的,因为陪伴它只会让自己的心更加的孤寂,清冷,没有一个女子不希望自己能和夫君常伴一生举案齐眉直至白头,可有时偏偏都有事与愿违的想法。” ------------ 第五十章:欲加之罪 “那……那样是不是太凄惨了些……”安若素一听,心里的凄怨更加深了一些,深宫寂寥,在这里,哪里可能会有和夫君直至白头的愿望,他有太多的妻子。 “各人各心,各心各命,只要你看开了,一切也就不会那样的苦恼了,你今天这样,是在担心阿卿的身子么,哀家听说他最近的情况不是很好,还咳了血,这会怎么样了?”太后望着珠帘后那依然泛着袅袅烟气的佛像,长叹了一声。 安若素摇着头,她所得到的感触是对于公孙静未来的感叹而已,若她选择要走这条路,那么将来的下场早已经摆在眼前,不管是富贵,还是凄惨,最终也是守着青灯古佛罢了,从此清心寡欲,做一个老死在深宫的寡妇而已。 太后看安若素不说话,以为她在忧心公孙卿的身体,只得轻轻的拍了她的手“不需要太过在意眼前的事情,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你想想看老太君,想想看你的婆婆,你就知道,她们先后丧父丧子,一个个的挺了过来,你要想开些。” 安若素听着,只是点了点头,心里却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好好的问问公孙皓,若是他对公孙静没有那个意思,直接的让他下道圣旨,不让公孙静选秀,直接绝了她的那个念头就是,这样一想,她辞别了太后决定去找公孙皓。 冬日里的御花园并不显得十分的萧瑟,魏嬷嬷陪着安若素一道朝着皇上的御书房走去,原本是打算走个僻静的道路免得惹上些不必要的事情,没成想,有的时候你不想惹麻烦,可麻烦总是会惹到你。 看着迎面走来的那群浩浩荡荡的队伍,安若素就是想避让都来不及了,心里大声哀嚎的同时,皇后却已经看见了她,原本扬在唇上的笑意在看到安若素的那一刻,沉了下去,而安若素也无奈的皱起了眉头,公孙卿有句话说的不错,她真的结了很多的仇家,在这里,皇后就是第一个恨煞了她的人。 “本宫还当是哪里来的野狗挡着本宫的去路,原来是睿王府的王妃,王妃这么行色匆匆的,这是要往哪里去啊?”安若素才跪下身请安,皇后不屑中带着三分的挑衅的话语已经扬起。一如既往的刻薄,安若素只是在心里无奈。 “妾身才从太后那里请了安,这会就是在御花园走走,扰了皇后娘娘的雅致,是妾身的不是。”敌多我寡,安若素自然不会傻傻的去以身犯险,她咬着牙吞下了那野狗二字,从容的回答。 皇后对她的回答显然的不是很满意,冷哼一笑,继续讽刺道“你倒是识相,还知道扰了我的雅致,我还以为,你的眼一直都是瞎的,别以为你今天在这里低眉顺眼的我就会饶了你,我可没忘记,当初是谁把夏离心那个小贱人给拉上了位,又是谁帮着她翩翩起舞,却害的本宫被皇上罚了两个月的禁足。” 皇后咬牙切齿的冲着安若素算起了旧账,禁足,一想起这件事情她就怒火中烧,前些时候她在王府,自己奈何不得她,如今她进了宫,她就不信,自己还不能奈何她! “这笔账,本宫今天就好好的和你算算清楚……” “嗯?”安若素狐疑的看着面露凶色的皇后,看着她眼里露出的那抹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下,在环望四周,自己还真的是挑了个不好的时候,身边除了魏嬷嬷外其他人都是皇后的人,这会还真的是羊入虎口来的。 正准备借口离开跑路时,却见面前的皇后微笑着勾唇涂满鲜艳蔻丹的手已经划上了梳起的发髻将一只凤头钗给取下扔在了地上,随后抬脚将其碾碎,看着碎尸万段的凤头钗安若素心里的那份不安感更加的明显。 果不其然,在她还没有开口时皇后却已经做出了一副恼怒之后,她身边的宫女会意的大声呵斥道“大胆刁妇,竟然踩烂皇后娘娘的凤头钗,竟还不知错如此以下犯上,来人,把她们两个人给抓起来。” 安若素的手腕让人狠狠的揪紧抓走容不得她做任何挣扎时,皇后的脸上泛着一抹得意猖狂的笑,这硬生生的一个罪名扣得也太牵强了些,这个罪未免也太幼稚了,而这个皇后还真的是肤浅的可以!她在心中这般想道。 “跪下!” 安若素就这么任由着皇后宫中的太监把自己和魏嬷嬷拖向了凤仪宫,在她们把自己拖向大殿时,魏嬷嬷已经被人带到了别的地方关了起来,此刻她俨然成了个孤立无援的人。 这座宫殿的摆设装饰和她的主人一样,极尽着奢侈张扬的性格,随处可见的金银器皿,珍宝古玩,彰显着极致身份的龙凤。才到大殿内一声呵斥已经从她的身旁响起安若素的膝盖一软,身体已经被按倒在了地上。 眼前出现的是一身正红色凤袍的皇后,她蹲下了身子,指尖挑起着安若素的下颚“你如今在本宫的地盘,现在本宫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安若素,你很有能耐,那么,你猜,本宫今天会不会放过你?” “为何皇后娘娘不猜猜你若是杀了我你的下场会是怎么样的?”安若素扬眉,浅笑依依。杀自己,皇后还不会这么大的胆量,她敢打赌,自己最多也就是受点皮肉的苦让这位皇后以泄心头之恨,到底她是有名有分的王妃,杀自己,皇后她现在还不敢,而且只要她时间控制的好,就算皇后真的想杀自己,也要有点运气。 “嗤!”声音落下,皇后那里却已经耻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胆子倒是挺大,却不知本宫一向不按牌理出牌,这后宫里有这么多的女人,你却偏偏把夏离心带到皇上的身边,你究竟安得什么心。” 夏离心?那个娇娇弱弱成天让皇后和一众妃嫔欺负的小女人,安若素回想着,心中却也不明,她能安什么心,无非是误打误撞罢了,但这样说,面前这个女人是不可能相信的,要知道那时候自己可是帮过夏离心不止一次的。 而皇后一想起如今夏离心整天的和皇上两个人腻在一起形影不离,她就呕到不行,从见到夏离心的那一刻起自己就防着她见到皇上,处处刁难为的就是寻个机会将其除掉,不为别的,只为了夏离心那张脸长的过于和那个死去的女子相像,那个差一点夺了自己后位的女人,死在选秀大殿的女人。 再过不久夏离心本可以永远的远离自己的视线,偏巧地上的这个女人就这么拉着她出现在皇上的面前,对安若素她的恨怎是那么一两句话能够了结的。 “啪!”怒火中烧时,皇后已经扬手一记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安若素的脸上,随后轻笑道。“本宫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有人威胁我,这一巴掌就是为了教训你把夏离心带到皇上身边……” 话还没有说完,又是反手的两记巴掌,那脆生生的香都让安若素怀疑,自己的下巴是不是被打的脱臼了。两边除了火辣辣的疼痛外再感受不到其他,那火辣辣的刺痛,只让她觉得鼻子的酸疼还有眼中分泌的眼泪,那样的清晰。 安若素清晰的感受到了嘴里的腥甜气息,心中只道这个女人还真的够狠的,生生的三个巴掌挥下来连她的牙关都被打出了血,就因为一个夏离心,自己和她的怨凭空的结的那么深,至于吗? “打够了么?”抹去了嘴角的血迹,安若素抬头,对上皇后那叫嚣的眼眸,眼神中泛着冷意,冷声的问道。 “你是皇上的妻子,身为妻子,管不好自己的男人,那是你自己没本事,而因为怨恨别的女人夺了自己男人的心,那是你没德,一个无良无德的女人只配在这里当一个不得人心的皇后,若你脱去了身上这层金灿灿的外壳,你剩下的会是什么,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皇后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她惊诧的看着安若素,听着她戳中内心深处让她疼痛无比的话语,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脸色瞬间的泛白。 安若素一向觉得这高门后宫的女子可怜,尤其是在看到睿王府这一屋子的寡妇和寿康宫的太后太妃时,对这个感觉更加的深刻,她们是因为丈夫死了守的寡,而眼前这个鲜活的女人哪怕丈夫还在,却也守着寡,守着的是深受心灵煎熬的活寡。 “这三记巴掌你打了便是打了我不会同你计较,我只当今天时运不济出门跌了跤,往后还请皇后不要与我再有任何交集,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少生一些气!”安若素的脸颊已经疼得红肿无比,但此刻的她却依然抽痛着唇角,强迫自己说话。 “安若素,你以为单凭你几句说教的话语就能够让本宫放过你吗,可笑,你给本宫的耻辱就这三个巴掌是怎么也抹杀不掉的,本宫今天既然把你带进了凤仪宫,那你就别再想要出去!” 在短暂的呆愣后,皇后不耻的一笑,轻蔑着开口!这满身金雕玉砌下的外壳内是什么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可她不在乎,既然不在乎,那就把眼前的这个障碍除了才是要紧,她身后的势力是皇上都无法撼动的,只要她身后的势力不倒,杀了眼前这个女人不过是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的简单! ------------ 第五十一章:君王的悲凉 想着,她使了个眼色示意身旁的人将安若素给按倒在了地上。“蠢女人,本宫现在要杀你易如反掌,你却还在本宫的面前为我讲道,本宫不需要管住皇上,本宫要管住的是我身下的后位,而你洽洽碍了本宫的路。”说说完时,她不住的抬起脚,一脚狠狠的压住了安若素的芊芊细指,用力的碾压着,似要把她的手指压断。 而安若素这会除了皱眉连吭都没有吭一句,士可杀不可辱,尤其是在这个女人面前,如果现在自己大喊大叫反而趁了她的心如了她意,她可没有那么傻,跟皇后在这里废话那么久,为的无非是拖延时间罢了。 自己进宫已经许久了,今天本来就是要来找皇上的,皇上见不到她的人必然会寻找。在后宫里,如果自己不见了,那么第一个被怀疑的人就是皇后,安若素这会无非是在寻找生的希望而已。 就在安若素以为自己要痛死过去时,大殿外的守卫已经被人踢飞了进来,而伴着的是皇后惊恐的神色和松开的脚,这一会,安若素的脸才扬起了一抹胜利的笑容。 “娘娘,看样子你今天除了打了我之外是讨不到任何的便宜了!”看着皇后惨白的面容时,安若素的唇角扬起,干涩的唇瓣困难的倾吐着淡笑的话语,话才说完,就有人已经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看着那怵目惊心的伤口,不由的抽气出声。 “皇上!”夏离心惊声唤着那个用着仇视的目光狠狠瞪着皇后的公孙皓,公孙皓转头看着安若素脸上的伤口,面上的凝重不由的又冷了三分,安若素默不作声的紧靠在夏离心的身上,这会的她已经不想说任何的话,她已经疼的快失去说话的能力了。 “皇上这样气势汹汹的来到臣妾的凤仪宫不知所为何事?”失神了片刻的皇后回神后冲着公孙皓浅浅的使了个礼,随后用着不屑的眼看着同来的夏离心开口道,眼里带着的是一种不知所谓的模样。 “哼!”公孙皓冷声一哼“先发制人一向是你皇后惯用的伎俩,可惜今天你却要先给朕解释解释何故把睿王妃折磨成这幅摸样,你如今这皇后当的是越发的好了,公然的动用私刑,可知在后宫是死罪!” 看公孙皓冷然的发怒,皇后却毫不在乎的微微福身一笑,淡淡的说道“睿王妃踩烂了臣妾的凤头钗,那是臣妾最珍爱的一支钗子,臣妾气不过教训了一下睿王妃罢了,难道这也叫私刑,这也能够让皇上您赐臣妾死罪?” “皇后如今的气量是越发的大了,一个凤头钗就值得你把堂堂命妇折磨成了这副样,难怪你这凤仪宫每隔三个月就要添一批新的宫女太监,今天的事情朕不想跟你计较,但有些事情还是适可而止一点的好,若是做过了头,物极必反下,你这皇后的位置坐不坐得稳,朕可保不了你!” 眉目肃然的公孙皓用着隐有严厉的语气对着皇后开口,话中的意思发人深思,可惜听的人却满脸的不在乎。 “皇上就想为了这么一件小事情废了臣妾,只怕到时候引起轩然大波的不是臣妾,而是皇上了,废后……可不是小事,如今臣妾气也出了,皇上若想带睿王妃走那就请便吧,臣妾累了,要休息了!” “哼!”皇后不屑的和君临天下的帝王对抗,而君王却只是冷冷的带着安若素出了凤仪宫,临走前留下了一道禁令。“给朕好好的看着皇后,三个月内不许她走出凤仪宫一步,违者,杀无赦!” 原想太太平平走出凤仪宫的安若素却又停住了脚步折了回去,在皇后还在诧异之时取下了她头上的另一支珠钗,踩在了脚下,狠狠的碾碎,在众人不解的目光和皇后的忿恨下,安若素扯着吃痛的嘴角,扬起一个优雅的笑。 “皇后娘娘,臣媳从来不吃哑巴亏的,您既然说我踩烂了您的凤头钗,那我还是把事情坐实的好,这样有证有据,你也不吃亏,是吧!” 话说完后,安若素便由着夏离心扶着自己出了凤仪宫,独留下了皇后一个人对着那踩烂的发钗咬牙切齿。 “嘶……” 一阵一阵的抽气声从养心殿内传出,此刻,脸颊红肿突起的安若素眯着欲哭无泪的眼在一边不停的抽气着,流年不利,她自打嫁进了这睿王府就灾祸不断,和睿王府相生相克就算了,竟然还和这皇宫水火不容。 “嘶……”当魏嬷嬷将清凉祛瘀的药膏抹向另外一边的脸颊时,安若素整个人恨不得抽起来,问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因为这会她的手上也有人再摸着药膏,因为用法不当,导致她十指连心无比抽痛。 她发誓,以后她再也不出洗梧苑半步,她要当蜗牛,就蜗居在那个洗梧苑里面老死一辈子。 “让弟妹受委屈了,朕在这里向你赔个不是!”公孙皓看着在一边不停抽气的安若素心有不忍,撇着唇,柔声说道。 安若素看皇帝竟然给自己道歉,吓得连忙摆了摆手用着不方便的嘴巴慢慢的说道“不关皇上的事情,是我时运不济,我还要谢谢你皇上你救了我呢,我看以后还是少进宫的好,我觉得我和这里八字不合。”说完又抽气了起来。 “朕不敢要这句谢,要不是离心看见你被皇后带走,朕只怕还来不了这么及时。可你这个样子,朕还是于心不忍。”公孙皓淡淡的开口,看向一边那个皱着眉头,为安若素揪着心的夏离心。 “谢小仪相救……”安若素才开口准备和夏离心道谢,夏离心已经阻止了她的话“姐姐不要和我客气了,你当时也救过妹妹,这会只当妹妹报恩,你还是不要说话了,脸一定很疼吧!”说完用着冰过的毛巾轻柔的为她按在了脸上。 在安若素再一次抽气后,夏离心竟止不住的哭了起来“都是我的不好,害的姐姐平白为了受了这样大的罪过,若不是当初我因为姐姐见到了皇上,皇后娘娘便不会把姐姐视为眼中钉了,是离心害了姐姐……” 梨花带雨的模样哭的安若素在一边一阵的难安,虽然自己挨打受罪确实和她脱不了干系,可这会,她哭成这个样子好像也无济于事,反正都已经被打了。 “夏小仪,我这会好好的在这儿,也没有多大的事情,你还别哭了,再说了,刚才皇上不也惩戒过了皇后,我也不吃亏!”虽然安若素在一旁用着不方便的脸颊低声的安慰,可效果甚微,夏离心哭的越发凄凄惨惨了起来。 而在夏离心不停的哭泣和安若素为难的安慰声中,脸色骤变的是公孙皓的容颜。一直以来,皇后仗着自己是二皇爷的人,连他这个皇帝都看不进眼里,在后宫之中作威作福的事情他从不予之计较,但这一次,她做过了头! “皇上,我能不能在这里暂住两天,等脸上的伤好了再回去?”在夏离心幽幽的低泣中,安若素向一旁面色凝重的帝王开口。 倒不是她不想回去,而是带着这样的伤回去,只怕会让睿王府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再生些什么事情来,自从入了冬公孙卿的身子因为“外力”的操控就一直没好过,她再这么回去,那睿王府只怕会炸开了锅。 “朕现在就命人去睿王府通知他们这几天你陪伴太后礼佛诵经,晚些时候朕让人在寿安宫那里收拾个偏殿出来给你养伤!”公孙皓明白安若素的意思点了头,随后安排周旋的说道。 安若素忙的起身福身叩谢“那就麻烦皇上了。” “那让离心在这里陪你吧,朕还有些事情,就不多留了!”说完公孙皓便起身大步的向门口走去,安若素这才出了一口气,哇啦哇啦的叫出了声。 “嬷嬷,你轻点,轻点啊,很疼啊……”刚才碍着皇上在,她要在这里大喊大叫的又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情自己一直忍着,好不容易皇上走了,她才敢大声的嚎。 “姐姐,你……”被这一声惊叫声吓到的夏离心止了泪,挂着泪珠的眼诧异的看着这个中气十足的安若素。 安若素的脸部整个的扭曲“我忍了很久的,真的很疼啊!”哭丧的说道。殿内,安若素的嚎叫声依旧继续,而在殿外,帝王的脸上不免的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呵……”一抹意料之中的笑容浮现时,公孙皓的脑海里不由的回想刚才她上药时关节突出的芊芊细指,联想着上次她在营帐中敷药的情形,公孙皓便已经能够猜得出她忍的有多辛苦,果然,她是一个有趣的女人。 “皇上,这件事情要不要通知睿王爷?”殿外,看着君王脸上露出哭笑不得表情的小太监弓着身子,恭敬的问道。 “嗯。”君王低声回答,跨着步子向着御书房而去。 休养了三天的安若素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美貌,而这三天太后好吃好喝的待着天天补品不断,原本打的肿起的脸消了下去,可因为太后的美食给吃的好像圆润了好些,再加上太后准备的那些上好的脂粉膏药,抹完了以后皮肤也水润了不少,还真的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 ------------ 第五十二章:当家之位(1) 第四天一早卿悠悠一大早的就鲤鱼打挺的从床上翻了起来,打算早早的和太后知会一声回家去,她的脸已经完全的好了,三天不见公孙卿,她竟然该死的想那个男人,而且还为他担心。 听太后说这些天朝堂上为了边关闹出的事情争论不休,有几个将士已经带着御状告到了殿前,而边关那里竟然发生了兵变,一夕之间,所有的事情像是涨了潮的洪水全都奔涌而来,冲击的自然是那个在朝廷上有着极大势力,枝跟盘结了许久的辅政大臣公孙凌。 这些天皇上成天的在御书房和拥护他的几个心腹大臣商谈密事就连安若素都没有见过一面,既然事情已经闹了起来,她想公孙卿那里应该已经不用在吃药了,加上她脸上的伤已经好了,也是时候回去了。 穿戴好衣衫收拾妥贴的安若素带着魏嬷嬷才走出大殿竟发现外面漫天飞雪,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似一个个纯白的精灵在湛蓝的阴霾的天空中舞动着各种姿态,凌冽的风带着洁白的晶莹的雪旋转飞翔,第一场大雪就这么不期而至。 待在温暖如春的殿内感觉不到阴冷,这会安若素高兴的伸出了手,满脸的童真模样,那么的质朴天真。 “下雪的天弟妹本就穿的单薄,还这样不注意身子,惹了风寒到时候阿卿可真的要寡了朕了。”清风朗月的声音在安若素沉醉在白雪皑皑的景色中时响起,暮然回头,发现一身明黄的帝王身穿着上好的黑色貂裘迎风而战有着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给皇上请安!”安若素微微一笑,盈盈福身。彼时皇上身边的小太监已经上前将手中带着一件纯白无暇的雪狐斗篷交到了魏嬷嬷的手中。 “弟妹今天就要回去了吧,路上冷,朕命人去珍宝库取了这件斗篷出来,你穿戴着防寒,也当是朕对你歉疚的补偿。” 安若素起身看着魏嬷嬷手上的那件雪狐斗篷,毫无任何杂质的白色像是天边落下的白雪,浑然天成,触手生温上好的料子,珍宝库,这衣服看来价值不菲! “谢皇上,那臣媳先去和太后道声别。” “朕送你出去吧,朕来时已经和太后打了招呼,太后这会正在诵经,你就不必再去了!” 安若素正抬腿准备去寿安宫的正殿时,皇上却已经先一步的向前,边走边说道,安若素听他这么一说,撇了撇唇,跟着他的步子走在了后面。 一深一浅的脚印印在了这条被白雪的覆盖的道路上,明明在旁边宫人们已经清出了一条干净的路,公孙皓却偏偏走了另外一条,安若素跟着步子小心翼翼的走在这湿滑的路上,心中不明。 “阿卿说……你有话要问朕?” “嗯?”公孙皓开口的时候,身后的小女人正聚精会神的看着脚下的路,冷了片刻又重重的点头。“皇上,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子,或者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安若素问的直白,反倒是被问的公孙皓有些微微的愣在原地,回神后不由的一阵失笑“弟妹怎么会有这样的问题?” “皇上,你别怪我莽撞,但我真的是觉得这个问题太过重要才不得不问你的,如果你不介意的,回答我一下可以吗?” 在安若素追问之时,公孙皓的眼里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喜欢,君王无情才能看稳身后皇位,似乎站的越发,越发寂寞是对有着无比权势的人最高的理解,他也是一样,而那个自己曾经喜爱的人,已经因为他丁点的爱赴了黄泉。 “是关于府上的小姐公孙静要选秀的事情吧?”公孙皓没有回答,间接的绕了个弯。在安若素还在诧异时,紧接着说道“朕已经命礼部除了公孙静待选的名额,她现在婚嫁自由!”随后扬起一抹笑。 “那皇上你是不喜欢静儿的吗?” 原本该高兴的安若素在这会却有些难过,为公孙静的初恋无疾而终而难过,毕竟那是花季少女最粉色的爱恋,失恋的心情她懂,但至少这样她不用进入这非人的皇宫,那样也是好的。 “最是无情帝王家,身为天子不该有情!”一声轻叹后,君王的声音经由着凌冽的寒风灌进了安若素的耳朵,那一声叹息,她没有漏掉。 安若素回到王府的时候大雪还在继续下着,簇簇的雪花从天下落下凝结成团,落向各处死给这天地之间穿上了一层银白的衣衫,茫茫一片看起来却十分的美丽,寒风卷席着鹅毛般的大雪打落肩头发间,带着冰凉的晶莹冷在心头。 远远的透过跳动的车帘望向睿王府,却在门口看见一个包裹着厚厚狐裘的公孙卿,不等驾车人停住车马,安若素已经快速的下车飞奔的扑向了那个离开了三天的人,狠狠的扑进了那个怀抱闻着那熟悉的气息,巧笑嫣然。 “你好了么,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公孙卿似乎很是受用安若素的热情,唇角微扬时笑中满含着柔情,只是嘴上却扬起一个戏谑的笑“皇上差人来说你今天回来,我就在这里等你,素素,你好像胖了?“搂着怀中人儿,邪气的开口道。 原本满含娇嗔的笑在这句话中僵持在了脸上,“你应该说我珠圆玉润了,女孩子最讨厌听到的就是个胖字,笨蛋。“安若素挣脱了公孙卿的怀里,无奈的撇了撇眼,娇俏道。 可惜男人没有领悟到其中的意思,继续的破坏起了气氛“看样子你进宫短短三天不止收获了一身的肥肉,还收获了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摩挲着她身上的雪狐斗篷,打趣的说道。 安若素的脸色从瞬间的欢喜变成了一脸的微怒,她原本打算和这个男人说些绵绵的情话的,可他竟然破坏气氛的一直说她胖了,果然,他智商很高,情商却十分低下。 “你才肥肉,你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肥肉,哼!“好好的氛围就这么被破坏了,安若素甩手负气的进了王府。 公孙卿的唇角扬起,不在意小女人的熊熊怒火,只是淡淡的准备牵着她的手进屋,可惜这会被气大了的小女人耍起了脾气,他牵一次,她甩一次,就这么一边晃一边抖的,两个人进了大厅,安若素的脸上好比踩到了粑粑一样嫌弃的表情,这个男人还真的不适合柔情蜜意。 大厅内的碳盆这会吐着嫣红色的火苗,老太君,大夫人,和余下的几位夫人全都聚集在了那里,安若素撇了撇唇柔柔的对着老太君福身“孙媳给老太君请安,太君安好!“而原本很有精神和自己玩着牵手游戏的公孙卿这会虚弱的对着太君准备行礼,却已经被太君叫停。 “卿儿知道你今天要回来,特意出门去接你,难得太后看重你留你在寿安宫礼佛,你没有闯祸吧,太后进来身子可好?“老太君叫起了安若素,浅声说道。 “素素不敢忘记太君和大夫人日常的教导,不敢出错分毫,太后身子康健,回来时,她让孙媳给您带了好些的补品,魏嬷嬷已经将东西都送去了无极阁,太后很是惦念您。“算起来老太君算是太后的长辈,太后是和公孙卿的母亲那一辈平的,所以老太君无论在哪里还是很有威信的。 但那些东西倒不是太后让带的,而是皇上赏下来的,一是为了弥补自己遭受的三记巴掌,而是让她回来后长长脸面,毕竟能够得太后赏识那不是一般人的荣幸,而在她把这番话说完后,安若素明显的看到了二夫人脸上的不耻,和四夫人眼中的不屑,唯独三夫人的眼里闪着的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光芒,那光芒是一种期待,而安若素十分了解这所谓的期待。 可惜期待马上要变成失望,皇上直接将公孙静剔除了选秀的名单,对一心一意期待着能够嫁给皇上的公孙静而言无疑是一种致命的打击。 在安若素还在出神时“嗯!“老太君听后微微一笑“那就好,这几天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是,那孙媳便退下了。“安若素恭敬的回答,心不甘情不愿的扶着那个“虚弱“着的公孙卿出了大厅。 炭火烧就的洗梧苑内温暖如春丝毫感觉不到丁点的凉意,前脚踏进洗梧苑的安若素后脚直接把手里挽着的男人给蹬了出去,原本的好脸色在顷刻间变成了青面獠牙的模样,死男人,臭男人,安若素一个人疾步的朝着内室而去,后面跟随的丫鬟被留在了门外,公孙卿的脸上闪着一抹得意的笑。 在安若素负气的打算关门把公孙卿直接关在门外时,公孙卿身手矫捷的上前直接把她压在了身后的门背上,俊美的容颜咫尺般的贴近着安若素,呼出的温热气息轻拂着安若素的脸颊,她正打算用力推开面前的讨厌鬼时,强势帜热的唇已经侵袭着她的唇瓣,带着锊夺的气势霸道的纠缠着她的丁香小舌,。 “唔……”安若素吓得杏眼圆睁,挣扎的举动在一开始便被其扼杀,双手被高举禁锢在了他撑起的身体空隙间,她整个人成了一只落入虎口的羔羊。 该死的男人,才不是嫌弃自己胖的么! ------------ 第五十三章:当家之位(2) 在安若素整个的瘫软在公孙卿怀中时,公孙卿这才意犹未尽般的放开了怀里的小女人,修长的指尖摩挲着她的脸颊,眼中的柔情似水般轻轻荡漾“疼么?”话说完的时候,他的唇已经印在了晕染着娇羞之后的白皙脸颊上,一点一点勾勒着。 安若素红着脸完全陷入泥泞沼泽的她乖乖的依偎在他的怀里,任由着他的亲遍两边的脸颊。随后狡黠的眼眸中却闪着一丝精光,踮起脚尖时,她微肿的朱唇用力的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一排清晰的牙印。 “这是你戏弄的代价!”怀中的小女人娇俏的开口,飞扬的眼神中闪烁着灵动。 “还真的是一点亏都不吃!”乖乖任其咬了一口的公孙卿唇角勾起一抹完美的笑容,宠溺的说道。 “人家难得的想对你说一两句的情话,你这个木头竟然一点都不解风情,还说我胖,我明显的那么骨感,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讨厌呢!” 骨感?男人好笑的眯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后,逗弄道“哦?那你想对我说什么情话?”公孙卿看着安若素脸颊绯红的模样,将她紧紧的困在怀里。 安若素被这样一问,整个脸涨得通红,漂亮的杏眸在这一刻狠狠的瞪着他“我不想说了,说了你会得瑟的!”随后偏过了头,别扭的说道。 “素素……”在她的脸转过的那一刻,公孙卿却已经欺下身,在安若素的耳边低声唤道,安若素低着头只觉得脸颊再一次的烧了起来,“我很想你!”低沉微哑的声音在这一刻平添了一份诱人的魅惑。 “嗯?”安若素迷离的眼神泛着一层似水的柔情,抬头时,她微微的失神着,当她还沉浸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公孙卿的话语时,他的唇却再一次的压了上来,软滑的舌尖轻易地撬开檀口,吸允着她最终的甜美,当安若素彻底的迷失在这她毫无招架之力的情爱之中无法自拔,她的身子整个的陷进了公孙卿的怀抱。 柔顺地仰起小脸,青涩的应承着他的触碰,接收到回应的公孙卿更加猛烈霸道地纠缠着柔软小巧的舌尖,原本想跟公孙卿撒气的安若素就在这短短的时间中柔弱无力地依在了他怀里,耳边除了喘息声在听到其它…… 沉沉醒来的安若素白皙的雪背因为公孙卿的缘故被染上了一点一点的樱红,腿间的酸疼感让安若素想起了刚才的放浪,不由的双颊染上两抹绯红,映在这丝被间显娇艳动人。屋内的银碳依旧烧的火红,依稀间还能闻到欢爱的气息,她挣扎着打算起身时,身边却已经有人将自己紧紧的揽进了怀里。 一丝不挂的两个人坦诚相见的同时,安若素的眼却吓得紧紧的闭了上去。她竟然就这么生生的被公孙卿的美色所惑做出了白日宣淫这种事情,她好丢脸! “素素,你打算在里面闷多久,还是你借机偷看我壮硕的身体,其实你想看的话,大可以光明正大的看,想看哪里都不成问题!”在安若素低着头在自己的怀里不停的装着乌龟之时,公孙卿却已经戏谑的开口,霸道的抬起了躲着不敢见人的小女子。 “素素,把眼睛睁开,我上上下下你都看见过了,还害羞什么呢!” 公孙卿的话出口时安若素的头埋得更深“公孙卿,你不要这么色,赶紧去把衣服穿起来啦,现在还是白天呢!”闷在被子里的人儿没好气的扬声道。 看小女人不打算将头抬起来,捉弄的眼神出现在了公孙卿的脸上“素素,你真残忍,利用了我就这么抛弃了我!” “谁利用你了?”被无端指控的小女人憋不住的探出了头,看着面前这个精壮的身子,不服气的说道。 “怎么没有,你采阳补阴,我被你榨干了,你就打算抛弃我了,还那么凶!” ⊙﹏⊙‖∣“我没有,明明是你,明明是你……”自己扑上来的嘛! “喏喏,这会还抵赖了,好在咱们这会还没穿衣服呢,素素,你百口莫辩!”看安若素涨红了脸张口结舌的模样,公孙卿脸上凝结的笑意越发的浓了。 “公孙贱贱!!!”终于,被调戏到无力反驳的小女人彻底的抓狂了,似被踩中尾巴小猫的嘶叫声响彻着洗梧苑的这间内室…… 在安若素抓狂的声音中不得不起床穿衣的公孙卿满脸委屈的走到了屏风后穿上了衣服,而安若素用着最快的时间将衣服套在了身上,门外,小茜却像是掐着点一样的出声道“王爷,小姐,午膳已经备好了,需要端进来吗?”安若素正在窘迫的时候,却听见公孙卿大老爷“嗯”了一声后,丫鬟们在小茜的带领下径直的进了屋,而一盆一盆冒着袅袅烟气的热水让她有一种切腹自尽的想法。 明摆着,谁都知道这大白天的公孙卿和自己在屋子里面干了什么好事嘛!在安若素还在原地挠心纠结的时候,公孙卿却处之泰然的屏退了下人,随后冲着那个恨不得撕心裂肺的小女人暧昧的说道“素素,去把身子洗洗吧,洗完了出来吃饭。”可惜,这会小女人沉静在丢了面子的事件中,彻底的凌乱着小女人根本就听不见。 “素素,你难道要我帮你洗?”在无线凌乱之时,有人不知错的继续调戏着她,最后换回的只是个巨大的白眼。 “公孙卿,是你让皇上把静儿的名字剔除选秀名单的吗?”收拾妥帖吃完了午膳的安若素躺在摇椅上慵懒的看着手上的杂书时,突然的想起了一件事情,连忙的抬头朝着那个看着账册的男人开口问道。 “不是我!”男人眉眼未抬,漫不经心的说道。 “怎么可能!”明明皇上说过是他让自己问皇上问题的。 “确实不是我,我只是告诉皇上关于静儿要选秀的事情,他便直接的知会了礼部让他们把静儿的名字给剔除了名单。” “啧啧!”听着男人的解释,安若素不由的发出了一种嫌弃的声音,随后悠悠的说道“你们这样做静儿知道了会很伤心的,初恋本来是个美好的事情,可她最美好的事情却让你们这两个男人给毁在了手里,真过分!” 美好!闻言的公孙卿放下了手中的账册,抬起头走向了安若素的身边,俯下身含笑着扬眉柔声道“素素,那你的初恋是谁,是不是很美好?” 安若素在看到他眼里那抹闪烁着笑意的精光时,浑身不自觉的打了个颤抖,寒毛竟然就这么华丽丽的竖起“我的初恋不是你么,我还没恋的时候就嫁给了你,你说我的初恋是谁,至于好不好,见仁见智!”还说呢,反正她是亏了,自己明明想找个萌死人的正太受,这会却找了个腹黑的强攻,遇人不淑。 公孙卿明显的在安若素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嫌弃的表情,眉头微蹙间话已经出口“素素,为什么你好像很嫌弃我的样子,你这明显是不美好的模样!” “哪有,你眼花了吧,别闹,人家跟你说正事呢!” 安若素鄙了一旁的男人一眼,快速的转移话题。这样一说,男人右手托腮,沉思道“这怪不得我,只怪静儿她看上的是这世上最不该看上的男人!” “诶!”安若素一愣,脑子里响起的是君王站在雪中那声包含着诸多无奈的轻叹“最是无情帝王家?”最后莫名的脱了口,皇权,那面前的这个男人不也是帝王之家中的一个成全么,那么他…… “素素,不要乱想,我不是皇上,我只是公孙卿!”在小女人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哀怨之色的开始,公孙卿就已经将她揽进了自己宽厚的胸膛之中,轻声的开口似一个烙印般深刻,温暖着安若素的心。 良久,安若素从公孙卿的怀里探出了手将他候着剥茧的手牵住,摩挲着他的手掌,嘟着唇忿忿道“你们两个男人倒是把缺德的事情做完了,现在拍拍屁股做出一副什么都你们无关的模样,我可是看到三夫人今天看我的模样,那里面含着的是满满的期待,你以后让我怎么过啊,我怎么面对三夫人和静儿!” “避着点就是了,现在你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在安若素抓耳挠腮的纠结万分时,公孙卿淡淡的开口,随后冷然的说道。 重要的事情?安若素的眼里泛起了一丝疑惑“什么事情?”在发问时,她的心没来由的一紧。 淡淡的话出口,公孙卿的嘴畔勾勒出一抹绝美的弧度上扬“素素,你似乎忘记了我和你的三年之约?” 三年之约!这些日子她沉迷男色,确实把这件事情抛诸脑后了…… “你要我现在帮你去把王府当家的位置抢回来么,说说计划吧!”既然他开了口,那就说明他早已经布置好了万全的计划,自己只要照计划执行就行了,其它的一切她不需要过问。 面对安若素的沉着公孙卿虽有些惊讶,却也只是轻声一笑“素素,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从容的冷静。”说完将书架上摆置的极为隐秘的一个锦盒给取了出来,里面放置的是一只浑身通透完全没有一星半点瑕疵的翡翠瓷瓶。放在光线下细看,那明亮的光都能透过瓶身出现一圈微弱的光晕,美的失了魂一般。 “这是什么东西,送给我的?”安若素对着手中的翡翠瓷瓶爱不释手两眼放光时,好奇的问道。 “先帝御赐的冷玉翡翠净瓶,原是给老太君放在佛前供奉的,可太君觉得这东西太过贵重,放在佛祖的案前对佛祖太过玷污便命人放进了珍宝阁收藏了起来,过些日子把这个当作是新年贺礼将它送给老太君吧!” ------------ 第五十三章:当家之位(3) 公孙卿慢慢的在一旁向着眼冒金光的小女人解释,小女人一听脸上却冒出了三根黑线,这东西是老太君放在珍宝阁的,自己把珍宝阁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送给她,她会把自己当小偷抓起来的。 “自从二夫人当家后,珍宝阁的东西全都由她一人掌管,你手上的这个瓶子是她月前在吉祥赌坊输了银子得不到公孙斐的帮助将这个典当所得的。” “这玩意儿值多少钱?”安若素诧异的同时却仍旧不忘银子的事情。 “价值连城的宝贝,二夫人当了五十万两。”这个净瓶本就是一整块的冷玉翡翠雕刻而成,而这种冷玉千百年难得一遇。公孙卿的话出口中,他见到了安若素的手小心的托着瓶子的同时已经将她仔细的放在了锦盒中,再不敢去碰,价值连城,那要多少钱,她可没有这么多钱,这玩意儿磕破了一个小角都是相当值钱的,还是乖乖的摆在盒子里吧。 放完了手上精贵的东西,安若素不由的嗤之以鼻。“这个女人还真的是败家,公孙卿,你们家真有钱,她每个月败这么多钱,你们家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有倒,真是个奇迹!”关键还不光是她一个人败,还有些人。 “请问你花了多少钱把它赎出来的?” “没花钱,刚巧看到顺手就带回来了!” “诶!这怎么可能?”小女人不敢置信的开口,好奇的扬眉,声音不自觉的抬高。 “以后你就会懂的,你现在还没有坐上当家的位置,这几天好好的把珠算账本拾起来看看,然后回一趟家!”公孙卿笑而不答,这些事情只有在她登上当家之位,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时,他才会倾囊相告,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若她知道了,无疑会为她埋下了巨大的灾难。 安若素一听又是掉她胃口的话,笑脸一下子耷拉了下去“有什么了不起的,每次都这样,话说一半,你小心哪一天变成大舌头!”她诅咒的话说出口,公孙卿却只是在一旁微笑,一副我无所谓的模样。 说归说,安若素还是很听话的收拾了些衣服带着无数的贵重物品和大队的人马浩浩荡荡的回到了自己的娘家,原本这么冷的天她是宁愿待在屋子里怎么也不糊出去的。 但公孙卿说,如果自己不回去,礼物就没法送给老太君,再者,自己嫁来睿王府这么久都没有回去看望过爹娘,实在是不孝,不能有了相公就忘了父母(当然,这句话是公孙卿十分自恋的加上去的。) 就这么,安若素把自己裹着厚厚的像及了一只北极熊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上了马车。最让她恼火的便是临出门前公孙卿竟然又提起了关于她胖这个事情。 “素素,你在这样子无节制的吃下去,今年过冬的衣服可都要重做了,你好歹也克制一些!”原本安若素认为公孙卿再怎么样也会对自己说些什么一路平安,路上小心的这些人话,可她却忘记了,公孙卿这个家伙一向非人,所以连临走前说的话,都是让她气的火冒三丈的话。 积雪还未曾全部的溶化,天却已经飘零起了细密的白色雪珠,化雪的寒冷让安若素乖觉的待在这个用着油毡纸密封的极好的马车中,偶尔透过跳起的车帘看到的也是被雪花渲染的白茫茫的一片。街道上三两个路过的百姓因为队伍的浩大识相的早早让了道,虽然一路畅通无阻却也因为道路的湿滑耽误了好些时候。 巳时三刻左右安若素才由着大批的禁卫军护送着回到了安府,在她们的车驾还未行到门口的时候,那里就已经聚集了许多来看热闹的人,在自己下车之后,管家更是煞有介事的命人放起了鞭炮,红色的鞭炮映照着的是他老爹安在山无比得瑟招摇的身形,意思就是,“看吧,我安在山多会选女婿,看我女儿回来多风光,看看吧,你们这些无知的升斗小民们!” 没愿意搭理他那个爱显摆满面春风的老爹,安若素命人将带来的无数东西全都放了下来,自己则回到了出嫁前的院子打算好好的歇歇,公孙卿说了,自己回娘家只是个幌子,做做样子回来个两三天就可以了,于是乎,她难得悠闲的就这么在已经收拾干净了的屋子里沉沉的睡了一觉…… 安若素回到娘家不过三天而前来拜访安老爷的人却是络绎不绝,前赴后继的人们恨不得把大门的青石板踏破,看着他们手上带着的大堆礼物,脸上露出的谄媚笑意,鬼都知道他们究竟是来干嘛的。安若素只是对她老爹说了句“你悠着点,别过了头!” 她老爹十分明了的开口“这些人全是以前说我把你嫁给王爷会成为寡妇的人,那会背地里使劲的算计我,这会看你衣锦还乡,所以巴巴的赶来不过是怕我给他们穿小鞋,主动求和的而已。你放心,我心里有数!”说完,还不忘给自己女儿做一个不用担心的表情。 听安在山这么一说,安若素竟觉得自家的老爹也是十分腹黑的,且很懂得利用所谓的天时地利为自己制造便利。也就是所谓的狐假虎威,当然他不是借的自己的势,而是公孙卿的,虽然有些可耻,不过偶尔玩玩那些个小人还是可以原谅的。 安若素和自家老爹谈论关于客人拜访的事情时,顺便的谈到了关于安在山现在的身份。原来从她嫁给公孙卿的那刻起,安在山已经从朝廷的手中拿到了官商的身份,老爹说,在他没有同意答应把自己嫁给公孙卿的时候,他做什么都不顺,无论做什么都会被人使绊子,可他一答应婚事好运就接踵而来,尤其是现在,他已经从云中城一等一的富贾商豪成为了满京城中除却睿王府外排名第二的有钱人。生意的版图在无形之中扩大了好多倍! 安若素除听闻时,只觉得先是震惊,他老爹现在竟然这么有钱,接着是欣喜,因为安在山就自己一个宝贝女儿,也就是说他老爹的钱将来都会是自己的,而后才发觉到其中好像有些阴谋的分子成在。 因为安若素记得那时候公孙卿有一回说,他是挑了好久才挑到的自己成为他妻子人选的,试问一个病的快死的王爷想要嫁给她的人,除了带有阴谋成分的,一般都是避之不及的,听安在山这么一说,公孙卿当初一定是给自家老爹使了绊子,他才被迫的要把女儿下嫁给他。 果然无耻!安若素在心里这般想到,而面上却已经是忿忿不平的咬牙切齿起来。等她回去以后,她一定要好好找公孙卿算这笔帐! 三天后,在公孙卿的召唤下安若素带着大队的人马又一次浩浩荡荡的安府,可怜了她娘亲才见到女儿没多久又要亲手送走女儿,不舍的在门口不停的抹泪,好在安若素答应了她,等过了年自己一定再回来看她,这才让她收住了泪。 难得的好天气,一碧如洗的天空蓝的让人倾醉,灿烂的阳光密密的倾斜在世间的每个角落,虽然四处飘荡着的空气中还带着刺骨的寒冷,但相较于前几天的阴冷,现在的天已经是好了许多的。临走前老爹十分慷慨的准备了好多回礼让她带回去,她满满当当的回娘家又满满当当的回婆家,虽然他很不想带。 但他老爹美名其曰的说不管怎么样,面子是最重要的,咱们家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听的安若素心虚的冒汗,就算钱再多,您老也不能这么挥霍的,挥霍完了我怎么办啊?在雷的安若素外焦里嫩之后,她同意把能带的,没见过的,新奇的全都带上,好给自己老爹长脸。 安在山看到女儿的孝顺和懂事恨不得泪流满面,自从女儿这一撞没死之后,人学聪明了不少,就连孝心也比以前来的强了,感概的时候,更是一下子塞了一大叠的银票给安若素,足足十几万两的银子,异常的阔绰。 老太君看着安若素带回来的回礼笑的合不拢嘴,直说亲家老爷实在是太客气了,看着几位夫人用着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那满满当当的东西时,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大夫人脸上都露出了一副傲娇的小表情,安若素嘴上没说,心里却不由的想,果然,虚荣心真的是能够害死人的。 晚上老太君召集了各院的人去前厅一起用晚上,午间时分回来的安若素在床上躺着休息了半个时辰后,公孙卿从莫大夫那里针灸完回到了房间。 “素素,你还真是个爱搬家的硕鼠,可怜了陪你一同出行的护卫,瞧瞧把他们累的跟个哈巴狗似得,你倒是也心疼心疼他们!”刚进屋的他一开口就把安若素的好心情给打击的透透的。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莫大夫怎么就不在你的嘴巴上面来一针,直接让你这辈子都开不了口,那该多好!”安若素忿忿的白了站在自己面前俯视着她的人说道。 “啧啧!”男人用着一副你真无情的模样暗自神伤的看着她,随后满脸的痞子样,逗弄的说道“素素,要是开不了口了,我怎么吻你呢?” 安若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看着公孙卿得意的笑容伸手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丝毫不带一点的客气。“公孙卿,你这贱贱的表情还真的是让人看着好欠揍!” 安若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看着公孙卿得意的笑容伸手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丝毫不带一点的客气。“公孙卿,你这贱贱的表情还真的是让人看着好欠揍!” ------------ 第五十四章:当家之位(4) “你不就喜欢看为夫这贱贱的表情么,怎么样,这次回家收获是不是很大啊,听说岳丈大人如今京城首屈一指的富豪,素素,你如今可成了实打实的有钱人!” “还不是拜你所赐么,要是没有你老人在幕后的出谋划策推波助澜,我老爹怎么可能有今天的成就呢!”安若素不客气的回敬道。 公孙卿倒也不谦虚,朗声一笑“素素你现在真的是聪明,不愧我当初对你的**,不过我帮你父亲那可是有私心的!” 安若素摆出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打算听他继续说下去“你也知道,岳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他的钱就是你的钱,你的钱自然就是我的钱,所以算来算去,那还是我的钱,我不过是自己帮自己罢了!” “你这辈子不当阴谋家实在是太TM的可惜了!”听完了公孙卿的一套蝴蝶效应论,安若素不得不拜服,这个男人阴到如此的地步,真的是世间少有。 暮色降临时,安若素由着小茜为自己更衣装扮,菱花镜中的她一身缕金百蝶穿花云缎长裙艳如桃李,外罩着的云丝团花百镶毛斗篷将她姣好的身段包裹其中,长发盈盈的绾起梳成了百花髻,发髻上垂下的金累丝衔红宝蝶形点翠步摇,垂下的珍珠在耳畔摇曳生姿。精心描绘的妆容一笔一画间将容貌的美丽绽放到了极致。 而一旁的公孙卿换了一身樱草色的锦衣长袍本就修长的身姿在颜色的映衬下越显挺拔,狐裘的斗篷和他苍白的脸色有些异曲同工,换上了他一如既往的虚弱之后,魏嬷嬷谦卑的进门禀道老太君那里差人来请,说是晚膳已经备好。 命小茜小心的捧好手中的冷玉翡翠净瓶,安若素的手搭在了公孙卿的手腕间,扬唇微微一笑。“我期待你今晚带来的好戏!”公孙卿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道。 “谢谢!”散发着光彩的眼眸飞扬着粲然的笑意泠泠的音调回答着男人的话语。理了理衣衫,看着大厅内的灯火通明,安若素定了定神色后,踩着步子掀帘走了进去。 迎面扑来的暖意让才吹过冷风的她有些不适的打了个寒颤,圆木红桌上一如以往的坐满了早早等候的人。老太君和大夫人在他们二人进门口也后脚跟了进来,原本坐在那里等候的其他人齐齐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请安。 二夫人和公孙斐两个人面色看上去异常的憔悴,这几天朝廷上因为边关将士的反抗闹得沸沸扬扬,在公孙凌岌岌可危之时,第一个受到斥责的自然是和他同坐一条船的公孙斐,虽然之后公孙卿把手上的权利又还给了公孙斐,可一切已经于事无补,边关的御状已经传到了殿前,矛头直指二皇叔公孙凌,听说皇上已经亲自指派了一名钦差大臣前往边关调查此案。 相较于二夫人母子的无力苍白,其他几位夫人还是同以往一样,公孙静这些日子瘦了不少,听魏嬷嬷说,她最近为了练舞每天都是起早贪黑连饭都少吃了一顿。在见到自己时,和她母亲如出一辙的期待。 四夫人在看见安若素的时候狠狠的鄙了一眼,随后扭头不在看她,因为安若素,至今公孙瑾还待在老太君那里,就像今天众人都到场的日子,公孙瑾却还在书房里跟着先生识字。五夫人现在最害怕见到的人便是安若素,那次吃蟹事件已经害的她颜面尽失,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个彻底夹着尾巴在王府做人的人。 “几位夫人安好!”在给老太君和大夫人请完安后,安若素极有礼貌的同站在那里的夫人们开口,随后在老太君坐上位置后,她跟在公孙卿的身后做到了自己的位置。 “难得卿儿的身子有所好转,今天大家开开心心的吃一顿饭,快到年下了,这段日子梦华和斐儿也辛苦了。”说完微微露笑的看着二夫人和公孙斐。 “都是为自家人,梦华不敢谈辛苦。”二夫人谦卑的回答,公孙斐跟在后头附和着。 听老太君这么一说,安若素盈盈的起身,福身巧笑嫣然“老太君,孙媳从父亲那里给老太君求来了一件美极了的宝贝,老太君刚说快到年下了,这个宝贝就当是孙媳送给老太君的新年贺礼如何?” “哦?宝贝?”听安若素这般说的老太君来了兴致,好奇的重复道。 “嗯嗯,是天底下难得的宝贝,孙媳求了很久,才从父亲那里给夺了过来的,小茜!” 安若素笑着点头,随后只会着身边的小茜,当小茜将浑身通透翠玉的净瓶从锦盒中取出来时,伴随着净瓶若影若现的光芒,还有的便是那些僵持在众人脸上吃惊的表情,原本就面色苍白的二夫人更加的犹然。 原本热闹喜气的屋子在翡翠净瓶出现后彻底的冷了下来,屋子里安静的似乎都能够听到心跳的声音。安若素环望着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四夫人的脸上带着一脸看好戏的模样,三夫人和公孙静只是愣愣的坐在远处,只是讷讷的看着小茜手里的翡翠净瓶,二夫人的脸色顺便的惨白,眼里泛着说不出的惊恐之色,干裂的唇角在这一刻说不出任何的话语。就连一向镇定自若的公孙斐在这一刻也蒙在了原地。 “怎么了?这个东西有什么问题吗?”装作不知所云的安若素用着疑惑的神色开口问道,泛着促狭笑意的眼却看了眼在一旁处之淡然的公孙卿,果然,这家伙淡定的可以,整个的跟个没事人一般。 脸色骤变的老太君隐忍着心中怒火没有直接发难,反而接过了翡翠净瓶细细的端详了片刻之后才将它重新放在了锦盒之中。“素素,这东西你父亲可有告诉你是从哪儿得来的?”对于老太君的开口发问,二夫人的脸色更加的显得六神无主起来。 安若素想了想“父亲说这东西是他在吉祥赌坊中得到的,听说是一个输了钱的人当在那里的,然后让父亲给赎了出来,父亲说这是难得一见的宝贝,所以一赎出来之后就小心的放在书房的暗格中珍藏,我看见的时候,第一眼就觉得这东西老太君会喜欢,才想着将它送给您!” “难为你的一片孝心,只是你不知道这东西全天下就只有这么一件,这东西原叫冷玉翡翠净瓶是先帝钦赐给我的宝贝,价值连城,我念它太过奢侈便命人摆在了珍宝阁中,如今却突然出现在了你的手上,可真是耐人寻味……”老太君冷言说着话的同时双眼的视线却不由的打向了至今不曾说话的二夫人,脸上带着凌然的怒气。 安若素却在一旁惊呼“这不可能的,明明它是父亲自从吉祥赌坊那里赎出来的,怎么可能?” “那就要问问当家的二夫人和三少爷了,为什么这本该在珍宝阁中精心收藏的宝贝会去到吉祥赌坊这种三教九流的地方,这会竟然还出现在了王妃的手中,这可真是奇了!二夫人,三少爷,你们这是怎么当的家?”轻笑的声音来自于满脸带着笑意的二夫人,此刻的她正淡若的接过丫鬟递来的白瓷杯盏轻撇着上面的浮沫,美眸轻扬。 “问你们呢,怎么傻了?”老太君怒声的呵斥,朝着二夫人和公孙斐扬声。 二夫人这会早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哪里还晓得要回禀些什么,倒是公孙斐故作镇定的一笑,神色从容的说道“太君,或许这东西不是真品,这世间能工巧匠何其多,怕不是有什么误会?”说完还不由的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对着她示意让她接下去。 接受到示意的二夫人总算从惊慌中回神,忙的开口“是啊,是啊,太君……” “若这是假的,那烦请二姐姐去珍宝阁中将真品取出来让咱们看看,让咱们长长眼界,你说是吧?”二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四夫人便不依不饶的接话,原本该是安若素和她们斗智斗勇的一个场面却让四夫人给接过了棒子,似水的眼眸中闪烁着一种诡计得逞的神色,再看一旁的公孙卿,他懒懒的躺在身后的椅子上,不发一言,严重带着的饶有兴致的神色。 场面就这么僵持着气氛之中的诡异尤为明显,二夫人这会被吓得手心透湿,想开口的话却直接被堵在了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显然,这王府中真不是只有公孙卿一个人盯着她们母子,看一旁的四夫人就知道,安若素想着,应该是几年前二夫人和四夫人争夺当家之位时留下的导火索。这下,四夫人借机报复。 “混帐东西!”在二夫人进退两难之时,老太君却已经愤然的将手中握着的龙头拐杖狠狠的敲击在了地面,扬起微微的尘埃,二夫人的身子为之一振,吓得跪倒在了地上。 “老太君息怒,儿媳罪该万死。”她吓得跪在地上之时,脸上泛着惊恐,在自家母亲跪下去时,公孙斐亦陪同着一起跪倒在了地上。 ------------ 第五十五章:当家之位(5) “老太君,请容斐儿解释,前些日子珍宝阁和库房失窃,母亲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怕说出来会惹老太君生气烦忧,两相为难下斐儿这才做了主让母亲瞒着您,斐儿已经差人去追查失窃事物的下落,陆陆续续的已经追回了一些,原本……” 公孙斐急中生智的寻了个理由就这么生生的把枪头调转到了自己的身上,安若素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这家伙确实有两把刷子,明明自己的母亲都已经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偏他还能找出这么个借口,为自己的母亲洗脱嫌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老太君却已经气恼的抄起手边的杯盏狠狠扽摔在了这对母子的身上,滚烫的茶水顷刻间将公孙斐的脖颈处烫出一块红印。“你胆子倒是大,以为做了当家出了什么事情就打算一手遮天瞒天过海了,若不是素素无意间得了这净瓶,你们母子就打算这么瞒着我,直到我死吗?”随后气恼的手直指公孙斐破口便是一通的大骂。 被烫伤的公孙斐只是默默的跪在地上未发一言,倒是看着儿子被烫伤的二夫人哭着上前连磕了好几个头,啜泣声声道“老太君,您别怪斐儿,是儿媳一时昏了头,是儿媳的不是,原本看着斐儿把失窃的东西追了回来,便想着若是不告诉您也是没关系的,您要责怪便责怪儿媳吧!” “狼狈为奸,倒真不愧是母子!”四夫人嗤笑着说道,眼中泛着是一种耻笑,她的话如今成了一种就像是一把带着剧毒的利剑,挥舞间刺中的自然是这会在老太君面前已经犯下不可原谅错误的二夫人和公孙斐。 他们掌管着王府中的所有事情,可并非是名正言顺的,做好了没有人会去表扬你,做差了那便是谁都可以出来指责你,斥责你的下场,就好比现在,四夫人这个模样。 老太君的脸上带着深深愠怒“这些年你们就是这么糊弄我的,真不知道你们两个人这么多年背地里还干下了些什么事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气恼道。 老太君的话才落下,那边四夫人就像是和她商量好的一样,连忙的接话“二姐姐这家当的不好,那便换个人来当吧,老太君,儿媳觉得王妃入府也这么多个月了,也该是时候让王妃历练历练了,先从府里的事情做起,然后在接手府外的事情,王爷的身子最近也好了许多,让二姐姐把手上的权利交还给王妃,一面再带着学学,到底是这王府中名正言顺的当家主母之位,那些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人,也该让让位了!” 二夫人的话说到尾声时,眼意有所指的对着地上的二夫人看着,声音不自觉的扬起,最让二夫人和公孙斐害怕的话在四夫人的嘴里最终的说了出来,两个人惊讶诧异的同时,连带着在座的其他人也是用着一种狐疑的目光看着四夫人。 这个从安若素进王府时便和她斗得不可开交的女人竟然在这个时候把自己的冤家也抬了出来,帮了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 “王妃到底年轻,这样做只怕不合适吧?”五夫人最先开口,用着怀疑的语调轻声说道,原因无他,安若素和她有仇,若安若素当了家,那自己在王府的日子只怕再难好过,所以她才会不顾一切的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那五妹妹是想接替二姐姐的位置了?”四夫人不答反问,让五夫人一下子噤了声。 “年轻倒是可以历练的,也不是谁一生出来就会当家主事的,哪个人不是从学开始的,四妹妹说的话不错,王妃是有名有分的睿王府当家主母,早在她进府的时候二姐姐就该把权力归还,拖到如今就当是给王妃熟悉王府的时间,现在二姐姐犯了错,就该知道规矩!”三夫人开口说出的话是绝对支持安若素的言论,无需质疑,自从安若素觉得三夫人和公孙静无害之后,对她们母女是格外的照顾,三夫人帮安若素是存着私心的。 “那么,老太君的意思呢?”丝毫不给地上跪着的两个人开口,在三夫人落下话音之后,四夫人微笑着看向老太君。 老太君沉思了片刻“那就按丽君的意思做,梦华在年底前把手上的事物该交给素素的一并的交了,若素素有不懂的,你尽心的解释,明天把这几年的账簿进出录交给我府外的账册也一并交过来,看样子之前我还是对你们太放心了。”原本该是一顿好好的团圆饭,在这一刻就这么因为一个翡翠净瓶无疾而终,可怜了二夫人,防范了这么久,到底还是失去了她极力想留住的一切。 懊悔不已的何止是她,公孙斐在听到吉祥赌坊的那一刻就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母亲又干了什么好事,藏在袖下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暴露的同时他不怪任何人,到底才只是个开始而已,一切他都可以挽救,只要公孙卿没有出面,一切的残局他都可以收拾! 原本该安若素用尽口舌的一场争夺大战她竟然成了一个配角,倒是四夫人在那里尽心尽力的出尽了力气,安若素用着疑惑的视线看着那个扬着魅惑笑意的四夫人,心中寻问…… 月色清冷,这样一顿偏离了原本意图的晚餐就这样无疾而终,老太君下达完命令之后便吩咐她身边随侍的嬷嬷扶她回去,在老太君离开的那会公孙斐和二夫人依旧跪在地上连头都未敢抬起,大夫人在出门前略有深意的望了一眼站在那里沉思着的安若素一眼,随后用着她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离开了大厅。 在老太君走后,五夫人是最快离开这个弥漫着战火硝烟的地方,如果待在这里的两拨人当真打起来,她会是第一个变成炮灰的。自从陆慕白成了一个一穷二白的没用之人,她成了这府中人人轻贱且丢了所有脸面的人后,谨慎做人和悔不当初这四个字一直烙印在了她的心中,久久不敢忘却。 在五夫人走后不久,三夫人便紧随其后的带着自家女儿离开,屋子里就剩下了公孙卿公孙斐,二夫人四夫人还有安若素,二对一的局面让人看上去十分的诡异和搞笑,因为原本四个人该是三个不同的阵营,却因为刚才四夫人帮着安若素说话,这会成了她们的同路人。 二夫人由着公孙斐从地上把自己搀扶了起来,堆满脸上的酱紫色诉说着她心中异常的不甘,充斥着怒火的神色直瞪着一旁怡然自得的四夫人。至今为止四夫人好像一直都是用着这种神态看着所有人。 “哼!”一声冷哼从二夫人的嘴中传出“从来不知道四妹妹竟然有这样好的口才,这步步紧逼连削带打的招数可真是用的绝妙,以前我倒还真的是小看了你!”说完,那瞪起的眼中似有一道火光般的直瞪着依旧吃着菜肴的四夫人,这会也只有她才真的吃的下去。 白皙的芊芊细指放下了手中的象牙筷子,四夫人接过了丫鬟递来的一方素帕轻拭着嘴角的油腻,翩然一笑“哟,二姐姐这话说的妹妹我好像是做了什么杀人放火十恶不赦的事情似得,这可真是让妹妹我觉得良心有愧。”说完还不由的轻皱起了眉头,一脸的抱歉模样。 二夫人看着四夫人这副矫揉做作的样子满脸的不屑,满肚子的火气让她恨不得把这满满一桌子的菜全都掀翻到面前的这个女人身上。她和斐儿谋划了那么久,费了那么多的心力才争取到的当家之位就这么凭空的因为这个女人的几句话就这么再无挽回之地,就连以后斐儿手中的势力也要交到面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女人身上。先不说其他,往后她们母子在二皇爷那里哪里还有半点的位置,虽然不知道她们是如何勾搭成奸的,但这么对待自己,她绝对不会放过她们! 面对着前方女子身上燃烧着的熊熊怒火,四夫人很不以为然“二姐姐和三公子当家主事这么多年,该捞的该挣得可都是拿的够够的,谁不知道二姐姐你每个月要去吉祥赌坊那里败多少钱,谁又不知道三公子在外面的别苑中养了多少的如花美眷,以前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如今,你也该收收手,让大家都好做人不是!” 话说完,四夫人的眼不由的瞥向了一旁从未开口的公孙卿身上,眼神落向他身上的同时,公孙斐的面色一僵,神色不由的阴沉了几分浑身都警惕了起来。 而二夫人则已经是破口的扬声大骂。“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什么吉祥赌坊府外别苑,四妹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乱说了话可是要遭报应的,就好像小瑾至今还在老太君那里,你得的教训还不够多么?”二夫人这会就像是被逼急了的疯狗,到处的乱咬人一样。 面对二夫人的破口大骂,四夫人讪讪的一笑的同时脸上的阴冷不言而喻。“老太君不过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分担责任教导她的孙子,二姐姐这话也太过了些。不过这吉祥赌坊么,二姐姐应该比谁都了解,若拿着您的画像去那里一问,只怕十个人中有九个半都认识您吧,你说你否认什么呢?” ------------ 第五十六章:兵来将挡(1) 被二夫人咬住的感觉让她十分的火大,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收口的四夫人就这么狞笑着开口“大家都是明白人,既然咱们的王妃都已经把事情捅出来了,她想要什么我不过是帮她明说了而已,况且她是名正言顺,你们呢?这些年,三公子忙里忙外,可至今连朝堂的门槛都没跨进去过,何苦呢?”直捅着她们的最痛处,毫不怜惜的下手。 “韩丽君,你可真是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自己又好的到哪里去,你别逼我把你干的那些龌龊的事情全都抖落出来,要不然我要你好看!”被逼急了的二夫人再也不打算戴着任何的面具和四夫人两个人争吵,她直接的撕破着脸皮,冲着四夫人指名道姓的大骂。 站累了的安若素就这公孙卿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她们这么吵着其实还蛮好看的,比起泼妇骂街有意思的多,公孙卿不着急离开,那她也等着好了,虽然四夫人一度想把矛头转嫁到自己的身上,可来了劲的二夫人这会根本没时间理会自己,专门对付着她一个人。 “哟,二姐姐这是怎么的了,我这不好好的站在这儿呢嘛,你想说什么就说好了,我可不见得手上的东西来的比你少,正好咱们王府这握着实权的人可都在这里,那大家都敞开了说,我倒要听听,你手里拽着我什么把柄。” 面对四夫人的无畏无惧,二夫人一时气结。这睿王府的人说到底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干净的,自己也一样,她喜欢赌,每个月都会从月钱和账目上支出一笔银子来过过她的赌瘾,一开始只是小赌,可后来演变成的是一个巨大黑洞般的大赌,十赌九输之下,原本支出的银子越来越多,账目亏空的越来越大,公孙斐每个月都想尽了办法为她将府里的账本填平,虽然自己知道终有一天自己会被害死在赌上,可她却始终不能自拔。 这会若真的把那些肮脏的事情捅出来,那么两败俱伤下只有坐在那里像是看猴戏般的两个人受益最大,老太君已经把府里的权利交给了安若素,若这会他们在闹出些什么事情来,那么就真的无法收场了。 “四夫人既然已经为自己选好了东家,那也不必为了讨好某些人再来损我们母子!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四夫人说的不错,大家都是明白人,既然老太君已经下令让母亲交出当家之权,我们自然会好好的执行,也还望王妃不要让老太君失望才是,毕竟这全府上下大大小小的人,那么多张嘴,要做到妥妥帖帖可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以后咱们就看王妃的表现了。” 在两个人你争我斗吵闹的不可开交之下,在一旁观望了许久都没有看口的公孙斐轻笑着将自己的母亲拉到了身后,随后挺身而出。既然人家点到了自己,安若素当然也要做做场面的回敬一番。 她笑着起身,从容开口“承蒙老太君看得起,素素自然会将一切做好,当然,也还望二夫人和三公子能够手下留情些,毕竟素素也是好面子的人,你们把账册账本做的容易些,或许浅显易懂些,那我往后的日子自然就好过了!” 随后在见到二夫人脸上僵持着的那抹不甘之色后,安若素顿了顿,若有所悟的继续道“我刚想起来,二夫人说珍宝阁被盗,那咱们的第一件事情就从珍宝阁开始吧,好歹也要盘查一下这库里面到底失了哪些的物件才是,至于刚才四夫人说的吉祥赌坊,我觉得也该派人去那里查查,毕竟这举世无双的净瓶是从那里出现的,若是能让管事的画个画像找出那当净瓶之人,能够将他抓起来,那应该是再好不过的吧!” 安若素的话自然是争对着公孙斐身后的二夫人所说,而在她的话音落下后,公孙斐身后的二夫人面色一下子由刚才的气焰嚣张变成了毫无血色的惨白,两种对比显示着她这会的极度心虚。 “王妃这话说的在理,确实可以差人去,最好是带着二夫人的画像直接的去问,是不是她带着这瓶子去当的银两,再问问那银两又去了哪里,也好让有些人坐实了罪名百口莫辩才是。”就着安若素的话,四夫人巧笑嫣然的说道,这一下,二夫人彻底的噤了声,就连公孙斐也没有再多说一句。 “素素,我心口疼的厉害,扶我回去吧。”僵持之间,原本坐在那里不发一言的公孙卿却突然的出声,极其虚弱的说道。安若素连忙的让小茜帮忙,也顾不得站在这里的其他人,直接的扶着他便出了门口,管他身后的硝烟是否还在继续,目的反正已经达到,其它的一切她并不用再管什么。 在安若素扶着公孙卿出门之后,四夫人也准备带着自家的丫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只是前脚才刚踏出了门,后脚却已经有人拦了上来。公孙斐紧绷着的脸在这一刻看着四夫人。皮笑肉不笑的扬唇“四夫人,你真以为帮了安若素她会对你感恩戴德,帮你在老太君面前说话让瑾儿回到你的身边吗?痴人说梦!” “我有说过帮她是为了瑾儿么?”面对有些人的自作聪明,四夫人的脸上一阵的不屑。“时候不早了,我该去看看瑾儿了,二夫人,三公子,恕不奉陪!” 当这原本热闹非常的大厅变得空空如也之时,二夫人彻底的跌倒在了地上,忿恨的垂着手下冰凉的地面,而走出大厅的四夫人,脸上却露出一抹狞笑。 帮安若素……不,这并不算是帮,大家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这世界上哪里就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在净瓶出现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知道了安若素的意图,自己会选择帮她,无非是因为公孙斐母子太过不好对付,有公孙斐母子在一天,她和她的瑾儿就永无出头之日,若是换一个人,那么一切是不是就会来的简单的多……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却打错了对象,若有一天,她知道在安若素背后出谋划策鞭策教导的男人有多厉害之时,她一定会后悔,今天所做的决定! 当四夫人还在为着自己所做出的小聪明沾沾自喜信心在握之时,安若素已经和公孙卿回到了洗梧苑,施了针灸的公孙卿恢复到了以往的正常姿态,这是他每天出现在众人前必须经历的必修课,出门前喝药控制面色的病态,回去后便施以针灸将身上的药性排除体外,以免身体被药性所伤。看着莫大夫手上那明晃晃的长针扎进公孙卿的身体时,安若素的心始终都会不由自主的抽搐一下,为公孙卿的心疼,也为他的无奈。 当然这中酷刑不是每次出去都会实施的,只有在面对公孙斐母子时才会特意的去吃药,公孙卿说这些年她们两个人深知他的身子到了何种的地步,所以,只有在面对她们的时候,他才不得不吃药,听着这话的同时,安若素用一种要把这对母子扒皮抽筋的感觉。 “素素,你没有什么想问的么?”苍白的脸上密布着细雨汗珠的公孙卿在莫大夫将身上的银针全部取走之后,对着一旁皱着眉头的安若素轻声问道。 安若素的神色有些恍惚,在听到公孙卿的声音之后回神的坐在了一旁,双手撑起了下颚“问题倒是没有,我就是在好奇四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罢了,我和她向来水火不容的,今天她无故的帮我,这其中一定都阴谋了,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看来我以后还是要多多的防范着她点,这个女人太邪门了些!” 安若素高度的警惕性来源于她这几个月在王府的摸爬滚打的实践,受伤的太多,自然也学会了防范的最佳本事。今天的安若素觉得四夫人的城府极深,虽然没有弄明白她为什么要帮自己,但对于她的帮助,安若素是不会带着感激涕零的心的。 看小女人面上露出的一脸提防之色,公孙卿不由的轻笑一声,伸手轻刮着她的鼻梁“若论小人之心,这世上若你说第二,谁都不敢排第一。不过……我很满意你的提防之心!”四夫人,她能有什么想法,不过是打算坐收渔翁之利而已。 “是是是,我是真小人,你是伪君子,你要是不满意我心胸狭窄,我怎么能够帮你呢,你说是吧!”安若素促狭的贬低着自己的同时,顺带着把公孙卿一并的拉下了水,因为这家伙伪的可不止那么一点点。 “嗤,你这嘴巴不饶人的功夫越发的厉害了,还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听着小女人调笑的话语,公孙卿不置可否,只是莞尔一笑,泛着润泽的薄唇轻轻扬起,异常的好看,每每他这么对着安若素笑时,安若素都会不自觉的沉浸在这份勾人的帅气美艳中。 美色害人!安若素痴呆着的同时,脑子印现着几个字提醒自己不能沉迷面前这个美丽的诱惑。而一旁的公孙卿却已经把她垂涎三尺的动作给记录在了脑子里,坏笑的勾起唇角,邪邪的出声“素素,鉴于我是你的相公,若你想要扑倒我的话,我是不会介意你的放浪的!”说完还做出一副,你来扑我吧,我甘之如饴的表情。 放浪!!!(─.─|||安若素的脸上不由的竖起了三根黑线,随后在丢给了公孙一个鄙视的眼神后,摆手道“收起你的色心,若说放浪,放眼世界你公孙贱贱可是首屈一指的人物,我这样的小喽啰在你的面前,那简直是不堪一比的,和您老比起来那算什么呀,所以,你当然会不介意啦,我懂得!” ------------ 第五十七章:兵来将挡(2) “呵!”安若素的话说完之后,在一旁调配完宁神汤的莫大夫打内心底里笑出了声,这对活宝。而听到声音的安若素这才想起来屋子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面色一下子微僵,不好意思的冲着莫大夫微微一笑。莫大夫想是明白了安若素的意图,只是伸手,谦虚的说道“王妃大可以继续,你只当莫某不存在便是,对于王妃的某些高论,莫某一向都是相当支持的。” “诶!高论?”安若素吃惊,才发现看上去道骨仙风的莫大夫竟然也会有着俗世凡尘中的八卦之气,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嗯,比如说,关于睿王爷的厚脸皮,这个莫某相当的尊崇,原先这府里从来没有人看见过睿王爷的真面目真性情,一直都只当他是个客气善良的主,如今好不容易有人接下了他的真面目,和我一起觉得他是个厚脸皮,我自然觉得有个伴儿真的是不错!” “原来莫大夫你也觉得公孙贱贱厚颜无耻不要脸皮啊!”在莫大夫笑颜的打趣时,安若素像是他乡遇故知般的扬声附和,满脸崇敬的笑意。 而在一边原本喝着安神汤的事主却由于精神一激动,一口鲜血从心底最深处喷发而出。这世界上也只有这个女人会当着自家男人的面,亲口诉说他厚颜无耻,竟然不带一点的修饰词语,真的是够了! “哈哈……厚颜无耻,不要脸皮……哈哈,是了!是了!”而一旁的莫大夫看着被气的猪肝色的事主时,在一旁朗声大笑了,连连点头。 公孙卿在这一刻只觉得心中怒火熊熊燃烧,咬牙切齿下,他一字一句清晰的从齿缝中愠怒的对着身边那个比自己大了两轮的男人出声“莫大夫,你身为医师,理当树立于良好的威信在于人前,这种耻笑他人偷着乐的行为似乎不太适合你!” 莫大夫深知面前男人的心中怒火却不以为然的一笑“偶尔的时候生活也是需要调剂的趣味的,王爷要有广言纳谏之心,若心胸太过狭隘会让人觉得你小肚鸡肠没有包容之德,王爷,你说我说的可是在理!” 听着莫大夫在一旁意有所指的打趣自己不怒反笑,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拖着尾声道“既然莫大夫说生活是需要调剂的,那我想莫大夫一定不介意本王将你第一次去山上采药遇见女鬼的奇事讲与我家王妃听吧!”说完还做出一副意味深长的模样。 莫大夫在听到公孙卿的话后,为之一愣,原本洋溢在脸上的神采飞扬被尴尬苍白所取代,往事不堪回首,这个奇遇是他一辈子的痛。“在下的药炉里还炼着药,王妃王妃你们继续,在下就不奉陪了!”看着公孙卿脸上的那抹表情,深知他脾气的莫大夫敢打包票,要是他不走,自己的成年往事一定会被扒拉个干净的,说完这句话,他背着药箱三步并作两步的就望向逃去。 安若素诧异的看着清风朗月隐隐有着一种道骨仙风的莫大夫竟然被公孙卿的三言两语逼得跟个过街老鼠一般,这其中一定有秘密。出于好奇,她本着不耻下问的原则做起来乖猫状“相公啊,你刚才说什么遇见女鬼的故事啊,精彩么,我也想知道,你告诉我好不好!”一般,只有在安若素对公孙卿有所求时,她才会把相公两个字挂在嘴上,且用着甜腻异常语气说道。 公孙卿自然清楚的知道小女人的举动所为何事,在原地沉思了片刻后,故意的吧唧着嘴做出一副我渴了的样子,安若素连忙点头哈腰的给他倒水,伺候他喝茶。“素素,你可知道,先舍后得,你都不先舍些什么,怎么得呢?”喝完水的二世祖公孙卿用着一副了然的态度对着安若素,微透精光的眼瞧着依然懵懂的小女子打起了哑谜! 嗯?先舍后得?安若素在心里盘算着的同时却见公孙卿的手向他挥舞着,示意她靠近他,出于对莫大夫事件的好奇,安若素不做他想的凑近了公孙卿的身边,身子才坐稳有人却飞快的欺身上前将她压在了身后的矮榻上,动弹不得。 当意识到公孙卿的举动不良时,安若素想反抗都已经没有了半点的机会,屋内的丫鬟早已经识相的退了出去,紧闭的房门,飘荡着梅花香气的卧室,压在身上炙热的男人,当他湿滑温热的舌尖轻舔着安若素小巧的耳垂,让她浑身为之轻颤时,她才知道什么叫有舍有得…… 她被公孙卿忽悠着舍了自己的身体,得到的是关于莫大夫十三岁出师之时第一次去荒无人烟的高山之上采集药草,年幼的莫大夫那时候极度相信鬼神之说,尤其是在那样没有一丝人气的荒山上,就这么,在见到那时候受伤倒在荒山上避难的老王爷时,曾一度吓得尿了裤子,却也因为这个奇遇他和老王爷两个人成了莫逆的忘年之交,而这个故事,也是在老王爷喝醉时,公孙卿无意间听说到的。 听闻着这样趣味故事的安若素,心中只能感叹,莫大夫这辈子算是毁在了公孙卿的手上,试问这样一个仙姿措约的男人,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一个骨子里乘满着撒旦基因的男人,如果莫大夫知道公孙卿如此之无耻,当初他应该会很后悔在荒山上救了老王爷,生下了这么一个败类吧。不过却也以为这件事情,安若素还是会在往后的日子里见到那个泠然似仙的男人时,会不由的唇角飞扬,果然,她的骨子里还是邪恶的! 当然这一切不过只是后话,安若素现在要当心的是二夫人和公孙斐,突然失去了大半权势的母子也不知要折腾些什么事情出来,以填平她们心中的不甘之气。 翌日,从东方升起的红日将夜幕撕去,迎来黎明的清晨有着清冷的恬静,玫瑰色的天还带着黑夜的余痕,偶尔几只寻食的麻雀吱吱喳喳的在枝头吵闹,破晓中醒转的安若素赤着脚踩在脚下柔软的地毯之上看着窗外的阳光四射,轻嗅着鼻尖的腊梅花香,唇角微扬。床上公孙卿还在熟睡,安若素饶有兴致的蹲在床边轻柔的用着指尖一点一点的勾勒着他熟睡时脸庞的轮廓。 看着他因为那一阵一阵的不适感皱着眉头,轻笑着开口柔声的在其耳畔喊道“公孙卿,起床啦!” “玩够了!”公孙卿睁开惺忪的眉眼,含笑的扬声。这是安若素每天起床的必修课,在自己的脸上轻抚摩挲,一遍一遍,直到她玩够了为止,他清早一向睡的沉,第一次因为瘙痒闹醒时,他有些气大的看着面前的小女人,而在第二次第三次之后,他已经处之坦然,每当小女人玩够了把自己叫醒时,他就这般的开口问道。 在安若素点头回答着公孙卿的同时,魏嬷嬷和小茜已经带着丫鬟端着洗漱用具鱼贯进入房内,小茜指使着丫鬟们铺床收拾,魏嬷嬷则为安若素选着适合的衣服,为她穿衣打扮,来睿王府短短几个月,原本口无遮拦天真无邪的小茜丫头在公孙卿和魏嬷嬷的指导之下已经变得懂事了许多,做事也比以往惊喜了好些,整个人从内到外的脱胎换骨。 正红色的银丝滚边刺绣织锦长裙用着鲜艳的色彩在今日体现着她的地位,在这样一个年代深处阶级等级相当明确的王府,正红代表着正室才能所穿的颜色,虽然安若素对这些所谓的地位并不推崇,但表面上还是要做着三分的样子。裙面上绣着绽放正艳的赤芍,大朵的赤芍开在腰际处,将不盈一握的细腰楚楚体现。宽大的镶狐上衣绵软的将她娇小的身子包裹其中,制作的极为精细的衣料感觉不到一丝的透风。 岳嬷嬷慎重的从妆匮中取出了一条紫水晶的腰饰,魅惑的紫配鲜艳的红,张扬的穿透过她的腰线,高高挽起的发髻上垂直落下的红色丝带和珍珠流苏因为不经意间的动作发出着动人的声响。如泉水般清透的双眸经过细心的描绘泛着一种勾魂夺魄的魅力之姿,魏嬷嬷对今天的慎重安若素心中明了,她乖乖的当着布偶娃娃任由着她为自己精心装扮,直到半个时辰后,在安若素打着哈欠的同时她看见镜中的那个自己,恍惚间她觉得这个人自己不认识。 不是不认识脸,而是不认识心!这颗心的不知所措。 换了衣服的公孙卿没有陪在安若素的身边,在这个时候他若出现,无疑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新官上任三把火,安若素穿成这样就是为了表示对老太君看得起自己的郑重,也为了在府中管事面前立威,毕竟比起二夫人的精明算计和阅历城府,现在的自己不过是个才17的黄毛丫头,对于这种在现代而言的空降部队,这些原本跟着二夫人的手下应该会很排斥自己,会为难自己的吧。 早早的,老太君便在大夫人的陪伴下等待着安若素的到来,二夫人和公孙斐一早也收到了传召早早的来到了无极阁的门前。安若素到达那里的同时,迎接她的是二夫人不加修饰的白眼,而陪伴着二夫人的公孙斐却是因为安若素今天这盛装打扮的美貌而为之一愣,倾倒,安若素自然知道公孙斐打在自己身上的眼光包涵着什么意思,但她这会宁愿装傻当不知道。 ------------ 第五十八章:兵来将挡(3) 老太君身边的伺候着的嬷嬷在看到她们全都都到来后,将他们请进了屋子,青烟缭绕的古佛像前,跪在蒲团上微闭着双目嘴中念念有词一脸严肃的老太君看上去无比的庄严肃穆,许久后,在听到嬷嬷的言语后睁开了眼,在她身后的大夫人最先起身才扶起了地上的老太君。 棕褐色锦衣长裙的老太君端坐于无极阁大厅的座椅上,安若素和公孙斐母子于她左右两侧的下首而坐,在请安过后谁都没有说话,乖乖的等待着她的训示。 沉默了许久之后,老太君的眼望向了随身侍奉着自己的嬷嬷,安若素这才注意到此刻那嬷嬷的手上正端着一个垫着红色锦布的木盘,那里放置着的是一大串一大串的钥匙,还有一个象征着当家人的翠玉印章,公孙卿说过,那是掌管着整个睿王府各方各院的当家钥匙,只有掌当家之势的人才可以拥有,而那印章,意思更加的明显。 只是安若素不知道的是,当初二夫人掌管王府各事时,拿到的只是当家的钥匙,那印章她从不曾到手过,昨夜老太君差人前来拿走了她的当家钥匙,她不意外,可现在,老太君竟然把两样事物一并交给了安若素,她气不过。 安若素眼角的余光清楚的看到二夫人的眼望着那串当家钥匙的目光,额头隐隐挑起的青筋,只觉得自己这会已经因为她的灼热的视线烤的三分生七分熟了。 她恭敬的跪在了地上举起双手稳稳的从嬷嬷的手中接过了钥匙和印章,老太君才朗声言道“往后这家就交由你来担当,每个月的账册在月初之时交由我这里让我过目一次,府中所有的管事都有你来支配管理,王府中的收入来源主要是那五百亩的田租银子,这些银子的渠道去向一般都是用在府中的主子,下人的月例银子上,这些梦华会向你讲解,我要说的,只是希望你能修身自持,别和有些人一样,以为当了家就能够只手遮天,将近年下,府里事情相较来说会比往常多一些,你要尽快的接受,可明白?” 最后的那些话,老太君是有意的说给二夫人听的。显然的,二夫人在听到那话之后,脸上露出着微微的酱色。 “孙媳定不让老太君失望!”安若素撑着有些酸疼的手,低着头谦卑恭顺的答道,而一旁二夫人握紧的拳头下,深深陷入肉中的指甲,却在诉说着她心头的忿恨是有多么的严重。 “起来吧!”安若素将手中的钥匙交给了小茜,让她为自己拿着,老太君从地上将她扶了起来。 “梦华,谨记自己的本分,好好的带着素素做个好当家,别让我失望!”扶起安若素的同时,老太君还不忘意味深长的对着身边气的恨不得吐血的二夫人开口。 僵着一张脸没有一点笑意的二夫人在听到老太君的叫唤后,沉着声许久,才点了点头“是,儿媳谨记老太君的教诲。”那一句话,她恨不得生生的咬出一口血来。 一向对安若素没有任何好感的大夫人在今天竟然也拉起了安若素的手,郑重其事的拍着她的手背“老太君既然交代了你,那你就一定要好好的做好当家的位置,别丢了卿儿的脸,可知道!”被自家婆婆一招呼的安若素只觉得后脊梁骨一紧,连忙的点头。 就这样,她们几个一道留在了无极阁用完了早膳后才离开,这顿饭吃的几个人都异常的辛苦。在走出无极阁的时候,安若素清楚的听到了二夫人从心底里吐出的那一口叹息,公孙斐在对她微微一笑后向着她们反方向的位置离开,而安若素则看着小茜手中捧着的大串钥匙发呆之时。那旁,二夫人却已然得意的扬起了眉眼唇角,一副胸有成竹打算看着她吃瘪的样子。 安若素对她现今的这副模样不以为然,她在心中只道,你现在赶紧的得瑟,一会不能得瑟的时候,只有气愤了。 “王妃,咱们今天先熟悉下各院的环境,还有这些钥匙的所用之处,如何?”在安若素转动着心思的同时,二夫人却已经笑着扬声,一副谦卑的模样。 笑里藏刀真真是最吓人的,明明这女人恨死了自己,却在这会还能笑的这么灿烂,还真是好功力。“可以!”安若素没有反驳,笑着点头。 见安若素答应的爽快,二夫人心情更加的愉悦,老太君说了让她慢慢教安若素熟悉事物,却没说要在什么时候让她熟悉完,既然这样,那自己就跟她慢慢耗着,年下事情如此之多,一旦一道环节出了差错,那么随之而来的麻烦可想而知,到时候安若素出了错,丢了丑,一切还不都又重新回到了她的手里。 当家的钥匙你拿着便拿了,可这当家的印章却不是说接就能够接过的。二夫人在心里怨毒的想道,更是狠狠地诅咒着老太君对自己的防范。“那咱们就先来说说这钥匙串上各个钥匙该用向何处吧!” “二夫人是说这些钥匙么,小茜,跟二夫人背背那些日子云嬷嬷告诉你的东西!”云嬷嬷是早前老太君亲自派到安若素处的一个教导嬷嬷,却不知为何,早早的告诉了她一些本该不该告诉的东西,好像是老太君早有打算的模样,而这些东西中自然包括这些钥匙的用途。 当小茜条理清晰且一字不错的复述着没把钥匙的用途之时,原本笑意淳淳的二夫人在顷刻间,没了半点的血色。云嬷嬷这三个字在安若素的最终倾吐而出之时,就似一道晴天霹雳般的直打在她的心头。 “二夫人,我觉得,我们似乎该从别的地方开始!”在二夫人备受打击的同时,安若素笑着俯下身,在她的耳旁轻声说道,而此刻的二夫人早已经是哑口无言。 在二夫人还出于被打击的状态无法自拔之时,安若素却已经笑着出声“二夫人,你还是带我去帐房吧,我想还是先去那里看看,这样子学起来才比较快一点,你说呢?” 这会的二夫人哪里还有言语拒绝,看着面前这个笑如莲花灿烂的女子,只觉得自己失算了太多,自己怎么就这么的轻敌了呢! 低下头眉头轻蹙之间,她忍下了心头复杂的情绪,带着安若素朝着府中的帐房而去。 建在亭台水榭之中的帐房是这王府中管事的所在,清幽雅致的环境令人有着一种沁人心脾之感睿王府中但凡能够管事都已经在一炷香的时辰内让安若素召集到了帐房之中,这场面曾经的她也经历过,玩的无非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把戏。思量着安若素的手腕,二夫人不动声色的向着底下的人使了一个静观其变的眼色。 她掌管王府这么些年,这期间自己多多少少已经培养了诸多的心腹,这些年这些人跟着自己得到的好处当然不会少,而昨夜在得知老太君突然将管事之为给了安若素这个黄毛丫头之后,他们自然也几位担忧。 换一个管事容易,但要让手下的人服气的跟随左右绝无二心却不是这样的容易。当初自己花了两年的时间才将这些收服,这会他们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跟随了安若素去。 当所有的管事齐聚之时,小茜和魏嬷嬷两个人一左一右的站立在安若素的身旁,小茜手中捧着的东西让所有的管事们尽收眼底,而那翠玉印章更是不言而喻的意思。 安若素始终没有说话,端坐在厅中上首的椅子上,望着底下所有人,手指杯盏抿唇微笑,脸上不露一点的神色。底下的管事帐房就这么恭敬的负手瞧着,过了许久之后,便听到了轻微的街头娇儿之声。 “怎么回事,把我们找来又不说话,这是什么意思?” “新官上任三把火,不都这样,先立了威吓唬住了我们,她才好开口不是!” “果然是小孩子把戏,一个十七的丫头想执掌着偌大的王府,开什么玩笑!” “诶,勿多言,大家且看着就是了。” 几个人在底下你一言我一语的来说嘀咕着,二夫人自然知道这些人是谁,他们是自己手中的人,这会开口不过是扰乱君心而已。所谓三人成虎,就是这个道理。 看着底下的人群已经从一开始的隐隐交谈变成了肆无忌惮的言谈之时,二夫人站在一旁的脸上不自觉的扬起了一抹得意的冷笑,那得意的笑冷至眼角眉梢才至消散。而把玩着手中杯盏的安若素却毫不着急,轻撇着杯中浮沫的同时,眼角余光却并没有忘记二夫人,再见到她的笑意之后,这才轻声的咳嗽示意。 “咳咳……”有些故意的咳嗽声引起了底下人群的关注,原本杂闹的有如市井的大厅这会安静了下来。安若素放下了手中的杯盏,起身迈着细碎的步子走向了站列整齐的人群,优雅从容的走着。 “各位管事,今天把你们叫到这里为了何事,我想自然不必在多说,小茜手中执着的便是这当家钥匙和当家之印,我知道,我年纪小涉世未深,各位在座的管事定然觉得我并不够撑起这个管事之位,但事在人为,我其实也想知道我到底但不担得起这个责任。” 安若素清了清嗓子,唇角微扬时淡若的对着底下站着的管事们开口言道,一番话出口中,所有的管事都换成了一副打量的神色,似要看清楚她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 第五十九章:兵来将挡(4) “都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我若想做好这当家之位,自然是需要在座的鼎力支持的,在这里,素素先向大家行个礼,这一来是感念大家这些年为王府付出的心力,二来则是跟大家先礼后兵!”说完,安若素已经盈盈的福身,最后粲然的一笑。 “老奴不敢!”在安若素福下身去的同时,底下的众人齐声随着她一道下跪。 有些人的眼中已经露出了赞叹和中意之色,而有的人眼中带着的确实不屑轻蔑的神色,这些人自然是属于二夫人的人。 起身后的安若素继续说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在王府固然也是一样,以前由二夫人当家,行的自然是她的规矩,如今是王府是由我来当家,自然这规矩便要重新定一定,我的规矩很简单,做好了赏,做坏了罚,赏自然赏的是银两地位,罚,便是滚出王府,永世别在让我看见你!” “是!” 安若素的话音落下,底下的管事们便点头回答,听着这道齐齐响亮的声音,二夫人那里的心却不由的为之一颤。从进来这里这么久,自己好像就一直被干晾着,她不甘就这么被人忽视,尤其是在现在“王妃,不如先来认识下府中的这些管事吧?” “嗯!”安若素点了点头,又坐了下来。 听着下首的人频频站出来做自我介绍,安若素仔细的在一旁听着,虽然公孙卿早就已经介绍过这府中管事的情况。 睿王府府内所要管的事情虽然不多,却非常之杂,每个月府中所有人大大小小所有人的例银,是最要的大头,接着便是田租的接纳以及去向,府中的管事分为掌管府中大小奴婢的管事,掌管家丁的管事,掌管厨房事物的管事,一环一节都是分工十分明确的。 但安若素这会要做的就是杀鸡儆猴,公孙卿早已告诉过她,这府中掌管着大小奴婢的管事是二夫人的人,所以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这个人给踢掉,没了给公孙卿下药的渠道,那些有的人就会自乱阵脚。 在听完了各个掌事的自我介绍之后,安若素轻轻的咳了咳,微抬着眉眼开口唤道“谁是这府中掌管奴婢之人?” “老奴正是掌管奴婢的管事,不知王妃有何吩咐?”穿着一身灰黑色衣衫的中年老妇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也算谦卑的出声回道。 安若素将手中的杯子交给了一旁的魏嬷嬷,自己则抬眼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了面前这个女人,女人年过四十,眼角有着极深的纹路看上去比原本的年岁要苍老一些,面对自己的打量,她低眉的眼角泛着一种虚伪的笑,果然,面由心生。 这样想着,安若素淡淡一笑“请问管事,这府中如今上上下下有多少的奴婢,大丫鬟几人,粗使丫鬟几人,每个月这些丫鬟所有银子拨去的胭脂水粉为几何?” 那管事根本没想到安若素会这样不按牌理出牌的问这些,被这么突然的一问,脸色不由的白了三分,一时间有些犯难。 “怎么?身为专管丫鬟的管事,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么?”安若素瞧着她满脸心虚的模样,一阵轻笑。 “这……”管事一脸的为难,拖长音调纳纳的说道。 安若素冷冷一笑,泠泠说道“既然你说不出来,那便找个会说的人吧,你们谁知道我刚才问的问题?” “回王妃,府中上下共有213名丫鬟,大丫鬟共有42人,每月丫鬟所拨去的银子为一万两,胭脂水粉之数为三千两!”在管事还在犯难之时,在她身后传出了一个清丽的声响,一身粉色衣衫看上去年纪稍少的女子站了出来,笑而轻快的答道。 她的话一说完,管事的脸再一次的出现了不宁之色。安若素倒是毫无意外的粲然一笑眼中露出满意之色“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是方管事手下的丫鬟。”香兰浅声道。 安若素点了点头,用着欣赏之色娇俏开口“那么往后你便是府中丫鬟的管事!” “这……王妃,这样只怕不妥吧!”二夫人一听,急忙的出声质疑,而原本站在那里苍白着脸色的管事也不由的跪在了地上“王妃,这些日子老奴的身子有些不适,才会记不清您说的那些,请王妃给老奴一个机会。”言辞恳切的模样倒叫人有些可怜。 安若素却不以为然的一笑“二夫人,我说过,现在的规矩是我在定,既然我定了规矩,那便就要遵守,身为一名管事,连所管之事最基本的东西都记不住,那么这个管事要来何用,既然有人替你记住了她该记住的,那就说明她已经被淘汰了!” “可方管事在王府许久,到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偶尔一次的犯错,咱们也不能这么的苛责,王妃,您看……”二夫人怎么也没有料想到安若素会第一个拿方管事开刀,底下的人在安若素说出由一个丫鬟接替她的话之后已经炸开了锅,这其中有些人是因为怕下一个开刀的是自己而揣着担心,有的人则是因为能够有机会荣升上位而愉快,还有的,则是对安若素这个突然到来的当家人换了一种审视的眼光。 “二夫人的意思是说她年事已高已经不适合管事的位置,是该退下来让有能者居之,但她又为王府操了这么多年心,咱们不能这么无情,既然如此,那么就去帐房处支一笔银子让她出府,这样也算是厚待了吧!”飞扬的眉角存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她故意的曲解着二夫人话中的意思,而后像是十分谦卑的由身旁的人来回答是与不是。 被强迫着赶上架的二夫人这会进退两难,看着地上方管事向她传送的求救目光,她只觉得自己有心无力。 最终,二夫人妥协的低下了头“王妃是当家人,说什么便是什么吧!”而地上的方管事好似被彻底的抽去了力气一般,软趴趴的倒在了一旁。 这样奖罚分明的一场大戏就这么在帐房落下了帷幕,自此香兰坐上了方管事的位置,这样一个举动,牵动的是其它管事的手下,那些期盼着能够上位的手下的人,让他们的手下,牵动自身,看着那些轻喘着一口粗气的其他管事,安若素的脸上绽放着一朵艳如玫瑰的笑容,她所要的效果依然达到。 暮色四合之时,二夫人整个人就像是个没了生气的娃娃一样踱出的屋子,而安若素却是用着极好的心情看着晚霞满天的美丽景象,如血的残阳随着那一道一道绚烂的霞光慢慢的西沉着,大地归于平静,当安若素用着灿烂笑颜欣赏美景之时,府中的管事们这会却是端着那份忐忑不安的心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安若素的到来无疑在他们之间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那张看似无害的脸下掩饰着的却是极其缜密的人。 “嬷嬷,我好像吓到他们了!”安若素看着那几个没了生气的管事帐房,在一旁耸肩无奈的说道。 “怀有异心的人,吓到了也是活该,王妃今天做的很好。”魏嬷嬷淡淡一笑,眼中却泛着凌然之气。 “小茜也做的很好,咱们大家都做的很好,可怜了二夫人,陪了我一天,打算看笑话的,最后却把自己差一点吓死!不过,这样会不会太打草惊蛇了些,咱们这样有备而战,会让公孙斐怀疑吧?”那个男人可不好对付,安若素在心里想道。 这个二夫人不过是个有着些小聪明的胆小鼠辈,和她背后那个儿子比起来,差的太多了,今天才被安若素这么轻轻一折腾,已经吓得完全的没有了招架之力,看样子以前还真的是高看了她。 “快到年下了,二夫人就是打算跟您耗着,让那些人做些皮毛的事情逗着你玩,只有这么下一记狠药才能起到效果,这会二夫人不会敢在用敷衍的态度来对待您接替当家的态度,一切都在王爷的意料之中,王妃您无须担心!” 听着魏嬷嬷信心十足的话语,安若素点了点头煞有介事的说道“所以说他是极品腹黑加狡猾奸诈的一流没品男人,一个男人做到他那个份上,真的是太不简单了。”边走边说的她却没有发现魏嬷嬷和小茜的脚步已经在远处停了下来,而小茜的脸色微变。 在察觉到一丝异样之时,安若素觉得后背的寒毛竟然有一种想要竖起来的感觉,而且,她觉得自己刚才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正打算回头看看是怎么回事时,却发现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张极度熟悉且帅气的脸,那张脸上带着的是一种邪气的笑,安若素在看到那张脸时,心内一阵恶寒。 她刚才说了什么,她不记得了!!! “素素……”公孙卿看着面前这个小女人用着短暂的时间变换着几种脸色的模样,轻声的开口。 “嗨!相公,好巧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安若素带着谄媚的笑意,哈巴的直接挽起了公孙卿的手,虚情假意的开口。 公孙卿看着这个小女人惯用的伎俩,无奈的撇嘴“素素……麻烦你以后想夸我,用些夸人的词语,什么明聪明绝顶见经识经见多识广精明能干……这些你都可以用,你把自己的相公说的跟个小人一样的,你脸上很有光么?” “可你本来就是个小人,我也没见你什么时候君子过啊!”安若素不服气的小声嘀咕,看不惯某人竟然这么大刺刺的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 第六十章:兵来将挡(5) “素素!”当小女人的话语出口之后,公孙卿欺下身,强大的气场直逼着安若素。 “好嘛好嘛,你天下无敌,你盖世无双,你英勇无敌,好了吧!”安若素嘟着嘴,不满的回道。毕竟做人要能屈能伸,尤其是在公孙卿的面前,十分的重要 “听说你今天首战告捷,我可是特意来这里接你的,小厨房已经准备了饭菜,回去吧!”公孙卿没打算在逗她,笑着牵起了安若素的手朝着洗梧苑的方向而去,毕竟要逗也不急在这一时…… 静寂的夜,阴风阵阵。 幕色的天边悬挂着一轮冰冷的新月,如钩的新月悬挂在天际,缓慢移动着的云层在明亮的月色上影印着一层灰色的斑点,树影婆娑,寂静的夜却在这一刻显得有些嘈杂。 “那个贱人,刁钻古怪,一来就把方管事给辞退了,俨然的就是有备而来,你说她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想起今天摆了她一道有一道的安若素,二夫人就气的恨不得把手边的全都砸了去。 原本打算拖延的战术就在安若素毫无声息的扭转之下成了他们的困局,再加上老太君事先就将云嬷嬷派去教了她不少东西,现在他们母子在这府里的地位岌岌可危,她已经失去了掌管府中家事的当家之权,那么接下来就是自己儿子的地位…… “若真的察觉到了什么,他们不会这么快动手的,打草惊蛇不是公孙卿的手法,母亲,你先冷静下来,我们不能先自乱阵脚。” 沉默着坐在一旁的公孙斐在喝完了两盏茶听着自己的母亲叙述完了关于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后,沉吟了片刻,细细思量道。 “你现在这会怎么还有心思让我冷静,这个女人满打满算的是要拿走我们手上所有的东西,当初公孙卿推掉了咱们为他选得人选,无非就是要找个能够帮他的人,这会有了安若素,再加上公孙卿的出谋划策,不正好嘛!”面对公孙斐的镇定自若,二夫人显然有些急了,她恼的在那里急声说道。 “这种下马威的招数你又不是没有用过,怎么就这么简单的把你给唬住了,现在的安若素还不成气候,你怕什么!”公孙斐呵斥一声,愤怒的扬声“若是你能管住自己的手,何至于有今日,我早就劝过你让你收手,现在在这里阵脚大乱的像个没头苍蝇,你还不如去想想怎么把这么多年隐下去的账目仔细的做平,不露出一星半点的马脚,如今我这里都已经是乱的不可开交了,你在这么没头没脑下去,我们母子俩的情况才算是真正的堪忧!” 二夫人面对公孙斐突然而至的斥责声,一下愣在了原地,却依然心有不甘“我是你娘,你怎么可以这样数落我,你到底有没有点孝心!” “说的不错,若你不是我的母亲,我这会早就已经把你拖出去,任由他们处置了!”公孙斐冷哼一声,毫不留情道,说完后直接的踱步出了院子,只剩下了二夫人在原地的一阵错愕。 刺骨的寒风中夹杂着一阵一阵清幽的香气弥漫在这寒冷的夜色之中,公孙斐负手走在回廊之下,亭台水榭,廊房檐角,在深夜犹如死一般竞技的四王府是他多年的痛。 身为庶子的悲凉,不堪回首的童年谁能知晓。王府这四个儿子中,公孙谦和公孙卿是正室夫人地位自然不言而喻,自幼只要是好的,第一个能够分的便是他们,而自己却只能远远的待在一旁干看着,入上书房读书,他的学识才华哪点不如他们,却偏因为是庶子,他连皇宫书院的门槛都踏不进去,身为庶子,他知道,自己永远低人一等。 原本他不怨恨,可偏在公孙瑾的出世之后他的怨恨将原本的自己毁灭。那个顶着老来子受尽了众人宠爱的公孙瑾,让人人都为之打转的公孙瑾一出世之后,他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的庶子都是那么被人忽视的,公孙瑾让自己看到了他像是一个影子从来便让人忽视的轻蔑,那一天起,他开始怨恨这里,怨恨这里的每一个人。 “哼!”回忆过往,公孙斐不由忿恨的一圈击在了身旁的木柱之上,痛,清醒着他的头脑,只有这样心才不会那么痛。 “夜来寒凉,三公子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消遣着一根木头!”当公孙斐沉浸在疼痛之中难以自拔之时,一个满含着魅惑之色的调笑之声在他的背后响起。 不用回头,公孙斐便知道这个话中带刺的女人是谁。冰冷的唇角微微扬起,轻谩的声音从口中响起“长夜漫漫,四夫人怎么无心睡眠,跑到这里来吹冷风来了,你一手促成的好戏,看着蛮开心的吧。” “母子反目成仇的场景看得人确实觉得不错,为了一个安若素,看样子她的出现对你们母子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四夫人整了整身上的衣衫,漫不经意的轻转着眼眸,冷冷的笑道。 公孙斐毫不在意的嗤了一声“四夫人这会再这里看着我们母子的笑话,却不知看我们笑话的同时却也是在看着自己的笑话,若安若素真的有这样的本事从我们母子手中抢过这王府偌大的家业,那么当初,你拼命扶她上位,岂不是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 对四夫人心中所想他心中清楚,那样一个渴望着权势的女人,怎么甘心在这王府中当一个妾,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小妾,对心高气傲的她来说,是一种耻辱,就好比自己,他们两个人其实是一样的,不过是立场不同而已。 四夫人在心思被看透时默然了片刻,随后却只是妩媚的一笑“让安若素当家是老太君的意思,与我有何干系,我当初助她一臂之力不是是顺从老太君的面子而已,三少爷可真的是想多了!” “哦?”听四夫人这般说,公孙斐不动声色的疑声“那么四夫人便好好的帮着老太君吧,但愿是我一直想多了,若真有一天,安若素夺了我们母子所有的一切,但至少我们曾经拥有过,也好过,一辈子不曾拥有过的人。”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四夫人“在你帮安若素的时候,你忘记了她的背后还有一个公孙卿,你忘记了,公孙卿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 这短短的一句话好比一个无形的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四夫人的脸上,痛的无法出声。 在公孙斐离去后,四夫人脸上扬着的笑意才慢慢的冷了下来,敛起的笑容下带着阴冷之气,那双傲气的眼中出现的凌然之色更是让人捉摸不透她此刻的想法。 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么,公孙斐,你也太小看我了!拉下你们母子只不过是第一步而已,我能捧安若素上位我也有的是办法把她拉下来,你们母子对付公孙卿,那么就由自己来对付,活着的安若素不好对付,那死了的呢。 那时候因为瑾儿年幼自己委曲求全在这府中趋于人下,若不是为了瑾儿,她何故如此,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等来了这样一个机会,放弃,怎么可能!这王府之中的人,哪个不是心怀鬼胎! 冬日的雨下起来远比夏日要来的漫长,这瑟瑟寒风下的冬雨下的尤为簌簌有声。帐房内,安若素再一次的召集了所有人在此,烧的通红的碳盆不由的发出着脆微的爆裂声。 而屋内,所有的帐房站在了最前一排,低着头的先生们看着面前懒懒的斜靠在紫檀木椅上的女子,没人敢多嘴一句。 绯色的云烟织锦长裙逶迤拖地,宽大的衣摆上紫薇花繁盛的绽放,本就美丽的气质在这样的意境下多了几分出尘的空灵。墨黑绾起的发丝上斜插着一对镂空的珐琅掐丝蝴蝶金步摇,随着她轻敲着桌面的动作发出一阵叮叮咚咚的响声。 管事帐房站在此处将近半个时辰了,有些人因为站的太久双脚都有些不适的在一边轻轻的挪动着,而安若素却只是坐在那里冷眼瞧着。 帐房管事面对眼前这个一言不发之时敲击着桌面的安若素。而令他们所为难的是在她手边的那一叠厚厚的账册。 这些账本原是五天前安若素要了去的,二夫人在安若素要去账册的同时,就已经命人在其中做了手脚,账册的数目杂乱一团,她故意命人这么做为的就是让她抽不出其他的事情管别的事情,果不其然,短短的五天,王府中的管事一天恨不得三次的来找安若素。 她深知其中有人做了猫腻,所以这会便召集了所有人来此。屋外的雨下的极大,豆大的雨珠在管事帐房们匆匆赶来之时打湿了他们的衣衫,纵然这屋子里烧暖着炭火,却也依然让人瑟瑟的发抖。 喝完了一盏茶之后,安若素总算换了个位置。她轻咳着慢慢出声。而一旁早已经等的焦急的二夫人,眼里泛着光芒,她偏不信,这焦头烂额的状况,安若素能够用一己之力应付到及时。 ------------ 第六十一章:不一样的夏离心(1) “这些账册我拿回去全都看了一遍,看完之后我才发现,这其中有些人所写之处,竟然还不如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亏得说是打理了王府许久的老人,这样说出来当真是丢了自己的脸面。”说完,将放在上面的几个账册相应的扔到了几个帐房的面前,这些东西便是五天前日子他们交给自己的。 不用多说,他们便是二夫人的人! 瞧着二夫人翘起的唇角,安若素不得不说她为了自己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几位,若是觉得自己的年纪大了,眼睛花了,无法胜任现在的工作了,那我不介意你们领一笔养老金学方管事那样,我安若素的眼里可揉不得沙子,就算我年纪小涉世未深,却也由不得你们这样哄骗,真把我当三岁孩子了不是!”掌心狠狠的一记拍在了身旁的檀木四方桌上,那警醒的一记响声打在的不止是底下的那些管事身上,二夫人的心也不住的因为这一记响,吓得不由一颤。 身前放着账本的几个帐房吓得跪在了地上,颤抖着声音敬声言道“老奴不敢!”心里却还在猜想着安若素适才说的话是真是假。 “嗤!”听着他们口是心非的回答,安若素不由的冷笑出声“敢不敢你们都做了,真当我安若素是吃素的,好歹我家也是经商世家,你们也不去打听打听,我爹就我一个女儿,这偌大的产业将来必然是要交到我手上的,我今天就把话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我打算盘珠子的时候有些人未必还能做账册呢!” “我可告诉你们,别当我是睁眼的瞎子,老太君既然把府中当家的身份交给了我,你们就要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看清此刻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究竟是谁,若你们再敢给我做什么猫腻出来,我就把这几年的帐全都翻出来查一遍,我倒要看看,到时候是谁吃不了兜着走,谁要卷着铺盖走人!” 当安若素趾高气昂的将这一番话说出口后,站在一旁的二夫人已经彻底的呆若木鸡。而底下那些原本揣着不服气因素的帐房管事这会已经心虚的开始冒着冷汗。 “以前二夫人掌管府中事物之时,你们都尽心尽力,什么都做的井井有条,我想不会就到我这里的时候,你们就一下子失去了做事的能力和做事的方向了吧?”看着底下人面面相觑且心虚气短的模样,说着话的小女人这会只是噙着一抹淡笑在唇边。 “还是,你们只认二夫人这一个主子,把我这个王妃一点都不放在眼里呢!”心中却无比的恼火,为了这几本账册她花了两天两夜的时间在其中,那么多的错处,端倪,摆明了就是争对着自己来的,既然一开始的警告没有用,那就别怪她这会不客气了。 她今天就是摆明了有意的争对二夫人,给脸不要脸,那大家直接的撕破脸皮算了。 果不其然,她的话出口之后,一旁的二夫人已经着急的开了口想为自己撇清着什么“王妃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只是快到年下了,王妃这家当的仓促,这些管事才会一时的不适应罢了!”说完,还不由的讪讪发笑。 安若素听着二夫人的话,粲然一笑泠泠传音道“好的管事只需要做好他本职的事情,不会去关心其他的杂事,哪怕他的主子换了,只有心有二心之人,才会去关心换了主子之后,他会出现什么样的境况,什么样的境遇,所以,各位,你们算是心有旁骛的帐房了!” 她丝毫没打算给二夫人面子,被反驳了话语的二夫人此刻除了闷着气站在一旁外,再也说不出其他,只有咬紧的压根才预示着这会她对安若素有多么的忿恨! “王妃教训的极是,倒是我以往太宽纵了他们。” 听着二夫人心不甘情不愿的附和之声,安若素只是冷哼,随后冲着底下站的冷声开口“哼,年底前,若你们再做不好手下的该做的事情,在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寻我的麻烦,那你们以后都不用再出现,睿王府不需要你们这些没用的管事,你们听清楚了吗?” “是!” 犹如一记闷雷般的回答直击着二夫人的心头,她竟然真的不是眼前这个丫头片子的对手,这丫头只不过三言两语间就用着强硬的手腕逼得他们全都低了头,不管是不是真正的服气,这会他们不得不听从安若素的安排。 而站在一旁的安若素笑而不语的看着二夫人呆愣的神色,在众人的注目中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这里,她知道,这次她真的赢了,而二夫人也会好好的消停些时日了。 离开了帐房的安若素带着魏嬷嬷和小茜两个人走在王府的花苑之中打算抄小路快速的回到洗梧苑,细密的雨珠系成了一道天然而成的水晶帘幕,一点一滴的打在了手下油纸伞上,后花园中的腊梅在雨水的洗涤下泛着鲜艳的朱红之色,安若素好心情的摘了一朵别再了小茜的发间。 “人比花娇,瞧瞧多美!”说完不由的调戏道。 “小姐,你刚才气势好强,人家都被吓到了!”摸着鬓边红梅的小茜在安若素露出以往的面色之后,才幽幽的开了口。 安若素一听,不由的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果然天天跟着公孙卿混,骗人的技术还真的是长进了不少,你们都被唬到了吧!”深思熟虑的说道。 再怎么样她也烧了两把火了,这个年也该好过了,在闹下去,她就真的要掀桌子了,才抢了一个王府当家的位置就已经恨不得要吃了自己的样子,再去抢那个府外的那个位置,还活不活了,她这两天真的是累死了! 听着自家小姐神情得意的自夸表情,小茜不由的皱着眉“小姐,你其实可以谦虚一点的!”戳破道。 “唉,臭丫头,你就见不得我高兴一下的嘛,明明是你先夸的我!”原本得意洋洋的神色在小茜的一句话之后瞬间湮灭,安若素不服气的说道。 小茜正打算不服气的开口时,却听到了来自长廊拐角处的一抹娇笑之声,小女人的娇笑伴着男人的调戏,在淅淅沥沥的雨下格外的清晰,傻子都知道那里在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是谁这么胆大。 魏嬷嬷皱着眉头在得到安若素的示意之后上前去查探,安若素则和小茜收了伞站在了一旁,这次她可学乖了,有了五夫人的经验,碰到这种事情她都是找人出面的。 在魏嬷嬷突然出现后,长廊拐角处传来了女人的一声惊呼,衣衫不整的一个丫鬟匆匆忙忙的奔跑离去,而在红柱之后的男人却慢悠悠的收拾着衣衫,嘴角挂着安若素一向讨厌的邪笑。 看着走向自己的男人,她在心里不由一阵嗤笑,还真是冤家路窄,才和他娘打了照面,这会就和他撞了正着,好像还打扰了他的好事,真真上梁不正下梁歪!安若素白了公孙斐一眼后,扭头带着小茜就离开了长廊,她威势不愿意理这个人!可怜了好兴致的公孙斐,因为小女人给自己的闭门羹,就这么站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一个月后,安若素拿着所取得的成绩交给老太君过目时,老太君满意的对着他点头,目光里带着赞许。自从她取用了赏罚分明的规条办事之后,那些管事在不敢做错一步,若错一步,他们的饭碗就会彻底的不保,而安若素在此期间撤掉的两个管事便是最好的证明。 二夫人如今便是彻底的闲了下来,每天在自己的苑中修剪花草,她被公孙斐勒令不准再去吉祥赌坊,被强制下的剥夺自己最爱的兴趣让她整天都看上去恹恹异常,浑身像是被抽去了全部的力气一般。 一大早,安若素便鲤鱼打挺般的从床上翻了起来,屋外的雪刚停化雪天里连带着烧了碳的屋子都觉得有些寒冷,自从方管事让安若素踢出王府后,一众的丫鬟也在自己的授意下让香兰进行了较大的更换,公孙卿喝着的药中已经很久没有让人做手脚,这些日子他生龙活虎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连带着公孙斐手中的事情又让他揽了去,这母子俩现在是彻底的闲人一对了。 换完衣衫的安若素走到了床边轻轻的捏住了公孙卿的鼻子,看着光线下那端正到无可挑剔的五官,就连睡觉都散发着勾人的美色,心想着他真的是个妖孽。 “公孙卿,起床了,还睡!” 被小女人闹醒的公孙卿眼中带着困倦的慵懒之色,微眯着不愿睁开的双眼,安若素却已经把衣服都给他取了来,强迫着他穿在了身上“明明是你昨晚说要进宫的,这会却怎么也不愿意起来,你纯粹的说着玩的话,我就不这么早起来了!”忿忿的说道。 月白色的素锦常服衬得公孙卿有着一种飘渺的清风朗月之姿,听着小女人在自己的耳边抱怨,他也不着急着解释,只是将双手张开微抬,在安若素将一枚莹润的翡翠玉佩挂在他腰间之时突然的将她抱住,唇强势的压在了她樱红的朱唇之上,掩住了安若素的话语。 “唔……” 过了好久,当安若素觉得鼻尖的空气都快消失时,公孙卿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了她,可惜小女人却很是不给面子的一直擦着自己的嘴巴,一脸嫌弃的模样。“没洗脸刷牙,竟然还来亲我,真过分!” “可你刚才明明是喜欢的样子,素素,你总是这么喜欢口是心非!”公孙卿满脸痞气的笑意点点。 ------------ 第六十二章:不一样的夏离心(2) “无赖!”安若素送了他一记卫生球后,开门让等在门外的魏嬷嬷和一众丫鬟进了门。丫鬟们将拧干的毛巾递给了安若素,安若素一把狠狠的将它摔在了公孙卿的脸上,面对每天上演的欢喜戏幕,一众的丫头都已经非常习惯。 吃完了早饭的两人坐上了早已经备好的马车,行走在还未清理雪迹的青石板道路上,一摇一晃的朝着皇宫而去。 纵然马车让油毡纸包裹的极好,可从车帘中吹进的寒风还是让她觉得异常的寒冷,车厢里放着的几只暖炉根本不足以暖和两个人,裹紧着身上的狐裘,安若素不满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他练过武,据说能用真气抗寒,穿的极少也不会很冷,可自己呢包的跟个熊一下,还是冷。 不公平!!! “公孙卿,为什么你进宫非要拉上我?”这么冷的天,简直就是活受罪。 “素素,你有点耐心,你这个样子一会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她会以为是我欺负了你。”公孙卿十分绅士的为安若素换了一个暖和的汤婆子,为她放在身上,无奈的说道。 安若素嗅着冻红的鼻子,心中腹诽,一副本来就是你欺负我了的表情。 “要知道,你本是朝廷命妇还是当家主母,还有三天就过年了,这个关头你自然要进宫向太后向皇上请安的,别一脸的委屈了,好歹也露一个笑脸出来!” “我又不是卖笑的,笑笑笑,有什么好笑!”安若素拉紧着身上的狐裘,鼻子里已经挂下了一条鼻涕,郁闷的擦干了落下的鼻涕将素帕一把扔在了公孙卿的身上,郁闷的歪进了一旁的角落之中,故意的不理面前笑的极为奸诈的男人。 公孙卿这会面对怒气冲冲的小女人,只是无奈的替她将帕子收了起来“你呢,天热的时候嫌弃热不想出门,天冷的时候嫌弃天冷不愿出门,每次进宫你都有借口,其实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愿意进宫。” “你知道就好了,后宫里那么多看我不顺眼的人,大大小小的妃嫔,随便出来一个就能够把我碾死,我这也是为自己的安全着想,有什么办法呢!”安若素嘟着嘴,心情彻底的陷入悲愤状态,就算皇上把皇后关了起来,那以后呢,皇后还是要出来的,皇后还是皇后,她地位那么尊贵,自己怎么可能撼动,况且她手下还有那些支持她的人,自己俨然会成为众矢之的的,那么危险的地方,她自然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啦。 “放心吧,宫里有皇上皇太后,她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别担心!”公孙卿牵住了安若素的手,顺势的将她带进了自己的怀中,柔声的安慰道。 安若素长叹了一声“尽量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就那样了。 不消多会,马车便停在了皇城的门外,肃穆的宫殿在白雪的掩盖下变成了银白的世界,安若素抬手仰视着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城,蔚蓝壮阔的景象让她有些气闷。 牵着公孙卿的手两个人先是去了太后的寿安宫,向太后请安,太后一向喜欢安若素,便留了安若素好久,两个人说了些女人们的体己话,出来时,已经巳时三刻,两个人让皇上招去用了午膳,吃过午膳的安若素知道公孙卿和皇上还有事情要商量,她自觉的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御书房,带着魏嬷嬷和小茜两个人游走在御花园的长廊水榭下。 御花园中冬日开放着最美的当属梅花,宫粉梅、红梅、照水梅、绿萼梅、大红梅、玉蝶梅、洒金梅。各色的梅花争相绽放在这化雪的冬日,粉色的梅花花密而浓,纯白的梅花香味齐佳。枝缀玉的成片梅花有的和这纯白的世界融为了一体,有的却如朝霞一般的开在白雪皑皑间,异常美艳。 由小茜撑着伞,安若素极好兴致的打算折下一两诛待开的梅花带回去,正举手时,前方凉亭中竟然传来了莺莺的哭泣声,隐隐的还能够听到几声叫骂责难的声音。 收了手,安若素好奇的向着哭泣的地方走去,绣花鞋有着积雪打湿,发出“吱呀”的声响,当去到凉亭时,安若素才看清坐在那里的人是谁。 已经荣升为从四品婉仪的夏离心这会带着满脸的戾气坐在凉亭中,眼中带着愤然之后看着跪在地上不停啜泣着的小宫女,在小宫女的身旁还有一个夏离心时常贴身带在身边的宫婢正口带污秽的辱骂着她,那小宫女跪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只穿了件单薄的衣衫,整个人冻得不停发抖不说,就连唇角都已经懂得发了紫。 “离心!”眼见着小宫女受不住寒气的恨不得冻死过去,看不下去的安若素从梅林后绕了过去,轻声唤道。 一声轻唤让夏离心脸上的戾气柔和了好些,安若素不忘规矩的向她浅浅施礼,却被她快速的拉了起来“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没人告诉我!”说话间,脸上带着讪讪之色,这是安若素最常见到的作假表情,这会竟然是夏离心对着自己做,让她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应着安若素的到来,夏离心的贴身宫婢已经对那小宫女停止了叫骂,走近了,安若素才发现那宫女的脸上还带着清晰的红色掌印,想必在她来之前,应该吃了不少的苦。 “我刚给皇上请完安,王爷在陪着皇上下棋,那东西我并不熟悉,看着没趣,就想说来赏梅,这是?”安若素浅笑着回答,眼却不忘那跪在地上的丫头,故作不知道。 “早上我原是要去给如今协理后宫的静妃娘娘请安的,可偏生的,今早却在去长乐宫的路上滑了脚,让这丫头去为我向静妃娘娘知会一声,她却跑去为莞嫔做了事情,还说是莞嫔姐姐拉她去的,她没办法拒绝。之后我去长乐宫时,因为去的晚害得我被静妃娘娘娘挨了一通的训,说我恃宠而骄,还被罚在钦安殿为宫中人抄经祈福,如今这腊月的天,钦安殿年久失修,她们这都是有意的为难我,若不是这丫头,我何至于如此。” “这丫头既然认不清主子,就该好好在这里清醒清醒,这后宫里我本就危机四伏,如今连她这么一个小小的丫头都爬到了我的头上,只当我好欺负的嘛!” 说完,夏离心的脸上又出现了一抹伤心的神色,静妃,莞嫔,安若素听着她的描述只是一阵的长叹,原本只是一群女人之间的争斗可怜了那些夹在中间宫婢,就好比地上这个丫头。 “姐姐不知道,最近这些日子皇上独宠莞嫔一人,哪里轮的到我一个小小的婉仪来恃宠而骄,明明见不得人好的是她们,这宫里本就是个拜高走低的地方,眼瞧着我身边的人都恨不得把整个人都贴在那香饽饽上去,却忘记了,自己有苦有难时,是谁为她想尽了办法。” 说完,还不忘眼神凌厉的冲着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宫女瞪了一下“现在做这种吃里爬外的事情,也不看看自己究竟有多少的能耐!”这话看着像是对安若素说的,其实是对着地上跪着的那丫头说的,安若素听着那指桑骂槐之声,才深觉,眼前的这个一直柔柔弱弱的夏离心变了。 变得刻薄,变得尖酸,现在的她倒有些像已经被关起来的皇后,两个人之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可惜了,可惜了往日那个惹人怜爱娇俏可人的丫头这会也变了,安若素在心中不乏的叹息道…… 脸上浮现着一抹失意之笑的同时,安若素却已经朝着夏离心浅声的说道“这天寒地冻的在这里教训了丫头受着冷风,你这是给自己添罪受,万一着了风寒那怎么办,况且这里人多眼杂,若是传了出去只怕有人添油加醋的乱说,这样对你的名声不好,如今快到年下了,这大好的日子里,皇上也不希望听见这些让人扫兴的事情,要教训她哪里不是时候,关起门来教训不也一样吗!” 明着像是为夏离心着想,私心里安若素不过是希望地上这小宫女少吃些苦头而已,就算她心中清楚的知道,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可也好比在这里强吧。 夏离心听着安若素的一席话,似想起了什么一般,连忙的使了个眼色叫起了地上的小丫头,那丫头对着夏离心连忙的叩首谢恩,夏离心却一脸不耻的模样,短短几个月,这人竟然能变得如此之快,真的是人心之变化快赶上沧海桑田了。 “姐姐去我那里坐坐吗,我让人去沏杯你最喜欢的茉莉花茶,知道姐姐爱喝,我一直都给你备着。”叫起了地上的小宫女后,夏离心很是客气的说道。 而心中对她已经产生了隔阂的安若素只是摇头,友好的拒绝“下次吧,我出来许久了,王爷和皇上应该下完棋了,王爷身子刚好,天太冷我怕他出来寻我时着凉,我就先去御书房了,等过了年,进宫的机会那么多,还怕喝不到你泡的茶么!” 这种客气的疏远是安若素对待陌生人的态度,而这会,站在面前的这个夏离心,已然成了她心里的陌生人。或许夏离心的这种改变在皇宫之中不过是顺应时势的平常之事,而安若素却讨厌这种所谓的虚荣和虚假。 “姐姐和王爷真是伉俪情深,这样好的感情不知羡煞了天下间多少的女子。”听安若素这般贴心的为公孙卿着想,夏离心的嘴角蔓延着一抹凄楚的哀怨之色。 ------------ 第六十三章:病魇(1) 安若素懂得她脸上的这抹色彩来自于何,直到这一刻,她才觉得不让公孙静进来这里是对的。她伸手拉住了夏离心的手,轻拍道“离心,你别这样,皇上最近只怕是太忙了,等过些日子,他一定会来看你的,你想想,皇上见你第一面后就把你生成了小仪,现在你已经是婉仪了,这宫中哪个人不羡慕的,是吧!” “但愿吧!”夏离心凄凄一笑,唇角扯起的那抹笑无力到了极点。随后似又想起了什么一般,连忙的牵住了安若素的手“姐姐,快去吧,别让王爷等着你,我也该回去了。”那娇俏的模样一如往昔,可却在不似以往那样的纯粹,安若素点了点头,朝她福了福身。 而在安若素转身走远之后,挂在夏离心嘴角的那抹凄凉之色变成了狰狞的戾色,她冷眼瞧着躬身低头待在一边还在不住发抖着的小宫女,冲着她的贴身宫婢开了口。 “拖出去杖毙,扔到乱葬岗埋了,以后谁若再敢犯和她一样的错,你们的下场就和她一样!”说完,还不忘冷眼的瞧着跟在她身旁的一众人,而那小宫女连一声饶命的声响都没有来得及发出,整个人已经让两个有力的太监给拖了出去,所有的哀嚎声都湮没在了这冰天雪地之中,而这深宫内苑之中只是多了一缕枉死的冤魂而已。 今天这个宫婢她是杀定了的,一则是为了警戒她身边那些心有二心之人,二来也是为了替自己出一口恶气,皇上不过几日没来她这里而已,丽嫔静妃竟然就公然的耻笑与她,那张扬的模样让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夏才人那时候昏暗的日子,她怎么能够容忍。 安若素由魏嬷嬷搀扶着走在人烟稀少的宫道之上,冷风伴着屋檐下落下的残雪打在她的脸上,让她不住的缩了脖子。 “后宫向来就是人心险恶之地,夏婉仪会变成今日的模样也怪不得她,只不过是时移势易而已,后宫之中若没有这点本事,在这样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只有任人欺凌的。” 魏嬷嬷像是看穿了安若素的心思,在扶着她看清脚下的道路时,会心的在她耳旁轻声说道。 “只是可怜了那个丫头,在外面就被打的那么凄惨,回去之后,还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夏婉仪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得,那次在围场的时候,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小茜到底还是个涉世未深毫无心机的丫头,刚才的场面俨然也吓到了她,这会心有余悸的接着魏嬷嬷的话说道。 安若素本不是什么不明事理的人,尤其是在她知道皇宫有多么难以生存之后,但面对她第一个当朋友来看待的夏离心而言,这样的转变是让自己难以接受的。 “人心会变本就是如此,那个宫女只怕这辈子都回不去明光殿,她的下场只是乱葬岗!” 在安若素还来不及回答之时,一个俏丽的妖艳之声从她们的背后响起,转身回头,看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子穿着一身耀目的紫色烟胧荷花百水裙,外罩一件镶狐毛的夹袄,长裙在这纯白的世界之中极为的扎眼,女子浑身上下散发着的高傲之气将这身绚烂的紫展现的淋漓尽致,冷风拂过,衣摆随风飘扬间还能闻到她身上拢着的那抹紫罗兰香气。 看着她眉眼间垂下的那颗猫眼宝石,安若素知道她的品级不低,正等待着魏嬷嬷告知对方身份时,那头双眸似水却带着阵阵寒冷的女子已经悠然的开了口。 “刚才夏婉仪嘴里声声嫉妒唾弃的莞嫔就是我,王妃安好!”话说完时,莞嫔的凤眼微扬,嘴角勾起一抹不可飘忽的笑。 安若素淡若的福了身“莞嫔娘娘安好,不知是娘娘大驾,妾身失礼了!”恭敬的开口。 “王妃的心情不好,夏婉仪变成如今的模样,你看着心中很不是滋味吧。”莞嫔对安若素恭敬和疏远的动作并没有半点的意外,她用眼神示意安若素起身,随后半带着轻笑的对着安若素说道,人却已经走向了她的身边。 “娘娘有何训示?”对面前这个女子的印象只停留在初见夏离心时的那个片刻,那时候自己躲在大树后看着她和皇后等人欺负还是才人的夏离心,之后,便再无印象,就安若素看来,眼前的这个女子确实很美,比起皇后她更加的张扬,且比皇后还带着一份别样的气质。 比起夏离心,那更不用说,夏离心的面容属于江南三月的那种温和面貌,而她却是属于烟花灿烂的惊诧美貌,这后宫最见而不鲜的便是数之不尽的美女,随便从宫女中拉住几个,都极有可能是中上之姿,更别说是随王伴驾的妃嫔。但这会,安若素却不想和她牵扯上任何的关系。 她应该是属于皇后的人,皇后是因为自己才会被罚禁足三个月,虽然此刻还味道释放之时,但万一她是为了皇后的事情来的,那自己敌不过她,安若素在心中快速的想道。 却不想有人已经飞快的猜中了她的心思“王妃对待任何人都是这样疏远的嘛,刚才对夏婉仪如此,现在对我亦是如此,夏婉仪和你有过深交,你是因为她的改变而气馁懊恼才会对她有意排斥,对我,是为了什么呢?”莞嫔用着粲然的笑容在朱唇轻扬之间已经将安若素心中之时戳破的点点无疑。 看着安若素没见叠起的褶皱,她不由的轻笑却没打算停止“是因为皇后吧,因为王妃您曾经看到过我和皇后丽嫔几个一道欺负过夏婉仪,所以你把我归到了皇后那一派中,对我有所排斥。” 断定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的疑问,安若素望着眼前这个笑意淳淳的女子,只觉得她的心思太过难猜,这个女人不仅长的美艳,就连心思也那般剔透。 “其实在这后宫里,但凡早是第一届选秀而进的妃嫔,没有一个人不讨厌夏离心的,而我自然也在其中,夏离心为什么进宫将近三年,直到遇见了你才得了皇上的眼缘,一下子恩宠有加,原因只是我们都讨厌她见到皇上,才会处处的加以阻碍,不过,她倒真的很有本事,处处受人欺凌,遭人奚落,竟然还能这般坚强的活着,还真的是像及了一个杂草!” 轻蔑的话语出声之后,莞嫔再一次的笑了,这一次,她的唇角带着一种冰凌般尖锐的寒冷。 安若素听着她话中带话的语调,不由的低下眉眼,琢磨着其中的意思,当她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苦思冥想之时,莞嫔的话才一次的出口。 “一个人在受尽了世态炎凉奚落讥讽之后还能突然的扶摇直上,你觉得她还会做那个泥娃娃一般的夏离心么?” “娘娘与我说这些有何意思?”安若素不懂,抬起眼看着莞嫔,与她对视,直截了当的问道。 “不过是想和你打个赌,赌你当初帮错了人,往后,这宫里的冤魂会因为你的一个举动而增加无数条,今天就是一个先例!”莞嫔泛起的唇角泠泠一笑。 “去东华门偏处的角门等着吧,不消多会你就会看到我所说的事实,说起来,我也讨厌你,若不是你,夏离心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皇上的面前,我今天在这里同你说这一番话,不过是要让你内疚!” “因为是你,才会让夏离心有了这种乱杀无辜的权利!你一辈子的要活在愧疚和罪孽之中,皇后真傻,以为打痛了你,你才会难受,殊不知,得不到心灵的救赎,才是最疼的疼痛。” 轻快的笑伴着冰凉到彻骨寒冷的话语飘散在了周遭的话语之中,安若素的心逐渐的下沉,步子却已经鬼使神差般的朝着东华门而去…… 在安若素疾步的奔向东华门时,魏嬷嬷和小茜两个人紧跟在其身后,当主仆三人赶到那里时,一个盖着草席的尸体由着两名太监嫌弃的担着准备向外走,鲜红的血液顺着浸透的衣角一点一滴的和在素白的雪中,形成了一朵一朵刺目的红。 “等一下!”安若素停住了脚步,厉声的呵斥住了那两名抬着尸首的太监,整个人处于心神的恍惚之中,那两名太监顿住了步子,看着安若素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她是谁?”安若素幽幽的开口,对着身旁的小太监问道。 魏嬷嬷连忙的拉住了安若素的手,阻止着劝道“王妃,犯了错的宫女被杖责在这深宫之中屡见不鲜,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王爷该担心了!” “她是谁?”安若素拨开了魏嬷嬷的手,再一次的开口对着小太监开口。 两名太监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恼了的安若素却已经急色的扬声,大喊道“说话啊,我问你,她是谁!” “她……”其中的一名小太监被这突然而至的场景吓得有些双腿发软,顿着颤抖的声音开口道“她叫影儿,是明光殿夏婉仪的一个宫婢,因为犯了错,被罚杖责……” “她死了!”小太监的话还没有说完,安若素却失了魂般的开口,颤抖的手怎么也控制不住的,上前拉下了站着鲜红色血液的草席。 “啊……”小茜吓得惊声叫唤。 木板上,一具失去了生气的女尸就这么直挺挺的躺在那里,浑身是血,死相极其的恐怖,早已经散光的眼眸在此刻还没有闭上,那死前表情的狰狞面目深深的印进了安若素的眼中,浓浓的血腥甜之气飘荡在了她的鼻尖,怎么也化不开。 ------------ 第六十四章:病魇(2) 素白的纤细手指紧紧的抓着近乎的破烂草席,安若素的面色瞬间的苍白,她倒在了地上,一遍一遍不停的干呕着,泛着酸水的秽物从安若素的喉咙倾倒而出,直到她肚子里在没有任何的东西。 “因为是你,才会让夏离心有了这种乱杀无辜的权利!你一辈子的要活在愧疚和罪孽之中,……” “得不到心灵的救赎,才是最疼的疼痛……” 莞嫔离去前嬉笑着的冰凉话语在安若素的耳边久久的盘旋着,刚才还鲜活的出现在她眼前的一条生命,就这么短短的时间之内,死了,因为自己死了…… 在安若素彻底的呕不出任何的东西时,她沉沉的倒了过去,陪伴着她的是无尽的黑暗,彻底的黑暗! “素素,素素……” 不知过了多久,安若素沉浸在黑暗之中无法自拔之时,她的耳边传来了一遍一遍熟悉温柔的男声,那男声带着十分焦急的情绪在其中,一刻不停的叫着自己,她知道,那是公孙卿,公孙卿在呼唤着自己。 而当安若素正准备睁开困倦的双眼去回应公孙卿时,那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却出现了一张带着无尽血色的脸颊,狰狞的双眼,空洞的眼神,不停滴下的鲜血,瞬间的出现在安若素的面前。 “是你害了我,是你杀了我,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还我性命,你还我性命,你是凶手……” 那哀怨凄凉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在她的耳边响起,她听不到了公孙卿的呼喊,眼前除了黑暗,剩下的便是那个叫影儿的小宫女死去时的模样,还有她对自己的声声控诉。 “不,不是的,不是我,我没有……”凄凉尖锐的哭叫声响起,安若素紧闭着双眼,双手不停的在空中胡乱挥舞,紧闭的双目下溢出一行一行的泪水,沾湿了她苍白的脸颊。 “救命,救我,我不是杀人凶手,我没有害人,我没有……” 守在一旁的公孙卿握住了安若素的手,将她握紧在了自己的手心,可被抓着的安若素却依旧不愿意定下来,眼角不停的落下眼泪,浑身的发着冷汗。 站在一旁的君王公孙皓隐忍着怒色眉头紧紧的皱着,出声问向魏嬷嬷和小茜。 “她到底怎么了?” “奴婢该死!”魏嬷嬷和小茜齐齐的跪在了地上,而为安若素把脉的太医却起身,恭敬的禀告道“王妃想必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才会受了巨大的刺激,老臣现在就去配一副压惊定神的药来给王妃服下,一觉醒来,必定不会有什么大碍的,老奴告退!” 听太医这般说公孙卿不由的冷起了一张脸,看向跪在地上的魏嬷嬷和小茜,冷声说道“你们到底去了哪里,还不说嘛,这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奴婢不知道,死人,是死人,浑身是血的死人,那个死人是宫女,叫影儿,对影儿……”小茜吓得跪在地上整个人变得语无伦次。公孙卿和公孙皓在一旁听了不自觉的皱眉,而跪在一旁的魏嬷嬷在小茜噤声之后,将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莞嫔,夏离心……”本就难看脸色的公孙皓在听到魏嬷嬷的叙述之后,眉头整个的皱在了一起。 “皇上!”公孙卿扬声开口,后面的话却已经让公孙皓掩了下去“弟妹是在宫里出的事情,这件事情朕一定会追究,也一定会还她一个公道!”敢在这后宫之中行这种夺人性命的事情,真真是活腻了。 “多谢皇上,既然素素只是被吓到了,那我想还是把她带回王府的好,与其留在这里想着看到的事情的事情,还是回到熟悉的地方来的好些!” “也好,朕派人送你们回去,朕一会让小允子去库房拿两支百年的野山参,你带回去熬了汤,给弟妹补补气。”说完,公孙皓看了一眼一旁的小允子。 小允子得了示意,连忙的躬身出去准备,而公孙卿则为安若素裹上了两件厚厚的狐裘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出了房门。 在公孙卿抱着安若素离开养心殿不久之后,站在里面目送着他们离开的君王公孙皓却已经负手冲着底下的太监吩咐道“让莞嫔和夏婉仪两个人即刻搬去钦安殿抄写佛经,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准踏出钦安殿一步!” 当旨意送达到莞嫔和夏离心两个人的手中之时,一个是显示不出的诧异惊慌之色,而另一个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莞嫔在看到眼含泪光的夏离心时不由的耻笑,替身始终是替身,现在的帝王,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真正的人,再不需要她。莞嫔无疑的是聪明的,她洞悉了一切被掩埋的事情。 而皇上在新年前三天下的这一道旨意,无疑就像是个深水炸弹一般的落在了这寂寥的深宫内苑之中。 一个原是前些日子在宫中犹如当红炸子鸡一般的夏婉仪,一个则是最近深的君王宠爱日日得以招幸的莞嫔,这两个人在突然之间遭到冷待和禁足,无异于让那些就为得帝王招幸的其他妃嫔得了较大的机会,而她们却不知道的是,莞嫔和夏离心两个人在无意之中扯中了公孙皓心中隐藏最深的一条底线。 这条底线在年少时因为一个女子的去世后他已经再也不可能有人拨动,却在行围之时因为安若素的倾城一舞被拨弄,他已经隐藏的极好,却在今天破了功,在看到安若素脸色苍白毫无生机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时破了功。 暮色像一张灰色的蜘网悄悄撒落下来笼罩了整个大地,当安若素面如死灰般被公孙卿抱着回到睿王府时,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用着一种探知的目光看着他们两个人,当宫中的太医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卫太监都跟随在他们身后时,那种好奇的神色越发的加深。 不到半天的时间,睿王府已经传起了无数的流言,而这流言之中竟然还有安若素身怀有孕不幸流产的消息,回到王府片刻之后,老太君大夫人就来到了洗梧苑,在得知了事情的原本情况后,才定下了心吩咐了几句离开了院子。 而在喂了参汤灌了药之后,安若素却始终没有醒来的,除了不停的发冷汗外,整个人竟然还发起了烧,迷迷糊糊的不停的说着胡话。 到了夜里,安若素已经烧的浑身滚烫,喂下去的汤药全都吐了出来,沾湿了身下的被褥。 太医换了许多的方子,甚至连针灸都用上了,可始终都没有见好的样子,小茜不停的用冰水擦拭着安若素滚烫的手脚,她自己本就吓得不轻,加上安若素这会的模样,更是急的不行。 “不是说没事的吗,这怎么会这样!”公孙卿守在一旁,努力的想把浓黑的药汁灌进安若素的口中,却因为安若素连吞咽都不愿意后,彻底的恼了的把药碗砸在了地上。 原本只是简单的受了惊吓,却因为突然而来的高烧让安若素一下子命悬一线起来。太医已经用尽了浑身的本领,却始终没有一点办法,看着被摔烂的药碗,他越发的着急了起来。 “王妃只是受惊导致邪风侵体,王爷请不要着急,只要把烧退了下来,一定不会有事!”太医把完脉后,低着头心虚的说道。 “刚才不也是你说的她喝了药就会没事,你这个庸医,到底会不会看病,她这会连药都吞不下,她怎么退烧!”公孙卿对着躬身的太医破口大骂,看着躺在床上烧的眉头紧皱浑身发烫的安若素,恨不得这会在那里受罪的是自己。 “王爷,老臣已经用尽了方法,一切只看天意了,只要王妃把烧退了下来,一切都不会有问题,可若不退烧,那就是大罗神仙也再难救!”太医早已经被逼无奈的破罐子破摔,而公孙卿却在那一句话出口之后像是丢了心一般,空洞的疼。 “庸医,若治不好素素,我现在就杀了你!”一双用尽了力气的双手加上恼怒的声音在太医的话出口之后,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这会的公孙卿犹如一支受了伤的雄狮,谁都不能踏进他的领地分毫,若有违者,杀无赦。 他不能容许太医所说的事情发生,本该安静的夜晚却因为安若素的命悬一线而变得人声嘈杂,收到消息的大夫人匆匆的赶到了洗梧苑,床头,小茜的手已经被冰水冻的僵硬毫无知觉,可她却依然没有放弃的继续用着冰毛巾为安若素去着寒。 而公孙卿则一次一次不停的将熬好的药强行的灌进安若素的嘴中,可始终,效果甚微,安若素的除了紧闭着双目,偶尔的发出几声胡话外,在没有其他的动静,打翻吐出的药将床榻弄得凌乱不堪。 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太医吓得脸色苍白,刚才他差一点就到了鬼门关走了一遭,吓得他这会仍然心有余悸。颤抖的声音在太医为安若素把完脉,摇着头将后面的说出“王妃的脉象越来越虚弱,只怕在莫大夫未赶来前,就会……”最终,看着公孙卿那冷峻的眉眼之后他乖觉的将后面的话掩了下去。 “拖着,一定要在莫大夫赶回来前,让素素活着,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给我拖到她支撑到莫大夫回来!”莫大夫前些日子出城上山采药,在安若素回王府时,他就已经派了李毅用最快的速度将他带回来,若不然这会,公孙卿才不会和这个无用的太医干耗着。只有等莫大夫回来,素素才会有一线生机。 ------------ 第六十五章:病魇(3) 太医一听,猛不停的擦着额头楼下的冷汗“是,是!”毕生所学之术用在了安若素一个人的身上,安若素因为邪风侵体伤了本身,在加上受了惊吓导致梦魇惊心,只要她自己意志力坚强,其实并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原先那太医说的也没错,这本不是什么大病,只是他所没有料到的是,那是安若素第一次见到死人,对于穿越过来的她而言,除了以往在电视剧或者是恐怖电影看到的用糖浆拌着颜料所做出的鲜血屏着气的死人外,其他的她真的没有见过,尤其是那样含冤而死的狰狞,而在莞嫔说出那一番话之后,安若素的心里产生的是其实心魔。 太医用着药的同时,只希望安若素能够平安无恙的活下来,要不然,到时候死的可就是他了。 屋内所有人因为安若素吞不下药退不了烧的事情急的火烧眉毛,而在屋外,有人却横冲直撞的直闯洗梧苑,吵闹的让人心烦,这个丝毫不顾任何人的阻拦是在王府一向眼高于顶丝毫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四夫人。 当四夫人依旧用着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出现在内室时,换来的却是大夫人冷声的一张脸“四妹妹就算要胡闹也要看看时候,我儿媳如今躺在这里生死未卜,你这样算是什么意思?”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公孙卿如今没有这个心情和眼前的女人争吵,冷哼一声,呵斥着下了逐客令,而原先守在门外的护院家丁也拥在了内室,做出了一副请的模样。 “这是我父亲给我的天王保心丹,你们想办法将它灌下去,能够救她一命,也不需要等莫大夫大老远的回来,我保管她等明天天一亮就会醒转过来,若是不醒,我以命相抵!”四夫人二话没有多说,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青釉色的小瓷瓶放到了太医的手中,信誓旦旦的开口,丝毫没有做任何的解释。 大夫人看着太医手中的瓷瓶,满脸的不相信,狐疑道“竟不知四妹妹你还有这个心?你不是恨毒了素素,怎么还会想法子救她,谁知道你这药究竟是好是坏。” “不是白救的,这天王保心丹是我家传的灵药,我只有这么一颗,本来是打算以备不时之需时在拿出来,但这会我给你,自然是一物换一物。若她明天醒了,那就请王爷和老太君说一声,让瑾儿回到我的身边,若是没醒,那么我随你们处置,反正这会你们也就只当是奋力一搏就是了!” 对大夫人的产生的怀疑,四夫人司空见惯,她没有气恼,只是一笑,随后讲明了条件后冲着一旁真正担心床榻上的那个男人说道。 太医仔细的检查了瓶子内的丹药,再三确认之后,冲着公孙卿说道“王爷,这天王保心丹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宝物,咱们还是想办法给王妃服下,兴许真的能够救王妃,这东西当年先帝被雪豹抓伤时用过一次,都在鬼门关徘徊的先帝爷,就因为这个丹药起死回生了。”随后,还一副很是可靠的表情。 “用不用在你们!”四夫人没有帮自己说话,只是略有深意的说道。 公孙卿接过了药瓶,沉思了许久后,打定了主意看向了魏嬷嬷和小茜,随后吩咐道。“掰开素素的嘴!”魏嬷嬷和小茜两个人听到后很是默契的一个扶着安若素的身体,一个掰开了她的嘴,拇指大小的药丸顺势落进了安若素的嘴中,可不晓得吞咽的安若素只是静静的含着它。 “不用担心,只要还有一口气,她就不会死,丹药化了就会进入她的身体,她死不了的,你们要是担心,就放一小口水在她口中,等一会就会见到疗效的。”在公孙卿一筹莫展的神情中,四夫人不急不躁的说道,小茜照做的喂了一汤勺温水放进了安若素的口中,而公孙卿则抬高着她的下颚不让她把水吐出来。 如同木偶人一般的安若素这会任由着别人支配,没有任何一点的感受。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小茜守在一旁却已经清楚的看到了安若素竟然把那一小口的水给吞了下去,有了生的迹象。 “咽下去了,小姐她咽下去了,王爷……”她激动的指着安若素的喉咙,开口惊呼道。 “药,端药来!”公孙卿对着身旁的丫鬟大喊道。 “用不着吃药了,一颗天王保心丹胜过一切无用的药,让她好好的睡一觉吧,等明天,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王妃的,只要王爷不忘和的约定就好了,就是受了个惊吓,也要死要活的,还真的是胆小无用。” 在丫鬟将温好的汤药端到公孙卿身边时,四夫人却已经制止的出了声,随后用着嫌弃尖酸的语气说道。 公孙卿没有固执的不听从意见,只是点头“只要素素醒来,瑾儿就会从老太君那里回来,我说到做到!” “我自然信得过王爷!”四夫人点头,照旧她来时的模样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洗梧苑,离去前,还不忘耻笑的看了一眼大夫人。 而太医在给安若素把完脉后在听到脉搏强而有力的跳动后,总算是舒了一口气,他的这条老命可算是保住了!而公孙卿则看着床在床榻上,已经较之前恢复了些脸色的安若素沉下了心。 再太医拿着项上人头保证安若素已然无碍之后,一众的丫鬟都被遣了出去,房间内只剩下了公孙卿大夫人和魏嬷嬷,就连小茜也被魏嬷嬷以休息为由给支了出去。 “卿儿,这个女人不可信!”待所有人走后,大夫人直接开口。韩丽君这个女人,从过了门的那刻起自己就深知她不是个省油的灯,若想要接公孙瑾出来,早在她帮安若素取得府中当家之权时,就该索取,何苦要等到今日。 那天王保心丹是何其重要的东西,她怎么就舍得说拿出来就拿出来了,这事情怎么会这样简单! 公孙卿为安若素掖好了被角,折腾了一天,他也累的够呛,坐在了一旁的矮榻上,他沉着声紧皱着眉头,刚才担心安若素的伤势,由不得他多想,只能兵行险招,这会既然安若素已经没事,那他就该去想想这个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母亲,你别担心,我心中有数!”随后出声对大夫人说道,希望能够宽慰她的心。 身为一个母亲她自然是对自己的儿子十分了解的,听他这样说,倒也放了三分心,可听见床榻上安若素轻声几句言语时,她却不由的皱了眉头“这丫头没见过市面,太过娇弱,这才刚掌事没几天,就这样了,只怕二房的女人和他儿子又要不得消停了!”说完,言语里还带着几分嫌憎的表情,好像,自从安若素进了府,她最多这样的表情一直都用在安若素身上。 “母亲,我既然让素素把府中当家的位置夺了过来,就一定不会让她在给人拿了去,请母亲放心,父亲交到儿子手上的东西,儿子一定会守护的完完整整,绝对不会失了分毫!天色不早了,母亲还是早些的回去休息吧,我让魏嬷嬷送你!” 知道自家母亲话中的意思,公孙卿只是避开不语,随后对着劝说着开口,大夫人知道多说无意,便只能叹气离开了洗梧苑。 而走出洗梧苑在王府花园中不顾寒冷随意游走的四夫人这会却是心情大好,天王保心丹是这世间仅存的一味能够九转还魂的药材,这样重要的药材她却用在了安若素的身上,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可只有这大好的机会,才会让人放不设防的将该种的东西,种在了安若素的身上。 七虫七花蛊,她命人重金求来的蛊毒这会正种在了安若素的身上,往后,安若素的一条命就操控在了自己的手中,她要她生,她便生,她要她死,她便死。 谁能够想到,天王保心丹的另一头种下的确实要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蛊毒,现在安若素还不能死,她才得到了王府的当家之权,等到安若素将所有的一切都操控在手中之时,那么,她才会利用安若素身上的蛊逼公孙卿交出当家之权。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丢了一粒天王保心丹,得到的是整个王府,这笔买卖做的才是真真正正的划算!想着,她脸上的笑凝结的越发灿烂,似有毒的罂粟花一般,媚毒逼人! 无穷无尽的黑暗满满的充斥在安若素的面前,在她的前方,她寻不到出路,在她的身后是满身是血的影儿,她拼命的跑,拼命的跑……可始终都甩不掉那个刺心的声音。 “是你害了我,是你害我成了阎王殿前久久徘徊的厉鬼,我有怨难诉有苦难说,是你害得我……”那凄厉的哭诉似乎刺穿了她的心,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她跑得彻底没了力气,只求能有片刻的机会让她能够休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安若素再也跑不动时,她彻底的瘫倒在了地上,等死!却在这时,一道刺目的光直打在了她的脸上,焦急担忧的叫唤声在她的耳畔响起,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安若素知道是谁,清楚的知道。 “素素,听话,把眼睛睁开!” 把眼睛睁开,声音传到了她的耳边,安若素听着,心生意动十分吃力的想将沉重的眼眸睁开,却似乎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好累,明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可她怎么样也醒不过来,仿佛那个梦是无底深渊。 ------------ 第六十六章:解心结 “素素,听话,不要再睡了,你要是再怎么睡下去,我该怎么办?”犹如孩子一般的低声泣诉在安若素的耳边响起,话语中的委屈,不安刺激着自己的神经,她的感官,公孙卿,你怎么了? 安若素想开口发问,却发现怎么也使不上力,无论怎么用力,怎么也说不出话,她记起来了,自己现在在梦中,还没有醒来,公孙卿听不到,他听不到…… 那一遍一遍在她耳边低诉轻唤着的“素素”激起了她心底里的斗志,她不能睡,不能一直睡,会一睡不醒的,公孙卿在等着自己。 当她用力的咬着自己的舌头强逼自己从那无穷无尽的黑暗中睁眼时,在看到公孙卿焦急的神色总算松了一口气后,她的眼泪彻底的从眼眶中落了出来,“公孙卿……”沙哑的声音从口中喊出,只是那泪却已经串连成珠。 公孙卿将安若素紧紧的抱在怀里,如失而复得的宝贝,珍惜异常怎么也不愿放开。而安若素在此刻也像是找到了避风港一般的紧紧揪着他的衣衫,靠在他的怀里,寻求着安定。 “没事了,没事了!”公孙卿了解着安若素此刻的心,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 安若素在第二天天明时从昏睡中醒来,而公孙瑾也由老太君开口回到了四夫人的身边,在莫大夫回到府上之后便由公孙卿召到了房间给安若素做彻底的检查,几番仔细的检查在莫大夫确认说了无碍之后,公孙卿才算是真正的舒了一口气,可在离去前,莫大夫还是取了她指尖的一滴血,说是要查验,安若素也没管他们,只是安静的待着。 这一次醒来后,她就像个离不开大人的孩子一般越发的依赖起了公孙卿,而且身边必须有人陪着,哪怕是白天她身边也不能离了人,一个人说什么也不愿待在密闭的房间,只要一个人待着,她便会觉得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整个人都会不自觉的无法呼吸,而到了晚上,她每每闭上眼睛都会在即将睡着时,突然的从床上翻起来,有的时候就算睡着也会尖叫着醒来。 这样的症状让她在病好了之后也被折磨的消瘦异常,整个人竟像是脱了骨一般,原先莫大夫也开过安神静心的汤药,也曾施针为她凝神静气,能用不能用的法子都使了。可安若素得的那是心病,在汤汤水水喝下去毫无丁点的用处后,莫大夫只能叹着气说了一句,心病还须心药医。 只要安若素的心魔一天不去,那么她始终都会是这个样子,她心中的结不解开,受苦的终究是她自己! 而在安若素醒来之后,除了大夫人和老太君来看过一次后,来的最勤的就属三夫人和公孙静母女,她们原先就和安若素亲厚,在得知安若素无碍之后,更是亲自炖了滋补的汤水来给安若素,公孙静更是每天的陪着安若素说说笑笑,公孙卿忙,加上他的身体在外人看来还是个病秧子,所以除了晚上大多数的时间他都是待在书房,而在公孙静来看安若素时,安若素所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静儿,那皇宫我是说什么都不会让你去的,你听话,好好的待在家里,去寻找一个爱你的,你也爱的男人结婚生子,过简单平安的一生!” 公孙静知道安若素是在皇宫受了刺激后才会变成这样,当初她被公孙卿抱回来生死一线之时,自己已经有所触动,再看现在被梦魇折磨的如同纸片人一样的安若素,公孙静还是纳纳的点了点头,可惜跟在公孙静身边的三夫人却不这么想,她这一辈子盼望着的就是女儿能够进宫出人头地,让她为自己争一口气,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 所以,当公孙静回到自己的院子时,三夫人便对着自己的女儿一阵的教育,将原本动摇的公孙静劝服的再一次坚定的还是要进皇宫,只是这样的坚定她没有在安若素面前表现过,公孙静不愿让安若素担心,也不愿让她为难!可她却不知道,就是她心意再怎么坚定,此生是无论也成不了皇帝的女人了。 而安若素的这场吓出来的大病让她的这个新年过的格外的萧条,听着外面的鞭炮声声她却只能坐在屋子里喝着熬好的安神汤,眼下的乌青至始至终都没有散开,可怜了陪在她身边的小茜,这个年她也过的不安生。 因着安若素是在皇宫中受的惊吓导致现在身体都恹恹的不曾好,皇上太后三天两头的派人送来名贵的药材,珍稀的补品往洗梧苑送,可惜了这些上好的药材,就安若素吃进去还是和没吃一样,因为安若素病着,年节里面的进宫请安全都被免了,看着大夫人和公孙卿陪着老太君在这几天里忙里忙外进进出出的,安若素只觉得这个时代,生活的太累。 过年本来是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团聚在一起吃个饭,打打牌聊聊天什么的,可这里,人人都当是一种工作来做,几时进宫请安,几时哪家送礼,规划的十分细致不出一点的差错,看着年节时王府内进进出出送礼的人,她只是拉着身上的狐裘叹气,那次事件的阴影始终萦绕在她的心头,安若素不像小茜,小茜生于这个年代,长于这个年代,对高低贵贱有着最深刻的认识,就算是第一次见到死人,会害怕会惊讶,却也知道这只不过是各人各命,该忘记的还是会忘记。 安若素是半路穿越到这里,虽然她清楚的知道这个年代里的等级森严,可在确确实实的知道,当一个人有了权力之后可以操控别人的生杀大权时,那种因为自己而拭去一条生命的震撼,远比她亲手杀了一个人要来的痛苦的多,就好像莞嫔所说的那样,这只是一个开始,除非哪一天夏离心失去了权利,在她失去权利的那时,这才会是一个终结,可若夏离心失去了那个权利,却也表示着她会在后宫那样波涛暗涌的斗争中死去,就好像当初,她没有权利受人欺凌时一样。 这会的安若素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浑身充满着矛盾,充满着疑问的纠结体,她不再豁达,不再开朗。不管怎么去想,也不管身边的人如何去劝道,她终究困在了自己所筑起的牢笼之中,无法自拔,把自己折磨至此,俨然的活受罪着! 上元节那天,安若素懒懒的躺在床上一觉睡到了下午才幽幽醒来,晚上的她在这一段时间内极少的入眠,所以白天里她只要能够睡得着就会拼了命的睡,当她睁开眼时,小茜和魏嬷嬷两个人在自己的身边等候了多时,桌上摆着一套才做的粉色衣衫,看上去并不像是进宫时要穿的装束,安若素歪着头打量了许久,小茜却已经将她扶了起来。 “小姐,我们伺候你梳洗更衣,难得今天是上元节,等到了天黑城里可热闹了,今天晚上有舞龙舞狮跑旱船,还有猜灯谜,还有放烟火,王爷说让你起来以后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晚上咱们一块出府去看热闹!”小茜显得异常兴奋,说着话的时候双眼灵动的打着转,眉眼具笑,就连脸颊都是红扑扑的样子。 “诶,要出去么?”安若素疑声问道。今天这么热闹,那城里面一定很乱吧,公孙卿带着自己一起出去,万一出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魏嬷嬷为安若素绾着发髻的同时却在一旁浅声笑道“王爷看王妃最近总是闷闷不乐的,知道您喜欢热闹,所以想带你出去散散心,今年的上元节,天香阁的花魁会出来表演,家家户户都会放天灯,十分的热闹,王妃好久没高高兴兴的笑过了,出去玩玩总好过闷在家里,到底也是过年嘛!” “哦!”安若素点了点头,看着镜中那个瘦的脱了形,耷拉着眼皮,眼下乌青着的眼圈,她无奈的扯了扯嘴角,究竟是人是鬼啊,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衣服是寻常的刺绣梅花挂里双层提花褙子马面裙,虽然是寻常的款式,看着面料却也是极好的丝绸,衣料上蝴蝶刺绣栩栩如生的展翅在粉色的绸料上,十分华美,这样走出去看着也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再看魏嬷嬷给自己所梳的发髻只是一个简单的垂挂髻,发髻上簪了两支桃色的珠钗,配身上的衣服很是相得益彰,可不管魏嬷嬷怎么有心为安若素打扮,却还是也装不出好气色。 也好,出去透透气总比天天待在屋里来的强,尤其是在晚上,出去打发打发时间,夜晚过的也快些,最好能够玩累了,倒头就睡着才好,想着安若素长叹了一口气。 夜晚当天上皓月高悬之时,王府上上下下各个角落都已经点起了彩灯,照的整个王府犹如白昼一般,公孙卿换了一件玄色的常服衣摆轻拂的拉着安若素的手走在点着万盏彩灯的大街上,比起身后小茜的兴高采烈,安若素没有一点的精神,只是懒懒的看着热闹喜庆的人们,看着身旁的小孩拉着手里的兔子灯笼,不停的欢呼奔跑大叫,她也只是象征性的笑笑。 每逢佳节倍思亲,这会的安若素非常非常想念的是现代的家人和朋友,虽然在现代元宵节并不像这里那样的热闹,却有着她至亲的人在,比起这里,那种血浓于水的情感到底来的真是强烈一些,而现在安若素除了公孙卿外,还有什么呢!扪心自问,好像没有,就连公孙卿都不是自己的,是那个已经不知去向的真正安若素的。 ------------ 第六十七章:绑架(1) 本就已经纠结矛盾的她,这会更加的心神不安,她想回去,自从穿越过后从来都是有一天过一天的安若素在最近这一段时间之内,想过最多的事情就是回去,而每次想起回去两个字的时候,她最心疼最放不下的人莫过去公孙卿,有的时候睡着,她都会怕自己突然的穿回去了,那公孙卿该怎么办! 街边燃灯放焰,看着升起的烟花在暮色的夜空下绽放绚烂的色彩,小茜已经高兴的拉着她的手不停的笑着,不多一会的时间里,小茜和魏嬷嬷的手上连带着身后陪同的几个护卫手里都已经拿满着许多的东西,那些东西都是一些街边的小吃,玩具,和胭脂水粉,甚至珠钗头饰什么的,就连安若素的手里都拿着一盏莲花形状的彩灯。 一路走来,安若素的脸色并没有因为这上元节的热闹得到任何的缓和,平常最爱热闹的她这会却和眼前的景象十分的隔阂,现在的安若素像是要把一切阻隔,只活在属于她的生活一样,可那生活充斥的却是痛苦恐惧还有内疚。 公孙卿轻皱着眉头看着低着头满脸哀伤的安若素,这个她太不熟悉“素素,陪我去个地方吧!”在安若素依旧低着头的时候,公孙卿却依然牵起了她的手,在她来不及回复时,已经拉着她走向了别处。 安若素由公孙卿牵着手一路的走,远离了喧嚣吵闹,最终在市集不远处的一个破庙前停了下来,这个破庙看起来荒废了许久,门前的萧瑟和门口处挂着的两只即将破灭的灯笼更加的将荒凉两个字体现,安若素狐疑的看着紧紧拉着她手的公孙卿,不懂她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远处的喧嚣声还能透过耳边吹过的风隐隐的传来,安若素站在门外,不知该如何是好。 “进去吧!”在安若素还定定的出神时,公孙卿却已经拉着她进了里面。 推开破庙那扇就快掉落的大门时,里面的景象却让她瞬间的诧异的,看似杂乱空敞的庙内,竟然有二十好几个人正围坐在地上,在他们圈着空地的中间,放着许多的吃食,还有里面也有两盏灯笼,和门口一样,也是晃荡着十分的残破。那些人对安若素和公孙卿的到来并不诧异,而安若素则细细的打量起了他们的穿着,那破破烂烂的衣服,还有这里的环境,是乞丐吧! 公孙卿怎么会带她来这里?“在安若素还在思量着应有时,较为年长的一位老人家已经站了起来,十分恭敬且欢喜的说道“爷,你怎么来了?” 爷?公孙卿和他们很熟悉!“这位就是我过门的妻子,上元佳节,特地带来给你们看看,让各位认识认识!”安若素的心里充满着疑惑,公孙卿却已经熟稔的说了起来。 “原来是夫人,爷好福气,夫人生的这样美丽,好比天仙下凡,来年生个少爷,咱们到时候讨了百家米百家水和百字被给小少爷祈福!”那年长的老人家听公孙卿这么一说,满脸的欢喜,那从内而发真挚的笑让安若素瞧着也不由的弯起了嘴角。这才是所谓的众生平等,没有等级,没有歧视,公孙卿是打算让自己解开心结吧。 “谢谢老人家!”安若素客气的回答,诚心的一笑。 “夫人不嫌弃就好,爷经常来这里看我们,为我们送来吃的用的,咱们托得可都是爷的福,想不到夫人这样好相处,夫人和爷都会长命百岁,你们可都是好人!”说着老人家还不忘给安若素作揖鞠躬,好在安若素眼明手快,拉起了他示意他不必如此。 这里虽比不上市集里的热闹,可却有着别一样的亲切,小茜和魏嬷嬷将市集上买的吃的用得全都分给了庙中的人,安若素也将手中的那盏莲花灯送给了一个小孩,一盏普通的莲花灯却让一群的孩子玩的高兴的不亦乐乎,安若素坐在人堆中,吃起了东西,难得一次不需要人开口,她自发的吃起了食物,看着安若素一点一点的转变,小茜指着吃东西的安若素对着魏嬷嬷示意,魏嬷嬷放了心的笑了,到底是王爷有办法。 安若素一向是个自来熟很快的人,再加上眼前的这些人给了她从没有亲切感,很快的,她便和他们打成了一片,燃起的篝火下,一群人唱歌跳舞,吃着各种的点心,讲着现下时新的段子,气氛高昂的不得了,她总算露出了欢快的笑容,毫无生气的脸上因为由心而发的笑容变得异常的明媚。 一群人笑着闹着到了亥时天色已晚后公孙卿才拉着依依不舍的安若素离开了破庙,离去前,公孙卿对着安若素柔声问道“可有什么感受?” 感受?安若素有些茫然,感受就是能够一直待在这里就好了,不想回去,回去那个勾心斗角的世界,可这样说,公孙卿怎么办?“我很开心,没来由的开心!” “我虽然是王爷,看着我像是高高在上,可我却帮不了这天底下所有的人,命由天定,运则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一切看你如何把握,素素,我带你来这里,为的是让你看清,这世界上不是什么事情都是你能够做主掌握,就好比他们,他们是乞丐,可我不能因为可怜他们把他们个个变成有钱人,就算是变了他们也未必会因为我得到幸福,你明白吗?” 公孙卿借物比喻,希望安若素能够从关闭了自己许久的牛角尖中走出,而此刻安若素的心却因为有人能真正懂得而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这个世界里,她只剩下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见安若素不语,公孙卿继续道“影儿因为夏离心的崛起而逝去那是坏的一面,可夏离心的崛起带着她身边的人不在受人欺凌却也是好的一面,凡事都有好坏,你愧疚影儿为了你死去深深自责,却忘了那些活着的,不在受人欺凌的人,也是因为你而得到了救赎,有些事情你只是因,那果并不要你承受,该承受的是那些始作俑者之人,与你无关,由始至终你只是个路人,好比刚才那盏莲花灯!” “我将它买下送给了你,你拿着时只当是个寻常的物件可有可无,在你送给那群孩子时,他们却当成了宝贝,珍爱异常,这就是两面,素素,你能懂吗?”公孙卿说的有些着急,眼里却写着满满的担心。这些日子他想了无数的办法,唯独今夜安若素有了常人的反应。 “我已经命人将影儿风光大葬,她的家人我也给了一笔抚恤金足够他们安老百年,清凉寺中续了一盏影儿的长明灯,咱们所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若真的有因果循环天理报应,那也报不到你的身上,杀死她的人是夏离心,若真有诅咒,第一个受死的该是她,影儿地下有知,只会怜惜你为她所受的日日苦痛,你明白吗?” “公孙卿!”在公孙卿迫切的希望安若素能够解开心结之时,安若素却已经满眼含泪的抬头,在他还未缓神时,安若素已经紧紧的冲进了他宽厚温暖的怀抱,双手从身后将他用力的抱住。 “还好有你!”那简单的四个字倾注的却是安若素最大的情愫,她含着泪珠的脸太后,快速的吻上了公孙卿的唇,轻缓温柔的吻着他,从来都是公孙卿主动吻安若素,而这一次,却是她主动,她知道,在这里谁都可能改变,可她只希望公孙卿不要变!就这么一直一直这样子,不变! 安若素在上元节那夜出去之后大病彻底痊愈,在公孙卿每天精心照顾调养的滋补下,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安若素就已经恢复到了以往面色红润,就连心境也比以前开朗了许多。她想明白了,自己纠结还不如好好生活,彻底放开了心的她每天的好吃好喝,除了偶然的让莫大夫抓着滴两地血,她不懂,自己的病明明都好了,为什么还要滴血,可公孙卿不说,她也懒得去问。 倒是小茜机灵,看安若素总是带着疑惑的看着莫大夫给自己滴血,有那么两次对着安若素提起,说是当初在她昏迷时,是四夫人拿着天王保心丹那种神丹妙药和公孙卿做了交换,王爷一定是怕四夫人暗地里使诈,才会多加防范的,安若素一听,就更加不担心了,有公孙卿在自己身边,再有莫大夫这样医术高明的人,就算真的有什么毒,也早解了! 在安若素的身体彻底好全了的情况下,她进宫请安了一次,病的这些日子皇上太后天天的关心爱护,她至少也要带着一种感恩的心,直到进宫后,她才知道在自己昏倒以后莞嫔和夏离心都被皇上关了起来,在钦安殿抄写佛经修身养性,魏嬷嬷说钦安殿是个极为苦寒的地方,年久失修漏风漏雨,好比冷宫,乍听到时,她唇角微微上挑,当真是可怜了这两个人比花轿的美人了。 进宫那天夏离心身边的宫女不知从哪里听到的风声,安若素前脚才走进宫门,后脚那宫女就跪在了她的面前请求她为自家主子说说好话,救救她家主子,看小丫头跪在地上哭的天昏地暗又是一心救主的份上,安若素的心还是稍加的为之动容的,可私心里她还是觉得让夏离心在那里多待两天修身养性下也好,总比忘了本性来的强。 至于那个莞嫔,安若素想起来那个娇艳的女子时,心还是为之一颤的,那个女人太强,攻心术打的竟然那样厉害,若没有公孙卿,或许她真的就一辈子困死在自己给自己所加固的牢笼之中。 ------------ 第六十八章:绑架(2) 正当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左右为难时,皇上身边的小允子却已经传来了君王的口谕,莞嫔夏婉仪两人若在找人求情,便一辈子都别想从钦安殿出来,这一句话解了安若素的惑,着实的拉了她一把,可怜了那个哭的今夕不知何夕的丫头,只能抽着鼻子挂着泪珠满是不甘的离开了安若素的身边。 安若素的病好了,有些人却开始头疼了,头疼的人自然是王府中时刻巴望着她一病不起直接归西的两个人,二夫人和公孙卿。 她病的大半个月里二夫人三不五时的在老太君的身边游说着她,说安若素的身子太弱,这才多久便一病不起,若是往后再出些什么事情,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她的意思是让自己回到安若素的身边,当个副手,在安若素无法分身的情况下为她做些什么事情,为她搭把手。 这大半个月天天的说,天天的念叨,在老太君实在是受不了她噪音毒宇的情况下,老太君以她不安分的理由罚她去祠堂念经思过,可怜了她废了诸多的口舌,最终只能在佛前闻着青烟吃着烟灰。 安若素在病好之后快速的抓过了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之前她生病时,都是由大夫人魏嬷嬷和公孙卿抓着的,连大夫人都出面了,公孙卿是打定了主意,既然争过来了就没打算还回去。看着记事录发现大夫人打理王府的本事明显比自己来的熟练,俨然的是个老手,明明她很厉害,却宁愿跟在老太君的身边常伴青灯,真是奇怪,如果她出面帮公孙卿,根本就轮不到公孙斐母子什么事情。 当她向公孙卿说起这件事情时,公孙卿只说,如果大夫人出面帮自己,那么公孙斐会像对自己那样对待大夫人,毕竟那时候他们在明,公孙斐在暗,一个不提防间,有可能害死的是他母亲的一条命。公孙斐太过奸诈也太过狡猾,况且在他的身后是二皇爷这样大的势力,这么多年,这王府里被放进了多少的探子,他都懒得去数了。 就在二夫人被赶到祠堂静思己过时,公孙斐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异常收敛了自己的行为,不敢再有丁点的行差踏错,公孙卿暂时的以查账的明目收了他手中的权利,做着闲事的他却没有丝毫的放松,什么事情都开始有板有眼起来,安若素不得不佩服起公孙斐敏锐的洞察力,到底是同一个血脉传下来的,他也不是个傻子。 而在公孙斐谨守本分不敢越雷池一步的同时,老太君却在每月都会有那么几次的合家宴上开口,让安若素接手府外掌事的事情,和当初一样,公孙斐不必急在一时交出所有的当家权利,但当家印却必须交给安若素,所有的大事必须经由安若素同意后才可以执行。 府外各个管事全都由安若素一人支配,也就是说,公孙斐从一个府外的当家变成了一个严格意义上不伦不类的打杂,在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安若素的手一抖,而比她来的更加诧异的人则是原本吃着饭的公孙斐,他筷子上夹着的鱼肉可是笔直笔直的落在了卓上,那么扎眼。 “老太君,王妃的身子才好,况且她掌府里时间也不长,这样子会不会太快了些!”最先开口的自然是二夫人,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临,却没有想到事情会来的这样快。 “祠堂静思己过还是没能让你管住自己的嘴!”老太君威严无比的放下了筷子,板着脸冷声的开口,一句话,二夫人彻底的闭了嘴! “素素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把王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说明她有这个本事,当初你刚打理王府的时候,莽莽撞撞的,三个月才好不容易握住了窍门,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别人!”在二夫人乖觉的闭上嘴巴以后,老太君又一次的数落道,这一下,二夫人彻底的不敢再多言一句。 而公孙斐也在片刻的失落过后调整了情绪嘴角上扬,用着生硬的语气回道“既然老太君已经有了主意,斐儿自当执行!”这就是庶子的悲凉,从来都像是一块可有可无的抹布一样,公孙斐这会在心中忿恨的想着。 这一餐饭在老太君宣布完这样的重要的事情后便没有再继续下去,众人各怀心思的离开了餐厅,期间在没有人说过话,除了二夫人一个提出过疑问,其他人再没有多言一句,相较于二夫人的失落,公孙静和三夫人脸上带着的无比喜悦的心情。 而五夫人,她如今已然想把自己当成这睿王府中的透明人,让安若素再不要发现自己,所以对安若素即将成为这府中掌握着所有实权的当家之事,她除了害怕外,再没有其他,虽然自从那件事情以后安若素也没把自己怎么样,可被整怕了五夫人,已经有了被害妄想症。 相较于其他人明显充斥在脸上的表情,有人这会的脸上洋溢的是一抹得意的笑容,一种阴谋达成的笑,那个人自然是四夫人,而坐在一旁由始至终没有做声的公孙卿在看到那抹笑容之后,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他知道,这件事情远不是那样简单,韩丽君这个女人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是他怎么也查不出来的。 “公孙卿,为什么这么着急让我接掌府外的事情啊?”回到房间的安若素直接的拉住了公孙卿,开口问道。 “我特意去求了老太君让你执掌府外的事情,还记得边关将士叛变的事情么,皇上借那个机会已经削了二皇爷手中一半的权,而皇上手中训练的新兵已经由曹将军带着赶往边关将一切都稳了下来,闹事的将士都已经自愿的归入了曹将军的麾下!现在,皇上和二皇爷两边的势力相当,唯一不同的是,皇上缺机会,而二皇爷缺银子!” 公孙卿坦承的开口,安若素也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慢慢说道“所以你才打算用赶鸭子上架的法子逼他们给皇上创造机会,到底是你们狠些,之前那些将士起兵大闹不也是你们策划的么,现在二皇爷被削弱了这么大的权势,原本打算偃旗息鼓的他,却又因为你逼公孙斐交出权势,让他们断了粮草,狗急了跳墙,可怜了二皇爷和公孙斐,完全是做好了准备跳进你们给他们挖好的坑中!” “谁让他们有人不做偏要做鬼,自寻死路。这么多年,朝廷上下被公孙凌这个老匹夫搞的乌烟瘴气,亏他还妄想挟天子以令天下来成全他的皇帝梦,真是异想天开,大哥是公孙斐这个混账给害死的,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及早的将他们就地正法,还朝堂一片清明,以慰大哥和父亲的在天之灵!”说着,公孙卿的脸上闪现着一抹忿恨的神色。 安若素怜惜的牵过了公孙卿的手,无言的用心安慰着眼前这个似孩子般脆弱的男人,一直以来,他身上背负了太多,这样重的责任背在他身上,甚至要将他压垮,安若素心疼着眼前的男人,只希望能够倾尽自己的能力,帮他,助他! 天刚破晓,二月的天,大地朦朦胧胧拨开云雾的红日将曦光打向了这个笼罩着一层银灰色轻纱的世界,夜雾慢慢的淡去,透明,升华,天空油暗灰的颜色变成了淡蓝,冻人的风依旧能够轻易的割着人的脸颊。安若素起了个大早,没有刻意打扮的她穿着的只是寻常的常服,今天只是去府外的管事处去熟悉环境,并不需要穿的怎么样正式,经过昨夜,府外的管事俨然都知道了当家已经正式换主的事情。 府外掌管着王府收入命脉的管事可不比府里的人,他们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完全不会因为你装腔作势的几句话而做出多少的姿态,这些人看的是你的实力,看的是你的本事,而也有人会在其中投机取巧。公孙卿说,这些年,府外所经营的产业多多少少的已经换了人来执掌,而这些人之中,多数人都是公孙斐的人,其中不乏他插入的探子,必要的时候,他们会帮助自己。 至于那些高层的管事中,留下的大多人是王府的老人,心必然是向着王府的利益的,正因为是老人,公孙斐这么多年才不敢动,只是换了些供货商,用故意的高出几倍价来买原材料,好在其中抽取回扣,这些回扣不是几两几十两的小数目,而是上万两甚至是几十万两的的银子,除听闻时,安若素震惊之余只觉得公孙斐的胆子确实是大。 明着不敢做丝毫的动作,暗地里却是行了这么多的事情,每个月扣上那么一回,要什么没有,难怪老娘出去赌他并不担心,他在外面又是宅子又是府邸的养女人,当真是下了功夫的,只可惜他太急功近利了一些,若再等上那么几年,不急在一时,等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手之后再去享受,也就不会有今日被人铲除的事情,到底他的心智比起公孙卿来的,不似那样缜密。 早已经套好的马车前公孙斐一身竹青色的长衫面含微笑的等在了那里,堆着笑容的脸像极了一只等待着猎物上钩的狐狸。 她今天出门也算是声势浩荡了,平常从来只让魏嬷嬷和小茜跟着的自己,今天在公孙卿的要求下,还带上了李毅,和几个一直在洗梧苑伺候的贴身丫头,和一众的护卫陪伴,好比众星拱月下的安若素在见到公孙斐后,微笑的打了个招呼。 ------------ 第六十九章:绑架(3) “三叔好早!” “嫂嫂今天第一天见管事,自然要早些,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嫂嫂请上车!”公孙斐收起了身上的那股邪佞之气,十分恭敬的说道,说完还伸出了示意让安若素搭自己的手上马车。 安若素皱着眉头看着那双伸出的手,魏嬷嬷已然出声“这种事情便不劳三公子的大驾,还是让我们这些做下人来吧!”说完恭敬且疏远的在公孙斐和安若素之间隔开了一个距离,随后扶着安若素上了马车。 公孙斐悻悻的收了手,不做其他,自顾自的上了另外一辆马车。时间还早,马车在宽敞的青石板道上平稳的走着,淡淡的晨雾之中安若素只是转头透过掀开的帘子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不多会,马车便停在了一幢建筑的十分雅致考究的高楼前,像是早已经知道了安若素的到来,大大小小的帐房管事全都齐聚在了门口,在安若素踏出马车之时,便齐声恭敬的向着她问安,庞大的场面让安若素都有些吃惊。 因为这些管事只是京城内的一部分,大多数在外地的都未曾到来,而在外地的分支店铺,是一个季度由人特意去查账然后将钱汇入帐号的,那些人全都是由当家一人联系,一人控制。 安若素没有多言走进了这幢属于睿王府甚至是君王国库的经济命脉内。里面,伙计对她这个新来的当家只是恭敬的行了个礼后又忙活起了手上的事情,偌大的议事厅内,安若素坐于上首,其他的管事寻了各自的位置坐在了下首,而公孙斐则谦卑的站在了她的身旁,俨然一副打下手的模样。 “旁的我也不多说,老太君将府外的事情交给了我打理,在各位管事眼中,我安若素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若要领导你们想必你们心中也不会有多少的服气,但老太君既然把这样重大的责任交到了我的手上,我自然不能辜负了她的一番信任,我会尽快的缕清账目,也会好好的学习做生意的门道,也希望在座的所有长辈多多支持,安若素在这里不胜感谢!” 客气却又条理清晰的话语让在座的管事不住的点了点头,在说完那一番话后,安若素离开了座位,她言简意赅的话语却让原本以为会出动大阵仗的公孙斐感到一阵的诧异,对安若素他又一次的重新审视了起来。这个灵动的女子,究竟是怎么样的玲珑心? 一整个上午安若素都坐在议政厅的一个角落中仔细的看着府外生意的脉络和章程,虽然她从公孙卿口中已经别人那里听到过无数次的睿王府家大业大的话语,可看着手下的记录册,她才深刻熟悉的知道了什么才是所谓的家大业大,她也总算知道为什么公孙斐小小的抽一次成,就能得到数以千万的银两,睿王府的生意囊括了整个皇朝,但凡是正当途径生意下的所有种类,只要能够赚钱的生意,他们都会去做。 看着历年来王府所收入的银两,安若素再一次的咋舌,怪不得二皇爷想尽了办法要拿下睿王府,怪不得人人都会对睿王府恭敬三分,因为它比皇帝还要有钱,简直就是一个活着的金山,聚宝盆。 别说是宝藏了,就睿王府现在实打实的这个产业本来就是个宝藏,安若素看着本下的详细记录看的都入了迷,她就这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而公孙斐也没有再来骚扰,自己忙自己的去了,管事们也各自有着事情,对待安若素的出现除了早上的那会,现在也没有不适应。一坐坐到中午的安若素直到感觉到肚子饿后,才想起来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在她肚子响起的时候,她不好意思的抬起头,魏嬷嬷却已经知其心意的微笑“王妃饿了吧,我现在就去厨房为你找些吃的来!”看魏嬷嬷这样的知人心意安若素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谢谢嬷嬷!”撒娇了起来。 “小姐,你真偏心,我给你去找吃的时候,都没听见你说过谢!”而在一旁的小茜却嘟着嘴吃味的说道,魏嬷嬷在一旁听了嘴角不由的上扬,这就是安若素和她们之间常处的模式,外人看来是没大没小,可在她们看来,却是如亲人般温暖。 安若素伸出了手揪住了小茜瘪起的嘴,横着脸说道“哎呀,小丫头,竟然还敢和你家主子抬杠起来了,最近皮痒痒了是吧!”说完,伸出手就咯吱起了小茜,逗得小茜躲闪不停。 笑的喘不过气的她还不停的在说“小姐坏死了……”的话语,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却看见公孙斐正命人端着热腾腾的饭菜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笑闹声孑然而止,安若素站定了后看着公孙斐,不等他问,他已经开了口“看嫂嫂没去吃饭,就找人端了来,嫂嫂就在这里吃吧!”早在门外,公孙斐便听到了那一阵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纯粹的笑声中没有添加任何做作的因素,是他许久未听到的笑,不动声色的进门时,却发现那笑停下后换成了一张假装着的脸,无端的,让他的心一阵的失落。 “有劳三叔了。”安若素客气的说道,魏嬷嬷已经将摊着书的桌子收拾了干净,而下人们已经将菜放在了桌子上。安若素也没客气,当即的坐了下来,顺便拉着小茜和魏嬷嬷一道吃了起来,跟着公孙斐进来的几个小厮倒是有些看傻了眼,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主子和下人们一起吃饭,而且吃的还这么香的,丝毫没有一点的约束。 对安若素这样荤素不忌不按牌理出牌的事情公孙斐早有所闻,只是看着安若素一边吃着饭,还不停的给小茜和魏嬷嬷夹菜的样子,他竟然像是看到了一种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场面。家,这个对他一向陌生的字眼,却突然在这个议事厅的角落中出现。正凝神之时,却看见他贴身的护卫竟然匆匆的赶来了这里。 护卫在自己的耳边一阵喃语,安若素原本盯着饭菜的眼神却在看到那个护卫之后将注意力放在了公孙斐的身上,只是头却是一直低着的。明显的,在那护卫说完一阵话语后,公孙斐的脸立马就变了颜色。 随后开口说道“那嫂嫂先吃着,我先出去了!”临走前仍然不忘一眼桌上的账本明细离开了屋子。 一众的小厮在公孙斐离开后,也随着自己的主子一并的离开,安若素咬着筷子嘟囔道“有古怪!”随后,将筷子放了下来!“嬷嬷,我们去瞧瞧,小茜,你去找李毅来寻我!”分配我任务后,安若素已经快着步子带着魏嬷嬷小心的跟在了公孙斐大队的人马后,向着隐蔽出而去,当然连路,她还是在墙壁上划下了一条细线,留下线索,以防小茜找不到自己。 “我不是让你不要再去赌了吗,你为什么管不住自己的手,这次竟然都让人打上了门,你是真的不怕人家把你砍死,是不是!” 安若素跟随着公孙斐的脚步随着这栋宅子弯弯绕绕了许久,最终在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看到他停了下来,就连身边的护卫随从都被全部遣散,只剩了他一个推门进了屋子。在他遣散了所有护卫随从后,安若素快步的带着魏嬷嬷摸到了门口,魏嬷嬷十分小心的为安若素放着风,将耳背贴在门背上的安若素听到了一阵愤怒的咆哮声,那声音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饮恨,亦带着一种不耐烦的恼怒。 赌这个词出现后,安若素明确的知道了房中的来人究竟是谁,也知道来此的目的。她沉着气继续的听着他们母子的对话,在公孙斐一阵的怒吼过后,安若素便听见二夫人啜泣着声音哀怨的求着自己的儿子出手帮助。 “我也不想的,自从王府的事情让安若素那丫头接掌之后,我整天的无所事事,我只想着去玩一下,看看能不能翻本,却没想到,竟然输了这么多,阿斐,你这次一定要帮帮我,若不帮我,他们真的会打断我的腿的!” “十赌九输,你究竟知不知道这个道理,我倒恨不得你让人打断了腿,这样子你就再也不能走着去赌了,这个节骨眼上,你还有心思去赌,你是真的希望咱们以往所做的事情全都功亏一篑是不是!”面对着二夫人的声泪俱下,公孙斐拂袖一脸的嫌恶,如今的他是两头乱,自己的母亲竟然还有心思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添一笔难题。 二夫人揪着公孙斐的衣袖,泣声哀求“阿斐,你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娘亲被人打死,这次说什么你都要帮帮我,我答应你,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再不会有下次了,一定不会有了!”说完还不由的哽咽了起来,一副委屈的样子“吉祥赌坊的人这次不知是怎么了,往日里借了他们点银子都不会那么着急的要回,这次竟然到了期限就来问我要,这人都快找到王府来了,我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也决计不会来找你的,我可是你的娘啊,阿斐!” “砰!”瓷器被掸落的脆裂声止住了二夫人的哭闹声,公孙斐这会敛着眉眼异常的恼火,也顾不得一切对着二夫人的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的骂“你还只当自己是睿王府的当家二夫人嘛,你现在什么都不是了,人家不来找你要钱,难道还由着你拖着,你当初染上赌瘾的时候我就该早早的把你的手给剁了,我怎么就由了你了呢!” ------------ 第七十章:绑架(4) “若不是安若素那个小贱人,我何至于被逼到如此,你这会来骂我做什么,我也不想的,你以为我想这样嘛,可每个月不去那里一次,我浑身都不舒服,我也想戒,可我戒不掉啊……”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从二夫人的口中传出,尖锐的声音根本不用安若素贴紧着门背,都能够清晰的听见。 这个地方藏在这绿水环绕的林荫间,若不是公孙斐亲自带着她走,只怕自己是根本不可能找到这个地方的,安若素和魏嬷嬷来了这么久,她连一个闲杂人等都不曾看见,就足以想见这地方的隐秘,听着二夫人毫不客气的叫着自己小贱人,安若素不由的瘪了瘪嘴,心中不由的回了句,你这个老贱人,敢骂我,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行了行了,这次输了多少?”不耐烦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而伴随着这个声音出现的是二夫人两眼放光的眼神,且又委顿纳纳的声音,伸出手,二夫人像及了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五十万两!”果不其然,在她的话出声后,紧接着的是一声巨大的暴怒。 安若素也在心中慢慢的换算着,这里的一银两银子等于现代的三百块人民币,也就是说二夫人输掉的五十万两等于是现代的一点五亿,她不由心痛的呕血,一点五亿,这个败家的娘们可真的不是盖的。 “你疯了!!!”屋内,公孙斐拍着桌子大吼,俨然忘记了站在他身边的人其实是他的母亲。 “上次二皇爷向我要三十万两的白银我都凑不齐给他,你如今来问我要五十万两,你让我去哪里给你寻,就是把我卖了,我也值不了这么多钱,这些日子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公孙斐这会是真的恼了,前头二皇爷因为他凑不齐银两一次一次的骂,可公孙斐也无可奈何,王府的下人都让安若素打乱了,在公孙卿药中做手脚的事情不得不停下来,公孙卿的身子一天一天的好,他这里却好比是陷入了泥潭沼泽深陷到无法自拔。 看着二皇爷每次看到空手而去的自己所露出的厌恶甚至是鄙夷的表情,他都快要发疯了,若有一天自己在二皇爷的眼中成了一个没用的人,那么他的下场堪忧,那不止是让他丢弃那样简单,一个弃子的下场是地狱,钱,现在成了他的燃眉之急,却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还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 二夫人一听瞬间的急了,不由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副大无畏的模样“你从货款中抽出个两成来就成了,再有两天就是进货的时候,让那些人以成本涨高为由,再将货物的钱涨高两成,我和你都能过这一个劫!”随后说出了她来此的最终目的! “异想天开!”在二夫人将主意出口的刹那,公孙斐就厉声的说道。“那丫头今天已经在看账本明细了,原先咱们把成本价涨高在其中抽回扣的事情。公孙卿本就看出了端倪,若不是因为我在他喝的药中下手,他早就查出我们敢的事情,现如今他那里正在查账,若是再让安若素那个丫头看出点什么端倪,咱们可就真的别想在王府待下去,这个法子根本不可行!”一口回绝道。 “那怎么办,难道要让那些人闹到王府去吗,若真的被老太君知道我在外面聚赌,咱们一样也是吃不了兜着走,阿斐,你想想办法!”这会的二夫人彻底的急了,她揪着公孙斐的手满脸愁容。 安若素向四下看了看,决定撤退离开。再听下去也没什么好听的了,万一公孙斐身边的人出现,把自己抓了个正着,那才会是万分的尴尬,想着便提起裙摆,赤手赤脚的带着魏嬷嬷离开了这个僻静的地方。 而房间里,在安若素提起裙摆离开的那个刹那,公孙斐的眼在阴沉了三分之后,狠下心轻咬了嘴角“找人把安若素绑了,向公孙卿勒索。” “绑票!!!”二夫人惊诧的扬声,重复道。 “公孙卿对那个丫头的在意远远超乎咱们的想象,一次落水,一次皇宫,公孙卿急的就跟掉了心一样。用那个丫头的命就是换一座金山公孙卿都不会有半点的犹豫舍不得,如今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够解我们眼前的燃眉之急。”公孙斐极是阴沉的说道,眼中泛着十足的阴狠。 二夫人感受着此刻屋子里顺便降低的气压一时纳纳,绑人勒索这种事情,若成了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若败了,露出了马脚,那可如何是好!“不用再想了,现如今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够让我重新在二皇爷那里得脸,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够让你不会在大街上被人砍死,丢人现眼!” 听公孙斐这样说,二夫人在一旁沉思了许久,就连手都有些不住的颤抖。想着那些逼债之人凶神恶煞的模样,她最终狠了狠心点头同意,却也最后问了一句“收到了钱,安若素她是留,还是不留?” “不留!”公孙斐毅然决然道。 安若素于现在的公孙卿而言是一双有力的双臂,现在的公孙卿里里外外都是靠这个女人撑着,这个女人若是笨一点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折腾,可这个女人,太机警,也太聪明了些,所以,他容不得她! 这件事情他一定要周密的计划,绝不能出任何一点的错误,唯有这样,才能一箭双雕! 而在公孙斐将“不留!”两个字说出口后,早已经离开的安若素竟然不住的感觉到了一阵莫名的寒意,本能的抹了抹鼻子,安若素竟然感觉到了自己的脖子处莫名的竖起了一排的鸡皮疙瘩,这大好的天,她是怎么了! 日后安若素要是知道公孙斐和二夫人这对狼狈为奸的母子竟然在背后这样的暗算自己,她一定会后悔,自己今天没有在门口听下去…… “王妃,你怎么了?”魏嬷嬷看着定定站在原地的安若素,关切的上前问道。 “啊?”回神的安若素面露茫然,她也不知道怎么了,第六感告诉她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至于到底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她不知道。摇了摇头的安若素轻扯着嘴角“没什么,咱们快走吧,小茜他们该等急了!”撇去了心头的那抹不安,安若素拉着魏嬷嬷的手,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只是离去前,她依旧不忘回头看着那个已经看不出屋檐廊角的屋子,心内却在打鼓。为什么这么巧,二皇爷被逼的削权,公孙斐被逼的无路可走,现在连二夫人都被逼的像是个丧家之犬,这三个人可是同一个树上的蚂蚱,这一个奇怪的圈子里究竟漏掉了什么是安若素不知道的。 她皱着眉,深深的凝望着那一处的屋子,心下不停的泛着疑问…… 一连几天安若素王府外头的两边跑忙的不可开交,原本想问的关于二夫人被逼帐的时间也在这忙碌之中给压了下来,公孙卿这些日子也忙着自己手上的事情,两个人早出晚归的多的时候公孙卿都是待在书房中和李毅谈事情,原本贴身保护自己的李毅又让公孙卿拉过去办了其他的事情。 随着安若素和公孙卿忙碌的步伐而前进的是公孙斐和二夫人两个人眼下的乌青,安若素每天看着和自己一起去议政厅的公孙斐,那个乌黑的眼角,她都觉得,这家伙是不是晚上学周扒皮起来学鸡叫了,不然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成天的一副精神萎靡,跟吸了大烟一副德行的模样。 可惜安若素觉得公孙斐一副阳痿早泄的样子,其实是在计划着如何绑架她的事情,若是知道,她一定不会在一旁偷笑,窃喜。 看完了手边账目的安若素抬手活动了下脖子,看议事厅内的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这才发现外面已经好晚了。将账册档案一并收拾好后,魏嬷嬷已经进了议政厅“王妃,马车已经套好了,可以回去了!” “嗯!”安若素点头,起身离开了议事厅,只是离去前,她的后脊梁骨竟然莫名的感觉到了一阵寒意,没来由的身上再一次的起了无数的鸡皮疙瘩。 “嫂嫂。”走出了大宅的安若素在门口看到了病怏怏的公孙斐,顶着他那巨大的熊猫眼,对着安若素礼貌的打招呼。忍了许久之后,安若素还是憋不住的看着他“三叔,你的身体要是有什么不适,其实你可以请假!” “?”公孙斐疑惑的看着安若素,满脸的不解。 安若素指了指他的眼角“三叔,你最近是不是纵欲过度或者……”阳痿早泄了。 (─.─|||公孙斐在听到安若素的话后,额头不由的冒出了三根黑线,而一旁听着的魏嬷嬷却在一瞬间扬起了笑容,连带着牵马的小厮也是一脸暧昧的笑。 “咳咳!”清了清嗓子的公孙斐撇除了满脸的尴尬,无比阴沉的说道“不早了,嫂嫂请上车吧!”安若素看他那样子像是生气了,想着便努了努嘴登上了马车,这世上能够接受她玩笑的人,也只有公孙卿这样厚脸皮到无耻地步的人了吧。 在安若素坐上车放下帘子后,公孙斐的脸越发的阴沉了起来,眉眼之中更是带着浓浓的肃杀之气。 天天走的一条路今天走起来却是异常的怪异,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安若素浑身的寒毛在这漆黑的夜之中没来由的直竖,“魏嬷嬷?”许是害怕,安若素拉住了魏嬷嬷的手,出声唤道。 ------------ 第七十一章:出逃(1) “王妃,怎么了?”魏嬷嬷对安若素脸上闪现的不按表情而感到奇怪,牵住了安若素的手,柔声的问道。 “嬷嬷,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这条路好奇怪啊?”有让人觉得不寒而栗,而且好像还带着杀气,是她的第六感太强烈了,还是她太多疑了! 魏嬷嬷闻声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掀帘向外看去,马车走的依然是那条宽敞的青石板道,“踢踢踏踏”的马蹄声依然在这条路上走的响亮,因为路上没有灯盏,这么看过去,便是漆黑的一片,看不到其它。 放下了车帘,魏嬷嬷柔声的安慰道“王妃别担心,有影卫保护我们,不会有事情的。” 但愿吧!安若素在心中回道,对于影卫这种贴身护卫,安若素还真的是只听过,没看过。当初公孙卿说自己的身边有专人保护,可她掉下水差点淹死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人啊,还有那次,晕过去的时候,传说中的东西,还真的不能安定人心。 正冥想时,原本好好走路的马竟然突然的翘起了前身狂吠了起来,嘶长的声音凄厉无比。而马车里的安若素在马儿向上扬起前蹄时,整个人被甩的跌在了车厢之中,头狠狠的撞在了木板上,眼冒金星。她这算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么,这还真的是乌鸦嘴! “王妃,你没事吧!”魏嬷嬷在安若素还在痛的死牙咧嘴流着眼泪时,上前的拉住了她的手,担忧的检查起了伤势。 安若素摇了摇头“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示意道。 魏嬷嬷点头才准备掀帘子的手却被突然射进来的三支羽箭给制止住了,那三支羽箭如风驰电掣般的直接穿透帘布,订死在了安若素头顶上方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安若素摸着被削下的几缕发丝,流年不利。这都过了年了,她为什么还是多灾多难,果然,这就是所谓的欺生,欺负她这个现代来的,谁都活得好好的,就她三天一个小麻烦,五天一个大麻烦。 安若素正在一旁揪着心默默哀嚎时,她所坐的这辆车四周竟然出现了一群黑衣卫士手持着一把把锋利的长剑将她和魏嬷嬷紧紧的包围在了其中,安若素睁大了眼睛看着像神一样出现的大队人马,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这……这TM的原来就是影卫!”安若素差异惊讶的开口,指着那一群人说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出鬼没,竟然还会飞的,他们刚才藏在什么来着。安若素小心的挪动着身体来到马车边,从车窗外看着外面两两对阵的情况,在影卫前面的阵仗也是一群蒙着脸的黑衣人,他们的身后全都背着箭囊和长弓,有几个人的手中的弓箭上更是已经搭好了羽箭,一看就知道,那三支箭刚才是谁射的,安若素缩着脖子,闭着嘴看着。 “保护好王妃!”魏嬷嬷在安若素蹲在车窗那里时对着车外的影卫吩咐道。 “是!”那一群影卫自当遵命的回复,跟在他们身后的公孙斐已然下了马车,只是也是被人重重保护着,她是有心无力,而公孙斐则是气若游丝,闷声不说话的公孙斐站在了自己马车的前端,已经厉声的向着来人问话,不过就安若素看来,纯粹的只是多余,这么跟人家说了,难道他们还会打退堂鼓不成。 “来者何人?”公孙斐隐在自己的护卫身后,对着身前的人开口问道。 “你没有资格问,我们要的是这马车里的小妞,识相的立刻滚开!”领头的黑衣人不屑一顾的对着公孙斐开口,而被指名道姓的安若素这会将身子不由的向后探了一下,还真的是冲着自己来的,要命…… “不知道这是睿王府的马车么,睿王府的人你都敢劫,不要命了,快快退去,今天我们便不和你计较!”公孙斐大声呵斥道,安若素听着在心底里翻着白眼,戏剧源自于生活,以前在电视上看了那么多遍的抢劫,这次亲身体验了,还真的是一样的台词。 由不得公孙斐说完领头的人已经将搭着许久的羽箭飞向了公孙斐,飞速而来的两支羽箭擦过了公孙斐的手臂和肩头,将他的衣袖上射出了两个巨大的窟窿,仔细看便成功发现,这个人箭法的精准度何其厉害,若不是故意的射偏,这会公孙斐已经躺在那里成了尸体。 而在那人动手之后,围在安若素身旁的影卫已经足尖点地飞身而出对阵起了那帮劫匪,安若素待在马车之中看着那一招一式之间的天花飞雪曼妙经纶,只觉得这这个真的比空有皮囊的武侠电视剧好看许多,此刻的她俨然忘记了自己这会是要被劫持的目标。 劫匪俨然是做足了准备的,在影卫们飞身而来与之对阵之时,他们的一招一式对抗间都想尽了办法靠近着安若素,打算借由这个机会将安若素掳走,若平常只是影卫和这帮劫匪对阵,两两相较之下,鹿死谁手谁都说不准,可现在,有安若素和魏嬷嬷在,她们两个人严重的拖了影卫不说,再加上一个受了伤一副阴盛阳衰的公孙斐,那就更加不一定的。 他身边带着的护卫不过三两下间就被那些劫匪打趴在了地上,在一旁鬼哭狼嚎的,没人保护的他这会居然钻上了安若素的马车,本就狭窄的空间之中挤了三个人,安若素对他这副犹如丧家之犬的模样,异常的鄙夷。 “三叔,你究竟是不是个男人?”鄙视的话脱口而出。明明公孙卿文武双全,为什么公孙斐像及了一个地痞流氓,得权得势时一脸张扬,现在这个关头,竟然跑上了他们的马车,可真的是够了! “那我该当如何?”公孙斐不知廉耻的说道。 “废话,没看见男人正在外面保护女人,你一个男人挤在我们这里算怎么回事?” “我受伤了,出去会死的!”公孙斐沾湿着他那支流着血的手臂,而在他伸出手的同时,影卫中的一人满身是血的已然倒在了血泊之中。 影卫面对这十个有备而来的劫匪,应对起来算是相当吃力的,而安若素坐在车中,看着为她受伤流血的人,心中万分的不忍,可若是自己这会被劫持了去,下场会是什么。 正揪心的希望能赶快结束这场恶战时,套着马车的马儿在见到血之后,竟然发了狂,嘶叫着扬起前蹄时,安若素整个人因为抓不住向后倒去,身后却突然有一双有力的手狠狠的将自己推了出去,推出去前,安若素满脑子空白,却清楚的闻到了那股血腥气,在狠狠的跌落向车外之时,腰际上被缠上了一条细铁丝,随后便再没有任何的知觉! 可脑子里却飞快的滑过一句“公孙斐,你好样的!” “啪!啪!”深夜,清绝的夜色下寒气动人,而此刻,在这个向来与整个睿王府隔绝的洗梧苑内,公孙卿怒不可遏的伸手甩过两个巴掌便狠狠的打在了跪在地上的公孙斐脸上。 沉着气的公孙斐此刻接受着盛怒下的两记巴掌,吊着伤口的手因为无法使力无法撑住身体,整个人直晃晃的倒在了地上,也顾不得被撕裂的伤口有多么的疼痛,他就这么跪着。 “阿斐!”而站在灯火通明光线下的二夫人已然看到了白色纱布上流出的猩红色血液,不由心疼的开口道。 “混帐东西!”老太君亦是愤然的一记龙头拐杖直敲在公孙斐的背上。“嘶!”公孙斐彻底的倒在了地上,吃痛的皱眉。当老太君再一次准备挥杖之时,二夫人却眼疾手快的飞奔上前,替公孙斐生生的受了那一仗。 “谁让你站出来的,给我滚回去!”老太君恼火的冲着二夫人大喝一声。随后看着身边的云嬷嬷,云嬷嬷示意着身边的丫鬟,那两个丫鬟将二夫人拉着远离了公孙斐的身边。 二夫人挣扎之间,哭喊道“老太君,阿斐并不是故意的,他也身受重伤,王妃被绑是意外,为什么要把所有的事情都算在他的身上,若真的要算,那就让我这个做母亲的替他承担,求太君不要再打了!” “在素素被绑走的那一刻,他就不该回来,身为睿王府的人,连当家之人都保护不了,还恬不知耻跪在这里,祈求原谅,他凭什么!你这个做母亲的,竟然还有脸替他求情,你最好给我闭嘴,不然,连你一起罚!”老太君威严的脸在此刻隐藏着极其强大的怒气,她毫不留情的说道,说完,又是狠狠的一记权杖打在了公孙斐的背脊之上。 刺骨的疼痛公孙斐连强撑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趴在地上的公孙斐俯身对着地面,隐藏在袖下的手不知是因为痛还是恨,紧紧的揪着身下的衣袖。原来,安若素不在他便不用回来,原来在这王府之中他什么都不是,只是一条可有可无的狗,好!很好!他一定会让你们所有人都有人都付出代价,付出沉重代价。咬着牙的公孙斐再一次的受了老太君打下的狠狠一记权杖,牙关沁出了腥甜的血液,从嘴角流出。 “老太君,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求求你……”二夫人此刻急的撕心裂肺,不停的高喊。 平时安静的洗梧苑在这一刻充斥着嘶叫之声,王府中的夫人公子全都在这一刻齐聚,在明亮灯光下,老太君最终收了手而公孙卿面若冰霜的脸上隐藏着的怒气似要把人烧死“若素素找不回来,你们母子就准备替素素陪葬!”那火辣辣的两记巴掌将公孙斐疼的清醒,二夫人在听到那句话后,身下的脚步不由的虚浮了起来。 陪葬!她不由的惊恐了起来! ------------ 第七十二章:出逃(2) “呵,那二姐姐和三公子岂不是注定要替王妃殉葬了!”在一旁围观了许久的其他几位夫人在此刻沉默着不说话,却唯独四夫人竟然轻笑着出声,话中有话道,眼中看不出任何的笑意。 “韩丽君你什么意思?”二夫人似被踩中了尾巴的猫,顷刻间叫嚣了起来,随着她反应变化的,是公孙卿越发阴沉的脸,从一开始,他就深觉这件事情一定和这对母子有关系。 曹梦华债台高筑,公孙斐被逼死角,桩桩件件是他一步步谋划逼迫的,能够绑了安若素还这么轻而易举的,除了公孙斐没有别人,而回来的魏嬷嬷说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在慌乱之中,她清楚的看到公孙斐推了安若素一把,将安若素推出了马车,会让让贼人有机可乘。 这个男人!公孙卿在心中气愤到了极点,竟然动他的人!可现在他不能轻举妄动,他在等,等有人来勒索,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深信,才能够从公孙斐那里找到突破口,寻到安若素的下落。盛怒发脾气无非是为了让公孙斐放松警惕,让他深信,自己因为安若素被绑而失去了理智,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没什么意思,不过是觉得凑巧罢了,那些人谁都不伤却只伤了三公子,这其实就是出苦肉计吧,王妃在外面无冤无仇,谁会想着要掳走她,就算是有冤有仇的,直接杀了就好了,废那么多事情干嘛!在这王府之中,王妃用了几个月的时间让你们两个从当家之位变成无所事事之人,你说,这里谁的嫌疑最大,我什么意思,姐姐你心中清楚,就是因为清楚,你才会急的跳脚,不是吗?” 四夫人在一旁细细的为二夫人道来这各种的缘由,而她越说,二夫人的脸变得越发的白,整个人因为害怕不停的浑身颤抖,可面上却依然要装出一副气恼的模样。 “你别再这里红口白牙的信口雌黄,阿斐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他,王妃被绑走,怎么就是我们的事情,老太君将当家之位交给王妃,我们母子向来心服口服的从旁协助,何时出现过你说的什么不服气,再说了,这王府之中与王妃有过最多争执的是你韩丽君,这样说来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就是你韩丽君请人绑走了王妃,好借刀杀人,把我们母子赶出去咯!” 听着二夫人气恼的仰着脖子的大骂之声,四夫人只是好笑的看着,在她的话音落下之后,轻摆着手指“姐姐,你着什么急,一脸的此地无银三百两,这是做什么呢!” 而老太君也在她们两个人的言语之中面色凝重身怀犹疑的看向了面色发白的二夫人。 “姐姐,我都说了,谁会废了那么大的力气只绑个人,除非那个人是真有目的,而现在,那人没有留下只字片语,这说明他还会再来,所以啊,若真的是我做的,直接杀了王妃,再来说是你们做的,让你们百口莫辩就好了,再者说了。我和王妃之间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早已经化解了,我若真的下手,也轮到不到现在!” 说完,还不屑的看着公孙斐和二夫人,二夫人一时语塞,越描越黑的她被四夫人死扣着这一顶他们就是主谋的帽子怎么也脱不下来。 “老太君明鉴,王爷明鉴,阿斐真的没有!”跪在地上好不容易支撑着起身的公孙斐顾不得血流一片的手臂,用言语堵住了两个女人的嘴,他深知,不可以再让四夫人和二夫人说下去。 二夫人临场应变的能力远没有旁人看着的来的精明,若说多了,定然会露出马脚,至于四夫人,这个女人,她的心藏的太深,深的让人难以捉摸,和这个女人对阵,若没有极好的应变能力,吃亏的只是自己。 “啧啧!很疼吧,三公子可真的是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瞧瞧!”二夫人媚眼寒光的在一旁故作惋惜,随后轻笑着继续道“不过,也只有这样才能达到苦肉计的效果,这样还真的不亏,是吧!” “韩丽君!!!”二夫人在背后扬声准备大骂,却被公孙斐的一个眼神被瞪得憋在了喉咙口! “姐姐何苦这样着急,我不过说了自己该说的,长脑子的人都会猜想的东西而已,你大可以问问在场的所有人,王妃被绑,你们母子本来就是第一个被怀疑的人,有本事,你们倒是把王妃安然无恙的寻回来,这样大家才不会怀疑,才会对你们消除疑虑,难道不是么?”四夫人发难的开口,二夫人在挺到那话之后,彻底的闭了嘴。 一向避世不惹麻烦的三夫人在这会竟然开口“四妹妹说的不错,毕竟王妃被绑的时候三公子也在场,若要绑,为什么只绑王妃一个人,却不理三公子,这个道理说不通!” “我也觉得!”作为墙头草的五夫人这会知道,自己必须站一个阵营,既然人人都倒向了四夫人处,一起偏离着二夫人母子,那么她自然也很是识相的认清了自己该走的路“至少三公子这会还是活生生的站在咱们面前,王妃却是生死未卜,王妃被劫走时,为什么三公子不挺身而出,非死即伤的影卫,伤的都是在要处,却偏偏三公子只是受了点皮肉之苦,怎么就那么巧?” 听完了五夫人的话之后,四夫人不由的嘴角上扬,唇角微翘“姐姐,三公子,我劝你们还是早些的找到王妃才好,当然,是要安然无恙的找到,不然,你们的嫌疑这辈子都洗不清了!” “曹梦华,你太过分了!”二夫人恼火的大骂道。 对二夫人不满的情绪,四夫人只当未见,轻笑着言语“不过是人之常情,谁让我们都是俗人,姐姐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和你的宝贝儿子找到王妃吧,为自己洗脱嫌疑才是最重要的!” 而在此过程之中老太君的脸色越发的阴沉着,犀利的目光紧迫的盯在了公孙斐和二夫人身上,那灼热的视线恨不得将人烧焦,而这个眼神让公孙斐更加的肯定了,因为四夫人的叙述,自己这会是再难洗清嫌疑,这样下去,他就真的不能将安若素铲除。 安若素留与不留会成为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老太君冷哼着对着公孙斐下了命令“若安若素找不回来,你们母子论家法为安若素陪葬。” 死!这个字眼在搭上了安若素之后,顺势的搭上了公孙斐和二夫人两个人,他们因为四夫人早有用心的话语之下,进退两难,只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四夫人这样良苦用心,非逼着公孙斐交人。 安若素身上的七虫七花蛊毒在往后的几天内会发作,若没有自己给的解药,便会毒发,蛊虫会在安若素的体内吞噬心头之肉,承受不住的人,会心痛而死,到时候,她所做的一切事情都会功亏一篑,所以她才会这样不得不逼公孙斐交人。 因为四夫人深知,这件事情只有公孙斐会做!而在四夫人不遗余力的让公孙斐交人之时,站在一旁闷不作声的人确实公孙卿,他深邃的眉眼之中是看不透的情绪! 气味浑浊四处弥漫着一种腐蚀气息的山洞中,除了能够感受到潮湿外便是无尽的黑暗,此刻衣衫破烂发丝凌乱的安若素被反绑着躺在干枯的杂草上让人粗鲁的喂着药,被绑的那天,她昏迷醒来后就是被蒙着眼睛带来这里的。 这是一个极其黑暗杂乱的山洞,安若素不知道自己这会身处何地,她只是清楚的记得自己是被公孙卿那个死男人推出马车然后才被抓的,而被抓来之后,她并没有遭受到非人的虐待,除了被反绑着双手外,其他一切正常。 他们也算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自己,可惜的是安若素不争气,在吃了一顿他们喂食的饭菜后,就上吐下泻要死要活了起来,吓得那领头之人连忙抓了无数的草药回来亲自煎了喂她,自然她还是被绑着的。 而绑着安若素双眼的眼罩也在两天后被人取了下来,安若素粗粗的看了看这个现在关着自己的地方,洞口很小,用乱石杂草挡着除了进来一点微弱的光线,再看不到其他,至于别的,洞内一共有五个人,其它的五个在后面的他们的谈话声中安若素知道,是被领头人派去打探情况去了,据说自己被绑了以后,公孙卿出动了能够用到的所有人,搜寻着自己的下落,他们这会风声很紧。 待在这山洞之中已经三天了,这三天安若素每天就是喝无数的草药,然后就是吃水果,因为他们吃的那些东西,安若素根本不能砰,一碰,她就会上吐下泻,屡试不爽。被绑的三天,她很乖,不发一言,也没想过逃跑,乖的都让那些绑架她的人都奇怪自己是不是绑了一个傻子。 在被人喂了一碗草药后,安若素的嘴里被塞进了一个野果,有人喂到嘴边,她也吃的津津有味“切!”在安若素吃完了三个野果之后,尖耳猴腮的一个绑匪不由的在一旁发出了一阵轻笑之声“老子当了这么多年的土匪倒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这么一个奇怪的丫头,你这么心安理得,难道不怕我们杀了你!” ------------ 第七十三章:出逃(3) “哦……”安若素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你是土匪啊,我说呢!”随后顿了顿“要杀你们早杀了,还会好吃好喝的待着我,说明你们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既然没有达到,我干嘛不心安理得的好吃好喝,虽然我没有好吃好喝,可我也不能委屈了自己,你说是不是!”安若素边示意着自己没吃饱,边回话道,她已经适应了这里的黑暗潮气,因为这会,她除了让自己适应,别无他法。 要麻痹自己的敌人,最先的目的就是让他放下戒心,这一点,安若素做的很好,她不哭不闹,沉着应对,给自己换来了最大的利益空间,极强的保护了自己。 “哟,看不出来你这小丫头还挺随意而安的,那你难道不怕我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然后杀了你!”难得那土匪心情好,竟然跟安若素聊起天来了。 安若素呵呵一笑“既来之则安之嘛,难道我又哭又闹的你们就会放了我,我又哭又闹你们也不好过,我自己还废体力,所以,我还是乖乖的这样最好,你们也不用太麻烦是吧!” “你这丫头,不如做我的压寨夫人得了,等老子拿到了钱,你就跟老子回去吧!”那土匪在安若素的话出声之后,笑着提议道。 “有夫之妇你也要,你口味是不是重了点!”安若素将最后一个吃下肚以后,意犹未尽的说道。 在安若素的话语落下后,身旁那个架着火不停的鼓捣着食物的男人好不得意的扬声“那算什么,在我们奔云寨我们老大的女人哪个不是抢的人家的有夫之妇,再说了,有妇之夫才有味道,才不会像那些个黄花大闺女那样纠结,一碰就要生要死的,小妞,我看你不错,不然就让我们当家的带回去,做大夫人得了!” “哟,那可真是承蒙看得起,原来抢女人你们还挺得意的!”安若素倒也不客气,在一旁挑眉的回答,惹来这五个人得意的大笑声。 “哈哈,咱们做土匪做山贼的比的不就是抢女人抢的多,抢钱抢的多嘛,咱们老大那可说人人羡慕的最强的老大,小妞,你不妨考虑一下,总比跟着那个病秧子王爷要强的多,跟着她,你没有快乐可言的!”说完,还一脸春意盎然的样子看着安若素,眼里明显的有淫邪之意。 安若素不由的白了他一眼“那你们绑我就是为了钱么,其实你们不用问公孙卿要,我也有,我老爹是云中城的一等一的富商,他的钱就是我的钱,你们想要多少我给你们就是了!”随后按着他们的思路往下深究了起来,她要查出自己为什么会被绑,才能做出下一步的推断之策。 “你这丫头,咱们虽然是土匪,那也是个有侠义的土匪,怎么可能会因为区区的银子来抢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要银子我们奔云寨多的是,要不是因为我们受人要挟,我们才不会……” “二狗,闭嘴!” 那个叫二狗的人眼看就要说出安若素被绑的真相,却被那寨主给大声的呵斥了住,瞬间,那人住嘴了,而安若素为了不让人起疑,不由的弩着嘴“小气吧啦的,好歹也说给我听听,我说不定还能帮到你们呢,好歹我也是个王妃,你们绑我无非就是想要挟公孙卿,他能做到的,我一定能,至于嘛!”说完,还一脸委屈的模样。 “小丫头,你就乖乖的在这里待几天,等我们要办的事情办好之后,我们自然会放了你!”那寨主很是客气的对着安若素说道,看安若素叹着气嘟着嘴,也是柔声的说道“我们要办的事情,你未必能够办到,但我们只有通过你才能够成功,我那一整个寨子上上下下几百人的性命全都拽在了你一个人的手上,你也不要怪我们!”说完,便不再搭理安若素。 而安若素却在他说完话之后,不由的在心下沉思,他的话再加上那二狗的话,合起来听就是他们那个叫奔云债的地方这会受人要挟,他们不得不绑了自己替人办事,所以他们不是主谋,因为他们不缺钱,缺钱的另有别人! 公孙斐!!! 安若素在想到缺钱这样一层关系后,脑海里蹦出了一个实打实的姓名,原来这家伙眼下的乌青并不是纵欲过度下的阴盛阳衰,不过是废了心思想着怎么样把自己绑了为自己换钱,若换完了钱,那自己不就真的要被杀了。 好你个不知轻重的死男人!竟然敢算计我! 那天在门口偷情到的事情再一次的让安若素相信,这件事情一定是公孙卿做的,敢威胁土匪,敢拿一个寨子的人做赌注,这个世界上除了那势力强大的二皇爷谁能办得到,要弄八十万两银子,甚至是更多的银子来堵住那样大一个缺口,那么做好的办法就是找公孙卿要,绑了自己找公孙卿要,多么合理的一个借口。 靠!安若素在想到那一层事情之后,心中不由的哀嚎,那次在车里,他是有意把自己推出去好让人绑了的,一切都是他预谋好了的,就连苦肉计都是。 贱人,公孙斐,老娘与你誓不两立!!! 安若素正想的出神之时,那寨主却已经端了一碗汤出现在了安若素的面前,看着飘在晚上那可怜的蘑菇片和油腻腻的东西,安若素回神之时也不忘嫌弃的撇头“喂,寨主,这东西是什么呀!”鉴于每次吃他们拿来的东西都会上吐下泻之后,安若素已经不在对这种所谓的正常食物抱有任何的幻想。 “死丫头,有的吃还满脸嫌弃,那可是我亲自做的蘑菇汤,特意去山上采的,快喝了!”刚才在那里掌勺的男人不由的蔑视着安若素说道,看着安若素那鄙夷的表情,极大的打击了他的自尊心。 “嗯?”寨主将汤碗放置在了安若素的嘴边,安若素横着心喝下了一口,顺便便吐了出来“这鬼东西也叫蘑菇汤,兄弟,你到底会不会做饭,人没被你吃死还真的是一大幸事!” “耶!你他妈的到底是不是王妃!老子越看你越不像个王妃,你有本事,你来做!”被惹急了的土匪这会炸毛般的说道。 “来就来,我怕你么,本姑娘最擅长的东西就是厨艺,看我一会做出来的东西让你在一旁哭爹喊娘求着要吃!”安若素在喝汤时便早已经生出了一计,只要那帮土匪肯答应让自己做饭,那就表示她有一大半的机会能够跑出去! “哟,你这死丫头,口气还不小,丫的,劳资就不相信,你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丫头竟然还会做饭,让你做就做,要是做不好,你以后连果子都没得吃!”说完,根本就不征得他老大同意的直接上前解了安若素的绳子。 “切,怕你么!”安若素不服气的朝着他嗤声道。 “二蛋,你又胡闹!”土匪老大俨然一副威严无限的模样,可是已经被安若素用激将法逼急了的二蛋哪里还冷静的下来,土匪老大看事情已经无法收拾了,只能让两个人山洞口望风。 “小丫头,你最好别想逃跑,这里,你逃不出去的。”说完,还不忘对着安若素警告道。 安若素很是不以为然,边活动着手臂,边在一旁泛着白眼说道“寨主,我应该是这世界上最听话的人质了,你竟然还这样的不相信我,我实在是太伤心了!” 我现在不逃不代表以后不逃,你这会有人看守,我自然出不去,可我总是有办法让你没人的!安若素笑着在心中为自己筹划了起来! “老大,你跟这黄毛丫头废什么话,我今儿倒要看看这丫头有什么本事,竟然说自己做的饭好吃,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娃儿竟然敢在爷爷面前横,看一会她怎么红着脸在爷面前哭爹喊娘。”叫二蛋的土匪这会早就已经忘记了自己该干什么,直接把安若素带到了还架着火的铁锅旁,冲着安若素指了指。 安若素也不客气在活动完了手腕之后直接的蹲在地上选取了做菜要用的素材,看着排列整齐的蔬菜瓜果,和堆放了好些的柴米油盐。她只能说一切早都已经计划好了,且计划的很是完美。这里的东西吃下来完全够他们避过风头,然后在公孙卿查的不那样紧的时候再出现,问他要赎金,等拿到了钱,自己的小命也等于是归了西,公孙斐那家伙还真的是把自己算计的死死的,贱男人! 将一切挑选好后,安若素动作简洁快速的洗切铲,不多的时间,整个山洞之中飘散着一股浓浓的香气,而伴随着这股香气出现的就是在一旁原本叫嚣着的二蛋,他拿手捅着一样和他无比吃惊的寨主,不敢相信的问道“老大,咱们是不是绑错了人,她到底是不是王妃?”二蛋说着话的同时,那土匪老大心中也泛着这样的疑问。 一炷香的时间,安若素做了三菜一汤,油门春笋,炒青菜,红烧鸡,还有一份泛着浓郁气息的蘑菇汤,乳白色的浓汤之上浮着片片泛着油光的蘑菇,色香味俱佳的菜肴让原本三个坐在那里吃着饭的人瞬间的放下了碗筷,将原本的几道菜弃之如敝屐,直奔着安若素放在桌上的那几道菜而去。 安若素将汤从锅中舀了一碗神色向往的将它喝了个干净,还不忘打了个饱嗝“喂,兄弟,看到没有,这才叫菜饭,这才叫吃饭。刚才你做的那个玩意儿在我看来其实就是人为了生存不得不说的东西。且,只是为了生存!”说完还不忘响亮的打了个响指。 ------------ 第七十四章:出逃(4) “喂喂,丫头,你其实不是王妃来的吧!”那二蛋怎么也不肯相信,看着木桌上飘香四溢的菜肴其实是和他刚才做的一模一样的东西,明明她放的自己也放了,却差了那么多,根本连说都不用说,光看其他三个人如狼见到肉一样的眼神,早就已经断定,他输了! “哎呀,二蛋兄,我是不会告诉你,我其实就是王妃来的!你愿赌服输吧!”安若素轻蔑且俯视着早已经对那三菜一汤无比向往着的二蛋说道。“呐,这菜你们都可以吃,但是二蛋不可以,他刚才鄙视了我,我这人生平最讨厌被人鄙视和不相信,所以,你们要是想吃的话,就开吃吧!”在土匪寨主还没有撂下话前,那三个盯着菜怎么也不敢动筷的人,用着无比期望的眼神看着土匪寨主。 “你们……”那人想了想后,看着安若素手中的空碗,想着她刚才也喝了,应该不会在里面做什么手脚,便点了头,“吃吧!”在他话语落下的瞬间,三个人就如恶狗抢食一般的瞬间冲向了那泛着诱惑的菜肴。 安若素也不介意土匪寨主的机警,她早就知道寨主不会轻易相信自己不耍花招,所以才会身先士卒的喝了一碗汤以示清白。当然,这样也能够降低他们的防范之心。而当其余三人吃着菜饭时,他们还是很有爱心的将菜肴分出了一半给土匪寨主和安若素,而可怜的二狗却因为安若素刚才的一句话,很是骨气的没有飞身扑上前,去夺食!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他二狗可是很有骨气的。在其余三人不停的嚼吧着口中美食之时,安若素和寨主也慢慢悠悠的坐在了一旁吃起了饭菜来,当寨主吃着安若素所做的饭菜时,他非常赞同的承认了安若素刚才所言,安若素的菜才叫吃饭,而二蛋的饭菜,其实就是为了生存。 他们这些自幼习惯了乡野生活风吹日晒日子的粗汉子对吃并没有多少的讲究,不管好吃的不好吃的,能糊口就成了,而安若素不同,所以,才会在吃到二蛋所做的饭菜后才会上吐下泻的中招,且屡试不爽。 “切,不就是跟我做的一样的菜么,我就不信真的有那么好吃!”二蛋戳着手中的米饭,夹着一条被自己烧的早已经干瘪毫无光泽的青菜,最终碎碎念着,一边念,一边还不忘看着自己的伙伴们把那一颗一颗炒得碧绿泛油的青菜吃进嘴里,且十分享受的模样,就连一旁的寨主,也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他幼小的内心受到了深深的打击。哪里有那么难吃,明明也不赖么! 苦着一张脸吃着筷上的青菜时,安若素很是坏心眼的夹了一块鸡肉,一筷子青菜和油焖竹笋放到了二蛋的碗中,看着当前的美食诱惑,二蛋十分鄙夷的拿着筷子将它们推离自己的视线。他是有骨气的男人,才不会去食嗟来之食。 “咳咳!”安若素清了清嗓子,在一旁轻咳后咬着筷子“二蛋,你心里一定想着为什么他们都吃我做的菜,不吃你做的,你觉得,这饭菜一定没有那么的好吃,你既然心中不服气,那为什么不尝尝,如果你尝了,说这个不好吃,那就算你有本事!” “切!”二蛋没好气的白了安若素一眼。 “胆小鬼,不敢尝么!”安若素回敬道。 “老子是土匪,老子还怕你一个小丫头,吃就吃!”说完,张着嘴就把鸡肉吃进了嘴里,在吃到那一块鸡肉之后,二蛋嘴巴的蠕动顺便变慢了,这怎么可以这么好吃,这其实是骗人的吧!他不敢相信,随后将青菜春笋全都吃了下去,吃完以后他才发现,他十分的厌恶自己面前这个干瘪的青菜,烧糊的鸡肉,喳着嘴的他,这会真的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他也想吃! 用着求饶的目光看着一旁自家的老大,希望他能够开口替自己求求情,可惜,安若素早一步下手“二蛋,你想吃菜么,叫一声小姑奶奶来听听吧,你叫完了,小姑奶奶不介意再给你做一个菜,安慰安慰你!”俏皮的挑着眉眼道。 “老子比你大一辈的岁数,你竟然要老子叫你小姑奶奶,凭什么。”安若素的话说完后,二蛋彻底的不干了!他忿忿的拍案而起,整个人怒发冲冠的说道。 “啧啧!”安若素举着手指轻摇了几下“年纪大有什么用,你有本事把饭菜做的跟我一样好吃,那才叫本事,要知道,我就是凭着一门手艺菜敢让你叫我小姑奶奶的!”说完,还不忘抛了个媚眼给已经气炸了的二蛋,一副你能耐我何,我就气死你的样子。 “小姑奶奶,往后你天天给我们做饭吃吧,我真是受够了二蛋那小子做的菜了,他不叫你,我叫你。”抹着流油的嘴,在一旁谄媚掐笑的二狗最先的开口说道,这句话一出口,连带着一旁的寨主都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可看着早已经见底的碗,心中却也想着,这些日子是苦了这些个兄弟了,连顿好菜都吃不上。 “二蛋,叫小姑奶奶吧!”寨主知道,安若素不过就是想出了那一口气而已,而且看她的样子,不过就是逗着二蛋再玩。于是,寨主很是给面子的亲自下令,让自己的手下叫安若素一声小姑奶奶。 “哎呀,还是大侄子通气,侄孙子,来赶紧的,叫声小姑奶奶来听听!”安若素在嘴巴上占尽了便宜,而二狗在听到老大的命令之后,最终不情不愿的嘟嘟囔囔的叫了一声小姑奶奶。安若素兴高采烈的上前,摸着这个比自己大了一辈岁数的二蛋的头,笑着说道“侄孙子真乖,小姑奶奶我现在就给你再做一道菜去。” 说完,就大步流星的抄起铲子就做了起来,喷香的菜让二蛋看的直流口水,只觉得,这一声小姑奶奶叫的值,而一旁看着安若素熟练炒菜的寨主这会却有些HOLD不住了,谁见过有一个被绑架的肉票竟然和绑匪打成一片的人质么,谁见过处之淡然调戏绑匪的人质么,这丫头到底是哪里来的,怎么会这么怪异! 土匪寨主皱着眉头用着耐人寻味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安若素,在安若素端着菜放到二蛋面前时,她无比娇羞的说道“寨主大人,虽然他们都说我安若素是云中城的第一美女,可你也不能这么盯着人家看,就算你对人家有意思,你好歹也含蓄一点,这么下去,我会不好意思的!”说完,竟然做出了一个无比娇嗔的表情。 “噗!”吃着饭的二蛋彻底的将安若素炒好的菜弄脏了,他将一口饭整个的喷了出来。看着用着恨不得杀了他眼神的看着自己的兄弟,二蛋很是无辜。 原谅他吧,他活了大半个辈子,见过的市面也算不少,可这样一个毫不害臊的女人,他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实在是不能说他小家子气。而对于二蛋做出喷饭这样事情的寨主来说,他只是皱着眉,觉得安若素就好像是一个浑身怪异的人。 折腾了这么几天在总算吃上一顿饱饭后,安若素又一次的让寨主大人绑了起来。安若素也不骄不躁,要绑随便,不过这已经是她迈出这个山洞成功的第一步,再过不久,她一定会出去。 连着几天,在安若素昨晚第一顿美味大餐之后,每天的三顿饭由她一个人包揽全做了,只不过在吃完了饭以后,她还是会被绑起来,然后乖乖的待在一旁。 这一个星期的相处下来,他们对自己的戒心早就没有以前来的那样大,现在除了晚上吃完饭自己会被绑起来以外,其他的时候他们都不会在绑着自己,让自己在山洞中自由活动,说是自由活动,但这个屁股大点的山洞,哪里有多少的地方容得下人。安若素最多的时候就是坐在那里发呆,或者是在研究下一顿该吃点什么,以及她要在怎么样的时间让自己逃出去最佳完美。 最终,安若素决定在晚上的时候出逃。她想过了,这一段时间她天天呆在山洞看到的永远只是微弱的光线,如果白天逃出去,她根本走不了多远,眼睛也会受伤吃不消。只有在晚上借着月光逃跑,而且她不敢肯定,自己手上的东西在放进汤中以后让他们喝下能够迷昏他们多久,只有在晚上如果他们追出来时,她还可以找个藏身的地方。 早在被绑来的时候,安若素身上手上的东西就全都被卸掉,就连衣服也只剩下了中衣而已,好在山洞小,又一直烧着火堆,她才没有被冻死。可他们拿走了她所有的东西,却不知道她在小衣内藏了三根带着**的银针,这三根银针她天天戴在身上,原本是打算防公孙斐那个色狼用的,却没想到,这下派上了真正的用场。 这一天,安若素照常的做着晚饭,这几天她每到夜晚来临时,都使劲的透过细缝向外看,看着外面的月光在这两天变得格外明亮时,决定动手,菜做的是浓油赤酱的红烧肘子,汤做的还是蘑菇汤,浓白的汤在安若素看来是最好藏银针不会被发现的,在几个人看着安若素下厨之时,她故意的绊了一脚一旁的二蛋,让他把脏兮兮的手伸到了汤里。 “我说侄孙子,你就算是再怎么想先吃东西,你也不能这么急吼吼的,这么烫的汤,你想做烫猪蹄嘛!”安若素拿着铲子敲着二蛋的头,在一旁调戏道。 ------------ 第七十五章:冷家兄妹(1) 见怪不怪的其他几个人只是听着安若素再一次的吃了二蛋的豆腐,不由的笑出了声,可怜的二蛋一阵的委屈,悻悻的收了被烫伤的手,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现,在安若素将二蛋绊倒时,那三枚银针已经快速的落进了汤内,没有任何的破绽。将加了料的蘑菇汤盛起后,安若素将那三枚银针给小心的倒在了一旁的角落之中。 “事先声明,刚才二蛋把手伸进了锅里,那蘑菇汤我嫌脏,我今天晚上只吃青菜和肘子,我怕万一吃了那汤,我又会上吐下泻,若是你们有什么不测,那也是二蛋害的,与我无关。”开饭时,安若素用着嫌弃的声色对着众人说道,说完还不忘看了眼二蛋,众人只是在一旁发生大笑,也不疑有他。 安若素含着心思用最慢的速度吃完了碗中的饭菜,而那一大碗蘑菇汤在五个人的分担之下,尽数喝完之后,她放了心,沉着脸在一旁数着数。 当初,自己用一个银针的头头将把公孙卿在三秒之内就扎昏了一个晚上,那么这三枚针五个人,最多应该也就那一两分钟的事情。果然,在安若素放下碗筷时,喝完汤的三个人已经彻底瘫软的倒在了地上,五人在倒下去前,才彻底的后悔莫及,他们加起来超过了三百岁的人,竟然让一个丫头片子给刷了,且是耍的那种团团转。 “你……”寨主老大撑的最久,最终也不过是说了一个字后,倒地不起。 安若素用最快的法子搬开了挡在狭小山洞门口的乱石杂草,顾不得许多的撒腿就跑。好在月光明亮,她的眼睛还能够适应那种广度,她打量着眼前这个片环绕着树林的山坳,抬头看着北极星的位置,朝着北极星的方向就走,不管怎么样,先出了这里才是最最紧要的,万一那些药拖不了他们几个时辰再被抓回去,那就真的在没有出头之日了。 想着安若素不由的加快了脚步拼命的跑,她的跑步声,惊醒的是这山坳之间早已经休息的群鸟,看着扑腾的鸟儿,安若素生怕有人会寻到这里。 她已经走的飞快,奈何大家小姐的日子过惯了,她的力气早就被抽叠的了没了多少。在扶着一棵大叔准备休息时,却在不远处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安若素心一惊,整个人蹲在了地上,将身体掩藏在了灌木丛中,就连呼吸声都极其的小声,生怕让人听到了什么。 “这大晚上的,咱们为什么要上来,直接飞鸽传书明早让大哥带着人下去就好了,那公孙卿都已经准备好了把钱一切都已经齐全了,咱们何必在跑一趟!” “雇主说了,他还没想好到底是要把那个女的是留还是要杀,所以让我们尽快把人带下山去,以备万一。大哥在那个憋屈人的山洞里待了那么久,还是让他早点下山的好,这样咱们也好有个照应不是,你赶紧的,快走!” 安若素听着他们的对话才知道这两个人是寨主的同伙,也在后怕,自己选了个好时候逃跑,若是再晚一日,她就真的身首异处了。 不知是杀还是留,公孙斐竟然在纠结着要不要杀了自己,那也就是说,他此刻是受到了牵制的,极有可能是受到了公孙卿以命相抵的牵制,唯有这一招菜会让他犹疑着该如何做。想着,安若素觉得,自己出来的还不算晚,只要回到了公孙卿的身边,公孙斐就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快点走吧,别再耽搁了,这大半夜的,万一出现个饿狼什么的,你拿你的命去喂它么!”安若素正想着,那人再一次的催促了起来。 饿狼这个词在安若素原本就恐慌的心中惊起了更加一层的惧怕,这深山老林的,自己别真的死在这里。 只是在屏息着的同时,安若素却觉得自己的脖子边竟然有着一种凉丝丝的感觉,且还是一阵一阵的瘙痒,在她浑身汗毛直竖警惕异常的情况下,她慢慢的将视线放在了自己的脖子边,她才发现,在这个深夜之中,竟然有一双发着光的眼正无限深情的对着自己的脖子,且舌头一伸一伸的舔着。 “啊!!!有蛇!!!”彻底hold不住的安若素大叫一声后,那蛇迅速的一口咬上了她皙白粉嫩的脖子,也是那一声尖叫,让早已经走远的人回转了头,看向了安若素那里。 在他们发现逃走的安若素后,两个人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跑向了安若素的身边,这会的安若素哪里还顾得了许多,也不管是不是咬着自己脖子的蛇是有毒没毒,撒腿的就开跑。 而让她无限哀嚎的是,她发现咬了自己的那一条蛇竟然真的有毒,两眼昏花时,她的心口也莫名其妙的痛了起来,那种撕心的疼痛让她觉得护膝极度的困难,就连路走已经看不出,虽然意志一直在强撑着告诉自己,自己不能停,可脚下步伐的虚浮已经让路走起来扭扭歪歪,就连眼前本来就长的茂密的树木都看起来晃晃悠悠的不知道重叠了多少个影子,安若素只觉得自己在这样下去,真的会死在这里,而身后的人越来越近,身子一歪下彻底倒了下去的安若素就这么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而在身后,那两个人根本来不及伸手,看着安若素就这么直线快的滚落山坡,他们怎么也赶不上外,却也知道,这一落千丈,不死也不可能!心中这会哀叫着直想着该怎么交代的同时,却也想着,这么晚,她一个小丫头究竟是怎么样出的山洞,又是怎么会跑到这里的。 这么一想,他们才想起了自己的山寨老大。莫不是这丫头使了什么计害死了他们的老大,莫不然,凭老大五个人,怎么会看不住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这样一想,两个人面面相觑间,再也不去管滚落山涧的安若素,立马转了头就往山寨老大藏身的山洞跑去。 在看到直挺挺的躺在桌上早已经分不清今夕何夕的五个人,那两个男人才发现,他们是真的低估了那个小丫头,也高估了他们的能力。但想着已经滚落到山涧内真的生死不明的丫头,他们一下犯了难,这样一个局面,等老大醒过来,他们如何交代,而雇主那里,他们又该怎么办,怎么去说这件事情。 要知道雇主所要的条件根本还没有得到,而他也说过,人,现在还不能死! “啊……救命……” 做着噩梦从床上扑腾着做起来的安若素发出了一声惊天地的尖叫之声,她的眼睛怎么回事,为什么看不见了。手本能的摸上眼睛时,才发现眼睛竟然让一块黑布蒙着。 “不想你的眼睛彻底的瞎掉,你就拉下来吧。”正打算撕下来时,一声冰冷超然的声音在安若素的耳边响起,似降到冰点的声音让安若素浑身自发的打了个冷颤,这声音她没有听见过,她是被重新抓了回去,还是…… “咦,你醒啦,别怕,是我和哥哥救了你,你没事了!” 在安若素心下思量沉凝之时,一个清亮带着娇俏的女声在安若素的耳边响起,在她的出口之后,安若素这才放了心,将手缓缓的放下。却也不忘感谢。“谢谢你们!” “客气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不过还是你命大,遇见了我和哥哥,不然你就真的死了。”那姑娘的声音欢笑着回道,安若素听后尴尬的回了笑,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条该死的蛇是怎么咬了她脖子的,对了!她的脖子。突然想起时,她的手想着去摸一下那被蛇咬伤的地方。 “你这手怎么就这么不老实,伤口正在结痂,你碰什么!”再一次的,那冷的超然的声音将安若素的手冻住了,她尴尬的将手挥在半空之中,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好在她不知该如何之时,那姑娘出声救了她,“姐姐,我叫冷心,我哥哥叫冷然,你叫什么!”说着便牵住了安若素的手,细细的为她擦拭着。 “素素!”安若素不敢告诉面前他们自己的真名,只能简化的说道,冷然,果然冷的很超然,超然这个词在安若素听到那个声音后,就一直挂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冷心点了点头,勾唇一笑。“姐姐长的美,很适合这个名字!我哥哥就是那个脾气,你别在意。”怕安若素被自家哥哥吓到冷心很是体贴的解释道。 安若素听后摇了摇头,摆手着一副不敢当的样子“不会,不会。”她确实不敢当,人在屋檐下,她当然要知好歹一些。 “心儿,看着她,别让她乱碰乱挠的,我可不想在照顾她十天,跟个活死人似得,烦都烦死了!”冷然在安若素说完之后,嗤声鄙视道,之后,安若素便听到了一阵离开的脚步声。 十天?“心儿姑娘,我已经昏迷十天了吗?”在看不见一切的情况下,安若素也只能像个迷茫的瞎子般握住了冷心的手,浅声问道。 冷心点头“我和哥哥把你带回来的时候发现你身中奇毒,是哥哥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你救回来的,我第一次看到哥哥要救一个人竟然费那么多心思,你不仅中了蛇毒,还遇到蛊毒毒发,姐姐,你怎么会中了七虫七花毒,而且还是那么阴毒的让你一个月发一次!” “七虫七花?蛊毒?”安若素一瞬间有些缕不清楚这其中的关系,重复道。 “咦?你不知道吗?”看安若素一脸的茫然,冷心都好奇了片刻,便为安若素解释了起来。 ------------ 第七十六章:冷家兄妹(2) “七虫七花从字面上理解就是用七种毒虫七种毒花将其喂养七七四九日然后以虫衍生出的最毒的卵作为寄生植入宿主的身体内,而卵会通过宿主的血脉进入她的心房,每到毒发时,卵便会啃噬宿主的心脏,我们救你的时候,你应该正在毒发。姐姐,你没有感觉到你那时候心脏被啃咬,很痛苦的感觉么?” 听着冷心的解释,安若素顺便起了无数的鸡皮疙瘩,却也想起了那时候自己在逃跑时,感受到的锥心刺骨之痛,那种恨不得把整个骨头掰断在掰断的痛让她整个人为之一怔,那时候她只以为是自己中了毒蛇,是为蛇咬了才会有这种痛苦的感觉,原来,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我被蛇咬了,我痛的没有办法,我就昏了过去,然后我什么感觉都没有了,直到现在醒来。”说完,手摸了胸口,深深的呼吸着,却感觉到刺心的微痛。 看安若素的动作,冷心笑着说道“就因为你中了蛇毒,哥哥才那么为难,不过你别担心,你现在醒过来了,哥哥就会有办法帮你把蛊虫从你的心脏内取出来,我哥哥的医术可是很厉害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那个卵还在我的心脏里面?”安若素瞬间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在她的脑海里,卵这种东西就好像是一个蠕动着白色身躯的恶心东西,一想到那个东西,竟然在自己的心脏内,吃着她的心,她就有这么一种冲动。 “哥哥怕你在昏迷时强行将虫卵逼出来,你会死,所以一定要等你醒来啊,等你养好了身体,就好了。你别担心,那卵虫已经让哥哥用药镇住了,不会再吃你的心脏了。姐姐,你连自己中了蛊毒都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呢,到底是谁,跟你有这么大的仇怨,要你这么痛苦?”冷心本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再一次深入挖掘。 瞬间,安若素的脑子里一阵的当机。她也在想,究竟是谁,跟她有这么大的仇怨,一个月发作一次的蛊毒,在王府里谁能够给她下毒,公孙斐,二夫人,不会,他们已经决定破罐子破摔了,干嘛费那种心力去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那么是谁,心,心……安若素在心中不停的默念。 天王保心丹!!! 瞬间,安若素想起了一个东西,在她被影儿的死吓得在鬼门关前徘徊时,她是因为四夫人的一粒天王保心丹缓回了一口气,自那以后,莫大夫三天两头的拿自己的手指头扎针取血,她还记得小茜说过,他们怕四夫人在天王保心丹里面做什么猫腻,果不其然,自己在王府中不曾毒发是因为四夫人一直有办法给自己解药,可被土匪掳走之后,她再也得不到解药,所以才会毒发,才会有噬心之痛。 韩丽君,好你个恶毒的女人,既然用这种办法控制我,二夫人,公孙斐,四夫人,睿王府内三个盼着她死的人,都已经出了手,她要是这次没有出这个事情,那她还不定要养那毒虫子多久,直到自己的心脏被吃完,韩丽君,她究竟要做什么,给自己下蛊,也是和公孙斐一样的想法么?这睿王府中的财产竟然有这么大的魅丽,让人前赴后继的为了它们恨不得抛头颅洒热血。 “姐姐,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在安若素凝神思量之时,冷心的手已经拉住了安若素,让她回神。 “嗯,我好像想起来了,之前我生过一场重病,我四娘给我送来了一粒天王保心丹,吃完了之后,我就好了,可我娘怕我四娘害我,也让大夫为我仔仔细细的检查过,却没有查出什么,难道就是那个丹药么?”安若素简而化之的将这场事件归结成了正房和偏房的斗争。 冷心听安若素这样一说,一下子断定了起来“是啊,蛊虫一旦进入了心脏,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查不出来的,哪怕是滴血验毒,也验不出任何的东西,只有在毒发时,人才会尝到痛苦,可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姐姐,你的那个四娘真狠,她竟然想用那个方法害你。” “只怪我爹太有钱了,又只有我一个女儿,她怕我爹死后,她们会分不到遗产,所以才会处处想着害我,还找人绑架我,来勒索我爹,我也是因为这样才会从山上掉下来的。”安若素叹气的同时粗粗的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深山老林之中。 在她解释完之后,冷心已经张开了双臂将安若素抱紧在了怀中“姐姐,你别怕!以后冷心保护你,姐姐长的这么漂亮肯定聪明!等以后好了,我教你炼蛊,咱们也炼个七虫七花蛊,放在你四娘的身体里,也让她尝尝苦头!”忿忿的说道。 安若素在冷心这番话说完之后对她一下子出现了许多的亲切感,因为这丫头的性格和她很像,绝对不吃亏。敢爱敢恨才该是他们女生该做的,不是么! “嗯!”安若素点了点头,又想起了自己的眼睛“心儿,我的眼睛怎么办,是不是要瞎了?”话语里带着低落和委屈。 “不会,哥哥说你的眼睛受不了强光,再加上受过蛇毒,所以不适合睁开,若是睁开会瞎的,所以才会用黑布罩着,你别看我哥哥说话有些毒,有些讨人厌,可他心还是很好的,而且他也经常让我欺负,等你以后和他相处就好了。”说着,冷心还不由的夸耀道。 他的话确实很毒,而且还很冷,不用看人安若素就觉得和这个人在一起,夏天完全不需要冰块来降温,因为这个人就是个天然的冰块。“呵呵……”她不由讪讪一笑。 “你是傻子么,笑起来怎么那么难看!” 安若素的笑意还挂在脸上时,却已经听到了传说中的冰块传来的鄙夷之声,还由不得安若素开口,一碗泛着诡异味道的药已经在她的唇边出现,安若素不由的拧起了眉头,有些抗拒。 “躲什么躲,赶紧给我喝下去,那是治好你的药,又不是毒药,再躲,我就把你扔出去!” 要是换了平常安若素一定会在一旁闹半天才愿意喝那么一丁半点,可这会,面对着眼前这个巨大的冰块,安若素彻底的投向了,乖觉的将药全都喝了下去,期间,不带一个喘气的,喝完之后,她只觉得她的胃,一阵的翻江倒海,然后她华丽丽吐了,且全都吐在了那个将药为给她的冷然身上。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在将肚子里面的东西全都吐完之后,她的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会这么的控制不住,会吐出来,这样子糗大了! “笨女人,你给我坐着别动,恶心死了!”她胡乱的挥着手,想去为他整理下被她的秽物弄脏的衣衫,却没想到,那厌恶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而这一次,安若素彻底的僵直了身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极了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哈哈……哈哈……”银铃般发自内心欢快的小声就在这个时间内不合时宜的响起,而安若素听着那一阵笑声只觉得头皮发麻“哥哥,你真笨!真是笨死了!”对现在的安若素而言可敬可畏的冷然兄台却在被他的亲妹妹奚落。“你明知道素素姐姐喝完了那药会吐,可你竟然还站在哪里,活该你被当成了痰盂,哈哈………” 冷然这会彻底的绷着一张脸,整个人成了黑脸包公“谁知道这个女人这么克制不住,吐得这么快,真是没用!”说完,又是一阵的嫌弃,安若素彻底的变了脸,这个男人,真的是够了!从自己醒来以后到心在,他就一直在嫌弃自己,嫌弃的连安若素自己都觉得,她就真的这么一无是处么! “心儿,一会给我把这个衣服洗了,你最好给我洗干净一点,要不然,今晚我就罚你去点灯!”看自家妹妹在一旁笑的那么欢腾,冷然大老爷这会不干了,已经将外衣脱下的他直接的将衣服扔在了冷心的面前,下起命令来。 “为什么,丢了就好啦,你衣服那么多,又不在乎这一件两件的。”冷心一听要去点灯,一下子不服气了,撑着手,昂着脖子,忿忿道。 “谁让你笑我,赶紧的,给我去洗洗干净,不然的话,你懂得……”彻底的,冷心就好像是一个蔫了的茄子般,只能认命的捡起了地上的衣衫,狠狠的瞪了冷然一眼。 “心儿,对不起!”安若素不好意思的对着冷心说着抱歉,都怪她自己,没有控制住。 “没关系,没关系,姐姐,你刚把这几天积在腹中的毒素排完,你好好休息,等我洗完了衣服,我就来陪你!”说完,就蹦蹦跳跳的出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叮嘱自家老哥“我不许你欺负素素姐姐,不然我就哭给你看!”随后就真的出去了。 空气里面一阵的静默,安若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瞬间的,她觉得自己还是乖乖的躺下睡觉比较好,而冷然也没有哼气,安若素闭上眼睛之后,沉沉的进入了梦想。 眼睛上的黑布是在三天之后才取下的,那三天的时间内,安若素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喝一次那怪异的药汁,清早的时候便会一次排山倒海的呕吐,在呕完之后,她会觉得自己的身体轻快许多,直到第四天时,她眼睛上的黑布被拿下的那刻,安若素都觉得自己的眼睛好像比以前明亮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头在作怪。 ------------ 第七十七章:冷家兄妹(3) 当她把这个想法告诉冷心时,冷心笑了笑,很是洋洋得意的说道“那当然啦,姐姐喝的那药是用这林子中最毒的蛇胆做的药引,清心明目,当然会觉得眼睛比以前好很多!”安若素听后,瞬间凌乱了。 她讨厌蛇,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蛇,还有冷然!因为这个男人严重的在这短短的日子内打击着安若素的自尊心,且一天不知道要几回,这家伙凭着自己的一条毒舌,无比凌乱的一直打击安若素。 能见到光明的时候,安若素才感觉到看的见东西是多么多么美好的事情。冷心是个长的十分可爱的小姑娘,包子脸加上那一双明亮的双眸,简直就是个萌娃娃,安若素喜爱的她打紧,她也很缠安若素。她的说话是,这么多年,一直就她和哥哥两个人,身边都没有别的女的,她太孤单了。 妹妹长的天真可爱,哥哥的皮囊自然也不会坏到哪里去,诚如安若素在眼瞎时所感觉到的一样,冷然的脸长的是极为英俊的,如雕刻般分明的美目流转的不经意间就会让人有一种会深陷进去的冲动,梳起的发髻上簪的玉冠让他看起来有一种道骨仙风的姿态,再加上这个人极其喜欢穿一身青色长衣,在这林中冷风吹动下,衣摆总是簌簌发响,安若素就觉得,这个男人倒真的不辜负了冷然这个名字。 “姐姐,我哥哥长的很帅吧!”在安若素见到冷然第一眼时,面对着这个皮囊,第一次有些失神!而乘着她失神的那个片刻中时,冷心却已经揪住了安若素的手,笑着对安若素说道。 安若素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她一向对美的事情没有多少的抵抗力,就好比当初第一次见到公孙卿时,她也是那个样子,而在知道公孙卿那恶劣的本性之后,再好的皮囊,也只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冷然和公孙卿两个人还真的是不相上下。在安若素花痴般的点下头后,冷然果不其然的发出了这个声音。“切!”顺便,安若素就被他的一声切,给贬低的死死的。 “那姐姐当我嫂嫂吧,这么多年,哥哥可是只救过你一个女的哦,戏文里说男子救了女子,女子都是以身相许的,姐姐,你说好不好!”那一天,冷心拉着安若素的手,满是憧憬的说道。 “心儿,你胡闹什么!”话刚一出口,就被她老哥给横了一眼。 以身相许,要是让公孙卿知道,自己会被剁了吧。安若素呵呵一笑,牵住了冷心的手“那个心儿,我觉得我配不上你哥哥!”她真的是配不当,能够在冷然这样毒舌加冰块的男人身边待一辈子,那应该要有多好的心理素质加心理承受能力,她可不敢,因为她的心脏太脆弱了。 “有什么配不上的,在我看来,姐姐长的美,哥哥长的帅,俨然就是注定好的天生一对,你们在一起是天作之合,最合适了。姐姐,难道你嫌弃我哥哥?”冷心嘟起了嘴,死磕着安若素让她当自己的嫂嫂,而在嫌弃两个字出口之后,连带着一旁原本不大有所谓的冷然也皱起了眉头。 安若素说配不上自己的事情是小,可若是嫌弃自己,那这件事情可就大了! 感受到了危险气息的安若素瞬间的摇头“不会,不会,我怎么敢嫌弃你哥哥,你哥哥这么厉害,医术又那么高超,人又长的那么帅,我可不敢,要是嫌弃他,我哪里还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诚然,这些话是说给一旁的冷然听的,而安若素也看到,冷然听完那话后,很是受用的不在皱着眉头。 “那是为什么?”冷心不放弃的继续问道,眼里恨不得泛着眼泪。 “其实,其实……”安若素在一旁其实了好久,最终狠了心,决定把真相告诉他们,因为她觉得不应该欺骗自己的救命恩人。“心儿,我其实已经嫁人了,所以身为有夫之妇的我,怎么也配不上你的哥哥,而且,我相公现在应该也没有休妻的打算,其实我的名字叫安若素,你们知道睿王爷么,她就是我的丈夫。” “啊!”一瞬间,那个当着小红娘的冷心彻底的张大了嘴巴,显示着她无比惊讶的脸,随后脸垮了下来,委屈异常。她第一次当红娘,竟然就这么失败了,怎么可以这样。 和冷心的失落不同的一旁听到安若素自报家门的冷然,初听到安若素的全名之时,他只是一愣,随后犹疑的开口“你是云中城富商安在天的女儿,睿王府的王妃?” “嗯!”安若素点了点头。 “诶?姐姐,你就是传说中的第一美女!”而地上的冷心确蹦跶着跳了起来“姐姐,你嫁给的王爷据说要死了,等王爷死了你再嫁给我哥就好拉!”随后像是想到了一个极好的想法,对着安若素说道。 “他好像还没有那快死!”安若素头顶三根黑线,据安若素看来,她死的时候,公孙卿说不定都还活蹦乱跳的活着。 “那有什么,让我哥等你几年,那王爷最多也活不过三十,城里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姐姐,你这么好的一朵鲜花,怎么就插在了那样一坨牛粪上,你其实很委屈吧!”冷心很是为安若素惋惜的说道。 安若素听着冷心的话,脸上的黑线越发的粗了,公孙卿,可不是我要黑你,你变牛粪真的不是我的错。在安若素凌乱的时候,她将自己如何被绑,如何逃脱的事情一一的做了交代,到底是人家救了自己,再怎么样也要说个清楚,再说了,要是再不说清楚,冷心说不定真的要自己嫁给她哥哥,那她就真的完蛋了。 在经过安若素细心耐心的一番解释和多日潜移默化的引导下,冷心总算放弃了让安若素嫁给自己哥哥的打算,却起了另外一个念头,那就是和安若素结拜为姐妹。在安若素还来不及细想的情况下,她直接的摆起了供案放起了祭品,拉着安若素跪在了蒲团上,和安若素一道指天发誓成了结拜姐妹。就这么,安若素多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可爱妹子,和一个永远毒舌着的冷面哥哥。 冷心告诉安若素,这个草庐是冷然来山中采药炼丹时所住的地方,所以这里没有下人,只有他们兄妹两个人。说是草庐,可再安若素看来,这里建造的就好像是个世外桃源的房子,院子里种满了许多的草药,药味在清早的时候由其的浓郁,而用竹子建造的房子隔空与地面一米的地方,四处鸟语花香,不远处还有一个天然的温泉,在安若素能跑能跳之后,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拉着冷心去泡温泉。 她的身体还在恢复阶段,冷然说必须喝满一个月的药才可以在下一次蛊毒发作的时候把虫卵沿着血脉取出,唯有在那个时候,虫卵最是活跃,要控制它进入血脉远比平常来的简单。安若素在这个关于着自己一条性命的时刻还是十分相信眼前这个高人的,于是她每天好吃好喝的对待自己,希望能够快速的回去。 虽然她也曾想办法和公孙卿联系过,可由冷然特殊训练的信鸽每次飞出去都没有回来过,安若素每天从天亮等到天黑也看不到鸽子的半点影子。冷然说,鸽子不回来只有一个情况,那就是被人杀了。听他这么一说,安若素的心不住的向下沉着。好在,她用来报信的字写的是现代的简体字,不然的话,让人看见了,别说自己有麻烦,就连冷然冷心都会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 说起那简体字,还是因为当初公孙卿在自己练字的时候笑话自己的字怎么可以丑到这个地步,她因为气不过才写了几个简体字来让公孙卿出丑,没想到写完之后,公孙卿却说让自己教他,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自己和公孙卿知道和认识这些字究竟是什么意思,所以就算信鸽上的东西让人看到了,她也不怕。 在放飞了几次鸽子无果之后,安若素便收了心决定等自己的身体彻底的好了之后,赶紧的下山,也不知道自己失踪的这些日子,公孙卿那边怎么样了,他会不会把钱已经全都给了公孙斐。那么大一笔巨款,安若素想起来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心抽抽的。 而陪着冷心在这草庐晃荡的时候,她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每到夜晚来临的时候,草庐的四周都会点上灯,将整个草庐照的十分明亮,一开始,安若素以为点灯是为了防止有野兽侵袭,可后来听冷心说草庐的四周都放了野兽害怕的毒草,还布了许多的瘴气。没有解药,连人靠近都会死,听冷心这么一说,她便更加的好奇了。 央求了半天,冷心总算悄悄的告诉了安若素每夜点那么多的灯是因为冷面君冷然先生有夜盲症,每到夜晚来临的时候,要是没有光他就看不见东西,所以,不管他到哪里,四周都要点上很亮的蜡烛,不然的话,冷然就会和瞎子一样。 安若素初初听到的时候一副原来的如此的模样拖长了声音“原来是夜盲症,我弟弟以前有得过,吃点鱼肝油,补充点维生素就会好的。”真没想到,看着像是无敌超人的冷然竟然也会有这种病,真是个奇特的发现。 “诶!”冷心不敢相信的出声“怎么可能!哥哥的师傅都对哥哥的病没有办法,姐姐,怎么你说的好像很简单似的。” 能有多难,本来就很简单嘛!“你哥哥小时候应该能够看得见东西吧,是不是长大了以后才发现夜里看不见的。”安若素摆起了一副江湖郎中的模样架势,在一旁洋洋得意的说道。 ------------ 第七十八章:回府(1) “是啊是啊,哥哥是在前几年开始发现自己的眼睛到了晚上看不见的,原本以为是遭了别人的暗算,可哥哥的师傅给哥哥把完脉后却说,一切正常,以后,哥哥的眼疾就越来越严重,从夜晚两三天看不到,或看不见两三个时辰,到最后就什么都看不见。姐姐,你有什么办法帮我哥哥么?”冷心做起了一个乖宝宝,对安若素的问题有问必答了起来,眼里泛着期待。 倒也不是安若素能掐会算,是这些日子和冷心冷然一起生活,他发现冷然是个对菜肴非常挑剔的人,挑剔到何种程度,那就是令人发指。有一回,安若素打算大展身手对冷心做一顿美味的爱心午餐,可菜端上来以后,冷然竟然不吃鱼,不吃蔬菜,肉还不吃肥的只吃瘦的,米饭永远的只吃一点点,那种挑食的态度让安若素彻底的抓狂。 冷然的态度让她看到了自己老弟小时候的样子,她还记得,小时候她特别喜欢吃的菜,在奉献给自家那个由亲戚们万千宠爱着的弟弟吃时,他也是像冷然这样挑剔的恨不得在鸡蛋里能够捡根骨头chu出来一样,她还记得她当初很是豪迈的双手叉腰,大叫一声“你TM不吃,这辈子都不要吃了,你去吃土吧!”经那一吼之后,他弟弟再也不敢挑食,原来的夜盲症也好了,因为每当弟弟不吃饭的时候,他爸妈很是有用的把自己搬出来。 “你要是不吃饭,就把你送到姐姐那里去,你要是不吃水果,就把你送到姐姐那里去!”安若素那慈姐的形象,就这么化身成为了恐龙,却也让她记住了什么叫夜盲症。 冷然的夜盲症应该是归功于他不爱吃蔬菜水果且极度挑食的品行,一开始是因为缺乏维生素导致的暂时性夜盲症,到后来因为身体得不到维生素的补充,所以就越来越严重,而在这个时代,谁知道什么叫维生素,什么叫胡萝卜素,在身体良好根本检查不出什么的情况下,也就只能被当成是隐疾来处理了。 “放心吧,我一定有办法治好你哥哥的夜盲症的,你只要听我的,对一切保密就好了。”安若素决定了,她要把冷然这个不爱吃蔬菜的肉食动物给改正过来。她记得,那时候弟弟得了夜盲症,姨妈他们每天都会做猪肝,胡萝卜,还让他吃鱼肝油,这个年代里,没有鱼肝油,那就只能从别的地方下手了。 在冷心爱兄心切的情况下,她听从了安若素的意见,将每天做菜的事情都交给了她来打理,原本以为她要做什么药膳的,可看安若素在厨房里面忙活,也只是简单家常菜而已。 若说不简单,就是这些菜都是她哥哥平常都不碰的,而且每天山下送来的东西中,多了水果,但凡能够在这个季节出现的水果,都会被送进来,而安若素就会每天很费力的将它们一个个榨成汁,然后用各种好看的东西将那一杯集合了无数水果才榨出来的果汁递到冷然的面前,看着他喝下后,才露出微笑。 每当冷然问起这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她们两个人都闭口不谈,只说,不是毒药。而在吃的菜上,安若素也是费尽了心思。在芙蓉卷里,她会将冷然不喜欢吃的胡萝卜剁的粉碎,然后将它拌在肉馅中,将它们小心的卷在一起,让冷然怎么也看不到里面到底是什么。冷然讨厌豆腐,她便将豆腐切的非常薄,用它来做饺子皮,在饺子馅里面包上蔬菜,就这么,冷然在最初抗拒安若素做饭之后,变成了接受。 也吃着她变着法做的饭菜,不在挑剔。也每天喜欢上了安若素制作的特殊饮料。安若素的身体一天一天的康复,冷然却发现,自己竟然发现,哪怕草庐内的灯熄掉一大半,他还是可以清楚的看见。在察觉到这一点后,他觉得自己应该去探究一下,这些日子,安若素究竟给自己吃了什么,自己的身体才会有这样的变化。 寻了个机会,在冷心让自己寻了个借口打发出去采药后,冷然轻手轻脚的出现在了厨房的门口,透过打开着的窗户,他看见,安若素正费力的将两只苹果放进小巧的磨盘中,将它们榨成汁,随后又放了两粒梅子来中和味道,最后还很费力的做了好些点缀在其中,他这才知道,自己每天喝着的特殊饮品就是这样得来的。 那一旁的那些蔬菜呢,他难道也吃了么,为什么他没有半点吃到了蔬菜的感觉?在安若素榨好汁将碗碟放在一旁任由果汁在一旁沉淀时,他便看见安若素很是熟练的将鸡蛋打入了肉中,又在其中加了许多的蔬菜,不多会,一道荤素结合的菜就这么从她的手中出现,果然,他料想的不错。这些日子吃的东西都是被加了料的,只是因为隐藏的极好,所以他看不到,难道觉得这些菜和他平常吃起来的那个口感不一样。 “哥哥,你不是说你要炼丹么,你怎么会在这里?”采完了药用最快速度赶回来的冷心用着惊恐的目光看着站在门口的自家老哥,扬声道。 在她的话出口后,他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他长叹了一声“别藏了,我都看见了!” 至此,安若素的美食治疗法宣告结束,因为冷然觉得吃素也不错,就这么,不用安若素再费心思,总算愿意不再挑食,而他的眼疾也一天天的康复。 冷然的眼病一天天的变好,安若素的身体也养的一天比一天健康,一个月后,她等来了那场蛊毒发作,早上起来的时候,安若素就觉得自己的心口不对劲,那种熟悉的噬心之痛让她连从床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好早及时赶来的冷然为他用药控制住了身体内的蛊虫,而冷心也在冷然的示意下,煎药,准备工具,一切有条不紊。 一个时辰后,吞下药的安若素只觉得浑身发热的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撕裂一般,不多的时间,她的床边已经架起了屏风,冷心在冷然的示意下拿着消了毒的小刀亲自为安若素寻找血脉,以便于一会放血,将蛊虫逼出身体。 此刻,燃烧着三个碳盆的屋内,安若素只穿了一件肚兜坐在床上,本就因为药力而惹得浑身冒汗,再加上这三个碳盆,她整个人好比是个汗人一样,不停的流汗。而她白皙的皮肤上隐隐的出现着一条黑线,那一条由心脉而出的黑线与手臂血脉的交界处相连相交,在那一条黑线出现时,冷心在冷然的示意之下开始仔细的割开了安若素手腕上的那条血脉,皮肤划破的那一刻,出现的是乌黑的鲜血,而屏风外,冷然却手持着一个银铃,开始敲击晃动。 不知是什么原因,在这个银铃响起的那一刻,原本定在安若素心内的那卵虫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的活了过来,它使劲的在安若素的心房中移动,安若素疼的面目狰狞。 “姐姐,你要忍住,只有这样卵虫才会从你身体里出来,你忍着一些,马上就好了!”看安若素疼得眼泪直流,冷心心疼的在一旁鼓励着。 安若素紧紧的握着拳头,修长的指甲深陷在肉中,保存着最后一丝清醒,当那撕心裂肺的痛将她逼到极限时,她的掌心已经出现了指甲掐进血肉之中的血色印记,而那卵虫在冷然的铃声晃动下,从那一条血脉中拱出了白色的身躯,让冷心收进了那铃铛之中,而安若素也受不住的疼晕了过去。 “切!”在听到冷心说安若素晕过去时,冷然只是嗤了一声,眼里却带着欣赏之意。没想到,这个女人还蛮坚强的,真的是看不出来。一般的人都经受不住卵虫钻心之痛,到最后时,都是要靠参汤续气吊命,他今天可是拿了五百年的野山参熬了汤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竟然没派上用场。 可在最后,看着安若素手上能够看到新肉的四个指印时,他没来由的为这个坚强的女人心疼,到底是什么信念,支撑着这个女人在听到自己说“可以了!”以后才敢晕过去,是因为那个睿王爷么?那个传闻病的快死了的王爷,为什么会让她有这么强大的意念,他不懂! 安若素醒来的时候,她的伤口已经让人包扎整齐,冷心睁大着眼睛直到她醒来后,飞身扑住了安若素“姐姐,你吓死我了,你睡了三天了,我都吓死了,好在你醒过来了!” 三天!安若素忽然觉得,自从来到了古代她真的好能睡,尤其是在她昏倒之后,动辄七八天,少辄三四天的昏倒睡觉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情,她自己习以为常却吓坏了身边的冷心,安若素还是有些内疚的,看冷心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安若素用着残疾的手,轻轻的拍着她,安慰道“看,我这会不是已经没事了嘛,再说了,你哥哥的医术天下无敌,再怎么样也不会让我死的,是吧!” 说完,冷心嗅了嗅鼻涕,点了点头,然后献宝般的取出了一个铃铛,放在了安若素的面前。安若素依稀的记得,自己在取卵虫的过程中,听到了一阵一阵的铃铛声,她还没来的问呢。 “这是什么?” “是卵虫啊,哥哥炼了一个和你身体里的卵虫差不多的母蛊,然后用铃铛的方法刺激你身体内的那条卵虫,让它爬出你的身体,钻进这里。” “那你还不扔远一点,留着做什么!”安若素半是恐惧半是嫌弃的说道,这东西,万一在进入她的身体怎么办。 ------------ 第七十九章:回府(2) “姐姐,卵虫被关在了这里,哥哥说你以后要随时带在身上的。” “什么!”安若素吓得惊声尖叫,冷然,你是不是在耍我。她在心里不由的嚎叫。这种害人的东西让她一刻不离的带在身上,开什么玩笑,这玩意儿会死人的。 “姐姐,你别怕,卵虫离开了宿主的身体就不会再进去了,哥哥说,那个四夫人既然给你下了这种慢性的蛊毒,那一定是有她的目的的,如果她知道你身体里面的蛊已经出来了,万一她再下一次就遭了,卵虫寄生在铃铛内,你十天半个月滴一次血进去喂养它就好,如果有人催动母蛊想让你毒发,那么这个铃铛就会响起,到时候你就可以装成毒发的样子,不会被人发现,也就不怕再让人下毒了!” 冷心细心的为安若素解释了起来,听完了解释的安若素觉得自己有些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想着,不免愧疚了起来。“那你哥哥呢?” “哥哥在药炉炼丹,咱们再过七天就可以下山了,哥哥的药快炼完,到时候,我带你去我家玩,我的房间可比这里有意思多了呢!”冷心兴奋的小脸上写满了下山的期待,而安若素在听到要下山之后,心里也不免的多了些期待。 将近一个半月的日子,也不知道公孙卿怎么样了,也不知道,王府变成了什么样子。知道自己被人绑走,她老爹老娘变成了什么模样。看冷心满是期待的模样,安若素点了点头“嗯,等到回去,我让我爹分一半家产给你,要知道我爹可有钱了,到时候我给你买漂亮衣服,漂亮首饰,咱们满大街的晃荡招摇过市去。” “哈哈,我就喜欢招摇过市,那到时候我也就变成有钱人啦!”冷心欢脱的在一旁无比雀跃着,端着药进门的冷然在听到安若素豪迈的口气时,不由的在唇角泛起一抹笑意,从来没见过,这世上有这样的人,不由的摇着头。 “蠢女人,身体还没好,竟然就开始白日做梦起来,这世上怎么有你这么蠢的人!”隐藏了笑意,冷然依旧着一副千年冰山的模样,在一旁哼声道。 “大神医,我是你妹妹,你骂你妹妹笨,那也就是再骂你自己,有你这样的人吗?”安若素早已经对冷然没了最初的那份敬畏之心,她唇角微翘的扬眉,对峙着面前的男人。 “闭嘴!信不信我在药里面下毒,把你毒成哑巴!”在听到安若素这样的公然挑衅,冷然即刻板起脸,恶狠狠的说道,即刻,安若素十分乖觉的闭了嘴,在喝下了药后,做出要呕的样子。 “死女人,敢在吐在我身上,我把你脖子掐断掉!”在经历过安若素的第一次排山倒海之后,每每安若素吃药,他都会严词厉色的恐吓她用最快的速度咽下去,要是敢吐,他就做出一副杀了她的模样。 这东西,在用过几次之后,已经对安若素失去了所有的效果。看着安若素慢慢悠悠的把药吞下去,一旁的冷心笑的前仰后合。“哥哥,你败了,看样子,你是真的败给素素姐姐了!往后你就要让我们两个人欺负了!” 被自家妹妹取消的冷然哼声道“还笑,罚你晚上去点灯!” “还点灯,不费蜡的嘛,你眼睛都好了,你可真是钱多烧得慌!”喝完了药,安若素白了一眼冷然。鄙夷道。 “晓得什么呀,我才知道心儿这丫头做饭的难吃,我几天没素菜了,眼睛这会有些模糊,不行么!”冷然不服气的呛声。 “德行,想让我做菜给你吃,你说就好了,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你二十几年没怎么吃蔬菜,你不是也过来了,我就不信,你这几天就熬不过来了!”安若素非常不给面子的拆穿了某人的把戏,冷心再一次哄然大笑,因为他老哥第一次因为吃瘪再也说不出话,而是恼了的拂袖而去,实在是太好玩了! 夜色如凉,又一年的三月草长莺飞的时刻,安若素在这山林之中休养了这么久,总算到了下山的日子,这一个半月的日子她竟然觉的过了一年半载那样的长,现在的她迫切的想要回到公孙卿的身边,去问一句,他现在过的可好,他可曾有想自己。 临走前一夜,安若素提议在树林中烧烤看月亮,一向爱玩的冷心第一个答应,架不住两个女人要求的冷然只能同意,成排的青色翠竹,在微风拂过时飒飒作响,跳动的篝火衬着婆娑的树影,有着一种朦胧的情调,明月带着轻纱般的影画十分的美丽。 安若素抬头看着天上的那一汪月色,心驰神往,原来这青山绿水间的美景竟然这样的如画,正感概时,冷然却已经拉着她和冷心的手提起而起,三个人已经站在了竹枝的上头,欣赏的此刻的美景。 “我以前从不知道月亮只有在黑暗之下才能显示它的美丽,能看的时候不曾看,想看的时候却看不到,谢谢你,让我看到了这样美丽的月色!”安若素正害怕着会不会掉下去时,耳边却已经传来了那依然超然的声音。 整整一个半月,睿王府始终处在一个无限压抑着的状况下,府内上上下下的人都在忙着寻找失踪的王妃,绑匪在最初送过两封要挟的信件之后竟然没了一点的消息,之后便是连面都不曾出现。整个京城的各个城门都被官兵封锁,进进出出的人中但凡有可疑的便会被带走问话,可带走了无数的人,却始终查不到任何的消息,眼看着都快两个月了,公孙卿日渐消瘦,安若素却始终没有消息,所有人都在传,王妃一定是被绑匪撕了票,所以绑匪才不敢再出现,找睿王府要钱。 睿王府在这京城之中是何等的地位,他们在杀了王妃之后,再也不敢来招惹王府,生怕会为自己寻来不方便。一天一天寻找无果的情况下,连老太君都劝公孙卿放弃,公孙卿却只是沉着脸说下一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话语,让所有人瞬间住嘴。 老太君和大夫人知道公孙卿的脾气,永远的不撞南墙不回头。看他这般的坚定,也没了办法,只能听他的。 而这边公孙卿为了寻找安若素用尽了官府的兵力,连带着他手上暗地内的人也都让他派了出去,四处各地的寻找安若素。当初,在收到绑匪勒索的信件后,他的心底里是燃着庆幸的,因为这是一条线索,安若素生的线索。他派人在暗处死死的盯住公孙斐,果然看到他和奔云寨的几个人暗中有着联系,深入去查探时,才知道,奔云寨收到了朝廷准备围剿攻打的威胁。 原本他打算在交款时成绩救出安若素,却没想到,在把一切准备好之后,竟然没有了安若素的消息,而奔云寨的人在一夕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谁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谁也没有想到在道上叱咤风云了几十年之久的奔云寨竟然会连自己的地盘都不要。至此,安若素的下落就彻底的失去了线索,就连公孙斐那里都找不到任何的消息。 一夕之间,公孙卿俨然的成了一头困兽,有心无力的他每天承受着心头犹如百爪挠心一般的疼痛,他手下的人在暗处也曾抓到个几个隐藏着的奔云寨之人,隐隐间,那人说寨主闯了祸,事情没有办好,奔云寨怕是要被灭,所以才早早的遣散了所有寨中的兄弟,那其中的意思让公孙卿觉得心有如石沉大海一般! 他不相信,他怎么也不相信安若素死了。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坚定着信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如此。 这边,公孙卿用遍了所有的人脉寻找着安若素的下落,那边公孙斐亦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事情远远的超出了他所预料的那般。一切都失去了控制,那天夜里,他收到了奔云寨寨主的消息,说安若素跌落万丈山崖,生死未卜时,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在瞬间置身在前年玄冰之中,透寒澈骨。 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说的就是现在的他。在公孙卿以命相抵时,他就纠结在该不该让安若素死和活的选择之中,而知道安若素跌落山崖之后,他极度的害怕安若素回不来,公孙卿会拿自己开刀。原本,他想让奔云寨的按计划行事先让自己拿到钱,却没想到,奔云寨的寨主竟然早在前一天时,就已经把所有的兄弟都遣散,人去楼空,他得不偿失。 公孙卿赏了他的两个巴掌,老太君赏下的三记权杖,他只当是有得有失,可现在,他只有失并没有得。在无路可退的情况下,他只能散播安若素已死的消息,决定破罐子破摔,既然安若素跌落了山崖,那就当她死了好了。她死了,公孙卿就在没有办法借助任何一个人来抢回王府当家的所有权,公孙卿注定了是输。 就这样,公孙斐一面大肆的散播着谣言一面命人在暗处查探安若素的消息,放下了若见活口,杀无赦的消息!王府内,公孙斐趁着安若素一走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再一次的将他手上的人穿插进了公孙卿那里,在每日他所要喝的汤药中下手,打算用老方法,让他病的再无任何力气,就这样,一切又会回归原状。 ------------ 第八十章:回府(3) 可这些日子公孙卿为了寻找安若素,竟然连药都不在服用,没了加料的汤药作用,他面容疲惫却没有多少的病色。公孙斐这下子更是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每天的除了等着人来报安若素的消息外,没有丁点的办法。公孙卿不喝药,他不能强逼他喝,现在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因为四夫人的话,怀疑他们母子便是绑架安若素的主谋,现如今面上最不能动的人就是他们母子,若是一动,必会引起无数牵连,到时候,只会功亏一篑! 深夜,月上中天温柔皎皎,这皎皎月色下树影斑驳,三月的晚风轻拂着床边的纱帘,晃动的纱帘如晨起阳光下的薄雾,浮动蔓动,曼曼的月色熏染着一个祥和平静的夜晚,而在着看似平静的月色下,涌动的却是人心的躁动和不安。 昏黄的灯影下,一身袅袅纱衣的四夫人正坐在灯旁,手中持着一个银色响铃,红线穿着的铃铛看着十分的平常,旁人看见也只当是寻常人把玩的物件而已,而那铃铛却是安若素身上蛊虫的母蛊,若幼蛊未死,母蛊便一直会有反应。当听到安若素已死的消息时,她仔细的检查了铃铛中困锁着的母蛊,发现它安然无恙,也就是说现在的安若素根本没死。 她离开睿王府这么久竟然没死,噬心之痛究竟是她熬过来了还是她身上的毒让人解了,能够承受两次噬心之痛,一个柔弱的女子,可能么!一时之间四夫人不敢确定,她能够打包票安若素被绑架和公孙斐母子有撇不清的关系,却不敢打包票安若素究竟是承受过来,还是已经解了蛊毒,唯一的试验方法,便是安若素回到这王府中,她催动母蛊。 而现在最要紧的便是找回安若素,不然别说是安若素的性命,就连她原本策划好的一切都会付之东流,若这府中的一切再一次回到公孙斐母子手中,她就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从那对奸诈狡猾之人手中夺回一切,所有的一切都系在了安若素的身上。 此刻,四夫人涂满着嫣红色蔻丹的纤细指尖一点一点,一下一下若有似无的敲击着手下的檀木圆桌,心慢慢的下沉着。而门外,她的贴身侍婢莲儿却已经轻声的敲门,带来了她派出去的人寻来的消息。 “进来!”理了理衣衫的四夫人冷声说道,将手中的铃铛隐藏在了宽大的袖摆之下。 “夫人。”莲儿恭敬的福身,得到四夫人的示意后,上前,俯身在四夫人的耳边一阵的耳语。 在莲儿说完一切过后,她的脸越发的阴沉了三分。“难道就真的一点消息都找不到么,父亲养了那么多年的探子,就这么没用!”语气中带着责备! “期间他们也曾射杀到几只飞向王府的信鸽,可信上尽是些看不懂的文字,那些探子用了所有的解密方法,也解不开这其中的意思,他们也曾寻找过信鸽的出处,发现是山林中的野鸽被人驯化后才成的信鸽,探子们也曾去找过,可什么也找不到,那山林之中瘴气太重,人进去不过一刻就会因为呼吸困难而身中奇毒,是不能住人的。这信鸽应该是江湖中人传递消息的,估计是给三公子的!” 能和江湖中人搭上消息的,在这个府中除了公孙斐还能有谁!莲儿这般的猜测的说道。 “该死的,一帮的饭桶,没用的东西!”被逼急了的四夫人忿忿的掸落了手边能够掸到的所有东西,发泄着心中的怒气。 “夫人息怒,奴婢已经命他们在下去寻找,只要王妃没死,总是有办法能够找到的,难道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看四夫人这般生气,莲儿这会也只能用心的安慰她,让她宽心。 等,再等,安若素能够熬过一次毒发,熬过两次毒发,可她的心就那么大,能够容得下蛊虫吞噬几次,若在发作一次,可就真的是回天乏术也难救她的性命,她若一死,自己所布置好的一切,全都成了过眼烟云,一切都成了泡影。 “告诉底下的人,我不管他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要给我把安若素找出来,要尽快的找到,不然,我不会让他们好过!”四夫人下了最后一道通牒,安若素必须在第三次毒发前回到王府,这样,她的计划才不会亡,她才会有希望用公孙卿唯一的软肋来逼他交出王府的一切。 如若不然一切都成了空,莲儿得了命令,正准备退下时,却听到四夫人再一次的叮嘱“还有,告诉底下的人,找到安若素要将她好好的保护,以防遭到不测,公孙斐手上的人可不是吃素的。他这会最巴不得的就是安若素真的死了,这辈子都不会回到王府。懂了么!” “是!”莲儿点头,躬身退下。一切归于平静后,四夫人的手依然不停的敲击着手下的桌面,心中祈求,安若素,在这一刻,你只能好好的回到睿王府,这样,才能救你自己,帮我! 清晨,这山林之间的世界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显得格外的清亮,早春的阳光带着湿气的温润穿透着这充满生机的世界,天边的霞光伴着金色的阳光折射在山下的一汪溪水之中,泛起粼粼的波光。 安若素蹦蹦跳跳的走在冷然和冷心两个人的前头,欢脱的像是一只离巢的小鸟一般,惬意自在。这几天赶路,她整个人兴奋的不行不说,还非要拉着冷心冷然一道看着她们早已经见惯了的山林世界。 山下,绚丽的朝霞之中存在着一处幽静的山落村庄,在朝阳的升起之时,家家户户的烟囱上冒出这缕缕的炊烟,浓郁乡土气息在这一刻淋漓尽致的展现。 下山时,冷然给了安若素一只人皮面具帮她戴在了脸上,“你乖乖的把它戴着,如果那些绑架你的人知道你还没有死,回头再绑你一回,我可没有办法救你!再者说了若是主谋希望你死,沿路一定会派来追杀你,所以,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安若素听后便乖乖的点了头,冷然比自己想的周到,就这样,她乖乖的带上了人皮面具,这张和冷心八分相似的人皮面具在外人看来,怎么样也是一对可爱的姐妹花,加上冷心叫自己姐姐,安若素也改口叫冷然哥哥之后,三个人就这么兄妹情深的上了路,偶尔遇到几个路人,他们怎么也看不出来,安若素戴了人皮面具,这让她很是高兴。 赶了三天的路,总算在一个小镇上寻了一个客栈住了下来,安若素这才知道,自己竟然让那几个家伙掳到了城郊三十里外的山外,果然,在这样一个偏远的地方,还真的是很难让人找到,而冷然却说,这个小镇和平常有些不一样,经他提醒过后,冷心也说,这里多了许多人,许多面带杀气的人。 在这样一个偏远的山村小镇内,民风一向淳朴,且小镇人少,向来日子过的也是无拘无束,冷然冷心常来这里,自然很容易就能从面貌上看出端倪,且冷然冷心又是学医之人,对那种危险的气息要比安若素来的更加敏感,好在安若素听了冷然的话带了人皮面具,不然这会,她的会成为冤死的第一人。 在小镇的客栈中住了一个晚上安然无恙之后,冷然决定安全起见买了一辆马车,让冷心和自己一起坐在马车中避过耳目,出城时,安若素很是眼尖的在城墙上看见了自己的一张寻人启事,可这会,山高皇帝远,她是说什么都不敢露面的。一想起昨夜小镇上突然多出的人,还有冷然所说的肃杀之气,安若素便异常心虚,因为她很怕死! 看着来来去去的人被一一检查,安若素知道公孙卿该是动用了全部的人力来寻找自己,皇榜张贴的寻人启事,连带着皇上都参与在了其中,这件事情真的是闹大了!那么要杀自己的是公孙斐,一个在明处找自己,一个在暗中打算杀了自己,如果她就这么出现在王府前,只怕还没有踏进门槛,自己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王府不能去,自家老爹那里更加不能去,但凡是自己亲戚和自己能够车上关系的地方,她一个也不能够出现,一旦她出现,自己说不定瞬间就会被人盯成马蜂窝,在最快的时间内进了京城的安若素成天的坐在客栈中思量着怎么样回到王府,可不管她怎么思量,最终的结果永远都是那样的差强人意,烦操不安的她只觉得自己这会要被心底里憋着的那一口气给呕死了。 出去打探消息的冷然冷心回来说,如他们所料的一样,王府的四周,她亲爹的家中都布满了侍卫,眼线,杀手,一共有四拨人马,除了侍卫像是好的以外,另外三拨大概都是要安若素死的。安若素在听到那三拨人之后,有一种吐血的冲动,她到底得罪了多少人,竟然要人出动这么多的人来消灭她,这样下去,她还不如就这么消失了算了! 王府中看她不顺眼要她死的人,除了公孙斐和四夫人,还有谁那么恨她入骨,难道是五夫人。她在那次受到了自己的严重打击之后,明显的腌成了黄花菜一样,莫不是这次打算对自己来个一网打尽。 “姐姐,你究竟得罪了多少人,不如回我们家算了,你活的真累!”吃着糕点的冷心看着安若素愁眉苦脸的样子时,开口说道,那一句话直接戳中了安若素的痛脚。 她也想知道,她得罪了多少人!“心儿,我们上街去看看,我要去观察一下,然后在做决断,看看我到底该怎么回去!”安若素忿忿的猛的一拍桌子,吓坏了原本吃着糕点的冷心,让她不由的噎了一下。 ------------ 第八十一章:回府(4) 不行,她一定要回去,自己被人暗算了这么多次,竟然还要忍气吞声的待在这里怕东怕西,那些个该死的小人竟然却活在那里,俨然的想看自己的笑话,那怎么可以,她一定要好好的回去,健健康康的回到公孙卿的身边,然后一一的回报公孙斐母子,回报四夫人! “我和你们一道去!”在安若素决定出门时,冷然出声,随后将安若素拉下,仔细的为她重新戴好人皮面具,谨防有所披露,随后,三个人装作是上街买东西的样子,嘻嘻哈哈笑闹着出了门。 才出门安若素便发现,平常不怎么热闹的一条大街上竟然一下子多出了两倍的小摊位和铺子,且那些人根本就不像是为了做生意,几个老板的眼神来来回回的都是盯在别人的身上,不用冷然提醒,安若素就知道,他们是假扮的,无非是在寻找像自己的人。果不其然,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内,就已经有三五个姑娘被强行的拉住回头,检查样貌了,好在,冷然为自己戴好了面具。 一路走来,冷心十分的兴奋,高高兴兴的买了好些的东西,为她们清除了不少疑虑的目光。谁能够想到一个天真无邪的丫头,演起戏来根本毫无的破绽,就这么一条街到城门口处,人流量真的多了以往的三倍,一上午,安若素看着城门口的官兵们看见和自己差不多身形的人就抓过去对比画像,那些再暗处装着小贩的人亦然。 此时此刻她是真的泄了气,就这种声势,她是不是这辈子都别想出王府了。自己在外面,公孙卿又不出来,她怎么样回去成了最头痛的一个问题。 中午的时候,冷然找了个面摊坐了下来,点了三碗牛肉面,冷心高高兴兴的吃着面条,而安若素则是若有所思的使劲用筷子戳着碗里面的面条,直到面条被戳的面无全非。 “姐姐,你太浪费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你不吃饭,人家还没有饭吃,你看看,路边那可怜的乞丐!”冷心吃完了碗里的面条后,看着安若素一筷子都没有动过的面,扬声说道。 而沉浸在心思之中的安若素哪里还有半点的反应,直到冷心捧起她面前的饭碗直朝着一旁蹲在路边的乞丐时,她才醒了身,也就是在那一刻,她想起了,她能够去找谁帮她。 乞丐,那次在城隍庙外那破庙中的乞丐,找他们,他们一定能够帮助自己!公孙卿说过,他时常会去那里,在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施以援手,瞬间,安若素扬起了一抹粲然的笑容。 在冷心回来的时候,一下子抱住了她“心儿,我实在是太爱你了。”说完,还不忘在冷心的脸上豪迈的亲了一口,把冷心吓得一愣一愣的。 在安若素把地址告诉了冷然之后,她和冷心两个人等了一处较为偏僻的树林之中,冷然在临走前,在她们的身上下了能够让人和野兽不敢靠近的瘴气,深夜时,冷然亲自去了破庙,带来了那次在中元节见过的老人家张伯。 张伯是被冷然强行带来的,来时很是愤慨,而在见到安若素之后,整个跪在了地上,泪流满面。“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爷找你都快找疯了,你可算是出现了!” 安若素连忙的拉起了地上的张伯“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办法回去,可有人在暗中盯着王府各处,我若回去,一定会让人除了的,张伯,你有什么办法能够找到李毅么,我现在只有找到他,才能够尽快的回去。” 现在,唯一能够让张伯去找的人就是李毅,张伯这样的身份,若是亲自去见公孙卿一定会惹人怀疑,而李毅不同,他是公孙卿的贴身护卫,并不受任何人支配,只有找到他自己才有办法回到公孙卿的身边。 “有,夫人,老朽有办法找到李将军,你且等等,明天晚上这个时辰,我便把李将军带来。”张伯点了头,这些日子安若素失踪,李将军摆脱他们在私下查找安若素的下落,若是找到,便用一种暗哨来通知他,正巧,这会竟然派上了用场。 “那好,张伯,我让大哥送你回去,回去后,千万别让任何一个人知道我的下落,你只要找到帮我找来李毅,其他的一切你只当没有发生过,我不想节外生枝!”安若素总算放了心,并嘱咐道。 “夫人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夫人也要照顾好自己!”张伯知事理的答道,随后向着冷然说了一声抱歉,刚才他冲撞了冷然,冷然只是将张伯安然的送回了破庙。 安若素急了这么多天的心,在这一刻总算放了下来,很快,她便可以回去了,只不过,回去后,不免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每天为寻找安若素府里府外忙忙碌碌着的李毅在今早时听见了一阵暗哨之声,那声音他懂得,在打发掉了身边跟随着的侍卫之后,他小心的看着身后可有跟踪之人,随后来到了城外的破庙内,再三确认没有人跟来后,他才从破庙的地道中折回了城隍庙处。这一条出城路无非是做给那些在城门口防范着的眼线看的。 这些日子,城里多出的摊位小贩让他现在做事不得不加紧防范,而在城隍庙内的这一条通往城外的地道,是公孙卿那时每次出城必走的道路。几次去庙中上香,都是通过这个出城,避过所有人的耳目。 张伯早已经等在了门口,在见到他到来之后,忙不迭的告诉他,王妃已经回来,只是这会回不来王府,希望能够见他和他商量该怎么回去。在看到张伯的时候,李毅是有了三分底的,可真正听到王妃回来时,他才能够算是真正的高兴,太好了。这么久了,王妃只要回到了王府,一切才能真真正正的平静下来。 “不可对旁人说起,今晚我来找你,你带我去见王妃!”他要把这个消息及早的告诉王爷,好让他能够安心。在支会了张伯后,他又从密道再一次返回到了城外的破庙处,从那里再一次的回到了城里。一路的风尘仆仆,面色冷峻在外人看来,他出去寻了许久,却始终未果,不曾寻到安若素的下落。 而客栈中的安若素乖觉的戴着面具透过大开着的窗户看着窗外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小贩们,心中雀跃。等她回到了王府,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你们这些小贩像城管来临一样把你们全都取缔掉! “姐姐,这客栈的菜真的是太难吃了,你什么时候能够做菜给我吃啊……”咬着苹果的冷心可怜兮兮的扬声道。被安若素养刁的胃每天都在吃饭时批评着这家客栈的厨子的厨艺,奈何这是人家的地盘,安若素也不可能说直接进了人家的厨房,在那里掌勺不是。所以,她和冷然每天都在努力的安慰且哄着这丫头,最初的几天,冷然还能够受得了,现在,连他也受不了了,每当冷心发出这样的哀嚎时,他亦是用着一样的目光看着安若素,让安若素自责不已。 “心儿,你在等等,说不定咱们明天就能够回去,到时候姐姐给你做一桌子好吃的,你说怎么样!”安若素只能用心的安抚这丫头。 心儿听安若素这么说,高兴的在一旁拍手叫好,而坐在案几前凝神品茗着的冷然却华丽丽的浇下了一盆冷水,让两个女人瞬间的浇熄了心中燃着的那份兴奋之火“我看难,今天晚上咱们早一步先去林子里等着,既然能和你搭上边的人都被监视了,那你说的那个李将军,应该也不例外,你还是别高兴的太早,咱们静观其变吧!” “那该怎么办,哥哥,再在这里住下去,我都快瘦的皮包骨头了,姐姐说了,这叫虐待,你虐待未成年儿童!”冷心听自家哥哥这么一说,有些郁闷的嘟起了嘴,鼓起的腮帮子异常的可爱,活脱脱的成了一个包子。 “噗!”一时间没把持住的冷然一下把口中包着的一口茶喷了出来,未成年儿童,安若素这个女人到底教了些什么有的没的给自己的妹妹!“冷心,你十四了,过了年,你就可以嫁人了,哪里还儿童!” --|||这下轮到安若素不淡定了。十五嫁人,冷心还那么小,怎么可以,她不同意。她决定了,等将来回了王府,她要去求皇上给冷心封个郡主什么的来当当,混到个二十一二岁,在嫁出去,十五岁,开什么玩笑。这么一想,她更加觉得回到王府,是眼前迫切的关键点! 当银白色的月光轻洒在地面时,安若素一行人趁着月色从客栈的角门处小心的出了门,出去前,冷然仍不忘让她将面具带上,云层缓缓的轻移着挡住了难得明亮的那轮明月,散发着皎洁月色的微弱之光透过云层散开一层层四射的光芒。 早早来到昨日地点的安若素这会躺在粗壮的枝干上,仰天望着月亮。浑身被施了瘴气的她不怕任何飞虫的骚扰,只是等的久了,难免的有些犯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离约定的时间越发的近时,她耳尖的听到了一声窸窣的脚步声,原本想下去的她却让冷然制止住了。 “哥哥,他们后面跟了人,快看那里!”冷然很是小心的将他们三个人的身体隐藏在了这大树最茂盛的树叶之中,这会冷心指着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对着冷然言语,安若素探头望出去,却是什么都不曾看见,他们的眼睛难道是夜光的,直到冷然好心的示意之后,她才看到那灌木内攒动着的几个人头,果然,让冷然猜中了,要回去还真的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情。 ------------ 第八十二章:回府(5) “怎么办?”安若素低头对着冷然问道。 树下,张伯带着李毅已经来到了见面的地点,可迟迟不见安若素的到来,两个人不由的四处张望,张伯更是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生怕安若素再出现什么意外,到时候,他可真的万死难辞其咎了! 别急!冷然给了安若素一个示意的眼神,随后看了眼身边的冷心,却见冷心已经准备好了,直接的往下跳,吓得安若素不由的惊声叫喊“心心!”声音出现的那一刻,冷心已经不偏不倚的掉入了因为本能而伸出双臂的李毅的怀抱中,而冷心也不待李毅反应,就快速的搂上了李毅的脖子,大声的叫唤着“毅哥哥,毅哥哥,是心儿啊,你看心儿长大了,来找你了,你想不想我呀!”那亲昵的模样,吓坏了一向耿直的李毅,一向木讷的他这会抱着冷然的手不知是该收,还是该放! 而在他怀里待着的冷心却依旧大声的叫唤“毅哥哥,心儿十四了,过了年你就可以娶我了,你总是不回来找心儿,心儿就带着哥哥和姐姐来找你,这位老伯说你现在是将军了,我不可以去贸贸然的去见你,所以就把你约到了这里,你什么时候去心儿家提亲,来娶心儿啊!”这会待在李毅怀中的冷心纯真质朴的模样毫无一点心机,李毅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冷心却已经从他的怀中跳了下来。 在双手楼上他脖子的时候,冷心小声的在李毅的耳旁说道“你身后有人跟随,素素姐姐就在树上,不方便露面,咱们先演戏把那些人骗走。”而靠近李毅之后的冷心让张伯想起,昨夜就是她陪着安若素等在这里的。 “是,是,是,就是这个为姑娘让老乞丐来找的李将军,说是李将军的表妹。”张伯很是知其意的在一旁连连点头,配合着冷心的动作。看张伯这般,李毅心下了然,顺着冷心的话语聊了起来,一旁灯下,冷心半是娇嗔半是纯真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情窦初开的丫头,谁都不疑有他。 一出戏演下来,待在灌木丛中的人已经彻底的退去。冷然在确定了一切安全后带着安若素从树上落了下来,而冷心也十分顽皮的回到了安若素的身后,冲着李毅做了个鬼脸。“姐姐,这家伙真木讷!”学起了他哥哥的毒舌,瞬间让李毅窘成了一片。 “你呀!鬼丫头!”安若素宠溺的指了指冷心的额头,随后看了眼身旁的冷然“这样的招数你也想的出来,没想到你花花肠子还挺多的!你就不怕李大将军是个急色鬼,真的就这么吃了心儿的豆腐!”随后挑眉的看着冷然,调笑道。 “他要敢,我就废了他的手!”一直在树上注意着树下的冷然,冷言道。 面对这三人的你来我往,一旁的李毅先是一愣,随后向前下跪“属下叩见王妃!”纵然安若素带着人皮面具,李毅却也能凭话语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你太大意了,身为将军,被人用嘹鸦的追中秘术跟踪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你上战场,要害死多少的边关将士!”没等安若素叫起,毒舌男冷然却已经在一旁出声,戳着人家的痛脚。 “是我大意,多谢先生训斥!”李毅也不恼,依旧跪在地上,鸣谢。 “李毅,公孙卿好吗?”安若素拉起了地上的李毅,开口说道。 “这些日子王爷为了寻找王妃吃了好些苦,人都瘦了一大圈,王府上上下下都传说王妃已经死了,连老太君和大夫人都劝王爷放弃,可王爷坚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王妃回来就好了!”李毅大略的把她不在王府后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安若素听后点了点头,心中有些不忍。 “王妃,京城王府四周除了有咱们的精兵把守,王爷也把王府暗中的势力抽出了一批看守,咱们是现在回去,还是……” “如果能轻易的回去,这个笨女人还要这么难的把你找出来吗,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将军的,你究竟害死了多少人,才坐上的将军之位,就是因为害死的人太多,所以这会只能拿着将军的头衔,当着别人的护卫嘛!” 李毅着急把安若素带回去,这会火急火燎的开口,话还没有说完却已经让冷然再一次的给截了下来,毫不客气的浇着别人一头的冷水,早已经习惯了他这条毒舌的安若素已经是见怪不怪,倒是一旁的张伯,有些看不惯。 “我的冷然大哥,你就不能说些有建树的话嘛,废话真多!别欺负李毅耿直好不好!”安若素怒了,大吼一声,听安若素叫冷然一声哥,张伯满肚子的怨气,也只能吞了下去。 “办法当然有,你以为我都像你们这些笨蛋嘛!”在安若素吼过一声之后,冷然扬声,将希望燃起在众人的心中。 深夜,李毅只身一人回到王府,张扬的走向了公孙卿的书房告诉他已经找到了安若素,人安然无恙。在公孙卿的书房内待了将近一炷香的时辰之后,李毅大步流星的走出了书房,拿着手中令牌大肆的调兵遣。 马儿嘶叫的声音惊动了王府中的所有人,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内,安若素安然无恙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王府,所有人都知道,李毅调集了人马,在天亮之前准备接安若素回来。 而李毅这样大肆的引起整个王府的骚动,无非是为了让那些有心人在天亮之前做足准备,将一切的焦点都放逐在自己的身上。早在他得到安若素无事的情况后他就已经告诉了公孙卿,今天去书房,只是告诉公孙卿关于接安若素回来的计划,冷然所说的计划,很是简单,无非就是那四个字“调虎离山”! 人人都知道李毅要去接安若素回来,那么所有人的视线都会放在李毅的身上,各方的势力全都涌向李毅时,王府处的守卫也会变得薄弱,李毅调走了三分之二的来接回“安若素”,剩下的人留在王府等待真正的安若素回来,当那些人拼劲全力的想要杀掉那个所谓的“安若素”时,一切只是徒劳。一旦安若素回到了王府,公孙斐之前所做的计划便会宣告失败! 这边,李毅忙着调兵遣将排阵布局,那边,冷然也正加紧的做着手下的一张人皮面具。所有的一切按照着安若素的面貌做出的面具毫无一点的瑕疵破绽,当它戴在冷心的脸上时,安若素只觉得自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 “冷然,你能不能换一个法子,那些杀手不是闹着玩的,万一心心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在冷然将最后一道工序做完时,安若素沉着脸,坚定的开口。 冷然要冷心假扮成自己的模样坐上李毅载自己回王府的马车以引诱他人的眼线,那也就表示,心儿会变成了一个诱饵,安若素还记得自己被绑架时,那几支从她眼前“咻咻”飞过的羽箭,越想越害怕的安若素,越发不忍心让冷心为自己冒这样大的生命危险。 听安若素这样说,冷然倒也不反对,反绑着双手靠在柜子旁,一脸无畏的说道“好啊,除非你能想到更好的法子!”简短的一句话,瞬间让安若素闭了嘴。 “我去哪里想办法,你故意的吧!”安若素低着头,明知道她没有办法,还这样说,摆明了欺负她! “那不就得了,你急着回王府,这是所有办法之中最好的办法。你要相信心心,她可比你有本事,比你能干多了!”安若素低垂着眉眼的同时,冷然很是冷静的出声,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妹妹操一点的心。 冷心满意的看着镜子里那张和安若素一模一样的脸,十分高兴的上前拉住了安若素的手,在一旁撒起了娇“姐姐,你别担心,心儿不会有事的,哥哥把这天丝宝甲给了我,这件宝甲刀枪不入的,而且,我还有这个,谁敢上前,我把它扎成马蜂窝!”说着将包裹中一个盒子一样的多的方盒拿了出来,展示在安若素的面前。 看着面前这个层层叠起的小方盒子,安若素满是错愕。“这东西,能管什么用?” “这叫暴雨梨花针,打开它,里面能够射出一千根银针,每根针上我都淬了毒的,常人只要扎进去一根,就会发狂发癫,若是种的多了,就一命归西了,姐姐我做这个最在行了,每次都能做好多,看,这些都是我这些年存下来的。下次我教你,你要一推这个机关,一个人单挑几十个人都不在话下!”冷心很是得意的说道,安若素看着面前这个四方小盒,有着莫名,她好像在某个武侠中听过这个名字,却没想到是真的存在的。 但她还是禁不住的担忧“你确定,这玩意儿真管用!”再一次的问道。 “是啊,小时候和哥哥去山上玩,我还用这个射死过一只老虎呢,下次,咱们去山上我带你去试验下,你就知道了!”冷心很是兴奋的说道,安若素再看一旁的冷然,却见他还是一副犹然的模样“我都说,我妹妹可比你厉害多了,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就这么,安若素喜忧参半的听从了冷然的意见乖乖的按计划形式,期间,她看着冷心向她炫耀自己的宝贝,穿着锦衣长裙的她里面却是一身的劲装,而收紧的袖口处竟然藏着许多的袖镖,另一支手的袖口内藏了袖箭,在腰际处,更藏了许多的弹丸,衣内更藏着无数的梅花针,不用冷心说,安若素也知道,这些东西上面都是淬了毒的,看着小丫头满身的齐全的装备,她果断的知道,她确实比自己有用多了。 ------------ 第八十三章:回府(6) “姐姐不怕,有心儿保护你,谁都别想伤害你,看我一会怎么为你出气!”在彻底见识到了冷心的胆识过后,安若素很是乖觉的点了点头。 天蒙蒙亮时,李毅的大队人马出了王府,走向了安若素所在的城外客栈,此刻,早已经准备好的冷心已经踱着步子很是有王妃气质的走出了客栈的大门,一众的侍卫向她齐齐下跪,冷心只是摆了摆手,让李毅扶着她上了为她特意准备的马车,挤在一众看热闹人群中的安若素小声的对着冷然说道“你确定真的没有问题嘛?”她还是担心。 “若是我妹妹出了什么事情,我拉着你陪葬不就好了!”在安若素揣着担心时,冷然只是白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安若素听后,发出一个不雅的声音“呸!” 冷然听着一声呸字,心中很是为那个传闻中的“病秧子”王爷担心,这么没素质的王妃,他是怎么忍受得了的。 就这么,冷心扮作的“安若素”浩浩荡荡的随着大队的人马向着京城内的睿王府而去,而在这无数人群之中,有心人这会已经打算出手,制造混乱劫持马车行入城内,将“安若素”杀死在马车内。 “走吧,咱们也该行动了。”安若素还凝神望着远去的大队人马时,冷然已经伸手牵住了她的手,带着她向着城门而去,带着人皮面具的她,就这么和冷然两个人湮灭在人群中,用着平常人的姿态向着睿王府而去,他们走的是城郊外的那个破庙的地道,由那里直接进城,少去许多麻烦。 不出冷然的所料,马车才行到城郊的空旷之处时,数支短箭瞬间朝着冷心所做的那辆马车密密麻麻的射过来,好在,这辆用木板隔着铁板所制的车厢禁得起这些密密麻麻的短箭的乱射,巨大的车厢外,已经被剪射成一支刺猬的车厢在这一刻看起来格外的渗人,而车厢内,冷心早已经脱掉了身上的那层锦衣长裙,一身劲装的在车窗内,将她的装备一一的准备着。 因为这密密麻麻的短箭,大批的侍卫受了伤,可他们却只是皱着眉吃痛的拔出了短箭,以身护卫在马车外,不让任何一个人有丝毫的可乘之机,车外树林上隐藏了无数的黑衣人,在短箭全都射完过后,为首之人一声令下,得令的黑衣人瞬间的手持利剑飞身而下对战着誓死护卫马车的护卫。 几个黑衣人趁机的靠近马车却在靠近马车之时,就被马车内飞射出的银针射中,随后面色发黑倒地不起。“车内有埋伏,大家都小心,今天一定把安若素杀了!” 在几个人相继的倒在地上面色发黑再也不醒之后,为首之人扬声高喊道。众人得令之后打算从车窗处下手,直接将“安若素”拽出来,却没想,几个人一涌而上间,等待着他们的竟然如雨点般落下的银针,挡在身前的几个人彻底的成了马蜂窝,用尽了办法,他们却怎么也靠近不了马车一步。 黑衣人在精兵护卫的攻击下损失惨重,而诸多人想尽了办法靠近马车,可车内的种种暗器让他们格外的损失惨重,看门路,该是唐门的暗器,何时,连带着唐门也插入了这场事件之中。这些暗器不光是让奉了命令来杀安若素的人惊奇,也让保护着冷心的李毅心下打鼓,这对兄妹竟然是唐门的人,王妃在外面究竟都遇到了什么! 那边身在郊外的李毅冷心正和敌人交涉打的惨烈,这边,安若素很是平静的跟在冷然身旁向着依然有人看守着的睿王府而去。进城时,街道上的人明显的没有前几日来的那样多,就连城门口的皇榜都已经揭了下来,安若素冷静的慢慢走着,直到,走到了睿王府的大门口,看见等在门外那个两个月不见的公孙卿时,有些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公孙卿这会就等在睿王府的门外,身后围绕着的自然是那一大家子的人口。老太君,大夫人,二夫人,公孙斐,十分声势壮大的齐涌在门前。公孙斐远远看着跟在一个冷峻男子身边慢慢向他走来的陌生女子,一阵的皱眉,在走向王府大门越发近时,安若素让侍卫拦了下来。 “公孙卿,我回来啦!”安若素顾不得脸上戴着的人皮面具,朝着公孙卿一阵的大喊,随后用力的朝着他挥手。 冷着一张脸的公孙卿在听到那声熟悉的声音之后,不由的扬起唇,露出了一脸的笑意。安若素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了一张陌生的脸庞下,在初听见声音时,众人皆是一愣,尤其是站在众人身后的公孙斐,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这不可能! 安若素明明让他的人堵在了城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再看其他人,他们的脸上都泛着不相信,而公孙卿却快步的上前,将那“陌生女子”拥进了怀里。在众人的面前,揭下了定格在安若素脸上的那一层人皮面具。公孙斐差一点站不住脚。 安若素甜甜的扬起笑意,躲进公孙卿的怀抱“夫君,我回来了!”那一句简短的我回来了,让公孙斐有这一种被五雷轰顶的感觉。他输了,再一次输了,这一次,他竟然没有看清楚那小小的伎俩! 公孙卿就这样在睿王府的门口紧紧的抱着安若素许久,直到安若素觉得在这么抱下去,她会窒息后,才挣脱了怀抱,看着老太君和大夫人站在门口,这才急急的跑过去,跪在了老太君和大夫人面前,重重的磕了头“媳妇不孝,让老太君和婆婆还有相公担心如此之久,媳妇在此给老太君,婆婆磕头请罪!”说完,便认认真真的磕了三记响头。 “好好好!”老太君的眼里含着泪光,小心的命人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让我瞧瞧,这孩子,受了不少的苦吧!”仔细的打量着安若素,看着她身上因为落下山崖所留下的疤痕,心中不忍。 “老太君!”安若素像个归家的孩子一般,一下扑进了老太君的怀中,泪眼婆娑。 这厢安若素正抱着老太君哭的像个孩子一般时,那边,小茜和魏嬷嬷两个人却已经沉沉的跪在了地上,向安若素请罪!“奴婢没有保护好王妃,奴婢向王妃请罪!”安若素连忙的将她们从地上拉了起来,将她们两个人拉进了怀里。 团圆的时刻在这众人面上表现的都是欢喜的面色,却只有两个人不一样,一个自然是公孙斐,安若素回来了,那么他所做的一切都失败了,他这会正经受着内心之中的打击,至于另外一个,便是四夫人。她正仔细的打量着安若素,用心的观察着她的面色,样貌。最终,她决定,狠着心,将藏在袖下的铃铛催动,以母蛊催动子蛊,来看安若素是否已经解了毒。 站在一旁看着安若素泪眼婆娑着的冷然很是耳尖的听到了一阵摇铃之声,他知道,有人催动了母蛊瞬间,他的脸色大变。而一直暗中观察着冷然的公孙卿很是快速的注意到了冷然的变化,就在他转头之时,却发现,安若素突然面色大变的从魏嬷嬷和小茜身上滑了下去,面色狰狞。 “痛,痛,冷然,我的心又痛了,我的心好痛,痛死了!”她大声的叫道,那吃痛的模样让公孙卿看后着急的连忙上前抱起了地上的安若素,而冷然亦是快速地从袖中取出一粒药,塞进了安若素的口中,安若素就这么直直的倒在了公孙卿的怀中。 “这是怎么了?”老太君急的连忙嚷道。 “这两个月,她每次都会泛一种心痛病,我已经给她吃了止痛药,一会我会为她施针,但治标不治本,我寻不出病根,加之,她从山上滚下来时被毒蛇咬伤,应该是患了隐疾,底子很是淳弱,你们可寻医术精明之人为她好好的治治!”冷然再喂完药之后对着老太君很是细心的解释,老太君和众人都听着安若素这两个月所经历的事情,不免的为之心疼。 这又是滚落山崖,又是被毒舌咬伤,如今还得了一个什么心痛病,这往后的日子,可如何是好!而在一旁已经收了铃的四夫人却是长长的叹出了一口气,心中却不免觉得,安若素这个丫头的命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硬,好在,她命硬。顿时,唇角扬起一抹粲然的笑意,挑眉的看向了那暗处的公孙斐,眼中泛着耻笑。 公孙卿已经快速的抱着安若素回到了洗梧苑,冷然亦是跟在了身后,再进入了洗梧苑后,公孙卿便以让安若素好好休息为由,请走了所有人,而安若素也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立马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拿手当扇呼气道“怎么样,怎么样,我的戏演的还不错吧!”她可是一听到铃铛的声音就做了最大的反应的。 “浮夸,没心心的一半好!”冷然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鄙夷道。 “切,反正能骗过人就好!”安若素不以为然,回敬了起来。 “安若素,你最好给我好好的解释清楚!”而另外一边,那个将安若素抱回来焦急万分的公孙卿这会已经呈现出了怒不可遏的模样。他在那里急的要死,这个女人竟然还在这里和人斗嘴。 “相公!”安若素这才想起,被她晾在一边的公孙卿,她乖乖的举手,做起了乖宝宝的模样。“我错了!” ------------ 第八十四章:新的开始 随后拿出了一直戴在身上的银铃放在了公孙卿的面前,将她怎么样被人掳走,怎么样逃脱,怎么样遇到冷然冷心,怎么样解毒的事情全都详尽告知,等她全部说完之后,冷然竟然悠哉悠哉的喝完了两盏茶。 “韩丽君!公孙斐!哼他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而公孙卿却只是摸着她已经结成淡白色伤疤的手心,细细的摩挲着,心里藏着不忍,听着安若素经历事件的魏嬷嬷和小茜两个人眼里都藏着不忍,小茜更是受不住的哭了出来“小姐,小姐……”一遍一遍的叫着。 “疼么!”公孙卿心疼的开口,安若素摇了摇头,面色发红。 “还疼什么呀,再擦几天药膏,疤都没了。”原本极好的气氛在一瞬间让某个毒舌男人给瞬间打破。 安若素一脸的见怪不怪,而公孙卿原本阴沉着的脸在这一刻显得更加的臭“冷然,虽然我习惯了你的毒舌,但你好歹也让我相公有一个适应期不是,他好歹也是你的妹夫,也是心心的姐夫不是,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客气,不过,第一次见妹夫,你是不是应该给点红包什么的,做做表达!” “我不是给了么!”冷然继续吃着糕点,不紧不慢的说道。 “什么时候?”安若素不由的提高了声音。 “你吞下的那粒药是用数百种珍贵药材提炼的,想买都买不到,还不知足!” “那你还有没有,再送我一粒!”安若素一听,一下子来劲了,伸出手厚脸皮的说道。 “死女人,你当那是大力丸么,我哪有那么多!” “你炼了那么多药,给我两颗嘛,干嘛那么小气。你不给我,我到时候管心儿要,她到时候可就不止给我两颗了,说不定整瓶的给我,等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可别得不偿失啊!”说完,安若素坏笑着扬唇,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冷然一听,眉头一皱之后,又从袖中拿出了一粒和安若素之前吞下的药丸来。 安若素拿到了药连忙的就塞进了公孙卿的嘴巴里“相公,这家伙的东西是最好的,快,快,吞下去!”公孙卿含笑的拗不过他,在药丸放进嘴中的时候,他便知道,这丸药确实是极好的,心中不由的扬笑,看样子她这才倒真的是认识了世外高人,乖觉的吞了下去。 “嗤,夫奴!”冷然早已经料到,在一旁嗤声的鄙视起了安若素“我饿了,还不去做饭,一会心心回来没饭吃,要你好看!”鄙视完后,他马上的开始使唤起了安若素。 安若素一想连忙的点头,用最快的速度的拉着魏嬷嬷和小茜向着厨房奔去,没有一点的架子。而房间内,公孙卿却慢慢的坐在了冷然的对面,很是客气的说道“素素在外漂泊的这段时间,多谢冷先生的照顾!” “她也帮了我,王爷不需要这么客气,再说,她和心心拜了把子,也是我的妹妹,已经是自己人了。”要不是他,自己在黑夜时就是个瞎子,就算是好人有好报吧。 “你没病!”在喝茶时,冷然便细细的观察着公孙卿的气色,如今坐近了,越发的不难发现眼前这个男人,若是好好的休息,生龙活虎的比常人都来的健康的不知道多少倍。 “冷先生果然是好医术,我想,我应该称呼你唐先生才对吧,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是唐门嫡系的传人,唐然才对!冷应该是你母亲的姓氏才对!”公孙卿很是老实的开口,却也挑破了冷然的真正身份。 “你如何得知?”被挑破了真正身份的冷然倒也不慌,淡若的说道。 “能够轻易的解除素素身上的七虫七花的蛊毒,且心思这样缜密完全不出一点偏差的人,除了你,我再想不到别人。”公孙卿浅笑着开口。 冷然听后呵呵一笑“果然,外界的人都让你一个人耍的团团转,当初,安若素说你应该还不会那么早死时,我还为之一愣,如今,如安若素所言,你要死,还真的很早。” “承你吉言!”公孙卿倒也不客气,随着冷然在一旁打起了哈哈。两个人你来我往之间,活脱脱的一个是阴谋家,一个是腹黑王,就这么竟然还有些志趣相投,惺惺相惜的感觉! “本王有个不情之请。”公孙卿放下了手中的杯盏,开口说道。 “我可以听听?”冷然点头,示意可以考虑。 “我希望先生能够留下,为我保护素素,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够胜任!”在安若素发生了被绑架的事情之后,公孙卿一直都在思量,要找一个能够保护安若素的人,现在,安若素以为为自己找到了这个人选,首要的,便是如何将他留下。 冷然微微一笑“王爷,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你也应该懂得,我不会留在这里多久,把她送回来,无非是出于道义而已。”还有,他就是想看看,这个傻女人在心中当作信念一样坚信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我想,我一定有办法把你留下的!”公孙卿十分坚信自己的本事,扬唇笑道。 “那咱们试试!”冷然扬声,很是得意的接受了这个战书! “开饭啦,开饭啦!”在两个男人互不相让的眼神来往间,安若素却已经带着丫鬟将做好的饭菜端到了房中,飘香四溢的饭菜无比的勾人食欲,在她将饭菜全都放置好时,李毅也将冷心安然无恙的带了回来,冷心飞一般的扑进了安若素的怀里,不停的蹭着“姐姐最好了,说给我做好吃的,就有好吃的!” 然后便开始报告她的战绩,用李毅的话来说,惨不忍睹,她一个人抵了李毅所带人马的诸多人,将那些黑衣人个个收拾干净一个活口都没留,公孙斐损失惨重,而他们这里将士们只是在最初受到短箭的时候死伤严重一些外,一切都还能够控制。李毅一想起那满天乱窜的银针时,心都不由的发麻,这东西,还真的是阴邪无比,好在冷心是他们这边的,若不是,可真的不好对付。 “姐姐,你不知道有多厉害,这下什么仇都报了!”冷心很是高兴的在那里摇晃着她的包子脸。安若素只是揪着她的脸“我家心心最厉害了,姐姐决定了,明天就带你回家去见我老爹,让我老爹把他名下的财产分出一半来给你当嫁妆!”也好,让公孙斐吃点亏,让他明白明白欺负她安若素那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样他才会懂得收敛。 但他们母子该付出的代价还是要付的,这样欺负她,不吃点苦头,安若素对自己都没法交代! “心心,来,见过你姐夫,呐,这就是你经常念叨的那个什么昂昂!”安若素指着一旁气定神闲坐在那里的公孙卿说道,至于那个什么昂昂就是以前冷心经常指代的牛粪,一坨牛粪。 公孙卿很是怪异的听着安若素在那里用那不着调的话语开口,还没来得及问,然后一下子就扑到了公孙卿的身上,一下拉住了公孙卿的手“哇,原来你就是姐夫,你长的好帅,比牛粪帅多了!” 噗!原本喝水顺气的李毅在顷刻间把灌进口中的茶水全都喷了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面对冷心的天真烂漫,公孙卿这会的脸色彻底的变成了尴尬的猪肝色,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和牛粪搭上的关系,而且还是那么恶心的东西。 “哈哈!哈哈!”在所有人都憋着一股笑不知该爆发还是隐忍的时候,那边,冷然却率先的爆发,才不管公孙卿的脸是有多臭,在冷然笑出声后,屋内的人先后的发出了笑声,就连安若素也憋不住的在一旁大笑,就这么,公孙卿被一个十四岁的丫头给调戏惨了! 直到吃饭的时候,冷心还是一刻不停的黏在公孙卿的身边,像极了一个小鼻涕虫,而问出的问题都是让人很是值得深究的问题。 比如:“姐夫姐夫,他们说你快死了,为什么你看上去很好,我刚才为你把脉,发现你脉搏搏动有力,一点都不像要死的样子!” “姐夫姐夫,你为什么长的这么帅,我以为王爷应该是个糟老头子,鼻涕邋遢的,再说,你应该是个病秧子,不是要躺在床上,要死要活的嘛!” “姐夫姐夫,他们说你很有钱,那你到底多有钱……” 而面对这样无休无止的问题时,公孙卿做的最多的表情,那就是面无表情。他向安若素求救时,安若素也只是摊手,她无能为力。 差不多菜快凉了的时候,安若素才抓着还不停揪着公孙卿的冷然坐了下来。“心心啊,你为什么对公孙卿这么感兴趣?”安若素很是好奇,冷心向来纯真无邪,面上看着永远无害,可心底里却有着很多鬼主意的,也只有在她真心喜欢的人时,她才会抓着你有那么多的问题,就好比那时候对安若素一样。 “因为姐夫帅嘛!”冷心很是认真的说道。 “那冷然也很帅啊!”安若素深究着开口。 “哥哥是很帅,可我都见了哥哥十四年了,再帅也看在眼里都变成平凡啦,姐姐,你难道不觉得嘛!还有啊,在这十四年里面,我要问的问题都问完啦,所以今天见到姐夫,我觉得我可以换个对象了!”说完,依旧满脸兴奋的说道,就这么,安若素在一旁咬着筷子嗤嗤的笑,不错不错,心心说不定是她千百年前的转世来的,这性格,和她太像了! ------------ 第八十五章:人心善变(1) 就这样,一顿饭在冷心无数的疑问和欢笑声中结束,这个冷清压抑了许久的洗梧苑在安若素的回来和冷心的到来后,回到了往日的热闹,更增添了无数的欢声笑语。 在安若素的一再要求和冷心的一再哀求之下,冷然架不过这两个女人的软磨硬泡听从的在洗梧苑的西厢房内住了下来,那地方原本是莫大夫所住,里面有许多珍藏版的医药典籍,和一些莫大夫这几十年所记录下的疑难杂症的一些要点和治疗手法,一住进去的冷然在最初翻录了基本典籍之后,一下子就对这个素未谋面的莫大夫有着一种似曾相识的知音感觉。而莫大夫也让公孙卿用飞鸽传书告知,让他在最快的时间内回到王府。 公孙卿的一朝对症下药直接揪住了冷然的命脉从他最感兴趣的地方下手,在公孙卿让冷然住进莫大夫的住所之时,安若素就知道他心中打着的那份小九九,不由的在一旁对着他指指点点道“公孙卿,你又使坏了!” “他能够保护你,我不得不使点心眼,素素,我是真的怕了!”安若素这般说话时,公孙卿却紧紧的将安若素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两个月的相思,两个月的离别,在这一刻,柔色着光晕的灯下,一一展现。 多少次午夜梦回,安若素在梦中的这个怀抱中醒来,却发现只是一个梦时,她的心无比的心痛,可今天,总算能够感受着真实的怀抱,安若素低头,将娇艳的红唇轻轻的送上,感受着属于他的气息。 温热带着甜腻气息的吻滑过他的唇上时,公孙卿一瞬间的呆愣,却在最后,狠狠的将安若素揽进怀中,舌尖狂肆地探入她的口中,吸允着她的甜美,掠夺着她的气息。 “唔!”安若素整个的瘫软在公孙卿炽热的怀抱之中,脸颊满是羞红,夜还很长,红烛高照着的屋内,充满着香艳的旖旎…… 睿王府这会上上下下都处在一片欢笑之中,不管那笑是真是假,这会,每个人都需要做出一片高兴的样子,而在离睿王府不远的摄政王府内,却和睿王府有着天壤地别的景象。 布置的无限威严的摄政王府内,此刻华灯初上,书房内,一身深棕色锦衣长衫鬓角花白的男人站在书案前,他背对着跪在他身后的公孙斐,不用看脸光从他周身散发着的气质来看,便觉得这个久经沙场在官场之上呼风唤雨有着怎么样的威仪。跪在地上前来请罪的公孙斐此刻因为二皇爷公孙凌的不说话,吓得浑身竟然打起了冷颤。 “皇爷!”公孙斐颤颤巍巍的再一次开口。 却在话还没有说完时被一只用着愤怒而掷地打过的酒杯狠狠的砸中了额头,刹那间,血色涌动,鲜红的血液顺着额头慢慢的滑下脸颊,熏染一片血气。 “废物!”公孙凌转过了身,让岁月侵袭过的脸颊上布满着细细密密的皱纹,却始终未能掩藏他周遭强大的气场和冷意,墨色的眼眸中那燃着的熊熊怒火显示着他此刻的愤怒。 “属下该死!”公孙斐顾不得疼顾不得流血的额头,一遍一遍的将额头磕在地上,留下一块一块深深斑驳的印记。 “没用的东西,你以为你光磕这么几个头,就能够换回我手下几十条死士的性命吗,他们可是我精心培养的,竟然就这么让你这个废物给害死了,出的什么鬼主意,赔了夫人又折兵,你说说看,本王要你何用!” 二皇爷很是不解气的将手边能够寻到的东西全都砸到了公孙斐的身上,之后更是狠狠的踢了公孙斐两脚,此刻的公孙斐像及了路边的一条野狗,随意的任人践踏。 可他却不能反抗,亦不能为自己辩解,除了认错,还是认错。别无他法!因为他若要成事,就必须依附眼前这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属下知错,属下知错,请皇爷在给一次机会,属下一定会有办法铲除公孙卿,将安若素这个眼中钉拔掉,王府的一切还会重新回到我的手中的,请皇爷在相信我一回。” 看公孙斐趴在地上摇尾乞怜的模样,二皇爷毫不客气的大骂,骂完又是一记踹“死狗!”依旧不解恨道“越发的没用,要不是看在你是睿王府名正言顺顺位继承人的份上,我早就把你这只没用的死狗踢出我摄政王府,你简直丢尽了我的颜面,让我看着恶心!” “不管是死狗还是活狗,只要是能够助主人成事的狗,那便是好狗,皇爷需要我,属下不胜感激,请王爷放心,属下一定不会再让王爷失望!”听着二皇爷毫不遮掩的谩骂,公孙斐尽数的接受,将一切都藏进心中,满是恭敬的说道。 那一席话,却听的二皇爷好不高兴,伸脚踩在公孙斐肩头踩碾时,轻蔑的扬声说道“你不光是只死狗,还是一只衷心的死狗,那本王就再给你这只死狗一次机会,若在办不好事情,那你就真的会变成了一只永远都不会再有用的狗,你听清楚了没有!” “是,多谢皇爷!”在听到二皇爷的话语中,公孙斐只是将肩落的更低。沉声说道。 “哈哈!死狗!”二皇爷嚣张的笑声那样的刺耳,公孙斐却只是低着肩头,在那里沉着气,心中却在暗暗的发誓,他一定会将以往所受的一切侮辱尽数的还给所有人,睿王府如是,摄政王府亦如是! 清早,安若素懒懒的躺在高床软枕之上做着甜梦的梦时,却让公孙卿给叫醒,顶着硕大的黑眼圈,早早的被迫从床上爬了起来,却在坐起来时,浑身乏力腰酸背痛,那该死的暧昧酸涩让她想起了昨晚公孙卿的疯狂。 安若素在这边呲牙咧嘴的抽气出声,那边公孙卿却是嘴角嗪笑眼里堆满着痞气的笑意,安若素在看到那抹笑容之后,愤然的抄起了手边的枕头想都不想的直接扔到了公孙卿的脸上“再笑,我就扒光你的牙,混蛋……” 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手臂一紧,她快速的跌入了一个人的怀抱,轻声的呢喃间,公孙卿却已经探头靠近,唇直接的压上了安若素的唇瓣,火热的舌尖将她的香舌吸允猪,猛烈的纠缠着吮弄着她的香甜,安若素被吻的昏天黑地之时,她的手已经本能的攀上了公孙卿的脖子,一个简单的动作加深着两个人的热吻。 晨光里,两个人就这样忘我的深吻着,安若素整个人紧靠着公孙卿的胸膛,如同藤蔓一般依附着他,知道她快喘不过气时,门外传来了一阵一阵提醒的咳嗽声,安若素这才惊的连忙的推开了公孙卿的身子,彼时,她的脸红的像是一只熟透的苹果,红肿着的唇瓣还带着一丝暧昧的银亮,看起来极为的魅惑诱人。 “死色鬼!”在安若素深刻的意思到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事情时,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公孙卿,随后整理着衣衫,让他去开门。 一早上占尽了便宜的公孙卿很是乐意的为安若素服务,出去前,还不忘在她的唇瓣上留下浅吻,偷香着。 魏嬷嬷带着丫鬟们将准备好的洗漱用具端进了屋子,她亲自伺候着安若素更衣梳洗,而一旁的公孙卿则由小茜伺候,“冷然和冷心起床了吗?”换着衣服的同时,安若素还不忘关心的开口。 “冷公子早就起身了,这会在花苑里练剑,心儿小姐还没有,我已经命人温了牛乳粥和水晶糕在那里,等心儿小姐起来就可以吃。”魏嬷嬷很是贴心的回禀。 “嗯。”安若素点头“记得给冷然的饭菜要精致些,还要荤素搭配,心儿喜欢吃甜的,但不能太由着她,她现在正在长个,发胖就不好了!”随后不忘仔细的叮嘱道。 “王妃放心,我早就已经命人安排好了!”魏嬷嬷点头时,手却已经灵巧的为安若素绾起了一个美丽的发髻。 那边换着衣服公孙卿听着安若素对魏嬷嬷的细细叮咛,不由的弯起嘴角扬声“你对冷心冷然还挺在意的,我都没见你这么关心过我。”话语里带着极酸的醋味。 安若素听到那话后,流转的美目间扬起一抹轻笑,唇角淡淡勾起“心儿可是我拜把子的妹妹,我当然要关心啦,至于冷然嘛,那是我救命恩人,而且我觉得我应该对他好一点,好歹也是我哥哥不是,况且,这家伙除了嘴巴毒一点,很多地方还是有可圈可点之处的,你不都想要把他留下来么。” 说完,似又想起了什么一样,连忙的上前,轻佻的看着公孙卿,微眯起了双眼“公孙卿,你这一大早的在那里吃醋,不会是觉得,我会喜欢上别的男人,心里不舒坦吧!” 公孙卿听安若素这样一说,不由的一声嗤笑,随后拍掉了搭在自己下巴处的那只爪子,不屑的说道“笨女人,这世界上除了我谁能受得了你,你可真的是太自恋了!” “呀!”安若素不服气的开口“我这么聪明的女人这世上哪里去找,你竟然还嫌弃我笨,你如果真的嫌弃我笨,当初怎么就费尽心思想要让我老爹把我嫁给你!其实,是你一早就暗恋我了吧!”说完,还很是得意的得瑟了起来。 可惜得瑟了没多久,她的头上就让公孙卿赏下了一顿暴栗子。“嗤,笨女人!” 看着出现在王爷和王妃之间惯常的行为方式,早已经伺候惯了的丫鬟们亦是低声的在一旁笑着。 ------------ 第八十六章:人心善变(2) 换上了青粉色华服长裙的安若素在镜子前不由的转了两圈,想说这衣服还真的沉,那两个月穿惯了简单的服饰,这会倒还真的有些不习惯了起来。看着镜中的自己,裙摆华服在光芒的折射下光流转间熠熠生辉,如雪降落般的隐约流泻,极佳的剪裁展现着身体最美的线条,墨黑的青丝绾成了灵蛇髻,发髻上斜插着的掐丝镶紫水晶的孔雀步摇,那熟悉的叮叮咚咚声在耳边一阵一阵的响动着,安若素有些茫然的摸了摸自己。 看样子她安若素还真的是穷命,为什么她还是比较喜欢穿简单的衣服呢,这样华服首饰的堆着,竟然让她有些觉得难过。犯贱吧!她在心中不由的想道。 公孙卿已然换好了衣衫,月白色的蜀绣锦衣长衫,衬着黑亮垂直下的发,英挺的剑眉斜飞着,那种孑然独立于天地间的气势让人不容小觑,平心而论这个男人还真的是不管怎么看,都是那样的好看。 “素素,你又在垂涎我的美色了!”安若素看的入迷时,公孙卿那种惯有的戏谑笑意却已经浮现在了唇角,安若素忿忿的白了他一眼,上前挽住他的双手时,狠狠的在他手腕之上留下了一个印记,疼的他不停的皱眉! “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走出门时,安若素很是开心的听到了公孙卿这样的评价,安若素也毫不客气的接受“谢谢!”瞬间,公孙卿被堵的闭了嘴。 他们这样早起来无非是为了进宫请安,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魏嬷嬷才会这么的精心为她装扮。 顺贞门外,安若素乖乖的提裙向寿安宫而去,先给太后报平安,在这皇宫之中太后是最疼她的人,而公孙卿则早早的跑到了皇上的养心殿,密谋谈事去了。 来的路上安若素问了些关于她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发生的事情,首先她最关心的就是那时候公孙斐向公孙卿要了多少钱,他有没有给。公孙卿说那时候钱都已经准备好了,可因为她逃走了,导致没了线索,钱就这么没有送出去。听公孙卿这么一说,安若素放了心,好在好在,到底这么多钱呢,他要是送出去了,她会肉疼死的。 公孙卿看她一副要钱不要命的周扒皮模样,不由的扬起无奈的笑容“你这么爱钱,为什么还答应送给冷心你老爹一半的家产,这你就不肉疼了么?”她老爹一半的家产,说起来也是不少的钱呢! 安若素听公孙卿这么说,在一旁摇头示意他错了!“啜啜,那可不一样!钱是要给有意义的人才会觉得那是心甘情愿的,要是给没有意义的人,那可就不一样了,好比公孙斐,他就是一个极其没有意义的人!” “你永远都有那么多的理由!”公孙卿无奈的摇头,牵住了安若素的手! 而另外一件事情便是皇上将莞嫔和夏离心从钦安殿内放了出来,原因是在她们思过的期间,夏离心的表现非常的良好外,还三不五时的写一封忏悔的信托太监宫女带给皇上,也不知是不是真情感动天地,总算在开了春之后,夏离心总算回到了自己的明光殿,做起了她的夏婉仪。 经过了影儿的事件后,夏离心收敛了以往的光芒,又回复到了过去的低眉顺眼,规行矩步再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而莞嫔是在一个月前让皇上下令带出钦安殿的,公孙卿说,前朝牵制着后宫,莞嫔的父亲对皇上有用,皇上不得不仰仗他,若要仰仗他,最好的安抚就是宠她的女儿,所以这会,莞嫔还是这后宫之中赤手可热的人物,倒是夏离心,在这次出了冷宫之后,像是彻底的被皇上遗忘了一般,除了偶尔的几次赏赐和驾幸外,再见不到以往得宠时的光华。 公孙卿说这些的时候,安若素在一旁也只是静静的听着,直到在太后的寿安宫外见到现在的夏离心时,她才发现夏离心真的清瘦了好多。 冰蓝色的烟罗紫薇花刺绣宫装穿在她的身上她的身子骨竟然撑不起那件衣衫,这身衣服她以前间夏离心穿过,那时候觉得她衬那身衣服很是美丽的。有种清扬婉惜的之美,现在,却完全没了这个感觉,只觉得她像及了快要凋零的花朵,她从殿内向外走出,应该是刚给太后请完安,在看到走进殿内的安若素时,脸上扬起了一丝希望的光芒。 “听说姐姐回来了,姐姐可还好!”她很是殷勤的上前,拉住了安若素的手,笑着问道。 安若素在看到夏离心脸上那抹利用的眼神时,就觉得心中刺痛,何时这个女子竟然学尽了那种机关算尽,算计人心的事情,什么事情都可以拿来利用。 安若素始终学不会奉承阿谀,只是淡淡的撇唇,很是客气的给夏离心施了礼,随后疏远的说道“劳婉仪挂心,妾身是昨日回的王府,这不今天赶个大早来向太后娘娘请安,报平安,婉仪若是有事,那妾身就不打扰了!”说完,又施了礼,打算离开。 “姐姐……”夏离心怎么也没想到安若素会对自己这样疏远,面上露出了哀伤的神色,正打算说什么的时候,太后身边的嬷嬷已经出来迎安若素,安若素对夏离心报以一笑之时,快速的离开。她实在是讨厌极了现在的这种气氛。 因为安若素很是清楚的能够感觉到,夏离心希望通过自己获得皇上的宠爱,借由自己这个跳板,回到皇上的身边,做回以往那个独获圣宠的女人,有的时候,安若素情愿自己能够笨一点,傻一点,这样日子或许就能过的开心自在一些。 安坐在太后宫中把玩着手上的精致杯盏的安若素嘟着嘴,满脸的没有力气,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刚才夏离心那副手上的眼神,而坐在一旁品着茶的太后却轻轻的出声。 “是不是觉得难过,也觉得有些心痛!”在安若素还在出神时,太后还是简单的戳中了安若素此刻的想法。 安若素抬头,满脸的惊讶“太后!”眼中写满着忧伤。 “离心那丫头如今心太重,早已经不似以往了,你委屈也是正常的,在这后宫之中人人都会变,这里的环境迫使着她们不得不去变,你不必这样介怀!”太后握住了安若素的手,轻声的开口,柔声的安慰道,安若素听着只得点点头,却又有些愁伤。 “有的时候我在想,当初如果不是遇见我,如果不是我一时兴起拉着她出现在皇上的面前,她是不是还是那个原来的夏离心,不必经历大起大落,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太后听安若素这样说,却只是苦涩一笑,似勾起了无数的回忆一般。“命运这种东西哪里有如果,这世界上若真的有如果这种东西,那哀家宁愿自己没有进宫,没有生下皇上,那么所有的一切不就都不会发生了!” 安若素听太后这么一说,倒是不住的被逗着笑出了声“这样的假设倒也有些说的通,可是太后如果没有进宫,没有生下皇上,那我也就不会嫁给公孙卿,也就不会因为他认识您啦,所以,相比起来,还是没有这个如果的比较好!” 看似简单的话语下却育有着一层极深的禅机在其中,短短的一番话语之后气氛一下变得不在那么忧伤,安若素展露笑颜的陪着太后讲起了她在宫外漂泊了两个月所发生的事情,当然这其中也是有挑有拣的。 在说起冷心丫头时,太后很是喜爱,后来听说安若素将她人做了妹妹,两个人还拜了神明,这样一说,太后竟然说那就让皇上给这丫头赐个郡主,再怎么样王妃的妹妹不能是个平头百姓,这一句话,正中安若素的下怀,她巴不得呢! 太后看安若素高兴的依偎在自己身上,只是在她乱动之时,太后却还是眼尖的发现了安若素手上的伤疤,很是心疼。“你这孩子,很疼吧!怎么弄的!”说着还连忙让嬷嬷给安若素寻些祛疤的膏药来。 “我给那帮匪徒下了药,可晚上天黑看不到路,我就从山上滚了下去,好在是冷心和冷然救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她说的极为轻巧,好像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太后听了却是一阵叹气。 “为了皇上的事情倒也为难了你们夫妻,以前是阿卿被当成了眼中钉,现在轮到了你,若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哀家和皇儿难辞其咎!”太后很是内疚的对安若素说道。 安若素握着太后的手摇着头“这天下总要给一个清明仁德的君王来统治,皇上是个好皇上,咱们做出一点点牺牲也无可厚非!” 两人就这么在寿安宫中闲聊着,直到皇上那边的允公公来请安若素移步养心殿用午膳,这才停了话题,安若素盈盈拜服了太后,踏出了寿安宫,却在宫外,看见脸上沁着一层薄汗的夏婉仪,看样子是在这里等了自己很久。 允公公很是知时务的说道“奴才来的时候就看见夏婉仪等在这里,看样子应该是等着王妃你的,王妃不妨和婉仪说几句,奴才在一旁候着!” 看着眼中泛着那抹坚定目光的夏离心,安若素想起了太后所说的那一句话,“离心那个丫头心太重!”现在的夏离心真的变得这样急功近利,迫切的想要得权得势嘛! 自知躲不过,安若素对着允公公点了点头,在魏嬷嬷的陪同下朝着夏离心的所站的方向走去。 ------------ 第八十七章:王府宝藏(1) 不等安若素开口,夏离心却已经带着丫鬟向安若素下了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安若素连忙的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可夏离心却说什么都不愿意起来。这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太后的宫殿门口,她一个皇上的妃嫔给自己行这么大的礼,若传出去,有心人还不治她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见夏离心不愿意从地上起身,安若素也只能陪着她跪在地上,夏离心诧异间,开口道“姐姐,你便让离心为你跪这一跪吧!”说完,便面带凝重的嘤嘤哭泣起来。 “若不是妹妹当日一时糊涂命人杖毙了影儿,姐姐也不会因为那件事情而伤了身体差点让妹妹害死,这是妹妹欠姐姐的,你便让妹妹还了,这样姐姐也不会再疏远妹妹了!” 安若素听她这般说,心里很是无奈,这短短的一年时间,竟然让一个单纯的女子变成了一个这样攻于心计的女人,她不得不说身处皇宫这样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还真的是需要极其强大的心理能力的。 可这会,她若不说些什么,按照夏离心现在脾气,只怕会跪死在这里都说不准。“夏婉仪,你快起来吧,你堂堂一个正四品的婉仪却在这里给咱们王妃下跪,你们两个齐齐的跪在这里,让人传了出去,是要怎么说,到时候只怕又让引起一场不必要的麻烦,咱们王妃的身子可再也禁不起那些流言蜚语的打击了!”在安若素还没有开口的时候,魏嬷嬷却已经为她说出了口,隐晦的言语之中,却带着双重的意思,一时间倒让原本有着打算的夏离心有些不知该怎么接下来。 就这样,她烧红着的脸滚烫着,夏离心由身边的宫婢从地上扶了起来,起来时,眼里还带着那种无辜的模样,可在安若素看来,却没有了初见时的纯粹,在那双看似无辜的眼眸之中,算计的成分早已经躲过了一切。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在一阵轻叹之后,安若素引用了纳兰十分出名的一首词,留给了欲言又止着的夏离心,希望她能够从这两句词中国有所感悟,有所开窍,或许皇上也是因为夏离心的转变才会有意的疏远的吧,可惜,夏离心却始终没有赶觉到,在这深宫之中她有着自己的无奈,却也不能因为她的无奈去坑害别人,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婉仪,若有一天你能明白我所说话中的意思,那么你会懂得,到底该如何去做,到时候,我还是你的姐姐,我希望你能懂!”说完,安若素福了福身,带着魏嬷嬷翩然离去!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离去时,安若素听到了夏离心重复着她所念词句的清幽之声,心中冥想,希望她能够明白,做出改变吧!若不然,她便真的只是夏婉仪,不再是安若素所认定的朋友,好歹,夏离心也是她来这个世界时,最先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没想到睿王妃竟然还是一个这么重情义之人,可是单凭短短的两句话就想改变夏离心的心,你觉得有可能么?”安若素离开之后,便直接的朝着皇上的养心殿而去,只是在路程之中还是碰见了她所不想碰见的人,这皇宫之中,与她安若素冤家路窄的,真的是何其多。 这会当着她的面轻言讽刺的便是这其中的一个!莞嫔娘娘!依旧是那耀目的紫色,好像这后宫之中每个人都着她自己的穿衣风格,皇后爱红,莞嫔爱紫,和而夏离心如她的名字一样,永远的柔和色系。 此刻的莞嫔一身绚烂的紫色华服长裙出现在安若素的面前,新制的宫裙在阳光之下折射着蔓蔓风华的模样,大气的宝石耳坠摇曳生光在皙白的耳畔,安若素长叹着一声,很是认命的上前对着莞嫔浅浅施礼。 “莞嫔娘娘吉祥!” “嗤!”莞嫔很是不给面子的轻嗤了一声,戴着镂空镶宝的金色护甲弯弯翘起“你不是最讨厌这种虚礼么,怎么这会还对着本宫来这一套,看样子你的骨子里,其实也是虚伪的!”说完还不忘耻笑的看着安若素。 “娘娘说笑了,娘娘贵为金枝,这礼不可废!”安若素很是客气,在她看来,这个女人太诡异,亦太会打心理战术,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自然,还是能躲多远还是就躲多远来的好,且她现在敌我不明,安若素并不希望与她产生过多的交集,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虚伪的女人!”安若素的话语落下后,莞嫔便在她的耳边冷哼着说道。“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点都不假。夏离心虚伪做作,你亦然,且比她更加虚伪。” “什么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就现在的夏离心她还会听你这些有的没的的话,她现在要的权力地位,对她而言,现在你若扶她上位她便会感激你一辈子,而你用这种话来敷衍她,很快,你就会是她的敌人,安若素,你还是好自为之吧!”不明不白的话说完之后,莞嫔便带着一众宫女大摇大摆的离开,而安若素亦不愿在想,用最快的速度去了养心殿。 安若素心中又何曾不知道现在的夏离心听不懂这些,可她不过是还抱着一丝假想的希望而已,可惜,希望永远只是希望! 见到安然归来的安若素君王很是客气的赏赐了诸多的东西来宽慰安若素的心,可惜好心情早已经被夏离心和莞嫔两个人消磨没了的安若素却是怎么也打不起精神,倒是君王很是有心的说,要为安若素办一次宴席,来为她洗尘,就这么样,在安若素不情不愿之下,皇上就这么许下了这么一桩事情。让她觉得很是头疼,这就是身在古代,没有人权的弱势! 马车载着安若素缓缓的向前行进时,安若素整个人颓然无力的抱着双膝坐在角落中像是双打的茄子一样。“怎么了,是不喜欢皇上为你设下的宴习么?”公孙卿将安若素揽进了怀中,体贴的关切道。 “喜欢不喜欢我又没有办法拒绝,人家是一国之尊,是真龙天子,说下的话是金口玉言,不容任何人反驳,有的时候我恨死了这种感觉,却也只能这么无能为力的看着,毫无任何的办法!”安若素在公孙卿面前没有任何隐藏的说着心中的所喜所想,直言不讳道。 公孙卿将安若素紧紧的抱在怀中,唇轻吻她的发线,凝声说道“素素,对不起!”那轻柔的话语之中包涵着他对世事变化的无奈,说来,他又能如何呢,睿王府早在一开始便以注定了要当君王身边最忠实的一道屏障,早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好的使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只能去承受,却最终将安若素拖了进来,直到那次安若素被绑架,公孙卿才觉得,那对安若素来说,是多么不公平的一件事情。一开始,她并不知道,只是无辜的!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在公孙卿将唇亲吻在安若素发间之时,安若素摇着头,紧紧的圈紧着这个能够令她安心的怀抱,深情无限的说着认定的誓言。好像和公孙卿待在一起越久,她便越爱他!早在安若素决定爱公孙卿,全心全意的爱她时,她便在心中告诉自己,不管公孙卿要什么,为了什么,自己都要陪在他的身边,帮他!义无反顾! 在听着耳畔这个坚定不移的誓言之时,公孙卿这个尘封着多年已久的心湖拥进了一股温暖沁心的暖流,他更加用力的将安若素纳紧在怀中。“素素,我带你去个地方吧!”在安若素还在好奇之时,公孙卿却已经掀了帘子对着车外的李毅耳语了一番,随后原先驾马的人被换了下来,李毅亲自坐在了车上为安若素和公孙卿驾起了马车,调转车头,向着反方向而去。 安若素不知公孙卿要带自己去哪里,只是安静的坐在车中看着车外她不曾看见过的景致,马车驶向了郊外的一处宅院,应该是一处花苑,安若素看着公孙卿说道“这是你的?”觉得这个问好像有些多余。 “进去吧。”公孙卿没有回答安若素,只是牵着她的手向着屋子走了进去,李毅挥手示意之间,整个宅子都让人精心的护卫了起来,安若素瞧着这处宅院的布置摆设,觉得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和王府里她见过的那些花园,亭台楼阁不是一样的么。不由的,内心里觉得公孙卿实在有些铺张浪费,看安若素嘟着嘴的模样,公孙卿只是做出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模样,随后便带着安若素继续向前走,李毅和几名影卫贴身跟随。 在花园较为偏僻的一处假山之中,安若素像是看见了不一样的地方。果然,公孙卿含笑的带着她进了假山,在那顽石雕砌着的假山之下,是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密道。 想起那日公孙卿在破庙之中修建的那条密道时,安若素只觉得,这家伙到底在这地底下建了多少地道,怎么这么像是会打冻的老鼠,莫不是这就是传说中的狡兔三窟么! 跟随公孙卿行走在这条算的上十分宽敞的密道之中,安若素越发好奇了起来,因为在走了一段路之后,她清楚的听到了在她头顶上方传来的一阵一阵放肆的笑声,这种笑声杂闹声一般只有在市井出现,公孙卿废了那么大的功夫,就是要带自己去市井之流的地方,那这样他们是不是穿的太过招摇了一些! ------------ 第八十七章:王府宝藏(2) 正疑问着想跟公孙卿说他们是不是该换身衣服之时,公孙卿却已经带她来到了今天要到的目的地。顺着楼梯向上爬时,安若素这才发现这间屋子的空旷,和底下的杂闹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 公孙卿就这么带着安若素从捷径的一条道路直接的上了三楼最顶层的一间房间内,房间的位置选得极好,从这个角度从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这个楼层中所有的一切,窗户旁设了一派珠帘,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究竟坐着什么人,而里面却能够清楚的看到,这三层楼中,唯有这一处设的是珠帘,其它地方都是设的纱帘! 安若素好奇的打量这这里,怎么看起来也像是个赌坊,而且是个排场不小的赌坊,好端端的,公孙卿怎么会带自己来这里!正疑惑时,公孙卿却已经吩咐道“去发消息,让所有人到这里来见我!”这样的发号施令,让安若素心中的疑惑更加的重了。李毅得令退了出去,其他的几名影卫守护在门外不曾进来,安若素站在窗口,用着好奇的眼神不停的向下探知着,希望能够让自己发现些什么。 她环顾着四周看到最多的只有吉祥两个字,在这棟房子内,四处围绕着吉祥,安若素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却还是有好些没有明白!在安若素扮成好奇宝宝的同时,公孙卿却已经倒了一杯水放在了她的面前,柔声说道“看到了什么,有什么想问的?” 安若素接过水,快速的喝下摇头“我在等你告诉我!”明明答案就在自己的面前,还要费心思去猜,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是她安若素会干的事情。 公孙卿看安若素这样赖皮的模样,忍不住的伸手用食指轻戳着她的额头,眼神中却溢满着宠溺“你以前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关于王府宝藏的事情嘛,如今宝藏就在你面前,你却装起了一副不管世事的模样来了!” “宝藏,你的意思是,宝藏在这吉祥赌坊里面!”安若素惊讶,不由的扬声道! 公孙卿微笑食指轻点道“不错,竟然还能够知道这里是吉祥赌坊,那你还知道些什么?让我听听,你猜的对是不对!” 看公孙卿不愿将一切告诉自己,还不停的和自己打哑谜,安若素一下不乐意了。她扮起了娇弱,撒起了娇来“公孙卿,你也太小气了,什么都让我猜,我又不是猜谜的机器,你倒是快说嘛!”没了一点的耐心。 公孙卿看安若素这样的懒,没了办法,只能在她的鼻尖上轻刮了一下“你呀,越发的懒了!”随后将一本账册明细录放到了安若素的面前,让她自己去这里找到答案,当安若素狐疑的翻录着这本账册看着上满密密麻麻记载着的所有一切后,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传说中那个传的微乎奇神的王府宝藏根本就是埋在底下存了许久的钱财,而是眼前这些活着的,能够日进斗金的产业。 睿王府明着以朝廷的身份包揽了能够入钱最多的产业,成为除了那些正常商贾之外,最有钱的王府。那些,都是官道上能够拿得出手,来路算是较为光芒的钱财。而暗地里,却以相同的手法包罗了吃喝嫖赌中所有的产业,这些钱赚的是黑道上的钱,黑白两道,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而眼前的这座吉祥赌坊,便是其中的一处产业,它一天所收入的钱,远比王府在官道上所赚的钱来的多三倍,有那么一刹那,安若素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有谁会想到,堂堂百年显赫的睿王府竟然会做这黑道之中吃喝嫖赌这样的生意,虽然这种生意最是赚钱,可换在睿王府的身边,只怕会让吓得下巴颏掉在地上吧。 “骗人的吧!”安若素合上了手上的账册明细,不敢相信的说道。 “素素,这些日子,我何时有骗过你。”公孙卿微笑着摇头,开口说道。 “这怎么可能,打死你我也觉得不可能啊!”安若素依旧摇头。 “你若不信,那就看看东南方向的那个厢房内,坐在那里的人是谁!”公孙卿不强逼真安若素答应,只是指着那一处,让安若素自己去看,透过晃动的珠帘和拂动的轻纱,安若素看到了坐在角落之中,满脸忧愁着的二夫人。 瞬间,黑线缠脑。她竟然还敢来,不是说都输了五十万辆了嘛,她怎么还有钱赌。“公孙斐将他在城郊购得的两处宅院的房契典当给了吉祥赌坊,用房契来凑还债的赌资,他也算是够孝顺的了!”说完,便将账册中夹着的两张地契放在了安若素的面前,看着地契之上清晰的朱红色印泥,安若素不得不承认,一切都是真的。 公孙卿不仅仅是王爷,还是俱吃喝嫖赌店铺一身的幕后黑手老大。原来,他以前不管多大的一笔款子,他永远划账划的那样轻巧,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差钱,哪怕把王府的一切都给公孙卿拿走,他还有的是办法凑钱,根本没有半点的担心。所有的宝藏,便是另一笔藏在暗处的生意。 这睿王府究竟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样多奇怪的地方,太让人匪夷所思了一些,安若素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东南方向的厢房内,却已经传来了一阵一阵轻蔑的叫嚣声。 “二夫人,你到底还有没有钱赌,往日那么豪迈的人,这会怎么就变得缩手缩脚起来,若是没钱,只管向老板赊就是了,睿王府还怕还不起这点的小账么?”安若素循着视线,看见庄家这会正用着挑衅的话语和目光试图激怒着早已经输红了眼的二夫人。 “听说二夫人如今已经不是睿王府的当家,咱们还是别为难人家,我们自己玩就是了,怕一个穷鬼做什么!”这其中,另外一个干瘦的赌徒在一旁轻笑的说道。 几个人一来二去的言语刺激间,二夫人果然受不了的唤来了赌坊中的管事,豪迈的签下了一纸欠条,再一次借了三十万两的银子,然后扬眉很是得意的看着刚才讽刺她的所有人。 安若素在一旁看着,很是惊诧。她倒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节约克制为何物,再看一旁的公孙卿在看到二夫人签下那一纸欠条后,唇角扬起冷笑,只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哼!”好像对这一切都很是不在意或是见怪不怪的模样。 安若素很是不解,他们母子都已经到了变卖以往财产的地步,她竟然还死不悔改的借这样大的一笔款子,她就真的不怕让追债的人砍死街头吧。那次在那个隐秘的小屋外头,她可是亲耳听见,二夫人跟公孙斐亲自保证过,唯这一次,只这一次的,这会,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她怎么会在这里?”安若素抬头,看着公孙卿,问道。 “今天是十六,她若不在这里,又会去哪里?”公孙卿嗤声言语,话语里是满满的不屑之声。 安若素哦了一声想起来,每月发月俸时,二夫人都会在吉祥赌坊出现,将手上的银子尽数输干净后,才会甘心回去。可这会这对母子都快走投无路时,她竟然还有胆子出现在这里,确实很是厉害! “我听见她和公孙斐承诺过,她往后再也不会来赌,我原本以为她是说真的,却原来,是假的,她竟然还待在这里,这么多年,她吞下的王府银子,还是回到了你的手上,一切不过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您老人节还真的是把一切都算计的透透的,你真是辛苦了。”安若素耸肩说道,对二夫人很是惋惜,这个聪明一世最终栽在赌博上无法翻身的女人。 公孙卿摊手“除了上个月处于危险时期的她没来这里以外,每个月她都是如常的报到,如今,我这里她又欠下了三十万两的银子,也不知道,公孙斐是不是要把城郊他刻意吞下的那家纱场在给卖掉,才能贴补她母亲这会的危难!” “诶?”安若素听公孙卿话里笃定的那股意思,一下子觉得这其中有秘密,皱着眉,她拉住了公孙卿的衣袖,开口道“你为什么这么断定她一定会输,你是不是给她下了套。”安若素很是确定的觉得,这里面藏着无数的猫腻是她所不知道的。 “呵……”看小女人这样的机警,公孙卿在一旁饮起了一杯桂花酿,轻笑了起来。“这些人可都是我特殊训练了专门对付她的,要她赢她便赢,要她输,自然一分都不会给她剩下。”很是自信的公孙卿嘴角含笑的说道。 那模样看的安若素在一旁很是佩服的为他竖起了大拇指,天生腹黑的阴谋家,公孙斐和二夫人好比是孙悟空,不管在有多少的七十二般变化,却也逃不过公孙卿这个如来佛的手掌心。这么多年,用尽心思在王府之中刮钱,可最后还是落进了公孙卿的口袋,为人操心为人忙,不知道在知道一切真相后的二夫人公孙斐会不会想要一头撞死在柱子上才会觉得甘愿。 “你想通过大夫人的手把公孙斐手里操持着的钱财全部的拿回来么,可二夫人又不是傻瓜,她还真的每月都来这里报道,等着你来剥削她么?”安若素不懂,精明如公孙斐二夫人这样的一对母子,竟然还会沾染上这种赌博,明知道会只出不进的东西,尤其是二夫人,旁人扣了她一两银子都会被打的半死在扔出王府的女人,竟然会染上这种赌瘾,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 第八十九章:报仇(1) 就在公孙卿和安若素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声中,二夫人在短短的几把牌之内,把才借的三十万两银子全都输了出去,在将钱全都输掉以后,她彻底的瘫软在了桌上,呆若木鸡,而公孙卿却在一旁扬起了唇角。 “高手!”安若素在那里继续的翘着大拇指。 “哼!”公孙卿笑着说道“她不得不来赌坊,我命人在她喝下的茶水中加了一种慢性的毒药,在喝下水以后,每月到了这个时间,她的心头就好比有许多蚂蚁在爬一般,在意识到只有来吉祥赌坊她才能够缓解心头的那阵不适感后,她便以为自己染上了赌瘾,每到药效发作时,她就会克制不住的来这里,多年下来,那毒已经渗入五脏六腑,再无任何药物可缓解。一切,就是一直将那毒药喝下去,然后越喝越多,直到死去。” 安若素听着,只觉得那东西像极了鸦片。鸦片就是也这样,初食只是一点点,在吃多了以后,就会越来越无法克制,直到家破人亡。安若素不怪公孙卿的狠毒,在和公孙斐以性命对阵的战争中,他若不学会自保,只会沦为公孙斐的腹中之肉,毕竟公孙斐也是这样下药来对付他的。 二夫人面无表情的拖着仿佛没了灵魂的生命离开了赌坊,离去前,管事很是客气的告诉她,请她在几日内还清账单,不然,大家都是自己人,规矩也是清楚的。就这么二夫人离开了吉祥赌坊,这一刻,安若素还是有些可怜她的,真是委屈她了! 在二夫人走了以后,安若素总算定了心坐在了凳子上,开始询问着关于除了赌坊以外的其他生意。 “开赌坊是为了揽钱我可以谅解,可开妓院,是为了什么,抱歉,你能够给我解释一下吗?”安若素指着账册上,那家名满京城的春花楼开口负气的问道,这死男人某些技术那么强,说不定就在那里练过。这么一想,安若素又顺不过气了。 传闻,春花楼是这京城最大女人最多的一家妓院,那里的姑娘个个都有自己的看家本事,且从来只接待达官贵人名门望族,那种所谓的上等人去的VIP的地方,在那家妓院之中,没有所谓的下等房,去的都是上等人。公孙卿总是有那么多时间往外跑,是不是他也经常去光顾。 这么一想,安若素不由的用着鄙夷且怀疑的视线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了公孙卿,却在打量了仅仅三秒钟之后,就让公孙卿以一个巨大的毛栗子给止住了那视线。 “笨女人,你再想什么呐!收起你那视线,我明明确确的告诉你,我没有,不曾去过!” “开妓院原因有二,第一还是因为它赚钱,第二便是可以收集诸多的你不知道情报。能成为春花楼上等青楼中的姑娘,都是经过特殊培训的,她们能够用自身所带着的本事简单的将她们所要的知道的消息从一个男人身上套出,若是在第一次接客时,套不到所要的消息,便会被卖去关外做军妓,所以这楼中的姑娘都是百里挑一的。” 安若素听着公孙卿的解释,只觉得他实在太过强大了,竟然能够想出这样的方法为自己聚拢消息,还能揽钱,她突然想起一句话,与天斗奇傻无比,与地斗,奇傻无比,与公孙卿斗,更是奇傻无比,在这个世界上论斗心眼能够斗过这个男人的,还真的是应该很少吧! 一时间安若素明白为什么她会觉得难怪自己在遇到公孙卿后变笨了,变弱了,那是因为她根本和公孙卿不在一个档次上的,人家那是什么段数,她是什么段数。 在安若素好在心中赞叹着公孙卿那开天辟地以来第一腹黑心肠之时,李毅却已经带着一众的人进入了屋内。安若素看着进来的四人齐齐的跪在公孙卿面前,恭敬的叫着一声“主子爷”后,便知道,这几个就该是帮公孙卿掌管着这些赌坊妓院的管事,这其中最让安若素觉得惊艳的便是那春风楼的管事,玲娘,印象里,那些掌管着妓院的头头该是长着一脸的横肉,到哪儿都泛着一对犀利眼的女人才对,可玲娘却是秒杀了安若素心中一众妓院管事的印象。 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却保养的像是三十出头一般,除了眼角那一点点的细纹外,活脱脱的根本不像个四十的女人,美丽的脸庞,那种飘忽的气质让安若素怎么也不相信,她其实是一个花楼中的管事。 在安若素还在细心打量真众人的同时,公孙卿却在摆手之间叫起了地上的所有人。随后指着安若素开口“这位便是夫人,往后我若不在,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告知夫人,她的决定便是我的决定,你们可明白了!” “谨遵主子爷的吩咐,属下等唯主子爷和夫人马首是瞻!”公孙卿的话一出口,那四人又一次的跪在地上,整齐的声音活脱脱的像是早已经事先演练好的一般。安若素瞬间有着一种狐假虎威的感觉,自然,她是那只狐狸! 在公孙卿向他们交代了一些必要的事情过后,他们四人便打算退身而出,安若素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决定把玲娘叫住向她打听一件,她一直想知道很久了的事情。 公孙卿在看到安若素眉眼之中露出的那抹心虚笑容之时,就已经皱起了眉,他早有心理准备,凭安若素的性子,一定不会问什么好问题。果真,在玲娘还是满脸疑问的时候,安若素却托着那渗人的笑意,慢慢说道“玲娘,花满楼既然是这京城之中最大最好的花楼,那我想问你,花楼中是不是只有接待男人的花娘,有没有接待男人或者是女人的小涫之类的娈童!” 此话一出,惊讶的何止是这屋子里的几个人,连带着才走到门口的另外三个管事,都是不住的踩下一滑,愣是差点跌在了地上。 “夫人……”瞬间,玲娘有些被闪了舌头,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回答这个看上去很是怪异的问题! “难道没有么?我明明听说,京城中但凡有钱有势的达官贵人或者待在深闺之中寂寞的女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养个面首,或者娈童什么的寻开心,难道都是骗人的!”古代的断袖之癖什么的不是应该很多的么,看迎娘不答,安若素的脸上闪现出了一丝难过和失望的神色,而在一旁的公孙卿这会已经将脸阴沉到了极限。 究竟是谁把这些不三不四的事情告诉安若素的,让他知道,他一定把他碎尸万段,将他的肠子剁碎了喂狗! “真的没有么,那太可惜了,其实迎娘,你可以发展一下,应该很有出路的!”看迎娘愣着表情不做回答,安若素只得无奈的这般说道。却不知在她身后,公孙卿这会的脸已经变成了什么模样。 “夫人,在花满楼斜对面的异象涫中,便有夫人所说的东西,花满楼向来只做男人和女人的生意,却不做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生意,属下告退了!”在安若素还来不及兴奋时,玲娘丢下话便快速的离开。 “哇塞,原来真的有小涫,真的有娈童诶!”安若素还在原地兴奋时,后脊梁处却感觉到了深深的还以,某男人这会正拿着他那双恶狠狠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安若素,咬牙切齿道。 “安若素,今天晚上回去,你给我把你的皮擦干净一点,我要把你吊起来打!!!”一声暴怒的嘶吼声在安若素的耳旁响起。 “呵呵,相公,你淡定一些,好端端的这是做什么嘛!”在听到公孙卿的那抹嘶吼声后,安若素连忙堆满着笑脸的转身看着已经气的面色凝重似打了冰霜一般的公孙卿,很是哈巴的讨好道。 “哼!”公孙斐发出一声冷哼之声,随后白着眼冲着安若素说道“你最好给我讲清楚,是谁把这些不三不四的事情告诉你的,要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公孙卿决定,势要揪出那害人精,好好的将他教训一下。 安若素在心中想到,现代的时候看了那么多古代野史,古代野史告诉她这样的奇闻轶事的,难道自己要这样敷衍的告诉他嘛,这么想着,安若素还是决定先把自己的老爹推上台面,只有这样,公孙卿才会放过自己一马吧。 这么一想,她很是乖觉的伸手拉住了公孙卿的衣袖,撒起了娇“相公啊……人家也是那时候听爹爹一时兴起喝醉酒后谈起的嘛,最初听到的时候我很是惊讶,想说那些养面首的女人怎么会这样的不知廉耻,可我也只是好奇,我就是想知道是不是爹在骗我的,我就是好奇问问而已,你别生气拉,我错啦!” 经由安若素这么一般插科打诨,在听到是自己的岳父无意中提起的话题之后,公孙卿这才放下了那张板起着的脸颊!“岳父也太为老不尊了一些,你说你一个女人,竟然在外人面前说娈童面首的事情这么的大刺刺,人家看到会以为咱们睿王府一点家规都没有,你说说你,真不知道除了这张漂亮的皮囊外,哪里还有一点女人的样子!” 就这样,面首事件就在安若素的插科打诨之下宣告结束,在公孙卿说回去之时,安若素很是高兴的恨不得一蹦三尺高,总算,能够回去了,在这样子让公孙卿盯下去,她都觉得自己都快被他锐利的视线,戳的满身都是窟窿了! 就在安若素兴高采烈的准备离开时,公孙卿却没打算这么轻易的方过安若素,在某女子高兴的蹦蹦哒哒之时,他冷冷的下令道“鉴于你今天表现的让我很是失望,晚上去把女传抄满三遍会被了再来见我!” ------------ 第九十章:报仇(2) “你开什么玩笑,那么厚的一本女传,你让我一个晚上罚抄三遍,打死我也写不完啊!”安若素不服气的抗议,却换来公孙卿冷冷挑起的眉眼,和那咬牙切齿的声音“你自找的!”就这么,安若素申诉无效。 回程的路上,安若素坐在马车里一阵的苦思冥想“公孙卿,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这个事情告诉我,你不怕我卷了你的钱,携款潜逃么?”要知道她安若素可是那么爱钱的一个人。 “钱和我在你眼里哪个重要一些!”公孙卿没有回答,倒是反问了安若素一句。 钱!安若素内心里的第一回答便是这样的,奈何自己的身上已经背了三遍的女则,自己这会说什么也不能去得罪了公孙卿,再让自己倒霉。于是,很是聪明伶俐的安若素快速的转动舌头,说出了一句“你赢了!”她不能违心的说,我觉得你比钱重要,只能含糊的你赢了,这样好歹公孙卿的面子没有失去,还是那么光亮光亮的。 公孙卿很是单纯的把那一句你赢了当成是安若素说他比钱来的重要的意思,俊俏的脸上写满着满意二字。看着他拽的跟个二百五一样的得瑟死相,安若素再一次的拽起了他的袖子,打算为自己求饶“相……” “没有商量的余地,好好给我抄女则!”才开口说了一个相字,安若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在瞬间被激的粉粹。 “猪头,二百五,笨蛋,混球……”安若素泪目的看着那个坐在一旁铁面无私着的公孙卿,心中不停的谩骂着。 等到了晚上,没了任何办法的安若素身穿着轻纱外衣似妖精一样缠上了公孙卿,令他**焚身无法自拔,公孙卿早已经把让安若素要罚抄她女则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安若素在公孙卿即将将她扑倒时,连忙的伸手制止道。 “相公,人家一会还要去罚写女则呢,你还是让我起来吧!”那娇嗔似蜜糖般的模样更加的撩动着公孙卿的**。 “那便明天再写吧!”都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刻了,谁哪里还管得了什么女则,公孙大爷大手一挥,就这么自己信誓旦旦的一句话让安若素的一个美人计给彻底的打败了,而可怜的安若素所要付出的代价便是被一遍一遍的吃干抹尽。 当深夜,安若素在身子无比酸疼之下醒来之时,她深觉自己回来两天是不是也该做些什么事情来报答一下那些当初赐予她“无限恩德”的人们时,她把身边的公孙卿推醒了,因为她想到了一个极好的办法! 既然最近二夫人的日子过的不太顺,那就让衰这个字来的更猛烈一些好了! 完美绝佳的计划在她的脑子里浮现,在朦胧着双眼的公孙卿耳边“窸窸窣窣”了较长一阵子之后,公孙卿笑着点头,论做这种促狭的事情,谁都没有安若素来的厉害,还当真是神人也! “虽然听上去是有些让人鄙夷,但既然你想做,那就做吧!”公孙卿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安若素则在一旁笑的像只偷了油的老鼠一样。敢密谋绑架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早早起床,安若素换上了简单的常服打算去看看冷心这几天在这里住的如何,进门时,冷心已经起床,看见自己还是如往常一下飞扑过来,将安若素紧紧的抱着。 “姐姐,你最近都去哪里了,人家很想你!”黏人的样子一如刚断奶的孩子。 安若素笑了笑“是你一个人待着无聊,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刻非常的想念我吧!”很是不客气的戳穿道。 被戳破了心头秘密的冷心委屈的嘟嘴,拖长了尾音叫道“姐姐……”安若素看着,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走吧,看你这么无聊。我今天带你去做一件极其有意思的事情,顺便让人陪我一道把那个欺负我的人给欺负回去,好为我出口气!”安若素拍着冷心的肩膀,很是慷慨激昂的说道,冷心最喜欢的事情便是凑热闹,一听到有这样的事情,一下子满脸的兴奋的把脑袋凑到了安若素身边一通的问,是需要怎么欺负! 安若素贴着耳背小声的在冷心的耳边一阵的言语之中,两个人不由的爆笑出声!举着剑从花苑练功回来的冷然在看见那两个女人靠着头缠在一起的模样时,十有**的就已经猜到这两个人凑在一起一定不会什么好事。 安若素要找二夫人的晦气,很是简单。在这种天气里,二夫人每隔三天就会命人烧水沐浴一次,且从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打乱着自己这样有作息的规律。 好巧不巧,今天又是她沐浴更衣的日子,安若素决定趁此机会,让她彻彻底底的来一次真空大沐浴。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丫头在中午时回来禀告,说二夫人已经命人烧水。 安若素算着时间,在丫鬟们把洗澡水等一切物件为二夫人准备好后,慢慢悠悠的让魏嬷嬷去通知府内所有丫鬟去大厅开会。被清空了的各个院落这会没有任何一人能够差遣的丫头,安若素开始发展她要做的事情。 这边二夫人褪尽衣衫在准备好的香汤之中洗尽污垢,那边,安若素则带着魏嬷嬷,小茜还有一众的护卫从洗梧苑出来,迈着小碎步开开心心的晃荡着,直到从另一个方向向她走过来的冷心在听水轩的门口,大叫一声。 “有刺客!”后,听水轩一下子杂闹了起来,听水轩的丫鬟都已经让她清空了干净,安若素指挥着手中的护卫非常勇猛的一脚踢开了二夫人洗浴的那扇大门,接着便是在烟气袅袅的暖雾缭绕中,二夫人,冷心,安若素三个月一起放开嗓子的尖叫之声! 二夫人叫是因为真的受了惊吓! 冷心叫是因为凑热闹! 安若素叫,自然也是为了凑热闹! 其实整个浴室都给烟气笼罩着,人蹲在水中模模糊糊的能够看见半个人影已经算是不错了,奈何古代女人一向保守,二夫人所发出的惊吓声好像是她被人里里外外都让人看透了一样。 在三个人同时发出了那惊涛骇浪般的叫声之后,安若素用最快的速度关上了浴室的门,在二夫人依旧惊恐万状之时,在门口大声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二夫人,我们真的不知道你在里面洗澡,实在不是故意的!”在所有凑热闹的人把头窜过来想打探个究竟时,用着这样一个暧昧不明的话,将一切再一次笼罩上了迷雾一层的云翳。 安若素在二夫人发出百爪挠心一般的怒火之时,十分欢脱的带着冷心和一众犯事的人离开案发现场,笑的呲牙咧嘴的模样却在走出听水轩见到等在那里冷着一张脸的四夫人时,落了下来。 “真没想到,王妃这么稀里糊涂的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还喜欢上了这样恶趣味的整人方法,果然,还是那样的低俗!”一贯刻薄的言语从扬着眉眼的四夫人嘴里说出,她冷哼着轻蔑的看着安若素。 “等哪天四夫人教我一些高雅的方式,说不定,我到时候能和你一样,学的高尚一些!”安若素也不生气,很是客气的回敬道。 看安若素这般的与自己呛声,四夫人懒得和她在这里耗下去,就这么扭头离开了听水轩,实打实报了二夫人一箭之仇的安若素看着离去的四夫人,心想着,我还没打算这么早来寻你的晦气,你自己贴上来的,那可就怪不得她了! 安若素正在打算着用什么办法来寻四夫人的晦气时,皇上却已经命人送来了帖子,说是为安若素特意准备的洗尘宴会在三日后举行,让她到时候进宫参加,安若素瞧着那道递交到手上的帖子,只想说,皇上老兄实在是太客气了。安若素一直以为他只不过是和自己开玩笑说着玩玩的,却没想到还真的是为自己准备好了。 帖子上不仅写了安若素的名字,连带着冷心的名字都有。估计是上次太后和安若素说要让皇上封冷心为郡主的事情,这才把冷心给写在了其中,只是安若素不懂的是,为什么连带着韩丽君的名字都在其中。她看着帖子不明了半天时,还是公孙卿为她解了疑惑,原来最近在朝堂上,皇上为了稳住文臣们的人,对韩大人这些文官很是厚待,所以对韩大人厚待,对韩大人的女儿自然也是要一视同仁的。 这样一解释之后,便让安若素很是纠结,怎么看着像是给自己准备的一餐洗尘宴,却像是皇上用来笼络朝廷中人的一种手段。果然,女人在这个时代里说着是男人的一种附属品,却不单单是附属品那样的简单,来来去去之间,还是牵动着男人和男人之间互动的一种链接,但凡还能够利用的,都是可以拿来好生的利用! 在安若素看透了这其中一众的利害关系之后,她只是叹息的看着手中的帖子发呆。这种虚伪的社交场合竟然打着自己的名义举办,她还真的是不怎么想去! “相公啊……”安若素拖长音调开口喊道,试图从他那里寻到什么办法,让他能够逃避一下。 可才喊出来,公孙卿却已经做出了一副制止的动作,破灭了安若素心中的那份燃起的火光“没用的,皇上既然都已经下了帖子,那就等于是圣旨,抗旨不尊那是要杀头的,再说了,你不是一直想为心心捞一个郡主当当的嘛,今天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凭你还怕她一个韩丽君,在皇宫里,她不能奈你何的。再怎么样,她也会顾着她韩家的面子,就是恨死了你,也会对着你笑的像渗了蜜一样,放心!” ------------ 第九十一章:报仇(3) “最怕这种笑里藏刀的女人,有了一个二夫人就算了,现在还多了一个四夫人,老爷子当年真不给力,竟娶了这些败家的娘们,遭心又遭罪!”安若素颓然的坐在床边,晃荡着脚丫子,不停的哗啦哗啦着,嘴里面碎碎念道着。 公孙卿听着她嘴边的念叨之声,只是一笑“还说二夫人呢,她被你那次的突然袭击吓得现在每次洗澡,恨不得里里外外的包围着三层人,她才敢脱衣服,你这个小促狭鬼,古灵精怪的让她有苦不能言,呵……” “那请问我做的那么好,有没有奖励!”安若素嬉皮笑脸的凑上前,像个要糖吃的孩子一般。 公孙卿竟然还随着她真的从袖中取出了一张地契放到了安若素的面前“看你表现的这么好,那爷就把这个赏你了!”说完还很是豪气的捏着安若素的下巴,皱着眉头的安若素展开了手上的那地契,是上次公孙卿说过的那家纱场的地契,果然,公孙斐还真的把他当给了赌坊,对二夫人,他也算是个孝子了! “公孙斐手上还有些什么能够让他卖的了?”安若素拿着手中的那张地契当扇子一般在她的脸颊边扇起了风,凉凉的问道。 公孙卿坐在一旁沉思了片刻后“据我所知,他手里还有几块地的地契,最值钱的就是他现在住着的那幢别苑,除此之外便再没有多少值钱的了,因为全都被他抵押给我为她母亲还了赌债!” “啧啧,真是老谋深算,人家有多少钱都算的门精门精的,那你说,二夫人还会再去赌吗,就公孙斐手上的这些财产,还不够她老娘赌两回的。往后两回赌下来,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安若素在一旁为二夫人每赌一次,所用的赌资计算着,就这么下去,他确实没有多少钱来供养她母亲的大胃口。 公孙卿听安若素问也只是讳莫如深的一笑“非常时期,公孙卿有可能真的会把二夫人绑在屋子里,再也不让她踏足赌坊都说不定,况且,经由你上次那么一闹,二夫人也许久没有出过门了,整天的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你难道没有发现吗?” 经由公孙卿这么一提,安若素这才想起来自己确实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二夫人了。她还记得昨天老太君偶然问起二夫人怎么没去请安时,公孙斐淡淡的说她身子不适时,四夫人笑的十分隐晦的模样,这笑,也只有当事人才会明白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原来,二夫人也会被这么简单的打击到,真的是看不出来! 突然的,安若素的脑子灵光一闪似想起了什么一样。这些夫人一个个的很爱面子,是不是也会为了保住面子,哪怕很难受也会拼命的忍着她一直觉得难以忍受的东西呢! 一下子,安若素“腾”的从椅子上站了出来飞快的向冷然所住着的西厢奔去,多谢公孙卿的提醒,她总算想到了对付四夫人的法子。这下,她很是觉得皇上办的这场宴会实在是太好了。 像二夫人这样一个人都这么极度的爱面子,那四夫人家世高一向自诩比别人高人一等的女人,再皇上面前,一定是最希望做到万无一失的那个。那么,让她在皇上和所有人面前出丑,那该会是多么壮观的一个场面! 这么一想,安若素恨不得跳起来。在冷然还在练剑的时候她便死拉硬拽的拖着他回到了厢房中,然后逼迫的问道“冷然,你告诉我,这世界上有没有一种能够令人在碰到之后会奇痒无比的东西,就是你怎么都想要使劲的去挠,浑身的都想去挠的玩意儿!” “……”冷然看着安若素一副女山大王的模样,不愿意开口说话,就这么怔怔的看着他。 “做什么这么看着我,人家问你话呢?”安若素被冷然用着这种奇怪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的浑身都起鸡皮疙瘩。随后,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她脸上应该没有什么东西之后,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害人!” 在冷然问出那话的瞬间,安若素非常之快的瞬间回答道。但想想好像又不是那样的正确,又重新的改口“其实是想给人一点教训,四夫人你知道吧,她给我下蛊毒,我就想在这次皇上设习的宴会让让四夫人出点丑,发泄发泄心里的怨气,你看,我问你要的不是毒药,其实也就是恶作剧,你有还是没有!” 冷然听安若素这样说,一时间却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给东西给她,倒是从外面活蹦乱跳回来听到安若素说话的冷心,用最快的时间扑住了冷然的身体,然后从他腰后取出了安若素所要的东西,整瓶的交给了安若素。 随后很是慷慨的为安若素做起了解释!“姐姐,这是痒痒粉,只要一点点涂在那个人的身上,她就会浑身痒痒,想去去抓去挠,涂一点点抓了红肿三天,涂重了,可以抓到挠出脓血,拿去吧!”果然是个好东西,她要的就是这个。 安若素紧抓着药瓶的手不放,狠狠的在冷心的脸上亲了下来“我的好妹妹,这世界上只有你最懂我的心,你是最棒的!”就这样,拿到药的安若素又一次欢喜雀跃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经过了详细周密的计划之后,她决定,倒是用小拇指甲抠那么一点点藏在其中,寻了一个机会靠近四夫人,将药放在她的身上,让她知道知道,自己被自己挠成青蛙的模样究竟有多么的可怕才好呢,让她自诩的自视清高的不能天天的得瑟! 刚入夜,魏嬷嬷就带来了今夜要穿的衣衫,公孙卿一身玄色的锦衣长衫,玉带束腰,玉冠簪发比以往要来的隆重一些,安若素则换上了一身月色白的锦衣长裙,紫蓝色的暗纹刻金丝蝴蝶精致的绣在这珍贵的面料之上,极为贴合着身体曲线的衣衫,没有一点错漏。因皇上说是家宴,安若素也没有太过张扬,浅浅绾起的发丝间簪了一对玉质的蝴蝶发簪,很是清秀雅致,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安若素便觉得很好了! 倒是被应邀在列的冷心,老太君特意派了她身边的嬷嬷前来为她隆重的盛装打扮了一番。 看着款款向她们走来的冷心穿着一身月牙色的风铃草刺绣烟罗长裙,锦带轻轻的束住了纤细的腰身,家常的发髻上簪着的却是十分名贵的南海珍珠,在微弱的光线之下,熠熠生辉,看着此刻面前这个婉如清扬般灵动的冷心,安若素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丫头打扮起来,不仅美的惊人,骨子厉害有着一种不语言说的贵气。 “姐姐,怎么样,好看嘛!”可这丫头一旦说话,那便立马破了相,因为笑容鼓起的可爱包子脸,又一次的把淑女这两个词和她划不上了任何的等号! 安若素倒也不意外,伸手就捏住了她鼓鼓的脸蛋,不停的摇晃道“好看,心心这会好看死了!” 冷心却一脸严肃的拍掉了安若素的手“姐姐,你轻点,嬷嬷上了好久的脂粉才画的这么好看的,别弄乱了!”十分在意的开口。这让一向在冷心面前吃的开的安若素很是挫败。 三个人走出洗梧苑时,正巧看到了浩浩荡荡前呼后拥着的四夫人也从她的院落中出来,那一向高傲的脸上泛着洋洋得意的色彩,原本帖子上皇上是邀请了老太君和大夫人一起参加的,可老人家不爱大晚上的出去,嫌麻烦就没有参与,至于大夫人,她避世许久,对这种东西也并不怎么欢喜,便也推脱了! 唯独只有四夫人,在接到皇上的通知之后,俨然成了一支开屏的孔雀一般,到处的炫耀,这不,盛装打扮的她高傲的活像一只鸵鸟般,抬高着下巴,脖子一伸一伸的故意走在了安若素等人的前头,浑然不顾一点的尊卑有序,径直的上了后面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就这么异常兴奋的走在了公孙卿他们的前头! “到底是老子得了势,连带着女儿都变得这么猖狂,哼!”在四夫人乘车离去之后,站在门口送他们离去的人群之中有人却惊爆出了这样一句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话语,那人自然是一向是四夫人宿敌的二夫人!安若素心里比划着这两个夫人之间的战斗力,两项相较之下,发现她们之间的战斗力还真的是旗鼓相当! 当皎洁的明月悬挂于幕布般的天际之时,柔和的月光将一切止于平静,隐于安逸之下,晚风轻柔的吹拂着众人的脸颊,轻轻的吹起着戏台之上的帘布一角。 这一次,公孙皓除了请了睿王府一家之外还宴请了朝中的几位肱股之臣,都是在朝堂之上很是重要的人人物,这其中就包括了莞嫔的父亲,莞嫔倒很是不以为然在自己的父亲被邀请时,并没有出那种好像自家祖坟上冒青烟的模样,不像有些人…… 和几位妃嫔的花枝招展所不同的的便是躲在角落之中一直默默的做到不起眼的夏离心,她一直就这么坐在那里,也不像其他妃嫔那样结伴而坐,你言我语的聊天,最多的时候,也就是和身边的宫婢叮嘱那么一句两句的。 而安若素身边的冷心对皇宫却是充满着好奇,在进了皇宫大内之后,浑然成了一个好奇宝宝一样,无论对什么都有着一颗探究的人!她的活泼和夏离心现在孤僻形成了一道天上地下最明显的对比图! ------------ 第九十二章:釜底抽薪(1) 偶尔几次,安若素把视线投向夏离心那处时,会看见夏离心正用着那哀怨愁伤的眼看着自己,可她上次说过,若夏离心想不通,他们之间只有婉仪和王妃的关系,而这次,夏离心看自己的目光之中,明显的有着一种仇视,一种怨毒的仇视之感让安若素看了有着一种莫名的胆颤心惊。 在夜色刚刚将整个天际罩瞒之时,皇上搀扶着皇太后姗姗来迟,众人叩拜下跪,齐呼皇上万岁,太后千岁! 在皇上唤了一声起后,太后还没坐稳就已经将安若素叫了过去,在知道自己身边的小丫头就是冷心时,欢喜的不得了,冷心一向自来熟,嘴巴又甜,三言两语之间就把太后哄的满是笑容,在冷心将太后逗笑之时,安若素越发察觉到那种带着恨的冷意照射在自己身上感觉,她知道那是来自于夏离心的目光, 安若素也知道,夏离心因为不知道实情怕是误会了什么,所以这才用这样怨毒的目光看着自己!这样想着,安若素只是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心中却也明了,她始终还是没有想明白,竟然以为自己要把冷心推荐给皇上当妃嫔! “不错,素素,你这妹妹收的可真的极好,这脾气性子倒像是和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难怪你们这样投缘!”不多会的时间里,太后已经亲昵的拉住了冷心的手,不住的夸耀了起来。“皇上……”太后抬起眉眼示意身旁的帝王。 却没说完的刹那之间,别说是夏离心那吃人的目光,就是在想众多的妃嫔之中,其他人的那些视线,都齐刷刷的炽热的烧到了安若素的身上。 皇上接受到了太后的示意眼神之后,点了点头,轻声一咳,安若素这会并不关心其他,只是尽量的将视线打在所有能够看到的人的脸上,果然,在允公公扯着那特有的尖细嗓音叫出一句“民女冷心接旨”时,后宫众多妃嫔的脸上都是死气一般的纠结,有人甚至已经做出了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果然,女人多的地方,恩恩怨怨便也是这样的多!安若素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等待着允公公宣读完所有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造曰,民女冷心,天姿灵秀,心地善良,曾搭救睿王妃于危难之时,太后怜其立下的大功,今特将其册封为灵犀郡主,赏黄金白银各万两,赐夜明珠一颗,赐金银手串十件,赐云锦三十匹,因还未到及笄之年,便留在睿王妃身边,由其代为照顾,钦此!” 在允公公念完全部的圣旨之后,安若素拉着冷心跪在地上领旨谢恩!圣旨一下,名分已定,冷心现在是皇上的妹妹,并不是那些众多妃嫔所想的皇上要纳为的妃嫔,众人全都长吐了一口气,原本仇视着安若素冷心的目光全都收回,却唯独只有莞嫔一人,故意的在安若素身旁恶狠狠的嗤了一声。 “看见夏离心的目光了么,如果今天这道诏书是册封妃嫔的,她是第一个要吃你的肉,扒你皮的人。当真是笑话,亏得你当初还妄想用一句话感动人家,现在知道一切都是徒劳了吧,天真!可笑!” 她的话不得不说确实给安若素打了一阵警醒的药剂,刚才夏离心的目光她牢牢的记在心中,却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这么让人恨之入骨的一天。 “多谢莞嫔的提醒,只是我不懂,为什么当所有人都在恨我时,你却在一旁笑,这会却还跑来不忘提醒于我呢!”莞嫔这个人,永远奇怪的让她琢磨不透,她像是故意的冒出来,明明有时候说的是话惊醒自己的,可她偏偏却用着仇视的眼神看着你,恨着你,为什么,安若素始终想不通! 莞嫔听安若素这样说,不屑的冷哼一声“我一早就知道自己只不过是皇帝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作为棋子本来就不该带有任何的感情,他不管有多少女人,对我而言都与我无关,与我无关的事情,我为什么要空付出任何的表情,至于你嘛,你当初把夏离心带进后宫争斗不休的战场之中,不管是有心也好,无意也罢,我就想看看,当夏离心与你反目之时,你会遭到什么样的报应,因为我很是期待,所以,我不时的穿插在你们两个之间,做做挑拨离间的事情,让我在这寂寞的深宫之中,有些能够聊以慰籍的事情做做罢了!” 莞嫔毫不在乎的说道,似乎这里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是过眼烟云,没来由的,安若素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竟然有些喜欢她的个性,大气的毫无做作,却有聪明的十分机警,在这个时代里,身为女子,她本该是委屈的。 “我不懂,你想看见我有什么样子的报应?”因果报应在这里,安若素听过无数遍,曾经她信过,后来她又不信了。她来自现代,并没有这里的人这般的迷信,笃信鬼神,所以,她在听到莞嫔这样的话语后,不由的会心一笑。 “总有一天你会看到的,不过现在,我很想看看,没有你的帮助,夏离心还能不能咸鱼翻身,重新坐回那个曾经圣宠无比的夏婉仪!”莞嫔勾起美丽的唇角,素手芊芊指着夏离心所站的方向,却看见所有人都围在冷心的身边,却没有人发现,夏离心这会已经独自的离开,背影看上去是那么落寞。 “看吧,是你把她拉进了这个后宫的战场,令她现在如此凄凉,你的罪孽可真的不小!” “可她至少曾经拥有过不是么,若不曾拥有,何以知道现在的萧条,何以言说现在的落寞,也就是因为她曾经拥有,现在失去,才会令她走不出自己给自己所捆住的牢笼,我给的只是因,她走的才是果,怎么就是我做的孽,莞嫔娘娘,你这话似乎过于严重了!” 在莞嫔又一次的以攻心之术打击着安若素的内心之时,她却并没有中招,反倒以那次公孙卿劝道她的话语来直击着莞嫔,让莞嫔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安若素重新回到了公孙卿的身边,只是在临走到她的位置上时,不由的脚下一滑,扶住了四夫人所坐的椅子,却也在那不经意之间将藏在指甲之中的痒痒粉洒在了四夫人的衣服上。 四夫人很是得瑟的在那里故作嫌脏的拍了拍她崭新的衣服,却不知,她这轻轻一拍之间,手上已经沾染上了痒痒粉,就这样,在众人还聚精会神的看着宫中的戏班所唱的名戏之时,四夫人坐在位置上缺越发的难安,整个人不停的扭动着,原本一只手心痒痒的她,到后来变成了浑身发痒,就这么不停的抓,不停的挠之下,原本精心打扮的妆容在这么无意的动作之下,脸成了肿起的猪头,让太后和皇上看了很是受到惊吓。 经太医诊断,四夫人该是吃了什么过敏的食物,才会导致浑身发痒,成了这般模样,就这么,原本打算在君王面前好好表现一下的四夫人在一丁点的痒痒粉作用下,丢尽了颜面。安若素再一次狠狠的出了心内的一口恶气! 冷心册封为郡主的第二天,安若素便带着大队的人马敲锣打鼓异常得瑟的带着她回了自己的家,安老爹早就听说自己的女儿在外面认了一个妹妹,且这个丫头还很是有福气的被册封为了郡主,一下子有了一个郡主女儿,一个王妃女儿的安老爹异常开心的在门口放着鞭炮大肆的欢迎着她们的归来。 倒是作为亲哥哥的冷然对冷心册封为郡主的事情没有半点的感觉,好像对他而言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什么很有意义的事情一样。 而当安若素说起“冷然,你知不知道郡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时?”一向毒舌的冷然再一次的展现起了他的功利,很是好奇的说道“那你告诉我郡主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一时之间,倒是把安若素考倒了,其实她也不知道郡主到底是干嘛用的,就像她不知道她已经是个王妃了,按理说算是蛮大的了吧,皇上却还给了她一个二品诰命夫人的头衔,真是很让人黑线。 所以说冰山就是有这一点不好,永远的一个表情不说,当你想跟他好好交流时,你会发现,你根本没办法跟他交流,如果你和冰山认真了,那么你就输了。落败了的安若素就这么躺在矮榻上装起了死。 当安若素带着冷心冷然回安府的时候,一向抠门的老爹竟然送了一条个个有大拇指那样大的黑珍珠手串给了冷心当见面礼,虽然在见到冷然这个冰山时,显示有一些错愕,可在冷然用三枚银针为安若素的老娘化解了每年春日里都会出现的头痛顽疾时,瞬间将冷然当成干儿子一样宝贝。 就这么便宜的多了一个女儿一个儿子的安老爹完全的忽视了自己的亲闺女,看的安若素在一旁很是神伤的同时,却也很是高兴,这种温情暖暖的感觉才是她想要的。 在家里待了两天之后,冷心已经彻底的腻歪上了安老爹这个和蔼和亲的干爹,整天的跟在他的屁股后头干爹长干爹短的叫着,对她亲娘亦然,随着岁月的侵袭慢慢变老的安老爹越发的注重起了亲情这种东西。 在第三天安若素不得不听从公孙卿的话打到回府之时,她清楚的看到了母亲眼里溢满着的泪水,和安老爹眼里强撑着的不舍和留恋,安若素知道,自己已经越来越融入着这具身体,不止是公孙卿,还有她原本的家人,包括以往的一切。 ------------ 第九十三章:釜底抽薪(2) 回到王府遇见的第一个人便是满脸肿的跟个猪头至今还没有退肿的四夫人,她正恼火的在花园之中用着手指着一个丫鬟的脑壳不停的大骂着,看样子,因为这张脸,她的心情很是不好!不愿多惹事非的安若素决定绕道走,她可不希望这会跟个疯子正面交锋,常言道,惹不起,躲得起,庆幸的是,那边聚精会神骂着丫鬟的四夫人根本没有发现安若素的存在。 “哥哥,为什么她的脸到现在还没有好,这都多少天了,姐姐不是只给了她下了一点点的药么?”走尽洗梧苑时,冷心满是疑惑的对着自家老哥发问。 冷心的一个问题倒也让安若素注意了这个关键,再怎么样红肿也该消散一些了吧,怎么看着比前些天还要来的厉害些。她也用着疑惑的眼神看向了冷然,希望他能够做出解答。 “她吃错了药!”冷然简单有力的说道。“原本只需要服些清热去火止痒的药过几天就没事了,她太过着急,用药过猛,才会越来越严重!” “这样!”安若素点了点头,那可怪不得她,这可真的是她自找的。 公孙卿急着找自己回来在安若素出现之后,便将一张名单递到了她的面前,上面记载着的是关于王府府外生意的一些原料供货商,这些供货商都是最早一批让公孙斐借口换掉的人,如今公孙卿将他们找了回来,答案不言而喻。 在沉寂了这么久以后,他终于打算开始付诸行动,第一件事情便是将内部人员全部换血,釜底抽薪断了公孙斐的所有后路,让他无路可退。 名单底下的一册书页上所记载的是这些年这些原料供货商故意抬高市价,在其中抽成的所以记录,一页一页,异常的详细,就连没抽了多少一笔的钱也是记载的清清楚楚,现如今跟着公孙斐的这匹原料供货商都是在跟随公孙斐之后发家发迹的,有公孙斐才有了他们一口饭吃,所以他们才会对公孙斐言听计从,而现在,安若素所要做的事情便是在出其不意之间,将这一批人全都换掉,且要做到不露一点的风声。 再接收到公孙卿的示意之后,安若素便带着魏嬷嬷和小茜出府准备,现在不管她走到哪里,冷心和冷然两个人势必跟随,公孙卿说,有他们两个贴身保护,不管自己走到哪里,他都会放三分心,安若素也觉得,尤其是冷心丫头的那个暴雨梨花针,在见过一次后,安若素觉得实在是太强大了。 冷然因为莫大夫那满屋子收藏着的医药典籍而心甘情愿的留了下来,而冷心本来就想待在安若素的身边,一切自然不用多说,就这么,安若素的身边又多了两个形影不离的人。 这些日子,安若素借着和冷心游山玩水的名义,却在暗中布置好了一切,等时机成熟之时,已经到了桃花掉落的季节。彼时,他们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打断了公孙斐所有能够想到挽回的后路。 阳光穿梭于微隙的空气之中散发着温热的气息。盈满的光线之下,安若素身着一件粉色纱衣慵懒的坐在檀木椅上等待着众人的到来,昨夜,她以睿王府当家人的身份发了当家令,命睿王府所有掌事,供货商齐聚天香阁商议要事。 天香阁,整个京城最大的一间酒肆,这会却让安若素大手笔的包了下来,说是大手笔,这里无非也是公孙卿名下的产业,不过是暗中的罢了。 她早早的带着众人等候在了此处,接近时辰时,一众的管事掌柜和供货商缓缓到来,可有些人却在看到安若素身后所站着的人时,不免的心虚了起来,而这些人便是那次公孙卿交给安若素的那册名单之上的人,可以取代那些无良供货商的所有人。当所有人都到齐之时,公孙斐才珊珊来迟,却在看到安若素身后的几个眼熟的人后,不由的将僵持在脸上的笑也隐了下去。 “若不想来,你可以不来,反正这里不缺你这一个!”不等公孙斐说话,安若素提前一步的拿着当家人的身份拿公孙斐开刀。随后不等公孙斐解释,安若素便将当家令很是掷地有声的放在了桌上。 但凡睿王府的人,在见到当家令后,齐齐的跪倒在地上,公孙斐自然也不例外!安若素此刻面无表情,淡淡的叫了声起,随后开腔“今天召集各位到此处,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大家商议,想必站在我身后的这些人,在这其中的老人有的应该也是认识的吧!”说完,安若素指着身后的一众人开口道。 “他们原是咱们府外所有涉猎生意中的供货商,自今天起,我安若素以睿王府当家人的身份在这里宣布,往后府外所有生意的供货渠道全都向我身后的几位老板索取,至于以往的那些个,全部断绝和王府所有的往来,当家令我已经发了出去,众人有何意义?”安若素冷声的开口,面无表情看着底下齐刷刷看向自己爹人,勾唇。 在众人面面相觑之间,有人沉不住气,站了起来,不服气的说道“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当家令你早就发了出来,那就说明你早已经做好了决断,那你这么把我们所有人找来是为何,耍着我们玩嘛!”那人两年前新晋的管事,安若素若是没有记错,他应该是公孙斐的人。 在那人的挑唆之下,底下有些不安于室的人也不由的抗议道“就是就是,什么缘由都没有说,就只是把决断好的一切告诉我们,王妃,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是啊,王妃这样做只怕有欠妥当,当日这几位老板是因为凑不出咱们需要的货源才会被新的货源所取缔,如今你说撤回就撤回,万一在出现以往那样的事情,王妃,你说该当如何?” 挑事的都是底下的几个小的掌柜,而几个掌事的老人却不曾说过话,在底下的人全都说完之后,其中的一名年资略高的掌事才站了出来,十分恭敬的开口对着公孙卿问道“不知王妃何以这样突然的要突然更换货源渠道,是几位老板哪里做的有不周到的地方吗?” “掌事问的很好,你们的话也问的不错,那么接下来就该我回答了。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问你们,为什么在你们进来之后,发出了这么多疑问之后,你们为他们挺身而出的几位老板却从未为自己辩驳一句,就是是为何,这其中是不是有你们所不知道的隐情呢!” 安若素的话说完之后,底下的人又在一次的闹腾了起来,最先闹事的那个小管事又一次的代表起了所有人,“王妃别尽说这些有的没得,咱们是要听关键的,你也就别再这里和我打哑谜了”很是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没有安若素的允许,公孙斐这会也只能紧闭着嘴巴,当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他深知,这会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端看安若素那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便知道,她这会说的这些话,无非是想在此其中多揪出一些在这些掌柜掌事帐房中的蛀虫,那带头的小管事,沉不住气的最先露了底! 一朝杀鸡儆猴震住了所有人,一朝引蛇出洞,简单的勾出了这么多人,一招一计用的这般熟练,安若素,你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女人!我谋划了这么多年的一切,难道真的要在你手里拱手奉送,为他人作嫁吗? 公孙斐扪心自问的同时,答案早已经知晓。 在底下的所有人都处于一片嘈杂喧哗之中时,安若素却已经冷冷的扬唇再一次的拿起公孙斐开刀。却见她对着公孙斐大喝一声,桌上的白瓷杯盏狠狠的朝着跪在地上不曾起来的公孙斐砸去,那滚烫的茶水浇烫在公孙斐身上,烫起一片红色。 “公孙斐,这么些年,这个当家你是怎么当的,任由着旁人大肆的抬高着供货来源的价格,让王府以高出市价几倍甚至十几倍的价格收购原料,你说,你该当何罪!” 那厉声中带着盛怒的诘问让原本嘈杂的声音安静了下来,而那些原料供货商在听到那话之后,竟然有一个心虚的打乱开溜,安若素一声令下之时,大门已经让王府的精兵给把守了起来,而那逃跑的供货商很是心虚的不打自招,公孙斐低下头双手紧握成拳,心中不由大骂着,蠢货! “呵,倒是有个胆子小的,那还有人呢,是不是要我拿出证据你们才肯招!”安若素呵斥着底下原本坐着后来变成全部跪着的一群商界老板,看着他们畏首畏尾的跪在地上,一阵的哭喊着冤枉之时,安若素却冷笑着白了一眼他们。 毫不可怜的说道“还当真是死不悔改!魏嬷嬷,把这些年他们干的好事一点一点念出来给大家听听,几位也是商界之中现在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们不用害怕,我安若素自然不会污蔑了你,一定会让你们心服口服的!” 说完,安若素再一次懒懒的坐在了旁的椅子上,小茜已经为她重新沏了一杯新茶,纤细修长的指尖轻转着杯盏的边缘,慢慢把玩着,而魏嬷嬷那里,却已经将一本记事册慢慢的开始念了起来“元月十三日,新米上市价格为八个铜板一份,而李老板却说今年新米涨势贵,故意的抬高到了五十个铜板一份……” 在魏嬷嬷一条一条的将抬高供货物品的价格详细的说出口时,惊诧的不光是那些老板,更有底下原本闹事着的人。过了不久,魏嬷嬷的手中的记事册已经念到了两页纸处,原本提出质疑的老掌事对着魏嬷嬷摆了手,带着一众人齐齐的跪在安若素面前。 ------------ 第九十四章:禽兽 “尔等糊涂,未能替睿王府掌管好一切,请当家处罚!”在老掌事说出那句话时,底下的所有人齐声的一道说道,此刻的安若素和当初的公孙卿简直如出一辙,他们诚心拜服。 安若素拉起了跪在地上的几位掌事,其它人却没有叫起,安若素命几位掌事落座,自己则站在远处,居高零下的望着一种的帐房,掌柜,随后他的手指颠倒何处时,何处的人都会被精兵拉起带走,那些人公孙斐连看都不用多看就知道,全部都是这些年他安插在这里的人。 安若素的这一招釜底抽薪确实将自己在最快的时间之内打入谷底,他是打算让自己用死不得翻身,这个女人好狠,公孙卿,好狠! 他当初不该心软,早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该杀了这个女人!可事已成定局,他在没有返回的路,再也承受不住的他因着安若素的一句“全都给我带到衙门去,严加审问后!”彻底的将身子瘫软在地上,是真的打算将自己打入深渊么,可惜,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凡是跟着二皇爷的人,在最先的时候,就会被灌以毒药,不管问什么,都只会用死来诉说。 公孙斐,安若素,千算万算之间却漏算了这一步! “你既然喜欢迟到,往后你便不用来了,缺了你,王府照样能够运转,你也该好好歇歇了!”安若素摆出了当家人的身份,在将一切污染清除干净之后,对着地上的公孙斐开口,随后将剩下的一切亲自交给其他几位公孙卿信的过的老人处理,她自己已经带着小茜和魏嬷嬷跺出了门外。 坐上了马车以后的安若素长长的吐了出一口气,拍着胸脯,而驾着马车的冷然快速的离开了这里,马车里安若素大口大口的喘气着“妈呀,妈呀,总算出来了,哎呀!” “小姐,你刚才气势好强,拿着那杯茶烫三公子的时候,连我都被吓得一怔呢!”安若素在那边恢复了本性,没办法,装强悍装气势还真的不是她的强项,要再不走她可就真的露怯了。而小茜拉着安若素的手在一旁两眼放光,她家小姐真的好强。 “是啊,是啊,姐姐,我在外面就听到声音了,那齐齐的一声令响,那么心悦诚服,往后,他们一定会乖乖听姐姐的话的!”冷心顺着小茜的话说道。 安若素听后,茫然的点头,是嘛,希望吧,这种事情她实在不希望再来一次,说真的,她确实不是当演员的料!若不是公孙卿说,只有这样才能够让所有人心悦诚服,她才不敢干这种事情,一想起她拿那么烫的茶去泼公孙斐,公孙斐竟然连吭都没有吭一声,这男人,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什么事情他都可以表现的这样淡定。不找不急! 走出了警戒线的安若素扭动着身子来了车门处,拉开了帘子,拍着冷然驾着马车的肩膀“冷然,冷然,我刚才演的怎么样,强悍不强悍!” “浮夸!” 在安若素正打算臭屁的洋洋得意时,冷然很是不给面子的叫下一盆凉水,安若素颓然的收了气势,好吧,浮夸就浮夸吧,也好比冰块来的好! 不打算认输的安若素张口就道“没办法,谁让我面部表情丰富呢,不像有些人,这辈子就两个表情,生气,锁眉毛,面无表情,松眉毛!” 话一出口,马车内的人都不客气的笑了出来,松了眉毛冷然倒也不介意。就这么任由着安若素在这一刻调戏着自己。毫不介怀,就像安若素习惯了他的毒舌冰块一样,冷然也已经习惯了安若素的呱噪和偶尔的古灵精怪。 睿王妃一夕之间更换睿王府核心人员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京城,各种描绘版本之下的有声有色传言让安若素从京城第一美女成了有着铁血手腕的女人,这档次,一下子爆跌了好多位!她花季般的青春就这么被各种流言给毁的,毁的彻底。 在她向公孙卿哭诉之时,公孙卿却很是不以为然的说道“你已经有了我这个世上能文能武帅气逼人温柔体贴举世无双的相公,你还求什么,只要我知道你的就好就够了,其他人根本不需要知道。” 那时,安若素的脸上何止是竖着无数黑线来的那样囧然,她恨不得一口水喷死那个傲娇的腹黑货,抬高自己的同时竟然贬低别人,他真是活得越来越够了! 在安若素想要把自己的鞋印狠狠的留在公孙卿的脸上时,官府那里却传来了消息,抓进去的所有人,在一夕之间全都中毒而亡,中的都是同一种毒。 彼时,安若的心在听到那个消息之时,不由的抽痛,向下沉着,一夕之间,那么多人全都死了,那该是怎么样的血色弥漫的场景。 安若素的脑海里幻想着那个场面之时,公孙卿却已经把安若素拉进了怀抱,紧紧的抱着她说道“素素,别去想,那与你无关!”公孙卿是那样的懂自己,有的时候,比她自己更快的了解她! “跟随二皇爷的人都会被迫服下一种毒药,我以为这次我会比他快,却没想到,始终快不过他,他的势力竟然还是那么的强,可至少这次,我是赢得,府外,一片清明了不是,短期内,他们再也不敢有所行动了!” 安若素看的出来,公孙卿的心亦是内疚的,这会,她只能待在公孙卿的怀抱内,轻声的点头,说了一句“嗯!”除了这样,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 确实,在公孙卿和自己的努力之下,睿王府和府外的那些所存在的蛀虫都一一的被铲除,公孙卿所要喝的药中,已经有一个月有余没有让人做到任何的手脚,在这样的情况下,公孙卿的身体就这么眼看着一天一天的好了起来,面色红润,但偶尔的还是会因为身体虚弱,喝上那么一副两幅的药,至今,二皇爷的势力还在,在二皇爷未除掉之前,他们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公孙斐只是二皇爷手中的一粒棋子,只要下棋人还在,一切都有机会重来,都有机会重新洗牌,就像,公孙斐虽然因为失去了多年步子落下的那一局棋,却不会轻易的放弃他想要睿王府的整个想法,局好破,信念却难破! 在王府里里外外的事情全部都由安若素一个人接管之后,公孙斐和二夫人两个人彻底的成了府中一等一的闲人,往日里受尽了他们闲气的下人们,这会再也不用忍受他们的颐指气使,有的时候,在路上见到了二夫人和公孙斐时,都会像躲着鬼一样的躲着的远远的,生怕招惹上什么晦气。 而在安若素接手王府之后,最好的一件事情就是奴婢们的较之往日涨了,年老的长一半,年轻的涨三分之一,多劳多得,不劳不得,再也没有一个丫鬟再随意的一天到晚瞎晃荡了,而府外,在公孙卿的身子一天一天“康复”的情况之下加之大肆的清除了毒虫条件后,府外的生意也呈现出一片蒸蒸日上趋势,整个睿王府好似换了一片气息。往日的沉闷死气换成了一种勃发向上的生机片片。 而在安若素和公孙卿努力的将一切夺回手中之时,最开心的一个人那便是府中的四夫人,每当看着手上的铃铛之时,她唇角的笑意便越发的明显,抢吧,争吧,夺吧,最后所有的一切都会是他的,自己作壁上观坐收渔人之利,谁能料想到。在四夫人还在一旁沾沾自喜只是,安若素却已经命人死盯着她的动静,不准她搞出任何的花样。 她的一张烂脸直到近日才慢慢的好转能够出来见人,却不知道,在她躲在屋中修养着的这段日子,府内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公孙斐,曹梦华母子狼狈的下了台,从这王府之中高高在上的人一下子跌入了泥地,成了人见人踩之人,最近几日,公孙斐更是每每酗酒到深夜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回到王府,有的时候还会发酒疯的闹醒几个人才算安心。 日子过的是越来越颓废,而曹梦华更是怪异,整个人动不动就生病,精神萎靡,面色血色,像是被人吸去了精魄一般,安若素知道二夫人突然的这种恶病是什么,无非是毒发,控制不住了而已,却因为他们再没有了任何的经济基础,二夫人为了儿子真的不敢再去赌,他们现在已经失去了一切,失去了所有,若在这么不争气,她真的会恨死自己。 可不管她怎么控制,怎么努力,那中百爪挠心的感受迫使着她每天都想往吉祥赌坊去,直到后来,她拿着银簪划破了自己的手腕,感受着那股刺心的疼痛之时,那种百爪挠心的感觉才会减少一些,这些日子,每当有那种感觉时,她就拼命的那簪子划破自己的手,一条不够划两条,一只手不够,就划两只手,用自残的方法控制着自己这个躁动着的心。 可每每看着自己的儿子,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公孙斐抱着酒坛子喝的如同烂泥一般的回到王府,嘴里不停的叫着废物,野狗时,她这个做母亲的,像是经历着剜心绞肉的疼痛,如果当初,她没有染上赌瘾,他的儿子会不会就能够轻松好多,是自己拖累了他。在懊悔和赌瘾的双重折磨下,二夫人日渐消瘦,眼窝深陷,眼下的黑色乌青像是墨汁涂上的一般,每当去给老太君请安之时,无论用多少的脂粉遮盖,却都遮盖不住。 ------------ 第九十六章:身败名裂(2) 在看到李毅回到身边后,安若素从公孙卿的身上稳稳的落下站在了地上,扯高着嗓子在无极阁外大声喊道。 “请老太君为孙媳做主!” 半夜里的一声惊叫声快速的让整个无极阁灯火通明,在无极阁亮灯后不久,连带着整个若王府其他的院落内皆亮灯而起。 老太君由云嬷嬷搀扶着走出无极阁看着站在大门外衣衫破烂浑身污色满是鲜血的样子,怵目惊心之下,再看身边的公孙卿,那手上的伤口,血迹。 不由的威喝一声“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若素啜泣出声,在地上跪着叩头之后嚷道“老太君,您要替孙媳妇做主,三叔他……他……”几次,她都无颜面将话说出口,泪更是斑驳了脸颊。 “那个逆子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老太君一听到公孙斐的字眼后,眉头不由一紧,在一旁呵斥道。 “那个混账联合她母亲打晕了小茜,企图借酒装疯对姐姐行不轨之事,然后让姐姐以**的罪名让姐夫把姐姐休了赶出府外,若不是我们及时赶到,姐姐差一点就咬舌自尽了,老太君,姐姐受了这天大的委屈,你要为姐姐主持公道,这种有悖人伦的事情,公孙斐都做得出来,他实在太不要脸了些!” 在安若素倒在公孙卿的怀中泣不成声之时,冷心已然愤慨的将安若素遭公孙斐轻薄的事情全都道出,随后在一旁大骂声声道。安若素只是不停的在公孙卿的怀里哭泣。如今,她说再多也比不上这会做的多,哭,有的时候是女人最好的法宝! “说到底就是那公孙斐母子看不得姐姐当家主事,可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他都干,他泯灭人性的!”在安若素的哭泣不止和冷心的愤然话语下,老太君的紧缩的眉头越发紧蹙。 不多会,各院的几个夫人都相继的带着丫鬟来到了无极阁,安若素披着冷然的外衣就这般颤抖着身子不言不语,浑然的一副失了心智的模样,而几位夫人在看到安若素的模样之后,连连抽气出声,三夫人很是关心的上前却在看到安若素被打肿的脸颊,和撕扯的只剩下肚兜的衣衫时,明白了一切。其他几位夫人自然也不是傻子,面面相觑间,只是闭着嘴未曾说话。连四夫人这会都有些惊到了。 “王妃,我扶你去里面换件干净的衣衫剩下的事情咱们由老太君来处置,可好!”三夫人柔声细语的开口,轻着手脚的接过了公孙卿怀里的安若素,领着几个丫鬟便走了下去。 齐聚在无极阁门外的人全都聚拢到了大厅。老太君手持着手中的龙头权杖面色凝重的坐在上首的位置,不等人开口,大夫人首先跪在了大厅前“儿媳嫁入王府多年,自问呆他们母子不薄,如今因为素素坐了当家,他们母子便这心存怨愤用如此下流歹毒的招数让素素受辱,儿媳这次说什么也不会愿意再息事宁人,恳请老太君做主,为我,为卿儿,为素素做主,若不然,我们三人在这王府之中如何自处,如何立足!” 大夫人先发制人的一番话说的在情在理,老太君亲自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大夫人,随后看向了才将伤口包扎好的公孙卿,不加任何语调的开口“卿儿,你意下如何!” “素素是我的女人,我作为他的男人,差点让她遭受这般的羞辱险些丧命,这件事情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按家规处理,该当如何,就当如何!” 公孙卿这会心中的愤怒岂是点点,若不是他看时间已晚安若素和小茜却未能按时归来,心生疑惑出去寻找,只差一点,素素就咬舌自尽了,咬在他指尖的那份力道,是差点要了素素命的力道。 如今他恨不得把公孙斐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可不是么,若不是王爷及时赶到,王妃这会可就是个死人了,真难为了曹梦华和她儿子了,这般下作的招数她们都能想的出来,母亲竟然还帮着儿子动手,真真的有损阴德!” 在公孙斐说下按家法处理的事情后,四夫人这才凉凉的开了口,动了动嘴角,睿王府的家法,可是当年睿王爷亲定的,这次,她曹梦华和公孙斐不死全也只怕就剩下半条命了。自己何不做做好事火上浇油,让她们母子直接去了来的省事。 “老太君,这件事情不能这么轻纵了去,王妃的为人咱们有目共睹,可二夫人和三公子竟然还下如此的毒手,实在泯灭人性,贞操对我们女子而言是比性命还要珍贵的东西,请老太君一定严惩!” 这些年没少吃二夫人亏的三夫人在带着已经换好衣衫的安若素出现后,更是忿忿的扬声表明立场道。 更衣梳洗好后的安若素直挺挺的跪在老太君的面前,脸上的巴掌印那样的清晰可见,比刚才越发的怵目“老太君,素素只求一个交代!”含泪的眼眸,凄楚的看着坐于上首威严无限的老太君。 “这件事情,我断然会给你们一个清楚的交代!”龙头拐杖狠狠的在地上敲响,惊起一缕尘埃! 彼时,云嬷嬷正快速的进入大厅,脸上带着尴尬之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老太君,不知该如何是好!跳动的烛火映照着安若素的脸颊,她靠在公孙卿的怀中,冷眼望着云嬷嬷的方向! 想也知道,这会吃了**的公孙斐在狗舍之中,能做的事情会是什么。她想做畜生,那自己就成全他,她安若素不忍害人却不代表不会害人,进我一尺我还你一丈,她是从来不会吃亏的! “云嬷嬷,找到那对孽障了么!做什么吞吞吐吐的!”老太君此刻亦是满身的愤怒,恼火的扬声,谩谩道! “这……这……”云嬷嬷的手紧握成全时,在一旁很是纳纳,不知该如何开口。 “做什么,找到了人就把他们给我带回来,你撞了邪了么!”老太君狠狠的拍了手下的桌子,叫道! 云嬷嬷忙不迭的跪在了地上“老太君,奴婢无能,三公子和二夫人一个在狗舍,一个在马厩,可这会,咱们拉不出来,实在没有办法!” “混帐东西!什么拉不出来,躲在畜生的地方就以为能把这件事情了了么,还是他们使了什么咒术,让你们没了胆子!”老太君手中的权杖一柄,重重的敲击着脚下的大理石地面,顾不得任何人劝,径直的朝着狗舍处而去。 老太君起了身,自然那些个带着看热闹色彩的人也不甘寂寞的跟在了身后。安若素含水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嗤笑,勾起嘴角之时,公孙卿已然将她抱在了手里,朝着狗舍的地方走去,冷心亦是快速的跟在了身后。 府中的家丁丫鬟早已经围在了马厩和狗舍去,几个丫鬟因为看不得这样荒唐**的场面早早的羞红了脸背对着狗舍,家丁们亦是低着头不敢多看一眼,可眼里写满的确是满满的鄙视,和作呕之色。 “啊!” “呀!” 在老太君带着几位夫人相继来到狗舍之时,众人都在瞬间调转了眼眸,脸颊偏向了背后,吓得惊叫出声。 这会,衣衫凌乱浑脏乱的公孙斐正趴在府中看家的狗身上,做着挺身的动作,让人面红耳赤之时,几个未入世的丫头更是早早的离开。 “不要脸!”四夫人最是恼火,第一个大骂出声! 老太君此刻气的早已经青筋暴起,恼火不堪!“打死那只畜生,把这混账东西给我扔到井里面去,清醒了在给我拉上来!” 家丁们得令后快速的拉开了趴伏在那里的公孙斐,快速的将公孙斐扔进了井中,在那一声“噗通”声传来之后,那边,云嬷嬷再一次的开口“二夫人该当如何?” 不用云嬷嬷说,老太君也能猜到这一对狼狈为奸的母子究竟在做什么样的事情,“一样的扔,统统给我扔下去,好好的洗洗脑子!混帐东西!” 事实上,二夫人这会衣衫不整的在马厩之中打着滚,她不似公孙斐,本就酒气上头,她是带着三分理智的。 一瞬间,母子二人便被齐齐的仍向了后院那口早已废弃已久的井下,家丁们在二人身上都系了绳子,顷刻间,冷水浸头后的母子二人褪去了身上因为**控制着的那股**,而灌顶的冷水亦让她们在刹那间吓的清醒。 在这样的多事之秋,他们母子二人再一次的闯了祸。且这次,是人赃并获。而清醒过后的二夫人和公孙斐亦回忆起了自己适才在狗舍马厩中做了的好事,牙齿打颤着的同时,更恶心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尤其是公孙斐…… “跪下!” 彻底清醒被人从井下捞起的公孙斐和二夫人湿漉漉的跪在了光照如白昼的大厅前,那里,老太君大夫人端坐其上,三夫人忿忿的盯着他们,四夫人满脸看好戏的模样,五夫人也不由的倾吐了一口这多年的恶气。 最是要对他们母子做扒皮拆骨的自然是安若素和公孙卿,安若素盯着公孙斐的眼带着熊熊的怒火一想起他抚在自己身上的那对爪子,这会她有种拆了那对爪子的想法。 “老太君,我们是让人下了药失了心智才会如此,请太君明查!” 没等老太君开口质问,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着的二夫人已然出声,声音里带着恐惧的抖音,这样的气闷,这样的场面,她曹梦华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她走到这般一步错步步错的局面! ------------ 第九十七章:身败名裂(3) “那**是你亲自去外面买回来的,要不是你打算喂我姐姐吞**,想逼她出王府,我又怎么会下手把药灌进你们母子的嘴中,一报还一报,我还嫌轻了呢,这会打算让自己撇清关系,你有这个脸!” 二夫人的话音一落,冷心不由分说的接话出声,愤慨激昂的话语让老太君和大夫人的面色更加的重了三分,尤其是大夫人,当她听到二夫人**药一事后,一向有着自己矜持的她瞬间将丫鬟呈上的滚烫茶水劈头盖脸的便扔到了二夫人的脸上,猝不及防的二夫人因为那杯水烫的吃痛出声,脸颊上更是红了一大块。 安若素曾听过,大夫人在怀公孙卿时,让二夫人乘着那空荡占了便宜有了公孙斐。两人宿怨已久,这些年因为公孙卿的身子,大夫人一直避居隐忍,如今终究也是到了爆发的时候了。能够隐忍这么多年,算起来,自家婆婆的气度可当真不容小觑。 “你进王府这么多年,我何时错待过你,错待过你的孩子,如今你们母子竟然用这样下三滥的招数对我儿媳,你究竟有没有良心!你对得起王爷的在天之灵么!”大夫人摔了那杯热茶,依旧不解气的大骂一句激动扬起的音调最终因为云嬷嬷的抚慰而平息。 大厅内鸦雀无声,二夫人再不敢多说一句,公孙斐跪在地上由始至终都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为自己辩解,就这般静静的跪着。众人的视线全都投向了老太君之处,只见她从座位上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向了公孙斐,说话之间便一杖打在了他的背脊之上,龙头磕在了他的脊椎骨之上时,公孙斐身子受不住的前倾,趴倒在了地上,疼痛难忍。 这一杖老太君下足了力道,不似以往,随后便见她开了口,厉声道“畜生,如今你倒是乖觉不言不语起来了,喝了几杯猫尿便不识得东南西北了不是,你自己说,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置!” “公孙斐知错,请……请……老太君责罚……公孙……公孙斐……愿接受任何……处罚!”公孙斐这会清楚的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事实摆在面前也不过是无畏的徒劳罢了,与其如此,不如乖乖受罚,受打后的他吃痛的断断续续道。 喝酒误事,他不该因为心中烦闷便整日喝酒,现至如此,悔不当初。抬首之间看着公孙卿身旁的安若素,那好似是在看一堆粪土一般的眼神,让他心里一阵冷笑。 “母子二人每人杖责五十,打完了拖出王府,从此睿王府与你们再无任何的干系!!!” 老太君长袖扬起之时,扬声说道,那一句话落口之后。在场所有人的脸色全都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四夫人脸上无疑是喜悦的兴奋,对她而言,如今这最大的威胁已然去除,剩下的事情便更加的简便,三夫人的眼里泛着的是欣喜,她受气多年,这无疑是除了一口恶气,而五夫人只是在旁看着,生怕她们的下场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二夫人吓得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她不怕挨打,却在听到赶出睿王府这句话时,整个人好似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离开睿王府,那就表示着她将真真正正的一无所有,也便表示着,她的儿子和他一样,她做不到,更咽不下这口气。 “老太君,我们知错了,求求您看在这么多年我为王府做了不少事情的份上,您不要把我们赶出去,斐儿好歹也是王爷留下的一条血脉,您不能够这样!”二夫人怕了,她连滚带爬的抱住了老太君的裙角,哭丧着扬声喊道,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老太君,老太君,我求求你,求求你……”老太君不为动容,二夫人连忙的爬向了大夫人,卑躬屈起的哀求着大夫人能够手下留情,早已对她积怨已久的大夫人哪里还能够容得下她,在一脚踹掉了二夫人的手后,不再打理她。没了办法的二夫人这会只能看向了一旁的安若素,舔着脸,顾不得许多的她向着安若素所坐的位置而去。 只是还未近身,她的路已经让冷心的一把短剑给拦了下来“二夫人,你想想自己的人品有多差,这满屋子的人若是要帮你早就出口了,你爬到哪都没有用,死心吧!” “王妃,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原谅阿斐,我们一时糊涂,迷了心智,求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求求你……”这一场闹剧下来,满屋子的丫鬟奴婢主子们都在看着二夫人如一条疯了的野狗一般乱转着求人磕头,这会,谁还能看得出跪在安若素脚下的人,竟然是平日里那个趾高气昂对人对事向来雷厉风行从不手软的二夫人! 安若素冷着一张脸坐在一旁轻叹一声后站起了来走向了二夫人,可开口的话语却不是对着二夫人的,而是对着沉默不言的公孙斐。 “一个女人,她生你养你教育你,最终还要为了你跪遍着满屋子的所有人,公孙斐,你不仅无耻,更加不孝,如果你是个有担当的人,该跪在这里的,不是你的母亲,还是身为儿子的你。”话音落下时,公孙斐的眉眼竟不如的转动了下,微微抬起。 所有人看着公孙斐之时,他冷哼着出了声,抬头看着伤痕累累的安若素“若我向你跪了,你便会放过我么,事情是我做下的,我已经认罪,王妃还打算向我说教!” “我安若素向来有仇必报,你害了我,我自然不会放过你,说教算不上,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三公子你到底无耻到了什么境界而已,既然老太君下了命令,那便动手吧!” 安若素回以一记冷笑,此刻她浑身冰冷没了往日里的一点和善,她就这般静静的瞧着公孙斐,冷如冰凌的眼眸让公孙斐瞧着,竟有些不敢直视。 老太君发了话,安若素开了口下人们当即置了长凳四个护卫的手中拿着的三寸厚的板子蓄势待发,在旁的护卫拉着二夫人和公孙斐将他们强行按在了长凳之上,公孙斐不做任何的挣扎,却是二夫人,在一旁哭喊叫闹了许久也不曾安生。 院内,以老太君为首众人相继的排在两旁看着趴在长凳之上的公孙斐和二夫人,二夫人由四个人按着手脚依旧不停的挣扎,安若素由公孙卿扶着顺势的靠在他宽厚温暖的胸膛之中感受着那一分的安定,那三寸厚的板子打在人的身上从不是开玩笑的。至于那四个护卫,安若素早已经冷眼瞧出来,那可都是公孙卿的人,公孙斐这次真的将火烧到了他的头上,他是真的生气了! “动手!”在众人聚神观望之时,老太君的手已然挥了下来,毫无任何怜悯的开口,执行命令的四人已然挥起了手里的板子。带着风势所打下的脆生生声响,只一下,便已经让二夫人闷哼一声后在说不出其他的话,闹不出任何的动静。 在云嬷嬷站在一旁数着数之时,有些胆小的丫鬟见不得血淋淋场面的吓得皱着眉头,偏着头。才十下而已,公孙斐后腰朝下的部分已然是血肉模糊,鲜血浸透了身上的衣衫,如啼血的杜鹃般印染了众人的眼眸。由始至终,公孙斐只是紧咬着牙关,一言不发,打的痛及了也只是闷哼一声,很是铮铮铁骨的模样。 而一旁的二夫人却是截然不同,早在打下第一记的板子时,她便受不住的大叫出声,血和着泪相继的出现。她不住的求饶,不在挣扎,只因为她越是挣扎,打在她身下的板子便会加重三分,满脸冷汗早已经疼的不知今夕何夕的二夫人浑然顾不得许多的在一旁撕心裂肺的大叫。此刻,除了疼,她感受不到其它。 那种皮开肉绽的疼痛好比剜心之苦,在不知道被打了多少下之后,二夫人依然受不住的昏了过去,而她的身下早已经看不出任何的模样,血色一片时,公孙斐叫出了一声“母亲……” 至今不曾开口说过一句求饶之话的公孙斐在这时候开了口,恳求着不要再打他的母亲,余下的杖责,他愿意来受,全都由他一人来受!最终,公孙卿准了他的话,在二夫人昏的不醒人事之时,命人拖走了二夫人。如废物一般的直挺挺的拖着她将她扔出了睿王府的大门。公孙斐的眼里带着担忧,在二夫人被拖出大院时,他不住的回头忘了一眼。 三寸厚的木板上已经浸透了血色,公孙斐此刻脸色惨白与他身后的那抹血色形成了一道鲜明的对比。安若素看的懒了,转头看向了别处,视线却在四夫人的身上落了下来,那满脸幸灾乐祸的模样真真的和现下公孙斐的模样成了一幕极端的映照。 安若素知道,这会四夫人心中是怎么样的想法。二夫人和公孙斐在这王府之中算是彻底的倒了,三夫人没有儿子成不得气候,而那五夫人,在经受了自己的一次打击后,更是上不了台面,如今这王府,能够碍她眼的也只有自己和公孙卿了! 在安若素的眼放在四夫人身上时,像是感受到目光的四夫人转头投过了视线,安若素轻轻的勾唇,随后不再看她,因为她的一记勾唇,四夫人只是冷笑着扭头,眼里泛着自信的得意! 一次杖责在大院之中整整用了一个时辰,待拖着已然昏迷的不醒人事的公孙斐扔出睿王府之时,门外早已经醒来的二夫人已经吓得三魂去了七魄,她揽着公孙斐不停的叫唤着试图将他唤醒,可不管怎么叫喊,公孙斐说什么也醒不过来。 ------------ 第九十九章:孕事风波(2) 在这个消息带来之时,安若素有抬眼半分的打量着公孙卿,看他没有半点奇异时,心中定然明了这一定是皇上知会了他的,也或者是两个人商量过后的结果,虽然无缘皇妃,可到底也成了丞相家的儿媳,对王府中的其他人而言倒也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可对努力了许久,期盼了许久的三夫人和公孙静而言,这道圣旨是无比的打击。 果真,在不甘不愿的接受了圣旨众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后,公孙静陪同着她的母亲着急忙慌的来到了洗梧苑,公孙静的眼里更是沁着委屈的泪水,明明选秀的时候,她表现的不比任何人差,为什么偏偏是她落选了,那么多人,偏是她被剔除了名单。 她不甘心!!! 毕竟她在心底里喜欢了公孙皓那么久,岂是说能抹灭就能抹灭的,当初看安若素进宫因为一个宫婢的事情吓得去了半条命,她也曾害怕过,可心底里燃烧着的那份爱恋,让她卯足了劲,如今…… “嫂嫂,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皇上会把我剔除名单,是不是?”来到洗梧苑,公孙静一股脑的把话丢给了安若素,心有不甘的泣声说道。 “额……”看着公孙静满是委屈的模样,安若素一下子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言语,只是拿眼神瞧了一旁正淡若喝茶的公孙卿,让他来摆平。 “左相如今是皇上跟前最红的大臣,他的独子今年二十,年龄与你相称,相貌品性都属上佳,最好的便是至今未有一旁妻妾,连个通房丫头都不曾配过,今年科举,以他的才华,名列三科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将来仕途定然是不可限量,这样好的一桩姻缘,是我和皇上特意为你安排的。若论婚配这是最好的一条路,静儿,你也大了,不可以再闹小孩子脾气,素素什么都不知道别什么事情都招她心烦!” 一盏茶喝完,公孙卿放下了杯盏站起身慢慢的为公孙静细细道来,彼时,安若素亦命小茜打来了热水,拧了帕子为公孙静擦拭着哭花的脸颊。 “我不!”奈何,安若素才会公孙静将脸颊擦拭干净,在公孙卿的话说完之后,一向乖巧柔顺的公孙静却在这时候出现了与她性子有着极大反弹的举动,公孙静一下子从座位上窜了起来,大叫的扬声,声音中的愤慨十分明显,那一声叫唤,连带着把守在苑外的几个丫鬟的眼神都牵了进来。 “静儿!”公孙卿板着一张冷眼,压低声音道,看着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可安若素知道,这是男人即将发怒前的征兆。 可因为伤心早已经蒙住了双眼的公孙静哪里管的了那么许多,她抽抽叠叠的任由着眼泪哭花了整张脸,大声嚷道“二哥,你明明知道静儿的心思,你明明知道的,什么左相的公子,我又与他不熟悉,我干嘛要嫁与他为妻,是不是你故意的让皇上将我剔除名单,随后塞了个人让我嫁过去,二哥,你怎么可以这样!” “静儿,公孙卿他没有!”安若素知道,公孙静这会属于小女儿失恋,谁的解释到她的耳朵里都已经阻绝,伤心欲绝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听别的,可看自家相公被误会,她还是忍不住的想要解释。 “什么没有,你们一早就知道,把我一个人瞒在骨子里,嫂嫂,你知道的,我的心你一直都是知道的,我以为你懂我的心,却原来你和哥哥一样,竟然不帮我,看着他们把我推出去!” 公孙静整个的哭成了一个泪人,顾不得许多的上杆子就骂人,这一骂安若素倒还好,反倒是一旁的公孙卿脸变得越发的黑了。“闭嘴!”直接就是一声怒斥,吓得一旁原本想说些什么的三夫人,一个颤抖。 “那左相家的公子哪里委屈你了,你是以郡主的身份嫁过去的,做的是当家主母,得的是有名有分的嫡夫人的位分,你昏了头不是,正室妻子不做非要挤破了头进宫做什么妃嫔,那里除了皇后,其他的人可都是妾,你母亲委曲求全在王府中当妾的日子你看不到是不是,这皇宫的日子可比这王府的日子难过千倍百倍,若皇上真心在乎你,哪里会真的把你剔除名单,既然不在乎,你在那里闹得要死要活谁又会瞧进去眼里半分了……” “是,是我下贱,是我不要脸,可也用不着你们为我规划我到底要怎么走路,我恨你恨死你们了!!!”听不进去任何的话语的公孙静在公孙卿怒喝完后,直接冲着他便是一阵的顶嘴,随后噙着眼泪飞奔着转身离去,安若素连忙的遣了魏嬷嬷跟着,以防出什么岔子。 公孙卿的一番话公孙静没有听进去,倒是她的母亲满满当当的全都听了进去。 神色黯然的三夫人就这般站在洗梧苑的厅内有些局促的看着公孙卿,公孙卿命人沏了一杯新茶放在了三夫人的手里,两人第一次这样相对而坐,坦诚不公的交谈了起来。 “三夫人,我知道你拼着命让静儿进宫选秀无非是希望静儿能够出人头地好让你长脸,可我却也要告诉你,一旦进了皇宫,不管是否得宠静儿这一辈子可都是要老死在那里,你这一辈子想见她再也没有可能,而嫁给左相公子,静儿照常的可以三不五时的回家来陪伴你,至于那左相,皇上是册封的郡主嫁给的他家儿子,他们自然不会让静儿有一丝一毫的委屈,去了那里,静儿是享福的,进宫等于下地狱,嫁给左相公子,那是已经铺好的前程似锦,你照样可以风风光光做郡主的母亲,和左相攀着姻亲。” 安若素乖觉的坐在了一侧听着公孙卿淡淡的叙述,显然,三夫人因为公孙卿的一番话,原本面上的愠色得以改善了许多,她努着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也只是一声叹息,圣旨以下,一切都已经无从更改,况且这左相家的嫡公子配静儿,算不上委屈的,想想公孙卿的话也说的在理,便也只是扬着唇角点了点头。 公孙卿见三夫人把自己得话听了进去,便继续道“这些年,在王府中你也受了不少的委屈,这次静儿出嫁,皇上已经下旨内务府以两倍的嫁妆置点静儿出嫁的妆匮,我这里会再出比内务府三倍的嫁妆让静儿风风光光的出嫁,左相那里早已经收到了皇上的旨意,他们特意辟了一所新的院子,专门供静儿居住,静儿出嫁由太后亲自主婚,绝对不会让静儿有半分的委屈!” 安若素听公孙卿这般说,心中不由的咂舌,听他这番的安排公孙卿确实为静儿做了最好的打算,光是成亲那日的嫁妆只怕第一批送到了左相府这最后一批还没出门吧,又是太后主婚,那便等于是皇上嫁亲妹,这般的声势浩大,左相就是想怠慢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项上人头! 安若素在一旁咋舌之时她的眼神也不由的看向了一侧的三夫人,只见她的脸上亦是现实着异常的惊讶,沉着心思点了点头“卿儿,你竟然都已经为静儿安排妥当,我这个当娘的自然也无话可说,只是这丫头脑筋死的很,只怕她到时候不从,她犯起浑来,那便是我这个当娘的也是拉不回来的。”听她这番话显然,她已经妥协了。 “这个三夫人不用担心,离婚期还有段日子,这段日子内我定有办法让静儿回心转意,三夫人只需要好好的陪伴着静儿即可!”公孙卿很是胸有成竹的说道,三夫人听他这般说,便也就起身离开了洗梧苑。 “这件事情我其实是不赞成的,嫁给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还要与他共度一生,静儿会难过死的,你过分了!”安若素看三夫人离开,这才从椅子上站起了身,走到了公孙卿的面前,冷然道。 “你当初也没见过我,我却没见你难过死,左相家的公子貌似潘安,才高八斗待静儿见到了,便也不觉得委屈了!”公孙卿将安若素揽进了怀里,静静的抱着,轻叹着一口气。 “为什么这么着急的给静儿定亲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安若素沉声问道。 “三日前,太医诊断夏婉仪身怀有孕,将近一月,皇上将她晋封为了从三品的婕妤,如今这后宫正硝烟着一场崭新的血雨腥风,二皇爷虎视眈眈的将眼直盯在了夏婕妤的肚子上,若不出所料,一旦夏婕妤生下的孩子是个男孩,那么他们就离起兵造反的日子不远了,这个时刻,皇上将静儿册封为郡主指婚给左相之子不仅仅是为了静儿的幸福,也是为了更加的拉拢左相手下的势力,好在,那门亲事也不委屈了静儿,我这才答应了!” 公孙卿沉声了好一会,这才慢慢的将各种事情尽数道出,安若素听完,心不由的一沉。 “你的意思是,二皇爷打算在离心生下男孩后杀掉皇上,打算挟天子以令诸侯?” “这么多年,皇上不让后宫任何一个妃嫔怀孕,防的就是这个,这次不知怎么……” 果然,夏离心的突然怀孕才会让公孙皓不得不重新布局。这会,安若素倒无暇顾及公孙静这会失恋悲痛的心情了,她所担心的是在深宫中的夏离心…… 当天下撒下一道绚烂的霞光之时,安若素早早的从软枕上睁眼醒来,身边的男人在听到她起身的动静后,亦是乖觉的一道起身,今天两人要一起进宫请安,原本也不干安若素什么事情,偏巧的是昨夜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传来了消息,说这些日子夏离心因为怀有身孕夜不能寐食不安寝,希望安若素能够进宫陪伴片刻,好让她定心。 ------------ 第一百章:孕事风波(3) 安若素知道,自己想定会心的愿望只是奢求之后,也就只能淡若的接了旨意进宫。 水雾色的蜀绣对襟逶迤长裙裹住了线条分明的身子,面料上手绣的蔷薇花刹那芳华般的绽放,惊艳动人,细长的腰带束住了纤细的腰身,长袖飘然,轻施脂粉,长发绾起,回心髻上簪一对简单的和田玉钗,很是简单随意。 待自己这边一切装扮完毕之时,那边的公孙卿亦是一身月白色的织锦长衫,水滑泛光的面料将他原本有些冷峻的容颜浸透出一丝儒雅的气质,玉带裹腰,玉冠束发,端这般瞧着,公孙卿的颜不输任何一个人,尤其是现在,不在吃那些药之后,如刀削雕刻般的容颜越发的帅气起来。 “好看么?”在小茜仔细的为公孙卿整理完衣衫之后,他浅笑着扬唇,问着安若素。 “一副皮囊而已!”安若素鄙夷的转头,大步的踏出了洗梧苑,向外走时,却看见一大清早,冷然和莫大夫两个人竟然已经坐在了长廊出的一座石桌下,正执子对弈,很是入神。 自从莫大夫得到公孙卿的命令赶回王府之后,莫大夫和冷然两个人一见如故之下成了忘年的莫逆之交。冷然不大说话,可在莫大夫后,因为交流医药之事,话竟然多了起来,只是毒舌之名依旧不改,冷心在没人陪她的情况下,这些日子去了安在山那里,听小茜说,安老爹在冷然的陪伴下,整体开心的笑的合不拢嘴。 公孙卿当真说到做到,真的就把冷然留在了王府,临出门前多看了一眼冷然,安若素由魏嬷嬷搀扶着出了门,上了马车。 将近一炷香的时辰,马车便停在了顺贞门前,巍峨磅礴的气势毫无任何消减的皇宫矗立在安若素的面前,突然的,她倒有些不怎么想进去了。 “走吧!”公孙卿像是看穿了安若素的心思,上前拉住了安若素的手,牵着她进了大门。两人先是去了寿安宫像太后请安,随后公孙卿自己去了御书房和皇上商议事情,至于安若素,在前脚踏出寿安宫时,后脚夏离心身边的宫女就巴巴的候着,把她给带走了。 一路上,安若素心里不停的打着鼓,那次宴席,因为冷心的事情,夏离心那股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她犹记在心,为什么夏离心倒像个没事人般的竟然还有心思来找自己,她竟一点都不在意么? 心中冥想万千之时,人已经到了明光殿的门口。门外,夏离心身边的贴身宫婢在见到安若素后,忙不迭的出来相迎那份殷勤让安若素有些招架不住。 进了殿内,安若素瞧见了前呼后拥着的夏离心,刚刚怀有一月身孕的她看起来显得十分单薄和苍白,看她捂着帕子不停的在一旁干呕样子十分的痛苦,下人们更是尽心尽力小心的伺候着,安若素心有不忍的撇着嘴。 “姐姐来了!”好不容易缓过了神,夏离心连忙的坐直了身子,打算从床榻上起身。 “还是别动了,好好的躺着吧!”安若素赶紧出声制止了她的举动,盈盈拜福。 四月里的微风带着鲜花的暖意吹进殿内,披散着长发的夏离心在此刻看上去十分的娇弱轻怜。“你……还好吧?”宫婢给安若素搬了一张圆凳放在了床榻边,安若素就这么看着夏离心,一时间有些语塞,最终问了这一句话。 夏离心的脸色苍白,前些日子因为失宠而消瘦的脸颊在这会因为怀孕吃不下东西显得更加的脱骨。只是眼里原本的冰冷在此刻被母性的光辉所替代。手抚上依旧扁平的腹部,她轻轻摇着头“天可见怜,让心儿有了皇上的骨肉,心儿自然很好,许久不见姐姐了,姐姐还好吗?” 自从上次家宴之后,安若素确实很少进宫,就算进宫也只是去太后宫里坐一坐,尽量避免见到夏离心或者是这深宫中的任何一个人。 “嗯,我也很好,听太后说,你每天都把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我过来的时候,太后让我将新晋的血燕给捎了来,一会命小厨房煮了补补身子吧!”安若素低头喝着杯中茶水,微微一笑。 她觉得这会的感觉很是怪异,明明已经疏离许久的两个人,这会却在这里装着亲昵,好比是假面木偶一般。觉得气闷的安若素这会只希望能够快些的找些事情打发些时间,或者她能够早些离开,她着实在这里待不住。 “姐姐,你还在怨我吗?”在安若素捧着茶杯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夏离心却已经快速的开了口,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一时之间,安若素倒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婕妤娘娘说的什么话,妾身有哪里需要怨娘娘的吗,娘娘如今有了身子,还是好好的保重身子才是最要紧的,其他的一切还是不要乱想了!”安若素尴尬的咳了咳,随后转换着眼神敷衍着说道。 安若素这会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看着夏离心满心期待的神色,她的耳边响起的却是公孙卿对她所说的一切,若这一胎是女孩便罢,若这一胎生下的是个男孩,在他们布局还未成熟的情况下,很有可能发生难以挽回的局势……安若素的眼神就这么紧紧的盯在夏离心还未凸起腹部,一时之间闪了神。 恰巧此时夏离心的保胎药由着身边的宫女端了上来,看着宫女拿着银针在药中几番试探,安若素知道夏离心对这一胎很是在意,说来也是,公孙皓继位以来后宫后宫内的女子也算是颇多的,如今才有了她腹中的第一胎,换谁能不在意呢,可一胎对公孙皓来说,却是一道实打实的催命符,此刻他们哪里有对新生命出生的喜悦的期待,有的只是对日后形势的考量。 夏离心在泯了两口汤药后又是一副作呕的样子,看她万般痛苦,看不下去的夏离心忙不迭的命人去寻了酸梅来,给她镇吐,折腾了好一会,她才勉强的又喝了点燕窝粥,就这般虚脱的躺着,安若素在一旁看着只觉得怀孕真不是个人能承受的事情,夏离心比自己还小,在现代,说出来就是个高中生,自己还是个孩子,这会在这里却要当娘了,不由的觉得有些荒谬。 为夏离心掖好被子之时,安若素的手已然让她牵住,此刻,夏离心凄凄唉唉的半躺在床榻,眼里泛着泪光。安若素不明的看着她,便听她口中慢慢开口道。“姐姐,我其实很害怕,皇上……皇上他好像并不喜欢我怀有身孕!”说完后一行清泪很是适宜的滑过脸颊,越发柔弱起来。 自从查出她怀有身孕以来,公孙皓当即的晋封了自己的位分,他也是三不五时的来明光殿看望自己,可眼里完全没有和她一样的期待,反而有的时候会看着她的肚子不停的发着呆,眉眼里带着难以言说的情绪,夏离心将心中的疑问尽数道出,安若素在一旁听着也不得不感叹一句。 有了孩子的女人果真是相当敏感的,安若素听夏离心这般,却也只能在一旁柔声的一番劝慰“你想多了,听王爷说最近边关事忙,你怀孕又赶上了多事的时候,皇上才会这样,别乱想了。” “兴许吧……”夏离心不笨,自然听得出安若素话语里的勉强和敷衍,她只是一声叹息,随后垂低了眉眼。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好奇的开了口“姐姐,你嫁与睿王爷也这么久了,是不是也快了,可有消息?” “诶?”安若素一时未曾反应,在反应过来时知道她说的是自己,对于怀孕,若是夏离心不说自己还真的没有想起来过,自从嫁到睿王府,大大小小的,她也发生了不少事情,她好像还腾不出时间来让自己怀孕吧! “姐姐,听说王爷的身子最近好了大半,皇家贵胄,哪个王爷不是三妻四妾的,你也该加紧生下睿王府的世子,这样子才能坐稳嫡王妃的位子。”夏离心看安若素一脸茫然的样子,继续开口说道“别怪妹妹在这里多嘴,姐姐总是要未雨绸缪才是,离心在这宫中的日子算不上长,却也在如今才明白,一切的恩爱缠绵抵不上一男半女来的牢靠,天家之子之戚躲不开的妻妾成群,姐姐若现在还不上心,待将来只怕就晚了……” 安若素听着夏离心的话心里不知该作何感想,只想说这丫头的心眼确实比以往来的多,来的细了很多,这就是成长,抹去了一切纯真本性下的成长。 “谢婕妤娘娘提醒。”安若素泯了杯中已然凉透的茶水,尴尬的笑着,原先她还有些担心初初怀孕的夏离心,这会,她竟然觉得自己的担心实在是多余了,面前的这个夏离心再不是那个在御花园内被人欺凌的无法还手的懦弱丫头,她的心计足矣保护她自己。 就这样,两个人在一起待了将近一个时辰左右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才来传话,说公孙卿已然等在了顺贞门处,安若素自然忙不迭的福身告退。现如今,她竟然觉得和夏离心待在一起是一种折磨,真是可叹可笑。 走在出宫的道路上时,安若素却没来由的想起了夏离心所说的话,皇家贵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公孙卿有一天也会像老王爷那样娶个三四房回来么?如果是这样,她该怎么办?她不能用现代人一夫一妻的思想来要求公孙卿,可也做不到能够大度的看着他左拥右抱…… 心中冥想万千之时人却已经到了顺贞门,那里公孙卿茕茕孑立在这煌煌气势之下看着英气逼人,就连几个走过的宫女都忍不住的回头多看了两眼。不可否认,身子大好后的他没了那份病色人越发的帅气,看着那些宫女含羞带怯的模样,安若素将三妻四妾的话当真的放在了心上。 ------------ 第一百零一章:孕事风波(4) 回去的马车上,安若素很是安静的坐在车里一言不发,这种诡异的安静让公孙卿知道她的心里存了心思。只是这会他也并不逼她,若她想说,一定会告诉自己的。就这么两个人在未时时分回到了王府,安若素先回了洗梧苑,公孙卿则去了老太君处向老太君请安。 烦闷的她回到了洗梧苑看见早上坐在石桌处下棋的两个人这会竟然还坐在那里,真不知道两个人下的究竟是棋,还是瘾。踩着小碎步走向了长廊,还没到跟前,冷然却已经慢慢的开了口。 “你心情不好就自己在一旁待着,别到我跟前,免得破坏了我大好的心情!” 一句话,让安若素在心底里吐血。她怎么不知道,这个毒舌男是什么时候学会的能掐会算。 “王妃有什么烦心的事情,说出来大家听听!不然,我帮你把把脉,别淤积五内伤了身心,那可就不好了!”好在莫大夫有人性,他放下了棋子,为安若素倒了一杯新沏的碧螺春。 看着伸展的茶叶在杯中旋转着沉淀在杯底,安若素直接的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有没有能够毁容的药,让男人看上去不那么妖孽,不那么招人的!” “砰”的一声放下杯子,她很是霸气的说道。这一路上,她越看公孙卿的脸越觉得妖孽,转念想着,只要他的脸变得不那么好看了,所有的事情不都解决了! “噗!”原本很淡然的在一旁自饮着的冷然在听到安若素的话后,很是不雅的把口里的茶水喷出了一小口“笨女人,你想做什么?” “我猜王妃是想毁了王爷的容貌,王妃,你这是吃的谁家姑娘的飞醋!”莫大夫倒是没有半点的意外,在一旁笑着的同时,脸上还挂着看好戏的模样,经由莫大夫这么一说,冷然也生出了一副兴趣盎然的德行。 “公孙卿的脸长的太妖孽的,以往他生着病,那些个狂风乱蝶的嫌弃他倒也很干净,今天几个丫头当着我的面跟他抛媚眼,不行,为了以绝后患,我先把他的脸给划花,往后那些个女人见到了一个丑八怪,谁还会对他抛媚眼!”谁还会想要嫁给他!这后半句安若素是在心里补的,三妻四妾她容不下,那就只能这样了。 “王妃好想法,王爷,你觉得呢?”莫大夫含笑着点头的时候,眼却已经看向了安若素身后那个带着一丝邪笑的男人身上!“需要的话,我可以提供药给你,不过让我需要观看你怎么毁了他的容貌!”安若素来不及说话,冷然在莫大夫话音落下之后补充道。 “原来,这一路不说话,你是醋了!”安若素回头的时候,公孙卿笑意淳淳的已经搂住了她的肩膀,很是满足的开口,这一番话让安若素觉得很丢脸,明明问题的关键不是在她醋的问题上,问题的关键是在他将来会不会娶小妾的问题上。 这么一想,安若素很是快速的扳了脸,快速的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像极了一个泼妇般的对他狂吼道“不要脸!你才醋了,你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醋了!”吼完,裙摆一甩带着魏嬷嬷和小茜扭头就走,这突如其来的气势让在场的三个男人愣的傻在了原地,什么时候,安若素也学会了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这一招了!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以公孙卿对安若素的了解,她一向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看安若素离开,冷然快速的说道“赶紧去弄清楚她今天受了什么刺激了,我可真不带待见她泼妇的样子!”说完,又重新布局和莫大夫两个人继续下棋。 在长廊吼完后,安若素自己一个人生气的把自己关在了房间,小茜和魏嬷嬷则被公孙卿叫去问了上午安若素在夏离心那里待着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于安若素的离奇迹象,魏嬷嬷很快速的总结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毕竟,这个关键真的很是好猜,公孙卿在听到安若素所担心的事情后,心中倒满是开心的一阵好笑,因为安若素果真醋了! 屏退了守在洗梧苑外的侍婢,公孙卿掩上了门进了屋子,看着坐在书案前拿着比不停画着横线发泄着的丫头,不由的一笑,随后揪住了她的手,将其带入了自己的怀中。“你就这么怕我会娶个二房三房进来,你这不是醋了,是什么?”紧紧的抱着安若素,让她丝毫不能动弹后,才开了口。 “花心这种东西是有遗传的,你看你爹,看你那个弟弟,哪个不是花丛高手,就连皇上,都那么多后妃,你现在只有我一个,万一你将来还要娶那怎么办,况且你长的那么帅,本来就招蜂引蝶,我既然绝不了别的,我就先绝了你这个招人的根,我有错嘛!”安若素这会也不否认,躲在他的怀里很是愤慨的说道,不时的发出几声磨牙声,预示着她这会的愤怒! “长得帅又不是我的错!”公孙卿很是委屈的扬声。 “那难道是我的错嘛,我也长的很美啊,我有招蜂引蝶嘛,倒是你,看看那几个小宫女,看你看的眼睛都直了!哼!”安若素很是不客气的反驳,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说完之后,她又在想,为什么她好歹也是个第一美女可除了公孙卿之外,自己好像没有招上桃花呢,难道这个第一美女是假的! 看安若素气的不轻,公孙卿倒也不在逗她,只是将她抱在怀里,浅笑着说道“素素,我这一辈子有你一个人就够了,前车之鉴就摆在眼前,我难道还会去招惹那些人回来嘛,别乱吃飞醋了,这一生,我只要你一个人,我只会娶我所爱的人,这一辈,爱你一个人就够了!” 一番甜言蜜语的话出口之中,安若素的脸瞬间一片霞红,所有的怨气全都被湮没在了公孙卿柔声的绵绵情话下消失殆尽,果然,女人是需要哄的,安若素知道自己被哄住了! 有了第一次的进宫陪伴自然也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夏离心每天召见安若素召见的越发乐此不疲,这宫里自她得宠之日起就算是把所有人得罪的干净,能信任的人没有几个。 从夏离心知道自己怀有身孕后,就请了圣旨拒绝一切的来访,那些个拿着礼来贴着脸的低位妃嫔们都被阻挡在了门外,至于其他高位,她们犯不着去用自己的热脸贴夏离心的冷屁股,左不过是个家世不高的宫妃生下来就算是个皇子,自己也未必能够养在身边,她们向来背靠大树好乘凉,根本没有半点担心。 夏离心如今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陪客,两个人待在一起最常做的事情是说话,当然,这话也说不了几句,最多的时候是安若素带着书看一整天,等看腻了,时间差不多了也就回了。 这天,安若素照常接到了夏离心的消息让她进宫陪伴,有皇上的圣谕在手,她自然不敢怠慢。早早的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利落,带上了小茜和魏嬷嬷,主仆三人快速的向着皇宫直奔而去。还没进明光殿她却发现门口竟然多了好些护卫,正好奇时,她惊讶的发现皇后身边的人竟然出现在这里,且皇后这会竟然正含笑的坐在殿内,亲自喂着夏离心在喝汤药。 一向水火不容的两个人在这会莫名的凑在了一起,且还这样张扬,安若素一时间头皮发麻,她让魏嬷嬷去禀了夏离心,说自己身子突然觉得不适就先不进去了,等下次在去陪伴吧。随后自己带着小茜去了御花园的忘忧亭处独自坐着。 “夏离心亲自向太后求旨希望由皇后照顾她的这一胎,直到孩子出生,你在明光殿看到那些人不足为奇!”在她望着忘忧湖中因为风吹荡起涟漪的水面时,一袭紫色长裙飘逸的莞嫔很是鬼魅的出现在了她的身后,这个声音安若素不陌生,仿佛只要有夏离心的地方,就会有她的出现,不管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如影随形。 听莞嫔这样说安若素心中细细思量一番后,倒也只是一笑。夏离心也算是聪明的人,让一国之母来照顾她腹中的孩子,也就算是把一切的责任都丢在了皇后的身上,一旦她出了什么事情,皇后定然会一起治罪,虽然朝堂上二皇爷的势力被削弱了不少,可只要二皇爷还在,她还是这后宫中无法撼动的皇后,势力更不言而喻。 “兵行险招,她倒是聪明,这次就更是的算是走对了棋。皇后巴不得能够时刻不离的看着她,好让她安然无恙的生下孩子。只是夏离心所不知道的是,若是她的孩子一旦生下,还是个男孩的话,那么孩子的生日,便是她的祭日!”安若素还在一旁静静冥想之时,莞嫔却将话说到了至关重要之上,还这一番话,却吓得安若素有些局促不安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安若素惊恐的扬声,眼眸中泛着一丝惶惶。 看安若素脸上的神色,莞嫔一阵的好笑,随后冷哼道“我怎么会不知道,皇上内宠颇多可不管宠幸谁从不会有人怀孕,那是因为我们在侍寝完后都会服用汤药避孕,夏离心失宠了,害怕了,好不容易得了一次侍寝,她当着嬷嬷的面把汤药喝了下去,却在嬷嬷背过身去后,全都给抠着吐了出来,不然,你当她怎么怀的孕!” “这怎么可能!”安若素不敢相信的扬声,看着莞嫔的眼里带着十分的不相信。 ------------ 第一百零二章:孕事风波(5) 莞嫔看安若素怎么也不接受的样子,不住的扬声轻笑眼角飞扬着抬高“在这深宫之中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说完,顿住了声接着道“我还告诉你,其实那嬷嬷一早就知道了夏离心的行为,可是她故意放过了夏离心,因为有人示意那嬷嬷,尽早的让这后宫的妃嫔怀上的孩子,不管用什么方法。嬷嬷减轻了药的份量,再加上夏离心的抠喉行为,也就有了现在她身怀六甲成了夏婕妤的时刻,看吧,她很聪明,有的是一番的心机!” 安若素知道这个所谓的有人示意指的是谁,无外乎是二皇爷,他被公孙卿和皇上逼得走投无路,只能用此法来逼皇上就范。夏离心是幸运的,却也是不幸的。 “如今夏离心在这后宫可谓风生水起,不管想要什么只要挺一挺肚子,一切都有了,可再过几个月,她会如何,那可就要看她的造化了!你猜,最后她肚子里的孩子会是生,还是死?”莞嫔浅笑着挪动步子走在了安若素的身边,贴近的说道。 安若素很是机警,她转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面前的莞嫔,为什么她能够洞悉一切的事情,就算她是皇后身边的人,皇后也不会傻到将一切都告诉她!犯上作乱是诛九族的大罪,为什么,她可以知道一切,洞悉一切! “你究竟是什么人?”心中诧异的同时,安若素已然快速的开口发问。 什么人?莞嫔不由的发出一声冷笑,这后宫之中哪里有人,大家都不过是一群活着的行尸走肉罢了,自己也不过是这其中的一个活死人!“安若素,你说在皇后和二皇爷这般严密的周全保护下,夏离心能够安然无恙的生下孩子吗?” 第二遍,这是莞嫔第二遍问她,这孩子究竟是生还是死,安若素紧皱着眉头,不明所以的看着莞嫔!曦光中,她的朱唇泛着莹润的亮泽,绚烂美丽的容颜在此刻显得越发的张扬,有一瞬间,自己似乎都因为这个容貌有些迷了眼,闪了神! “不敢么?”在安若素未出声前,莞嫔却再一次的说道。 就安若素看过的后宫,宫廷电视剧,但凡这宫里有宫妃怀了孕,必然,那些人都会想方设法的做着手脚,让孩子不能出世,电视剧里的那些都是假的,你可以无所谓,可这会,安若素身处的地方是真实的后宫,这里真实的存在着一切,她不是不敢说,而是不想说,答案其实在这几天已然萦绕在心头,不过是她一直不想去承认罢了! 夏离心有孕威胁着的是整个皇朝的未来,首先不放过这个孩子的人就是公孙皓,一个威胁着他帝王之位的孩子,一个随时可以颠覆整个皇朝的孩子,早在出现之时就已经注定着他不能出世的结局。帝王无情,尤其是在这个关键点上,更不可以有情,这些日子,公孙卿总是会将莫大夫和冷然召见到书房三个人在书房里一待就是好久,为的无非也是这个! 夏离心借皇后的手保护自己是对的,而借皇后的手便等于借了二皇爷的手,这样便加重了公孙皓下手的难度,所以,夏离心依然安然无恙,无非,也是她误打误撞的选对了一步棋而已! “妾身身子有些不适,就不在这里陪莞嫔娘娘聊天了,妾身告退!”安若素的脸因为莞嫔所问的问题变得有些苍白,她草草的福了身随意的扯了个幌也不管莞嫔是不是答应就带着小茜转身离开,仓皇的步子预示着她心中的慌乱无措。 在这样一个封建等级如此明显的时代,安若素知道,公平这个字眼对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可笑的,她可以不要求公平,可她依然会怕血,怕流逝的生命,好像当初死去的影儿…… 安若素几乎是带着小茜一路狂奔着走出皇宫,回到王府时她的脸色也没有丝毫的恢复,毫无血色的脸引起了公孙卿的担心,这些天看着她时常的进出皇宫,他就已经有些不想让她进宫,奈何公孙皓坚持,他也没有办法。 “公孙卿,皇上会杀了夏离心肚子里的孩子吗?”回到洗梧苑的安若素在见到公孙卿后的第一句话便让公孙卿的大脑有些充血! 安若素的话显然吓到了几个在旁随侍着的丫鬟,好在魏嬷嬷老道,不用公孙卿示意,她便快速的带着一众的丫鬟全都退出了屋子,随后将门一并关上,在屋子的门关上的那刻,公孙卿才将安若素的手牵住,将其拉进了自己的怀中,安若素的手凉的吓人,这皇宫当真不是个好地方! “素素,我不想骗你……”安抚着怀中的安若素,公孙卿的手轻轻的抚着她墨黑的秀发之时,浑厚的嗓音已然开口,很是温柔“以目前的情势来说,牺牲这个孩子是最好的办法!”用一个未降生孩子的性命换三军将士整个皇城的幸运,这个交换太过值得,这个孩子早在伊始就是不应该出现的。 听着公孙卿的回答安若素没有显得过分的激动,早在一开始她就已经知道,左不过一直都是她在自己骗着自己而已。自己来自现代文化差异社会平等和这里是天壤之别,就算她很努力的去适应,可不管在怎么适应,她骨子里的东西始终是无法抹杀干净的。好在,公孙卿对自己一直都是坦白着的,他没有敷衍或者是欺骗自己! 安若素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搂着公孙卿,好像下一刻松开,她会失去一切一般! “素素,你好好的待在王府,我会回禀皇上,说你最近身子不适,陪伴夏婕妤的事情还是找别的人代替,这趟浑水我不会让你去趟,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嗯!” 安若素长叹着一口气之后,她闭着眼睛只是纳在公孙卿的怀中,改变不了只有接受,她接受不了那种鲜血淋漓的场面,那就选择不看,人总要学会逃避,学会顺从的。命运,有的时候并不是你说能抵抗就能够抵抗的了的,毕竟在早已经注定好的一切面前,你太过渺小! 一整天,安若素就这样待在公孙卿的怀中闭门不出,公孙卿知道她心情不好,也就这么任由着她待着。两个人看着天上的那一轮红日渐渐的下沉,换成了一轮弯月挂在天空。 朦胧的月色带着残缺的美悬挂于灰淡的夜空,清冷孤寂的夜色让安若素有些想家,想爸妈,想死党,想关于那里的一切…… “王爷,王爷……”在安若素神游太虚之时,门外的李毅却已经焦急的出声疾呼,满满焦急的话音抽回了安若素的神志,李毅是公孙卿身边最贴身之人,这么晚来找公孙卿,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安若素坐正了身子的同时,公孙卿却已经开口让李毅进了门。“王爷,宫里来人让王爷速速入宫!”进了门的李毅顾不得任何的虚礼,径直的走向了公孙卿,开口说道。 疑惑的神情出现在了安若素的脸上,这么晚,有什么大事至于这样劳师动众,二皇爷要反,也不该是在这个时候! “发生了什么事情?”公孙卿的脸上浮现着的是和安若素一样的表情! 李毅听公孙卿的问题之时,眼不由的看向了一侧的安若素,最终直言不讳“皇上身边的太监来报,莞嫔傍晚时分带着宫女闯了夏婕妤的明光殿,将一碗红花灌进了夏婕妤的嘴里……” “腾……”李毅的话还未说完,安若素竟觉得自己身体好像在瞬间被人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腿软的她站不住的差一点跌倒在地,好在公孙卿眼明手快的拖住了她的身子,不然这会,她已经跌倒在了地上! “备马进宫!”在扶着安若素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时,公孙卿连衣裳都没换一件便带着李毅打算出门。 “带我一起去……”才转身,公孙卿的衣袍却已经让安若素紧紧的揪住,安若素苍白的脸上泛着常有的坚定! “素素,这件事情我不希望你插手!”公孙卿顷刻间有些犯难。 “带我一起去!”安若素再一次的说着同样的话,她不相信,莞嫔,那样一个明媚无暇,聪明伶俐的女人,会那么傻,那么明目张胆的直闯明光殿杀掉夏离心腹中的孩子,明明上午的时候,她还在那里和自己说着话,她比谁都知道做下这件事情的下场。 皇后,二皇爷,光是这两个人就已经够她死上一万次,尤其是二皇爷,莞嫔就算再争对夏离心,也根本没那个必要做下那么蠢的事情! 拗不过安若素的坚持,公孙卿最终带上了安若素两人共乘一迹向着皇宫飞奔着而去,一路得了令的城门守卫直接的给他们放了行,马蹄的踩踏声回响在空旷的青石板道路上。 静寂着的后宫在这一刻喧闹异常,此刻,御书房外聚集着一众的大臣,这些大臣之中自然包括着二皇爷,莞嫔的父亲,还有夏离心那个一向抬不上面的父亲。他们的到来为的是什么不言而喻,公孙卿冷着脸快步的踱进了那个紧闭着的御书房,留下那些等在门外的人一众傻眼的神色。 而安若素则快速的奔向了明光殿的方向,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宫道之上,漫天的血色无法形容。 门内,安若素看着宫婢老妈子端着一盆盆的清水进入屋内,又带着一盆盆浑浊的血水走出门外,太后皇后一众的宫妃各怀心思的待在门外,那些宫妃的脸上带着一众悲哀之色,很是竭尽所能的表现着哀伤,而安若素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双脚犹如被灌了铅一般的寸步难行。 直到那一声尖锐的哭喊声打破着明光殿之时,她才抽了些神志…… ------------ 第一百零三章:冷宫(1) 夏离心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了整个的后宫,那一声歇斯底里的哀嚎让安若素的眼眸变得清明,却也让她的心变得颤抖。 “孩子,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灯火通明的屋内,哀嚎声一遍一遍的响起,激的安若素的心抽痛的疼,这萧瑟灰暗的夜被血色弥漫的更加灰暗……原先还能假装着哀伤的宫妃这会听着那一声一声尖锐的哭喊声后,面上明显有了愠色,眉头都不由的紧紧皱着! 太后身边的贴身嬷嬷带着接生嬷嬷走出了内殿,里面夏离心的哭声依旧还在继续着,而太后只是看了眼贴身嬷嬷,冷冷道“她怎么样?” 嬷嬷福身恭敬的答道“婕妤娘娘如今并无大碍,只是身心受损受了打击,要想痊愈必然是要有些日子。” “那喂下去的当真是红花?”太后瞧了眼嬷嬷,继续道,而这一句话却牵动了安若素的心。事已至此,这会她并不关心起夏离心,更在意莞嫔,她死拽着公孙卿进宫,不是为了夏离心,早在一开始,夏离心的命运早已经摆好,而莞嫔却不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选择了走这一条不归路,她不懂,因为不懂,所以迫切的想要明白! “太医已经验过,夏婕妤被强迫灌下的是来自西域的藏红花,它的药性远比大红花强十多倍,稳婆也已经证实,孩子确实是因为藏红花的药性,被迫和母体分离,流出体内,错不了!太医检查过说若是生下是个男胎!” 男胎的话经由嬷嬷的最终说出来时,太后的脸上明显的出现了一丝难忍,最终却也忍了过去,她是懂的,男孩,那是一道催命符,催的是整个皇朝的命,公孙皓的命,自然也包括着公孙卿的命。而皇后在听到男胎后与太后表现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神色,悔恨,懊恼,形成了一道鲜明的对比!可这个懊恼,究竟是真是假,无人知道! 所有人都应该在这个时刻喘一口气的,可这会,安若素却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狠狠的压得她喘不过气!这件事情谁都可以去做,可莞嫔这个属于皇后身边的人却在这个时候做了这件事情,杀了皇后二皇爷整个的猝不及防,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所有人的视线放注在太后身上之时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已然来到了明光殿,传达着公孙皓的旨意。皇上将在御书房公审莞嫔,请皇太后,皇后移驾御书房,其余一干人等退回自己的住所。 安若素站在人群中看着看完热闹的一众妃嫔全部散去,而皇后也难得没有傲慢的搀扶着太后的手带着她向御书房而去,才踏出明光殿的宫门,身后却已经传来了夏离心的惊呼声。 “请太后带上嫔妾一同前往御书房听审!”一身白衣的夏离心面无血色,双眼红肿,整个人浑身泛着忿恨的肃杀之气,她顾不得虚弱的身子笔直的跪在太后面前,低眉顺眼的同时,脸上泛着固执的倔强。 太后知道劝她无用,抬手之时已然命人扶起了地上的夏离心,视线也拐见了一侧的安若素。她在嬷嬷的耳边低语了两句,嬷嬷恭敬的绕到了安若素的身边,示意安若素跟上她们的步子,一同去御书房。 夏离心才遭失子之痛身心俱疲,太后特意命人赐撵让人抬着夏离心去向了御书房,其余人则是快着步子向前走着。安若素这会没有心思去理会夏离心的哭哭啼啼,她的哭若是有十分,最多也是三分为了孩子,另外的七分则是为了将莞嫔置之死地。 此刻的御书房除了往日里的威严肃穆外多出了一种低沉着的气压,殿中除了公孙卿和皇上外,底下站着的三人其实很好辨认。 畏首畏尾不敢抬头的自然是夏离心的父亲,这一点,在夏离心见到公孙卿后恨不得从轿撵上扑下来后得到了很好的证实,扑不进自己男人的怀里,便只能扑进父亲的怀里,夏离心哭的凄凄惨惨,她的哭技更是不用质疑的,几番低泣之间,夏离心的父亲亦是跟着自家的女儿一道失声痛哭。 至于另外一个跪在殿前不卑不亢的儒雅男人便是莞嫔的父亲,服侍过两代君王在朝中颇得人缘,为人处事亦是圆滑有度,莞嫔的眉宇之间和他的父亲有着三分的相似!自然安若素也见到了那个传说中权倾朝野的二皇爷,仔细的观望着他的眉宇,一身朝服的他站在大殿之中,确实藏着一丝无人撼动的霸气,真真不容他人小觑。 “皇上,人以到齐,那便请皇上给诸大臣们一个交代,莞嫔这般令人发指的举动,哪里还能待在后宫,做一名宫妃!”首先出声的自然是二皇爷公孙凌,他负手而立在他出声的时刻周遭的气场俨然的为他而撼动! “二皇叔急什么,在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之前,总要让当事人为自己解释辩驳一番,万一是冤枉了旁人,咱们怎么对苏大人交代!” 皇上应该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扰的慌了手脚,死去的孩子是他的亲生骨肉,若说不心痛,那是假的。尤其是看着大殿下哭的梨花带雨的夏离心,他的心里更添了一丝内疚。毕竟,作为父亲,他是不称职的! 在二皇爷先声夺人之时,公孙皓来不及回答,还是一旁的公孙卿夺了二皇爷的声势。 “带莞嫔上来吧!”公孙皓长吐着一口气的同时,已然命令道。 不多时,几名御前侍卫带着莞嫔出现在了御书房内,明亮的光线照在莞嫔的脸上,安若素发现莞嫔毫无惧色,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的脏乱难堪,依旧是那一身的紫色长裙,明媚动人,她没有让侍卫押着进入御书房,只是傲然的走在侍卫的前头。 “贱妾苏雅曦叩见吾皇万岁!” 案前,她盈盈跪拜,不在自称臣妾,苏雅曦,安若素在最终慢慢念叨,原来,这就是她的名字。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废兴也,苏大人该是在女儿身上寄予了极大的厚望的,她的女儿确实也聪颖可人,并没有枉费了他的一番心思的。 “贱人,你还我儿子,我杀了你!”在莞嫔跪下之时,原本坐在一侧的夏离心却不知从哪里来了力气,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扑在了莞嫔的身上,十指关节分明的紧紧扣住了莞嫔的脖子,青筋暴露时,没有一点回旋余地的想要将莞嫔掐死在这大殿之上。 只是夏离心这会的身体哪里有多少的力气,更何况如今这御书房里还有这样的多人,在她的手扣住莞嫔的脖子没多久后,侍卫太监一众的人很是眼明手快的上前,拉住了她的身后,将她们二人隔离! “胡闹什么!”太后一声怒喝,止住了混乱的场面,至于皇后,在陪伴太后来到御书房后,她始终保持着沉默,未发一言。 她如今只需要看客便够了,由始至终她恨透了夏离心腹中的孩子,在夏离心请旨要自己亲自照拂她腹中孩子的时候,她就有着一种掐死她的冲动。不过是一个小门小户家的贱女人,凭她也配怀上公孙卿的孩子,谁都可以,唯她不够资格。 若不是二皇爷来了命令,她连半点的样子都不愿意做给任何一个人看,如今这小妖精的肚子空了,再搭上一个莞嫔,岂不是一箭双雕,她还需要多言什么,她想做的事情有人帮她做了,一切皆大欢喜!皇后由始至终也不知道二皇爷所做的打算。 “皇上,你要为嫔妾做主,是她,是她杀了我们的孩子,皇上……”夏离心声嘶力竭的喊道。 “哼……”话还没有说完,她的身畔,莞嫔却已经冷哼着笑出了声,随后鄙夷的说道“没用的女人,像你这样的女人,怎么配生下皇上的孩子,就算是生下来也不过是个孬种!” “你……”夏离心一时哽咽,惊呆着的目光死死的看着莞嫔。 “怎么,我难道说的不对么。没了孩子只会求这个做主,求那个可怜,若你真有本事,就来杀了我好了,我好端端的站在你这里,你若是真有能耐,就凭你自己的本事来为你亲儿子报仇,别竟在这里装可怜,装无辜。想当初当初你下令慎行司杖毙影儿的时候不很是豪气,这会那股豪气倒是去了那里,还是你夏离心本就是个会演戏的好手,成天只会在别人面前装这小白兔,背地里却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 “你……”莞嫔轻蔑的一番话让原本用着凄楚可怜面色对着众人的夏离心瞬间的僵持着脸色,不知该如何是好。气急败坏的夏离心直接撕破的脸,大声嚷道“你胡说什么,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还我孩子的命!” “我说过,想要你孩子的命,你只管来取,可若是我要为你的孩子一命还一命,那那些个被你送去慎行司被打死的宫婢太监,你是不是也要还,这么算来,你的命还当真还不起!” “贱人,你……” 论口才,夏离心俨然差了莞嫔好多,莞嫔短短的一番话已经说的夏离心气结,加之夏离心此刻刚经受了丧子之痛,哪里有多少的力气来和她多做争辩,自知争辩不过,她便也就乖觉的躲在了她父亲的怀里不停的哭泣起来! “莞嫔!”上首的公孙皓沉着声开了口,不待他问些什么,莞嫔早早的把一切都认了下来! “皇上,一切都是贱妾做下的,我与夏离心这个贱人积怨已久,早在把藏红花灌进夏离心的口中时,我就知道自己该成熟些什么,我不会多做辩解,请皇上处罚吧!” ------------ 第一百零四章:冷宫(2) 安若素清楚的瞧见了夏离心咬牙切齿的恼火之色,已经公孙皓掩在袖下紧握的拳头。这个他一向因为政治关系宠着的女人,替自己做了要做的事情,也替自己背负了一个偌大的黑锅,原本在此刻他应该盛怒,可不管怎么努力,公孙皓始终做不出。 “莞嫔苏氏雅曦进宫数载与后嗣无功却嫉妒成性,此刻废去嫔位降为更衣褫夺莞字封号,打入冷宫!”公孙皓拂袖之时,对于莞嫔的惩罚公之于众,未死,废入冷宫,这个决定应该是超出了在场许多人的想法的,那些人自然包括了皇后和夏离心。 离那次御书房夜审莞嫔的事情已经过去的五天,这五天安若素脑子里面挥之不去的不是夏离心愤慨无比声嘶力竭的哭喊着不公,也不是皇后沉着脸阴沉的拂袖离去的表情,而是莞嫔笑颜如花的跪拜在地,对着公孙皓盈盈叩拜的画面。 “贱妾……谢主隆恩!”无畏无惧的表情,神色清冷的话语都在安若素的脑中耳边紧紧的徘徊,旋绕。她始终不懂,这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女子,为什么,在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后,她还可以做到这样的镇定自若! 这些皇宫内苑因为夏离心成天的寻死逆活倒也十分的热闹,她不甘心公孙皓只判了莞嫔一个废入冷宫,见天闹得整个后宫不得安生,原先,太后和皇上也会去瞧两眼,如今,厌烦了,也就随了她。安若素对这会的夏离心没有半分想管闲事的心。 一向都是执着的她动用了一切能够探查关系的路子派出了探子为自己探查莞嫔过往的一切,当一桩桩一件件关于莞嫔的过往出现在安若素的面前时,她才惊觉,莞嫔说到底也不过是耗尽着自己的生命去缅怀一个无法恢复的过往罢了,行尸走肉,真的是适合了她! 深夜,满身疲惫着回到王府的公孙卿看着坐在书案前对着满叠纸发呆着的安若素,轻声一叹!“你这好管闲事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够改改?” “你知道了?”安若素也不瞒着,只是扬唇一笑,淡淡的说道! “能不知道么!”公孙卿指着安若素手肘下的纸张,无奈的说道。随后浅声的继续开口“有什么疑问今晚去冷宫一并问了吧,皇上亲自去过冷宫,她连开个口都不愿,皇上对她有愧留了她一条命在冷宫,可这些日子她却粒米未进,俨然打算一死了之!” “死!”安若素扬声,不敢相信,这个坚强的女人会用死来结束自己的生命!望着手下的纸张,安若素想,或许她是真的累了吧! 深夜,安若素在公孙卿的陪伴下两人一道进了皇宫,公孙卿和皇上两个人依旧待在御书房,临去前,公孙皓交给了安若素一个食盒,里面放置着的是温热的食物,还有一碗熬好的人参鸡汤,显然,因为莞嫔的突然举动,牵动了公孙皓的心,不管是出于愧疚,还是出于担忧,始终那颗心是牵动了! 当素洁的月光照亮幽黑的天际时,整个后宫除了偶尔啼唱的几只夜莺外,再也没有任何的声响。幽暗的宫道上除了来回守卫着的大内护卫外,再见不到其他的人,彼时,安若素在太监总管的带领下,向着这个深宫中最不愿触及的地方而去。 冷宫,这个后宫女人讳莫如深的地方,这里所居住着的是历代帝王所不喜,或是犯了错被贬的妃嫔,她们曾经高高在上过。可在这里,她们活的比这宫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凄惨! 冷宫原本不需要多少人看护,而在因为莞嫔被贬至此后,里里外外的护卫比往日多了三倍之多,为的是看守莞嫔,也为保护她的安危。说是贬罚,不如说是变相的保护。这般明显的意图,难怪夏离心会不服气。 这所坐落在无数富丽堂皇宫殿下的住所和周遭的一切显得极为的不协调,四周的空气中除了腐败的味道还充斥着酸臭浑噩的味道,在夏离心走进这破烂不堪的宫殿时她看到摇摇欲坠的宫门和破落不堪的窗户墙壁,昏黄灯光的映衬之下,安若素看到了角落处,那个坐在长凳上没了骄傲,凌厉之气的莞嫔,现在应该是苏选侍可安若素宁愿叫她莞嫔。 浅紫色的云烟衫水雾色长裙嫩衬这月白色的裹胸,此刻的她没了往日里的绚烂扎眼,多了一丝温和从容。淡雅的衣衫装点出的是出尘的气质,她没有容得自己有一丝一毫的狼狈,就连发髻都是,墨玉般的青丝简单的挽起了一个回心髻,家常的发髻展现着另一种美,安若素站在没有门口,没有说话,倒是莞嫔,先发现了自己,先开了口。 “皇上当真病急乱投医了么,竟然找你来这里当说客!”莞嫔看安若素手上拎着的食盒,干裂泛白的唇角微微扬起,话语之中带着一种俨然失笑。 安若素没有答话,只是把食盒中的饭菜一一的摆在了面前尚算干净的四方桌上“皇上是让我拿了饭菜来,饭菜也多,我一路来都走饿了,你若不吃,我便帮你吃掉一点,也不辜负了皇上的一番心意!”说罢,安若素已然动手吃了起来。 安若素的举动惊起了莞嫔的一阵失笑,果真,常人的思想用在面前的女子身上,始终是行不通的。 “来这里,你不是想跟我说些什么吗?”莞嫔笑着,虚弱的笑显得有些无力。 安若素没有答话,只是将那一碗人参鸡汤放在了莞嫔的面前,扬眉“无话可说,你要是想听我说些什么,就把这碗汤喝下去。” “这算什么!”莞嫔看着那碗鸡汤,出声说道。 “交换!” “嗤!”再一次的失笑,莞嫔摇着头将那一碗依旧温热的鸡汤喝下了肚,鸡汤暖着胃,一下子有了些力气。 “公孙皓不应该留下我的,留下我堵不住悠悠众口只会为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这又是何苦!”喝完了鸡汤,莞嫔像是来了兴致,她轻启朱唇看着淡若的喝着茶的安若素,继续说道“想听我说个故事么?” “乐意之至!”安若素点头,笑着说道。 “我原本有一个极好的姐妹,我们两家的父亲原本是至交,自幼我与她来往密切,小时候不管走到哪里,见过她的人都会夸她好看,夸她聪明,那时候的我还在沾沾自喜,我所喜的是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出色的姐妹而自豪。可是,渐渐的长大了,我却不在喜了,反而有些厌烦她的存在,因为我不管多努力,自己永远都是活在她的耀眼之下,明明我也很出色,可因为有她,我的出色变得不足为奇,反而成了父亲的耻辱!渐渐的,我开始恨她,恨她的存在!可有时我却也觉得自己很小气,看她对自己那么好,便觉得心中很是愧疚!” “这样矛盾的情绪结束在皇上大婚选秀之时,我与她一同成了待选秀女,爹爹与我说过,我必然会入选,不管是为妃为嫔,我都是要进宫成为皇帝的女人的,没什么好争好抢。在我处之淡然的站在大选秀女之中时,我的姐妹也站在我的身旁,偏偏,帝王的眼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在不曾移开,那一届秀女之中,我的姿色属于佼佼,却偏偏因为有她,我好比成了明珠身上浮着的一缕沙尘,那种恨再一次的刺中心房,嫉妒战胜了理智,我亲手杀死了我的姐妹,在她即将成为皇后的那日,我在她所喝的茶中下了药,无色无味,毒发犹如心绞,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看着她无助绝望的倒在选秀的大殿之上时,我难得一次心中无比畅快,压在我心头多年的一块顽石已然落下,皇后之位落入他家我无所谓,因为我要的我已经做到……” 安若素坐在烛光下静静的聆听着莞嫔的凝神回忆,脑子里浮现着的一对娇小可人的女孩慢慢的长大,成为亭亭玉立之姿,她们好比是一株双生花,既生瑜何生亮,说的就是这般的吧!而那个被她亲手杀死的姐妹便是死在选秀大典上的秀女,公孙皓心心念念爱着的女人。这些,安若素都已经查到,只是她原本以为莞嫔是联合了皇后或者是二皇爷的人才杀掉了那个女人,却原来不是这样,十几年的心里挣扎,在瞬间迸发,嫉妒有的时候是催命的符。 “在她死后,我一个人活在这寥寥深宫中,笑是假的,哭是假的,宠是假的,恩也是假的,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假的,这个被虚假包围着的皇宫让我很是厌恶,可我却逃脱不了,挣脱不开,我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直到夏离心进宫,那个像极了她的夏离心在进入后宫众人的眼线中时,就被狠狠的扼杀在了公孙皓的范围外,所有人都欺负着她,践踏,讽刺,一切的一切,我只是冷眼旁观,只觉得好在自己还有些事情可以做,那样不是挺好!” 回忆在此停顿,莞嫔只是淡淡的一笑,安若素回想着初见夏离心时的情况,如她所言,确实如此,如惊弓之鸟一般活着的夏离心原来受尽人欺凌的一切,是一个与死去之人太过相同的容貌。难怪,公孙皓会在初见夏离心时惊诧的说不出话,会在那一夜晋封她为小仪,圣宠不衰,有的人死了有如一阵青烟,而有的人死了却会成为永恒。 显然,那个秀女成了公孙皓心中的永恒,也成为了一众妃嫔心中永恒的刺! ------------ 第一百零五章:小三出没(1) “夏离心那么傻,她以为自己得了公孙皓的心,可她却不知道,帝王是没有心的,说到底,她不过是个替身,一个影子。一旦做出了和心中之人所想或者是所念不同的事情后,一切虚假的外表都会被撕破,她被冷落,她失宠,无非是因为这个替身和前身不在相像罢了,而我也不过是厌倦了这宫廷之中活死人一般的生活,才在洞悉了公孙皓要杀死自己的孩子却无从下手后棒了他一把而已!一切多么简单,唯此而已!” 莞嫔在一旁嗤嗤的笑,说到底,她还欠公孙皓一条命,夺了他心爱之人的那一条命。安若素却是一声轻叹,后宫,这个掩埋了多少秘密的地方,若是掀开,谁不是伤痕累累劣迹斑斑! “回去吧,以后别来了,这里不适合你!”话已说完,莞嫔下起了逐客令,安若素瞧着她,慢慢的开口“那么我呢,为什么每次都会在关键之时出现在我的身边!”自己没有忘记每每她和夏离心有分歧之时,都是她在自己的身旁提示警告,虽然话语并不中听,却意义非常! “想看你们反目成仇的好戏,可惜,我始终未能如愿!”莞嫔淡若的一笑,扬声说道。 “呵,那么,谢谢你!”安若素朗声应答,走出了冷宫,这个女子心思通透,自己在这里多说无益,好比她今夜出现在这里,莞嫔已然料到自己要问什么一般。 而在安若素转身离开之时,她并未看到莞嫔脸上展露的笑颜“你是自她走后我唯一看中的一个知己,可我不能告诉你!”她在心中这般说道,口中却已然尝到了腥甜之色,带进来的毒药在这一刻发挥着最好的效用,总算,可以拖着这无用的身子离开这里…… 寂静的夜,荒漠的月,两人不知在冷宫中的对话让一个人听得仔细真切…… 莞嫔自戕的消息在安若素到达御书房后不久由冷宫的随侍嬷嬷匆匆传达,那时,安若素还未回到王府,她只是静静的待在御书房内聆听着公孙皓对莞嫔的打算。杀了夏离心腹中孩子的这件事情外人看着罪无可恕,可知道事情原本的人却明白,莞嫔帮了皇上一个天大的忙,这份恩让公孙皓下不了手去诛杀她,况且,莞嫔的父亲还是前朝众位大臣中很是至关重要的一位人物,杀了他的女儿,就算他嘴上不说,心里又怎么会服气! 消息送达之时,安若素清楚的看到公孙皓脸上出现的那一抹悲痛,自责且愧疚,而她亦忍不住的软了腿,走出御书房时整个身子不由的发软! 七天后,选侍苏雅曦恢复了莞嫔的封号默默下葬,悄无声息的经由内务府置办葬礼随后迁入妃陵,安若素参加了那一场可以说是近乎萧条的葬礼,棺柩中的莞嫔没了往日的绚烂耀目,只是安静平和的穿着一身紫色的新衣躺在这黑色的世界中,除了平常莞嫔身边伺候着的几个宫女,葬礼上并没有任何宫妃到场,就连内务府对这场葬礼的置办也是马虎的可以。 妃嫔自戕在后宫本就是十分犯忌的事情,苏雅曦恢复了莞嫔的位分能够葬入妃陵而不是随意的任人寻个地方埋了,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在夏离心刚刚失去孩子,前朝后宫都因为皇上从轻处罚莞嫔的这件事上尽失人心之时,安若素知道,公孙皓已经做出了自己最大的努力,皇上有皇上的难处,有的时候他甚至比不得一个普通人! 安若素很是平和的看着棺柩中的莞嫔,回想起那一夜在冷宫她对自己说过的话,或许她是真的累了,累到这样毫无畏惧的吞下了毒药。而这场安静的葬礼上,安若素见到的最意想不到的人,是夏离心,她穿着素雅的衣衫默默的站在宫门口,冷眼瞧着灵位,冰冷的眼中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安若素没有上前,现在的自己和远在宫门处的夏离心,两个人之间好比隔了千山万水那样遥远! 在这件事情上最受打击的人莫过于二皇爷,满打满算的他加紧谋划着自己的计划,却没想到最终功亏一篑。彼时,皇上由着夏离心身边宫婢保护主子不利的由头为名,将宫中但凡有些背景关系的人全都打乱,有的派去了一些不得宠的妃嫔处,有的直接赶出了宫或是扔进了慎行司,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听人说,二皇爷因为这一件事情还气的病了一场! 自那件事情后,安若素除了必要的进宫请安递交些公孙卿所要传达的消息之外,她尽量的避开不去进宫! 时间一晃到了五月,平静的日子里公孙斐和二夫人的身子已经修养得宜,除了公孙斐已然不能尽人事外,其它的没了半点的问题,如今两人在睿王府中失去了人心,一月几次的家宴里,他们母子学起了五夫人,当起了透明人,而最得意的便是四夫人,看着在安若素打理下蒸蒸日上着的睿王府,她总是满面春风的模样,看着她悬挂在腰际用着香囊装饰的极好的铃铛,安若素不禁的想笑,人有的时候学不会聪明,当真会错的很离谱! 沉寂的夜,月色正浓,璀璨的群星闪烁在深黑的夜空朦胧隐约。这样美好的夜色,最事宜做的事情自然是月下对坐畅饮谈心。 睿王府内的一角,晃动着昏黄色烛光的房间内,二夫人曹梦华此刻正携着自己的儿子坐在一处气色因为公孙卿给的药变得好了许多,不在萎靡不振,这两个月两个人安分的久了,却因为安分的太久而遭到了这会时运不济的二皇爷的鄙视,二皇爷示意他们闹出一些事情来,让安若素和公孙卿两个人做出一些分道扬镳的事情。 二皇爷已经黔驴技穷,兵他不能动,权他用不得,钱拽在了公孙卿的手里,被逼得走投无路的他只能在公孙卿和安若素身上做文章,而最能做的文章便是两人夫妻感情的问题上! 这会公孙斐正沉着一张脸看着自己的母亲兴奋的嘴脸。“你确定这个办法可行么?”等下,狐疑的声调响起,他眉眼飞扬,听着自家母亲的计划,他不做任何的参谋。 “不用想了,这个办法再好不过,自从宫里发生了夏婕妤的事情以后,老太君抱曾孙子的想法越发的急切,这些日子云嬷嬷天天的炖好了滋阴补阳的东西送到洗梧苑,三不五时的差人去洗梧苑问安若素那些补品吃着可好,有没有什么反应,症状,傻子都能看的出来到底是怎么了!” 灯下,二夫人眉眼上挑,清瘦的脸颊在这一刻因为笑意上扬看起来很是怪异。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倒也不怪乎老太君的急切,自从我们的人被安若素全都清除后,公孙卿不在吃药,身子一天一天的康复,难怪老太君和大夫人两个人这样着急,想抱嫡孙,嗤!”公孙斐不由的嗤笑着说道,言语里扬起不屑,而眼却也不由的看向了自己的命根处,前一个月他处在养伤的阶段,也并没有对它有过多的在意,可如今,对它不能尽人事的事情,他有些着急上心,只是王府如今耳目太多,他不能表现的过于明显,可滋补的东西也吃了许久,命根子始终没有半点的反应! “安若素那小蹄子嫁进王府这么久了,那肚子没有半点的反应,现如今老太君又着急着抱嫡孙,咱们正好从这个方向下手,正巧你舅舅这几天要出门做生意,不放心雅幽向着说要把雅幽送来王府暂住些日子,凭公孙卿的长相,招雅幽倾心那是简单不过的事情,大的不能生,纳个妾生总是行的,照安若素的性子,若她容得了雅幽当小,倒也无妨,怎么说雅幽也是咱们的人,若是容不下……到时候咱们在暗地推波助澜,还不搅得他们夫妻间翻天不可,那还怕他们翻出什么花样来……” “都说姜是老的辣,母亲,我以往倒真的是小看你了!”公孙斐在一旁喝着杯中清茶听着自己母亲的一番计划,不住的笑着扬唇。 二夫人亦是不客气的回声“女人之间的东西,我是过来人自然比你多些了解,论耍这种手段,你母亲我自当不弱。”勾心斗角争风吃醋的事情,在这王府中她所经历的比任何人都多,若没有这点本事,她这会还能做的成二夫人。 女人的嫉妒心往往是最可怕的,被安若素压制了许久的她这会泛着一种浓烈的嗜杀之气! 而当狼狈为奸的母子二人正在房中商量着戳人墙角的下作事情时,洗梧苑中的安若素正舒心的睡着。 制订了计划的母子二人很快便有了行动,二夫人早早的回了老太君,关于自家的外甥女要来府上小住些日子的事情,得到同意后的二夫人很是快速的接来了传说中的外甥女。 那一天明媚的霞光穿透着淡淡的晨雾,将温暖的气息洒向世间之时,一众的人都聚在前厅的餐桌旁吃着早餐。 万丈霞光下二夫人面带笑容的牵着一身华服珠钗的女子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女子身穿着一身桃色蜀锦长裙,耀目的光照在蜀锦的长裙上,泛起点点光辉,蜀锦是蜀中最昂贵的布匹,一年才出不过几匹,看着她从头到脚的装扮,像极了一个暴发户的模样,高贵真的当不上。 容貌上这个女子算是标志的,瓜子脸上嵌着一对浅浅的梨涡,五官精致,算是中上之姿。可与之不算相配的是她那双飞扬的眉眼,那双眉眼所散发着的气质是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模样,安若素冷眼瞧着,心中印现一句话!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 第一百零六章:小三出没(2) 在看一旁陪伴着的二夫人和用着一副耐人寻味眼神瞧着整个场面的公孙斐,心中更加明了! 这一对闲了许久的母子,算是憋不住的想要来做些事情来,搅得大家不开心了! 美人计,**,呵,当真是个不错的计谋!安若素含笑的看着向着众人浅浅施礼,扬声“雅幽,向老太君,王爷王妃,各位夫人请安!”那柔的恨不得沁出蜜来的声音让让安若素的身子一抖,身上起了一排的疹子,果真,换做是别的人,只怕会被这种声音给腻死吧! 老太君和大夫人并没有多大表情的变化,抬手间就唤起了叫雅幽的女子,随后命人加了个位置,大家继续吃饭! 而安若素却在这顿被人打断的早餐上接收到了所谓的异性电波,那种强烈的电波自然不是对着她的。她不爽的抬头时,很是刺眼的看到含羞带怯着的雅幽姑娘正不停的对着她的所有物公孙卿不停的放电! 心中忿恨时,安若素看到二夫人正得意的看着自己,像是在做着宣战一样! 好!很好! 敢这么公然的撬她安若素的墙角,果真是活腻了!这日子过的看样子实在是闲了! 在感受到那种让自己很是讨厌的视线之后,安若素带着深意的眼眸转向了那个打着她所有物主意的女人,随后扬唇一笑。殷勤的将一块糕点夹起放进了公孙卿的碟中,柔情四溢道“夫君,这是你最喜欢的水晶糕,我特意命厨房的人少放了糖,你吃着看看,合不合口味?”嘴角含笑开口的同时,眼角余光却依旧放置在对面的女子身上! “咳……”安若素突如其来的浓情蜜意吓坏了一旁原本喝着燕窝粥的冷然,一时来不及,他呛着了燕窝粥,不由的轻咳了两声,眼里好像是看到了鬼一样的死盯着安若素。但这会人多,他也不能拆了她的面子,也就只能悻悻的尴尬一笑,敷衍了过去! 公孙卿看着安若素夹在他碟中的水晶糕满脸狐疑,可安若素脸上扬起的笑意却让他很是清楚的明白,自己这会若不把它吃下去,回去他有的是麻烦,转念间,他笑着将那块水晶糕吞下,随后亲自给安若素盛了一碗牛乳粥放在安若素的面前,柔情蜜意道“素素,吃这个吧,不是喊着想吃好些天了么……” 她要做戏,自己就陪她做下去,自己很是享受她这种调调,不是嘛!而安若素这会笑的浓情蜜意的模样却让除了老太君和大夫人以外的其他看的很不是滋味,不过是吃个饭么,至于做出这种样子,众人们在心中这般的想着,随后很是愤慨的吃着碗里的早膳,更有甚者已经不在吃东西,因为安若素的这个模样着实让他吃不下饭! “王爷和王妃的感情真好!”彼时,端着白瓷碗的雅幽微笑着开口,喊着王爷两个字时,格外的温柔! 公孙卿对其报以一笑,安若素看着很是刺眼,但输人不输阵,况且她也没输人,怎么说她可是公认的第一美女,比起她个暴发户的小丫头,完爆她几条街! “表小姐应该还是待字闺中吧,这种夫妻间的事情,你是不会懂的!”安若素很是客气的说道,可是藏在桌下的手却已经狠狠的在公孙卿的身上捏住了一块肉,用力的转了一圈。死男人,让你长的那么帅,到处的招人发花痴! 这般安若素才说完,那边雅幽只是干呵呵的一笑,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便就闭了嘴,可怜了无辜的公孙卿就这么白白的成了一道炮灰,哭笑不得,只能默默的忍受着女人无情的虐打!想他堂堂一个王爷,竟然被自己的女人给打了,呜呼哀哉! 一顿饭吃完那位叫雅幽的小姐做一个媚眼右一个秋波送的不亦乐乎,坐在安若素身旁的公孙卿一边很是优哉的享受着自家媳妇的殷勤,一边却在餐桌下吃劲了苦头,那边抛了个媚眼,这边他就会受到一个毛栗子的奖赏,真是冰火两重天的极端享受!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回到了洗梧苑,小女人安若素回到了自家的地盘,一个拍桌吓坏了众多人! “王妃别气,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咱们若是气了就真的着了二夫人的道了!”安若素一个拍桌的时候,魏嬷嬷却已经快速的开口,直戳重点的柔声劝慰道。 果然,这丫头的目的当真是个人都看的清楚明白,连魏嬷嬷都看的清楚的事情,某男人自然更加不用说,安若素瞪着眼死瞧着一旁翻着账本的男人,一只鼻孔出气道“魏嬷嬷,马上去给我把这个雅幽的女人祖宗上下十八代给我查个清楚明白!我倒要看看究竟她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来动我的男人!” 小三这个词在安若素的字典之中是绝对不可原谅的东西,尤其是这么明目张胆在她面前示威着的小三,更加不可原谅! 魏嬷嬷得了吩咐忙不迭的拉着小茜退出了这个泛着醋意战火的战场,将整个的空间让给了安若素和公孙卿,以免火烧自身! “哼!”小茜和魏嬷嬷一走,偌大的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安若素和在书案前看着公案和账册的男人,这一刻,安若素双手交叉在胸前,很是大声的在一旁哼气! “哼!哼!” 一声哼没人理,她肚子里的憋着的那股气更加的大,这会,她又加了一道声,可惜,泛着账册低着头的男人还是没有搭理她,只是唇上泛着的笑意却是透着欢喜的,这个傻女人醋起来可当真让人觉得好气又好笑! “哼!哼!哼!” 在第三声哼还是无人理睬的时候,安若素气急着跺脚朝着公孙卿埋首的书案前走去,随后双手叉腰,很是霸气的厚道“公孙贱贱,老娘生气啦,你瞎了还是聋了,看不到听不到嘛,你信不信……” “唔!”话还未说完,安若素却被公孙卿的狠狠一拽整个人落进了她的怀抱,打横的一把抱起了怀里的安若素将她放置在了早已经凌乱的书案之上,欺身压住了原本喋喋不休着的女人,扬起的唇角被封住的瞬间,安若素闭了嘴,什么话都忘记了说! 杏眼圆睁着的她就这么任由着男人强势的欺入她的口中纠缠着她的舌尖,夺取着她口中的芬芳,脸颊绯红的安若素除了紧紧的楼主他的脖子外在不会其它,因为她忘记了如何思考! 倒是欺身在她身上的公孙卿扬起了一丝笑容,墨黑的眼眸中闪现着一丝的得意。很是满意此刻她的反应,这招不管何时何地,都是那么好用,屡试不爽,在男人手不安分的抚上安若素已然凌乱敞开的衣衫之时,她暂回的思绪回到了她的脑中,一把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小巧的唇瓣不仅红肿外,还泛着湿润的痕迹,凌乱的发丝,面颊的羞红,让此刻的她显得格外的诱人,引人犯罪! “你又来这招,你怎么可以这样!”她嘟着嘴,很是愤慨的说道,差一点又着了道,差一点又被扑倒白日宣淫了呢! “你一向喜欢这一招,不是吗?”公孙卿浅笑一声,指尖轻划着她的唇角,带着明显的挑逗意味! “我……我……哪有……”安若素面颊绯红,手不停的揪着身下的衣角,衣衫因为紧张害羞而皱成了一团,明明自己是要谴责他脸蛋太过勾人引得桃花不断的,现在却差一点自己成了一个花痴! “唔!”话还没说完公孙卿的身子再一次的欺上前吻住了她嘟着的嘴,没说完的话又一次的被霸道的湮没在了他的气息之下,无赖,怎么可以这样!!!安若素在心里哀嚎声声的同时,身子却已然瘫软在了他的怀抱之下。 霸气的吻带着无可抗拒的气息将安若素紧紧纠缠,强势的锊夺着她所有的神志和气息…… 这边,两个人忘我的纠缠,那边安若素气愤着的雅幽小姐却兴匆匆的带着自己的丫鬟捧着带来的特产来到了洗梧苑外,脸上带着满脸的娇羞之色,含羞带怯的模样做在脸上打算一脚踏进洗梧苑时却让门外守着的几位丫鬟给拦住了,笑容僵在了脸上,瞬间迸发成了恼怒。 “表小姐,王爷吩咐,若没有他允许,谁都不可以进入洗梧苑,若表小姐有什么事情,奴婢可帮您待为转达!” 门外的丫鬟很是客气的开口,可惜,一向以自我为中心,独大惯了的雅幽小姐哪里听得进去。 “我专门带了从特产给王爷王妃,那是专门给王爷和王妃的,你们是什么东西,凭什么代我转达,让开!” “表小姐,洗梧苑除了老太君和大夫人外,府内所有的夫人都是要经过通传才可进入的,所以,请表小姐不要让我们作难!” “你!!!” 丫鬟的尽职尽忠却惹恼了这位小姐,因为恼怒涨红了脸的表小姐,这会伸长了脖子,恨不得上前便是一记巴掌让她这个不识好歹的丫头尝尝自己的厉害,可如今她在别人的地盘,这种放肆的事情她不能做,雅幽小姐对着自家的丫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拉住那挡道的丫鬟,好让自己进入。 那丫鬟清楚的得到了指令之后,便将原本挡在门外的丫鬟姐姐给拦住,自己一个人大摇大摆的冲了进去,也顾不得苑内任何人的阻拦,一把推开了房门,大声的喊道。 “王爷,王妃,雅幽带来了……” “啊……”话还未说完,便听得那小姐一声的尖叫,脸颊羞红的遮住了自己的双眼,满是愤然的转过身用着抓奸在床的话语指责道“你们,你们这大白天的在做什么!怎么可以这样!” ------------ 第一百零七章:小三出没(3) 雅幽小姐在她姨娘二夫人的教导下把自己来此的目的谨记心中,所以这会很是端正的摆明着态度,可是她的态度却把自己摆在了正房的立场上,这会她像及了一个抓到小三的正房。 “王爷,王妃,对不起,奴婢们没能拦住表小姐……” “滚出去!往后谁再敢乱闯洗梧苑,不管是谁,给我打断她的腿!”丫鬟们蜂拥而至齐刷刷的跪在门内,而此刻,安若素正衣衫凌乱双眼迷离的被公孙卿护在怀中,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公孙卿的话吼完,丫鬟们通通离了场,她才有所反应。 公孙卿的话无疑是说给一侧还傻愣着的雅幽小姐听的,只见在丫鬟们离开后,她的脸因为公孙卿的恼怒泛着不自然的白,她福身抱歉道“雅幽不是故意的,只是没想到王爷和王妃在白天……” “白天怎样?”等不得她的话说完,躲在公孙卿怀里的安若素就这般媚态横生的从公孙卿的怀中的离开,盛气凌人的走向了雅幽小姐的身旁,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 “我和夫君是夫妻,我们做夫妻该做的事情难道还要得到你的批准不是,表小姐你身为客人,就该知道什么是警守自身,门外的丫鬟没告诉你进来需要通报么,你乱走乱闯,难不成还是我们的不是了!” 安若素真的生气了,这位表小姐自打出现就已经让她很生气,你二一点,没人会说你,可你二成这样,真的没人会忍耐你! “王妃,你……”雅幽小姐被呛得一句话说不出,委屈诧异的看着凶神恶煞的安若素,就这般没了声。 “还不走吗,需要在这里看活春宫么,你想看,我不介意!”安若素你能奈我何的模样,气的这位表小姐掩面一路冲出了洗梧苑。 在雅幽小姐委屈的向外跑时,引来的却是洗梧苑内一众丫鬟的心内欢呼,王妃就是霸气,不过三两句话就打发了这个眼睛朝天上长着的表小姐。 “呜……呜……”此刻听水轩内的房间,刚刚吃了安若素一顿骂的雅幽小姐这会哭的泣不成声,圆桌旁的她哭花了精心装扮的脸蛋,整个人狼狈不堪,从洗梧苑飞奔回来后的她就一直在这里不停的哭着,不管二夫人怎么劝,都止不住。 “哭哭哭,哭够了没有,你怎么就那么蠢,人头猪脑,谁让你这般去踢安若素那块铁板的,这满院的夫人都不曾占过便宜的女人,你以为就这么能够撼动,蠢的可以,真是,你八辈子没见过男人是不是,这么晃荡的闻着味就去,你这样,像极了那春风楼里面的**!” 被哭声闹烦了的公孙斐猛的一拍桌子狠狠的震住了在一旁哭的昏天黑地的雅幽小姐,却也吓惨了,再受到了极度惊吓之后,哭的越发凄惨,心里受的气也在这一刻爆发。 “我怎么知道嘛,是你们说要我来勾引那个公孙卿的,是你们说可以让我一朝飞上枝头的,我都听你们的了,你们还骂我,你们凭什么骂我,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爹都跟我说了,你们在这王府的日子早就没有以前那么风光了,你们现在的日子好比是过街老鼠,吼我,凭什么!” 被安若素惹了雅幽骂不回来就算了,谁让她是这个王府的王妃,位高权重她惹不起,可自幼被宠坏了的小姐哪里受得了所有人都来骂她,这不,公孙斐刚一开骂,她就忙不迭的顶了回去,可惜,公孙斐也不是个好惹的人。 这些日子被王府中的人憋屈的够久的公孙斐在雅幽刚一骂后,反手就是一记巴掌毫不留情的打在了她的脸上。因为力道的悬殊,雅幽被打的整个的被摔在了地上,脸上印着一道清晰的巴掌印。 “你爹有如今的成就全是我一手给提拔出来的,你从一个杂货铺家的女儿成为富商家的千金也是我一手给的,这一巴掌就是提醒你,你在你爹娘面前怎么放肆,随便你,可你最好别在我面前放肆,别给脸不要脸,就算我在这王府的日子没有以前那么好过,也由不得你来提醒,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要是想再做回杂货铺老板家的女儿,我不介意成全你!” 公孙斐眼里闪着的忿恨之气吓坏了原本底气很足的雅幽,噤声说不出话的她,这会只能乖乖的闭了嘴,就如公孙斐所言,她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面前的这个男人给予的。 “笨蛋,你跟你爹一样蠢的跟个猪一样,没用!”看雅幽捂着被打痛的脸颊蹲在一旁不言不语,恼怒的公孙斐嗤声说道。 被公孙斐不停骂着的雅幽,这会除了吸着鼻子努力的不让泪水留下外,再不会其他。而在一旁着实看不过去的二夫人无奈的出声示意自家儿子手链些“阿斐……” “哼!”公孙斐只是一声冷哼,便坐在了一旁喝起了茶。“早知道你这么蠢,说什么都不会把你找来,还妄想着从安若素手里抢男人,还没抢你就输了!嗤!”说完,公孙斐再一次鄙夷的看了眼一旁百般委屈的雅幽小姐。 “倒也不尽然!”二夫人听着公孙斐的话,摇着头开口道,她的一番话激起了委屈小姐心中的斗志,只见委屈小姐闪烁着眼中闪亮亮的眼眸,看着自家的姨娘,期待她接下去的话。 “什么意思?”显然,公孙斐也愣了一下。 “安若素发怒了不是吗?”二夫人扬唇开口,雅幽在一旁使劲的点头。安若素发怒了,她肯定。 “安若素既然在意了,那就表示雅幽的存在是有价值的,既然事情都已经闹起来了,那就让雅幽每天去死缠烂打的追在公孙卿的身后就可以了,哪里就有不吃鱼的猫,雅幽虽然不及安若素漂亮,可打扮起来也算是个窈窕淑女不是,这边雅幽追着公孙卿,我就不信不能激起他们夫妻间的矛盾!” “公孙卿性子冷淡,哪里由得着这个笨蛋跟着,况且她今天硬闯洗梧苑,已经闹得公孙卿讨厌了她,就算是偷腥,他也不可能找雅幽,这怎么可能!”公孙斐听着自家母亲的话,不由的否定道! 雅幽听着,不由的再一次嘟起了嘴,二夫人却笑着说道“两个人在一起不就靠的死缠烂打么,况且我们要的不就是他们两个人闹出些事情出来,其它的需要管么?” “你是说……”公孙斐好比是看见了新大陆一般的眼里闪烁着光芒,他们母子二人间的密谋,却听得一旁的雅幽很是糊涂,可怜的雅幽这会华丽丽的成了这对狼狈为奸的母子下的一个炮灰。 “雅幽的缠功了得有她缠着公孙卿,这王府的事情会变得有趣的很多,安若素竟然会生雅幽的气,就说明,咱们的计划已经很成功的踏出了第一步,至于其他的,控制不住人的意念,那就控制欲望,要一个男人碰一个女人,方法还不多么!”二夫人胸有成竹的和自家的儿子这般的打起了包票,听得自家的儿子不得不佩服的连连点头,母子二人达成了共识,公孙斐也不在骂人,就这般的安静的期待着以后的戏。 而在洗梧苑中的安若素也收到了关于这位表小姐的全部资料,倪雅幽,苏州城富商倪天的女儿,倪天原本只是个杂货铺的老板,因为公孙斐在睿王府的崛起,靠着他给的路子发家致富,成了现在苏州城中算的上数一数二的人物,人算是老实巴交的那种,只是把这个女儿宠坏了,娇宠的有些过了头,在苏州城,这位倪家的小姐算是出了名的坏脾气,因为脾气太过坏,惹得那些男人至今没人敢登门求亲。 安若素看着手上的这些资料,很是快速的得出了结论,倪雅幽因为嫁不出去,她姨娘给了她一条来王府勾搭公孙卿的路子,公孙卿长的不不错,得了这位小姐的眼缘,她便欣然的同意了,所以这才有了她这般无法无天的作为。嗤!安若素不由得觉得好笑,这对母子真的是被逼的没事找事了啊,竟然打着这种主意,好笑! “王妃,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服侍在一旁的魏嬷嬷低声问着噙着笑意的安若素。 “凉拌!”安若素将那叠资料尽数烧毁之后,笑着说道。还真的跟自己猜的不错,当真是暴发户家的女儿。 “?”魏嬷嬷被安若素这一句凉拌说的有些摸不着北,忙不迭的提醒道“二夫人和那位表小姐俨然是有备而来,咱们难道不要做些什么么?” 安若素拍了拍手听着魏嬷嬷的话,摇头笑道“怕什么,她们打的主意又不在我身上,该着急的是你家的那位大老爷,或者他该高兴,多好的啊,可以开第二春了,虽然那倪雅幽烦了一点,可好歹也是个女的不是!” “哟,这会大方成这样,刚才可不见你是这个模样的!”听安若素这样说,坐在书案前练着字的公孙卿不禁的翩然一笑。 “这个麻烦是你招来的,你把她解决掉,我可都听说了,最近你们把二皇爷逼得紧的很,想必又是他出的损招,我可告诉你,你别逼我,逼了我我放狗咬死二房的那对母子外加那小青葱,哼!” 这次,不用问公孙卿,安若素也很快的就知道,沉寂了这般久的二夫人和公孙斐在这个尴尬的时候弄个女人回来的目的,别说是她知道,只怕如今这睿王府满府上下的人都清楚明白着呢!她就不懂了,凭什么每次公孙斐和二夫人那里出损招都是她来接着,这次说什么都要让公孙卿自己揽着去,那倪雅幽,才来就那么烦,就更个牛皮糖似的,往后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 第一百零八章:四两拨千斤(1) “行行行,就你聪明,就你能干,这次为夫不劳烦你,你好生歇着就是了!”公孙卿听着小女人嘟着嘴的负气话语,哑然失笑,随后只得抱拳在一旁装起了谦谦书生。 “嗤!”可惜,安若素不吃他那一套,只是凉凉的转了个身回了他一个闪耀的白眼后,吃起了手边的葡萄,很不淑女的随地吐皮。看安若素这个样子,公孙卿只是好笑的摇头,无奈的随了她! 酉时时分,老太君身边的云嬷嬷来到洗梧苑说让大家一同去前厅用晚膳,公孙卿便带着安若素一同到了前厅,来到前厅时,几房夫人都已经到场,环顾四周,安若素发现那位表小姐竟然缺席了,因为好奇,她开口问了句“怎么不见表小姐?” 她才开口说了一句,不想二夫人就这么急不可待的上杆子爬了起来,只见她冷哼一声,唇泽凉凉道“雅幽可称不起王妃一声表小姐,她不懂事,闯了王爷王妃所住的地方,竟被王妃您这么一通的训,她长这么大连她爹都没这么狠得说过她,咱们哪里当得起啊!”那夹枪带棒话里有话的声音听得安若素很是刺耳,她既然先要刺破脸皮,惹得大家不好过,那就别怪她安若素不客气。 二夫人的话一番话说完,就看见几房夫人脸上出现了各色的神采,俨然,很是期待这出好戏。 安若素并未气恼,只是做出一副若有所悟表情“这就是常人所说的,有爹生没爹教,才养出了这么一个不懂规矩的女儿,那二夫人你身为她的姨娘可要承担起责任好好的照顾照顾,说来也是,杂货铺家的女儿一朝发达成了商人家的千金,就好比是是一个稻糠做的枕头外面包了一个绣花枕头一样,二夫人要是觉得,一个过了十七还没嫁出去的女子还是个小丫头的话,那你尽管纵容她!” “你!!!”二夫人被安若素这般回敬着的话语刺得一下子有些语塞。 而安若素却眼神凌厉,强大的气势直逼着二夫人“怎么?我说错了么。” “若一个女子平行端正,怎么会至今都没人提亲,二夫人,我可告诉你,这睿王府的洗梧苑可不是谁说进就能进的,这规矩旁人不懂,难道你还不懂么。今儿个,当着大家的面我就和你说个清楚明白,往后这睿王府,你还是表小姐好好的认清楚,哪里该去,哪里不该去,不然,我不介意让人送你们去属于你们的地方,你似乎忘记了,当初老太君下令将你和二叔赶出王府的决定了吧,若不是我家夫君可怜你们母子伤势过重留你们在府中养病,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资格站在我的面前来质问我,你那不懂规矩的雅幽又凭什么出现在这里。你若是忘记了,我了不介意帮你想起来!” 安若素言辞锋利的一番话震住了二夫人的同时,自然也震住了底下的所有人,公孙卿淡若的喝着茶水,可怜了二夫人,这会只能魂不附体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因为安若素那天在前厅的一通话语将二夫人震得很是乖觉的收敛了三天,这三天,安若素很是清净的看着乖乖待在听水轩的三个人,觉得如此甚好,至少她们消停了自己也就能够舒坦不少,而在听水轩拘着的三个人心里却不是个滋味,明明已经想到了全部计策,却没想,竟然就这么的让安若素给扼杀,她们哪里咽得下那口气。 晨起,泛着盎然生机的光线穿透着白皙的窗纸洋洋洒洒的照耀在人的脸上,空气中泛着露珠沾花清甜的诗意,安若素起了一个大早心情十分的舒爽,换上了新制的湖蓝色的苏绣对襟长裙长发随意挽了一个发髻便欢快的带着小茜等一众丫鬟朝着小花园而去,她命人在小花园一角的花架下摆了一张圆木桌加了好几张椅子。 圆木桌上摆置着的都是冷心平常最爱吃的东西,今天让安若素这么高兴的原因那就是冷心在她老爹死抓硬拽的行动下,总算肯回睿王府了,这一去那么多日子,她差一点就去自家老爹那里抓人了,不带这样的,自家女儿没见他那么霸着,这会安若素都觉得冷心应该自家老爹在外面遗留的孩子。 在所有的糕点备至齐全后,冷然带着他那张冰块脸出现在安若素的面前,安若素看着他那张老脸,很不客气的将手边够得到的葡萄扔在了冷然的脸上。 “一大早的,你能别做出一副被女鬼吸了阳气的表情吗?” 葡萄被冷然接住后很是随意的丢进了嘴里,冷然也丝毫不让的回敬道“不过就是心心从你家回来,你至于做出这副模样吗,我看着都觉得你好假!” 安若素听冷然这样说,毫不犹豫的将泼妇的模样做足,看的一旁的丫鬟忍不住的笑出声“呸!我吐你一脸的口水,心心说,小花园的花开的最好,她想在回来的时候就能够在这里吃着东西,赏赏花,你这个做哥的不上心就算了,一边呆着去!” 冷然很是客气的端着一盘豌豆黄坐在了一边不在和安若素争辩,他这些日子算是看的个明白,你和谁争辩都可以,千万别和安若素争辩,她的嘴,有理的都能给你说成没理的。这边他屁股刚刚坐在凳子上,那边就听到了门口的争吵声。 “你别太过分,我可告诉你,我姐姐是这里的王妃,我是皇太后亲自册封的郡主,不过就是不小心撞了你一下,我都给你说过对不起了,你还想怎么样啊?什么表小姐长的那么丑,没我姐姐的小拇指头好看还穿的金光闪闪的乱晃荡,你以为你是谁啊,要不是看在你在这个王府里住着,谁给那面子,哼,呸呸呸!” 安若素很是耳尖的听到了她睽违已久的宝贝妹妹心心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却是在跟人吵架,而一旁的冷然只是在心里不住的叹息“女人呐~”为什么他身边总是围绕着女人! “你这个小丫头,你说你是郡主,你就是郡主了嘛,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可告诉你,我身上这身衣服可是云锦做的,就你这黄毛丫头,你以为你说了句对不起就完了,几岁了,举着冰糖葫芦到处乱跑,你有没有点规矩!” “我举着冰糖葫芦到处乱跑干你什么事情,这是我家,我爱怎么跑就怎么跑,倒是你,你凭什么在这里到处乱跑啊……” 原本安静美好的一个清晨安若素就听见两个女声扯高着嗓子气势不相上下的争吵着,这两个人不用看也知道,一个自然是她的宝贝心心,至于另外一个,是一刻不得安宁的表小姐倪雅幽,安若素摸着脑子一阵的头疼,却不想她的耳边竟然还能够传来某位腹黑男的风凉话。 “啧啧,看样子你把心心接回来,是为了帮你和那个笨女人吵架的啊,正好,心心缺个玩具,不错!”冷然吃着糕点,脸上一阵的戏谑,安若素看着他的表情,越发的不爽,她双眼一瞪毫不客气的将力气击中在脚下,然后乘其不备,一脚使劲的跺在了冷然的脚背上,痛的他嗷嗷直叫! “吃你的东西去,没人当你是哑巴!” 在她专门跺着冷然脚背的同时,小花园入口处的冷心和倪雅幽两个人吵得恨不得掐起来,其实事情的起因很简单,一大早倪雅幽小姐穿着她的一身孔雀装来到这小花园扮起了孔雀打算吸引些人的注意,因为听人说,公孙卿最近总是陪着安若素到这里来看风景,她就打算来碰碰运气,这不,运气没碰到,却惹了一身的晦气。 冷心刚从安府回来心急的想见安若素和冷然,她举着冰糖葫芦一路的直冲小花园,却没想到和倪雅幽撞了个正着,倪雅幽的战衣被弄脏了,虽然冷心很有礼貌的道了歉,可惜她大小姐一向心高气傲,这不就拉着人怎么也不放过分毫,冷心小朋友可不是个吃素的货,你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大家就都不要脸好了。这不,就有了两个人这会的戏幕。 “心心!”两个人吵架的声音震得安若素耳膜真真发疼,她带着一群的丫鬟站在倪雅幽的身后扬声喊道,她的一声喊让倪雅幽停住了嘴边的话语,噤住了声转头看着阳光明媚处的安若素,而安若素只是不客气的给了她一个白眼,安若素的一个白眼让倪雅幽顺便变成了哑巴,震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姐姐!”冷心一听到熟悉的叫唤声,就连忙的飞奔着冲进了安若素的怀里,委屈的嘟嘴道“姐姐啊,人家给你带了最好吃的冰糖葫芦回来,可是现在吃不到了!她是谁啊,怎么那么讨厌!” “倪雅幽,是二夫人的外甥女,这些日子来府上做客的!”安若素宠溺的为冷心捋顺了鬓边散落的发丝,随后很是护短的将冷心拉在了自己的身后,慢慢的走向了倪雅幽的身旁。 “雅幽小姐看来对上次我对你姨娘所说的话没有听进去多少啊?”她冷眉轻抬,毫不客气的厉声道。 倪雅幽因着安若素此刻的气势,有些软弱的缩了缩脖子,但一看安若素身后那个趾高气昂的小丫头,她便气不过,正了正神色,她开口道“雅幽听得这丫头叫王妃一声妹妹,王妃这分明是在护短了,雅幽的一身衣服就这般被这丫头弄脏了,王妃该当如何!”输人不输阵,倪雅幽硬着头皮迎战着安若素。 ------------ 第一百零九章:四两拨千斤(2) “嗤!”安若素看着她身上的那一身衣料,不屑的笑出了声“就为了这一身入不得人眼的衣服你区区一民女竟然和一个郡主在睿王府中吵闹不休,你以下犯上,罪该处死,想让我妹妹陪你着一身的新衣服,怎么想为你做寿衣么,这寿衣会不会太华丽了一点,你消受得起么!” 安若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毫不客气的恐吓着倪雅幽,她并不想那么尖酸刻薄,可对着该刻薄的人不刻薄,那就是对不起自己。那倪雅幽听得一阵发愣,不敢相信的看着安若素身后的小丫头,还未来得及质疑,就听得前方的安若素继续开口。 “雅幽小姐好像不相信啊,你们呢,见到郡主该当如何?”安若素环顾跟在她身后来到倪雅幽面前的丫鬟们,开口说道。那些丫鬟都是聪明人,很是快速的做出了反应,只见一众的丫鬟齐刷刷的跪在了她与冷心的面前 气势浩大的说道“奴婢参见灵犀郡主,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礼仪原本是让安若素废了的,可这会,在倪雅幽面前,她不得不重新拾起来,我可以纵然你有丁点的放肆,可是太过放肆,那就是在找死。 听得一众丫鬟这般对着冷心使力,安若素挥手免了丫鬟“雅幽小姐,如今,是该算算你这以下犯上的罪名了吧?”顾盼生辉的眼在这一刻显得尤为冰冷,她浅笑依依看着一侧目瞪口呆的倪雅幽,却见她如今除了惊呆外,再无任何的表情! 安若素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了她,她精心准备的一餐赏花会就这么让人给搅黄了,她的这口气还没出呢! “明明是郡主她先弄脏了雅幽的衣服,你们这是在以权势压人!”倪雅幽委屈的看着人多势众的安若素,嘟着嘴说道! 看着她垂死挣扎的模样,安若素恍然大悟“一身衣服而已,你这身云锦衣衫在那些达官贵人的小姐之中算的上是好货,可那也不过是民间的织坊所出,就为了这一件在我眼中两个破烂货都算不上的东西大呼小叫,还当真是小家风范!” “你!”听安若素这般开口,倪雅幽一阵气结,她不服气的扬声道“王妃不过就是说我是商人家的女儿,曾几何时王妃不也是商家女儿出身,凭什么来奚落我!”眼里带着挑衅。 安若素看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很是好笑,随后若有所思的点头道“确实如你所说,我爹也是经商的,只不过我爹运气好,传承了我安家几代的店铺安安稳稳的做着生意教育我这唯一的女儿,却不似你父亲,那么清苦打拼好不容易成了有头有脸之人,却忘了要怎么教导女儿!” 安若素的话很简单,我有爹教养,是世家子女,你没爹教,暴发户的女儿,你和我没得比! “你!!!”倪雅幽气的再一次脸红脖子粗,一时间只能气鼓鼓的自己在一旁生着闷气! “这一身的云锦衣服我让心儿宫中御用教坊所织出的一等云锦赔你十件,给你当寿衣,这衣服,可是市场上你想买都买不到的,到时候你穿着它美美的去阎王爷面前去报道可好!” 云锦这布料虽然名贵,可王府的库房里却多的是,大多都是皇上赏赐下的,老太君和大夫人这个年岁已经很好在用云锦的衣料做衣衫,而安若素觉得那布料太扎眼,一般赏赐下来后都是让魏嬷嬷直接锁起来就好,光上次心儿册封为君主,皇上就赏赐了三十匹,只怕这会还在库房中落灰呢。 她不是气量小非要跟倪雅幽过不去,而是今天非要让倪雅幽清楚的明白,这王府可不是她的宅院,想怎么鸡飞狗跳的闹腾,就能随便的闹腾的。况且她今天欺负的是她宝贝的心心,简直是活腻了! 倪雅幽看着安若素没有丝毫想要善罢甘休的样子,她这会真的是着急了,抬起头眼里噙满着泪水很是委屈可怜的说道“王妃郡主,雅幽并不知道原本郡主的身份,不想冲撞了郡主,雅幽知错,都说不知者不罪,往王妃郡主法外开恩,扰了雅幽这一次!” “饶?”看着倪雅幽在自己脚下卑躬屈膝的模样觉得一阵的好笑,果真是继承着一众血脉的亲戚,连做戏都做的那么像,遗传可真是个好玩的东西! “是啊,王妃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雅幽这一次吧!”倪雅幽抬起头,满是期待的虔诚道。 “可表小姐你怎么看着也不像是个会长记性的人,这可让人怎么相信呢!”安若素做出一副很是苦恼的模样,其实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若她真的能够学聪明,又怎么会在今天欺负到心心的头上! “王妃,郡主,雅幽真心悔过,是真的!”倪雅幽这会真的是急了,她看安若素这般不相信自己的模样,连忙的继续说道。 “嗤!”这边安若素低着头还在想着怎么让她牢记教训的同时,那边观看了许久的冷心却已经笑了起来,安若素听她这么一笑,好奇的看着她不知这丫头又想搞什么鬼。 “姐姐,她看上去很是诚恳的样子,不然就算了吧!”冷心笑着上前牵住了安若素的手,一脸无害的开口帮着倪雅幽说起了情,她这边笑着说清,安若素却清楚的看到了这丫头眼里的那一抹促狭。 冷心的古怪精灵这睿王府中也只有洗梧苑的人清楚,其他人都认为这丫头可是聪明伶俐,天真单纯的。这不,倪雅幽看冷心为自己求情,便连忙的点头,示意自己会真的改过自新。 安若素耸了耸肩,做出了妥协,既然冷心要玩那就给她玩好了,反正连她哥都说了,她这会缺个玩具。 “起来吧,我姐姐不怪你了,你说的也没错,不知者不罪嘛,咱们不打不相识,我冷心也不是个小气的人,这样好了,姐姐为我准备了接风宴,要不然你一起吧!”安若素冷着一张脸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看着冷心的作为,很是好奇,这丫头有着一张萝莉的脸一个玲珑的心,看着她很是无害的模样,可那些鬼马精灵的事情却也不知道干了多少! 听冷心这般说倪雅幽不由的长长的舒出一口气,乖乖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郡主,雅幽还是不打扰你和王妃的相聚了,雅幽就先回去了!”因着安若素刚才的气势,倪雅幽心有馀悸的不敢直视安若素,诚如公孙斐所言,安若素是块铁板,这王府里自己还是少惹她为妙! 看倪雅幽打起了退堂鼓冷心连忙的伸手牵住了她笑的一脸昂然“我都不生你气了,姐姐她也是刀子嘴豆腐心,走吧,你要不去那就是不给面子!是吧,姐姐!”冷心自然她想的是什么,一边拉着她往小花园内走的时候,一边还不忘对着安若素开口,安若素耸了耸肩,只是淡淡的回了句“走吧!” 花团锦簇风景如画的场面下,安若素带着一众的丫鬟浩浩荡荡的走在最前面,气势异常强大,在她身侧跟着的是笑逐颜开的冷心和一脸戒备着的倪雅幽。而在早已经备至好的花架之下,冷然早已经吃饱喝足,这会正拿着一本药典正凝心翻阅着,昨天莫大夫上山去采药了,可怜冷然因为安若素说冷心要回来,一道命令说什么也不让他去就被关在了家里。 “老远就能听到你的吵闹声了,唧唧咋咋的,怎么,总算舍得回来了?”在冷心的手差一点点捂上冷然的眼睛时,冷然很是淡若的放下了药典,毫无任何语气冷冰冰的说道。 “冰块脸一点都不好玩!”冷心缩回了手,悻悻的嘟嘴说道,她的话一说出口,那边冷然的脸整个的绿了下来。自打安若素给他起了冰块毒舌的绰号之后,她整天的挂在嘴上叫着自己就忍了,这会连带着他的亲妹妹都这么叫起来,他很是愤慨。 不等冷然发怒,冷心已经快速的将一旁的玫瑰糕给拿了起来放在了嘴里,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姐姐的玫瑰糕做的最好吃,干爹不管请多少个厨子做都做不出这个味道,我都想死这味道了。”说完,亲自拿了一块给倪雅幽“你尝尝吧,这个可是别的地方吃不到的,坐啊!” 倪雅幽看着放在手里的糕点,再看所有人都已经坐在了花架下,她一时间也只能像个提线木偶般的跟着她们一同坐了下来,圆木桌上摆着的精致糕点就是这京城最好的糕点师傅都做不出来,因为这些糕点都是经由安若素亲自改良的,只有她的小厨房才有。 冷心吃着糕点侃侃而谈,安若素在一旁听着不住的微笑,至于冷然,他依旧淡然的捧着他的药店,只有倪雅幽一个人被晾在了一旁,独自吃着糕点,在吞下了两块玫瑰糕后,就听见冷心在一旁吵吵了起来。“姐姐,人家都说渴了,干娘教我泡了茶,我泡给你们喝吧!” 说着,连忙的拽着自己的丫头连带着小茜一同去一侧泡起了茶,而安若素就这么顺手摘了一朵不知名的花在手中把玩,没了冷心的插科打诨,场面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好在,冷心离开的时间不长,不一会就带着小茜等人回来了,手里拿着的早已经泡好的茶,给安若素准备的是水果花茶,这是安若素唯一的最爱,冷然的是庐山云雾,而给倪雅幽准备的茶水是什么,安若素便不知道了。 ------------ 第一百一十章:四两拨千斤(3) “这位姐姐,你尝尝这茶可好喝?”冷心将茶水放在了倪雅幽的手上,很是乖巧的说道,安若素饶有兴趣的喝了两口自己的水果花茶后,并不在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倪雅幽。 却见倪雅幽轻嗅了杯中的茶水,是茶叶所散发的香味,比原本的茶叶所散发的香味更加浓郁些,她浅尝了一口后却不住的皱眉,一下子没绷住的大叫道“这是什么呀?这么劣质的茶水,怎么喝!”一声惊呼,让冷心不住的皱了眉。 皱眉的同时还在一旁念念有词“姐夫还说这茶好喝,我就说的,什么皇上八百里加急从高山之巅送来的上等好茶,看样子这位姐姐的口味和我一样,都觉得这茶确实不好喝,也只有我姐夫那笨蛋,才说这东西好喝!” “这位姐姐,我告诉你啊,这茶是我姐夫的,我偷偷的拿了些来招待你的,要是不好喝,那你怪我姐夫!”冷心在倪雅幽脸上摆出难看姿态的同时,连忙的把一切罪责都推到了这会脸面都出的公孙卿身上。 而非常奇特的却是倪雅幽在听到这茶是公孙卿爱喝的茶之后,瞬间就变了脸色,只见她连忙的多喝了两口杯中的茶水,随后做出一副细细品味的模样,连连点头甚是娇羞的说道“其实,这茶若然细细品味,还是能够品味出这茶中的源远流长在其中的,王爷真的是会品茶的。”转变之快让人乍舌。 在倪雅幽将一番高谈阔论说完之后,冷心很是阔气的挥手“那这位姐姐你再多喝一杯吧,难得有跟姐夫这样趣味相投的人,一会我要告诉姐夫,让他高兴一下!”前面那本句话听得倪雅幽的手不由的一抖,她刚才忍着快要吐出来的情况才把那茶水给咽了下去,如今还要再喝,她的脸已然变成了菜色,而她在听到那后半句话后,才抑制了这会想要飞奔而去的情况。 在小茜把第二杯茶水递到倪雅幽手上的时候,冷然也已经放下了手中的药典,饶有趣味的将双手绑于胸前看着那厢的倪雅幽,在众人各色的眼神中她再一次的喝完了手中的茶水,可惜,这次她再也没能hold住,在即将将腹中的东西全都呕出时,她以快速的飞奔一路出了小花园,倚在假山旁吐的昏天黑地,王爷的品味真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理解的!她在心里这般想道完全不知道她被一个小丫头耍的团团转。 “你在她的茶水里面放了什么?”在倪雅幽跑出小花园后,冷然淡淡的抿着茶水,毫无疑问的说道。 “刷锅水,锅灰,劣质茶叶!”冷心掰着手指头一点点的数道,安若素哑然失笑,这丫头一听说是公孙卿爱喝的茶水,一下把锅灰水喝下去了两杯,不吐才怪,难怪茶香那么浓郁,感情应该是放了两倍的茶叶,那么丁点大的杯子,那味道,不用想也能够猜到是多么的奇妙,男色害人! 冷心很是客气的拍了拍手,无谓的说道“她又笨又蠢,这二夫人真的是疯了吧,找了个这么样的人来跟姐姐抢姐夫,好笑!”她的话说完,轮到安若素惊诧了,她一脸疑问的看着冷心,心中带着疑问,这丫头是怎么知道,她要来跟自己抢男人的。 “姐夫写信给干爹,说让我回来打发一个女人,姐姐,你不知道么?”在安若素还在诧异的时候,冷心却已然笑着开口道,这件事情难道是姐夫背着她家姐姐做的! 冷然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我都跟你说了,心心正好缺个玩具,当真让我说中了!”对着安若素用你就是个笨蛋的模样,这样说道。 安若素大致的将冷心回到王府的一切听的齐全,事情的大概其实是公孙卿把冷心召回来当个帮手,而安若素在往后的时间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做,所以可能会无暇估计王府这边,所以倪雅幽必须有人对付,而冷心便是那最好的帮手,至于安若素要做什么事情,其实这事情是关系公孙静这一辈子的人生大事,皇上的旨意下了一个多月了。 这一个多月,公孙静把自己关在房间内,除了老太君的召唤外,谁都不理,包括安若素,而三夫人在这一个月多间将所有的话都说了遍,可公孙静却怎么也听不进去。十多年坚定在心中从不移动的信念在弹指之间就突然的湮灭,对她而言这个打击比什么都来的可怖。 再有一个多月便到了皇上定下婚期成亲的日子,太后颁下了一道懿旨命公孙静在往后的日子里每天进宫,她会让安寿宫中的掌事姑姑姑姑亲自教导关于成婚前的的礼仪以及一切,因为是太后亲自主婚的婚礼,再加上睿王府和相府的权利,宫中上下对这次婚典做的很是细致。 而安若素在接下去要做的事情便是每天陪伴公孙静进宫,听从掌事姑姑的教导,还要做的一件事情也是关键的事情就是让公孙静打开心结,这个心结是公孙卿告诉她的,至于怎么解,她不懂,公孙卿只说她只要陪在公孙静的身边好好的待着就可以了,其它的事情他会安排! 在冷心回来之后,公孙卿的身边就跟着她这个小跟屁虫,不管到哪里只要能看到公孙卿,你就必然能够见到冷心的身影。好在冷心没有安若素那样的强势,以前公孙卿身边若有安若素陪伴,那倪雅幽是说什么都不敢靠近的,论口才她说不过安若素,论能力,那就更不用说了。 这天一大早,公孙卿在冷心的纠缠下就被她拉到了后苑的海棠花树下去收集什么结晶的露珠,说要炼什么凝香丸,那凝香丸必须娶十八种花种下清晨最早的露珠混合在一起,再配以其它的东西进行炼制,完成之后吞在口中有鲜花芳香不说,久时连生出的汗液都会带着阵阵暗香。 因为是炼女儿家的玩意儿冷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陪着自家妹妹胡闹,在冷心找上他的时候就一口回绝了,而有求于她的公孙卿成了冷心的唯一目标,在冷心苦苦哀求加耍无赖的作用下,公孙卿荒唐的就这么答应陪着她采了两天的露珠。 说是陪着冷心采露珠可其实都是公孙卿做的事情比较多,而冷心就是坐在千秋架上指挥比较多,在收集了小半瓶的露珠之后,冷心觉得倦了,就寻了个由头,说要给公孙卿备些差点,马上就回来,无奈的公孙卿也只能由着她,自己则坐在了已经空着的石桌上,望着园中的点点景致。 “雅幽见过王爷,王爷福安!”在他的嘴角还噙着淡淡的笑意之时,就已听到了在耳畔响起的一阵柔语之声,抬首时,晃得刺眼的衣衫让他一阵不适。 宝蓝色的云锦长裙将整个人裹得好似一个刚上了釉的大花瓶,姣好的容貌经这一身的颜色衬托的越发的没了一点的气质,只是公孙卿所不知道的是,倪雅幽这一身的云锦长裙是上次安若素拿了十匹布直接陪她的,她也不客气,直接全让人做了衣服,宫闱局最好的一等云锦穿在她的身上,贵自然是有的,至于其他的,那就没有了!草草的打量了一眼,他这会只是无奈的皱了皱眉。 “表小姐请起吧,在王府,无须这般多礼的!” 倪雅幽听得公孙卿这般说,含羞带怯的轻福了身姿,摇曳着起身,俏声声道“谢王爷!” “王爷今天怎么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来此欣赏风景!”倪雅幽很是淡若的坐在了公孙卿的身侧,身上浓郁的脂粉香气让公孙卿一阵的不适,不由的将脸转向了另一侧,以减少那种不适的感觉。 “心儿要我陪她来这里看看,表小姐怎么会来这里?”公孙卿保有着平素的教养,很是客气的说道。 “原本雅幽带了一些新做的糕点茶水来这里寻个好看的精致,打算一会和姨娘欣赏风景的同时,品茗聊天,可惜的是姨娘说她今早头风有些发作,不想出来了,刚才雅幽正打算回去,就看见了王爷在这里,王爷若是不介意,尝尝雅幽所做的糕点吧!” 倪雅幽的话说的很是委婉没有一点的错处,其实她一早就打听清楚了,公孙卿跟着冷心两个人来到了这个园中,什么姨娘赏花全不过是借口罢了,她真正的目的可是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好在今天安若素不在,不然她可不敢靠近这里。 “表小姐既然这样说了,那就坐下来一起吧,心儿正好也是去准备茶点了!” 公孙卿淡淡的话语却燃起了一旁倪雅幽心中的熊熊火苗,天赐良机,这么好的机会,她当然要好好把握。 将食盒中的糕点一一的摆在了石桌上,都是些花样精致的糕点小吃,公孙卿对这些并不怎么上心,毕竟有安若素这样每天都挖空心思研究吃食的人待在自己的身边,这些东西对他而言太过平常。 看公孙卿对着糕点并不太上心的模样,倪雅幽不由的努了努嘴,随后将最底层那份精心炮制的茶水放在了公孙卿的面前,在上次喝完冷心泡过的所谓公孙卿最爱喝的大红袍吐得上气不接下气后,她命人买了这最好的大红袍,自己研究,总算将味道调的和上次冷心给她喝的一模一样,才敢放在公孙卿的面前。 “王爷,这是雅幽亲自冲泡的大红袍,听闻王爷爱喝,还请王爷品鉴!”倪雅幽含情脉脉的将那杯特制的大红袍放在了公孙卿的面前,小鹿乱撞的期待着公孙卿的反应。 ------------ 第一百一十一章:流言蜚语(1) 公孙卿闻言先是一阵蹙眉,接着便将杯盖打开,看着杯中那浑浊的茶水,很是好奇的端详了片刻,随后将杯盏放在鼻前轻嗅了一下后,连尝都未尝就给放了下来,很是好奇的看着面前的倪雅幽。 “表小姐,你确定这茶是大红袍?” “嗯?”听公孙卿这样说,倪雅幽的脸上泛起了疑问,这可是她花重金买来的顶级大红袍,怎么就不是了? 公孙卿看倪雅幽满脸的迷茫,只是有礼的将那杯茶水推向了一旁,淡淡说道“本王从来不喝这种特殊的大红袍,这份心意本王心领了,若表小姐喜欢的话,你可以替本王多喝两杯!” 公孙卿的话无疑的成为了一把利剑直戳着倪雅幽脆弱的小心脏,她满脸不解的看着公孙卿,自己将那一杯不被公孙卿放在眼里的茶水看去,随后皱着眉头泯了一口,是那个味道啊,哪里就特殊了! 在倪雅幽喝着自己亲自调配的茶水时,冷心却带着几名丫鬟带来了安若素亲手准备的糕点出现在了两个人的面前,她满脸带笑的对着倪雅幽问候了一声,随后很是不客气的让人撤走了这桌上原本摆置着的所有糕点。 “姐夫,看,这可都是你喜欢吃的,别说我虐待你,那凝香丸制出来以后是要送给姐姐的,你累一点是有回报的,等以后你怀抱着姐姐的时候,暗香袭人,一定会很舒心的!” 说完,直接把丫鬟手里新泡的顶级大红袍放在了公孙卿的面前,先前公孙卿否决了倪雅幽所有的东西,而这会,他含着笑意吃着糕点,喝着茶水,神态自若让倪雅幽的心碎的连个渣子都剩不下了! “这位姐姐,你渴么,要喝茶么,我这次没有把茶泡错,你尝尝,姐夫最爱喝的茶吧!”在公孙卿喝着茶的时候,冷心闪着无辜的眼睛对着一侧暗暗哀伤的倪雅幽很是诚意的说道。 “泡错?”倪雅幽听着话中出现的两个词,忙的说道。 冷心很是诚恳的点了点头,随后无辜的解释了起来“是啊,上次真的是对不起,我把姐夫用来惩治大黄的陈年茶叶和锅灰水拿来给你煮了茶,好在你没吃出什么问题,不然,我罪孽可就大了,原本我打算和你解释一下的,可你好像没什么大问题,所以我想你大人大量,不会和我计较的。” “你竟然拿喂狗的陈年茶叶和锅灰水给我煮茶,你!!!!你什么意思!!!” 果不其然,在冷心这边淡若的说出口以后,那边倪雅幽整个人进入了疯癫的状态,肚子里一阵翻腾,恶心的她在这会儿反胃了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跟姐夫认过错了,是姐夫说你大人有大量,我才跟你说的,早知道就不说了,没想到你这么小气!”倪雅幽发飙的同时,冷心很是快速的躲在了公孙卿的身后,装起了可怜,话中有话的说道。 而怒火攻心的倪雅幽在意识到公孙卿还在身边的时候,硬生生的将堵在心头的那阵怒火给咽了下去,牙关紧咬的一字一句道“算了,我也没什么事情,郡主也是无心之失,不知者不罪,不知者不罪嘛!” 她使劲的憋着心中的怒火,在怒火即将喷发时,寻了个理由,便快速的离开了,消失在了公孙卿和冷心的面前,这一次回去,她比以往吐得更欢实了。 而看着人影消失的公孙卿只是无奈的指了指面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好笑的说道“你呀!” 而冷心则很是开心的抬头挺胸洋洋得意道“怎么样,姐夫,我厉害吧!”公孙卿则在一旁竖起了大拇指,而安若素在听到自家妹妹所做出的壮举之时,也不由的感叹,这丫头就是魔王转世。 这天一早,红日早早的拨开了厚实的云层照耀在了鱼肚白的天际,早起的鸟儿欢快的立在枝头鸣唱叫起着床榻上熟睡着的佳人,安若素睁着困倦的眼懒懒的起身发现公孙卿早就不见了人影,轻唤了一声小茜,小茜则快速的推门入内。 其他的丫鬟很是有条理的进门干起了她们所要的做的事情,“王爷呢!”穿着衣衫的安若素好奇的问道。 “心儿小姐一早就来这里把王爷叫走了,王爷说你昨晚睡的晚,让奴婢们别吵醒你,三夫人那里却来催了几次了,说进宫的马车已经等在门口了,让您快着点!” 安若素一听这话,不由的蔫了,自从太后颁布了旨意让自己陪着公孙静一同前去安寿宫听从掌事姑姑的教导后,那俨然成了她的一个噩梦,每天早起已经很难受了,而公孙静在那次洗梧苑和公孙卿大吵之后,谁都不搭理外,连话都不怎么说,一路上,两个人坐在马车内,安若素就觉得那气氛相当之诡异,诡异的让人浑身都不舒服。 失恋是很痛苦,这个她知道,可被人当作透明的,那更辛苦。虽然安若素很想解开公孙静的心结,可奈何人家不理你,你就是在怎么样,你也是无计可施的。 “哎呀,我的好小姐,你就别再一副苦大仇深的摸样了,王爷不是说了么,他会解决一切的事情的,你只要乖乖陪着就好了!”看安若素一脸颓废的模样,小茜为她系着衣带的同时,最里面不由的在一旁念声道。 可惜她的话才说完,手就已经被安若素紧紧的握在了手里,随后肩膀上感受到了一片重量,安若素已然把脑袋搁在了她的肩膀上,随后哀怨无比的开口“我的好小茜,你可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在车里面被当成透明人的时候,你在和魏嬷嬷两个人嘟嘟囔囔,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可都看在眼里呢,哼!” “我的好小姐,你就在忍忍嘛,既然王爷都说了,他会处理好的,那你就要相信他,一切都会过去的嘛!”看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头并没有挪动的趋向,小茜这会只能柔声的安抚。 可惜小茜的话说完,安若素再一次不屑的啧啧了起来“得了吧,公孙卿自己那边都一个头两个大呢,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几天倪雅幽借口多多的成天缠着他,再加上冷心那丫头,他自己都快濒临奔溃了吧,到底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我都想死了有没有!” 自从碰上公孙卿以后,她安若素就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人家嫁人是要求的过安静平淡的日子,可她嫁人嫁的是麻烦啊! 安若素在这边哭天抢地的满世界哀嚎,那边魏嬷嬷却已经把早膳准备好送来这里。 “小茜,你就让王妃喊两句吧,这两天也苦了王妃了,三小姐也太实心了,怎么劝她都拧不过来,大家不也是着急么!在这么下去,难不成在成亲的那天她也这么对着新姑爷,那人家还不翻天!” “还是魏嬷嬷对我好。”听魏嬷嬷这样说,安若素可算是抬起了头,乐开花似得直接扑向了魏嬷嬷身边。 在三夫人再一次的派人来请安若素的时候,安若素总算拖着慢悠悠的身子来到了睿王府的大门前,掀开着车帘的马车内,公孙静一身蜜桃粉的素衫锦交领襦裙,原本可爱的脸上却染着一层冰霜似的冷淡,墨发轻绾,淡抹胭脂,就这般安静的坐在马车之中面无表情。 而安若素则穿着一身妃色的金丝滚边的彩蝶樱花刺绣长裙,长发绾了一个灵蛇髻,两旁的簪了步摇流苏荡在耳潘随着动作不停的摆动,这般隆重其实是没有办法,进宫陪伴公孙静教习,总是要体体面面的以示庄重。 等急了的三夫人在见到安若素总算出现之后用眼神示意她赶紧上车,而在车中的公孙静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连一个微笑都没有,她漠然的看着窗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而安若素这会也只能悻悻的就这么坐在马车中,等着去皇宫。 一般公孙静在一侧的偏殿由掌事姑姑教导礼仪的时候,安若素会去正殿陪伴太后礼佛念经,她很是规矩连半步都不敢出这安寿宫半步,这后宫太过危险,她是当真的怕了,尤其是在皇后已经能够大摇大摆的从凤仪宫走出来的时候。 “这丫头还没有看开么?”安若素跪在香案前翻阅咛颂着手中佛经之时,身旁的太后却突然的开了口,安若素先是一阵,随后回过了神。 淡淡的扬唇“太后,你看出来了?”倒也一点都不避讳。 “哀家是过来人,这点的东西若都看不出来就空长了这么多的岁数,静儿的事情哀家听阿卿说了,那左相家的公子哀家是亲自见过的,是个中龙凤,一表人才,配静儿那是绰绰有余的,如今皇上又在抬举着左相,去了,静儿那是绝对不会受半点的委屈的,这些日子哀家让嬷嬷给静儿讲了许多这后宫争斗下的惨剧,希望她能够开窍,她这个样子,嫁到左相家不放开心结,谈何幸福,可这丫头,心眼太死,怎么也不愿意想明白,这倒让哀家有些没能想到!” 安若素一听,不由的一笑,原来这些天掌事姑姑总说世家嫡庶尊卑之分,是太后给的指示,希望能够将公孙静引导。 “静儿对皇上的爱恋从那么小就种下,这么多年她心里一直受着那个牵引,会看不开也是正常,太后,你也别那么操心,总会有办法的!” “但愿吧,一会你们陪哀家去御花园走走吧,听皇上说,从洛阳送来的牡丹这些日子开的正好,哀家想去看看!”太后一声轻叹,遂,开口。 ------------ 第一百一十二章:流言蜚语(2) “但愿吧,一会你们陪哀家去御花园走走吧,听皇上说,从洛阳送来的牡丹这些日子开的正好,哀家想去看看!”太后一声轻叹,遂,开口。 安若素点了点头,回去反正也没什么事情,这些天公孙卿被倪雅幽缠着,陪她的时间也少,倒是二夫人和公孙斐两个人这些日子像极了跳梁的小丑,总是在人前晃荡,晃荡的人无比眼晕,这种勾心斗角的日子,安若素真的是过怕了,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见安若素蹙着眉在一旁沉思,太后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像是有所知晓的开口,安慰道“别想了,解不开的疑惑,一直想着,也始终是在自寻烦恼罢了!”安若素闻言,只能听话的点了点头。 申时左右时,公孙静的教习结束,在她的教习结束之后,太后便张罗着宫内的人要去御花园,就这么,公孙静,安若素两人一左一右的陪在了太后的身旁向着御花园而去。 这个时节的御花园内,花团锦簇,丁香,海棠,芍药,杜鹃,尽数绽放,花姿潇洒,而在这百花之中,最惹人注目自然是这万千花朵中的牡丹,牡丹有万花之王之称,在这后宫之中,更是比喻着后宫中的第一人,后宫之中可佩戴牡丹的人只有正二品上的宫妃才可以,而能戴红的,只有皇后一人而已。 在她们几人还未走到牡丹花前时,就听得花前的凉亭内传出着一阵一阵的笑声,安若素循着声音望去,却看见纱帘翩飞的万花丛中,几个娇俏的女子坐在亭中,语笑嫣然着。 那几名女子之中有两个是她至今为止最为熟悉的,至于其他的,也只是打过照面而已。 几个女子在听到宫人唱和一声“太后驾到……”之后,连忙的链了衣衫,上前盈盈福身,安若素亦是乖觉的带着公孙静向着几位宫妃施礼。 皇后,夏离心,静妃,贤妃,还有几个叫不出名字的宫妃,看着眼前的佳人,安若素没来由的在心中想起了那个毅然决然赴死的莞嫔,鲜花依然烂漫,可佳人却已经不再,夏离心的脸真的和那个已经死去的秀女那么相像嘛,什么时候起,夏离心竟然投靠了那个曾经对她百般刁难的皇后,卑躬屈膝时,还能这般淡若平和! “难得你们今天都在,哀家听说御花园的花开的正好,就带着素素和静儿来看看。”太后浅浅的抬手,唤起了地上跪着的人。 “母后很少有这样的兴致的,臣妾亦是觉得这里的牡丹开的好,便想说邀姐妹们一道来瞧瞧,倒是臣妾糊涂,忘了这些日子王妃会陪着三小姐一同来宫中,忘记命人去请了!” 一身正红色金丝滚边凤穿牡丹蜀绣对襟长裙逶迤拖地的皇后平和温柔的开了口,宫缎面料的鲜艳红在此刻显得异常的耀眼,墨玉的长发梳起了一道朝天髻,发髻的两侧所簪着的一对金累丝牡丹镶红包步摇,垂下的珍珠流苏华贵流转,摇曳生姿。她生的美艳,加上打扮的细致,点滴间还是万千风情的。 太后听她这般说,只是浅笑着摇头,摆手道“相请不如偶遇,这样不是挺好,哀家听得你们刚才笑的很是愉快,不知再笑什么……” 就这般太后就由皇后搀扶着向着花团围绕着的园中走去,而安若素和一众人则陪在了两人身后。 行走间,安若素仔细的瞧了眼跟随在人群之中的夏离心,已然是婕妤她这会穿着的越发华丽,水烟绿的繁花刺绣长裙宫装,配上额前垂下的水滴型猫眼,多了一份魅惑,少了那份清纯,现在的她将身为女人能够展现的美丽,毫不客气的展现,只是眉宇之间,多了份哀怨。 自从她的孩子没了之后直到现在,安若素都没有那个心情去看她,哪怕是在莞嫔的葬礼上她也没有与她说话,夏离心在人群之中没有说话,安若素看的时间久了,她像是感觉到了那份目光一般,转身回头时,安若素却已经快速的收回了眼神! “听闻三小姐即将与左相家的公子,当真是可喜可贺,本宫还未恭喜过三小姐呢!”在众人坐下相聊了许久之后,一侧穿着一身浅蓝色金丝银纹暗刻着百蝶苏绣长裙的静妃淡淡笑着说道。 本是寻常间寒暄着的一句话语却听得安若素心头一紧,这些日子静儿正因为这件事情跟家里人闹得不可开交,如今静妃却在这里哪壶不开提哪壶着,这不,静妃的话音一落,安若素便看见公孙静原本就冷若冰霜的脸顷刻间更加冷了三分。 可在旁一众的人就像是寻到了话题的源头一般,忙不迭的一个接着一个说起了起来。 “本宫也听礼部和宫闱局说起了这件事情,最近这宫闱局那里命人加紧赶制三小姐的嫁衣,那嫁衣可看的本宫眼热急了,本宫看着都觉得那嫁衣都比当初本宫那件九重嫁衣来的美丽呢!”皇后最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开口,清泯了一口茶水嗤嗤的笑了起来。 “皇后娘娘这不是在寒碜咱们么,那九重嫁衣可是只有大婚封后时正宫皇后才能穿着的,世间唯此一件,皇后若是觉得那嫁衣不美丽,咱们可怎么是好!”贤妃很是讨好的奉承着一旁的皇后,她的话说完,皇后果真很是欢喜的含羞一笑。 “贤妃妹妹这话倒是说的不错,那本宫就不客气的将你这蜜糖似的话收在心里了!不过三小姐那嫁衣确实是漂亮,皇上虽然撂了三小姐的牌子没能让三小姐进来这后宫成为咱们的姐妹,可对三小姐也是很好的,给三小姐寻了这么一个文武双全的好儿郎,那左相家的公子,听说是个翩翩佳公子呢,往后,才子佳人,当成一段佳话!” 皇后这话说的圆滑,听着像是在恭维公孙静,实则却不过是在讽刺着公孙静没有资格入主后宫,安若素听着这其中的话外之音,眉头不由一紧,公孙静的头低的更低,眼中已然泛起了氤氲的水汽,安若素无奈,只是轻叹一声之后,唇角翩然一笑,起身盈盈福身道。 “这世间福气最好的自然只有皇后娘娘您一人,能拥有九重嫁衣,能入主中宫,成为皇上名正言顺的妻子,其他人怎么改与娘娘您比肩。若说皇上撂了静儿的牌子虽然没能让静儿进宫是有些许遗憾,可好歹是嫁与相府做的实打实的大少奶奶,只有静儿一人,倒也自在,静儿自小被老太君和几位夫人宠坏了,不懂得为人处事的道理,若真进了宫,只怕会闹出笑话,惹了娘娘们的不快那便不好了,如今这两全其美的事情,不是很好么,静儿当了少夫人,皇后和诸位娘娘们又会迎来其它的姐妹,和乐融融,双喜临门!” 安若素不动声色的将全部的嘲笑尽数的还给了皇后和一众的妃嫔,话中意思最简单不过,静儿就算是被撂了牌子,那也是去相府做的是的嫡妻,而你们跟着皇后嘲笑静儿的呢,你们是什么,无非是妾!而且这后宫将会多添许多的妾,与其笑别人,还不如多笑笑自己。 果然,在安若素的这一番话说完之后,原本陪笑着的一众宫妃再也露不出丁点的笑容,原本和乐融融的假象,在安若素的话出口之中,彻底的没了一点撑的下去的意思,而安若素的话却已经得罪了这后宫中所有的人,果然,这后宫真的与自己八字不和。 安若素这般的在心中想道。 这尴尬的气氛维持了些许时间过后,太后却已然从座椅上站起了身,很是和蔼的对着身边的公孙静和安若素开口“两个丫头,哀家坐的有些累了,你们陪哀家去看看那里的牡丹可好,哀家想折几朵下来摆在宫内。”显然,太后这是在给她们找离开的理由,安若素自然是聪明的,连忙的点头,扶着太后便朝着较远的地方而去,太后一走,其他的人便只能在凉亭之中用着怨毒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安若素的背影。 这些人中神色最为怨毒的当属皇后,这个安若素,屡屡坏她好事,她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一定!想着她不禁的银牙紧咬,而站在皇后身后的夏离心却眼神漠然的看着已然远去的安若素,只是抿着唇角。 “静儿丫头,素素今天为了你可是把满后宫的妃嫔给得罪了遍,你有这样的嫂嫂,是你的福气!”在安若素扶着太后行走在花丛中时,太后却突然的开口出了声,意味深长的对着身畔的公孙静言语道。 至今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的公孙静却在听到太后所说的话之后,袖下的手不由的一紧,她虽不聪明却也不笨,刚才皇后刻意刁难的一番话差一点让她因为自卑而无敌自容,若不是安若素,只怕这会她坐在那里眼泪都已经出来了吧。 这里的人和事和她自小所接触的是不一样的,她被自家的母亲保护的太好,或许是她们从来都是不争不抢的过着,没有过这样勾心斗角的日子,而刚才…… 低着头的同时,安若素却已经跑开在一旁的花丛之中亲自为太后挑选起了牡丹,太后见她抬首时,眼里写满着的愧疚,不由的伸手拍了拍公孙静的手,慈和的笑道“这世间难得有那么几个能够真心对你的人,你若是要把那些人全都推开,那可就真的是你自己的损失,将你许配给左相家的公子是哀家和皇上亲自下的决定,并不是因为你不优秀,只是哀家和皇上知道,你并不适合这个后宫,刚才你也看到了,不是嘛!” ------------ 第一百一十三章:流言蜚语(3) 太后语重心长的一番话让公孙静的心再一次的震动,第一次震动是在安若素进宫因为影儿的事情受惊差一点命悬一线时,那时候她想后宫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一个人只是因为那一席话,却吓成了这样,第二次,在此刻,实打实的感受到了话语锋利间的伤人伤心后,她有些明白,公孙卿,安若素总说自己不适合后宫的意义在哪里! “啊……有蛇……救命啊……蛇……” 正低头苦思之时却听得一声惊恐万状的惊叫之声,那声音来自于远处的安若素,还不待反应,身子已然本能的朝着安若素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而这会,安若素却因为乱了神志,竟然躲在了一个男人的怀中,瑟瑟发抖,那小鸟依人的模样还有男人脸上怜惜万分的神态震撼了公孙静的心,那种神色,她太过熟悉。 安若素原本在花丛间为太后亲自摘着开的最艳丽的牡丹,却恍惚间看到了一条卷曲着的蛇,一瞬间,那被蛇咬在脖子间的记忆涌上心头,她吓得扔掉了手里的花骨朵,想都不想的大叫,不管不顾的就冲进了一个人的怀抱。 “素素,素素……”吓蒙了的安若素这会不停的瑟瑟发抖,没了半点的神志,而皇太后缓过神来时,已然上前,连忙的牵住了她的手,就这么一吓,安若素的手吓得整个的冰凉。 “素素,那是麻绳,不是蛇,你看!你看看!”寻了人去查看的太后,将一段花匠遗留在花丛间的麻绳放在了安若素的面前,安若素定睛的看了那在面前的麻绳,这才恢复了神志,而在恢复了神志后,她才想起自己这会好像还躲在一个人的怀里,在她想起来时,才看到自己竟然躲在了公孙皓的怀里。 她吓得好比是触电一般的连忙从帝王的怀里跳了出去“皇上,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因为被蛇咬过,所以才会有这个反应的!”在安若素尖叫的时候,原本在凉亭中的妃嫔们都齐刷刷的到来,自然,她们也看到了安若素躲在安若素躲在皇上怀里的场面,几个妃嫔恨不得把手里揪着的小手帕拧断!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话用在弟妹的身上,可真是一点都不假!”没了佳人的怀抱,公孙皓只是玩笑着说道,安若素闻言,只是尴尬的回头笑了笑,她那是本能的心里条件反射,还真的是这样子的! “既然没事那就好了!”见安若素低着头不说话,现场的气氛又太过于尴尬,这会,公孙皓亦只能这般一说,随后朝着那边一众的妃嫔而去,临去前,对着安若素报以一个微笑。 因为安若素这么一场惊呼,太后怕她受了惊吓便早早的让她们出宫回去好好休息,并嘱咐了若是这两天哪里有不适,就让大夫人陪着公孙静来宫中就可以了!安若素听着,不住的点头,随后便带着公孙静早早的出了宫。 心有余悸的她依旧忘不了那个夜晚躲在树丛之中被那毒蛇咬住脖子的一幕,至今她的脖子上还有这一道浅浅的印记。 “皇上他喜欢你!” 在安若素的手出于本能的抹上脖子的时候,一向从未开口的公孙静却突然的开了口,只是说出口的话却让人难以预料,也让安若素吓得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因为喜欢你,所以才那么听你的话,说不让我进宫就不让我进宫的,我还当你们是多么好心,却原来都是出于私心!” 在安若素因为吓得失去了神志随意的向人靠拢而靠近了公孙皓的怀中时,公孙静在公孙皓的眼神中明白了那一种爱恋的羁绊,这种眼神,她过于熟悉,熟悉的她有些刺骨! “皇上他喜欢你!“ “就因为喜欢你,所以才那么听你的话,说不让我进宫就不让我进宫的,我还当你们是多么好心,却原来都是出于私心!“ 回到睿王府的公孙静顾不得任何的眼神突然的飞奔下车直接冲进了府内,俨然的失了心智,而在安若素脑中久久盘旋着的是她对自己说下的话,喜欢,这怎么可能呢,他和皇上见面的次数算的上多,可两个人之间所为的事情都是一些王府和和公孙卿所要和他交代的一些国事而已,就是因为自己今天因为看见了麻绳当成是蛇而害怕的扑进了公孙皓的怀里,让公孙静误会了么! 安若素很是郁闷的就这般纳纳的双手托腮等待着自家男人从外面回来,而公孙卿听闻安若素今早在宫里受了惊吓。早早的把手边的事情做完之后,便连忙的回到了洗梧苑,而在桌前看着有些神情呆滞的安若素时,以为她吓得不清。 “素素,你还好吧?”公孙卿晃荡着手掌在暗弱面前,出声问道。 见自家男人回来,她很是哀怨的放下了托腮的手,一把拉住了公孙卿,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的靠着,小鸟依人道“公孙卿,我好像又闯祸了!” “怎么了?”公孙卿难得见她有这种模样的时候,只是轻柔的摸着她的发丝,柔声的开口问道。 安若素闻言便就这么靠在他的怀中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个遍,这其中自然也包括着她错吧麻绳认成蛇扑进公孙皓怀中的事情,在她看来,她和公孙卿之间是没有秘密的,既然公孙静是因为这个受了刺激,那她就应该把这个事情说明白,本来公孙静就因为赐婚的事情不在理她,总不能在因为这莫须有的事情而越闹越僵不是。 公孙卿怀抱着自家的小媳妇,将故事的大概听完后点了点头,沉声的安慰着安若素“没事的,静儿她丫头心性,没有多少的关系,等我将那一剂良药给她配好之后,她就没事了!” “好吧,你倒是快着点,我这边真的快撑不住了,我决定我三天不进宫,你让婆婆陪她去吧,就说我受惊了,吓得不轻,好不好!”安若素嘟着嘴,可怜兮兮的仰头看着公孙卿,公孙卿将她纳进自己的怀中点头“好,我让母亲这些日子代替你陪静儿进宫,你这几天就好好休息!” “嗯嗯!”安若素点头,双手紧紧的环住了公孙卿的腰际,很是安稳的躲在了他的怀里!在她紧紧的抱着公孙卿的时候,却没有看到公孙卿的眼里泛着意思难色。 安若素所说的事情或许她自己没能看出来,可隐隐之间身为男人的自己却也有着那一种感受,君王与他说是君臣却也算是知己已经兄弟,对于公孙皓的了解,他也会奇怪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公孙皓却在因为安若素被莞嫔和夏离心两个人所住的事情吓昏之后大发雷霆而发出疑惑,公孙静是敏感的,却也是理性的。 公孙卿抱着安若素不由的轻叹了一声,却不愿将自己的心思强加在安若素的身上,她这些日子已经够累的了,他不愿意让她在背负些什么! “素素,若是累了,我陪你去床上躺着睡一会吧,一会等用晚膳的时候,我在叫你!”在安若素靠在公孙卿的身上闭目养神时,他关切的开口。 安若素闻言,点了点头随后俏皮的不愿把眼睛睁开,只是伸出了手臂,嘟囔道“你抱我去!”公孙卿瞧着,只是无奈的伸出手将她打横的抱起,将她轻柔的放在了床榻上,暂时将心中所想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随后的两天公孙静在大夫人的陪伴下照常的进宫学习礼仪,而安若素则在洗梧苑内陪着冷心一起制作凝心丸,两个人在丹药房中玩耍的不亦乐乎,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宫里挂起了一股名叫流言蜚语的冷风,而这次所传说的人是安若素,她不知在何时起被关上了****的称号,说其整日进出皇宫游走在各妃嫔之间不说,更外空心思接近皇上,更不要脸的装害怕把身子扑进了皇上的怀中! 而这番话不仅在整个皇宫之中传颂,就连睿王府中也有了这样的传闻,短短两天的时间内,这一阵的流言蜚语将安若素描绘的异常不堪,公孙卿在宫中流言四起的当天夜里便来到了公孙皓的御书房中,还不等他开口,君王却先一步的说道。 “阿卿,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也会给还弟妹一个清白!” 快速的反应让公孙卿有些咋舌,咋舌之于却想起了那天公孙静所说的话,这一刻,他抱拳下跪,恭敬的问道“皇上,臣在这里不得不问个问题?” “嗯?”和公孙卿相熟多年,身为君臣可公孙皓从来没有让他施过这样大一个礼数,今日是为了什么,他要向自己行那么大的一个礼! “皇上,那天,素素因为误会吓得扑进了你的怀中,静儿对素素说,她在你的眼中清楚的看到了你对素素的怜惜,你是否对素素有情,请皇上诚实的回答臣!”公孙卿躬身跪着的同时,他已然挑破纱窗的直接开口。他身为公孙皓身边最有力的一个支柱,有些话是不得不问的,只有将问题挑破,一切才不会有隔阂。 在他低着头的时候,公孙皓从台阶之上走了下来,上前把公孙卿从地上拉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对弟妹的情只是赏识认为是知己的情谊,并非静儿所认为的男女之情,而后宫谣言风起时,朕所恨得是那些人竟然用这种开不得的玩笑来离间朕和你之间的多年的情谊,更恨那些想要毁了弟妹清白之人,朕身为帝王已然失去了爱得资格,可你却可以,朕只是希望你和弟妹都能好好的!你和朕之间还一如往昔,亲如一胞所生!” ------------ 第一百一十四章:流言蜚语(4) 公孙卿听着帝王一番情之所至的话语,在凝神望着帝王片刻之后,点了点头“卿,知道了!” “放心吧,朕会查出究竟是谁把那些混帐话说出去的人,等朕把那个人找出来后,朕一定会严惩于他,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你和弟妹两个人为朕扛了太多的事情,朕都记在心里,待日后,将朝中妖孽铲除后,朕一定会好好的感谢于你!”公孙皓沉声的对着公孙卿郑重的承诺,随后两个击掌抱拳,这是男人间的承诺,亦是一辈子的承诺。 “那这里的事情就教给皇上吧,臣先去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公孙凌想靠我们窝里反来打垮我们,我们就更加不能让他们阴谋得逞!” 公孙卿沉着脸对着公孙皓说道,先是倪雅幽,接着是安若素,这两件事情串的那样连贯,无非是想用美人计惹得公孙卿和公孙皓两个互相掐起来,过往进来,女人有的时候时候是乱人阵脚最好的利器,多少事情有的时候断在的就是女人的手上。 公孙皓闻言,点了点头,命身边的太监送公孙卿出宫,皓月当空,那一轮散发着明亮月色的圆月身旁并没有星辰的陪伴,月明则星稀,好像从来都是如此,此刻的公孙皓就好比是那一轮孤独的月亮,他孤立无援,需要有人陪伴,对安若素他真心爱护,可他却不能少了公孙卿,那是祝他守住皇位最有力的一道臂膀,不管如何,失去什么都不可以失去公孙卿的支持! 当公孙卿和公孙皓解开了两人之间的嫌隙之时,王府之中的流言蜚语却比宫中传的更猛更快,这其中自然是有二夫人公孙斐母子的功劳在其中的,在流言传的越发难看之时,安若素召集了一众的所有人来到了议事厅。这一众人包括了所有的家丁,丫鬟,还有所有的夫人和老太君! 她和冷心不过在丹药房中不问世事了两天而已,真当她死了不是,什么****水性杨花,勾三搭四,人尽可夫那么多肮脏的帽子竟然全都扣在了自己的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一众的家丁丫鬟尽数立在议事厅的院中而一众的夫人和老太君全都到场之后,安若素才不紧不慢的从一旁的椅子上站了起来,轻声的清了清嗓子,却不说话。 整个议事厅安静的让人诡异,最终,在众人的不言语之中,二夫人第一个耐不住的出了声! “这么大的阵仗把我们叫来这里,王妃这是做什么呢?”二夫人染着蔻丹的手微微翘着捋着鬓边落下的发丝,满是笑意的看着安若素,眼里却待着不屑的轻蔑。 “怎么?二夫人很着急么,我都不着急,你急个什么劲,你是用什么身份在这里对我发号施令!”安若素冷冷一笑,眼神转瞬之间凌厉的直逼着一旁含笑着二夫人,二夫人脸上的笑隐了下去,手也是乖觉的放了下来,被驳了面子的她,显得有些悻悻的! “嗤,皇帝不急太监急!”在二夫人吃瘪了以后,四夫人很是好笑的举起了手中的杯盏淡漠的喝着茶水,幸灾乐祸的说道,听四夫人这样说,二夫人这会也只能闭着嘴,不在说话! “今天召集大家到这里为的只是一件事情,听说这些日子你们之中有人很是喜欢在底下玩传话的游戏,而且传的都是我一个人,我很想知道,究竟从什么时候你,你们就将那些****,水性杨花的词惯在了我的身上,还灌的那么振振有词,你们是那只眼睛看到我不守本分的事情了,今天,我就是为了将这件事情查个清楚明白,好绝了你们这些爱嚼舌根的源头!” 安若素“砰”的猛一拍桌,心中愤然道,而她平素不按牌理出牌的性情让她养成的有委屈才不会扛着的个性,这会,二夫人不停的在底下和自己的儿子使着眼色,示意接下去该当如何。若是真的查出个好歹来,凭什么安若素的个性,当真不知会惹出什么事情! 安若素噙着冰冷笑居高临下环视着底下的一众人等,凤眼微挑等待着一众人的回答,嘴角所绽放的那抹笑意看似无害却沾染着最深最浓的毒。 在她泠泠的出声向着众人问话的时候,底下的所有人都已然闭了嘴,不知该如何是好起来! “怎么?这会装起了哑巴,明明你们之前还很会说的,这会是吃了什么哑药了么,背着人说话可有些不怎么厚道,如今,我给你们机会,让你们当着我的面说了,你们想说什么可要赶快了别等一会我不想听了,你们说什么都没用!“ 将手放于胸前就这般看着底下三三两两嘴巴张开闭合着的一众人,轻转眼眸,最终,老太君威严无限的开了口。 “身为奴婢你们竟然一个个的不干好自己要干的事情该做的事情,学着人在背地里乱嚼舌根,你们如今这眼中可还有这睿王府的家法存在,既然王妃问了你们不说,那就把你们一众的人全都拔了舌根,全都充军塞外!“ 这两天的风言风语老太君的耳朵根里也听了不少,因为怕自己上了心传播的人会越发的变本加厉,便没有插手管教,却没想事情竟然越演越烈,大有无法收拾的迹象! 底下的奴婢一听到老太君所说的话,一下子吓得有些怕了,全都齐刷刷的吓白了脸颊,连忙的跪在了地上,不停的求饶着! 安若素依旧站在众人面前,脸上闪着笑意,在所有人将心提到嗓子眼时,她伸手随意的指了一人,冷冷开口“翠竹,今儿早上我亲耳听见你和几个丫鬟说我扑在皇上的怀中,故意的勾引皇上,做出红杏出墙的事情,那么请你告诉我,你是在哪里看到的我勾引皇上,做出了什么红杏出墙的事情!“ 在安若素的手指向那方向时,瞬间的,那人群很是快速的就这么给安若素绕开了一个道,那名名叫翠竹的大丫鬟就这么面色惨白惊恐万状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嗤,她一个王府的小丫鬟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哪里能够知道那样的事情,不过是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在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的话语后,连忙的找人传了进来而已,那幕后黑手才是该真正揪出来的一个,抓到直接填井那才叫畅快!“ “二夫人,你说是吧!“ 那翠竹的小丫鬟吓得哆嗦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时,一旁的四夫人却已经开了口,只见她清泯着杯中茶水,浅浅一笑,言辞狠厉的话在说完后,还很是客气的寻问了一声一旁的二夫人,原就吓得不轻的二夫人瞬间脸色更加的惨白! “妹妹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她尴尬的咽了口口水,随后附和道。 二夫人这厢才把话说完,四夫人就在一旁意有所指的开口,听得二夫人一阵的胆寒“那那人可真的是填八次井只怕都不够了!“ “翠竹,你不想说些什么来回答我么,究竟你是那只眼睛看到的本王妃红杏出墙,做出了什么有失妇德的事情?“安若素的声音说的极淡,可眼中写满着那抹愤怒却极其的明显,而一众的丫鬟家丁就这般跪在议事厅外时,原本脸上的惶惶不安变成了此刻的忐忑不定。 “说!” 安若素怒吼一声,让原本低着头的翠竹腾的身子抖了一下!瞬间,翠竹的眼中沁满了眼泪,吓得不停的扇着自己的脸颊不停的重复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不该多嘴,求王妃饶命!”哭天抢地的声音吓得其它的丫鬟们这会连丁点的大气都再不敢出! “呵!”安若素迈着细碎的步子一步一步来到了翠竹的面前,伸手轻挑握住了她的下颚,杏眼直逼着眼前这个哭肿了双眼的女子“知道么,我生平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让人污蔑,做了我自然会大大方方的承认,可我没有做,我就一定会证明自己的清白。如今,你做了我讨厌的事情,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么?” 翠竹因为安若素的逼近吓得收住了哭泣声,就这般挂着泪抽抽叠叠的看着安若素,随后指着一侧一个吓得早已经恨不得把头埋到沙子里的女子说道,“王妃,奴婢听来的话都是银杏和奴婢说的,所有的事情都是银杏告诉我的!” 而在话说完之后,那名叫银杏的丫头整个的跪爬着去向了安若素的脚下,吓得不停的磕头“王妃,王妃,奴婢没有啊,奴婢所听到的全都是星灵和我说的,都是她告诉我的!” 在翠竹与银杏两个人像多米诺骨牌一般推一个整个的全都倒了阵势的接二连三下,这一个个藏在背后的人全都在顷刻之间都涌动了出来! 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众人将所听来的事件是由谁说与自己听得全都说了出来,最终,最后一个人被人指了出来,偏巧不巧,那人正是二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碧月! 安若素将手绑于胸前,看着站在二夫人身后此刻面色惨白着的丫头,扬唇一笑,气势直逼着二夫人以及碧月! “哟,感情这最后的事情竟然都落在了二夫人的身上,这可怎么好,刚才我还和二夫人说要拉那人去填井的!瞧瞧,我这嘴!”当几名丫鬟将手指向碧月时,碧月已然吓得跪在了地上,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在言语了! ------------ 第一百一十五章:愈演愈烈(1) “姐姐可真是教出了一个百里挑一的好丫头,瞧瞧,多会说话的一个丫头,只是可惜这话都不是什么好话!真是一条只会吃屎的狗,这么多夫人谁都将自家的贴身丫头管的服服帖帖的没有参与任何的事情,却只有二夫人你,这可如何是好!”四夫人扯着手中的一抹丝帕轻轻的掩着鼻尖的胭脂,很是风凉却有话中带刺的言语道。 “二夫人,这件事情你总是要给我一些交待的,我很想知道,身为二夫人身边的贴身丫头,她是什么时候把我的行踪所做的事情掌握的这样清楚,这是在我的身边带了一双眼睛,还是她本就是故意的捕风捉影凭空捏造,这件事情究竟是二夫人你的授意,还是我到底哪里惹了你这位丫鬟的不快,故意的蓄意报复!二夫人这些日子学不乖,连带着你身边的人都蠢蠢欲动,到底是这王府的日子你过不惯,想去外面过过其他的日子啊!” 议政厅外跪着一众的家仆,家仆的脸上所带着的则是惶恐不安的神色,而此刻厅内安若素则毫不客气的直接质问着面前这个带着悻悻笑意的二夫人,没留一分的面子! “二夫人这会还有脸笑的出来吗?身为女子,她的贞洁名声何等的重要二夫人是一点都不知道还是毫不在乎,如今这事情出在你身边的丫鬟身上,你若还有脸笑的出来,那你便笑着就好,但也请你一边笑着的时候,一边给我收拾好你的细软滚出王府!” 这一刻,怒火烧心着的安若素只是用着狠厉的话愤然的对着二夫人,而在那句滚出王府的话语出声之后,二夫人坐不住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毫不客气的踹起一脚狠狠的踢在了碧月的身上,碧月整个人受不住的倒在了一旁!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蹄子,哪里听来的流言蜚语,竟然瞎编乱造的编排王妃,你是真的活腻了不是!”一脚狠狠踹上去时,她亦是毫不客气的大声怒骂! 而此刻,碧月只能紧咬着牙关嘴中已然出现了腥甜的味道,她跪在安若素的脚下,不住的磕头“王妃,奴婢知道错了,奴婢该死,奴婢只是在宫中做事的姐妹那里听到了一点风言风语,却没想到会犯下如此大的过错,奴婢该死,求王妃责罚,奴婢该死!” “哦?”安若素听她这般说,一下子来的兴趣“宫中?那便说我该去你宫中的姐妹那里去问问,到底是哪位告诉的你,本王妃在太后三小姐皇后以及诸多的宫妃面前,做出的不检之举喽,可我更好奇的是,为什么你就对我的事情那么新奇,新奇的你在听到了那么一点点的话语之后,就添油加醋的来王府里卖弄,且愈演愈烈!” 安若素笑着勾起一抹冷意,她蹲下了身子直视着面前的碧月,没有丝毫想要松口的意思,她紧咬着不放手的动作却急坏了碧月,只见她哭着不停的哀求道“王妃,奴婢错了,这件事情都是奴婢的过错,你惩罚奴婢吧!求你!” “错!没错,你是错了,可错我也要揪出那源头的根在何处,我说过,我最恨的便是被人污蔑,我没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被人说成像是我真做过的事情一样,碧月,今儿个你最好给我好好的招出来,到底是谁告诉的你,我勾引的皇上,做出的有辱妇德的事情,不然,这件事情就不算完!” 安若素今天算是彻底的和二夫人杠上了,以往就是太轻纵了他们,惹得他们这么肆无忌惮的猖狂,既然他们喜欢惹事,那就别怕出事。 “王妃,都是奴婢一个人的错,奴婢甘愿受罚,王妃,奴婢错了,奴婢不该散播您的谣言,奴婢真的知错了!”在安若素的步步紧逼下,碧月也只是死咬着自己错了的事情却怎么也不愿意松口共出主谋,而在安若素逼得挠心挠肺的二夫人却再也受不住的这么下去。 却见她的眼狠狠的瞪了一侧的碧月那狠毒的眼中泛着肃杀之气,跪着磕头的碧月在见到那一抹泛着杀气的眼后,认命的留下了泪,在众人不妨之时,狠狠的撞向了一旁的柱子,血溅当场,用命封住了自己的口! 碧月的死惊起的只是一众人心底里的恐惧,老太君闭着眼睛口中默念着几句“莫弥陀佛”其他的一众夫人亦是偏过了头,不在去看。 安若素阻挡不及,生生的看着碧月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这一刻她并没有多少的悲凉,只是泛着憎恨,为了抹黑自己,不惜用命来赌注么! “呵!二夫人,你的丫鬟死了,这么一个忠义的丫头,为你那么尽忠,这件事情也就是说和你脱不了干系了!” 碧月的尸首就躺在她的脚下她的血吓坏了其他一众的家仆,这会的安若素却只是冷着一张脸神色从容的看着二夫人,随后出声。 只是话一出口,却让原本松了一口气的二夫人将心提到了嗓子口,由不得她解释,一旁的四夫人却早早的帮了腔“可不是嘛,说出一个宫女何其容易,说出一个主子何其的难,碧月这丫头跟在二姐姐你身边多年,可是尽心尽力的对着你,如今为了你就这么死了,当真是可怜又可惜,姐姐,有这样我为你的一个丫头,你当真是值了!“ 如今这王府,闹得最厉害的便是安若素与二夫人之间,要问四夫人为什么总是会在关键时刻站出来帮助安若素,也无非应着那一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已,毕竟这对母子管理了王府多年,明里暗里牵扯着的关系始终都在,若要彻底的从公孙卿的手上接过着王府的一切,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二夫人公孙斐两个人铲除的干干净净,让他们没有一点的后退之路! “碧月这丫头吃里扒外与我有何干系,王妃,这件事情当真于我无关,这丫头我真的不知道她背着我干了多少的事情!“二夫人听着众人这么说,吓得连忙的摆手解释,希望能够为自己撇清,可惜不管她怎么解释,也不过是越描越黑。 安若素只是冷冷一笑,笑容里带着明显扽轻蔑之意“二夫人既然对一个陪伴了自己身边如此之久的一个丫鬟这么无情,你倒不怕午夜梦回,枉死的碧月来入你梦中找你讨一个说法,我无心要她性命,只要她说出了那个主谋之人,我便会放她一条生路,可惜,她最终选了一条不归之路,若她知道,她的死根本就是不值得的,会不会心生怨恨化作厉鬼去让那个让她枉死的人偿命呢!“ 安若素说的可怖,她清楚的看到二夫人的眼神不自觉的飘在了那个躺在柱子前的碧月,不由的吓得有些哆嗦。 “以往看着梦华你做事周到为人也算是实诚我才信任的把府中的事情交到了你的手上,可自从我将府中的事情交与素素掌管之后,你们母子所作出的事情却越发的令人发指,素素一忍再忍,对你们处处忍让包容,就连上次你么做出了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情,她都放过了你们,可如今,你们怎的越发的过分,当真是让我失望至极!“ 不管如何,今天的这件事情,二夫人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一切已经定格在了她的身上再难洗去,一个死了的碧月,一系列挥之不去的前科,让二夫人坐实了所有的罪名,先前在那里传播着诸多谣言的家仆们在这一刻瞬间集体鄙视起了那边死不认账试图撇清着所有关系的二夫人。 这睿王府中与安若素有过过节的只有二夫人一人,如今碧月就这般活生生的死在了所有人的面前,不管怎么说,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而安若素要的也不过是一个让所有人把目光放在二夫人身上,好让大家都帮自己看着她的一个局面。她的步步紧逼不过是要她们在段时间内做不出任何的事情好让她有时间能够处理这件事情,后宫的事情自然需要太后来处理,既然谣言来自那里,那就从根源处把一切都揪出来,她就不信,自己的清白能够毁在这无尽的谣言之上! 王府中的谣言因为安若素的一番举动彻底的瓦解,一众的家仆因为胡乱的轻信谣言被小惩大诫罚了两月的月银,被罚了银子的家仆对安若素并没有多少的怨恨,反倒是恨起了那个被推在风头浪尖作为始作俑者的二夫人,若不是她故意的污蔑王妃,他们哪里需要罚那么的银子,这会一众的人对二夫人的怨恨再一次的加深! 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二夫人在听到老夫人的抱怨声后,满口解释的话语都尽数的湮没在了一切鄙视的眼神之中,这次,他们又走错了! 往往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她们总是会低估了安若素的心理。 这天一早不用小茜来叫安若素便早早的从床上翻身而起,公孙卿在知道安若素只用一招便连削带打的将二夫人那里治的没了还手之力,其实公孙卿原本并不想让安若素知道这件事情,原本想是自己将那件事情解决的,让她能够休息些日子,不问世事的休息两天便好了。 湘色的弹墨蝶纹花素绫琵琶襟长裙素雅的装扮配着简单的回心髻,很是素雅清丽,簪了一对白玉的簪子,安若素就这么快速的出了门,今天她和大夫人一道陪公孙静进宫,她要为自己讨一个说法,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 第一百一十六章:愈演愈烈(2) 带着小茜出门的时候大夫人也在丫鬟的陪伴下一同出现在了门口,她对着大夫人柔柔的福身随后接过了丫鬟的手将她扶上了马车,车内,公孙静还是满脸冰霜的坐在那里,冷冷的看着安若素满心满眼的透着鄙夷的神色。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向着皇宫驶去,一路上谁都未曾说过一句话,场景平静的有些渗人。 如同往常一般,公孙静跟着掌事姑姑去了偏殿学习她的礼仪,而安若素则陪着大夫人去觐见了太后,今天这一路往寿安宫走,她能够清楚的接收到那些奇奇怪怪打量在自己身上的眼神,虽然她很想把那些眼神忽视掉,可不管遇见哪一个,都是直逼着自己,这一刻,安若素体会到了谣言杀死人的威力。 “素素,这件事情哀家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你且放心,哀家不会让你平白的受了这冤枉!”太后知道今天大夫人和安若素一同前来,并没有如同往常一般的礼佛念经,她早早的命人准备好了糕点三人围坐在一旁时,太后轻拍着安若素的手,轻声的安慰道。 “素素相信太后定然会给素素一个公道。”安若素点了点头,清泯了一口茶水。 不多时,太后便邀着安若素说一同去御书房看看皇上,顺便问一下皇上将乱放谣言的那件事情查的如何了,安若素闻言点了点头,这般,大夫人安若素便陪伴着太后一同朝着御书房而去,所行之处,宫婢太监齐齐下跪,只是在走远之后,安若素的后脊梁骨处还是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如芒刺背的感受,可怕的流言! 御书房外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远远的瞧见太后的到来连忙的要来迎接准备唱诺,却不想让太后摆了摆手给作罢了就连一众的侍卫宫婢想要行礼也就这么的让太后给免了。 “皇上在这里做什么?”太后轻声的问道。 “禀太后,夏婕妤正在里面陪皇上下棋,奴才这就去禀报,说太后您来了?” 总管太监躬身的回禀打算转身入内时却让太后阻止了,只见太后摆了摆手“你去跟皇上说,就说睿王妃奉太后懿旨来给皇上送些糕点,不许提哀家的事情,素素,你随着小允子去吧!” 安若素正疑惑之时,她的手里已然被塞了一个糕点盒子,而太后却带着大夫人绕到了一侧,安若素看着自己被赶鸭子上架的场景,有些茫然,就算太后不想见夏离心却也不必如此吧! 正狐疑之时她已经懵懂的被带进了御书房,一侧的榻上公孙皓穿着家常的便服坐于一旁清泯着杯中茶水,而另一旁夏离心满头华翠见自己到来,忙不迭的上前很是欣喜的握住了自己的手,笑着说道“许久不见姐姐了,还说什么时候让人去请姐姐来看看妹妹呢!” 安若素柔声一笑对着公孙皓夏离心行礼,随后将手中的糕点放在了一侧的矮几之上“太后娘娘让臣媳送了些糕点来,皇上和夏婕妤赶紧尝尝!”她立在一旁很是恭敬疏远,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进来这里的时候就觉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懂到底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这会安若素很是小心的端着。 这偌大的屋内只有安若素和公孙皓夏离心三人,原本跟在夏离心身边的一个宫婢也在安若素进来的时刻便被遣了出去,屋内的气氛显得有些凝重,安若素只是安静的站在一侧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们两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诡异的气氛总算被夏离心打破,只见她起身笑意盈盈的对着公孙皓说道“皇上,既然姐姐送来了糕点,那臣妾去帮您沏一杯花茶过来可好,太后那里所制的糕点配花茶是最好不过的了。” “嗯。”夏离心将话说完的时候,公孙皓便点着头答应,夏离心福身转而退向了御书房外,在走出时,她很是客套拉着安若素坐在了适才她所坐的位置处“姐姐,你且坐着,妹妹很快就回来!”而安若素就这般纳纳的坐在了那里,像是一个扯线木偶一般。 没了夏离心的声音这御书房再一次变得安静的令人诧异,她沉声坐着却听见了一侧的君王开了口“这些日**中睿王府内的流言蜚语的事情,朕会给弟妹一个清白一个交代!”落地的声音伴着君王冷然的声音一道响在安若素的耳边,她惊讶的抬头,看着帝王,诧异之时,却也是点了点头。 正准备说谢谢时,夏离心却已经端着沏好的茶进了来,此刻的夏离心笑意盈盈,清雅的青瓷杯盏放在了两人面前,她小心的将香气盈盈的花茶倒进了杯中,“这是离心亲摘的玫瑰花苞,泡出的茶最是香气袭人,姐姐和皇上不妨尝尝。可还入得了口?” 安若素瞧着杯中因为热水冲泡已然绽放的花骨朵,不由的觉得有些喜人,她点头对着夏离心说谢谢,伸手端起着那杯盏,却在将茶喝入口中时,让人拦下。 紧抓着她手腕的是公孙皓的一双手,只见他伸手接过了安若素手中的杯盏,在安若素诧异的神色下说道“不忙着喝,等一会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在喝也不迟!” 在公孙皓的话说完之后,安若素脸上疑惑的神色更加明显,从太后突然带着自己和大夫人来御书房自己却避而不进到现在,这一切好比是一个个的张开着的迷雾,而此刻,伴着安若素脸上疑惑的神色更加刺眼的则是一旁夏离心脸上的惊恐之色…… 安若素就这般怔怔的望着眼前的这个场景,公孙皓一脸愠怒的看着一侧的夏离心,而夏离心的脸在变得惨白的同时眼里泛着浓浓的惊恐,她的心里有着一种不好的预感,却也怎么都不愿将这预感放在夏离心的身上,始终对她自己总是不那么愿意将那种词语定义在她的身上,自己到底见证了她在这后宫的一切。 公孙皓的脸在一刻变得十分的冷峻少了往日里的温文尔雅已经君王身上的大度之气,他只是沉着脸看着一侧的夏离心却没有说话。 滴漏的声响清澈的荡在御书房中所有人的耳中,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御书房的门外不出意料的出现了嘈杂的声音,安若素听着那声响在看公孙皓脸上闪现出的那一抹嘲讽神色再加上夏离心脸上的那面如死灰的模样,已经将其中的事情猜测的**不离十。 原来她们是这样打算的,夏离心成了那一个要推倒自己的人,什么时候她成了那个幕后的推手,在心中冷笑着时,脸上早已经凝结了冰冷的意思。 “夏婕妤,既然看戏的人都来了,你不出去迎接一下吗?”安若素的心抽痛到了极点,她坐在榻上静静的听着一旁的君王用着极其冷淡的语调对着吓得不轻的夏离心这般开口。 “皇……皇上……臣妾……”夏离心想解释的话语却在这一刻显得极为单薄无力,重复了好久,始终没有将话说全,而公孙皓俨然失去了听下去的意思,只是指着门外,对着夏离心说道“你泡了上好的花茶,正巧有人此刻在门外与人争执的有些口渴了,你若不去将她们请进来,一会朕可就命人将她们全部押进来了!” 这一番话中暗藏玄机的语调听得夏离心心中一阵打颤,无法,她只能拖着灌着铅的步子慢慢的挪向了御书房的门口处,泛白的指尖停在了那门栓之上,有些犹疑,而此刻在门外和允公公大吵的着的无外乎三个人,皇后,贤妃,静妃,这其中又以皇后最为嚣张,因为小允子拦着不让她入内,小允子的脸上已经被赏了两记响亮亮的耳光,最终在第三记耳光还没打上去时,御书房的门被人打开。 站在门口处的夏离心此刻的脸上匀染着的一脸的菜色已经深深的恐惧,“皇上请皇后以及诸位娘娘进房内说话!”她福身对着皇后以及贤妃静妃这般说道,果不其然,在她的话说出口后,皇后,贤妃,静妃的脸上泛着了一抹惊诧之后。 彼时坐在御书房长塌上的安若素不用看也能知道这会门外那送你个女子脸上是什么表情,她泛着一抹苦笑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君王指着面前这杯茶水毫无意外的问道“这杯中放了什么东西?” “**!”公孙皓没有半点的隐瞒,很是坦然的说道。 安若素听得不由的心中一紧,**,真没想到,夏离心竟然会有在自己茶水中的一天。 原来,她们没打算将这次的流言蜚语彻底的放过,还想变本加厉的将这件事情发展到令人无法收拾的地步,自己得罪过皇后皇后恨自己无可厚非,而跟在皇后阵营之中的贤妃静妃自然是一条心向着皇后的,那么夏离心,她为什么会恨自己! 在安若素低着头思量着整件事情时,夏离心却已经带着皇后,贤妃,静妃三人齐齐的来到了长塌之前,皇后看着坐在长塌上神志清明的帝王和安若素,写满惊诧的脸上更泛着一种恐惧! “臣妾参加皇上,愿皇上万福金安!”三人福身向公孙皓请安时,安若素也以站起了身对着三人行了礼,只是安若素站起来时,公孙皓却没有挥手让她们起来的意思,几人就这么维持着半蹲的模样,看上去很是吃力。 “若真的能够万福金安便好了,朕天天都期盼着自己真的能够平平安安太太平平的过日子,可这前朝后宫却始终有那么些人总是搅得朕不痛快,皇后,贤妃,静妃,你们今天这结伴而来大闹御书房是为何?” ------------ 第一百一十七章:美人计(1) 公孙皓端正在长塌之上,冷笑声声话里有话的说道,至今为止,皇后贤妃静妃还维持着那下跪的姿势,安若素明显的看到静妃已经有些支持不住的双腿在裙下不停的打颤,就连身子都有些摇晃。 她的一身衣衫算是简单的,所以这么蹲着倒还不算怎么样,可怜了最前头的皇后,穿着的是里三层外三层的长裙,头上还顶着那九凤衔珠的步摇,光头上顶着的那个物件就够她折腾的了,更何况如今还是这么歪斜着身子! “臣妾等只是听说离心妹妹在这里陪伴皇上下棋,知道皇上有空想邀皇上一同去御花园走走,却不想小允子竟然那么不懂事,拦了我们的去路,臣妾才会生气的给了他一些教训!”皇后始终是皇后,她努力的维持着此刻的模样,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失态,侃侃道。 “呵……”公孙皓闻言只是一声轻笑,随后若有所悟道“原来皇后你这般目空一切的乱闯御书房竟然还有这么大的理由在其中,倒是朕的不是,不应该命人拦着,让你们能够随心所欲的行走在后宫任何的一个宫殿,改天朕的朝廷也可以让你自由出入,甚至朕的龙椅也该让你去坐一坐把玩一下才是应该的嘛!” 公孙皓说的轻快只是眼中的那股厉色却让一众人吓得一阵哆嗦,皇后正了正神色,整个人跪在地上开口“臣妾不敢!”而在皇后跪下之后,身后的贤妃静妃包括着夏离心也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整个人跪在地上也好过这般半蹲不跪的拘着,静妃和贤妃两个人算的上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的。 “不敢嘛?”公孙皓一脸好奇的模样,既然皇后要跟他打马虎眼,那大家有这么一起打下去“这后宫如今哪里还有皇后你不敢的事情?”说完,他故意的把适才安若素差一点喝下去的那杯花茶放在了皇后的面前“这杯花茶是适才夏婕妤亲手所泡,花香馥郁,茶香清甜,皇后刚才和小允子吵得应该累了,休息休息,润润口可好!” 公孙皓将夏婕妤这三个字说的格外的重,而皇后也在听到夏婕妤这三个字后,整个脸色都发生了变化,却始终悻悻的一笑“皇上,臣妾并不爱喝花茶,皇上的美意只怕臣妾难以承受!” “哦?”公孙皓看着皇后不由的好奇“看样子皇后并不领情啊,那就贤妃,静妃两个人把这杯茶喝下去吧!”随后又向着贤妃与静妃两人发难。显然,知晓一切的贤静二妃亦是连忙的摆手摇头。 “砰!”贤妃静妃两个人还来不及说一些推诿的话,举在公孙皓手中的杯盏毫不客气的直接被摔在了四人的面前,碎成渣子的陶瓷杯盏四处飞溅,乱的是那四人此刻的心绪。 公孙皓此刻眉目肃然,冷眼瞧着这跪着的四人,伸手一一指点略过“你们一个个的不喝这茶,不过是因为你们心中清楚的知道这茶水中有了不该有的东西,所以,你们不敢喝,怕喝了会出事,是不是!” 听着公孙皓这般说皇后最先一个在一旁抵赖,她假装糊涂的说道“呵……皇上在说什么,臣妾怎么听着那么糊涂,大家不过是觉得花茶并非自己最爱罢了!至于皇上发这么大的脾气吗?” 见皇后如今还死鸭子嘴硬,安若素不由的失声一笑,随后当着众人的面拍起了手“皇后娘娘既然觉得皇上是在乱发脾气,那不妨就把这另外的一杯茶喝下去,且大家看看究竟是怎么个反应才好,你说是么?”说完,便将原本公孙皓面前的那杯茶水放在了皇后的面前。 她的话才说完,皇后整个人就如吃了炸药一般的整个人立了起来甚至想将那杯茶给打翻,大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什么说话的份!” “放肆!”在皇后的话才骂完之后,门口出现了一道肃穆威严的声响,此刻,太后由大夫人陪伴着进入了御书房,而在她们的身后跟着的是以为背着药箱的御医,太御医出现的那一刻,夏离心的整个身子彻底的摊在了身下那冰凉的地砖上,如同一滩烂泥一般。 不比夏离心好到哪里去的是贤妃和静妃二人,她们面如菜色眼神呆滞的就这么看着太后以及御医就这般出现,如今苦苦撑着的只有皇后一人。 “皇后,哀家亲眼在御书房外看你们硬闯御书房,行为放肆,口中尽是污言秽语不说,还出手打人,你堂堂的一国之母,竟然还不如一个市井的泼妇,你到底还要不要脸面了!”太后就这会于公孙皓并肩而立在三人面前随后厉声的对着皇后呵斥道。 “皇上和皇太后若真心将我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又何至于有今天,反正大家都不要脸面了,那大家何不撕破了脸皮,还顾及个什么!”皇后对太后的质问没有丝毫的退却之后,只是用着一种硬碰硬的态度俨然是一种鱼死网破之意,而在皇后身后的其他人,脸上却维持着一贯的神采。 “哀家带着素素亲自来到的这个御书房,就从素素进入后不久直到你们出现,这其中发生了些什么哀家看的十分清楚,夏婕妤的宫女走出御书房去了哪里你们比哀家懂,哀家身后的这位御医更加能够解释为什么你们三人会这么凑巧的来到此处,一切的一切,该给个清楚明白解释的,应该是你们!” 太后并不与皇后争辩什么,只是轻描淡写的说着些那些让人听着胆战心惊的话,简单的话不简单的意思,听得身后的贤妃德妃不住的缩着脖子,深知这次惹了大祸,而皇后却依旧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早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能说早在一开始的登上后位之时她就已经做好了那个打算,这么多年,她嚣张跋扈不过是清楚的知道,她的这个皇后的位置始终坐不到最后,而只要现在她当着一天的皇后,她就会维护着自己一天的尊严,绝不会放手让自己软弱。 早在一开始他们便把所有的一切都准备的齐全,先是准备找个公孙皓和安若素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让安若素和公孙皓一同喝下**昏昏欲睡,当两人睡在一张床上之时,皇后和贤妃静妃三人便出现,随后让这不守妇道的场面做的实打实的真,不留一点的痕迹。 她们要的是安若素的难堪,要的是安若素被灌上**的罪名,原本所有的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谣言满天飞舞时正好在这样一个时机安若素出现在了皇上的御书房,只是她们所不知道是,所有的一切却全都不过是皇上和太后早已经预料到等着请君入瓮的一个局,而显然的是,所有主谋全都乖乖的进入了这个圈套。 当一切的事实摆在面前容不得他人有半点质疑之时,底下跪着的人全都在此刻消声没在说出一句反驳的话。 安若素想着却觉得有些头疼什么时候起自己竟然需要这几位有位有份的后妃这般的上心,不把自己往死里整她们这是怎么也不会甘心啊! “真是劳几位娘娘这么辛苦,又是散播谣言,又是下药演戏,安若素在这里谢过几位娘娘了!”安若素对着跪在地上的皇后等人行礼,眼里带着实打实的讽刺,要数最令她觉得嘲讽的当初一侧的夏离心,好比是一根毒刺一般,扎在她的心里。 “既然一切的事情都已经查的清楚,那么妾身先在这里谢过皇上太后还了妾身一个清白,至于别的,就交由皇上和太后亲自处理吧,这事情始终关乎的是皇上的家事,妾身也不方便在场,素素就此在此告退!”安若素在这一刻觉得自己很累,那种累到无以复加的感觉深深的打压着她此刻的身心,她盈盈福身对着公孙皓和太后很有礼数的言语着,太后知她此刻的心情,便嘱咐了两句便命身边的嬷嬷亲自送了她们出宫。 一路上安若素像是一个没有思想的木偶娃娃一般靠在了小茜的身上,而原本面色冷如冰霜的公孙静却在今天知晓了她被宫中一众妃嫔陷害的事情后,面色柔和了许多,公孙静将妃嫔齐齐把枪口对准安若素的事情联想到了那次在凉亭之中她为帮自己说话得罪了众人的事情上,虽然事情都差不多,只是皇后对安若素有怨恨实则原因有很多,千丝万缕之间联系着的就更多了! 回到王府的安若素想也没想的就直接回到了洗梧苑,连着三天都不曾踏出一步房门,她的脑子里印着的一句话是“走出去就是祸,最好就别走!” 而在安若素把自己关在洗梧苑中不理世事的同时,皇宫之中关于之前所流传着的一众流言蜚语在一夕之间烟消云散,谁都在没有说过一句关于那件事情的话,更有意思的是,皇后,贤妃,静妃,夏婕妤,这四个在后宫之中有着举足轻重份量的妃嫔也是在一夕之间全都被禁足在了钦安殿,为日后到来的皇家祭祀大典抄写佛经,静思己过! 皇宫之中的流言已散而王府之中则开始为公孙静即将到来的婚礼开始忙忙碌碌了起来,只是在府中一众家丁忙碌张罗着公孙静的婚礼事宜时,这满府上下所能看到的最多的身影便是表小姐倪雅幽,睿亲王公孙卿,已经最活蹦乱跳着的灵犀郡主冷心。 但凡你能见到公孙卿你就一定能看到他的身后所跟着的倪雅幽已经冷心,一般最多的时候是冷心在欺负的倪雅幽发怒抓狂时拽着公孙卿的手腕子在那里装无辜状可怜,而公孙卿呢总是以冷心还小希望倪雅幽大人有大量为由使劲的偏帮着冷心,而在下一次,冷心则会变本加厉的欺负着倪雅幽。 ------------ 第一百一十八章:美人计(2) 每天公孙卿的日子就是这么不停的循环着,而因为流言蜚语的事件,公孙斐和二夫人母子在府中的地位越发的比以往来的更加的糟糕,老太君这次是对她们母子彻底的死了心丝毫的不待见了,而一众的家仆们更是不用说,连老太君都不待见的人,又害的他们少拿了两个月月银的人,他们有哪里能够待见。 伺候的不上心不说,连带着每日里准备的饭菜不是冷的,就是剩的,要么就是夹生的,茶水衣物那就更加不用讲明,二夫人公孙斐这般的遭人不待见倪雅幽更加的不用说,就这么,三个人在这王府之中活得竟比不上一个大丫鬟,好在他们的手上还能够拿出些银子来打通些渠道,如若不然,她们这会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才是! 而在其中要数不得不提的一件事情就是在公孙静前去太后宫中学习礼仪时,因为马突然受惊颠簸着马车把公孙静摔出去的事情,这一摔别的不要紧,抛出去的公孙静跌进的是正好在街上为即将新婚的妻子买礼物的左相公子怀中,电光火石之间,一见钟情在这一刻闪现。 许是受了这些日子教引姑姑对她潜移默化的教导,也或许是公孙静真的看开将一切都放下,在公孙静跌进左相公子怀抱时,原先的一切都已经划上了句号,而新的一切却开启,那一天后,以往那个纯真无邪的公孙静又回到了大家的视线,而她的脸上带着的粉色爱恋的意态。 旁的热或许不知道,在得知事情的起因经过后,安若素只是拍了拍公孙卿的胸膛,随后淡若的说“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所谓的良药,其实是美色!” “你懂就好,这样不是很好么!”公孙卿不否认也不承认,就这样的对着安若素开口,安若素听着不置可否,这样确实挺好! 深夜,繁星点点晚风轻拂,散发着迷离月色的弯月身旁伴着的是无数星辰闪烁,这样的一个有着美丽景致的深夜,原该是备一壶薄酒赏一轮星空的好日子,安若素便是这么饶有兴致的将椅子搬到了洗梧苑的庭中,将自己酿的樱桃酒分享了出来,和大家一道谈天论地在她把自己放出洗梧苑时,所有的一切都回复到了平和的状态,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 看大家脸上洋溢展露的笑意安若素心里面清楚,前面的路还很长,自己既然成了公孙卿的妻子,这是她避免不了要走的,既然避免不了,那就只能硬着头皮闯下去,走也要走的精彩! “姐姐,现在好了,那些个满嘴乱说话的人这会统统都闭了嘴,再也没有人会胡乱的说三道四的了!”冷心喝着手中甜甜的樱桃酒在一旁笑着说道,说完,还伸手整个人趴在了安若素的背上,惹得安若素哀叫连连! “心儿,你该减肥了,好女不过百,你才十四岁,看看你那圆嘟嘟的脸,在这么吃下去,你以后怎么嫁人啊,你最近都在做什么,怎么养的那么壮!” 众人听着安若素一如往昔声音雄厚有力的语调心中清楚的知道安若素又回到了以前的那个安若素了,而冷心则更加哀怨的指着一旁摇晃着手中象牙骨扇帮着自己女人扇风的男人指责道“还不是姐夫,每天的跟在姐夫身边,陪吃饭陪喝茶陪吵架,我累嘛,偶尔的时候我就让小厨房给我做吃的打发消磨时间,吃着吃着脸就圆了,那个倪雅幽到底什么时候走啊,我都快愁死了,姐夫比我哥都不好玩!” 此言一说吓傻了一众围观的人,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公孙卿那张脸的,就好像冷心都看着厌烦了。 “这就要问你姐夫了,这都那么久了,他好像很享受有人围观着他整天对着他抛媚眼送秋波的日子,说不定他乐在其中无法自拔了,哪里还舍得人家走啊!” “唉……”安若素喝着手里的酒说出的却是一番拈酸吃醋的一番话,听得在场的丫鬟们不由的掩着嘴轻笑,而冷心则是一副无比沉痛的哀叹之声。“那表小姐笨的真的是太可以了,我现在都懒得欺负她了,看她烦了就直接在她的茶水里下点泻药,让她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了,原本还以为她多聪明呢,真不知道她小时候是吃什么长大的!” “吃草吧,不然怎么会是一个草包呢!”在冷心无限感概之时,她的毒舌大哥则很是有经验的为自家妹子总结的起来。冷然的话语一落,一众人先是一愣,随后集体爆笑出声,洗梧苑的上空洋溢着的无限的欢乐的笑闹之声。 而在一侧的听水轩内,公孙斐和二夫人正不停的数落着一旁又一次被冷心欺负的惨兮兮回来的倪雅幽。 “你这个草包,对付一个安若素你不行,对付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你还被欺负成这样,要你究竟有什么用!”公孙斐直指着坐在一旁因为上吐下泻而浑身瘫软无限委屈着的倪雅幽。 “你说说你,这些日子你都干了什么,除了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去然后弄的可怜兮兮的回来以外,你能不能有点别的出息!” 从倪雅幽被丫鬟扶着回到听水轩后,公孙斐便从开始骂到了现在,而在一旁的二夫人都已经懒得在去做任何的一点维护,她伸手将一包药放在了倪雅幽的手中,沉着脸说道“找个机会把这药放进公孙卿能够吃进去的东西中,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给我闹出动静出来,记住,你只有闹出了动静,才能够一辈子荣华富贵,若不然,等再过些日子,安若素会亲自把你丢出睿王府的大门,不留一点情面!” 在二夫人郑重的将药放进倪雅幽的手中时,她抬着已然肿起的双眼看着自家的姑姑,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二夫人冷冷淡淡的说道。 男女之间的情爱之时并非一定要情投意合两厢情愿的,说到底也无非就那么点事情而已,倪雅幽在公孙卿身上讨不到一点的便宜,那就只能用词狠招来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只要公孙卿做出一点点不轨的事情那么她就有一定有办法搅得王府不得安宁,不管之前如何,她所要的一定会达到! 时间一晃便已经到了六月,炎炎的夏日随之到来,而在六月中旬时公孙静的婚礼如预期之中豪华盛大的到来,绵延十里的红妆如一开始安若素所想的一样,在第一辆送嫁的马车到达相府之时,最后一辆送嫁的妆匮车辆都未曾出动,声势壮大出动了太后皇上的婚礼给足了三夫人的面子,这样丰厚的嫁妆,那是平常人十辈子只怕都吃不完用不完的银两。 睿王府的浩大声势在加上左相那里给的盛大场面,在安若素看来那像及了一场英国王储娶媳妇的场面,当传说中的左相公子穿着一身喜服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迎亲队伍之中时,安若素不得不说公孙卿是真的上了心为公孙静选了一个很好的如意郎君的,眉宇之间的正气加上气宇轩昂的气势,安若素觉得这个男人会给公孙静带来幸福。 内务府所制作的华美嫁衣将小家碧玉的公孙静衬得华贵异常,在戴上凤冠面前的流苏遮住精美妆容的那一刻,三夫人瞬间的落下了眼泪,整个人哭的跟个泪人一般,而最让安若素所欣慰的则是公孙静在出嫁之前对着自己说了一番感人肺腑的话语,彻底的解开了对两人的心结。 那一场热闹非凡且声势浩荡的婚礼由公孙卿亲自送嫁,当朝一品的大将军亦在送嫁的阵营之中,不仅给足了睿王府面子亦是在三夫人的脸上贴满了金,在睿王府畏畏缩缩过了将近二十多年的三夫人,终于在那一天好好的扬眉吐气了一回。 在公孙静出嫁的第二天回门之后,她含羞带怯的由新姑爷牵着回到的睿王府,看她的模样很是甜蜜,安若素瞧着也总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一般,在公孙静的事情落下帷幕之后,众人所要解决的无疑是这家中的那一位牛皮糖。 黑沉沉的乌云在晨起的一早时就将天压的黑漆漆的让人透不过气,盘飞着的蜻蜓立在纹丝不动的柳叶上懒懒的扑扇着翅膀,这种闷热的天气最适宜做的应该是在屋子里放上几块冰块然后扣个冰碗就这么喜滋滋凉飕飕的解馋才是,可却也有些人这会竟然闲不住的待在厨房里不停的拿着食谱研究着些什么。 冷心带着自己刚做好的凝香丸来找安若素就被告知安若素一早就待在小厨房中忙活到了现在,好吃宝冷心以为安若素是在给自己做什么新鲜好吃的玩意儿,心里一百万分个好奇直接就奔着厨房而去,而灶台上所放着的菜肴确实惹人垂涎欲滴。 炸羊排,香酥脑花,花生乌鸡炖参汤,爆炒田螺,清炖甲鱼,只是这大热的天吃这种油腻腻的东西会不会太过腻口了,虽然看着很惹人食欲,可一想到吃完了这些整个人会因为上火脸上冒痘痘时,还是止住了大快朵颐的想法。 “姐姐,你这大早上的怎么做了这么多东西?”冷心顺手取了一个干净的杏子放在嘴里边吃边说了起来。 安若素一见是冷心,忙不迭的将手擦干,随后笑着回到“这些东西可都是宝物,对了,你别吃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可不能随便的乱吃。” ------------ 第一百一十九章:美人计(3) “?”冷心的眼中泛起了疑惑,看着一脸严肃的安若素,很是懵懂。 “我研究了好些菜谱发现万物有相生相克之理,而你看到的这些菜以及后面所要出来的菜品都是我给有些人特意备至的,他为了我和你姐夫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我总是要做出些什么来回报他一下不是!” 安若素的嘴角泛着冷冷的笑意,这么久的日子里,公孙卿和自己受二夫人和公孙斐的照拂遭了那么的罪,却从来没有怎么好好的回报他们一下,实在是罪该万死,而在最近她们又把自己的外甥女弄了过来打算撬安若素的墙角,在安若素无所事事的时候,她觉得是时候要做些回报一许,大家彼此两不相欠。 “哦!”冷心听安若素这么一说一下子恍然大悟了起来,却又不解了起来,“姐姐,你做那么多的菜可你怎么让人家吃下去,如果他知道那菜是你做的,他还不什么都不吃了。”随后指着手下的拿到香酥脑花开口道,菜确实做的很好这是毋庸置疑的,可那对母子也不傻! 安若素却是胸由成竹的摇了摇手指头,对着冷心说道“我早就已经跟老太君说好了,自打静儿出嫁之后,觉得家里好像冷清了不好,我跟老太君商量,往后咱们三顿饭都在前厅大家一起吃,那么大一张圆桌子,大家都是低头吃着自己面前的东西,谁都不会不雅的站起来去夹其他人面前的东西,有老太君在谁都不敢,如果我命人将几样相生相克的菜放在公孙斐的面前,他也只能照吃下去,时间久了,那些菜会让他掉眉毛,掉头发,伤肝伤肺,我让他吃成一个怪物!” “诶?”冷心有些不敢相信,对着安若素开口说道“这几道菜这么厉害,能让人伤的那么彻底!” 安若素点了点头,指着手边的香酥脑花说道“香酥脑花本来是补脑的但是加上芹菜香干,青瓜水蛋,配花生乌鸡炖参汤那是伤肾伤原气的利器,这几样菜看着是十分寻常的家常菜可不一样的东西却有不一样的功效,用的好就是补养身心的宝物,可若用的不好,那就好比一把杀人的刀,我并不想杀他,只是希望他的点教训,少些日子出来害人,对他算是够客气的了!” “嗯,恶有恶报,难得今天姐夫待在洗梧苑不出去,那我和姐姐你一起来研究研究,我竟然没想到可以用这种方法,姐姐就是聪明!” “那是当然的,你姐姐若是不聪明,当初我又怎么会娶她!”安若素才放下手里的筷子,拍了拍手,就听见了冷心恭维的话,而这边冷心的话才落下,就听见在她的身后,公孙卿忙不迭的传出了声,回头时,看着公孙卿拿着筷子夹着那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一边不住的摇头“果然,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有毒,往后我可不敢得罪你了,哪天你也给我弄这一顿华丽宴席,我可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不会,您老想吃想玩或者是想泡女人你都可以随意的,我会为你准备一顿壮阳补肾的菜肴好好的伺候你!”安若素听着身后男人惊恐万状的话语,在一旁摆手说道。 “那是不是在我吃完那些壮阳补肾的菜肴之后,我就要绝子绝孙了!”公孙卿听着她话里带话的语调之时,很是无谓的一笑耸肩,接话道。 “哪儿敢啊,你可是人见人爱的睿亲王,小女子区区一介女流之辈可不敢让你绝子绝孙,你尽管玩,我会做一个很优秀的贤内助的,你放心大胆的去!” “这一辈子我有你一个人就够了,其他的真的不需要!”在安若素挑着眉毛在一旁夹枪带棒的说出那一番话后,公孙卿举手投降对着安若素俯首称臣,而安若素在听到男人的一番情话绵绵的话语之后,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容作为奖励。 而在一边看着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话来来去去的不亦乐乎的冷心只觉得六月的天里竟然可以那么冷,果然,好冷!!! “心心,你陪着你姐夫,魏嬷嬷说钱庄的收成账目今天报上来了,我要去查账,就不陪你们了。” 在冷心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之时,安若素已然洗干净了适才因为做菜而弄的油腻腻的手,随后就把公孙卿这么一个大活人交到了冷心的手上,好似托付一个物件的话语却听得公孙卿一个堂堂的男子汉很是不乐意,可不乐意又能如何,安若素已然扔下了她俩直接走出了洗梧苑。 而待在厨房中的公孙卿和冷心两人面面相觑的许久之后,冷心抽动着已经累及了的嘴角,开口说道“姐夫,姐姐一走,那个笨蛋又找上门来了怎么办?”要知道现在只有待在安若素的身边才能甩开倪雅幽,倪雅幽很怪,安若素出现的地方她一定不会出现,不管是在哪里,可是只要安若素不出现的地方,那倪雅幽就一定会如影随形好像幽灵一样,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甩都甩不掉。 “你挡着!”公孙卿跟冷心有着一样的想法,可还在冷心来不及说一个不字或者是推脱的方法的时候,公孙卿就已经一口将她钉死在了一旁,想跑都跑不掉了! “姐夫,你欺负人,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在公孙卿的话一出口后伴随着话语而来的是冷心炸毛的表情以及委屈的话语。 “心心乖,你难道要姐夫我去挡么,她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如果你实在不想挡,你就把你哥哥推出去挡在门口,那就两全其美了,你说呢?”在冷心苦痛纠结之时,公孙卿很是不厚道的说了这一句话,却让冷心觉得这个意见值得考虑。 而在两个人聊得相当欢脱的时候,门口守着的丫鬟却已经快着步子寻到了厨房说是表小姐带着糕点在洗梧苑外求见。冷心一听到那话整个人觉得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背后千万别说人,不然…… “姐夫,我突然肚子疼,你自己看着办吧,想办法把她打发了,我走了!”在公孙卿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冷心却已经脚底抹油,一溜烟的跑了,而公孙卿则只能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个面露苦色的丫鬟,无奈之下,只能跟着她去了洗梧苑外。 只剩下公孙卿一人孤军奋战后他只能拖着不怎么愿意走动的步子来到了洗梧苑外,六月的天本就暑气逼人,加之这乌鸦鸦的天空闷得人有些透不过气,远远的就看见倪雅幽正拿着手中的凉扇显得有些烦闷不安的不停的扇着风,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在听到安若素带着魏嬷嬷去帐房算账之后,她便带着一众的东西很是规矩的等在了门外不敢有一点的放肆! “表小姐,快要下雨了,你为何会来?”公孙卿蹙着眉头淡淡的看着站在苑外的倪雅幽,客气的出声道。 “雅幽请爹爹找到了云山之巅上最好的雪顶含翠想请王爷您品鉴一下,雅幽顺便还做了几道点心!”她微微含笑,说着便将手中提着的食盒递上前交予公孙卿,在食盒才放在公孙卿的手上之时,酝酿了许久的雷雨在瞬间闪下了一道炸雷,吓得倪雅幽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整个人扑进了公孙卿的怀中。 随着那一道炸雷而来的则是那倾盆而下的雷雨,阵阵雷声伴着豆大的雨珠冲刷着这个如蒸笼一般的天气带来了阵阵的凉意,雷声渐响雨点瓢泼躲在公孙卿怀里的倪雅幽吓得像是一只被吓坏了的兔子,不停的哆嗦,而守在苑外廊下的几位丫鬟却忿忿然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投怀送抱的有着不良动机的女子,用着眼神想要将她直接杀死! 而在苑内,见雨下的又大又急的小茜则带着几名丫鬟撑着伞赶到了苑外打算将公孙卿撑回去,却没想看到这个诡异的场面,公孙卿冷着一张脸面色凝重的低头看着躲在怀里捂着耳朵的倪雅幽,而倪雅幽却好似丝毫不觉一般,一个炸雷打下来时,整个人都扑在了公孙卿的身上。 最终,在倪雅幽就快挂在公孙卿身上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的开了口,示意道“雅幽小姐,男女授受不亲,若你害怕,这边还有好多丫鬟可以让你搂着,请你先放开本王!” 在公孙卿的话语落下之后,吓傻了的倪雅幽总算回过了神,忙不迭的松了手,脸上腾然的印出了两朵红晕,对着公孙卿不好意思的扬了扬唇柔柔弱弱的说道“对不起,王爷,雅幽害怕打雷!” 公孙卿只是撇了撇嘴,接过了小茜递过来的雨伞放在了倪雅幽的手中倪雅幽以为是她要让自己撑着伞独自回去,脸不由的垮了下来,公孙卿看她这样,只能对着她说道“这雨只怕还要下一会,进去坐坐吧,等雨停了再走,听水轩离这里还有一段路,若是这么走回去撑着伞也会把身上的衣服全部打湿的!”话说完便自己撑着伞先走在了前头。 倪雅幽一听公孙卿说了那话,欣喜的连忙撑起伞跟在了后头,眼里泛着的是无比的欢喜。她这一头欢喜了,那边的一众丫鬟却**裸的拿眼狠狠的瞪着她,将她列为了危险人物狠狠的防着,在她这一头刚进苑内不久,就有一个衷心的丫头冒着大雨直接的向着帐房那里去通风报信去了。 ------------ 第一百二十章:美人计(4) 小茜贴心的拿来了两条干净的毛巾给公孙卿和倪雅幽擦干被雨水打湿的头发,随后更是命人去煮了姜汤,在王府一年多的时间里,小茜已经历练的很是能干,她淡淡的用着眉眼打量着坐在小厅内用着怯怯的眼神环顾着四周的倪雅幽,随后恭敬的站在一侧等待着公孙卿的吩咐。 小厅内公孙卿顺手擦拭着身上湿漉漉的地方,除了毛巾与衣物触碰时所发出的声音之外,在没有其他的声音,见没人说话,倪雅幽草草的将身上擦干,随后打开了食盒,取出了一罐青釉色瓷瓶装罐的极好的茶叶,极尽温柔的开口。 “王爷,如今外面下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雅幽去给王爷泡一盅这雪顶含翠来给王爷尝尝味道,挺人说这雪顶含翠是长在高山之巅的险峻山峰之上,且只能在冬季最冷之时采最里面的嫩叶才为最佳的上品,王爷是会品茶之人,最是能够分辨是否是佳品的!” “那便有劳了,小茜,你陪表小姐去泡茶吧!”见倪雅幽说的恳切,公孙卿若拒绝便是有意的拂她面子,他示意着一旁随侍着的小茜,对其开口,小茜闻言很是恭敬的带着倪雅幽去了泡茶专用的地方。 这是公孙卿私人珍藏这各种珍品的茶室,里面所罗列着的都是珍品,且里面的器具都是最为齐全的,一般除了小茜魏嬷嬷已经几个可心的丫头外,其他人都是非请勿入的,所以除了必要的打扫外,平常都不会有人待在这里。 小茜将倪雅幽带来这里,随后把早已经烧热的开水放在了她的手边,正打算帮忙时,却听见屋外有人正在找她,原来是刚刚跑出去不久的冷心因为大雨被浇了个浑身湿透回来,这会正嚷嚷着找小茜要衣服,小茜这些日子被安若素分去伺候了冷心,所有贴身的衣物都是她在收着,那边叫的急,小茜也只能对着倪雅幽说了句抱歉,让她自己先待在这里,她寻完了衣服马上就回来就立马跑出了茶室。 门外等待着的是一个小茜让等候着的小丫头,而屋内没有其他人,倪雅幽瞧着这千载难逢的大好的时机心中想着,难得没有冷心跟在身边,那里只有公孙卿一人,这样一想,连忙的将藏在怀中许久的那一包**取了出来,尽数的倒进了那壶新泡的雪顶含翠之中,没留分毫,这次她学的很是聪明,将那张纸扔进了一侧的碳盆之中看着它化为灰烬之后才带着新泡的茶出了门。 端着新泡的雪顶含翠,倪雅幽一步一柔的向着小厅走去,那里公孙卿正凝神的看着棋盘上昨日与冷然两个人还未下完的蒸笼棋局正沉思着。 “王爷,请喝茶!”清静幽雅的小厅内环绕着袅袅的檀香气息,屋外的大雨将屋内的动静全都吞在了滂湃的雨声之中,倪雅幽用尽平生最为柔美的姿态端着杯盏举过眉梢放在了公孙卿的面前。 此刻的她发丝不知在什么竟然轻荡着放在了额前,发梢之上还有些点点的水珠缓缓的滴下,而领口处的衣衫竟然还微微的敞开着露出着白皙的肌肤,媚态横生眼眸流转,这会的倪雅幽算是豁出去了。 而公孙卿在见到倪雅幽这般的姿态过后心中的警戒心一下子便拉了起来,顺手接过倪雅幽手中的杯盏时,他清楚的感受到了她的手故意擦着自己手背时的感受,在那一瞬间的故意撩拨之后,公孙卿心中明了,今天这茶只怕是真的不好喝了! 在警戒心一向极强的公孙卿面前,你只要做出一点点有为他心中所思的事情时,那么往后想要让他在相信些什么那都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果不其然,在他打开杯盖的那一刻,清新凌烈的茶香之中混合着的那一抹甜腻袭人的味道让公孙卿清楚的知道这里面到底藏了些什么,这主意似乎打的不是时候。 而一旁的倪雅幽看着公孙卿举着茶杯只是不停的端详却不喝心里一下子着了急,只见她下意识的将两只手握住满怀期待的看着公孙卿,有些着急的说道“王爷,这雪顶含翠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在倪雅幽的话出口之后公孙卿打量她的眼便变得越发的深邃了起来,在他用着凌厉且深邃的眉眼紧紧的盯着倪雅幽时,倪雅幽的心眼瞧着不由的一紧,额头上更沁出了心虚的汗珠,只因为公孙卿这么盯着让人觉得十分的紧迫。 “那就有劳雅幽小姐了,这茶闻着确实是世间难有的好茶!”在倪雅幽只差一点还要憋不住的时候,公孙卿微微一笑,很是客气的感谢着说道,只是语气之中的冰冷却可以相见。 倪雅幽听后越发心虚的以指做梳将落下的发丝揽在了耳后,浅笑依依道“王爷客气了,若是王爷喜欢,雅幽让父亲在寻就是了!”随后更加殷切的看着公孙卿手中的杯盏,期待着他快速的将它喝下! “那就有劳了!”在发现这其中诡异的蹊跷之后,公孙卿一直便未放过倪雅幽的任何一个动作,而公孙卿知道她快等的不耐烦以后,他毫不客气的喝了一口后细细的品味了一番,故做姿态的将那一口茶咽了下去,而实则他却在一开始连一口都并未喝下。“确实是好茶……”公孙卿闭目品味之时,头却开始慢慢的晃了起来,而不多时后,便像是不省人事的倒在了一旁的案几之上,没了半点的声响。 倪雅幽并不知道所谓的吹药吃完之后该是怎样的状态,见公孙卿倒在了案几上后,她便照着原先二夫人所教导的模样开始将衣服撕开,做到能够清楚的看到里面的小衣,原本打算扯开公孙卿衣服的时候,却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之声,一个胆怯间,她不在去扯公孙卿身上的衣服,而是在来人快要进来之时,故意的发出着几声像是被胁迫的叫喊。 “王爷,王爷,请您自重……”扯着嗓子的叫喊了几声之后,果然,门外的脚步声开始多了起来,而倪雅幽则用力的把“昏迷”着的公孙卿推到了一侧,自己则打算冒雨跑出去,将这一桩事情搞大,惹得睿王府举家不宁! 因为倪雅幽的奋力叫喊虽然屋外的雨声够大却也还是引来了伺候着的几名丫鬟,倪雅幽在几个丫鬟聚拢过来之时就这么衣衫凌乱泪眼婆娑的拔腿就跑,做出这一副被轻薄了以后势要护卫自己清白的模样,可惜的是她的功课并未做足,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吃了**之后才该有的举态,也就是在她这般撒丫子开跑的那一时刻,那个被叫着当野兽的公孙卿却不慌不乱的从榻上坐了起来,神色清明的挑了挑眉眼。 而当倪雅幽顾不得她身上被自己撕得异常凌乱的衣服走在这瓢泼大雨之中打算找人哭诉将事情闹大之时,这茫茫大雨之中却有人早已经快一步的将她拦住,勾唇笑道“这大雨的天,表小姐还真有闲情逸致,穿的这么凉快到处的乱跑!” 将倪雅幽拦住的不是别人,正是由下人报信匆匆回来的安若素,雨幕朦胧之下安若素由魏嬷嬷撑着伞手则紧紧的揪着这会显得异常狼狈湿透了身子的倪雅幽,与此刻的倪雅幽比起来虽然安若素的身子也是湿的可她却依然不改往日气势,神色凌厉的紧盯着有些恍惚的倪雅幽。 而倪雅幽经由安若素这么一拽着瞬间忘了自己要做些什么,只是这么纳纳的看着安若素,抽叠着鼻子,就这么恍惚着。 “雅幽,你怎么在这里,这下着大雨的,你去了哪里!”在倪雅幽恍惚出神之时,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的二夫人已经公孙斐快速的出现,让场面一下子有了可看之处,而二夫人在看到倪雅幽散开清晰可见胸前光景的衣服之时,连忙的惊声尖叫“雅幽,你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衣服是怎么弄的!” 果然,在二夫人这么一声喊之后,倪雅幽可算是回过了神,她连忙将被安若素握在手中的手腕抽回,随后将双手环抱于胸前时,整个人冲进了二夫人的怀中,戏路变化之快让人不禁咂舌。 “姨娘,姨娘……王爷他……他……他轻薄我!”这边倪雅幽才扑进二夫人的怀中,他就连忙的扬声哭泣了起来,并且指责着她造成这番场面的罪魁祸首。 “你说什么!”而比起倪雅幽还要夸张的要数二夫人,她扬声吓得不轻之时将视线转在了安若素的身上。随后对着倪雅幽确定道“你所说的可是真的!”在倪雅幽再三的点头之后,二夫人开始挺直着腰板异常硬气的说道“王妃,雅幽所说的事情你总是要给出一个交代的!” “雅幽是我表妹,二哥竟然做出了这种事情,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一向不怎么开口的公孙斐亦在这一刻神色肃穆的看着安若素,俨然是准备出一副要开批斗大会的模样! 安若素早有预料在倪雅幽跑出雨幕之中引来无数围观的时候她就有了那种感觉,果然有的时候有些麻烦并不是你想躲过就能躲过的。在三人用着怨毒的神色直逼着安若素的情况之下,她耸肩对着身旁的人说道“要给一个交代是要我在这里给么,我想老天爷的雨水应该不会给你们任何的交代吧!” “为了以示公正请王妃将老太君以及一众的夫人请来,我们雅幽可是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如今因为王爷的不齿行径成了这个模样,这件事情若得不到公平的裁夺那就不算完!” ------------ 第一百二十一章:美人计(5) 这一刻二夫人变成了那个无限强势的姿态,她昂头挺胸将倪雅幽衣衫裸露的模样让安若素看的个彻底,像是有意的在炫耀着一些什么,她的这副模样却看的安若素很是哭笑不得,虽然早在最开始倪雅幽进入睿王府时就知道她们打的什么主意,只是在这样一刻,安若素还是觉得自己太阳穴那里阵阵的发疼。 这对不惹事就活不下去的母子总是记不住所吃的亏,所接受的教训,变本加厉不说,还越来越厚颜无耻,这世上到底有哪个被受了轻薄的女子会把自己衣衫袒露的模样展示于众人面前,她到底是痴了还是傻了! “可以,既然二夫人你要求,那就把所有人都请来就好了!”反正她不介意,这对母子在这王府里所贴上的标签包括着心胸狭义,无耻这些能够形容下流卑鄙的一切成语,她既然这会想要请人,那倒要看看她是怎么用的她那三寸不烂之舌来丑话一切的,怕只怕最后还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在安若素浑身湿透的回到洗梧苑时,小厅的门口处小茜正等在那里像是早已经知道她们会回来一般,而在进到大厅之后,公孙卿衣衫端正的坐在上首的座椅之上,他的手边放着两杯茶,一杯是适才倪雅幽给公孙卿泡的雪顶含翠,而另外一杯则是他刚才命小茜亲自泡的。 场面一下子失控的有些令人招架不住,而进到小厅之中看着毫发未损着的公孙卿,安若素无谓的找了个最近的位置就坐了下来,好在天气不热虽然浑身透湿倒还是能够缓一缓的。 “想要说什么先把嘴闭上,等人全都到全了再说!” 在二夫人张开了嘴巴想要先发制人之时,公孙卿冷着一张脸开了口,一句话让二夫人闭了嘴的同时,连带着躲在她身后的倪雅幽都不由的将身子吓得哆嗦了一下,而公孙斐却并不想要放过这绝佳的机会,只是在刚张开嘴巴之时,却被公孙卿弹出的一颗棋子用着十分的力道打中了额头,弹指间便留下了鲜红的血迹,瞬间不管想说什么都闭了嘴。 “我最恨的便是有人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许久未曾发号施令,三弟你好像把以往的规矩忘的很是干净!”公孙卿冷着一张脸用着严厉的神色狠狠的看了一眼脸颊上汩汩流血着的公孙斐,铁血的手腕就连安若素都不曾见过! 此刻冷血的公孙卿让原本准备好所有台词的三个人说不出任何一句的话,而原本打算一直围观到所有戏幕结束的安若素却在小茜的带领下去了内室将身上的湿衣服换掉,无奈,她只能漏过了这其中的一段,直到她换好了衣服,随意的披散着长发再一次来到小厅之时,老太君以及一众冒雨前来的夫人将一向清幽的小厅挤得有些围堵。 坐满了人的两排座椅上,公孙卿毫不客气的将原先倪雅幽泡给自己的那杯雪顶含翠放在了她的面前,扬眉冷冷说道“不管你想要说些什么,本王要你把这杯你亲自泡给本王所喝的茶水给喝下去,若你能在这杯茶喝完之后还能够像现在这样跪在这里的话,那么无论你一会嘴里说出的话究竟是什么,本王可以答应,什么都依你!” 公孙卿举着手中那杯茶水在一众夫人以及老太君诧异的神色之中精致的走到了倪雅幽的面前,倪雅幽这会缩着手脚和一只胆小的小兔子没有半点的区别,在看见那杯茶水之后,她吓得缩着手脚,连碰都不敢碰那杯子一点,好像上面会传播致命的毒素一般! “王爷,你这是……” “这王府中什么时候由得你这般放肆随意的插嘴!” 一旁的二夫人见大事不妙,连忙的想要出声解围,可惜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让公孙卿用着尖锐的话语彻底的挡了回去,而摆在倪雅幽面前的杯盏却已经让一旁的丫鬟接过。 在瞬间出来的几个丫鬟将倪雅幽的两只手给抓住,而魏嬷嬷则负责掰开了倪雅幽的嘴,在一众夫人已经老太君未了解任何现象的情况之下,那杯加了料的茶水就这么被公孙卿示意下,这么强迫着尽数的灌进了倪雅幽的口中,而这其中洒在外面的却也不少,至始至终安若素只是当着一个旁观着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不发表任何的言论,她当真是累了,对于狠,她如今并不反对,至少狠有狠得好处不是。 在杯中的茶水全部灌完之后几名丫鬟将倪雅幽放了开,而一旁的二夫人和公孙斐却着急了起来,在倪雅幽被人放开的瞬间,二夫人便伸手将她接入拉进了怀里,而公孙斐虽然早已经明了这一切已然让公孙卿揭穿却也不得不做着样子的,冷声开口“二哥这是在做什么,雅幽她做错了什么,需要你这样对待!” 而公孙斐的话显然没有收到回答,公孙卿只是指着倪雅幽让他闭嘴“再有一会你就会知道她做了什么,你也会知道你们这会来到这里是错的!大错特错!” 果然,在公孙卿的话音落下之后,“好难受……唔……”倒在二夫人怀中的倪雅幽却发出了低低的**之声,而伴随着媚人的嗓音所出现的则是她微张着的小嘴已经脸颊之上泛出的一抹颜色,水润的眼眸,恨不得将衣衫全都裸露的动作,还有那勾人的媚态舞步显示着她此刻究竟是怎么了! “姨娘,我好难受……”倪雅幽躲在二夫人的怀中眼眸似水可怜兮兮的说道,而伴随着这个声音出现的是无尽的媚态! “这茶中放着十足的**,原本是表小姐为本王亲自准备的,本王现在将它尽数奉还,你们还需要问什么么?”不容旁人发问,公孙卿最先快速的开口,说出的话虽然几位夫人已经猜到了几分,却已经不敢相信。 而最先反应过来的当属四夫人,只听得一声冷哼,她的唇角绽放着一抹嘲讽的冷意“原来用**这种下三滥的事情也是有遗传的,二夫人身边可当真是人才辈出,这一个个的,可都是个中龙凤啊!” “这就是你火急火燎把我们找来的原因,瞧瞧你身边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你们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真的是一点都不知悔改!”而在四夫人的话出口之后,老太君是最先愤然的那一个,持着龙头拐杖的她看着那边在二夫人怀中香汗淋漓,整个人因为忍受欲望的折磨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倪雅幽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大骂着二夫人以及公孙斐。 原本是要来搅黄着公孙卿与安若素的二夫人和公孙斐却在一次的成了被搅黄的对象,似乎事情永远都是偏离着他们预想的轨道。 意料之中的过程意料之外的结局让二夫人已经公孙斐始料未及,而在二夫人使劲的控制着恨不得在此刻扒光了衣服将一切是于众人面前的倪雅幽时,老太君却已经带着被起来的所有夫人用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轻蔑表情离开了洗梧苑的小厅,也顾不得外面还是否下着大雨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原本是要讨个说法的三个人在这一刻变成了需要给出说法的人。 而老太君在临走之前却只是冷漠的指着地上的三人对着公孙卿说道“他们你自己看着办吧,一切随你的意思!”简单的一句话便是我不管了,一切你随意,要杀要寡悉听尊便。 在老太君带着大批的人彻底的走出洗梧苑走出所有人的视线之后,安若素高翘起了二郎腿看着被二夫人使劲按着的倪雅幽,对着魏嬷嬷说道“去冰窖取块冰放在水中,给表小姐好好去去火,在这么下去,她会死吧!” “去完了火,我要她在我面前彻底消失,我只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若不然你们两个就跟着她一起离开王府,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在安若素好心的指挥着魏嬷嬷的同时,公孙卿已然厉声的指着那个骚动不安着的倪雅幽,虽然心中清楚这一切的事情究竟是谁做出来的,但对于现在的她们而言,解决倪雅幽成为了一个关键! “还不快滚!”而听着公孙卿的话还处于呆愣状态的公孙斐和二夫人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在公孙卿用着凌厉的视线在一次对上她们时得到的却是一个差点吓破了胆的话,在听到那一句话后,公孙斐和二夫人连走带爬的快速的远离着公孙卿的视线! 在她们都走了以后,安若素这才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表示无奈“我这会脑门直泛疼,她们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知道死心两个字是这么写的!” 在安若素捂着心口很是苦恼的时候,公孙卿已然伸手为她按摩着泛疼着的穴位,这么久她面对这对母子百折不挠誓不罢休的精神真的觉得万分的佩服,论斗志,和他们比起来,她们真的实在是太弱了! “素素……”在为安若素轻柔的按摩着穴位的时候,公孙卿轻声唤道,听得出他声音中所含的无奈,安若素只得伸手紧紧的揽住了他的腰身,贪恋的环抱着他说道“我没事,就是对他们当真是厌烦了,真的好希望能够寻到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让他们彻底的断了那个念头,可始终时机未到……” ------------ 第一百二十二章:美人计(6) 说着说着的时候安若素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突然的抬头用着一脸耐人寻味的模样看着公孙卿“夫君,刚才倪雅幽她媚眼含春轻解衣衫的模样你应该看了个齐全,你看的怎么样,感觉可好啊?”在她的话话说完之后原本就有些无奈的公孙卿脸上瞬间变成了菜色,他想说的是,女人,她的脑子里一直都在想着什么! 安若素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公孙卿的同时却发现他蹙着眉头并不说话出神的模样像及了是在回忆什么的时候,一向醋罐子性格的她瞬间激起了心底里的熊熊怒火伸手就在公孙卿的腰上赏了一个糖栗子,疼得公孙卿呲牙咧嘴的脸颊变形着。 “你竟然还在回想,我前凸后翘的身材就这么生生摆在你面前,这东西竟然还要你来回想着去比较,你找死吧!”安若素气不过的扬唇,对着公孙卿凶恶的说道。 母老虎发了威,公孙卿听着她负气俏皮的话,用双眼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了安若素,随后肯定的说道“确实你前凸后翘无人能比,既然你都知道自己独一无二干嘛还老是吃那没有酿好的干醋呢!”因为安若素的吃醋行为,原本所要讨论的事情全都被抛在了脑后,这会安若素很是实打实的跟公孙卿讨论了起来。 虽然公孙卿很像要用那么一句两句的话把一切都糊弄过去,可惜安若素并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就这么,安若素伸手戳起了公孙卿的脑袋“公孙贱贱,这辈子摊上我安若素算你幸运却也算你倒霉,我可告诉你,如果有一天你敢找其他女人,我就把你变成太监,让你彻底的断子绝孙,你不仁别怪我不义!哼!” 那刁蛮的模样让公孙卿看的又好气后好笑,可那份心却也让他至若瑰宝! “傻子!”在安若素气鼓鼓的在一旁装青蛙时,公孙卿却已然伸手一把狠狠的将她抱紧拉进了自己的怀中, “这一辈子有你一人足矣!”突然被抱住的安若素吓得惊声低呼了一声,当手抵在他火热的胸膛之时,安若素有些怯怯的听着公孙卿在自己耳边的呢喃细语。 抬首之时拿到火热的视线让她情不自禁的闭上了早已经柔下去的眼眸,而公孙卿亦是自然而言的将唇覆在了安若素的朱唇之上,舌尖在泛着淡淡香气的口中与之纠缠,越发狂热的问让安若素有些招架不住的将双手紧紧的搂住了公孙卿的脖子。 “心儿的凝香丸作用很大,看样子我的汗水没有白白付出!”在安若素神眼迷离不知东南西北之时,却听见自己的耳畔传来了一道克制着的低沉之声,而她身体所能感受到的则是公孙卿身上所传来的滚烫的气息。 “嗯?唔……”在泛着疑问的句子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时,她被吻得发烫红肿着的唇舌再一次的被擒住,耳边除了两人浓重的呼吸声外再听不到其它。 缠绵交缠着的两个人在这一刻彼此的世界之中只有对方,在安若素即将喘不过气时,她早已经绵软的身子被公孙卿打横着抱起,随后便只感觉到那快速的步伐直接朝着她们的卧室而去,在行走的路上,安若素将整个头埋在了公孙卿的脖颈间,她很是不耻的知道,自己又一次被男色迷惑了!而且被迷得很是轻易,很是简单! 直到太阳落山时安若素也没能从房间出来散落着一地衣衫的房间内四处弥散着的则是那种浓郁到极致的欢爱气息,罗帐轻垂下遮掩着无限旖旎春色的画面下,安若素浑身一丝不挂的躺在月白色的暗花鸳鸯戏水刺绣的浣花锦锦被下,露出的裸露皙白肌肤之上有些许多暧昧的粉色印迹,她困倦的沉沉睡着,而同样一丝不挂露出精壮身体的公孙卿则仔细的用着温热的毛巾为她轻轻的擦拭着自己放肆留下的东西。 在一切清理完毕之后,安若素也困倦着的沉沉醒来,她看着如同往常一般收拾着一切的公孙卿,懒懒的翻了个身,无意的开口道“公孙卿,为什么这么久了我都没有怀孕,我是不是不会生啊!” 她无意间的一句话却让准备披衣的公孙卿脸上泛起了一阵疑惑之色“你还真把我当傻瓜么,那些日子老太君在知道夏离心怀有身孕之后三不五时送来的滋补汤品,还有什么偏方灵丹的,无非就是想让我怀孕,可是奇怪,我们从来都没有做什么安全措施,为什么我却没有怀孕?” 在现代不孕不育这种事情因为各种压力或者是什么诡异的症状有很多,可在古代,有些女人一辈子生十个八个都不算多,可都一年多了,她为什么连丁点的迹象都没有出现!安若素说着,看着瘪瘪的肚子,很是好奇! 她并不急着怀孕,只是有些时候在做完那件事情之后还是会好奇! “我让莫大夫配了避孕的香囊挂在了我们的床边,在这段时间内,你不会怀孕!”在安若素还在好奇纠结之时,公孙卿很是淡定从容的一番话却吓到了一旁正在死盯着自己肚子看的小女人。 只见她顾不得许多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不敢相信的看着公孙卿“你说什么?” 公孙卿伸手指了指那床头挂着的三个因为安若素还在晃荡着的香囊说道“那三个是专门用来避孕的,我并不觉得你现在有孩子是什么好事,所以早在最开始就让莫大夫配置了温和不和身体的避孕药物做成了香囊挂在床头!”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为什么你觉得我现在怀孕不是好事?”看公孙卿那副淡淡然的模样原本无限温婉的安若素在瞬间就炸毛了!她顾不得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居高临下的用着紧迫的眼神死盯着公孙卿。 公孙卿在瞬间有种无奈之感“素素,你才十八岁,我觉得你并不想那么早有孩子,况且,我这会只想过我们两个人的世界,还是随时都可以有,可如果你要生孩子,你要受苦受难不说我也会纠结心疼的!” 公孙卿的一句十八岁点钟了命题,其实,他说的没错,自己却是没有想那么早生孩子,她会炸毛也只是因为突然知道他在做着避孕的事情而自己却不知道而已! “而且那时候那时候我们约定好的三年之约,所以我才会做了这个!”在安若素静声沉思之时,公孙卿再一次的辩解着自己的无辜,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的一旁的安若素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设想的比我周到,那你乖乖的好了!”在安若素伸手掐住公孙卿脸蛋硬生生掐出一个笑脸的时候,她的身子却已然落进了公孙卿的怀抱中。 “素素,我见你刚才很是失落的模样,你既然想要孩子,那不妨咱们在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如何!”带着一贯坏笑表情的脸上安若素看到的是公孙卿郑重其事的模样,还不待她拒绝,身子却已经被公孙卿压住,而扬起的那一件轻纱掩住的是这春宵旖旎的一刻…… 翌日清晨,东方洒下的一片霞光闪耀着金色的光芒透过明亮的窗纸打在安若素熟睡着的脸庞之上,下了一整夜的大雨终于在清早之时停了下来,被雨水彻底洗涤的天空一扫昨日的灰暗阴霾变成了明媚无暇,而空气之中所散发着的蓬勃之气更给人一个极好的心情。 昨夜,在魏嬷嬷用冰水为倪雅幽清醒着神志让她彻底的清醒之后,用不得任何人提醒,二夫人和公孙斐早已经为她收拾好了一切的细软顾不得屋外的大雨将她匆匆的送上了马车打发她回了苏州,可怜了一个妹子,就这么华丽丽的变成炮灰之后还被无情的抛弃,而在公孙斐和二夫人两个人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地位若在错处一些什么行差踏错的事情出来会让他们真的彻底在消失在睿王府中以及在这段时间内被老太君以及府中所有人集体鄙视后的二夫人和公孙斐在此后的日子中过着的是大气都不敢出的日子。 没了倪雅幽这个牛皮糖以及公孙斐和二夫人的捣蛋的日子让安若素觉得当真是美好,尤其是老太君开始执行安若素如今所说的一家团圆集体吃饭的事情后,安若素的心情就变得更加的好了。 如今在这王府之中除却老太君和大夫人之外要数最有地位的便是安若素,而在之后则是一向以母家声势撑着的四夫人,再接下来便是三夫人,因为公孙静的关系,她在府中的地位也慢慢的得到了提升,在不是那个与世无争默默无闻的三夫人,在那之后就是彻底销声匿迹着的五夫人已经这会完全没有地位的公孙斐以及二夫人。 从那天中午起,各苑的夫人全都齐聚在了前厅陪伴老夫人一同用膳,除了早膳以外,每天两顿准时准点决不漏下一顿,而饭菜的细节由老夫人身边的云嬷嬷以及安若素身边的魏嬷嬷两个人共同打理,老太君和大夫人向佛一切都已素食为主,所以放在老太君和大夫人面前的菜式一向以清淡以及少有为主,而其他几位夫人的面前放置着的也都是她们相应爱吃的菜,至于这二夫人已经公孙斐面前所放的便是安若素特意为她们安排的菜肴。 ------------ 第一百二十三章:怪病 第一天二人面前放置着的是椒姜羊排煲,仙茅牛子南瓜汤伤的是身,第二天放置着的是香酥脑花,芹菜香干、蚝油洋葱鹅翼、花生乌鸡炖参汤伤肾伤元气,第三天所放的是伤肝脏脾胃的菜肴,一如安若素所料,在几位夫人面前所放置其爱吃的东西她们只会吃自己面前的东西绝对不会伸长任何一个筷子去吃其他,她们都是如此,又何况是现在状况大不如从前的公孙斐和二夫人呢! 对他们而言此刻逆来顺受是最关键的一道词除了逆来顺受之外,她们再也想不出其他的词来形容此刻的处境。 况且如今已然比以往好了许多,那时候一些丫鬟因为忿恨给她们给的还是夹生的饭菜不也有过么,只是这会的她们所不知道的是这些香味四溢的饭菜确实伤害身体最为关键的重中之重。 在连续吃着安若素精心为她们母子所配置的饭菜一个月后,公孙斐和二夫人的身体状况有了明显的变化,要是变化最快的当属公孙斐,时不时的在站立的好好的时候突然的晕眩已经不时出现的烧心绞痛让他觉得十分的诡异,在三番两次的出现那种莫名的状况之后,他找来了府中的大夫为他诊脉检查身体,可大夫在细细的把脉之后却检查不出任何的毛病,脉搏的跳动,已经所能查到的一切都显示的是他的身体是健康的,除了有些气血不足以外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大夫在诊脉之后给公孙斐开了一些壮阳补气的药,示意他每天服用调养气息就可,公孙斐很是听话的按照着方子抓药吃药,可四五帖的药喝下去之后,公孙卿发现自己的状况并没有得到一点的好转,不仅如此,就连他的头发都能够清楚的看到飞快出现的几缕银丝,整个人出现着一种未老先衰的迹象。 三番几次的招来大夫诊脉开房抓药可公孙斐的身体在连日的吃下过后变得越老越弱,而他心绞痛眩晕的症状却发生的越来越频繁,在公孙斐开始喝药的那一刻,安若素早已经不在让人准备那些为他特制的菜肴,因为此刻,他所喝的药才是他最大的催命符,那些伤肝伤肺的菜肴在遇到那些补气养身的药材之后会在身体之中挥发的越来越快,它帮助着体内原本就堆积着的毒素侵蚀着公孙斐的身体。 在八月中旬的时候公孙斐因为喝着大夫所开的药不仅整个人的眉毛尽数的掉光以外,就连他原本墨黑的头发也在这一刻变成了花白,伴随着每天的掉发,现在的他像极了一个怪物,一夕之间,王府中流传起了关于他公孙斐作孽太多遭到报应的事情,而这流言在一经传开之后,有着火烧燎原一发不可收拾的状况。 在公孙斐突然出现怪异情况的这段期间他换过了无数的大夫,就连公孙卿也为他请来了宫中的御医亲自为他整治,所写出的方子都是差不多的补气养身的药,可那些药根本就喝了没有多大的用处,就这么,公孙斐在一瞬之间变成了一个有着稀拉头发没了眉毛老态横生的样子,而这府中人说的最多的无非是说他得了报应而已。 公孙斐从一开始的气急败坏到现在的淡然接受经历着的是一种异常苦难的变化,而在看遍名医无果之后,二夫人甚至甚至请来了法师来听水轩做法,按她的想法,其实是上次为她枉死的碧月变成了厉鬼回来报仇了,这是因为阴魂不散才会出现的一切,只要请大师捉了鬼,她的儿子才会恢复正常。 摆香案,设坛,做法,一场法事在听水轩闹腾了整整三天之久,可三天之后,公孙斐还是如同往常,没有丝毫的变化,这可愁坏了二夫人,不管是好的怀的还是偏方名药,她都用尽了心思给公孙斐吃了个遍,可始终没有丁点的起色。 在安若素特意关照之下的公孙斐总算消停的不会再出来惹是生非,只是让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却是那一众东西竟然那么霸气的将人折磨成了这样,想着公孙斐的模样,安若素暗暗的觉得这些东西还是需要慎用! 清晨,万籁俱寂黑色的夜正被破晓的承光慢慢的摸去着漆黑的颜色,鱼肚白的天际上出现着一轮泛着轻柔雾霭的红日,柔和的乳色渲染着朦胧而迷幻着的景致。 一早,安若素便鲤鱼打挺的起身梳洗更衣,正红色的刻丝并蒂莲纹彩织锦缎长裙服贴身上,面料贴合着身体曲线柔和的线条将颈项以及锁骨之处的隐约美丽显现,裙身所散发的光华流动更是将原本就倾城的容貌衬托的越发绝色,三千青丝以淡雅的兰花之香匀染,化做两股轻柔绾起,双刀髻上所簪的则是一对金累丝镶红宝蝶戏海棠长步摇,两侧垂在耳畔的流苏摇曳生姿,华光流转, 螺子黛细细描绘着柳月弯眉,胭脂点就本就嫣红的朱唇,镜中的安若素美艳不可方物,倾国亦是倾城。 难得大好的天气安若素却牺牲了一早的睡眠时间起床描眉添脂只是因为今天是只有一年才有一次的日子,今天是公孙卿二十五岁的寿辰,往年因为公孙卿的身子一向“不好”所以但凡这个日子,一切都从简而过,而自从去年公孙卿娶了安若素冲喜过后,他的身子日渐转好,今年,公孙皓亲自下了旨,百官同为公孙卿庆贺生辰。 旨意一早下达到了睿王府,前些日子睿王府上上下下都在为这这一天忙碌着,府中不管何处都挂满着大红的牛角灯笼,而各处都是挂着喜气的彩球,就安若素看,公孙卿娶亲都没有那么大的阵仗。 身为睿王府如今当家主事的正王妃,她所要做的事情是早早的把自己装点的喜气洋洋随后对着那些她所不认识的官员命妇们展露笑容,至于其它的一切,公孙卿会为她摆平。 在安若素将自己打扮完毕之后,一旁的公孙卿玄衣黑发凌然飘逸,这般看着有些宛若神明的感受,帅气的有些不像话的他满意的享受着安若素眼中写满着的爱意目光,随后有人在场俯身在她红艳的唇上印下一吻,深情绵长的一吻惹得伺候在旁的几位丫鬟不禁的红了脸颊,随后在魏嬷嬷的只会下尽数的退出了房门。 “素素,我的生辰,你打算送什么给我?”拥着安若素的公孙卿在结束了那一个绵长的深情一吻后,柔声的对着怀中的小女人泛着期待的问道。 安若素伸手抚着唇瓣嗤嗤一笑,很是俏皮的抬头,嘟嘴道“礼物你刚才不是拿去了么,怎么还问我要礼物!”随后继续说道“再说了,我人都是你的了,你还问我要什么礼物,我就是这世上最好的礼物,不是嘛!” 经安若素这么一说公孙卿摊手无力了起来,言语之中含着点点的失望“原来你就这么敷衍你相公的,我可真心的要难过死了。” “好拉好拉,我的相公,你就别抱怨了,今天你的礼物会收到手软的,这会呢,你要做的事情是去招待客人,我可不会敷衍你的,你乖乖的啊!”安若素瞧着他满脸委屈的模样,不禁的笑出了声,随后挽着他相携着就往外走,公孙卿无奈,只能听着她的话先去了无极阁像老太君以及大夫人请安。 因着是君王亲自下令给公孙卿庆贺生辰,今天的老太君亦是一身深褐色的命妇装十分隆重的将自己打扮了一番,其他的几位夫人更是不用说,大夫人穿着的衣料颜色与老夫人差不多,都是十分庄重的颜色,而二夫人因为公孙斐身体的缘故只是命人送来了贺礼说明了情况便没有出现,三夫人因为公孙静的关系身上的衣衫全部换新,紫檀色的彩绣祥云纹雨花锦对襟长裙一扫她以往的平淡,看的出来,自打公孙静嫁出去后她的腰杆确实挺直了许多。 而在这其中最是财大气粗的则是这位有着一品大员父亲的四夫人,今天的她穿着的是绛红色的弹墨蝶纹蜀锦镶金丝银边的琵琶襟长裙,那梳起的十字髻上所簪着的累累宝石珠钗更是不用说,看着恨不得该穿正红色的四夫人,这喧宾夺主的气势还真的是半分都不愿意减。而她的寿礼更是让人侧目,上好的羊脂白玉所雕刻的一颗白菜蝈蝈让安若素都有些合不拢嘴巴!而她的贺礼送出去后,囊中羞涩的五夫人只是悻悻的将一个锦盒交给了安若素,什么话都没有在说。 这强大的气场逼得这无极阁中的另外两个夫人很是悻悻然,所幸的是,公孙静给三夫人备好的礼物虽不及这位财大气粗的四夫人显得尊贵,却也是她花了极大的心思的,一副百寿图上的一百个寿字花样全都是公孙卿至今为止最爱的几位书法家亲自所写,有些书法家是不管你怎么求都不愿意为你写一个字的,比起那个大的惊人的白菜蝈蝈,公孙卿还是较为喜欢那副百寿图。 辰时过后,王府中来贺寿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除了老太君外,大夫人四夫人三夫人五夫人都已经在摆宴的厅内周旋游走在各大臣以及命妇之间,连带着一大早起来想看热闹的冷心也因为郡主的身份给提了出去帮忙招呼客人,而这一天,安若素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嘴角四十五度扬起,然后扯着脸皮对着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得人的波的波的使劲微笑。 ------------ 第一百二十四章:月下翩然一舞(1) 可以说几位夫人都是见过市面的,她们脸上的笑容可以安若素来的正常多了,因为皇上的招呼朝中的大臣齐齐的来到睿王府送上了为数不少的贺礼,看着门房处来来回回的家丁小厮,安若素看的都不由的皱眉,安若素这边忙得团团转公孙卿那边就更加不用说了。 直到在午间开宴时安若素才在饭桌上看到了几个时辰未曾见到的公孙卿,他的脸色也没比自己好到哪里去,席间,老太君持着龙头拐杖出现在了众位大臣的面前,众位大臣起身皆对其行礼,很是隆重的模样,老太君被奉在了上首,一上午朝中但凡有地位的文武百官全都到场送礼祝贺,而人都一一来全的情况之下,却始终也没能见到发动这场宴席的领头人。 在午间开宴之时,皇上身边的允公公在众人羡艳的目光之下带来了诸多的礼物外更传达着君王的旨意,君王的意思是,他在场怕大家拘禁,所以今天就不来了,你们自己玩舒服了就好!而安若素听着那不靠谱的旨意不由的皱眉头,这算哪门子事情,他到底那只眼睛看见她们玩好了,过生日搞的跟坐牢一样的。 大约陪笑着喝了三杯水酒,安若素就借口酒气上头连忙的遁了这场宴席,反正陪坐着的还有四夫人,她最爱出风头,就让她一个人沾光得了。 就这么一路安若素向着洗梧苑的方向逃遁而去,前院的吵闹之声慢慢的湮没,而她也总算能够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这一口气呼的她很是艰难! 王府中的众多丫鬟都被调到了前院去接待客人,后院伺候着的人少了许多也就越发清静了很多,安若素欢快的踱着步子进入了洗梧苑,一脚才踩进去就听见一个凉凉的声音。 “你输了,我说了她准熬不过三个时辰,现在两个时刻还差一刻,给银子吧!” “得得得!算你厉害,给你!” 在蔷薇花架之下,两个男人坐在石桌旁就这么把安若素当成透明的一般你一言我一语着,而安若素看着那一张银票就这么直接的甩在了冷然的脸上,而听着那话中的意思,她心中了然的点着头,用着一副你们好样的看着这两个不靠谱的男人。 “累了吧,过来喝口茶吃点东西,知道你没吃什么,我们都还没吃,等你回来一起呢!”在安若素拿着一只鼻孔对着那边无良的两个男人时,那个不怕死的冷然却还能够淡淡的举着杯盏对着一脸无谓的招呼着。 “我懒得理你!”安若素直接的朝着他哼了一声,随后看也不再看他“莫大夫,你也就跟着这个无品男人一道起哄吧,要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都被他带坏了……” “得了吧,那你不是黑的发亮了!”安若素的话还没有说完,冷然则毫不客气的一口堵死了安若素的话,只差一点点安若素就恨得炸毛! 而一旁的莫大夫只是谦和的翩翩一笑,拿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银耳莲子羹放在了安若素的手“王爷说你一定会嫌闷回来这里,让你把这个吃了,今天这里是彻底的热闹的,下午还有堂会,晚上还有一场宴席,王爷说你要累的话就不用出去了,那里有人看着,你就清清静静的待在这里就好!” 安若素看着手下的莲子羹不由的扬唇笑了,可唇角才扬起来的时候,一侧的毒舌男人却大刺刺的用着“夫奴”两个字将她大好的心情抹杀到了极致的冰凉之中,安若素想都没想,直接的放下了碗碟,随后抓起了一把棋子直接的塞进了冷然的衣领之中,滚落在衣服内的冷玉棋子,让冷然怒吼声声,而安若素则心情大好的在一旁不住大笑! 前院的杂闹声声始终唯有停歇的时候,在那里用完了午膳过后,安若素还是能够听到门房的唱诺之声,禀报的无非是某某某大人来府道贺,送什么什么东西,而在午宴结束之后老太君和大夫人回到了无极阁稍做休息,冷心也受不住的退回了洗梧苑,看着苑内三个说笑声声着的人,她觉得这三个人实在是太不厚道了,不由的嘟着嘴指责道。 “姐姐,我在前院那里帮你招呼客人,你自己却躲到这里来偷懒来了,你太讨厌了,都不带我一起!” 安若素正不客气的将嗑出的瓜子壳不停的仍自冷然的脖子上扔的乐此不疲之时,听见冷心哀怨的挠心嚎叫之声,连忙的放下了手,打算解释一下。 “要不是你自己喜欢看热闹想去搀和一脚你又怎么会出现在那里,这会热闹看完了不是舍得回来了嘛,这是在怪的谁!”安若素解释的话没有说出口,执子落下的冷然又一次的发挥着其毒舌的功力,让原本想撒个娇的冷心一下子颓然的托腮坐在圆桌的一侧恶狠狠的瞪着她的亲哥。 要不是这张和自己像死了的脸蛋,她有的时候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亲妹妹,旁人你毒舌两句就算了,可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的男人,世间少有。 在安若素再一次将嗑出的瓜子皮仍在冷然的脸上扰乱着他下棋的思路之时,冷心也学起了安若素的做法扔起了瓜子皮,不多会的时间内,冷然的脸上,脖子里,肩上都是两个女人好不怜惜所扔下的东西,可冷然却丝毫不受影响,不仅如此,他竟然还连杀了一旁的莫大夫三盘棋路,看的安若素不由的纠结。 “啧啧,冷心,你哥哥不是人!”在第四盘棋开始之时,安若素停止了手上忙活着的动作,对着一旁的冷心很是正儿八经的说道。 “哥哥一向不是人。”冷心点了点头,随声附和。“姐姐,前院唱戏咿咿呀呀的无聊死了,我在那里看了那么久,送礼的无非是字画古玩,人参补品,怎么就没半点好玩的东西,我听魏嬷嬷说,他们一共点了三场戏,从这会开始唱,唱到晚宴的时候,正好,然后还有一场烟花会,最后才会结束,这一下午尽看戏了,真没劲,我还是等烟花会的时候再去吧!姐姐,姐夫生辰,你给他准备了什么礼物?” 安若素见冷心一下子感了兴趣的模样,也学着她双手托腮,微微含笑“姐姐准备了一个很好的礼物,不过现在保密!”在冷心两眼冒泡之时,一下子让她升起的兴趣打在了谷底,好不伤心。 “姐姐,你就告诉我一下嘛,我一定会保密的!”冷心见安若素这么神秘的模样,勾起的好奇心哪里还能压得下去,她也顾不得两个人对面的坐着,顺手就直接拉住了安若素的手所造成的后果则是莫大夫和冷然手下的棋局被毁的面目全非,而冷心也实打实的吃了莫大夫以及冷然一个爆栗。只因为莫大夫觉得他这局会赢,而冷然觉得他这局不会输。 戏台那里的咿咿呀呀声直到夕阳西下之时才终于停下,而在前院的晚宴再一次开场,期间小茜让公孙卿支了回来照顾她们躲在洗梧苑人的吃喝问题,牛角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照亮着睿王府的每一处,喜庆的红色亮堂着前庭后院,安若素就这么坐在院中的蔷薇花架之下在匆匆的扒了两口饭菜后,便带着小茜已经冷心匆匆的向着小花园而去,别有洞天的小花园在安若素的妆点之下有着另一种的风采。 早已经搭起的一个开满着簇簇繁花简易的下,训练了许久的乐师们对着安若素福身问安,安若素打了个响指,在圆月挂于天际照亮整个夜空时,将小茜迁出去让她吧公孙卿请来。 花香袭人轻纱浮动的小花园之内,安若素依旧是白日里的那一身红衣,描画的更加嫣红的唇角在幽暗的灯光映照下显得魅惑异常,总算冷心找到了一个有趣的生辰礼物。 小茜很是快速的在酒宴之上找到了面色微醺着的公孙卿在他耳边轻声言语几声之后,公孙卿便礼貌的退出了酒宴向着已然布置一新的小花园而去,也就是在公孙卿的步子踏入小花园的那一刻,像是早已经准备好的一般,前院那里的烟花也是那一刻点燃,. 光与美所幻化的霞光缭绕璀璨的暂放在漆黑的夜空,那五彩斑斓的颜色划过天际流光溢彩的四散着点点的金光把这单调的夜空绽放的华美异常绚烂夺目,它们好似仙女撒下的栩栩花球,掩着白,藏着红,印着紫耀目的幻化着各色的模样色彩晃了众人的眼球。 前院的热闹在了最鼎沸的极致,而在这小花园的簇簇鲜花舞台之上,嵌着着五彩斑斓响起的是一阵轻快的音乐,而在鲜花深处幽暗朦胧的光亮之下是一身红衣翩飞着的安若素,这一刻,她长发散下,娇媚异常,手中的轻纱骨扇随着她刚柔并济的动作张开闭合着。 软柔的腰肢随着着如行水流水般泠泠动人的丝乐之声绮丽摆动,脚下的长裙随之摆动怀起一抹绝美的弧度,花丛之中,丝音流转,那翩然而起的舞步,划在空中的所留下的动人旋转舞步让人迷了眼,醉了心,轻纱随着微风在空中飘扬,安若素随着乐师们弹奏的曲调轻声鸣唱之时,足尖点地,拽着那垂下的轻纱翩翩飞舞在这花丛之中,扫落下无数花瓣飘飞。 此刻的在最绚烂的烟花夜空下风情万种的如同踏月而来的仙子,在场的人都看的醉了! “阳光映在眼睑我不再拒绝 暖暖的暖暖的补心里空缺 云淡淡天很蓝思绪慢慢走远 春光细细流淌幸福漫过指尖 是谁在看风景她又被谁看见 谁转身微微笑谁的心事释然 ……” 那动人的歌声惊人的舞比这世间任何一个舞蹈都来的诱人心魂,公孙卿就这般沉醉的看着那里早已经停下了舞步,将那一缕轻纱搭在他脖子上的安若素,随后,不管这现在的人,安若素深情一吻送上。 ------------ 第一百二十五章:皇家祭祀大典(1) “我说过,我便是你最好的礼物!”这便是这世上最动人的情话,公孙卿收到过最好的生辰礼物。那扬起在空中纷飞着的鲜花未曾落下,安若素仰头立在公孙卿的面前,在这漫天的花瓣雨下笑的倾国倾城! “啪啪啪……”在公孙卿还在沉醉之时却闻的在小花园外传来了一阵脆耳声声的鼓掌声,不知何时,小花园竟然已经被灯盏照的亮堂,而在这明亮的尽头站着的是一身便衣常服的君王公孙皓,已经陪同他一道出来身着女子便服的太后。 “错过了给阿卿你庆贺生辰的最早时刻,却看到了弟妹这么花尽心思的翩然一舞,看样子朕和母后还真的是赶得巧!”刚才的那一幕画面看醉的不止是公孙卿一人,有这样一个蕙质兰心天姿灵秀的女子一心为你,哪个男人不会心醉,只可惜,这世上只有一个安若素,她已经有了公孙卿! 回过神的安若素从公孙卿的怀中起身,上前盈盈福身微微笑道“还以为皇上今天不来呢,怎么这么晚了学起了微服出巡!”随后牵着太后向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而公孙皓则和公孙卿两个人站在了一个拐角处像是在说着什么一样。 “皇上说今天来给阿卿庆贺的人必然多,就想说在宴席差不多结束时再来跟阿卿贺寿,那样避开了人多了的事情,心意也带到了,就先命小允子送来了贺礼!不过咱们赶得早却不及这赶得巧的,竟然看到了你给阿卿准备的这么一个精心的贺礼,咱们的心意可怎么也抵不上了!”太后轻拍着安若素的手背,柔声的宠溺开口,安若素不由的脸颊绯红,看了一眼在一旁跟君王似在说着些什么的公孙卿随后脸垂的更低了。 “咱们来的时候可是好多人都在存睿王爷去了哪里,没想到睿王妃在小花园里亲自给睿王爷摆了一个戏台,睿王爷看的可是流连忘返了!”间安若素红了脸颊,太后禁不住的再一次逗弄道,这一下安若素的脸可彻底的红了一个熟透的苹果! 不多会的时间过后,公孙卿陪伴在公孙皓的身边向着安若素走来,脸上虽还带着淡淡的笑容,只是眼里却已经氤氲着一股浓到散不开的忧愁,安若素心中明了,只怕今天过后又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会发生,但这会她也至能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伴随着皇上已经太后两个人走向了晚宴已经接近尾声的前院,人声鼎沸之时因为小允子的一声唱诺而安静下来的人群看着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皇上以及太后,众大臣越发明了,睿王府的势力不管是前朝还是现在,都是君王眼中最为重要的存在,这样重要的地位是谁都无法撼动的一切! 而在众人举杯敬酒向着皇上已经太后敬酒之时,睿王府显赫的声势在最尊贵的人到来之时得到了最好的验证! 生辰那日安若素在公孙卿眼中所看到的那抹化不开的忧愁得到了公孙卿的印证,在他的深沉过后便是这每年一度的皇家祭祀大典,往年的祭祀大典都是在宫中的雍和殿设坛请国师在宫中做法,随后由皇上斋戒沐浴三日诚心焚香祷告便可。而今年,黄河在六月梅雨之时水患成灾冲毁了堤坝淹没了黄河以北的一代地界,那里早已经断了生活来源的灾民啃起了树皮,吃起了草根,更有甚者已然到了卖儿卖女的地步。 而在在灾情一早报上来时皇上就已经做出了最快的决断,公孙皓从国库中剥下了一百万五万两的赈灾银两授命钦差带着两万精兵押解银两前去救济灾民,可就在这层层的发放途中,这这一百五十万两的银子在最终到达黄河以北时却只剩下了区区五十万两银子,发放的银两不能在第一时间到达灾民的手中,那些熬不过去的灾民们揭竿而起,不仅绞杀了押解官银的钦差大臣更将城内的官员全都抓了起来一一屠杀,显然,他们是在公然叛变。 而将那些可怜的灾民逼到那一步绝境之地的自然是这朝堂之上势力减弱着的二皇爷,起因亦不过是因为安若素掌控了睿王府上下的一切经济命脉,惹得原先一直靠着公孙斐在暗地里运作将府中钱财转移到自己手下用来置办军队的二皇爷只能通过其他的方式来筹集粮草,这让他的生活变得开始拮据起来。 再公孙斐和公孙皓两个人一次次的步步紧逼之下,被逼的没了办法的二皇爷迎来了一个绝佳的时机,他动用了手上的人脉将这一百五十万两的赈灾银子一层层的抽取,一路上但凡是他的手下的官员都会被要求抽取这一到两层的银两,就这么一路走来,他手上确实拿到了这一百万两的银子让他手下养着兵不在折腾了,只是他这边不在折腾的情况下,却将一众的灾民激怒,一下便杀了他手下好几个官员。 在每代帝王都看的极为重要的祭祀大典即将来临之际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无疑是一道重伤,而朝中偏帮着二皇爷的权贵大臣们纷纷提出意见,希望公孙皓能在这次祭祀大典时亲自带着另一批的救灾银两前往灾区前方,安抚灾民,顺便登泰山封禅,以为众位祖宗在天之灵! 灾民荒尸遍野救灾银两未能及时发到,在这样错落百出的事情面前,这朝堂之上的众人竟然不先说将银两先发到灾民的手中而在同时一同查找罪魁祸首的事情,他们却要皇上以身犯险带人去平息怒火,这其中究竟是为何,不过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而已! 而在这件事情的问题上,朝廷分成了两派,一个主和,自然主和的便是让皇上前去亲自平息怒火的那一方,而一方却是要求派兵直接将灾民镇压,做到杀一儆百的作用,朝廷双方的各持己见全都不是最佳解决的事情方法,最终,公孙皓答应,在一面亲自前往黄河以北的赈灾的同时,一面前往泰山封禅,以告慰先祖阴灵保佑来年百姓的日子过的能够和泰康顺。 此去前去,所带走的大批文物重臣都是站在二皇爷身后的人,二皇爷公孙卿全都在人员名单之中,而朝廷则有左相监国,大事则有五百里加急送往公孙皓处,由他亲自处理。 在收到公孙卿要前往灾区救灾且危险异常的消息过后,安若素整个人都跨在了一旁,光听那事情的来龙去脉便也知道这次一去必然是九死一生的,难怪,那一天时,公孙卿的脸上所出现的是那种难看的表情! “我也要去!”在公孙卿收拾着手中衣物之时,安若素面色凝重的立在公孙卿面前,沉声说道。这件事情那么危险,那个二皇爷如今手中了钱财,有了兵力,再加上这次随驾的人大多都是他的人,这么一来,皇城整个的都被架空了,就算朝廷有左相撑着,可没有皇帝的朝廷能算什么,这一路,若是二皇爷有个什么不诡的想法举动,那可怎么是好! “素素……”看安若素眼里泛着的沉沉忧愁,公孙卿心里很是清楚的明白,可此次一去前路凶险,连他都不敢保证的道路,他还哪里敢带安若素一起。“你要知道,我这次不是去玩的!” “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一定要跟着你去,自古夫妻本是一体,同进退共患难才是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算什么,我不管,你说什么也要让我跟着你去!”安若素沉着脸意志坚定的回答道。见不公孙卿不答应,安若素已然伸手扯住了他的包袱,说什么都不愿意松手的模样。 “素素……”见安若素这般模样,公孙卿越发的愁容满面的了起来“听话,别让我为难,你乖乖的待在家里,等着我回来,好不好!若是你无聊了,就让冷心冷然陪着你回一趟岳父家,只当是散散心可好!” 安若素听着公孙卿说出有如哄着小孩子的话语有些忿忿然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嘛,你就让我跟着嘛,为什么非要让我在家里待着,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亲自去求皇上,去求太后!”在这件事情上面,安若素很是坚持。 “素素!!!”而公孙卿却已经无奈的只能伸手松开了包袱,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中就这么紧紧的抱着。“素素,我答应你,一定平安的回来,你要相信我,好不好!”在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时,公孙卿一字一句道,安若素知道,自己说不动眼前的男人,也只能乖乖的点头,心下却打定了主意,这次她一定要跟着。 二皇爷是什么样子的人,那般的老谋深算又存到了这样一个绝妙的契机他哪里还能错过,如今公孙斐和二夫人已经没了半点的用处,公孙卿那里讨不到便宜,公孙皓那儿的势力又在日益的扩大,他若不再快着采取行动,那就当真要与唾手可得的一切失之交臂了!所以这次就算公孙卿和公孙皓两个人做足了完全之策,却也还是有那么意想不到的一点,他们不敢做任何的保证! 在黏着公孙卿一道进宫之时安若素快速的跑向了寿安宫请求太后让她恩准自己能够随驾一道出行,可她们都好像是说好了一般,在安若素才跪下时,太后就一口的回绝了她的要求,她连口没有开过。 “丫头,哀家知道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但哀家亲口答应过阿卿,绝不答应你提出的任何要求,求其是在这次随驾出行的事情上,哀家更加不可以答应你!” ------------ 第一百二十六章:皇家祭祀大典(2) 太后的话一出口之后安若素彻底的急了,她氤氲着水汽的双眼委屈的看着太后“为什么太后,你明明知道的,你为什么答应!” “可你也明明知道阿卿的心思,哀家又怎么能够答应,你担心阿卿的心和哀家担心皇上的心是一样的,所以你该知道哀家为什么不答应你,素素,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要在这种事情上面钻牛角尖,好好的做好你该做的事情,让阿卿走的放心那才是最重要的,你说是不是!”太后始终是女人,她用着以心比心的方法让安若素再也没有说不的言语,就这般,在劝说太后无果以后,她如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走出太后的寿安宫。 太后都不答应了,就更别说是皇上了,安若素漫无目的的走在这宫墙围绕的长廊之中,丝毫没有发现向自己迎面走来的女子,在那双绣着龙凤盘飞的绣鞋出现在她的眼前之时,安若素定住了步子抬起头,看见一身华衣美服的夏离心就这般站在自己的面前,勾唇,浅笑。 “姐姐是在为什么事情如此忧心烦扰,连路都不好好的看着走了!”在关了一个多月之后,夏离心和皇后她们几个一道被放了出来,如今她还是那个夏婕妤,只是却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夏离心了。 “给婕妤娘娘请安!”安若素轻福了身子淡淡的开口,却没打算回答她的那个问题,她静静的让出道路,打算在夏离心那一行人走过之后自己再走。 却不想她的必让却引来了夏离心的不快,只听得那清丽的声音中扬起时话语之中带着冰冷和淡淡的不屑“什么时候起,姐姐竟然与我这般的生疏,生疏到连跟我多说两句话都让你觉得那么多余!”随后她轻叹一声,眉眼轻挑的看着安若素。 安若素依旧如往常般的淡若福身不卑不亢道“娘娘怕是误会了,妾身并没有要疏远娘娘的意思,只是妾身在想一些事情罢了!”如今安若素真的不想与夏离心有任何一点的交集,她只是在想到底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可以帮到公孙卿,让他能够平安归来而已。 “嗤!”安若素的话语刚落下,就听得夏离心那里传来了一声轻蔑的冷哼,随后就见她俯身在安若素的耳边轻声的低语了几声“这次,皇上和睿亲王死定了,你再怎么想也是枉费心机!” “你什么意思!”而在安若素反应过来时,她睁着眼不敢相信的看着夏离心,眼里写满着荒谬。“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安若素突然扬起的尖叫之声引起了一众宫女的回眸,她死死的看着夏离心,此刻的心中正天人交战着。 “呵……”面对安若素的发怒,夏离心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她勾唇微微一笑,原本柔弱如水碱般的眼眸在这一刻显得冰冷凌厉的如同十二月里化雪天时窗檐下落下的冰凌一般,能够实打实的刺透人心。 “姐姐,离心说的什么你心中比谁都明白,这次,皇上出去,只怕是回不来了,不仅他回不来,就连你的夫君,睿王爷也很难再回来了,我和姐姐一样等待着宫倾之日!”夏离心没有退却,她踏步上前,眼神紧紧的盯着安若素开口,不仅如此,她的唇角竟然还绽放着一丝淡然的笑。 宫倾,那么多么惨烈的一个词。但凡到了那一日那便是预示着这皇朝换了天下,这后宫之中但凡是前朝帝王的女人不管是谁全都会被处以绞杀以及活埋之刑,且一个不留。造反,其实夏离心早就知道! “姐姐,我其实一点都不怕,你知道么,其实死了也是很好的,至少他死的时候我也已经死了,我正好能去黄泉路上瞧一瞧,那个据说我与她长的那么相像的人究竟是什么模样,正好让她去比一比,到底是我好,还是她好!” 在安若素的眼中泛着交杂的情绪之时,夏离心却已经欺身上前对其微微笑着开口,那淡淡然的声调那模样却让安若素像是看到那个在临死之前对她同样这般笑着的莞嫔。 “莞嫔不是说我很像她嘛,可惜你没见过,我也没见过,那天深夜你去看莞嫔给她带吃的时候,我就在门外,我的手里也带着吃的,不过我带的是鸩毒,是能够送她上西天还我孩子的毒,在那天我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想要杀我孩子保住他的皇位,我孩子的命在他的眼中成了一道索命符,从那一天起,我就恨死了他。” “他把我当替身,把我当影子,这些我都可以忍,可他竟然要亲手杀死我的孩子,在我的孩子死了以后,他竟然是松了一口气的,这个我却不能忍,现在好了,二皇爷早已经准备好了,他要带他去底下看我的孩子,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团圆了,多好!姐姐,你说是吧!” 炎炎烈日下,安若素浑身上下彻骨冰凉的看着面前这个面目狰狞面含冰冷的夏离心,她投靠了皇后,投靠了那个和她一样疯狂的女人,也知道了一切的计划,那么肯定计划的结局,安若素在没有听完夏离心所说的话语之时,重重的将她推倒在了一旁,随后拔腿便向御书房而去。 可惜还没有走多远就已经听到身后传来夏离心的叫嚣撕心裂肺的笑声,那挠人的笑声在这重重宫闱之中不停的回荡“你现在去已经没用了,早在你待在寿安宫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走了,你赶不上了!”那狰狞的笑声听得安若素彻底寒凉,在她飞奔着想御书房走去时,看到的只是左相手捧着皇上亲下的圣旨站在留下文武官员面前,亲自宣读着关于他会在公孙皓出巡之时监国之事。 公孙卿早在一开始就将要出巡的日子故意报错给安若素听,在今早出门之时让安若素缠上自己随后将她带进宫让她故意去找太后,由着太后将其缠住,正好自己借由这个机会随驾出征。他清楚安若素的个性所以只能用这个方法先斩后奏。 一早,雍和宫前国师便已然设坛做法嘴中念念有词的请上苍保佑着皇家安康和泰,而公孙皓则在沐浴更衣之后以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出现在众人面前,为苍天敬酒,焚香祷告之后在众人的护拥之下上了那辆用明黄色的云锦封住四周的六骑马车之上,而公孙卿与二皇爷则两人一左一右的穿着朝服走在队伍的最前道。 安若素爬上瞭望台时所看到的只是大批的人马之中公孙卿坐在马上走在人前,她在城楼之上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心中忍不住的在一旁大骂,这个笨蛋,知道危险却不带上自己,这还哪里算是夫妻。 安若素这边在瞭望台上心中大骂着公孙卿的同时,却不知道公孙卿是废了多大的气力才强忍着不将她带在身边,这次一去,先有灾民的暴动,后有二皇爷手中的大批人马,二皇爷这一次是实打实的打算将这天下抢到自己手中的,公孙卿只怕自己在那样的时候不能护她周全,才会这样做。 在君王的车驾在百姓的唱喏声中慢慢的步出京城之时,公孙卿脸上的神色越发的凝重,而在他对面骑在马上的二皇爷,却露出了一抹早有预料的笑容。他的笑无疑是在告诉着那些站在他阵营之中的人,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不管是小皇帝,还是病王爷,只要出了京城,他们便必死无疑! 唯唯诺诺寄人篱下了几十年,这几十年的光阴岁月之间,他公孙凌算是忍够了,精心布局如此之久,这一次,他要做就要做那万万人之上的皇,要的是那养心殿上明晃晃的龙椅宝座,嗜血的眼在一刻变得尤为冰冷。 而一侧的公孙卿则只是用着眼角余光扫视着那马上雄赳赳气昂昂的男人,手下的缰绳因为拉的太紧引得马儿一阵的不快发出着一阵嘶叫。 公孙卿公孙卿与这个叱咤了权谋官场几十年的公孙凌,在这一时间成了一个早已摆好棋子已经路线上的对垒双方,生死存亡尽在这一朝一夕之间,一念生一念死!不能存下一丝其它的念头! 宽敞的大道之上此刻两匹骏马正在片刻不停的飞奔着,马蹄扬起无数尘烟。而坐在马背上颠簸着的人却依旧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鞭子,顾不得半点的辛苦一路扬尘而去。 公孙卿随着出巡的队伍出去的那刻,安若素便即刻的赶回了睿王府做了一切所能做到的准备,李毅留下的暗影卫如今由她一手操纵,她命人在老太君和大夫人处加强了护卫,而在二夫人和公孙斐处则加强了管制强度,二皇爷有了行动那便预示着二夫人和公孙斐那里也不会松手,就算这会公孙斐人不人鬼不鬼。 加强着王府守卫的同时安若素更命人利用睿王府以及安府如今遍布南北的生意,急调出所有商铺能够周转的银两以及米粮拿来救济灾民,更是命人设了多处粥铺从不停歇的施粥布药,她要赶在皇家的车马到达那里时将灾民的躁动情绪压下来以保证公孙卿和皇上首要的安全,让他们不会腹背受敌。 ------------ 第一百二十七章:旗鼓相当(1) 而在她发放米粮的同时却也不出所料的遭到了有心人的阻拦,在他们的粥铺刚刚开出赈济灾民之时就有人来捣乱推翻了粥铺,那些人气焰嚣张俨然的一方霸主模样,不用想便知道这其中究竟是谁在捣鬼。 二皇爷拿了朝廷的银两来扩充自己的军队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所能撑住的日子不多,更加不能在这个时刻出现任何的纰漏,安若素早在一开始就收到了消息,那时候城中的几个大户开仓放粮都遭到了破坏,明里暗里的受到了不少的阻止,她就看中着这一点这才不管如何的硬是要赈济灾民。 在粥铺受到骚扰的几天里,城中的百姓全都知道了是谁来破坏他们吃不上饭穿不上衣,形式瞬间倒戈,一下怨气全都击中在了二皇爷的身上,原本团结起来要抵抗朝廷的灾民在一下间全都成了讨伐二皇爷的大军。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靠百姓暴动牵制帝王出城,安若素便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百姓暴动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失尽人心之人。 二皇爷的大军早已经围拢在了帝王出巡的路上,不过弹指之间便可能造成一场血流成河的大战,出师无名的他本想假借灾民暴动来为自己成事,可如今,民心倒戈,此刻该棘手的人是他才是。 在安若素倾尽一切财力将一切事情都准备妥当之时,她带上了冷然以及王府的当家令两人骑马抄小路飞奔着向公孙卿的所在地而去,京城中有左相和镇国将军镇守着,若说乱却乱不到哪里去,府里她让冷心和魏嬷嬷留下照看,冷心机警魏嬷嬷老练再加上李毅身边的暗影卫,倒也并没有让她担心的地方,这会她所担心的是公孙卿那里。 “驾……”马上的安若素表情肃穆,策马扬鞭下马儿走的更加的快速奔跑。 “女人,你还撑的住吗?”马上冷然跩紧着手中长鞭的同时担忧的看着满脸疲惫却依然硬撑着的安若素,沉声问道。 “没事,再有一天就能到达目的地,我们在加紧点跑在前面的驿站休息换马。”安若素咬紧牙关点头应和脸色却与她所说的话背道而驰。她这会不怕别的,只怕自己的行动会让人察觉,尤其让二皇爷察觉,只怕到时候没能帮到公孙卿却让自己成为他的负累。 冷然默默无言的看着安若素,沉声不在说话,只是不停的挥鞭。 在安若素不停挥鞭赶往目的地想在之前安排到一切的时候,公孙卿此刻陪着公孙皓两人坐在营帐中执子而下。 大军出发半月,经由官道行至泰山祭祀封禅告慰上苍,一路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在下山途中官道却因为大雨冲破山体滑坡一下子挡住了去路,就这样随行的队伍不得不将营帐扎在了此处暂时休息,原本以为不过是一天的事情就可以将道路清理的干净,却不想连着三天的大雨,非但道路没有清理的干净,反倒将他们一行人给困在了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无法前行。 君王带着大笔的银两前往灾区赈灾银两已经食物却迟迟不来,无形之中上天似乎在帮助着公孙凌,君王只要晚一天到灾民的暴动情绪就会越发的高涨,引起的反弹效果就会更加的厉害,一旦濒临到了边缘,那么他们暴动事发时便是他公孙凌出手之时。 只是事情却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在他暗自庆幸着的时候却传来睿王府安府赈灾施粥的事情,且是打着皇上的旗号在施粥,在灾民得以温饱的时候,一切的暴怒都温和了下来,而公孙凌的人却急迫的出手造成了这会鸡飞蛋打的局面,如今他一天走不出这里,百姓只会对他这个二皇爷怨恨加深,如今想来悔不当初。 “一帆传来了消息,弟妹带着冷然两个人离开了京城这会正往我们这里赶,再有一天估计就会进城。”执子时,公孙皓落子时淡若的泯了一口手边的茶说道。 而一侧的公孙卿只是在他落子时手不由的犹疑了一下最终放下了那颗棋子“我知道她一定会跟来,但这个时候公孙凌那个老狐狸正怒烧心头,我怕她会有什么不测。” “弟妹的这一招以牙还牙确实做的不错,老狐狸那边你倒可以放心,他如今两头麻烦,路走不过去百姓的怨声载道越大越是对他不利,他这会别谁都急是如何早日进入城中,撇清他的关系暂时还想不到弟妹那里,等咱们进了城,弟妹和一帆那里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倒要感谢这场大雨给了我们这么多时间,让我们有了较多的筹码在手中。”公孙皓笑着对答神色从容眼中更是带着欣赏,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将一切做到如此的地步确实出乎了他的所料。 “希望如此,城中的百姓这会食能果腹怨声平息了,那便好了,若真的揭竿而起造成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那才是朝廷的损失。”公孙卿闻声,点了点头,心中却依然不住的担心着安若素的安危。 当夜雾慢慢淡去天际发白之时飞奔进城的两匹骏马总算在一间等候他们多时的客栈前停了下来,马上的安若素摇摇欲坠,连日来马不停蹄的奔波劳累她的身子早已经吃不消,要不是有冷然给的药丸撑着说不定她早已经倒下来,她一向是个懒惰的人,也只有在这个时刻才知道平常多运动的好处。 “王妃,小的陆仁是这里的掌柜房间已经准备好,王妃上面请不会有人打扰的。”在安若素的马停在客栈前时就有人忙不迭的迎上前为她牵起了马恭敬的说道,悦来客栈,城内最大的客栈也是这次城内施粥赠药的领头者,这件客栈属于睿王府的产业,在收到安若素的当家令后,陆仁自然遵从命令倾尽一切权利听令于安若素。 “王爷他们这会在哪儿?”坐下来的安若素在连喝了两杯水吞下了一粒止痛的丹药后忙不迭的开口,这几天在马上颠簸,她的骨头恨不得散架,浑身疼得没法只能靠药撑着。 “随行的队伍被困在了城外三十里的官道上,山路因为大雨滑坡阻了去路,将士和城内的官兵都在努力的清通道路,只是一边清通的时候,山上的石头还在滚落,所以就这么一直被耽搁着!”陆仁恭敬的回着安若素,不敢有半点的怠慢。 “那城内呢,百姓们灾民的情况如何?”安若素听得陆仁这样说,点了点头,随后继续问道。 “城内的百姓如今有粮食果腹,我们又将原本的仓库给清空了出来让他们能有住的地方,如今倒也算是安慰,对皇上真心感谢,自然对二皇爷那里悲愤的气焰会比较大一些!”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想先睡一会,等巳时的时候你在叫我。”安若素听完了那一番话,心中有了些思量,微咬着下唇,对着身旁的陆仁吩咐道。 冷然知道这些日子赶路安若素劳累过度,使了个眼色便跟着陆仁一道出去进了自己的厢房,而安若素则是倒头就睡,连日来的赶路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拆开重装的一样,躺在床上的她长吐了一口气后,嘤咛着便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的一觉睡到了巳时时她只觉得头昏脑胀哪里都不舒服,厚重的眼皮在陆仁喊了好几遍之后才极不情愿的睁开。在给陆仁开了门口,他将准备的梳洗用具给放置在了房间内,陆仁十分细致的命人熬了清粥备了几样小菜让安若素先垫下肚子暖暖肠胃。 安若素早已经饥肠辘辘,草草的洗了一把脸后便快速的喝了两碗粥满足的打了个饱嗝之后,冷然也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且很是皱眉的看着那个完全没有半点形象的女人,无奈的摇头。 “公孙卿瞎了哪知眼看上的你,天下第一美女安若素,除了这张皮囊,你还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冷然慢条斯理的给自己盛了一碗米粥,很有修养风度的吃了起来,和刚才风云残卷的安若素相比,此刻的冷然就这么看着不知有多少的涵养。 “呸,那是你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像我这样娇柔可人,不纠结不做作的女人哪里去找,你那是羡慕嫉妒恨,我懂的!”安若素擦了擦嘴巴,不服气的哼气,得意洋洋翘着尾巴的模样活像是个街头收租的包租婆。 “嗤,你吃粥吃傻了吧,我羡慕你,我就怕你把我家心心带坏了,她整天的跟在你屁股后头好的学不会,尽会坏的了!”冷然对她这副欠揍的模样很是不屑,在喝完了一碗粥之后,就这么冷冷的鄙视了回去。 两个人你来我往唇枪舌战听得一旁的陆掌柜和一群伙计不停的忍着笑,忍不住的时候,肩膀就不停的一抽一抽的使劲憋。 “陆掌柜,一会我想去看看灾民,你让人打点布置一下吧。”见冷然已经吃饱喝足,安若素收起了玩闹的心,不在和他斗嘴,起身对着身旁的陆仁说道。 “王妃放心,小的这就去打点,你稍等。”陆仁听安若素这么说,忙的躬身下去打点一切去了。 “喏,把这个带上!”安若素直了直腰眉头皱了皱,浑身的那种不适感至今还未消散,在她舒缓着浑身的不适时,身边的冷然却已经把手里的人皮面具丢到了自己的跟前。 “又戴面具啊!”安若素看着面前的人皮面具,抽了抽嘴角。 ------------ 第一百二十八章:旗鼓相当(2) “这地方并不安全,虽说公孙卿就在城外可那位二皇爷在这里的人手远比公孙卿,小心为上总是好的,保险起见你还是把这个戴上免得出什么岔子,你这个宝贝疙瘩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别说公孙卿不放过我,就是心心也说不定会不认我这个哥哥!”见安若素不脸的皱眉冷然绷着一张脸说道,无奈之下,她只能抽抽的把面具戴在了脸上。 不多会,陆仁把已经把一切都打点收拾好,进门看见安若素陌生的脸倒也没有半点的惊奇,就这么安若素带着那张假脸走上了街。一男一女穿的是平常的衣衫,走在大街上倒也并没有多少人有什么异色,城内的情势算是压下来,并不在之前所说的暴民闹事那么的严重,几个临时设置的粥棚内这会还在施咒,灾民们尽然有序的跟着,所住的地方又衣有被,虽然赈灾的银两没到,可安若素拼劲了睿王府和安家在这里所有银两,收到的效果也不算太差。 受灾区正在重建,所以这会灾民们都只能安居在此,安若素看着偌大的几个仓库内挤下的人,心中不由的有些动容,公孙凌的心算是够狠,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在这里等待着粮食银两来救援,他竟然还能够这么漠然的吞下那些血汗钱,简直不知廉耻。 为了一个皇位,把自己变成一个利益熏心十恶不赦的人,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脸面。 “王妃!”在安若素看着那些灾民发呆之时,身边却不知在何时竟然多了一个人,熟悉的声音让她惊觉的抬头,却看见李毅一身灾民的装扮就站在自己的身边,浑身上下脏乱不堪的模样,自己差一点就没认出来。 “李毅,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爷让属下来接应王妃,王爷一早收到消息,说王妃和冷公子已经入城,他这会困在城外不方便出面,便让属下乔装改扮守在王妃身边。” 李毅抱拳,一本正经的对着安若素说道,而安若素却只是冷冷哼气“他个不要脸的,还有脸来见我,竟然一声不响的把我骗了,让我一个待在王府,看我不扒了他的皮,老娘不发威,把老娘当病猫!”一想起那次他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掉,安若素就来气,磨牙霍霍的她好像公孙卿就站在眼前似得。 “对了,他还好吧?”才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不到瞬间就变成了一道关心的样子。 “王妃放心,王爷和皇上这会都很安全。”李毅点了点头,随后环顾着四周将安若素拉到了一个较为隐秘的地方,“咱们的人早已经化整为零悄悄的潜入了城中,探子来报二皇爷手上的原本高手全都乔装成了灾民打算在那些人闹事的时候出来制造混乱,然后在趁乱刺杀皇上,如今事情因为王妃您的插手参与扑了空,二皇爷已经将那些人召回,却将手上的兵马召集到了这里,只是出师无名,始终不敢下手!” “他那是当了**还想立牌坊,想当皇帝,又怕被人骂自己是篡位夺权,只能这么悻悻的干等着,希望老天爷能给他机会,赏他一口饭让他当个皇帝干过过瘾,嗤!”听李毅这么说,安若素心生轻蔑的撇了撇唇角,随后不屑的说道。 转念一想,却也庆幸好在是他因为那张老脸考虑深思了一下,要不然二皇爷要是狠一狠心的话,只怕一切就都真的难以收手了。 “那公孙卿有没有说,下一步打算怎么办?”见李毅不说话,安若素也就这么开门见山的问道,她不是傻子,公孙卿这么火急火燎的把李毅派进来,一定是要他做什么事情。 “这是王爷让属下交给王妃的,不日王爷便会入城,王妃的容貌出行的队伍中认识的太多,这张脸更加适合王妃!”说完,便将一个绣盒交给了安若素,安若素好奇的看着一把打开了绣盒,却没想,里面又是一张人皮面具,这张人皮面具的精致度远胜于自己脸上的那个,她好奇的掂量了好久。 “这张人皮面具的主人名唤烟柳,原是城中的花魁,王妃戴上这个往后出入行军队伍会方便很多!”在安若素不停的把玩着手上的人皮面具时,李毅开口说道。 安若素会意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懂得“公孙卿除了让你给我送人皮面具,还让你干什么了?”随后懒懒的问道。 “王妃……”没想到安若素还会发问的李毅有些窘迫,有些不知道该回答还是瞒着。 安若素只是扬唇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就说吧,我都问了你还不说,你想怎么样啊!” 见她这个模样,李毅低沉着脸,最终附耳在她的耳畔轻声的说道,一阵窸窣的话语却听得安若素惊叫出声,大喊道“你刚才说什么?” “王爷的意思,咱们的大军再有七天才会到达,为了先下手为强,咱们只能这么办!”李毅低着头,心知他刚才所说的事情以及不久后要做的事情有些不道德,但这会却也管不了许多,只能先做为止了! “那也必要做到那么烧房子的地步么,那些刚刚架起的房梁是那些百姓的希望,你知不知道,你一旦烧了,百姓该有多大的震荡,万一惹出什么事情来,那怎么办!” 李毅刚才在安若素耳边说的便是烧房子,今夜他会带着其手下的人乔装成二皇爷的人将那些刚刚架起房梁的屋子一把火烧的干净,安若素没等李毅将话说完,便急的一下激动的叫唤了起来,才惊起的声音却让一侧的冷然给狠狠的打断了。 “蠢女人,你懂什么呀,只有激起了百姓的怨愤二皇爷才无所遁形,这会灾民因为能得以温饱只之二皇爷的势力,早没有前些日子那样大的气势对二皇爷有那么大的忿恨,只有这会把一切希望敲碎再给予他们才会更加的忿恨,不然的话家男人干嘛要这么麻烦的让李毅装他那边的人,你脑子开开窍成不成!” 冷然劈头盖脑的一番话让安若素冷冷的看着他许久,随后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不在说话,她第一次在冷然面前耸了。 就这么两人在交代完了一切之后便分开而行,李毅去办公孙卿交代下来的事情,而安若素则老老实实的回到了悦来客栈,回去之后她便命人打探关于城中原本揭竿而起暴民的情况,情况着呢如冷然所说的那般,在能够得以温饱之后,那些民众有了得过且的心,到底是她想的太浅了,忘了人性之中有好逸恶劳这四个字。 草草的用完了晚饭,安若素便犯困的撑着头打起了瞌睡,刚刚受不住两眼皮打架的阖上眼皮时,却听得大街之上有人大呼一声“着火了!”整个人就被那一声惊呼吓得睡意全无,而在那声音响起的一瞬间,随之而来的则是在街角不远处的人声嘈杂,瞧着能够传递声音器皿的声音。 男女老少街头街尾的不停狂奔,惊叫声,呼喊声在大火熊熊扬起之间喊透了整个天边,安若素清楚的知道凭李毅的本事这一场火准能把之前搭建起来的一切都毁之一旦,看着漫天红色的一角,她只能努着嘴强迫自己墨染的看着。 木料因为火势太大在风中发出爆裂的声响,民众们齐心协力用尽着手中的一切物品来抢救这场大火,泼水声伴着哭喊声就这么清晰的响彻在安若素的耳边。 最终,一个时辰之后,一切停止,原本即将建成的家园毁之一旦,成为了灰烬,女人们早已经在火烧起时流干了泪,男人们则怔怔的望着面前已经无法挽回的一切,如失了灵魂的人一般。 “是那个二皇爷,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看到前些日子不让给我们施粥的人在这里离开的,一定是他,是那个二皇爷,是他的手下……”因为这一声喊叫,瞬间原本安静的人群一下子沸腾了起来,因为那人的一阵喊,其他人也纷纷而起,随之而来的一切便是这屎盆子扣在了二皇爷公孙凌的身上,而在城郊不知一切的公孙凌早知道一切后却也已经来不及…… 安若素看着已成定局的一切,心中无比拜服,若论阴谋,谁和公孙卿比,那是傻透了,和公孙卿玩心眼,他能够甩你一条街。 “你男人就是个阴谋家,将来总有一天把你卖了你说不定还在为他数钱,脸上还泛着傻呵呵的笑!”在安若素还在无比的拜服着自家男人的时候,一个煞风景的声音就这么毫不客气的出现,安若素不爽的扬眉看着端着一盏酒杯无比冰块的冷然后,不服气的哼气。 “那也总比守着一个冰块毒舌且腹黑的强,你看看你那嘴巴,一天到晚除了损人,你还会干什么,真为你悲哀!”安若素凉凉的说道,心中无限鄙视。 “你家男人无限好,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发花痴吧,反正外面那么吵,你也睡不着!”冷然无谓的耸肩,随后自顾自的坐在了一旁喝着手中的美酒,挖苦着安若素,安若素也不理他,找了个杯子倒了杯白水把止痛安眠的药又吃下去了两颗随后挺尸一样的躺在了床上,就这么睡了过去,也不管外面是不是吵翻了天,冷然看着那个不多会就熟睡的女人,不由的摇了摇头,无声的叹息,真是个要面子且固执的女人。 看她睡的沉冷然为她关上了门窗免得声音打扰了她就随后走了出去,始终嘴角噙着一抹笑。 ------------ 第一百二十九章:请君入瓮(1) 深夜,当李毅回到公孙卿身边时,公孙卿依旧执子坐在棋盘旁看着棋盘之上黑白交错的棋子,不语着。过了片刻,淡淡的开了口嗪笑道“她还好吧!” “王爷放心,王妃很好,只是连日来的赶路眉宇之间带着些疲累,在这里休息几天便好了!”野潼仔细的回答,不少任何的细节。 “那她有没有话要你带给我!”公孙卿闻言继续道,心中像是早有预料一般。 而野潼却很是为难,实在觉得把这句话说来会让面前的这个男人会很不堪,可看公孙卿的脸色,最终他装着胆子说道“王妃说她要扒了你的皮!”这句话是他临走时安若素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带到的,不过这话还是他简略了说的,野潼习惯了安若素永远惊天地泣鬼神的话语,可这次才知道安若素不禁泼,还很悍妇! “原话是什么?”公孙卿双眼微眯看着一旁低头不语显得面色尴尬的李毅,淡淡的说。 “王爷,差不多便是那个意思!”李毅一阵的头皮发麻只能咬着牙含糊其辞的打起了太极,希望面前的男人能够放过自己一马不在追问。 显然,他的主意打错了,执子不落的男人面色一愣“嗯?”含着精光的一抹眼神强势的直逼着面前的李毅,最终李毅投降,抬头看着公孙卿,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王妃说你个不要脸的背着她跑了,让你把皮洗洗干净,看她到时候怎么把你给的皮给扒干净!” 果然,在李毅将那一番话说完之后,那个装酷的男人脸上出现了一抹哭笑不得的神色,还没来得及给出任何的反应,帐外已然响起了一阵毫无收敛的笑声“哈哈哈……阿卿,朕很期待看你的皮被扒光的时刻,这全天下间哪里还会有人骂你不要脸的,你可真是不要脸的!哈哈哈……” 说完,又是一阵来不及收拢的笑意,公孙皓本不是故意在外面干偷听说话这种事情,只不过是他来的凑巧,又偏巧不巧的听到了李毅那种拿命赌命的喊叫声,当真只是因为声音太大,不小心灌进了他的耳朵而已,只是这么简单。 公孙卿看着面前这个毫无收敛的主,无奈的撇了撇唇,最终冷冷的斜视着自己的手下,可怜的李毅在这六月天里被吓得浑身的冒冷汗不说,整个人竟然毫无预兆的哆嗦了一下。他就这么无端端的成了炮灰,他是无辜的…… 欲哭无泪的李毅只能这么乖觉的待在一旁等待着公孙卿的示下,只觉得自己好比是那热锅上的蚂蚁深受煎熬,可九五之尊好像根本不知道他的煎熬一般,依旧不停的笑的花枝乱颤。 “行了,让你办的事情办的如何了?”见一旁的公孙皓没有收住口的意思,公孙卿耐不住面子忙不迭的扯开了话题。 “我已经把那片刚建起的房子给一通的烧了,并且把那个屎盆子结结实实的扣在了老狐狸的头上,放进去的人这会早已经唆使着那些灾民们抗议严惩二皇爷,气势远比前些日子掀了粥棚来的大得多!”说起正事,李毅换上了一抹正色,很是仔细的禀告道。 “那就好!”公孙卿闻言,点了点头。 “咱们大后天便能够进城,明天开始别再施粥放粮,放出风去就说是二皇爷放话,谁给百姓施粥,谁就抄家灭族杀无赦!”在公孙卿话音落下的同时,一旁的君王冷意翩飞的开口,两个腹黑男人的阴谋算计并不需要多说便清楚的知道对方话里的意思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初公孙凌用百姓为借口逼迫他们来到这里,如今他们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也算是不枉费了他当初所费的一番心思。 “如今公孙凌的精兵强将已然将整个都城包围打算来个请君入瓮,却不知最后究竟是谁变成了入瓮的那个人!”公孙卿话中有话的淡声道,而一侧的帝王听着他的话于他一样保持着那抹笑意。 “光是城中的那些暴民就有他受的,他想借势,咱们也就好好学学他的招数,难得他那么尽心的肯牺牲教授不是么!” 两个男人话语之间的暗藏杀机像是一张早已经准备好的无形之网,紧紧的捆住了那条大鱼一般! 如今的形势再也不是那日他们走出皇宫大门的模样,现如今,他们成了捕鱼之人,而原先的那位,却成了被捕之人,有些时候,真的不过是应了那句,人算不如天算而已。 依公孙卿所言在灾民的新家毁于一夕之间后,原本的温饱都再难得到维持,二皇爷烧了他们的家,二皇爷又命人不给他们吃的,第一次,他们得不到温饱是因为二皇爷的门生贪污了银两,让他们枉死了诸多的家人。第二次他们差一点饿死是二皇爷的人命令不给他们施粥,一次又一次步步紧逼全都是出于这位权倾天下的二皇爷。 在得不到任何衣食保障的情况下城内所有的灾民都齐齐的围堵在了城门口,拥挤着的灾民在城门那里筑起了一道人墙,事情闹到了不可开交的一步。 而在灾民们暴动的同时,城外的队伍总算将那些乱石除尽,大队的人马就这么鸣锣开道的入了城,因为公孙卿故意的封锁消息,对城内之事毫无任何了解的二皇爷公孙凌如出京那日一般,雄赳赳气昂昂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与公孙卿相对而行走在了队伍的最前头。 在队伍越来越接近城门时,迎面而来的一把烂泥却不差一丝一毫的打在了公孙凌的脸上,好在他躲避及时,除了衣袖沾染了污迹之外,其他的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而在公孙凌受到攻击的一瞬间,守卫在旁的士兵却是满脸的戒备,如同早已经演练好的一般,在那一块烂泥打出之后,城门外出现了一道乌鸦鸦的人墙,他们手拉着手将出行的队伍挡在了与城门近在咫尺的地方。 “朝廷重臣公孙凌恬居高位竟纵容下属侵吞赈灾银两,害死无辜百姓,其以权谋私欺压百姓,其罪状条条状状天理难容罄竹难书,请皇上下旨赐公孙凌死罪,否则咱们这些人便死在皇上的面前,以血显示我们的怨愤!” 领头的人高举着一块还我公道的横幅冲在最前高声喊叫,嘶吼着的一番话让在场的官员面面相觑外都不由的窃窃私语起来,而原本因为无故受袭而面色难看的公孙凌因为那人的喊叫声这会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 “哪里来的刁民满嘴的胡沁,还不给我拉下去……”话还没说完,迎面袭来的是一阵烂泥,如雨淋般落下的烂泥笔直的朝着马上的公孙凌打去,躲闪不及的他这会像极了一只落水狗,一切来的太过突然,他根本没有半点的反应。 “是你的门生夺了我们的银两,害得我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如今我们好不容易得了住的地方,你又命人将他们烧毁,害得我们露宿街头连吃的都没有,那些人打着你公孙凌的旗号,除了你这世上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量,你还狡辩,十恶不赦,请皇上杀了公孙凌,为民除害!!!” “为民除害,请皇上为民除害!!!” 一声高过一声的民音盖过了所有人的声音,而君王的车马却始终未动,眼看着灾民即将控制不住的冲上前,一旁的公孙卿扯动手中缰绳调转着姿势走向了身后的马车,而临去前他则戏谑的看着一侧面色僵硬的公孙卿微笑扬唇道“没想到皇叔的业绩竟然做的这样好,看样子官官相护这个源泉竟然来自于皇叔你那里!” 公孙卿冷不丁的一番话却说的一旁的公孙凌面色越发发白,由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连招架的能力都没有,就听得面前的那些人叫嚣着自己烧毁了他们的家园,偏偏他的人除了那次不让人发放米粮时出现过一回,后来被他训斥后在没有行动过,锐利的眼此刻看着向后而行的公孙卿,他没来由的竟然有些慌张了起来。 他此刻的局势由原先的主导成了此刻的被动,心底里,公孙凌不由的抹了一把汗! 公孙卿驾马来到君王的车外,看着从车马之中走出的帝王,吵闹着的人群安静了下来,公孙皓走下马车来到了闹事者的面前,原本举着棍棒的灾民们放下了手中的东西,静静的看着他。 “百姓们,关于赈灾银两被侵吞的事情朕已经命人去查,这次朕带着朝中重臣出京祈福亲自为你们送来了米粮钱财就是为了让你们的日子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是希望你们能够好日子,事情的起因缘由朕还不清楚的,既然你们认为是摄政王那里出了问题,那么朕会查清事情的真相给你们一个交代,但现在,你们要让朕的队伍进城,让这些米粮钱财能够发放到你们的手上是不是!” 几天的断米断粮如今这成堆的米粮就在他们的面前,加之公孙皓又是这般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为首的人原本的愤怒气焰已然已经冷了下来,在他们围拢在一起协商了片刻后,为首的人站出了身制止了一阵喧闹过一阵的“为名除害”之声,“皇上,咱们需要粮食希望有个活路不假,咱们需要衣被也不假,可若公孙凌一天不除,咱们的家人一天都不得安息,所以请皇上将公孙凌缉拿扣押,为草民们的家人平反昭雪,让他们能够含笑九泉。” ------------ 第一百三十章:请君入瓮(2) 为首之人的话一出口底下的灾民们应声附和喊叫声一次高过一次像是要把人湮没一般,底下的人群越发的激烈时,马背上的二皇爷这会却脸色惨白,脑门上全是冷汗,原本是想要看公孙皓公孙卿出丑的他,没想到事情竟然变成了现在这样,这会捋不清思绪的他就这么坐在马背上,这边公孙凌慌了神的不知该如何是好,那边跟着他一道的手下看他这个模样,也一样的慌了手脚,面面相觑的望着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的官员,就这么等待着公孙皓的回答。 人前的公孙皓被禁卫军保护着,一身明黄的龙袍在光线的映射下泛着耀目的光芒,他伸手示意众人停下声音,与生俱来的的帝王气息让他的一个举手投足间便能控制众人,所有人消声等待着他的说话,“如今最要紧的是你们的问题,其他的一切并不重要,既然你们如此说,那朕会给二皇爷派一辆马车,由人好生看守,在一切的事情未查明前,一直都会有人看守着他,朕决不食言,这样你们可否让朕带着人进城。” 谋划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一天的到来,要一个理由看着公孙凌将他的一切行踪都掌握在自己手中,让他成为一只困兽,让他寸步难行,在一切的步步惊心过后,逼他就犯,让他这辈子再不能翻身,等了这么久,要做的无非就是这些而已。 果不其然,在公孙皓的话出口之后,公孙凌脸上出现了愠色立刻扬声用着逼人的气势对着公孙皓想要施压“皇上,这群刁民的话您怎么能轻信,老臣尽心尽力对得起天地良心,您这样子关了老臣,等于是默认了他们这群刁民的说法,你让老臣情何以堪。” “那皇叔的意思是希望朕用这万千的灾民性命来和皇叔的一个名誉荣耀来做对比的划分么,在皇叔要着面子的时候,可曾想过咱们多待在这里一刻,说不定就有一个等待着粮食药品的老弱妇孺抵不过饥饿疾病就此离去,让皇叔委屈一下而已,并没有其他别的意思,难道皇叔的名誉竟大的过老百姓的命去。”公孙凌反对的话才说下,公孙皓的冷面一板,毫不客气的冲着他厉声的呵斥出声。 公孙皓那一番大义凌然的话赢得了众人的满堂喝彩,灾民百姓们纷纷拍手叫好,而对一旁的公孙凌越发的唾弃鄙视,更有甚者竟已经举起了手中的烂泥再一次扔了出去,直直的扔在了公孙凌的身上,这一刻,公孙凌躲闪不及被扔的狼狈不堪。 “刁民,你们,来人啊!!!”公孙凌因为那一把烂泥彻底的怒火中烧,奋起的直指着那些喊叫着的人群,大声的呵斥,只是此刻,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他喊了一声来人,没人敢吱一声,齐刷刷的静默让灾民把心中的怒气彻底的发泄着,如雨点般朝他打来的烂泥分毫不差的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整个人被仍的脏乱不堪。 而站在一旁的公孙皓和公孙卿就这么干看着,心中忍着笑,憋了这么久,就只当是泄私愤了,在事态的发展还能够收住之时,公孙卿对着一旁的亲卫冷声道“还不快护着二皇爷去后面的马车,你们都要好生照看着二皇爷,不能出丝毫的纰漏和马虎,若有任何错失,军法处置!”这会,可不算是将他逼着被成为困兽,而是搭救了,可怜的公孙凌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在亲卫的护送下就这么灰头土脸的进了马车,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而随行的队伍中原本与他站成一线的大臣们此刻脸色变得越发的苍白,这一出接着一出的戏码俨然是一副请君入瓮的感觉,这一趟他们到底是来错了,还是来对了,这次宝押的对不对,关系到的可是上下一家老小的性命。 在公孙凌被带进马车之后,公孙皓再一次的安抚着民心,过了好一会灾民群才安静的下来,大军们才得以进城,这浩浩荡荡的队伍通过让出的道路进了这四方城中,给这一场无形的仗开了一起绝妙的好头。 当钱粮衣被发放到所有的灾民手中时,百姓们有了希望无不欢心雀跃,站在客栈至高点的安若素唇上泛着一抹笑意,总算不辜负了她这些日子以来的奔波,两个善玩的阴谋的男人呐,心中长吐了一口气的同时,面上总算释然。 物资的发放连续的进行了一个星期左右,而关于被烧掉的房屋架构,也由百姓自发组成的队伍以及亲兵开始帮助架起新的屋檐,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这些日子,公孙卿他们都住在驿站之中,四处重兵把守,随行的官员除了公孙皓钦点的一些被安排住在了驿站中,其他的都被被安排住在了临时搭建的营帐内,那些未被钦点的人中大多数是公孙皓身边不可或缺的人,公孙皓的意图十分的明显,隔开公孙凌和他的党羽,将他们分层瓦解,一边死死的看守着公孙凌让他不能和外界有任何的接触,一边让那些党羽自乱阵脚,出现纰漏,这样的计划简单又省事,可谓一石二鸟。 悦来客栈内的安若素这几天好吃好喝的休息着,把那些天操劳疲惫瘦下去的肉又给补了回来,这会公孙卿在城内,就在她不远的地方,悬空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再也没了梦魇扰眠的她气色红润了好些,这天一早光线穿透着窗户的缝隙穿进屋内时,照耀着一室的光芒,安若素正瘪着嘴跟梦中的周公较真之时,只觉得身边的气息好像有些什么不对,一个警惕的伸脚打算动手时,那脚却已经被人紧紧的夹住动弹不得。 “色狼!”未见到人的在安若素的脑子里腾的出现这两个字,本想破口大骂喊叫时却听得耳边一阵熟悉的轻唤声“素素……”那一声阔别了多日熟悉到骨子里的素素让她的眼中莫名的沁出了心酸的泪水,眼泪根本不受她控制的瞬间溢满眼眶,这会是真的连喊都喊不出来了。 “素素,你怎么哭了,素素,你看看我,我是公孙卿啊!”安若素低着头就这么窝着如同一个虾子一般拼了命的使劲哭也不管身边这个许久未见的男人,公孙卿急了,从来没见过这小女人这个模样,吓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就一直的在旁边拼了命的喊,喊了好一会,可安若素只是越哭越凶完全没有理他的想法这下就把他急的更手足无措了。 直到好一会过后,安若素这边才抬起那张哭肿了的脸抬头对着公孙卿活脱脱的就赏了一个爆栗子“贱男人,你还知道出现,姑奶奶当你这辈子都不敢出现了呢,你不是会跑么,你这会跑远点啊,干嘛还出现在姑奶奶的面前!”哽咽的嗓音加上囔囔的鼻子,这边刚赏完一个爆栗,那边她就已经大喊大叫了起来,边说边就伸手扯住了他的耳朵,发泄着这些日子憋着的闷气。 他刚走的那会自己不知道有多着急,生怕他出什么意外,只要一停下来她就会胡思乱想,越想越不是什么好事,就这么白天的被自己的思绪折磨,晚上被噩梦缠身,整个人恨不得裂开,看着躺在自己面前活生生的公孙卿,安若素满肚子的委屈一股脑的浇在了他的身上,扯着扯着,看着他发红的耳朵,自己又有点心疼,就那么放了手,开始不停的嗅鼻子。 公孙卿看着她哭的惨兮兮的模样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一向知道她孩子气,可这会孩子气起来可真的是有点拦都拦不住的感觉,赶忙的去给她拧了条热毛巾为她擦着哭花的脸“素素,你睡的真沉,我都看着你好久了,你说万一要是个陌生男人闯进你的房间,把你拖走了你都不知道,那该怎么办呢,” “拖走了也不要你管,你都敢骗我自己一个人走,我就是被人卖了也轮不到你管,哼!”安若素拿着毛巾擦着脸的同时,负气的嘟着嘴张口就指责着出声,大骂道。 “素素,我错了,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来跟你请罪了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公孙卿摸清了安若素的脾气,永远的吃软不吃硬,这不,安若素才赌气了嘴巴,那边公孙卿连忙的躬身作揖一副我不是人的模样开始赔礼道歉。 安若素随便的找了一件衣服穿在了身上,伸手叉腰把头昂在天上,一副包租婆的模样很是凶悍的说道“好好的,要是我做了那些多的手脚,你能够好好的,亏你有脸说,你别不承认当初你是带着赴死的心的,小人!” “你罪孽深重想我原谅你,好啊,你从这里爬到城门外,再从城门外爬回来,再在身上挂着一块木牌,木牌上写着我是混蛋公孙卿,请安若素原谅我,那我说不定能够考虑,你干不干!” 安若素这会下达了命令,那边公孙卿的脸都黑了,爬出去已经很有辱他身为男人的英雄气概了,更别说在脖子里挂个那么怂的牌子了,还不如杀了他来的干脆。 “怎么了,不是要我原谅你么,这就不干了,你的诚意呢,感情你是说着玩儿逗我的,公孙卿你去死去吧,这件事情姑奶奶跟你没完,敢骗我,你死定了!” ------------ 第一百三十一章:请君入瓮(3) “哈哈,看样子阿卿你娶了个河东狮,不过朕倒是很想看弟妹你怎么让阿卿死定了的样子,多日不见,弟妹可好啊!”这边安若素才放下了豪言壮语惹得公孙卿脸上出现的是一脸的菜色,那边,房门却已经适时的被人推开,朗声笑着的公孙皓脸上堆满着连日来不曾有过的欢悦笑容,这个安若素啊,当真是有趣的很。 可惜,他在那边笑的很欢悦,安若素却没有给他这个九五之尊半点面子,她很是不客气的丢了公孙皓两个卫生球半点没了规矩“你们两个狼狈为奸,串通太后故意绊住我,不管你俩谁是主谋谁是帮凶,全都不是好人,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做出这种欺骗手无缚鸡少妇的事情,你的良心何安,还有脸笑。” 好歹自己前前后后为着公孙皓的事情出了那么多的力,遭了那么多的罪,公孙皓他竟然还向着公孙卿来骗她,真是气死她了。安若素也不管不顾的直接数落,她的一顿数落完了惊呆的是跟在公孙皓后面的陆仁,他刚才要是没有听错,王妃好像劈头盖脸的骂着当今圣上,以下犯上无视尊卑那可是杀头的罪名,这王妃的胆子怎么这么大,竟然一点都不怕死。 “朕这不是负荆请罪来了么,还请弟妹勿怪,这样吧,朕身为一国之君,一言九鼎,就答应你一个要求,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以了吧!”让陆仁差点把眼珠从眼眶中掉出来的是关于公孙皓的态度,这这……可怜一生辛劳见怪了大场面的陆掌柜竟然就这么怔怔的看着这诡异的局面不敢做声。 一旁的冷然看着面前这气焰嚣张的女人心中不耻,在小女人说出“不要一个,要三个。”这种得寸进尺的话语过后,一手打掉了那女人伸出的手“见过厚颜无耻的,可没见过你这种脸皮被城墙还厚的女人,你这是趁火打劫!”很是毒舌的说道。 一间屋子,四个男人一个女人,显然,安若素这会成了女王,自家男人被她训的像个鹌鹑,至于那九五之尊嘛,明眼人都懂,陆仁更不用说,他就是个掌柜,就这一个毒舌男敢与之抗衡了,敢跟她叫嚣的人开了口,安若素这会越发的泼了起来“怎么样,我讨取我该得的,你管的着么。”说完看也不看冷然,直接从床头包裹的好好的布包内取出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东西。 安若素特制的搓衣板,她一就给公孙卿预备好的,当这脆生生的响仍在公孙卿的面前时,所有人的脸色呈现着一众的微妙的变化,尤其是公孙卿的脸…… “咳咳……”安若素一声轻咳示意所有人回神,随后指着公孙面前的那块特意定制的搓衣板就这么开口道“第一个要求,我要公孙卿跪着这个搓衣板说满一百遍我错了让他牢记这个教训就行了。” 俗话说的好,不疼记不住,只有疼了才晓得长记性,这块搓衣板,她可是寻了木匠师傅按照尺寸量身定制的,跪上去绝对能够记住该记住的教训,安若素很是客气的开口,却让一旁的公孙皓一下子白了脸,抬头看着公孙卿用着一脸“我对不住你的模样”向着公孙卿忏悔,他不该嘴快,就那么答应了她的要求,他该思量一下的。 “皇上,你金口玉言,不会这会想反悔吧!”见众人没了声音,安若素最先向公孙皓发难,果然,话一出口,公孙皓的脸上的出现了一抹死一样的神色,“这个……这个……弟妹,这其实属于私事,朕觉得,这不归朕管!”娶妻如此也是要些胆量的。 “公孙卿,你呢!”安若素再一次的丢了一记白眼送给了一旁的帝王,随后挑衅般的看着公孙卿“怎么着,你想耍赖还是怎么样啊!”一句话瞬间拉低着两个男人的颜面。 就在两个男人被这刁蛮的小女人搅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旁的毒舌男总算发挥了他的作用,出声助了这两个苦逼的男人一把“行了吧,他们天漆黑的时候就来这里了,你收敛点,别太过了,真当他们这会出来一趟容易啊,要教训也等这会危机过了在教训,到时候他们两个哪里是你的对手!”冷然很是正义的数落着安若素,让一旁的两个男人很是有理的点头,眼里闪烁着恩人的光芒,果然,安若素撒起泼来不是所有人想拦就能够拦住的,那是需要智慧的,至少他们是拦不住。 安若素听着面前冷然说的话又想了想这会的状况,觉得有理,自觉的把搓衣板给收了起来“那好吧,回去在加倍收拾你!”她可是个明智的女人,在安若素收起搓衣板的同时,公孙卿和公孙皓在一旁朝着冷然伸出来大拇指。 在皇上和王爷面前都能够耀武扬威什么都不管的安若素就这么被冷然的一句话给震了下来,冷静下来先不想同公孙卿计较的安若素吩咐陆掌柜上些清粥小菜来,从起床折腾到现在的她饿了饿极了,陆掌柜得了吩咐忙不迭的下楼退出了这个诡异的场面,三男一女就这么围着四方桌一人一边坐了下来,陆掌柜在送上了清粥小菜后再一次的退了出去,屋子里就只听见安若素狼吞虎咽的声音。 三个就这么放眼望着这个丝毫没有半点形象的女人,显然,女人也是有点感觉的,在吃完了一碗米粥后发现身边的人竟然都不动筷子,便悻悻的放下了手里的碗碟,抬头用着不解的眼神看着他们“你们光看我干嘛呀,有事的话你们就说好了,没事的话那就吃东西啊,看我又不会饱,现在是怎样?” “就你那模样看得我们倒尽了胃口,我们哪里还有半点的食欲。”冷然的挑食毛病本来就严重,一般也只有安若素煮的或者是经她培训的人员特地所煮的东西才能够入的他的眼,如今这情况他能够勉强的吃下那一口半口的东西已经算很给面子了,可他给面子却并不代表他能够看得下这女人该死的模样德行。 “看不下去那你就把眼睛闭上,又没人逼着你看,这里又不是王府,十几道菜的供着你让你挑,早早的吃完了收拾完了该干嘛干嘛去!”在王府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瞧着吃个东西要注意个三分那是没有办法,在这里她还不拿出点十分钟吃完一顿饭的速度,那她是干什么吃的,在睿王府圈养了那么久,安若素都觉得自己快忘了她是现代人了,o(︶︿︶)o唉,习惯真的太可怕了。 在所有人都呈现着一种无语的状态之时,她伸手戳了戳就坐在手边的公孙卿“你来找我是干嘛的,万一被老狐狸发现了怎么办?”就算公孙凌被他们变相软禁,可到底这两个人的目标实在太大,一起同时出现的话,会不会太扎眼了些,她也听说了,那些跟老狐狸有来往的人都被关在了驿站外,正因为被拦在了外面他更担心,在里面还能够管的住,在外面那就彻底成了散养的了,哪里有那么多双眼睛能够盯着。 公孙卿知道安若素此刻在想着什么,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安若素的手“放心吧,这次出来是让李毅为我办事的,如今灾民的生活有了极好的控制,情绪也得到了稳定,原先揭竿而起的暴民在今早因为皇上的微服亲临打算听从皇上的吩咐。“这样无疑是一个极好的场面,他们的队伍又得到了壮大,时局得到了相应的稳定,这次皇上带着大队人马出巡,一则是为了稳定百姓那动荡的心,二则是为了彻底铲除公孙凌这根野草。 “如今民心稳定,就要做第二步了,在行事前,我放心不下你,总是觉得该来看看你的好,一会你就启程,让冷公子陪你回京城去,好好的待在王府,等我回去,好不好。” 公孙卿的话说完,安若素的脸就绿了,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又要扔下自己,什么知道错了,根本就是嘴上说说的。“我不!”由不得公孙卿说第二句,她很是坚决的摇头,眼里布满着固执,她要是想留在王府里等他回来,她就不会千里迢迢的跑来这里来找他,就是因为担心,她宁愿就守在这里,也不要傻傻的一个人自己回去,每天的胡思乱想。 “素素,公孙凌虽然这会被我们困在驿馆,可他若真的在我们没有准备的时候动手,我怕会护不了你周全,你听我的话回睿王府,照顾好母亲,照顾好太后,好不好!”公孙凌把持朝政多年,纵然这些日子被削了权,不似以往那么风光,可若真的发起狠来,谁都不知道他会干些什么。 “我不!”安若素再一次坚决的开口“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全,可我若是不待在这里,你能够保证我在京城就能够好好的嘛,京城里我出来的时候该办该做的我都已经打点好,会来这里我只是希望能够与你同生共死,这一仗打下来不过就是两个结果,你想留我一个人,你想都别想!” 此刻的安若素激动的扬高着声音和公孙卿做着对抗,丝毫不退让半分,只是那话却让在场的另外两个男人心声佩服,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能得这样一个生死与共的女人,是福气! ------------ 第一百三十二章:困兽之斗(1) “阿卿,就让弟妹留在这里吧,就算你这会让人把她给绑走了,朕相信,她也有办法能够逃脱回来,待在你身边的,倒不如你就让她待在这里,她能够心安,多让两个影卫跟她便是了,她的脾气,你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最先为安若素开口的是公孙皓,见安若素那么坚决,他为之折服,眼里带着钦佩的神色,就这么鬼使神差的开口。 “王爷,她来这里不容易,一路上都是吞着止疼药硬撑着到的这里,你这样让她回去,她哪里能够答应,不妨就将她放心的交给我,我会帮你保护好她的,况且冷心也给了她不少防身的东西,十个八个的人一般是近不了她身的。”公孙皓的话出口后不久,冷然也开了口,现在的状况是三比一。 安若素努了努嘴忿忿道“我不会惹事的,乖乖的待在这里,如果你要不放心,我哪怕是待在屋子里,我也戴着人皮面具,好不好,你别让我走了,待在这里我至少能够安心,有冷然,有影卫,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只管做你要做的,别担心我,可以吗?”待在睿王府等消息的日子度日如年,如钝刀剜肉一般,她着实受不了那滋味。 看着身边的两个男人,再看看这个揪着自己衣袖的女人,公孙卿长叹了一声,最终只能就这么无奈的答应了下来,只是眼里还泛着说不出的担忧,公孙皓清楚的在他的眼里看出了担心的神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朕一定会让人护她周全,不会让人伤她半分,必要的时候,朕会让她待在咱们的身边,这样子也会更加的安全一点,时候不早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他们这一趟出来本就是背着人不敢出任何纰漏的,公孙卿点了点头,嘱咐了安若素几句话后,便和公孙皓一同出了门,而安若素则目送着他们离开,只是在他们的身后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人,果然,就算是那些人被相继的控制着,却依然没有死心,不停地想着该怎么样托出这困局。 安若素瞧着小心翼翼的跟在公孙卿公孙皓身后人,眉头不禁的皱成了川字,而陪着安若素的冷然自然也清楚的看到那写如同老鼠般躲在暗处的人,沉声的对着安若素言语“需要出面把那些人解决么?” “为首的人不先解决的话,这些人就算是杀了也会有另外一批的,你去和掌柜的打好招呼吧,他们知道公孙卿和皇上来了这里,势必会来调查的,千万别露了任何的马脚!”公孙凌那只老狐狸,这次若不把他拿下了,往后还不定的要出多少的幺蛾子,真是个千万年的祸害,想着,安若素在心中不住的摇头长叹。 “你男人一家都是阴谋家,一个个的都不简单,真是难为了你!”冷然知道她此刻的烦恼,不清不淡的开了口,就这么出了门为她打点一切去了。 不出安若素的所料,那些人在知道公孙卿公孙皓来到这里片刻后不久就来询问关于所住人员的一切,对安若素的情况更是仔细的盘问,好在事先打过了招呼,那些人问到的也不过是些无关痛痒的话,公孙卿命李毅送来的那张人皮面具成了安若素此刻的身份,烟柳,城中的花魁,散尽钱财只为帮助那些流离失所的灾民,挂牌的青楼被毁之后便一直待在悦来客栈之中,家世极其简单,不会让人有所多大的怀疑。 就算公孙凌被变相的软禁,该得到的消息还是会丝毫不差的传到他的耳朵中,就好比现在,一身金丝滚边深棕色长袍的公孙凌气势逼人的坐在一侧的书案前,听着小厮打扮的男人传递着的消息,眉头紧皱。 “只有这些么?”他卷曲着的食指轻叩桌面,发出着“咚咚”的声响,眉头下的眼睛内含着复杂神色。 那男人很是恭敬的点头“皇上和睿王爷一方面出驿站安抚闹事的百姓,一方面则命人去查探关于上次侵吞灾银的事情,据末将所查,许多的证据都于皇爷您不利,只怕小皇帝这次是有备而来,咱们该早作防备!” “哼”公孙凌一阵冷哼,眼中含着一道厉色的精光,“若不是有备而来,本王就不会被关在这里了,是本王低估了小皇帝,小皇帝有了公孙卿这个帮手显然是得心应手如虎添翼,如今他俩将本王和那些人分开,为的就是拆分本王的势力,本王不会让他们轻易得逞的,惹恼了我,大不了玉石俱焚,本王就不信,他就真的能够每次都逢凶化吉。” 二皇爷恼火的身后一掌拍在了手下的书案上,发出大力的声响,眼中聚满着熊熊怒火,似乎这火要将人烧毁一般,这些年他步步为营,只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登上皇位,到底是他轻敌了,才会被关至此。 “那……那位叫烟柳的姑娘如何处置,小的去查过,那姑娘为灾民做了不少的事情,灾民们视她为活菩萨,皇上和睿王爷她去那里,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情!” “你去找人把她带来给本王看看,本王倒想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女人,竟然引得公孙卿和公孙皓两个人要去一睹芳容,如今这种局面,他们两个还有闲情看女人,这女人只怕不简单,况且,以公孙卿的脾气,他家里已经有了一个女人,他的眼里哪里能够容得下那些胭脂俗粉,这女人一定不简单,如今这种局面,谁都大意不得!” “是,小的遵命,只是如今王爷被关在这里,若去将她找来,怎么能见!”那人心生犹豫,话未说完,公孙凌却哼气出声“他们只说让本王住在这里等待调查结果,可没说本王已经获罪,本王待在这里不出去是给他面子,他敢不让我见个无关紧要的女人,那这女人才有鬼!” 被软禁在这里,他已经很气恼了,若连个人都不让他看,那这个女人定留不得,谁知道这女人会不会就是他们的下一步棋…… 公孙凌命人来请安若素的时候,安若素正在屋内百无聊赖的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她料想到有人会来查她的底,却没有料想到公孙凌会亲自来请她去驿馆,且那么冠冕堂皇的说“听闻烟柳姑娘为本次受灾的百姓劳心劳力,皇爷不曾想一个青楼女子竟会有这样的侠义之气,十分钦佩,故请姑娘前往走一趟。” 这样的话说的让人好比是骑在老虎的脊背上,上下两难,安若素知道,这老狐狸是有意的来寻她,故意的试探自己,看看自己是不是对他有害,冷然原想去推了这麻烦的事情,最终被安若素拦了下来,“这趟路,咱们必须去,若是不去,那么咱们就会露出了马脚,正好着了那老狐狸的道儿,老狐狸不简单,从来就不是这么好糊弄的,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也不想让公孙卿他们分心。” 冷然知道安若素的意思,将淬了巨毒的银针替换了她放在袖中的**针,“必要时拿来防身,这东西一针毙命,没什么好跟他客气的!”郑重的说道。 安若素看了看袖上的那根闪着寒光的银针,唇角微扬,“我知道了,那你先去外面等我,我换身衣服便出去。”冷然点了点退出了门外。 简单的苏绣弹花金丝滚边的桃花粉长裙服贴于身上,齐胸襦裙不似与交领襦裙,领口处白皙的肤色上所绘着的绽放桃花豪放却又不失娇媚的聚集着众人的视线,安若素很是小心,她深知此刻的自己不再是大家闺秀的安家小姐,也不再是端庄娴雅的睿王妃,这样的装扮就该是她有的装扮,精致的妆容,妩媚雍容,故意勾起上扬的眼线更将魅刻画的入骨三分。 灵蛇髻上垂下的精巧的步摇摇曳生姿,镜中的女子从安若素变成了花魁烟柳,形完美,只是意相似的话,就要看自己的把握了。对着镜子长吐一口气的安若素披上了一件黛色的斗篷,随后开门,一直守在门外的冷然在见到此刻的“烟柳”时,不禁的有些吃惊,而安若素对他此刻的吃惊很是受用。 公孙凌既然要验证,那便给他一个验证的机会,款款下楼,等待的人显然都有些不耐烦,安若素盈盈福身“让诸位官爷久等了,烟柳实在是不好意思!” 这一声魅到骨子里的官爷听的一众的人心中痒痒,见“烟柳”这样知礼,便也就迎了他上轿,而冷然则用着护卫的身份,就这么冷着一张脸跟在她的身旁,直到出现在驿站。 安若素探头看着被重兵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着的驿站,门外驻驻扎着的营帐内来来往往的人进进出出,对安若素的出现心感好奇,盛夏的骄阳在一碧如洗的天空中炙热的发光发亮,安若素由人搀扶着走下了马车,走向了公孙凌被困的居所,一路引来目光无数,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李毅,他在看见“烟柳”的当口,就有些说不出的慌乱,但出于如今的情势,他不能有任何的动作,连上前询问都不能,看着安若素走进公孙凌所住的居所时,他只能加快着脚步,向着公孙卿所住的地方而去。 那一次的探望到底是让公孙凌这个老家伙起了疑心的,那天是他们太冲动了,到底是把安若素拉下了水,得到消息的公孙卿和公孙皓两人面前面相觑,心中有着同一种想法,有些悔不当初的感觉。 ------------ 第一百三十三章:困兽之斗(2) 而跟随着公孙凌的人来到这个由亲兵看守着的院落的时候,安若素还是止不住好奇的多看了两眼,堂堂一朝皇爷,被变相的软禁在了这样的地方,不憋屈好像有些说不过去,况且这皇爷心中还装满着无数的雄图伟业呢! “烟柳姑娘乃是达官贵人们的座上宾,竟然也会对这驿站中一个入不得眼的小院子那么感兴趣么!”在安若素还沉浸在自己的好奇中驻足观望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一道老沉的朗声音调,话语中的意思却存在着试探。 安若素明眸微动,笑着福下身躯微微笑道“民女给皇爷请安,民女一时好奇丢了丑,还请皇爷多多见谅!这里到底比不上京城的繁华之地,这里的达官贵人和京城比起来,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烟柳姑娘为这里遭受水患的百姓出钱出力,实在是这百姓之福,听人说灾民们奉烟柳姑娘为在世观音,本王不过是个凡夫俗子,哪里能够受你这在世观音的礼,快快请起。”见安若素避重就轻,公孙卿的唇角噙着一抹笑,随后打趣的说道。 安若素低着的头慢慢抬起,脸上荡起了一丝娇媚的笑容“常听人说二皇爷处事刚正不阿,从来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民女一直以为二皇爷就该是像关公那样伴着一张脸从没有表情,却没有想到二皇爷竟然还有这么风趣幽默的时候,可见传闻当真不可信!” 见“烟柳”起身,公孙凌很是绅士的上前搭手扶了一把,只是扶着的同时却是仔仔细细的观察着面前这个明艳俏丽的女子,端看眉眼样貌姿态,再看那说话的语气口吻,是个花魁的模样不错,只是这气势,公孙凌眉头微微轻皱,朗声一笑“那些不过都是以讹传讹罢了,关公那是泥雕,所以不苟言笑,可本王也不是,烟柳姑娘打趣了!” “是皇爷抬举了才是,民女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生于这里长于这里,为这里的尽些心力本就是应该的,不知道皇爷这里召见民女所谓何事?”安若素语笑嫣然的和公孙凌打着太极用着圆滑的话语对阵着面前这个身经百战的老狐狸,尽量的不让自己出现任何的纰漏。 公孙凌倒是不急不缓,亲自请安若素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之上,随后为其到了一杯清茶递给了她,安若素恭敬的接过却不着急着喝,在公孙凌放开手后,见其从偌大的袖中取出了一个锦盒,递到了她的面前。 金漆钩花描边的锦盒一看便知道是个好东西,打开,里面却是一个婴儿般拳头大的明珠,安若素不解的抬头看着公孙凌“皇爷,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本王知道,你为救灾民变卖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如今你挂牌的青楼已毁,并没有任何的出路,这东西你将它典当后值些银子,能够保姑娘你后生无虞,救济灾民的事情本就该由朝廷出面,让你一个年轻的姑娘家倾囊相救,那是朝廷的无能,这东西姑娘只当是本王为了朝廷对您的一点心意吧!” 看着“烟柳”的神色,公孙凌大义凌然的的开口,话语之中俨然是一副以民为本的模样,只是看着面前这颗有价无市的明珠,她的心不禁的胆寒,这样一个珠子随意的送人,看样子面前的这个皇爷,当真有着极大的家底,吞了的这些银子害死了那么多人,这珠子不管多莹润亮泽,都是鲜血染就的,让人胆寒。 正打算推脱时,身后却已经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响,话语说在了她的前头,让她没有半点的反应过来“那就多谢皇叔的慷慨解囊了,昨天侄儿和阿卿虽然送了些银两感谢过烟柳姑娘了,却没想到皇叔这样大的手笔,当真是让侄儿和阿卿刮目相看!” 公孙皓一身月白色的锦衣家常服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跟在他身后的自然是公孙卿,只是与平常不同的是,此刻的他脸色异常的冷,李毅来报时,他们第一时间绝对出现若他们不出现,只怕会惹人怀疑,被人跟踪的连人都请上门来了,他们还没有半点反应,不合情理,再怎么样也要做作样子有点气性的。 不等安若素反应,公孙皓却已经熟稔的开口“又见面了,烟柳姑娘!”这一句话,将昨天他们所见面的事情就这样带过,安若素自然不傻,开口回应道“民女见过皇上,睿王爷,看样子烟柳最近是鸿星高照,昨日才得见天颜,今天便见到了二皇爷,且都是为了救济烟柳而来,烟柳当真是穷了!”说着,便打趣的开起了玩笑,化解着此刻的尴尬的气氛,因为公孙皓和公孙卿的突然而至,公孙凌的脸上显然有些些许愤怒的模样,也是,面前的这两个男人将他关在了这个地方,他不恼那才叫奇怪。 “姑娘言重了,姑娘为百姓劳心劳力,如今百姓得以温饱,这其中有姑娘的功劳,如皇叔所说,救灾是朝廷的事情,这点子的心意若不奉上,那朝廷就妄为朝廷了,皇叔所送的东西远比昨天朕与阿卿所赠的名贵许多,还请姑娘笑纳!”公孙皓在这边和安若素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着,那边的公孙凌脸上的面色却越发的僵硬着,只是如今不能发做的话,只是扯着一张嘴就这么上扬着,哭不似哭,笑不似笑。 “看样子皇叔很是关心侄儿们的行踪,昨儿个皇上和阿卿才微服出巡了半日,皇叔便那么快的清楚了侄儿们的去向,这会连人都已经找来了,当真是佩服至极,皇叔这样大的关心,不知是为了什么?皇叔可知,此处的地方官员已经招认,他们此次所贪的银两全都经由上面授意,不知这授意的人,到底是不是皇叔你呢,这样大的一个珠子,皇叔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送就送,当真好大的手笔,这珠子能养活多少的百姓,却不知皇叔知与不知!” 此刻,公孙卿和公孙皓两个人唱起了红脸和白脸,就如双簧一般,公孙皓在一旁暗暗的关心安若素,试图将她带离这里,而公孙卿则在一旁施压,故意照成公孙凌此刻的烦扰和愤怒。 果然,公孙凌在听到公孙卿所说的话后,脸上的愤怒越发明显,横眼瞪着公孙卿的时候,喝斥的声音已然出现“那帮无知刁民的话语,和那些将死之人的话语你们信了就罢了,如今竟然还望向将一切套在本王的头上,你们不觉得太傻了一点,我公孙凌为朝廷尽心尽力的几十年,就是你爹在世的时候,他也不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呢,还没有点尊卑,有没有点礼数了,竟然这样质问我,我已经很给你们面子待在这个地方不出去,让你们能够安抚民心了,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如今的势头俨然是一副打算撕破脸皮的模样,公孙凌半分不让的对视着公孙卿,额头上的青筋能够看到清晰的凸起,可怜他年过半百的男人,竟然为了一个皇位在这里纠结,就如同钻进了一个死胡同怎么也走不出来一样。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人是你二皇爷的门生,侵吞的是朝廷的公款,侄儿已经去向暴民的领头核查过,当初他们揭竿而起时杀了那人抄了他家之时,连半两银子都不曾拿到,这些钱就这么不翼而飞了,不知道二皇爷你做何感想!” 既然公孙凌不打算给他们半点面子,那公孙卿自然也没打算在退让下去,他步步紧逼,眼中泛着一抹冰冷凌人的寒光,目光直视着公孙凌时,那强大的气势竟莫名的让公孙凌一阵。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刑不上大夫,祸不及家人这个道理你该懂,不过生了几年病,身子才好,脑子便糊涂了么!就算那人是我门生,那又与我何干,阿卿,再怎么说本王也是你的叔叔,请你注意一下你说话的态度以及语气,想想那样才该是你对本王的态度!”显然,公孙凌被公孙卿逼得有些定不住神,他不愿与公孙卿有过多的纠缠,就这般三言两语的打着太极,想要躲开一切。 公孙卿却不打算这么做,他敢公然的把安若素找来,就是要他们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公孙凌的掌握之中,不要妄自行动而已,这是示威,更是挑衅,他打从一开始就不该这么做。 “若想得到人的尊敬,皇叔你自己就该有个态度出来,若不是皇叔你先欺人太甚,侄儿怎么会在这里对皇叔你不孝,跟踪皇上的行踪,皇叔如今是天大的胆子,这样的动作,不知皇叔是包藏了怎样的祸心!皇叔可知自己该当何罪!” 安若素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的男人,她知道自家的男人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却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男人竟然还有这么慷慨激昂口若悬河的一刻,咋舌的那一刻,她惊呆的看着公孙卿,只觉得他的形象在自己的面前再一次的高大到无以言说的地步。 ------------ 第一百三十四章:困兽之斗(3) 而公孙凌竟然被公孙卿这个小辈义愤填膺的话语逼到了死角,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场面一下子成了一种低气压的状态,显然,公孙凌这老匹夫一辈子强势,哪里能够容下自己被欺压的一天,他恼火的拍着手下的石桌,大声喊道“放肆,反了你了……” 可惜的是,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公孙卿却已经把他话给接了下来“放肆的是皇爷你,敬您一声摄政皇爷,你为朝廷为江山确实劳心劳力,耗尽了半生的心血,这一点您确实功不可没,可您也得到了尊贵的地位,无人撼动耳朵权利,若你那些背后的小动作能够多多收敛的话,那您确实是个无可挑剔的好皇爷,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次赈灾银两被侵吞的事情,谁都不会这么算了的,最好这件事情和皇叔你没有关系,否则的话,这摄政皇爷只怕难说了!” 好霸气!!!! 安若素在心底里为自家男人打气眼中充满着崇拜的目光时,二皇爷气急攻心的伸手颤抖的指着这个“不孝”的侄儿“你……”了半天,也说不上半句的话。 坏人的戏码唱完了,这会便轮到公孙皓这位红脸好人上场了,只见他上前为公孙凌抚着胸口,轻叹着对公孙卿道“阿卿,少说两句,看皇叔气的,纵然皇叔派人跟着咱们,那也应该是怕咱们有什么危险而已,至于这赈灾银两的事情,早晚会有结果的,皇叔为朝廷江山劳心劳力,如今还要配合着咱们待在院中哪儿都不去,也算是苦了皇叔了,你赶紧的和皇叔赔个不是,皇叔,阿卿的脾气你也知道,出了名的又臭又硬,你可比与他计较,到底是叔侄,血脉相连着的,你说是与不是!” 公孙皓开口的话语之间全是些不咸不淡的话,看似像是在指责公孙卿,可话里却还含着另外一种意思,一切只要等到事情查明的时候,他有的哭的时候,怕什么呀!这两个人当真是天生的演员,不得影帝都可惜。 在这场闹剧僵持的差不多时,“烟柳”这位被忽略了许久的人物出现在叔侄三人的面前,很是歉疚的对着三人福身开口说抱歉“都是烟柳的不是,若烟柳不来,王爷和皇爷便不会争吵,烟柳不过是一个平民女子而已,这珠子就烦请王爷将它化成银子赠给需要它的百姓们,烟柳有手有脚,还不会到要接受救济的时候,昨天王爷和皇上所赠的银两,烟柳已经命掌柜的分发出去,感谢三位,有心了,烟柳就此告辞!” 一番大义凛然刚正不阿的话出自这样一个弱女子的口中,该是怎么样的令人佩服,“烟柳”素手将那锦盒放在了公孙皓的手中,微微抿唇,福身打算告辞。 “听闻姑娘如今的日子已然拮据,这驿站中尚有一间厢房是空着的,不妨姑娘就在这里住着吧,姑娘品格高尚,是个难得的奇女子,姑娘若愿意,老夫愿收姑娘为义女,待回京后,为你寻一门好的亲事,让你今生无忧,可好!” 在安若素打算全身而退之时,才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公孙凌莫名的捋顺了气息,还很是顺畅的说出了这一番让人瞠目结舌的话,原本都要走出这个院子的安若素就这么莫名的被定在了地上,不敢相信的转身,眼里带着惊诧,显然被吓得不轻。 而站在一旁的两个男人也显然没料到事情竟然会走到这一步上来,尤其是公孙凌那突然之间的变化,让他们不得不防,安若素这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知道这会老狐狸肯定死盯着自己,她根本不能向对面的两个男人做任何的求救,硬着头皮的她讪讪的笑着看着公孙凌“皇爷,民女身份低微,哪里能够高攀您义女的这个身份,且民女以往的经历,只怕会有损了你的名誉会让您难堪,这份心意,民女心领了,实在不敢承受。” 多么有礼貌,多么委婉的拒绝,是个人都该听出来了吧,安若素在心里念着阿弥陀佛,可惜,老天不愿意保佑她,她这边才委婉的拒绝,老狐狸就已经摆手对着她出声言道“身份这种东西是用来束缚那些无知的人的,烟柳姑娘是个奇女子,这种俗世里的东西,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如今姑娘无处可去,在这里,本王保证,觉没有人能够亏待了你!皇上,你说这主意好是不好!” 见“烟柳”这般推脱拒绝,公孙凌快速的把决定权丢在了公孙皓的身上,才接到话的公孙皓先是一愣,随后打算将计就计就这么附和道“是啊,姑娘如今无处可去,就先在此处住下,若能成摄政皇爷的义女,那也就是咱们的义妹,有这样的妹妹,可是咱们福气!” 听着公孙皓的话,安若素这会只觉得自己欲哭无泪,好想喊救命,“姑娘就按皇上的意思住下吧,这驿站有个厢房很是清静,绝对不会有人打扰到姑娘,姑娘只当是领了皇上的心意便是!”在她依旧呆愣的时候,公孙卿也加入,这会,连她家当家的都这么说了,她也就只能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冲着公孙凌乖乖的喊了一声义父。 那一声义父叫的她的肠子都恨不得打结的呕出来,她觉得自己好小人,就这么,“烟柳”姑娘从一个无家可归的青楼女子荣升成了当朝摄政皇爷的义女,住进了驿站一个偏远不易打扰的院子内,冷然也随着她一同住了进来,对于他的身份,安若素随口胡诌了一个“他是我相爱多久的恋人,这次私定终身,还往大家不要见笑。”说完,还做出了一副非君不嫁要死要活的模样,气的某位正牌在一旁吹胡子瞪眼睛的,这会她是离公孙卿越来越近了,可自由却没有了。 安若素知道,自己被公孙凌怀疑,他这是故意的将自己拘禁在这个地方好监视自己,而公孙卿和公孙皓也怕自己要是在外面,万一出点什么他们根本无能为力帮不到的事情时,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无奈之下,就只能以退为进把自己留在了这个驿站,不得不说,老狐狸的警觉心实在太强,而他手中的势力却也让人不得不防。 “烟柳”就此住在了驿站中很是安静的存在着,她尽量的让人不注意到自己,每天待在她偏僻的院子里看看书,睡睡觉,偶尔的时候,公孙卿会给她送些吃的用的来,和她腻一会,有的时候老狐狸也会把她招过去说说话,日子倒也过的相安无事。 安若素无聊的时候也会观察公孙凌,见他被故意的困在这个地方,他也不急不躁,很是处之泰然的模样,该吃吃该喝喝,毫不担心,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破绽,真不知道他的心理承受能力竟然那么好,好的让人咋舌。 因为有帝王的坐镇,关于物资发放以及重建家园的事情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且进行的也相当快速,照他们此刻的进度估计,不出十日,大队的人马便可以打到回京,但安若素心中却清楚,这十天的时间只怕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只因为,若是公孙凌就这么回了皇宫,他原本所计划的一切都随之覆灭,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这些日子,安若素觉得异常的焦躁不安,因为他料想不到到底会出多少的变故,每每心绪不宁之时,就会手忙脚乱,而这些日子,公孙凌召唤她召唤的越勤…… 清早,伴着鸟儿欢悦的叫声迎面袭来的凉爽清风打在安若素的脸上,她站在床边透过那一条细缝看着天慢慢变亮,腰际传来的熟悉感觉让她的身子顺势的倒进了那个不用回头便也无比熟悉的怀抱,而将她揽在怀抱中的男人将头埋进她的发丝间,闻着她发间的香气,微微嗪笑。 “天又亮了,你昨晚一夜都没睡,你不去睡会么?”这里如公孙皓所说,确实是个很清净的地方,没有人过多的打扰,离公孙卿公孙皓所住的地方十分的进,推开窗户就能够看到他们那里的情况,且这里离公孙凌所住的院落极远,他相管也很难管到,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也是个能够让她心安的地方。 昨夜,公孙皓所住的那个院落的灯亮了整整一夜,时间越发的紧迫,这些日子,那些被拦在驿站外扎营的官员已经开始按捺不住,三番四次的想要钻进驿站,而灾民们原先平息的怒火不知道从何时起,却再一次高涨,他们齐聚在驿站外,高举着旗帜,需要皇上给个说法,杀了公孙凌,为这次无辜受难的家人们报仇,那高涨的无法压制处的情绪吓得那些有份参与的官员们缩着脑袋人人自危。 而公孙卿那里已经将收集到的所有证据都已经罗列成无数份的奏折摆在了公孙皓处理国事的书案上,成败在此一举,只是公孙凌不动,他们此刻还不敢妄动,虽然这些日子安若素有事没事都会被召见到公孙凌的院落前去陪他说话谈心,可他总觉得公孙凌有的时候会故意的避开她去做些什么,只是碍于如今的身份,她不敢去跟踪他,公孙凌那个老狐狸太精明,牵动一丝一毫都会让他起戒心,更别说,自己原本就是他心里的那一个戒心了。 ------------ 第一百三十五章:生死一线(1) 而公孙卿那里也收到了李毅所传来的消息,城外已经有大批的将士集结,那些将士都是近些年老家伙暗中召集在外操练的士兵,显然,他是等不住了,被困了这么久,他没有半点脱困的办法,且他原本所集结的势力因为他此刻的被困已经开始有所瓦解,若在等下去,他所谋划的一切都将止于失败,想要在成事,就难了。 “没事,只是一夜未睡而已,等除了老狐狸,到时候再补回来就是了!”公孙卿摇了摇头,强撑着疲倦对着安若素开口,只是眼下那一大块的青色痕迹却显得相当的没有说服力。 安若素心疼的想要说些什么,却也知道这会不管她说些什么其实都是徒劳的,最终悻悻的闭了嘴,就这么听话的躲在他的怀抱之中,安静的像一只倦怠的小猫一般。 “老家伙最近还会时不时的找你么?”公孙卿的下巴抵着安若素的脑袋,慵懒的开口问道。 安若素点了点头“嗯,需要我做些什么么?”这些日子他倒做出一副真心喜欢“烟柳”这个义女的模样,虽然他被变相软禁,可一应的供给却都没有任何的怠慢,下人们也都很是恭敬没有一丝的懈怠,但凡遇见好的都会命人多送一份给“烟柳”。 外人看来他是被关押,而安若素看来,他却过的异常安逸,就像是个退休在家的老头一样,整天吃喝不愁,欢欢乐乐的,可她也知道“这个老头”一向都很忙,不能从外表就这么给他评断的打分。 “这些日子能尽量少去他那里便少去吧,他的心思极其难猜,最近城外的兵力集结的越发多了,皇上已经打算在他出手之前,先有所行动,我怕会伤到了你!” 公孙卿摇了摇头仔细的叮嘱道,将她留在这里已经是胆战心惊的事情,哪里还想要她做些事情,他只希望她一直好好的能够平平安安的便是最好,当初是自己太心急才会让她陷入这里,如今最危险的地方。 安若素清楚的感受到了身边男人的担忧,她从公孙卿的怀中起身,随后正对着他抬头,看着面前的公孙卿微笑“跟着你都经历了那么多风雨波折了,保护自己我还是会做到的,你记好了,我是你妻子,是要和你同舟共济甘苦与共的女人,我并不是个花瓶,那么易碎,总要你提心吊胆的保护,我会保护自己,必要的时候也会伤害别人,你不要那么担心我,好不好!” 安若素尽量的让自己看起来很轻松,并不希望带给他更多的麻烦,事实上她确实不似这里的女人一样,不管什么都是以夫字为天,她是受过现代教育的女人,她有能力能够尽到自己所能尽到的力量来保护自己,她希望自己是个帮手,而不是个累人的拖油瓶。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表现的自己很坚强,可我始终觉得公孙凌留你在这里,似乎是要做些什么,若猜得到,那我还能够有所防范,可此刻,我半点都猜不到,那是最令我担心的。”公孙卿将安若素再一次的将安若素抱进怀中,深情款款的说道。 安若素很是听话的点头示意自己的乖觉“再多的阴谋,他若是想要害我,我也不会让他好过的,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行动?”只是手却已经感受着袖下的那根银针所发出的寒冷,这些日子,冷然所给他的银针她不曾离身一天,而且埋着公孙卿的是,她在每次去见公孙凌的时候,身上总是会擦着一种罕见的香料,那香料香气幽微久之不散,却能够扰人心智,让他产生疲劳甚至会出现神志不清的现象,那东西是冷然独创的东西,从未有人见过,安若素每次去涂一些在发丝间,回来便会用特制的药水洗掉,这些时日下来,公孙凌已经出现了不时的疲劳,甚至是短暂的失忆现象,情况和冷然所描述的一模一样。 虽然害人对于安若素而言是个恐怖且不怎么愿意去做的事情,只是事关着天下百姓甚至是她最爱的人性命的事情,她不得不去做,公孙凌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就是想要害她所爱人的性命,这些日子她巧笑嫣然的陪着公孙凌,却也一步步的将他带向死亡,只是这个事情她是瞒着公孙卿和公孙皓的,因为她知道,只要他们知道了,一定会阻止她的行动。 “就在这两天,该准备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也该是时候了,他囤积兵力人多一个,咱们便少一分的胜算,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公孙卿在安若素漫漫的说道,安若素只是静静的听着,轻声的嘱咐“你只需要照顾好你的身体,睿王府还需要你,大夫人和老太君还盼着你回去,知道么!” “我懂!”公孙卿点头在安若素的额上印下一道轻吻,让她安心,两个人就这么腻了片刻过后,公孙卿离开了这里向着公孙皓的院子走去,安若素无奈的低头抿唇,心里是无数的担忧和牵挂。 如公孙卿所言的一样,对公孙凌的指责快速的出现在所带出的众大臣面前,一份关于侵吞灾银所有官员的名单也随之出现,在公孙凌的兵马未全部聚集到这里之时,所有的证据全都指向了这个皇权贵胄的男人身上,一切之势犹如排山倒海一般,让人根本难以控制。 灾民们聚集在驿馆门口的抗议叫嚣,公孙卿所拿出的一系列证据,再加上有些临阵倒戈之人的指证,公孙凌此刻成了真正的阶下囚,他的罪状便是死十次都不足以平息民愤。 公孙凌被公孙卿所带来的人请出院子的时候,安若素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陪着公孙凌品茶,披散的发丝上散发的阵阵香气迎风打在公孙凌的脸上,他闻的沁心,却不知自己离死更近了一步,当侍卫将公孙凌带走之时,他的脸上无畏无惧,没有丝毫的胆颤之色,就这么淡定从容的跟着他们向着议事厅而去。 安若素淡若的跟在所有人的身后,想知道,公孙凌的下次究竟会是什么,议事厅内,以灾民为首的头领正站在大厅的中央用着忿恨的神色看着面带淡笑的公孙凌就这么走向他,而上首,公孙皓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挺直着身躯坐在那里,严重带着嗜血的忿恨,右手旁所坐的是公孙卿,他的神色和公孙皓并没有多少的差别,而左右旁的则是一位气宇轩昂的将军打扮的男人,这位将军他不曾见过,而公孙凌却在看见他的身影之后,身姿明显的一震,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显然,这个男人的出现,让公孙凌有些失了方寸。 将军的出现代表着兵力的集结,这一刻信心满满的公孙凌竟突然的失去了原本笃定极深的底气,抿唇看着此刻的场面。 大厅内的中央不仅站着灾民为首说话之人,更跪着好些容貌熟悉的大臣,他们的额头红肿,光看便知道该是跪了许久的,该是在公孙凌来之前在这里跪了不少次,磕了不少头也吃了不少苦的。 “皇上这是何意?”公孙凌先一步开口,指着这样的场面对着公孙皓故作不知的问道。 公孙皓没有说话,只是将手边的供词以及所收集的证据全都递交给了一旁的宫人,由他将那些东西交到公孙凌的手中“皇叔若是不知,那便好好看看吧,这些可都不是朕为了冤枉你而特意伪造的,皇叔可当真好本事,这么多年,朕哪里委屈了你,要你如此!” 这些东西上的所书所写公孙凌不用看便也知道是些什么,不过是借个机会向他发难而已,早在行事的那一天他就料想到了会有这个结局,将那些证据全都扔在了地上,公孙凌冷笑声声道“皇上既然已经认定了,那老臣无话可说,毕竟皇上希望将老臣拿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多年,老臣对你而言便犹如掣肘,你讨厌老臣老臣心中知道,只是同样的的滋味在老臣的心中也深藏了多年,皇上以为只要来个顾一帆就能够和老臣做抵抗么?” 这一刻的公孙凌已经撕去了他伪善的面容,将他原本的一面展现,既然公孙皓已经到了要将他至于死地的那一幕,他难道还要跟他在装下去么。 “这么多年,皇叔难得和朕说一句真心话,但你这会说的这话,朕深信不疑!”公孙皓对公孙凌此刻撕破脸皮的举动并没有多大的意外,他无谓的耸了耸肩,对着面前的公孙凌开口道,话语里多了些许的无奈。 这么多年,叔侄二人为了皇权帝位你争我夺,暗地里叫着劲明面上却要装着伪善,从来都不曾这样真实的交谈,这一次倒也算是真正的交心了。 “你这会说的话,本王也相信,这么多年,我从年轻的时候熬到这般岁数,想要的你心中清楚,你幼年登基,渐渐长大便开始厌烦我把持朝政,一直想要将我踢出朝廷,今天的事情你准备了多久,你的心里只怕比谁都清楚,我也并不想跟你打任何的马虎眼,上面写的,我公孙凌都做过,我暗中屯兵,侵吞银两,暗中笼络大臣,地上跪着的这些人通通都和我有着扯不断的关系,不仅如此,就连京城之中都有无数的人和我有着关系,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过,不仅如此,这城外三里外的唯一一条路上,我公孙凌所训练的兵已经包围了这里,纵然顾将军能够进得来,却也未必你所有的人都能够进来!” ------------ 第一百三十六章:生死一线(2) 顾一帆在军事上的能力他很清楚,可带兵打仗到底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就算他顾一帆有再大的本事,难道还能大的过天去,公孙凌在心中思量,嘴上很是硬气的开口说道。 这边他的话才丢下不久,那边顾一帆却只是云淡风轻的一笑“王爷所练出来的人确实要比顾某练出来的强,可那并不代表顾某人做带出来的人全都是孬种窝囊废,既然王爷刚才已经承认了这一切的,那也就表示,王爷所犯下的罪行,一旦定罪,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王爷,顾某说的不知对与不对!”顾一帆淡淡扬唇冲着公孙凌淡声的笑道,眼中带着一抹自信的笑,场上的气氛有着极强的火药味,跪在地上倒戈一方的臣工们把头低的更下,这一刻,他们只觉得无地自容。 公孙凌对这些不忠之人只是不屑的瞥了一眼,随后望着笑意谆谆的顾一帆,不否认的开口“没错,可我公孙凌却也不会傻到站在这里让你们处置我,早在我走出京城的那一刻,该做的或者该准备的,我早有防备,公孙卿,公孙皓,纵然你们有三头六臂,难道还能大的过老夫手中那数万的兵力!”纵然他原本集结的兵力并未全部到齐,可对付如今城中的那些兵力却还是绰绰有余的,对于这些他信心十足。 只是当他的眼中旋转着算计的阴谋之时,不知何时起顾一帆身后却多出了手提木盒之人,而浓重的血腥味也在瞬间充斥着整个屋子,顾一帆的脸上依旧噙着那无害的笑容,只是眼中的深意却明显不同,安若素站在人群的角落之中,冷然随身保护,却在那锦盒出现之后,手却已经快速的搭上了她的肩膀,安若素的脸色微变,却已经猜到了那盒中到底是什么东西。 公孙皓的唇角勾起一嘶嗜血的微笑,抬手客气的指着那木盒对着公孙凌出声“皇叔,顾将军千里迢迢从京城赶来这里,特意为你准备了一番的大礼,还请皇叔笑纳,也希望皇叔在看完这些礼物过后,能够心平气和些!” 公孙凌的不是年纪尚轻的毛头小伙,早在顾一帆脸上出现那一抹笑意,以及那些木盒出现之时,他的心中便已经有了准备,只是当那三人将那木盒打开,那血淋淋死不瞑目的人头出现时,他的脚步还是趔趄的向后退了两步。 这三个人是此次带兵的领头将领,如今连首级都已经出现在了这里,那下面的事情自然不言而喻,他到底还是小瞧了公孙皓和公孙卿这两个人。 而底下的人也被那血淋淋恐怖的景象给下了一跳,满是血污惊恐万状的人头,显然是被活生生的一刀砍下,连眼睛都来不及闭上,有些跟着公孙凌且胆小的人当场就软了腿跪在了地上。 安若素在初见那一片猩红之色的时候也已经吓得把头靠在了冷然的肩上,就算在现代看过无数的惊悚片,可那些东西不过都是道具做出来的,这里是活生生的。想着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一阵的恶心,好在冷然早有准备,早早的把她护在了自己的怀里,不让她多看那东西一眼,可那满目狰狞的模样,还是把安若素吓得不轻。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王爷,这话你该比顾某来的明白,如今你领兵的首领全都在这里了,没了为首之人,那些人全都如一盘散沙,他们是被你逼着成为士兵的,如今还会留在这里等死么!” 顾一帆的话在公孙凌的面前说的极为轻松,可也只有他知道杀掉那三人做起来却是有多么的不容易,若不是公孙卿从冷然那里事先拿到了无色无味的毒药,他们哪里能够死的那么容易,有一点不得不说的便是公孙凌手中带出来的人,确实不容小觑,可这世间哪里的毒药能够赌的过唐门,他们幸运的地方在这里。 这会,所有人的视线全都放在了公孙凌一个人的身上,早在进来之初,他已经当众承认了所有罪行,那时候他仗着自己有布好的整盘棋子,他不怕任何,可此刻,他的后路却被公孙皓全部掐断,这会,他当真成了被拔光了利爪和牙齿的老虎。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那些本就心虚跪着的臣工们额头上沁着满头的冷汗,他们怎么也不曾想到,曾经,他们一直认为无能的小皇帝,不知在什么时候起,已经是个羽翼丰满做事张弛有度的男人,他的城府心计决不比这里的任何人都差,他们以往太过掉以轻心,小看了这个一直隐忍着的男人,会忍的男人,他的心往往会骗过任何一个人,显然,他们都被骗了! 公孙皓执着一杯清茶若无其事的泯了一口后,看着沉默不言的公孙皓“皇叔,这一天侄儿为你准备了许久,不知对于现在的一切皇叔可还满意!”他漫不经心的开口,笑意翩然。 而公孙凌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却开始整了整身上的华服,淡淡的开着上首的公孙皓“到底是留着公孙家血的人,这次,本王败得心甘,可本王却不会傻到留在这里等你杀我……”微眯的眼在说着话的同时,脸上浮现着一抹老谋善算的笑意。 刹那间,在所有人都还未做任何反应的时候,原本待在冷然怀中如同惊弓之鸟的安若素却已经被带进了公孙凌的怀中,泛着寒光的匕首已然割在了她的脖颈间,冷然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便已经看到安若素脖颈间出现了鲜红色的血迹,那样大额殷红。 “安若素,睿王妃,天天戴着这张人皮面具很不舒服吧!”没等公孙卿公孙皓开口,公孙凌的脸上已经勾起了一丝冷笑,那一抹嗜毒的冷笑,让一侧的公孙卿眼中沉满着冰冷。 “这人皮面具本王让你们骗过一次,你们认为还能骗过我第二次么,什么烟柳,不过都是你们的幌子,那烟柳早在风满楼被毁的那一刻,死在了风满楼中,阿卿,你很懂得利用死人,却不知道怎么收敛自己的感情,早在我走出这一步的时候,我便知道最终不过是两条路,既然你们做了完全的准备,打算将我置之死地,我也总要为自己某一条生路!”公孙凌此刻每亩肃然,硬生的语气中含着绝不退让的语调,且在说完那句话后,直接撕掉了贴在了安若素脸上的那张人皮面具,安若素因为疼痛,不适的皱眉,哗然之间,那一张美丽的容颜出现在众人面前,引来抽气声一片。 “老匹夫,你若敢伤素素分毫,我要你的命!”公孙卿牙关紧咬,额头上隐藏着的青筋若隐若现,冷声的冲着公孙凌开口。 公孙凌这一刻哪里有半点的惧怕,那把锋利的匕首却更加的贴合着安若素的脖颈,血红的颜色已经凝聚成滴沾湿了她此刻的衣领。 公孙凌像是故意般的做给公孙卿看“自从你娶了这丫头之后,你们两人联手不知坏了我多少好事,今天就一起算了吧,不得不说,这丫头确实聪明,演戏骗人的功夫若不是我事先知道,当真以为她那是真情流露呢!” 安若素被公孙凌的手紧紧的锢着脖子,整个人好比成了她的挡箭牌一样,好在的是,他只是锢着她的脖子,她的手却还是灵活的。 这会的她听着公孙皓忿恨的叫嚣之声,脖子上那股冰凉的疼痛将她整个人震慑的有些担忧,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会向刚才木盒中的人一样,就这么脑袋分了家! “每个人做事都要量力而为,公孙凌,你这会没了任何的筹码,你以为光掳走了我,就有用了么,你掳着我,不过是掳着个累赘而已!”安若素的手扣住公孙凌的手,却小心翼翼的取着藏在袖间那跟细小的银针,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公孙凌发现。 一旁的冷然已然发现了她的动作,快速的取出怀中的一个小盒试图引开公孙凌的注意力“公孙凌,你若觉得这个女人能够保你一条性命的话,那你就不妨试试我唐们的暴雨梨花针,看看她能够为你当得了几针,你中了针我不会给你解药,可她中了却死不了,你还打算负隅顽抗到什么时候!” 公孙凌自然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那小小的东西曾经害了他多少的亲兵,当初也是为了这个女人。 “你敢动手,我便敢杀了她,你且试试!”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公孙凌此刻什么都不管不顾,她知道,这里的人都那么疼惜这个女人,尤其是殿上的那两位,他们哪里能够容许这个女人有半点的伤害,当初在猜到安若素的身份之时,他便算计好了这逼不得已的一步。 “冷然,不要冲动,素素还在他手里!”不出公孙凌的所料,他的话才说完,公孙卿便已经扬声嘱咐起了冷然,示意他不要放针,而公孙卿的开口,让此刻的公孙凌得意的扬唇,心中却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当真是个宝物。 “老匹夫不傻,他要靠着笨女人离开,哪里敢动她分毫,你着什么急,小心着了他的道,他这会就是要你们方寸大乱,他才好趁机脱身!”冷然的眼片刻不离的放在公孙凌的驾着安若素脖子的地方,那里不仅放着一把匕首,安若素的取着银针的手也是在那个位置。 ------------ 第一百三十七章:生死一线(3) 公孙凌听得冷然这样说,不由的冷哼出声“你倒是比这两人清楚,只可惜,他们两个因情误事……”随后步子向着门外退去,在到门槛的时候,竟出现了十几位亲卫的人物,快速的架着公孙凌和安若素离开了驿站的大厅,空气中仿佛还能够听到他留下的话“我又怎么会留在这里跟你们耗着等死呢!” 安若素依旧是被公孙凌挟持着,她深知老狐狸的不简单,却没想到他在驿站中竟然藏了那么多的亲卫,整整四五十人,看着他们统一的服装,以黑巾蒙脸的姿态,她心底里不得不说,公孙凌的人当真是太训练有素了! 一行人带着公孙凌往城门外的深山小路走,走的不是大道,而一路上,他们早早的布置了许多机关,在安若素被公孙凌带出去的那一刻,公孙卿,公孙皓冷然,便已经快速的飞身追随而去,顾一帆给留在了驿站主持大局,而李毅则带着大队的人马紧随其后。 如今这一场本事打算发难的战争始于公孙凌的认罪,却未曾止于公孙凌的伏法,而公孙凌的出逃却让那些曾经与其暗中勾结来往的大臣们纷纷自危,谋朝篡位的罪名定下来那是要抄家灭族的,公孙皓的手段这会又是那样的狠,他们哪里还能够有幸免。 人人都揣着那颗快要跳出心口的小心脏,看着已经空了的驿站,在看堂上那个一身荣光面色冷峻的镇国将军顾一帆,一时间额头全是冷汗,胆小的浑身发抖。而顾一帆只是扬唇一笑,对着身边的亲卫开口“把这些乱臣贼子全都捆了关起来,给我好好看管,一个都不准有事,待皇上回来后亲自处理!” 他是一届武将,只懂带兵打仗,效忠朝廷,其他的事情并不归他管,自己要做的事情便是守好这里,等着公孙皓回来。 山林小路上,安若素被公孙凌拖着在乱石扎堆的树林中奔跑,她脖子上有伤还在流血,这会又被人拖得七荤八素的乱跑,整个人出现一种混沌的状态,而公孙凌也没比安若素好到哪里去,在驿站大厅内的一场情绪大起大落的辩白,加上他此刻除了逃亡活命的退路,还有安若素涂在发丝上的那股异香,他的神志并不比安若素清楚,他这会是强撑着意志,靠着本能在这里奔行。 而这道事先就已经计划好逃离的山路小道上,他的亲卫做了不少的手脚机关,一路跟随想要找到他们的李毅因为那些暗算机关,着了不少的道,可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跟上,拿数量跟公孙凌拼的李毅紧咬着公孙凌不放,公孙卿公孙皓和冷然三个人也跟在后面死死的追着。 安若素被迫着亡命天涯,而当公孙卿他们三人抄着小路带着不知被树枝割破了多少大大小小的伤口出现在公孙凌的面前时,亲卫们不得不停了下来,将公孙凌和安若素围在了中间,而安若素也再一次的被匕首驾住了脖子,这会的她迷迷糊糊的就这么配合的把脖子尽量不贴合着那匕首,环顾着四周,看看到底哪里能够让那公孙凌扎了一针之后,自己还能飞快跑掉的。 所幸的是,公孙凌这家伙选了个好地方,安若素的余光瞥见就在她后方五步路的位置,就是一个山坳,用视线判断,那里应该很深,如果用手中握着的银针扎他一下,虽然不会当成死掉,但用尽力气把他推的滚下去,让自己脱身,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公孙凌的亲卫执着手中刀剑看着将他们团团的为主的追兵,一副誓死护主的模样,可看着已经将他们前后退路都已经斩断的人马,这一刻,他们知道,所有路不过是拼死一搏而已。 “还跑么,你们没路了,还不把素素放了,这五十个亲卫能够护你多久,你们还能够有多少的机关暗算,公孙凌,今天你的路算是走到头了,若你这会放了素素,我们还可以考虑饶你一命!”公孙凌指着躲在最里面的公孙凌开口说道。 “公孙卿,你又何必苦苦相逼,你帮着小皇帝夺了这天下,为他铲除了我又能如何,说到底你始终是他身边的一条狗而已,这么多年,你处处和我做对,我们来谈个交易吧,既然你这么爱这个丫头,那么现在,你把你身边的这个小皇帝杀了,一物换一物,很公平,不是么!你若愿意助我夺得皇位,事成后,我愿把半壁江山分给你,让你不在做小皇帝身边的一条狗,永远的听从他的命令!”公孙凌这会没了出路,开始打起了公孙卿的算盘,看他珍惜安若素到了如斯的地步,手上握着这样一个巨大的筹码,他哪里能够放过。 公孙卿听着他的话并没有急着回答,他脸上凝结的冷意足够把人千刀万剐,只听得他冷哼一声,锐利的眼如天边的雄鹰一般死死的盯着公孙凌“死到临头还这样不知悔改,为了坐上皇位,为了完成你自己心中的那份扭曲的帝王之梦,你竟然不惜要把天下拆分两家,你将天下的百姓当成何物,只为了一个帝位之梦,你和二房勾结,害死了我父亲,害死了我大哥,这笔帐我还没有和你算,你如今竟然还想让我与你同流合污,我忍了你这么多年,装了这么多年,你觉得我会答应你么,公孙凌,我公孙卿告诉你,素素这会的伤,我要你十倍讨回,若你敢动素素分毫,我便将你碎尸万段。” 公孙卿咬着牙关忿恨的看着公孙凌,这杀父之仇,嗜兄之恨,偌大的血海深仇背负在身,他公孙卿为了天下太平一直隐忍,这个仇他不会不报。 安若素牙关因要下唇示意让自己保持清醒,她尽量的踮起脚尖让她能够有充足的空间呼吸,在公孙卿说完那一番话后,扬声“君当仗剑,大杀四方,妾自抚琴,浮沉随郎,公孙卿,我虽不能为你抚琴打气,却也能够伴你不做你任何的傀儡和负担!” 她豪迈气概的话开口之后,刹那之间,在公孙凌未察觉之时,手中一直紧握着的银针已经狠狠的扎进了公孙凌的手背上,刺痛感传来时,公孙凌反射性的松了手,一直在等待着机会的冷然快速的开口“还等什么,动手啊!”随后手中的银针飞快的打在了守在最外面的亲卫身上,那些人应声倒地,不带丝毫反应的时间,而被毒针扎住手背的公孙凌看着毒性染黑的那一块皮肤,身子不禁的向后倒退,安若素抓准了时间,用力的退了他一把,让他向着后方的山坳倒去。 此刻公孙凌的亲卫只顾着和李毅所带来的将士对抗,场面一下乱成了一锅粥,公孙凌在感受到事情不对劲的那一刻,一把扯住了推着他向后倒想让他跌下山坳的安若素的袖子,打算来个玉石俱焚,索性公孙皓眼明手快,在安若素被公孙凌拉着向后倒即将跌下山坳的时候,她的手已经抓紧了安若素的另外一只手,而公孙凌抓着的袖子已经撕裂,他向下跌去的时候,手换成了腿,一个向上,一个向下的拉力,安若素悬空在半山腰就这么垂直的挂着,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要被撕成了两半。 公孙凌所种的毒开始由手臂蔓延,这毒虽狠,可中招的地方不是致命的地方,蔓延发作的时间相对的要来的慢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还是他打定了主意要拉人垫背,悬挂在这万丈深渊不上不下的位置,公孙凌的竟然出奇大,他使劲力气的扯着安若素的腿,想要把她拽下去,不禁如此,连带着原本扯着安若素手臂的公孙皓都已经撑不住人向前开始栽倒。 一个人哪里能够拖动两个人,而且公孙凌压根就是要把他们两个一起拖下去陪他一起死。 “皇上,你放手吧,在这样下去,他不死,我们两个都要被他拖死了,我也受不了了!”安若素觉得自己的手臂快要脱节了,挂在这里的每一秒都是受罪,仰头,她吃力的开口,对着公孙皓说道。 这山坳边连个借力的地方都没有,公孙皓也坚持不了多久的,与其拖累他也下来,倒不是她陪着老狐狸死了算了,安若素在心中这样打算着,想着便使劲的把用力用在脚下,用力的瞪着拽着她脚腕的手,想要把那个八爪鱼似的手给踢掉。 力气全都用在了脚下,手里根本没有力气去够着公孙皓,公孙皓死死拽着安若素的手在慢慢下滑,“我答应过阿卿,不管怎么样也要护你周全的,你先别管他,好好的抓紧我的手……”公孙皓这会也痛苦极了,手已经出现了麻木的感觉,而公孙卿这会被亲卫们缠住,根本无暇顾及他们这里,那些亲卫个个都是公孙凌训练出来的死士,不能以一敌百,以一敌十却全都不成问题。 安若素知道这样下去根本撑不了多久,看着公孙皓即将陪她们一同掉下来的身子,最终,决定方开手…… “皇上……” “素素……” 伴着两声撕心裂肺的喊叫之声,公孙皓伴着安若素松开的手随她一道向着着底下的万丈深渊掉了下去,而公孙凌也在安若素公孙皓掉下来的那个当口脸含笑意的松了手,能够让公孙皓掉下来,他死而无憾了。 ------------ 第一百三十八章:生死一线(4) 而随着安若素一同掉下的公孙皓故意的用力让自己掉下的速度比安若素快,随后在能够拽住安若素的时候,拦腰将她接住,抽出了一直缠在腰间的软剑,勾住了山壁上的树枝,长剑因为勾在了树枝下,两人下落的速度得到了缓冲,可安若素因为失血加上惊吓过度彻底的晕了过去,幸运的是,他们没有直接摔到谷底。 在山腰之间突出的一颗歪脖子树杆将两个人承载住,极为粗壮的树杆将他们托在了半山腰,没有在接着往下掉,也因为公孙皓适才用剑缓冲着下沉的力道,除了被树枝刮伤些皮肉之外,他们身上并没有多大的伤口,跌下去的时候,安若素还是昏迷着的,而公孙皓清醒,在最快做出反应后,看着这颗结实的树冠,想着一时半会也掉不下去,便开始扯了身上干净的衣料为安若素把脖颈间的那一道伤口给包扎好,不再让她出血。 今天所经历的一切让他此刻只觉得浑身昏昏沉沉的,毕竟这树杆长在半山腰,并没有什么承受力的支撑点,他这会不敢乱动,找出身上的火折子后,向着清晰处将身上的信号弹发了出去,等待救援。 躺在树叶丛中的安若素还在沉睡,而公孙皓则是找了一个能够靠住身的地方让都快散了架的身体能够得到稍微的舒适,四处都是不知名树木延伸出的枝干因为刚才他们三个人的下落这会东倒西歪着,林中的鸟儿扑扇着翅膀四处乱飞,而安若素这会睡的十分安详,虽然容颜显得十分的憔悴,可泛起的嘴角却让公孙皓知道,此刻的她不是紧张着的,公孙凌掉下深渊生死不知,可这会公孙皓再也不用担心其他,难道的一次舒心,竟然是在这样的时刻,身为帝王,能有这样的一段经历,算是一段独特的回忆吧。 “君当仗剑,大杀四方,妾自抚琴,浮沉随郎。”口中低语着那一番话的时候,脑中浮现的则是她刚才不畏生死的模样,真不知道她的心里一直都在想着什么,总觉得,她的脑子里总是装着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好奇的时候,想去深究,可一旦深究下去,你便会觉得无法自拔。 一抹殷红色的夕阳光线慢慢映照在山壁的时候,天渐渐暗了下来,公孙卿已经将身上藏着的两枚信号弹发了出去,至今还没有看到有人来救援,安若素一直昏迷着,不见苏醒,她的脸上也出现了一抹不正常的惨白,这让公孙皓觉得有些不正常。 光线照在山壁上,印出无数的婆娑树影,天色越发的暗沉下来,鸟儿们成群结队的归林,看着日渐西沉的夕阳,公孙皓的心有些不安,白天待在这个树杆上多久,他并不担心,可是到了晚上,夜食的动物出现后,便不会在像白天那样轻松,尤其是在这样的山林之中,毒蝙蝠是最让人畏惧的一种生物,这里悬空于半山腰,人躺在这里不动已经是很勉强的硬撑着了,若是真有什么动物侵袭他们,别说是反抗,就是躲都没有地方躲,再跌下去的话就真的到谷底了,到时候两个人一定摔得粉粹。 公孙皓看着躺在那里面色泛白的安若素,最终上前将她扶起,使劲的摇晃着她打算叫醒她,只是他所不知道的是,安若素这会已经毒素入体,抹在发丝的那种异香能控他人的神志,对使用者也是有伤害的,不过最初的时候,只要服了药早早的将那些异香洗去便没有大概,可今天她没有服药,这会自己受了那毒的侵蚀,整个人陷入昏迷的状态。 公孙皓用着树枝能够承受的力量来摇晃着安若素,小心翼翼的不敢有任何大的动作“弟妹,弟妹……你不能再睡下去了,快醒醒……”公孙皓小心的察看着安若素脖颈上的那个伤口,血珠已经凝结并没有在出血,人为什么会成这样,这样怪异的举止,让他很难断定。 “醒醒,弟妹……”见安若素还是紧闭着双目,没了办法的公孙皓只能拿手拍着她的脸颊,企图用这种办法将她唤醒。 安若素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的是双重叠影的公孙皓,这会的公孙皓极其两杯,身上的龙袍被树枝刮得一条一条的随处乱飞,连发丝也被够乱,全完看不出了平常潇洒帝王的模样,只是眼前太过模糊,她努力的想要看的清晰些,可不管怎么努力她看到的始终是叠影,一层一层,痛苦的让她只能再一次把眼睛闭起来。 “原来死了会看不见东西,好难受,死了还那么难受,皇上,你现在好落魄呀!”安若素喃喃的用着困倦的语气开口,随后摇头太过痛苦的打算倒在一边不管别的。 “弟妹,你没死,你把眼睛睁开,你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公孙皓原本很高兴的看到她能够醒来,可看着她此刻不寻常的模样,她敢肯定,安若素中了毒。“你是不是最近吃了什么怪东西,告诉我,弟妹……” 公孙皓弄不清楚安若素到底怎么了,可这会他却深知自己不可以再让她睡下去,因为他不知道,在让她睡下去,会发生什么样不可预知的事情,她身上有毒,这毒是谁下的他不清楚,可万一是公孙凌,那当真是一个天大的噩耗。 “弟妹,你这会不能睡,你听我说,你中了毒,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中了什么毒,但这会,你一定要保证足够的清醒,懂不懂!”公孙皓这会不管安若素是否愿意,伸手便直接在她的脸上不停的拍打,示意她要保持清醒。 安若素迷迷糊糊间听见公孙皓的话,那一个毒字让她的意识有了短暂的恢复,她连忙挥着手,迷蒙着眼示意公孙皓别着急。 “我的头发上抹了一种独有的香料……那香料能够……让人心智失常,时间久了会出现嗜睡,和昏迷的状况,我应该是中了那香料的毒……那东西原是我用来对付公孙凌的,冷然那里有解药,别担心!”安若素尽量让自己的话说起来和稀松平常,可听到这话的公孙皓眼里却带着震惊的神色,还隐隐的藏着一丝气恼。 “你是说,你将毒药涂在身上,去害公孙凌,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以身犯险,你这是在胡闹!”公孙皓再一次的开口,心中是无限的恼火,这个女人,究竟是要做什么,她竟然瞒着他们做这样危险的事情,冷然竟然也不劝着她。 安若素挥了挥手“我怕会生什么变故……所以那些日子公孙凌常常召见我的时候……我……便找冷然要了那个药,公孙凌这些日子已经出现了晕眩嗜睡……甚至是神志混沌的情况,过些日子,他就会因为身体虚弱开始发病,死于正常……只是我不知道你们把行动的计划提前了,而且还是出了些变故,我没事的,等公孙卿找到了我们……我就会没事的。”慢慢的说道,冷然的药当真不是用假的,这会的她只觉得自己异常的困倦,连睁眼都觉得是件好费力的事情,但她还是絮絮叨叨的把事情向公孙皓解释清楚,她怕自己万一等不到冷然,公孙卿会怨自己。 公孙皓听着安若素的叙述,脑子里回忆着那些时候派在公孙凌身边的探子所说的话,当时,他确实有听到说公孙凌的身子不济,时常的会闪神,有的时候还会突然的暴怒,那些日子脾气变得十分的异常,可那时候公孙皓只觉得公孙凌是被关的久了,在加上他要为自己做过多的准备,才会如此,加之公孙凌连个太医都不曾传过,现在想来他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不对劲,只是公孙凌他顾着面子,不愿意召见太医而已。 那时候的情势容不得他的身体出现任何的状况,一旦他这里有丁点的状况,那么那些跟随着他的将领们便会出现军心涣散的迹象,一旦出现那种现象,那么对公孙凌而言,是有害而无一利的,难怪,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你这是在拿你的性命开玩笑,若是阿卿知道你这么瞒着他,或者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该如何向他交代,那样的我会内疚一辈子的。”公孙皓的手死死捏紧,心中满怀愧疚的看着安若素。 安若素摇了摇头“皇上……你讲个笑话给我听吧,我知道我这会不能够睡着……我……怕我睡着了会醒不过来,你会不会讲笑话……”她扯着公孙皓的衣袖,满是虚弱的开口说道。 公孙皓此刻却有些为难,他哪里会讲什么笑话呀,安若素半眯半睁着眼迷迷糊糊的等了半天,也没听到身边人的回答,心知他是不会说了,想想也是,他一个皇帝,每天料理的是国家大事,哪里有时间去会笑话什么的东西。 “皇上……其实当皇帝也挺无聊的吧!我给你讲个笑话吧……说,两个饺子结婚了,送走客人后新郎回到卧室……竟发现床上躺着一个肉丸子!新郎大惊,忙问新娘在哪?肉丸子害羞的说:讨厌,人家脱了衣服你就不认识啦!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笑……”安若素努力的让自己保持清醒,可越说越累,声音也越来越小,她觉得自己就快撑不下去了。 “其实给公孙卿当老婆挺倒霉的……你知道么……我……我……一天好日子也没好过过,你都不知道我的日子过的有多惨……每次受伤的都是……我……我都觉得委屈……”见公孙皓不笑,安若素开始将她嫁给公孙卿后的事情开始一件一件的拿来说,只是话的声音开始越来越笑,拖得尾音越来越长,最终那声音再也说不动,慢慢的听不到…… ------------ 第一百三十九章:回京(1) 安若素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熟悉的地方,驿站中一直所住的那个小屋,柔和的光线穿透着淡薄的云层照向着此刻苍翠的大地,银色的光芒透过宣纸将屋子照亮,床上的帐幔随着微风轻摆,她的眼清晰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微微扬唇,真好,竟然还没死,她的命好像太挺大的。 许是醒来的动静惊醒了床边因为困倦而打盹着的丫头,那丫头醒来看着带着笑意的安若素,惊得连声大喊“王妃,你醒啦,你可算是醒了!”那激动的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叫,招来了那些守在外头才休息了不久的男人们,公孙卿最先一个飞扑上前,眼里含着满满的血丝,胡子邋遢凌乱憔悴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翩翩才俊的模样,活像是个青年丧妻,中年丧子的颓废青年,安若素睁眼瞧了许久,始终都没能适应他这会的造型。 在安若素被丫鬟扶着做起来的时候,公孙卿已经一把把她抱进了自己的怀中,死死的紧锢着不愿放开丝毫。安若素就这么被他抱着,直到自己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她才挣扎着示意公孙卿“公孙卿,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窒息了!”最终,公孙卿才放开了他,只是放开她的同时,脸上的面色换成了一种酱紫难看的颜色。 “你竟然背着我干那么危险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你自己,要是我们来晚一点点,你的命就没了。”公孙卿的脸色非常的难看,冷峻的脸上写满着嗔怒,就这么恶狠狠的瞪着安若素。 “公孙卿,你的脸怎么了,怎么感觉好像被人换了一张长残了的脸,好丑!”安若素迷茫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公孙卿,她伸手摸了摸那扎人的胡须,决定打太极,好歹她才刚刚醒过来,就算是要训斥或者是秋后算账,也过些日子好不好。 “不准扯开话题,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让你吓死,你被救回来的时候气若游丝,只差一点,只差一点……”想起那天他带着最好的高手从崖壁上滑下看着躺在公孙皓怀中没有半点气息的安若素时,他就觉得自己的心脏会随着她的离去而不再跳动,这个女人怎么可以那么胡闹,竟然瞒着他干那样的威胁的事情,她真是够了! 安若素知道他的不安,在公孙卿的眼中显现出那一分的慌乱的时候,她快速的拉住了公孙卿的手,向他郑重其事的保证“下次不会了,我不会在让你担心了,你相信我……” “还有下次……” “没,没有下次,绝对没有下次了!” 安若素这头举手指天发誓,那边公孙卿就忙不迭的开始抠字眼,安若素连连摆手“以后我乖乖的在你身后当绵羊,你相信我,乖了,你就别骂我了,我都那么可怜了,好不好嘛,好不好嘛!”打太极没有用的安若素这会开始了她的卖乖之路,伸手,可怜兮兮的揪着公孙卿衣袖的她闪着那双难得含水幽幽的眼眸,卖起了萌。 只是耍萌没多久,屋外就有人端着药走了进来,随后就这么凉凉的开口道“你这会还知道装乖卖巧,那就应该是真的没事了。”不用人说,便也知道那人是谁,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气氛,气氛,就这么被这个恶劣的男人给破坏了,不仅如此,他竟然还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就这么放在了自己的面前“赶紧喝了,总算不用喂药了,当真是省了不少的事情,醒的还算是及时!”不改毒舌本性的开口,气的安若素嗷嗷直叫,只想一口咬死那该死的男人。 安若素这辈子最怕喝这些乌漆麻黑的怪东西了,皱着眉头捏着鼻子看着那泛着怪味的药“这什么呀,我可不可以不喝呀!”一脸嫌弃的看着冷然。 “素素,别胡闹,你身上余毒未清,又刚刚醒过来,这药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乖乖的喝了。”公孙卿一看她嘟起的嘴巴,就知道她好了就要开始折腾,无奈下,只能当哄孩子似的把汤药接过亲手喂她,可惜安若素不打算领情,左躲右闪的使劲闹着脾气怎么也不打算喝药。 “不喝药也行啊,你要是想以后自己的头发开始成片的掉,然后美女变秃头的话,你尽管不喝,我很乐意看到你成为鬼剃头那种恶心的模样,你要不要试试!” 冷然一向知道安若素的软肋,她就是那种作天作地的人,你要好好哄她让她喝药她就会越来劲,这不,他吓她的话一说出口,不等人喂,她已经二话不说的直接把药接了过去,用着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直接仰头就把药朝肚子里面灌,而在她把药灌下去不出三声的时候,冷然已经快速的向后退了五步,且有义气的他是拉着原本守在床边用着欣喜眼神看着安若素吞药的公孙卿。 就在他们的步子向后退了不久之后,原本冷然站着的那个地方,安若素把所有能够吐出来的东西全都吐在了那里,一地的秽物,若不是刚才冷然跑得快,那些东西准又全部在他身上了,他就知道。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原本莫名的被冷然拉走的公孙卿看着此刻狼藉一片的内室,苦笑声声,冷然轻飘飘的掸了掸衣角的尘土,看着呕的掏心掏肺恨不得肠子打结的女人,得意的开口“早知道你会来这一招了,真幼稚!” “你更幼稚,每次配的解毒药都吐的天昏地暗,后面就是一碗补中益气的药,我都知道流程了!”安若素不以为然的朝着冷然吐了吐舌头,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随后看着从门口处走进来的公孙皓,不出她的所料,一碗冒着热气补中益气的汤药就这么呈到了她的面前,这次她没有胡闹,乖乖的喝了下去,刚才吐得惨白的脸颊,这会得到了缓和。 公孙皓无奈的摇头看了眼安若素,听说她听来,忙不迭的跑来这里,看的竟然是她这样活蹦乱跳的模样,当真是罕见。 “你要再不醒过来,朕就要把自己的脑袋砍下来给阿卿当谢罪的工具了,真是谢天谢地,你把阿卿吓得够呛,冷公子这些日子也是片刻不离的守着你,弟妹还是别调皮了。”公孙皓的手腕上缠着绷带,脸上还有被树枝挂上未曾好透的伤疤,模样看上去有些狼狈和滑稽,可和此刻的公孙卿比起来,已经好了许多了。 安若素听着公孙皓的话语,心内一下子无线愧疚,伸手拉住了一旁公孙卿的手,像个乖宝宝般的道歉“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事情会超出我所预想的那么多,我原本只是想帮你,可我还是给你惹麻烦了,往后,我一定不在强出头,乖乖的当个小绵羊,好不好!”她伸手举出三根手指头发誓。 “披着羊皮的狼吧,公孙卿明显被你吃死了,真没诚意。”该答应的人还没答应呢,一旁的冷然倒是冷哼的调笑了起来,安若素嗤的一声,恶狠狠的插腰看着冷然,示意他闭嘴,不然插他双目。 可惜的是,冷大少爷一向吃软不吃硬,继续逗着她道“看吧,狼的本性又出来,还是一头且泼且悍的母狼,公孙卿何其可怜,找了你这样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女人啊……” 安若素气的恨不得从床上跳起来,不带这么损人的,就算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那也不能这么明明白白的说出来,怎么可以这么不给面子,安若素气鼓鼓的鼓起腮帮子不再理冷然,公孙卿则好气又好笑的把小娇妻给搂在了怀里,帮谁都不是,好在还有个和事老公孙皓。 “好了,你们俩就一人少说一句吧,弟妹,你昏睡了五天了,这五天都是冷大夫配药熬好为你治病的,如今你病好了,先要感谢的是她,你身体刚好,就早些休息,阿卿在这里陪了你五天,一直不眠不休的,阿卿你也就好好的去休息吧,这里让丫鬟守着就是了!”看着这两个走在一起永远都像是好斗公鸡般的安若素和冷然,和事佬开始对着三个人分配起了该干的事情,最好的事情这一刻就是休息了,休息就能够停战了。 “五天!”安若素一听心一惊,一阵的头皮发麻,她怎么睡了那么久,抬头看了眼公孙卿那憔悴的模样,又不禁的心疼了起来。 “你的身体因为来这里的路上本就受了苦,原就是一直用药强撑着的,底子太虚,那香料对你的毒性蔓延了快了些,虽然及时给你喂了解毒的丹药,但是毒性侵体,一是半会难以清除,你便一直昏迷昏睡着,不过你比我估计的慢了两天,到底身子骨太娇弱!”冷然在一旁淡淡的解释道,公孙卿那时候知道那香料是自己给她的时候,恨不得一刀杀了自己,想起他那时候的那抹神色,他竟然还心有馀悸。 而冷然在向安若素解释的时候,安若素很明显的看到公孙卿向冷然投去那种严厉的警告,意思很明确,往后在把那些毒药乱给安若素,你就死定了。 安若素撇了撇嘴,不敢做声,生怕公孙卿会转过头来又来骂自己。后来一想,自己和公孙皓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完好无损,那么公孙凌那个老狐狸呢,会不会也没死。 “公孙凌呢,你们找到他了么,死的还是活的。”想起的同时,安若素的嘴上就已经快速的问出了声。 ------------ 第一百四十章:回京(2) “祸害遗千年!”回答她的是公孙皓,公孙凌跌下去时被藤蔓扯的救了那一条命,只是因为脑子撞在了石头上,加上所受的打击过大,人这会没死,只是疯了,宫中带出的太医,已经冷然都去把过脉,再三确认过,公孙凌是真的疯了,没有装的迹象。 疯了的公孙凌整天的幻想着自己是个皇帝,每每见到人都要让她们给自己下跪,不配合吃药,也不配合治疗,疯疯癫癫的痴傻,公孙皓对外封锁了一切的消息,只说公孙凌所做下的事情万死难辞其咎,但念其多年来为国操劳,没有功劳却也有苦劳,故决定将他终生囚禁在高墙之内,饶他一条性命的同时,却也保住了他的尊严,没有给他一丝一毫的难堪。 安若素听着公孙皓说着来来往往的时候,眼里出现了一丝怜悯,可怜他一辈子为着这个目标争斗拼搏,就连疯了都还在想着这个,皇这个字,有的时候确实对人而言是个诱惑,却也是个无尽的囚牢。 那些曾经与公孙凌私下有往来有瓜葛的大臣们,在得知公孙凌已经被囚禁之后纷纷为自己曾经所犯下的罪行想公孙皓忏悔。公孙皓并没有将他们全都关押起来,只是将一些参与这次事件重要的人员给扣押缉拿定了罪,而那些并不严重只是心痒难耐的人并未处置,公孙凌在朝多年,其党羽以及以往的淫威能够震慑多少人,公孙皓的心中清楚,所以在和公孙卿商量过后,决定在回京之后给朝廷来一次人员的全部换血。 把原先他们所重视且由始至终一直支持他们的人推到政坛的重要位置,让他们成为新朝廷的中流砥柱,至于原本那些怀有异心的老臣,则将原本的职位进行调动,官依然是官,只是做的事情却不在一样,比如原先的吏部尚书被调去江南做了巡抚,虽然官位等级一样,可行驶的权利却再也不一样,在京城,你就是当个芝麻点大的小官,那也叫京官,可去了江南,官再大,也没有皇城脚下来的敞亮。 公孙卿和公孙皓所商量出来的这招对策将官员们的消极抵抗降到了最低,朝廷的官员升迁那是常有的事情,对于百姓们而言,没有那种改朝换代的气势,那一切都还是好的,主要的一切都是为了安抚民心而已。 而这些安若素只是听公孙卿跟她说的而已,那些日子她乖乖的躺在床上调养身子,当着一只温顺的小绵羊,该吃吃该喝喝,当然了,该和冷然斗嘴,她自然也不会吃亏,公孙凌已经疯了,他的势力已经溃散瓦解,那些担心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再也不用揣着那小心脏时不时的乱想公孙卿会不会发生什么不测。 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安若素的身子在经过冷然精心的配药调养过后,已经恢复到了生龙活虎的地步,而他们在这里该处理的事情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也是时候该启程回京城了,毕竟这里的麻烦是个小麻烦,京城里,还有一堆大麻烦在等着他们呢,公孙卿有睿王府,公孙皓有整个后宫和朝堂,焦头烂额等着他们去收拾残局。 来的时候是六月中旬,回去的时候都已经入了秋,原本翠绿的树叶被染成了枯黄的颜色,连路的杂草都不在有任何的生机,时间当真过的极快,在收拾完公孙凌的那些日子后,原本根本和睿王府联系不上的信鸽尽然能够收到魏嬷嬷送来的消息,基本上都是报平安的话,府里的情况大治安好,因为不知道公孙凌最后是否成功,公孙斐母子不敢轻举妄动,加上公孙斐的身上本就因为安若素当初特殊的补养弄出的东西还没有恢复,他们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在知道公孙凌被关押之后,更是半步也不敢出去了。 至于四夫人韩丽君那里也很是收敛,尤其是在公孙凌打算弑君夺位的那些日子里,他们尤其的守规矩,只是在最近得知公孙凌已经被关押,所有人都相安无事之后,小动作似乎开始多了起来。 安若素自然没有忘记当初韩丽君当初在自己身上做下的好事,那七虫七花的蛊毒所让她尝过的滋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加注在她身上的那份痛苦,她安若素自然也要好好的关照给这位一品大员之女,眼瞧着王府已经确确实实成为公孙卿的后,只怕按捺了许久了四夫人再也忍不住了。 至于府里的其他人,三夫人自公孙静出嫁之后便一直和大夫人一道陪着老太君在无极阁吃斋念佛,三个人日子过的很平淡,身子也很好,五夫人大抵是可以忽略的那一个了,她谨小慎微了太久,尤其是在此刻,如今这王府之中,公孙卿要摆明的人只有二夫人和四夫人这两个常驻着的祸害。 信笺中没有提冷心和小茜,不过就安若素而言,她是不会担心这两个鬼灵精的。 至于后宫之中,公孙皓的内宠得宠的不得宠的也就那么几个人,除了已逝的莞嫔,后宫里数得上名字的便是皇后,丽嫔,静妃,贤妃,还有就是婕妤夏离心,而这些数的上名的都是与皇后交好的,皇后的背后站着的是公孙凌,如今公孙凌倒了,公孙皓对皇后无情,自然她这个皇后也做不长,那些与之交好的妃嫔们,路也不会长到哪里去,那些人好与坏都与她无所谓,只是夏离心…… 想起初见时那个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甚至有些胆小懦弱却还是会受人奚落的清丽丫头时,安若素的心还是会不自觉的长长叹息一声,如果当初不是她一时兴起,夏离心没有被皇上看到,那么她是不是还是当初的那个胆小谨慎的丫头,她不会被带进这个深宫的染缸,经历那么多的事情,受那么多的伤害,最终成了现在的这个模样,对夏离心,安若素始终有愧! 临窗而立的安若素长长的叹出心底里的一口叹息,抬头看着窗前枝干上已经变黄落下的满目树叶,心带伤怀的伸手就这么随手的接住了一片落下的叶片,清晰的叶脉,齿距看起来还是鲜艳夺目,只是这个颜色却是它最后的一个颜色,伴着秋风落下时,这时候的叶子叶子却已经死了,就算在怎么不愿,它们也不得不离开枝头,随风飘零,直到化成春泥滋养着脚下的土地。 “好好的,叹气做什么?”公孙卿进门时,看到的是一副佳人临窗而立顾影自怜的模样,这副模样却不像是他所认识的安若素能够做出的事情,放轻了脚步上前,环手从身后抱住了安若素,将头埋于她的发间,轻声的开口。 安若素如同往常一般将力量全都放在了公孙卿的身上“看着落叶纷纷一时之间有些感伤而已,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公孙卿听着安若素的话语唇角微微上扬“刚和皇上商量了大军回京的时间,李毅已经带着顾一帆带来的人先回王府了,一会让人收拾好了东西,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看时间还早就早些回来陪你,你那落叶是因为一时的感触生出了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情绪,还是你的心里藏了什么事情?” 安若素的心事被公孙卿的火眼晶晶就这么一下看穿,她无奈的叹气转身,手自然而然的搂上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小巧清秀的鼻尖撞在了公孙卿的鼻尖上,生出了一份甜腻的气息,“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她慵懒的开口,言语里还是带着那一份的伤怀“皇后为皇上所不喜,公孙凌如今倒了,我知道她不会有好日过,我想知道,皇上打算怎么处置这后宫里的人?”她不带隐瞒的向着自家的相公发问。 公孙卿闻言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其实是想问皇上会怎么打算处置夏离心吧!”直接的戳穿着小女人的把戏。 安若素耸肩点头承认“好吧,好吧,你都看出来了,有那么明显么?”说完,轻转眼眸,等待着公孙卿的答案。 “宫倾!”在安若素等待着的同时,公孙卿说出的两个简单却震慑的让人说不出的话让她一时纳纳在原地,不敢相信,宫倾,这怎么可能,只有朝代的更替,为了防止后宫生出后患,才会有宫倾这两个字出现,如今不过是除了逆党而已,宫倾二字是否太过了些。 安若素的表情在公孙卿的预感之内,他伸手拍了拍安若素“后宫之中的人大多都是公孙凌在初次选秀时特意安排进宫穿插在皇上身边的人,这些人留不得,且皇后这些年在宫中做下了多少为人所不容的错事,她早已经死不足惜,至于另外几名高位的妃嫔,她们的父亲都曾是与公孙凌私下往来非常频密的大臣,他们的父亲一经定罪,那么她们在后宫的位分自然会随之撤下,而夏离心,她也做下过错事,所以待这次回去清理后宫,她们几个会一个不留!” 公孙卿不曾有所隐瞒的将事情坦诚相告,且将隐藏在其中的道理一一说明,安若素知道他所说的意思,只是夏离心也要走到那一步,这样的结局,让安若素不由的胆寒,那些女子曾经都是公孙皓的枕边人,一夜夫妻百日恩,说杀就杀,这就是所谓的皇家么…… ------------ 第一百四十一章:回京(3) 屋内的气氛因为这个消息而快速的降到了冰点,公孙卿看着怀中沉着脸没了生气的小女人,心中清楚她此刻的所思所想。 “我们所处的位置不同,所要担的责任也不同,身处皇家并非我们所想所愿,可上天已经给了这个身份我们不可能说重头来过,这些事情我知道你不喜欢经历,不喜欢听,可到底你也被我拉了进来,素素,不要管你听到的,想到的,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如此待你就好,其他人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他尽量的出声宽解着安若素此刻的忧愁,将她紧紧的纳入怀中,而安若素亦是乖觉的像只猫般的就这么躲着,皇家富贵地,当真不适合她,有的时候人太富贵其实未必是件好事,安若素在心中这样想道。 当大队的人马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半月后的事情了,不像安若素来人两个人两匹马日夜兼程不管不顾的就这么跑出去一样,帝王的车马每天走多少路,休息多少时间那都是有规定的,安若素就这么待在马车里,忍着比来的时候更痛苦的腰酸背疼腿抽筋就这么折腾回到了睿王府。 回到王府的那一天,秋高气爽鸿雁高飞,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那一天一路直奔睿王府的她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老太君和大夫人的面前,直接奔进老太君怀抱的她清楚的感受到了老太君的安慰,已经她颤抖的双手,历经三朝的女人,在怎么坚强,始终也害怕失去亲人,这场仗虽然赢了,可心底里她却还是心有余悸的,尤其是在安若素看见老太君鬓边多出的那些丝丝白发,心知公孙凌和公孙皓双方对垒的那些日子里,她们也紧紧揪着心过着日子的不易,而老太君在看到安若素脖子上那一抹粉色还未散去的匕首伤痕时,更是心疼了好半天。 大夫人在见到公孙卿完好无损的回来时止不住的不断掉眼泪,可最终脸上也是泛着欢乐的笑意的,就连从来都对安若素板着脸的她也第一次对她露出欣慰的笑容,安若素那一刻觉得,其实大夫人笑起来还是很美的,并不比这王府中的任何一房夫人差,只是正室的夫人哪里能够永远的慈眉善目,日复一复下来,脸就成了那种如同刻意一般的死板,没有了生气而已。 君王队伍回京的那一日举国欢腾,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挂着满满的笑意的,那一天睿王府内的众人出来迎接着安若素和公孙卿,只是众人的表情脸色各异,而安若素最注意的两个人一个是带着阴谋得逞即将大功告成成为最后胜利者的洋洋得意,而另外一个则是怕受到牵连甚至是只想躲避不愿见人的隐忍目光,果真,世事变迁,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公孙凌被公孙皓所派的人送往宫中的高塔之中一声幽禁,世袭的爵位被革去,凡三族以内的亲眷全都流放塞外永世不得回京,他名下的所有家产全部充公,世上在没有权势显赫的二皇爷,只有被废为庶人的公孙凌,而跟他最为亲密的宗亲好友也全都获罪,小的罢官流放,重的赐死谢恩以儆效尤,帝王回宫后的两天,以二皇爷侵吞灾民银两害的百姓流离失所,且在边塞私自屯兵欲行不轨之事为由将他在京中的党羽一并击垮,杀的杀,死的死,皇城的上空弥漫着一种死寂的硝烟。 而后宫之中更是人心惶惶,那些曾经跟随着皇后的妃嫔们看着皇后的后台垮了,看着自己的家人遭了罪,通通的慌了手脚,若说最淡若的到头来竟然还是皇后,早在进宫之初她就已经清楚的知道,公孙凌在一天,她皇后之位就不会去,公孙凌若不在,那么她的皇后也就会没有,在当皇后的第一天,她不过一直都在等着最后一天的到来而已。 清晨的露珠带着秋天独有的气息出现在四季常青的树叶上,带着一抹澄清的飘渺之色,落叶声声伴着瑟瑟秋风给这大好的天里增添了一丝别样的风采,一早,安若素便让魏嬷嬷去小厨房准备了好些吃食,回来三四天了,这三四天里,她一直待在睿王府内都不曾进宫去看看皇太后,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卯时就起床的安若素看着还是空空如也的另外半边床,无奈的撇了撇唇,回来的四天里,她除了那天跟着公孙卿一起回来,之后就在没有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这四天在忙些什么,不会四天都没睡觉吧。 无奈的长长叹出一口气后,开始了熟悉却有些陌生的更衣梳洗,小茜和冷心是在她回府后的第二天她们两个人才从安府回来的,自己的娘亲在听到她扔下一大家子人跑到灾区去的时候,一下子晕倒了,好在是冷心陪着回去待了几天才好了不少。 安若素听冷心这样说,心中不免的生满着愧疚,她没有尽到一个女儿该尽的孝道,她霸占着安若素的身体,却没有照顾她的双亲,竟然还要让她们替自己担心,不由的觉得自己真心该死。 冷心一回来看安若素脖子上的那道伤痕,心疼的哭了老半天,后来直接把自己关进了莫大夫的炼药房内,说要给她调制什么去疤的膏药,不炼好决不出来,就这么也不去看她分别多日的亲哥哥冷然,自己一个人认真去了,去的冷然在心底里无数声的腹诽,说自己的亲妹妹是个白眼狼,而安若素则高兴的抱着肚子在一旁使劲的大笑,说他活该,两个人又是一阵的斗嘴。 换上了浅粉色的芙蓉刺绣镶金丝边的宫装长裙,华丽名贵的衣料,简单精致的刺绣,以及腰间的那条嵌着明珠的腰带,这衣服简单之下却没有失了该有的分寸,长发绾成了家常的回心髻,发髻之上斜插着两根镂空的玫瑰掐丝珐琅嵌红宝步摇,这个发髻一向是安若素最为钟爱的,浅施脂粉,安若素看来,简简单单才是真。 披上了湘色的斗篷,安若素在魏嬷嬷和小茜的陪伴下出了门,瑟瑟冷风下她不禁的还是缩了缩脖子,都说寒风刮骨,没想到秋天清早的风竟然也会有这样的感觉。 马蹄声踩着青石板的路发出着脆耳的“踢踏”声声,路旁的小贩叫卖声声,安若素把头就这么懒懒的靠在了小茜的肩膀上,那些在刀尖上行走的日子让她至今心有余悸,还能够这样舒适的坐在马车中,安若素没来由的觉得这是一种福气。 半柱香的时间马车已经到了顺贞门外,才下马车的安若素却看到了从宫门内走出的公孙卿,公孙卿自然也见到了她,见到她这副打扮,显然没有想到的模样。 “你怎么来了?”他上前,自然而言的拉住了安若素的手,出声道。 安若素不解纳纳的回答道“来给太后娘娘请安啊,回来都这么久了,也不进宫抱个平安,似乎有些不好,我就让魏嬷嬷帮我准备了太后爱吃的糕点,来探望太后,你这是要回去么,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寿安宫看望太后吧!”说完,便抬头看着自家的相公,眼下清晰的黑色乌青已经那布满双眼的血丝,清楚的告诉她,这四天只怕他睡的极少。 公孙卿在听完安若素的话后,眉头不由的一皱,很是坚决的说道“今天就先别进宫了,皇上和太后会很忙,过些天吧,过些天我在陪你进宫来看望他们。”说完,直接的伸手想要将她带离这里。 才抓住安若素的手却被她伸手给拨开,安若素的脸变得冷峻了起来,跟着公孙卿这么久,就算会猜不透他有时候的想法,可有些事户她却也不傻“是今天么?”仰头,她看着公孙卿似询问,又像是在肯定。 公孙卿抿了抿唇看着安若素,片刻后点头,“皇后的母家因为和公孙凌有着三代以内的亲眷关系,所以一家早已经被充军塞外皇后的父亲已经被盼斩立决,而静妃,贤妃,丽嫔的父亲则被判秋后处斩,其母家都已经被贬为了庶民被下旨永世不得进京,至于夏婕妤的母家,皇上念在旧情,只是将夏大人贬为庶人,未曾赶出京城,废后废妃的旨意今天就会传达,今天的后宫不平静,等事情过去后再来吧。”没有隐瞒,公孙卿照实的对着安若素说道。 安若素手中执着的那一方素帕落在了地上,虽然早就知道了结果,可没想到再一次听到的时候,心还是不能止于平静。 “皇上有说怎么处置夏离心么?” “皇后,丽嫔,静妃,贤妃,赐自尽,夏婕妤,赐落发出家!” “这……” 公孙卿说出结局之时,转而出声的是安若素身旁的小茜。 前面四个全死了,只有夏离心落得个落发出家的结局,在别人看来,那是恩赐,在安若素看来,这笔让夏离心死更让她难以接受。 ------------ 第一百四十二章:爱恨嗔痴 回想那是当初在宫道之上,夏离心无畏无惧的那一句宫倾,她说她等待着宫倾之日的到来,在选择站在皇后身边的那一刻起,安若素深知夏离心的心里对公孙皓的爱不会有假,她早已经不怕死,可如今,她想死,公孙皓却还不让她死,当真是命运的捉弄,可叹可笑。 “让我去见她一面吧,只怕以后也见不到了,皇上不是没有让她死么,没事的,你若担心,就陪着我一同进去,好不好!”安若素抬头释然的看着公孙卿,唇瓣扬起一抹淡若的笑容,所欠所还的,一次还清吧。 公孙卿看得出她眼中的坚决,最终点了点头,陪同她向着寿安宫走去…… 寿安宫还是如同往常一样,不曾有丝毫的改变,除了那些枯黄的落叶,他们去到的时候,太后正颂完经从佛堂出来,就在他们到那里不久,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公孙卿也来到了寿安宫,就像是说好的一般,安若素看了眼皇上,点头含笑,太后命云嬷嬷在庭院中摆了桌,就着安若素所带来的糕点,沏了一壶新茶,四个人就这么对面坐着,谁都不曾出声。 直到不久后,寿安宫的小院内传来了步履匆匆的声音…… 废皇后,废妃,以及赐死的旨意由允公公带到之时,最镇定自若的是皇后。下跪、磕头、接旨、谢恩,一步一步从容的让人觉得她如同是个木头人一样,随后不等允公公说些什么,他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凤印交给了允公公一切就好像是已经演练过的一般。 那样的快速镇定,而在接旨后,对允公公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我要见皇上。”不同于静妃,贤妃,丽嫔的哭喊叫闹,她很平淡的对着允公公开口,笃定的语气似乎已经确定了皇上一定会见她一般。 而夏离心在接到那份废妃落发出家的旨意时,尽是那么干笑的两声笑颜而已,落发出家,竟然连死的机会都不曾给她,夏离心看着那份圣旨,唇角泛着一抹凄凉的笑容,她不过是想死而且,他却还要让自己拖着这副残躯的空壳就这么活着。 允公公踩着步履匆匆的步子来到寿安宫,禀告着公孙皓收到旨意的妃嫔齐齐要见他,最终公孙皓所见的只有两个人,一个皇后,一个夏离心,至于其它人,该按照旨意办,若有不从,他们只需看着办就是。赐死的妃嫔若不愿赴死,太监们会用弓弦送她们上路,只是那死法,远比自己死来的狰狞多倍。 听着公孙皓的嘱咐,安若素只是抿着唇沉默的待在一旁,杯中的茶水早已经冷透,过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允公公才带着皇后和夏离心出现在寿安宫的庭院内。 皇后还是一如既往的红色,一身正红色的妆花缎凤穿牡丹九重蝶衣长裙,头上戴九尾展翅凤冠,在这一刻的她显得格外的格外的庄重也显得格外的沧桑,美丽的容颜,款款而行的步伐,她在漫天落叶下向着公孙皓走来。 而身旁的夏离心,则是一身浅蓝色的苏绣长裙,裙摆在风中翩飞,垂在耳旁的发丝随风轻摆,未施脂粉,如清水芙蓉般的她伴在皇后的身旁,成就了两道风景,只是这个风景却显得格外的刺目,让人觉得无限的伤感。 允公公带着皇后和夏离心来到这里的时候,也带来了另外三位妃嫔已经遵旨升天的消息,他的声音不大,却听的人格外的真切,皇后但笑不语,未曾向皇上施礼,这么多年来,这个男人想要做到的事情全都已经做到了,她知道早晚有那么一天的。 “来见皇上一面,只是想对皇上说一个唯一的请求而已,恳请皇上在我死后,将我的尸骨和我家人葬在一起,我知道,就算是废后赐死尸身也会葬入景陵,可我却不想去那里,你从来不曾视我为你的妻子,公孙家已经毁了我生前的一辈子的人生,我并不想在死后还要葬在公孙家的地方,皇上,可以么?”似水的眼眸中此刻只是冷冷淡淡的冰凉,如同那个一向高傲的她一样,没有求饶,没有哭泣,她要的只是个自由,那怕最后那个自由不过是个尸体,她也足够。 从来没有人知道,她爱惨了这个男人,可惜,从大婚那天起,这个男人就视自己为蛇蝎,甚至他连自己的名字叫什么他都不知道,那个名正言顺是自己丈夫的男人却连闺名都不曾知晓过,皇后,他只叫自己皇后,这后宫里的所有人都叫她皇后,或许一开始他只是因为不要知道也没必要知道而已。 她骄奢善妒,打骂下人,一开始只是想故意的寻他的不痛快,想要引起他的注意,他不来凤仪宫,她就去哭诉,找自己背后的那个靠山,让他不得不来,那时候的自己不过是个天真无知的小女人,想要的只是些许的目光,可当迎来的目光中出现这厌恶,鄙夷之时,她才惊觉,自己错了,错的太多太多,可一切却都已经回不去了,想要回头太晚了。 自己不傻,后宫中年复一年的过,她知道睡在自己身边却和自己同床异梦的男人心中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也就是在意识到这个男人的心思后,她更加清楚,他们之间更加没有可能两个字,她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坏,凤仪宫中的摆设变成了金雕玉砌让人晃眼的一切,面前的这个男人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她的嫉妒心越来越重,自己把一切能够令他生气,能够让自己能够在他心中哪怕是想起来会厌恶的角落占遍,至少还能想起来不是么,她是这样在心中安慰自己的,不过是安慰而已,没人安慰她,她就自己这样安慰自己。 “只是这样么?”公孙皓眉心微皱,见皇后那样的打扮,问道,语气是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和善,皇后听着,就这么莫名的扬起唇角,会心笑道“只是这样。”答是。 公孙皓略略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朕答应你!”话语里没有敷衍。 皇后含笑最终向他福了福身“我信你!”随后起身不待皇上再多说一句便离开了寿安宫,只是在踏出那门槛之时,她回过头,轻转眼眸,对着公孙皓开口“皇上,臣妾闺名媚嬛,媚本有美好喜爱的意思,可惜父亲起错了名,我这一生并不美好,也没有得到喜爱之人!”话说完,她洒脱的走出了宫门,不带一丝一毫的留恋。 也就是在那一刻,安若素只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莞嫔,那一瞬间的感觉竟然是那样的真实,被同样震惊的还有公孙皓,皇后的那一句话,诉说着他的不称职,她的闺名,他当真不知道,曾经是不想知道,后来便渐渐淡忘,原来,她也有这样好听的名字,不是只有一个冷冰冰的代称。 而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的安若素只看了清泯唇瓣的夏离心,皇后在这里的时候她只是沉默着当一个聆听者,而当皇后离开后,她竟然发现自己在这一个时刻,钦佩起了她的洒脱勇敢,当公孙皓的目光放在她身上的时候,夏离心跪在了公孙卿的面前。 “请皇上赐贱妾夏离心死罪,贱妾甘愿一死已赎身上满身的罪孽。”她求死不求生,生对她而言不过是种折磨,那么多人都死了,她不想剃发出家做什么尼姑,她本就俗世未脱,哪里能够遁入空门,去了也只是亵渎了佛门清净之地而已,何苦呢! 而当夏离心跪在公孙皓的面前一心求死的那一刻,从一开始沉默倒至今为止的安若素却已经走上前,用极快的速度跪在公孙皓的面前,抬头看着公孙皓“皇上,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曾经答应过臣媳三个要求,臣媳是否能够求皇上能够在这时兑现!”安若素知道夏离心一心求死,可自己始终不愿意看着她走上那条不归路,夏离心的年龄放在现代,不过是个谈了一场失败爱情的小女生而已,花季般的年龄,以后的路还那样长,不至于到那无法挽回的一步。 “睿王妃,夏氏一心求死,你若想要用要求救她,只怕是白费了一片心意而已!”此刻,夏离心只是个被废了的妃嫔,只能用姓氏代替了名字,公孙皓对着安若素这般开口。 安若素知道公孙皓的意思,也知道夏离心无心活下去,可她还是想赌这一次。“皇上,臣媳想替夏氏和皇上提个要求,夏氏的父母尚在,可否请皇上恩典,让夏氏出宫陪伴父母身边,尽其该尽的孝道,直至其父母百年终老,夏氏出宫后,请皇上昭告天下,昭仪夏氏已经暴毙,而出宫的夏氏,只是夏离心,只是一个普通的黎明百姓,皇上,这个要求可以么!” 父母亲情,出宫自由,安若素将所能够牵绊住夏离心的东西拿出来,向公孙皓索取,而她也在夏离心的脸上看出了一丝不舍牵挂,皇后能够走的从容,那是因为她的家族在这次的事件中死伤殆尽,最珍,最重的双亲已经成了牺牲品,她已经没有牵挂。 皇后没有的夏离心有,她的双亲被贬为庶民还存在着,她若死了,留在双亲失去亲女,那该多悲多痛。 安若素抬头满含诚意,恳切的开口“皇上一言九鼎金玉良言不会赖臣媳的要求,皇上不管如何也念在夏氏曾经为你有过孩子的份上,网开一面,放她出宫,让她去过平凡的日子,遁入空门,她的年龄比臣媳还小,不应该从此常伴青灯古佛度过。” ------------ 第一百四十三章:挡不住的暗潮汹涌(1) 公孙皓眉头微蹙,看着跪在地上的安若素,看着一旁的夏离心,缄默无言,在难做决定时,一旁从未开口的太后最终也开了口,“夏氏太过年轻,属于花季的年华毁在了青灯活佛下这是在造孽,皇上,你就听素素的话,让夏氏回家,婕妤夏氏已经暴毙留下的只是个平民。” 太后开了口,公孙皓不好驳了她的面子,最终抬头看了眼夏离心“这条路是睿王妃和皇太后为你所选的,你选死,她们为你选生,最终如何,朕都会成全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生与死,公孙皓给了安若素一个程度,也给了夏离心一个选择,安若素油太后从地上扶了起来,而夏离心则还跪在地上,最终在沉默了些许之后,她向着公孙皓磕头“民女夏氏谢过皇上恩典!谢过太后恩典!谢过睿王妃恩典!”身体发肤授之父母,用这余生来报答父母的养育恩德,这才是最要紧的,至于其他的一切,只当是前程往事,硝烟殆尽而已。 最终,皇后不带任何遗憾赴死,公孙皓成全她将她的尸骨安葬在了她父母身旁,让她们一家团圆,而废妃夏氏随同其它废妃一同死去,终年的岁数止于死去那日。 安若素在夏离心离开宫廷的那一日将一叠银票递给了她,银两的数目不算多,却也能够支持她往后的日子足矣温饱,夏离心微笑着接过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淡若的上了车,所有的止于这一场“宫倾”的结束。 朝廷后宫,所有的一切都焕然一新,在那些妃嫔被公孙皓下令处死过后不久,礼部便有开始为皇上举办选秀大典充实后宫,后宫就像御花园,从来不缺鲜花,谢了这朵,还会有另外一朵,所谓的凉薄,就是如此。而朝廷上,公孙卿和公孙皓花了两个月让新的格局走上正轨,自此之后,朝廷之中的风气不在是一家之言为尊,广言纳谏成为了朝廷的新的主流,公孙静所嫁的状元楼被公孙皓破格晋封,成为礼部侍郎,前途不可限量。 初冬的脚步跟随着秋日的脚步来的极为的快速,清冷而干燥的风伴着不见阳光的天气拢着整个京城,雾霾的天里,只觉得吸一口气都是冷的,院子里的花草已经全都枯萎,除了那两颗常年碧绿的青松之外,看不到半点的绿色,好在花房送来了几盆绽放正好的水仙给这素丽天里加了一点能够让人觉得舒缓的东西。 烧着暖盆的内室与屋外的寒冷成了一道鲜明的对比,屋内如春的暖意打的人懒懒的没有半点力气,安若素一夜好梦幽幽转醒,看着已经亮堂的屋子揉了揉眼睛,打算起身,只是才准备翻身坐起来的身子却已经被身后那只霸道的大手给压了下去。 “公孙大爷,麻烦你别闹了,今天约了管事看账目呢,迟了会让人笑话的。”安若素伸手无奈的将那支气压自己的手被拎走,很是娇媚的说道,可惜叫了他大爷的男人并不买账,直接一个翻身将只穿了一件小衣的安若素给压在了身下,眼里泛着蠢蠢欲动的神色。 安若素本就睡意朦胧,这会头又沾到了枕头,不禁的她就打了个哈欠,一脸的我好困模样“时间还早,那么勤奋做什么,让那些老家伙等上一两个时辰就如何,陪我再睡一会吧,这两个多月,皇上可难得放我一次假。”公孙卿伸手轻抚着安若素的脸颊,话语里竟然还带着丝丝的委屈,不过他那双不老实的手,却预示着他不是要睡觉的样子。 “睡觉可以,麻烦你老兄控制下你自己的手,给我规矩点,不然的话我这会起来立马就走了!”安若素感受着那双似点了火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游走移动,引起浑身的颤怵,不得不说,男人有的时候只是个行为的表现者,尤其是她的腿上感受到那炙热的东西后,更预示着盖着棉被纯睡觉,好像真的自欺欺人了一些。 “公孙卿,你收敛点,你这样不收敛总有一天会精尽人亡的,别玩了,这种事情晚上做好不好。”安若素这会被公孙卿卡在了身体中间,进退两难,无奈下,她只能开口求饶“我一会真的要去看帐的,”将丝被紧紧抓住的安若素想要用她来当负隅顽抗的武器,可最终丝被也护不了她,在公孙卿熟稔的动作她,她的身体有了悸动的反应,公孙卿的唇从肩膀一点点滑过锁骨,滑过她的浑圆,最终占有着她的一切。 暖意融融的室内,因为有了这香艳旖旎的画面,显得越发滚烫,一个清晨,安若素就这么在公孙卿不停的“多睡一会下”被折腾的浑身像是被马车碾压过一般,巳时的时候她才醒转过来,看着身上的红色印记,恼火的直想杀了这个像是偷了腥死高兴的男人。 自打她回来后不久,王府上下当家主母要做的事情又一次的落到了她的头上,公孙卿每天忙着上朝和公孙皓处理家国大事,安若素则把家里那些焦头烂额的事情处理干净,所幸的是,没有了不必要的干扰,她做起来倒也应声应手。 经历了上次夺位风波之后的老太君已经大夫人已经不在时常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就连偶尔一次的家庭聚会出现的也少的,老太君说她老了,经过上次的事情后,她看透了一件事情,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不需要在多管些什么了,就这么开始诚心礼佛,王府中的事情全权交给了安若素一人做主。 这会安若素当成了这偌大王府中里里外外都要管着的当家,每天总觉得有处理完的事情,今天本来约了掌事看帐,如今整整迟了一个时辰,再看那边的男人那种饱餐后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好想杀了他! “王妃……王妃……” 想起早上的公孙卿,安若素的脸颊就会不时的发烫,连带着思绪都会不自觉的游走,这不,掌柜们在底下说着账目的事情,她一个人神游开外,原本就迟到了这会又不专心,魏嬷嬷在旁边小声的提醒,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满屋子的眼全都齐刷刷的看着她,看的她她刷的一下红了脸。 “抱歉,最近身子有些不舒服,这样吧,你们把账目整理好后,交给魏嬷嬷,待空了我会把它们核实完,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些回去吧!” 这会想要在集中精神实在太难,安若素轻转眼眸,随意的寻了个由头便打发了一众的掌柜,掌柜们见她确实是精神欠佳的模样,也没办法,只得将手头上略重要的事情整理下来交给了岳嬷嬷,而安若素则抵着眉心,一副没力气的模样。 议事厅内,所有掌柜都已经相继离开后,城郊棉厂的掌柜却还留在厅内并没有走,脸上揣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魏嬷嬷记得这个掌柜,她记得他姓张,在王府做了一辈子,是个衷心的主,见他一直留在这里,只怕是真的有事,低着头的安若素一直揉着眉心没有发现张掌柜,魏嬷嬷示意小茜一眼后,小茜推了推安若素,安若素这才有所感觉的抬头,看了看堆着笑意和蔼的掌柜,眼中藏着疑惑。 “张掌柜有什么可以放心的说,门外有影卫守着,这里站着的全都是放心的心。”魏嬷嬷见张掌柜环顾着四周很是警惕的模样后,好心的提醒道。 张掌柜听魏嬷嬷这样说,很是虚心的点了点头“王妃,我收到消息,二夫人最近总是将府里的一些物件拿出去变卖,像是在储备银两的样子,原本听说的时候我不相信,前些天亲自去查探过,却有奇事,二夫人似乎拿了府内的东西变卖换钱,要价非常的低,似乎只为了存钱,像是急需用钱的模样,这件事情,关乎王府的名誉,所以,您还是早做打算的好,看看接下去该如何!” 张掌柜对着安若素将要禀告的事情细细的说道,安若素除听之时,眼里闪着诧异,把府里值钱的东西拿出去变卖换钱,这个不像是曹梦华的作风,这些日子他们娘俩过的谨小慎微,她都快忘记他们了,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安若素思量了二夫人做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怎么也想不通的情况下,打算不再想了,冲着张掌柜点了点头“多谢张掌柜了,麻烦你留意着就是,这件事情我会去核实的。”张掌柜听后便出了门。 安若素看着魏嬷嬷出声吩咐道“嬷嬷,找些人盯着曹梦华,看看她最近都在干什么,还有,去查查看都是些什么东西被他们卖了出去,切记不要打草惊蛇,曹梦华在这个当口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也不知要干什么,这件事情我要和公孙卿好好的商量下,真是一天都没有消停的时候。” 魏嬷嬷听后点了点头快速的出了门,安若素则再一次的倒在了小茜的怀里,装起了死尸,她好想懒死,这王府的那些个各怀鬼胎的人什么时候能够一一铲除了那她就真的能够懒死了,这日子当真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安若素在心中不停的哀嚎,看着那些让她头疼的像要裂开的数字翻了白眼。 当家一点都不好玩,没自由,没钱,成天一堆的账目,一堆等着盖章,等着签书的公文,她只想当个普通的家庭妇女而已,她其实不想那么伟大的。“小茜……”望着那高高叠起的账册,安若素苦逼着一张脸抬头看着自家的好丫头。 ------------ 第一百四十四章:挡不住的暗潮汹涌(2) “小姐,你快点看吧,下午你答应了心儿小姐要出去带她逛庙会的,做不完,又要堆好多!”小茜不为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所动,直接把账目册推到了她的面前,没有一点点的怜悯,随后自己干自己的事情去了,安若素要一口咬死他们。 晚间,魏嬷嬷派去跟着曹梦华的探子将打听到的消息送了回来,只是送回来的那一刻,她有些咂舌了,看样子保养小白脸这项事业在古代这些成为寡妇的妇人中发展的挺欢的。 原来曹梦华在外面一直有个姘头,这个姘头把曹梦华伺候的一直很好,曹梦华这个人很谨慎也将那姘头藏的很好,却没想到,前些日子,那姘头竟然在外面惹了事,喝醉酒后将一个良家妇女给强了,那良家妇女含恨上吊自杀,那家人将那姘头给告了官,那官是个好官,盼了那厮充军塞外为奴,原本那些事情都和曹梦华没有多少关系,可那厮知道自己的未来即将毁了,连忙买通了狱卒让他来找曹梦华帮忙。 曹梦华这会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哪里还能够管得了他,不巧的是那厮是个无赖,他威胁曹梦华,如果她不帮助自己脱困,那就把这些年曹梦华与她苟且的事情全都抖出来,让她成为**,没有半点名誉,这下,可把曹梦华给急坏了。 为了仅存的那一点脸面,她只能铤而走险将王府内值钱的东西拿出去变卖换钱,为那厮游走,希望能够为他脱困,安若素看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只觉得头一阵的发疼。 先有一个五夫人和一个戏子,这个她可以理解,毕竟五夫人她年轻,可以原谅,可二夫人,她包了个和自己儿子年纪一样大的男人当姘头,情何以堪,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啊,老王爷在底下估计能够诈尸,他头上的绿帽子好多! 安若素将一切事情交代给公孙卿的时候,只是苦着一张脸,无奈的看着他不发表任何的意见,她自己其实已经很混乱了,真的,她这会正出于凌乱之中。 “朝廷上的事情基本已经稳定了下来,正好有空,家里面这些杂七杂八的人是时候也该清理清理了!”公孙卿坐在书案前,翻阅着白天被安若素丢在脑后的账册,将它们一一做了批注,随后清清淡淡的说道,安若素知道,安家治国平天下这几个字,也就安家,这两个字,公孙卿还没有做完而已,反正这会公孙卿已经全好了,一切的事情都交给他来做就可以了,她可以开始犯懒当家庭主妇了。 京城的东西是安若素最怕过的一个季节,冷得不像话的冬天,除了感觉四处都穿风外,你不会有其他任何的感觉,第一场下雪天时,狂风席卷着枯枝落叶就这么毫不客气的拍打着窗户纸,吹的窗户“纱纱”作响,灰蒙蒙的天除了那看不清的雾霭,看不到其他,那阴沉的天连带着人的心都变得有些憋屈。 雪片如大片的柳絮随风飞舞席卷大地时天空好像被这漫天的白色包围了一般,安若素欢欢喜喜的透过朦胧的窗纸看着屋外那些连绵着的白色雪花,如果外面没有刮风,她或许有这个兴致出去伸手接一两片的雪花玩儿。 公孙卿这些日子获得皇上特别批示,在处理好自家的事情前可以不用出去上朝,所以这些日子,他都在卧室内处理着王府内关于年下要处理的事情,把原本安若素要做的事情全都扛在了自己的身上,冷然和冷心在深冬来临的时候就被安老爹给请到了安府,安老爹刚过冬的时候老寒腿便开始发作,疼的连下床都难,安若素又没时间陪伴他们,没办法,安若素只能让冷心为自己多尽些孝道了。 这会没人陪她斗嘴,没人陪她玩儿,她只能无聊的坐在碳盆前烤着火,欣赏着那位认真做事帅哥的姿势,然后随时变换着姿势直到看到无聊,而公孙卿面前的那些东西好像一直都看不完一样,她真的无聊的快要死了啊。 “公孙卿,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呀!”安若素无聊了,她不管不顾的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那些账本上,凑上她的脸,看着公孙卿。 “你想让我跟你说什么呀,你要是真的无聊,不如和我一起把这些账本看完,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你帮我分担了一半,我就有一半的时间陪你聊天了!”公孙卿已经对自家小娇妻出现的那些素心随性的举动见怪不怪,他目不斜视的继续盯着手下的文卷,慢条斯理的说道。 安若素听后不得不再一次叹气,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开口问道“诶,曹梦华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啊,你不是说要清理府中的人嘛,怎么没见你有任何的动静的!”安若素撑着脑袋,无聊的随手翻了一页账册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公孙卿说起了话。 公孙卿一心两用,一边写着手下的东西,一边回答着安若素的问题,同样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模样“我已经让大理寺的人将曹梦华的姘头给处理了,那无赖手上没有半点的证据,全靠他那张嘴,竟然唬的曹梦华一愣一愣的为他傻傻的筹钱,我竟不知道曹梦华什么时候蠢到了如此的地步!” “诶!”安若素原本随手翻着的册子在听到公孙卿说处理两个字后不由的顿了一下,随后侧头看着“无害”的男人“你说处理?”抓着关键点开口问道。 “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连带着之前他关着的那个牢房所有的狱卒,我也一并的处理了,不管曹梦华在外面干了多少丢脸的事情,睿王府的脸不能丢,我可不想让我爹在九泉之下难安!”公孙卿很是隐晦的将处理两个字解释了全面,只是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安若素的唇瓣还是不自觉的嘟了起来,就五个夫人两个出轨的几率,如果老王爷真的在天有灵的话,早已经难安了,可这话,她可不敢当着自家男人的面说,也就在心里腹诽两句而已。 连二夫人都出轨了,那最不省油的那个是不是也在外面有些什么,昂,那小霸王公孙瑾据说是老王爷的老来子,照着样子看,这个公孙瑾是不是来路有些可疑!原本正说着二夫人事情安若素脑子就这么一转莫名的就转到了四夫人身上去了,也不知道公孙卿是不是有读心术,在安若素自动补脑的厉害的时候,公孙卿却已经抄起手边的一本册子敲在了她的脑袋上,敲的她一阵的吃疼。 “你干嘛打我!”安若素气愤的抚着脑袋,恼火的说道。 “收起你脑子那些龌龊的想法,小瑾是我爹亲生的儿子,当初在知道五夫人和陆慕白的事情过后,我特意取过小瑾的血验证过,不然,韩丽君能够这么快活的待在这里,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安若素就这么被打疼,可怜兮兮的揉着脑袋,好吧,论腹黑,公孙卿确实能够甩自己一条街,她完败的。 “那痞子都死了,你打算拿曹梦华怎么办?”她自动补脑的YY结束,话题在一次的转回到二房的身上,其实二房现在在王府里也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公孙凌倒了以后,他们是最怕惹事的人,那些跟随着公孙凌多年的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而公孙斐是二皇爷的人,那些曾经跟随公孙凌的人心中比谁都清楚,可碍于他是睿王府人,连公孙卿都不说,他们那些戴罪之身的人,又能够说什么呢! 公孙卿将已经批阅的文卷全都收拢好后,郑重其事的看着安若素“素素,你其实不希望这府里有那样多的人吧!”这话不是疑问句,像极了肯定的语句。 安若素点了点头“如果你想要把王府里的人清出去的话,记得三夫人是要留在王府里好好的照顾的就行了,至于二夫人,四夫人,还有五夫人,你请随便清走,那些个成天只会惹事的我是不待见他们的,你要做什么,我压根就不会干涉的。”三夫人一向与世无争,这是她欣赏三夫人的地方,至于另外三个,能走多远是多远,她真心求之不得。 “那素素,你说,我若告诉公孙斐,他娘在外面包了一个和自己年纪一样的小白脸,他该是怎么样的反应呢!”公孙卿拉住了安若素的手开始做了假设性的比喻,安若素惊奇的看了眼公孙卿,要是公孙斐知道自己的娘干了这么一件事情,还偷了王府的里面的东西满世界的找人为那小白脸拉关系,他只会觉得自己没有脸面,公孙斐那家伙那么好面子,哪里能够受得了这种耻辱,先就对着二夫人一顿的骂。 那比杀了他还要让他痛苦千百倍,安若素在心中暗暗的想着,而公孙卿看安若素此刻的表情,也知道,这丫头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对于她对自己心内想法的理解,自己很是高兴“公孙斐的名下还有一套别苑,别苑里的女人在他生病之后已经被他散尽,可他当初做当家时,手里还有二百亩水田地皮,这一年光收地租只要省着点,那也是吃喝不愁的,他们有房有地,理应搬出去的,你说是吧!”公孙卿盘算着公孙斐名下所有的财产,似有若无的一笑。 ------------ 第一百四十五章:摊牌(1) 安若素听着不禁的竖起了大拇指,会算计的男人有的时候当真恐怖,一个不注意你将会被他算计的连个皮毛都不剩,公孙斐当家收刮来的东西全都被公孙卿被夺了回来,如今剩下的那些,在安若素看来就好像是工资而已,好比是,我给你的才是你的,我不给你就算你拿进去了,还是要吐出来的,在这一刻,她深深为公孙斐同志深表同情,遇到这么个会算计的哥哥不容易。 公孙卿会这么对待他们母子原因积于那时候的下药事件,他们母子为了得到睿王府的势力,做下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丧风败得的事情,他还能留下他们的命,已经算是难得。 “那你什么时候和他们摊牌?”安若素见公孙卿眼里凝结着的冷意,伸手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心,想要给他适当的温暖,公孙卿清楚的知道小女人的意思,反手将她的手包在了手心,说了句意有所指的话。 “明天是十五了吧!” 安若素点了点头又好奇的抬头,心里盘算着念叨十五,念完了又觉得一时间有些懵懂,却也快速的想起了,每逢初一十五,老太君的家宴全部人员都要出席的。“明天把冷心和冷然叫回来吧,我有些事情要麻烦他们!” “怎么还要把他们叫回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安若素不解的抬头看着公孙卿,这个男人说话有的时候就是太会拐弯抹角,拐的她都发傻。 看着她懵懂不知的模样,公孙卿只是伸手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尖“素素,这王府里面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想要让将二房扫地出门的,忍了这么久,韩丽君早想着要出手了吧,连张掌柜都已经察觉到了的事情,那韩丽君会不知道么,再者,她当初费尽心思在你体内种下七虫七花蛊毒是为了什么,现在王府里咱们已经拿回了全部的势力,我一直将你视若瑰宝,她也该觉得时机已经到来了!” “那你把冷然和冷心找回来是要干嘛?”安若素知道,在他们把公孙斐和曹梦华踢出王府的时候,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可这跟冷然冷心有什么关系。 公孙卿只是顺手晃了下她回府后一直不曾离身的铃铛,眼带冰冷的说道“炼蛊,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口气活生生的吞在肚子里那么久,是时候该还回来了,韩丽君前方算计百般计较,用毒都用到他的女人身上来了,这份痛,他公孙卿一定要让她承受一般,他才会考虑后面的事情该当如何。 当天夜里安若素便飞哥传书给待在安家躲懒的冷然和冷心,让他们明天启程回睿王府有事需要他们能够尽快的回来,好在安府和睿王府离得道路不远,来回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安若素如今尊崇一条原则就是,公孙卿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她只需要听公孙卿的,其他的一切她都没必要去管就是,而且现在的她当真是懒得去管,这王府里那些烂摊子似的事情,剪不断理还乱,她当真是烦了,就这么,一觉睡到自然醒的她乖乖的起床更衣梳洗。 因着今天是十五,又是年前的最后一月,所以老太君早早就吩咐了下来,家人共聚一下,一大早,魏嬷嬷就得了安若素的吩咐早早的嘱咐着下人们该干的活计,该准备的东西,不得出任何一丝的纰漏,而公孙卿今天一早就不见了人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对于他最近的神出鬼没,安若素已经习惯成自然。 换了一套水碧色的蜀绣暗刻滚边刺绣长裙,外罩一件镶毛的夹袄后,安若梳了简单的百合髻,发间簪了一只通透脆嫩的碧玉簪,因为衣服包的严实的关系,安若素此刻看起来活脱脱的像个未出阁的姑娘,若是不仔细瞧,丝毫看不出已为**的模样,柳月弯眉,娇而不艳,不管怎么看,都是极其的美丽动人。 安若素换衣服的当口,冷心却已经带着满身的雪花就这么急吼吼的冲进了屋子,一阵的喊着冷死了冷死了,整个人就见她窝在暖炉那里缩着身子,倒是走进屋子的冷然一副冻不坏的模样,无畏无惧的,两个人的差距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安若素不过才起床换了衣服,他们便已经回来了,外面下着大雪,马车跑得远比没有雪的时候来的慢,这么估算这要什么时辰从安家出发的啊。 安若素看着冷的直打哆嗦的冷心,心疼的连忙命人抱来了汤婆子给她抱在了怀里“这么冷的天,你们什么时候走的,怎么把心儿冻成了那样!”起身走向了看着冷然,将一杯热茶递给了他,开口问道。 “没事的,这丫头一路来手放在车窗哪儿接了一路的雪花,哪里能不冷么,我劝了好些话可她怎么也老实不了,她硬说自己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一直说好玩好玩的,一会我给她擦些防冻疮的药膏,免得她把自己的手冻的成了烂苹果,你别担心,她好的很,就是一路上使劲的折腾。” 冷然知道安若素心疼,可当真不是自己这个做大哥的没有照顾好妹妹,而是这个妹妹压根都不理他这个大哥,一接到安若素的飞鸽传书,冷心就忙不的命人备马备车,然后飞也似的就跟安老爹打了招呼说要回去找姐姐去了,生怕安若素在这里出什么事情。 而公孙卿也派了李毅去接应了他们,一路上公孙卿交代要说的李毅都已经尽数的告知没有丝毫的错落,他要冷然所做的事情不大,做起来起来也很简单,一个蛊而已,倒也难不了她,不过一听炼蛊倒是高兴坏了冷心那丫头,尤其是在听到要炼蛊让四夫人尝尝被噬心的滋味,在路上就野起来了,谁都拦不住。 冷然将冷心在路上撒野怎么也拦不住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安若素,安若素听后看着一旁装着委屈打算卖萌的冷心,无奈的瞪了她一眼“小东西,亏的我还埋怨你哥,原来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呀,真是……”说着伸手在她的小脑袋瓜子上戳了一下,冷心摸了摸脑袋瓜子嘟起了嘴巴。 “别再戳了,她本来就不聪明,你在怎么戳下去,可就傻了,她这会可不能傻,还有用处的。”看着安若素戳冷心的脑袋他打趣的说道。 冷心听后愤然的插腰鄙视着自家的哥哥,她聪明伶俐,哪里像是会傻的模样,可冷心才要开口反驳的话却被冷然给压了下去,就这么被拖着跑了,想反抗都没有用的她只能被这么拖着向着丹药房就这么走了,她在背后哇啦哇啦的大喊,可惜没人能够帮的上她。 莫大夫又出去游历去了,如今丹药房空着,冷然想怎么折腾都是可以的,对于蛊这种东西,吃过一次亏的安若素是敬而远之的,所以他们去炼蛊的时候,她连半点兴趣都没有,她可不愿意想起那恶心的小虫子爬来爬去的场面。 冷心冷然一回来也没陪她玩就进了丹药房,安若素又一个人无聊的等着公孙卿从外面回来,直到午时公孙卿才风尘仆仆带着满身的雪珠子回到了洗梧苑,而前厅那里,老太君都已经派人来催了几次问公孙卿什么时候回来,只有等他回来了才好开饭。 一早上公孙静也带着许多的礼物冒着风雪回到睿王府,每到初一十五,她都会按时的回来陪老太君吃这顿团圆饭,老太君心知这个孙女孝顺,也对她格外的偏疼偏爱一些。 公孙卿这些日子一直忙着陪皇上忙朝廷上的事情,分外的忙一些老太君也是知道的,就这么一家子人坐在大厅内唠着家常说着话,很是其乐融融的模样,安若素到那里的时候,看着满脸幸福堆笑的公孙静,知道她此刻过的很是幸福,连带着三夫人的脸上也是喜乐融融的模样。 “孙媳(孙儿)给老太君,娘亲请安,孙儿来晚了,还请老太君别怪罪!”走到大厅的公孙卿和安若素对着老太君和大夫人下跪请安,因为是最后一个到的,公孙卿对着老太君告了罪。 老太君知道公孙卿事物繁忙,只是摆了摆手慈和的叮咛了起来“这快到年下了,事情多些也没有什么,你只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好,如今朝廷需要你,可这家里也是要你照拂你的,万事以身体为重便是了,一顿家常的饭,咱们等了便等了,倒也没什么大事。” “是,孙儿记下了,老太君等久了,那开饭吧!”公孙卿低头聆听着老太君的话,低声应和,随后吩咐下人开饭。 满满的一大桌子,可众人的脸色都是各异的,有的时候吃饭的座位也是看着今时今日王府中那些女人的地位的,老太君的地位最是尊贵,自然是不言而喻的所做的便是正中间的位置,这个是从来不会改变的,而其他的作为就会。 以前坐在老太君手边的都是大夫人和二夫人,两人一左一右,如今大夫人还是在老太君的右手边,而左手边的人却已经换成了三夫人,挨着三夫人坐着的自然是公孙静,这依次的排下去,二夫人和公孙斐的位置已经到了和五夫人同等的地方,不被人注意,让人忽视的角落而已。 这一顿饭的时间,安若素一直都在观察着所有的脸色,就像第一次来到这里吃那次团圆饭时一样,只是时过境迁,有些事情却还是发生了改变。 ------------ 第一百四十六章:摊牌(2) 四夫人很是欢喜此刻的格局,没了任何后台的二房再也不足为惧,而看着低头吃着饭菜的安若素,她的脸上噙着一抹必胜自信的笑,五夫人谨小慎微,只是埋头吃着自己的饭,不参与任何的话题,对于一切好像都不关心,都视若无睹一样。 三夫人和老太君大夫人聊得投机,以往那个闷声不响的三夫人此刻因为女儿嫁得好,已经能够挺直腰板了,而二夫人和公孙斐,安若素不由的多看了两眼,眼里说不出的一种感受。 就这会的安若素看来,此刻的公孙斐二夫人母子有着一种南柯一梦的感觉,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高楼他,繁华褪尽过后,一切都是虚无的,他们曾经风光无限,在这个王府中呼风唤雨,如今已经到了看人脸色的地步,只怕在这里吃这一顿饭,心中难忍的滋味远比一切都来的刺痛吧。 “二哥,你这么晚回来是为了什么事情,是朝堂上的么?”在安若素正沉着心思的同时,那边公孙静为公孙卿夹了菜,笑着关切的询问,她的声音拉回了安若素的心绪,她也正好很好奇公孙卿这些日子神神秘秘的究竟是去干了什么。 “静儿,别不懂规矩,身为女人是不可以关心朝廷的事情的,这叫僭越,若是让夫家知道了,会被人说嘴的,以后别在乱问了,知不知道!” 公孙静这边才随便的询问了一声,那边三夫人却已经见那一套禁锢女人思想的封建主义搬了出来,开始现场的演绎教起了女儿,公孙静听得她母亲这样说,只得说了句“女儿错了!”便不在开口,安若素看的目瞪口呆,这可当真是所谓女人的模范榜样么,可是连言论自由都没有,会不会太束缚了一点。 听着三夫人教育自家的女儿,安若素习惯性的看了眼公孙卿,心中长吐一口气,想着好在自家的男人不是那种在小事上叽歪的男人,不然她这一辈子可当真就毁了。 在三夫人教育完女儿过后,公孙卿礼貌的对着三夫人笑了笑“不妨事的,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最近大理寺那里转去了一个奸淫良家女子的淫贼,原是判充军的,却不知为何,他的身后像是有人在帮他疏导一样,竟然惹得那里的大人说要重审,认为最初的判决不实,那死了的女子家人闹到了大理寺,准备告御状,我听说了便去那里走了一趟,一个小小的淫贼奸淫良家妇女本是死不足惜的,他背后竟然有势力,值得深究,如今朝廷上的动荡还美玉平定下来,有的时候宁可错杀一百也可不放过一个,这个和政治其实无关,三夫人,你也不用把静儿管的这么严厉,她是睿王府小姐,是该知道些这方面的事情的……” 公孙卿的话说的云淡风轻,他的谎话说的脸不红气不喘,可奸淫良家妇女这四个字出来的时候,却已经吓坏了隐在人后的二夫人,在公孙卿说要深究下去时,竟然连筷子都拿不稳,就这么“啪嗒”的掉在了地上,引起来全桌人的注意,这实打实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让人不生怀疑都奇怪。 “二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可是有哪里不舒服?”最先开口的是观望了好戏许久的四夫人,她的脸上噙着那抹看好戏的笑容,生怕会错过些什么。 原是想不引起人的注意的,如今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二夫人想要强压下心头的慌乱,可拾起筷子的手还是不住的颤抖,连公孙斐都看出了她的不对劲,皱眉的为她捡起了筷子递到了她的手里,关切的开口“母亲,你没事吧?” 不管公孙斐曾经做过多少令人所不耻的事情,他对自己娘亲的关切却不是作假的。 二夫人对着公孙斐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他不要紧张,自己很好没有事情,随后起身对着老太君施礼“只是刚才突然的觉得头有些痛,筷子就掉了,是妾身失仪了,请老太君勿怪。”随后又坐了下来。 原本的气氛不知道是因为公孙卿刚才的话,还是因为二夫人适才的行为,让一切出现了偏差,而等了许久的四夫人这会哪里肯放过这样好的机会,“可真是巧了,阿卿才讲到那淫贼的事情,二夫人的头就疼了起来,前些日子二夫人冷风天里常往外面跑,不会是正巧遇到了那淫贼受了惊吓吧,又或者是吹了什么邪风,把身子给吹坏了!” 不出安若素所料,四夫人是逮着机会半点不放过的人,这边二夫人才告了罪,那边四夫人就已经开始见缝插针了起来,她的话才说完,四夫人的脸就出现了更加不正常的慌乱神色。 “四妹妹这是开的什么玩笑,前些日子冷风天理往外跑是因为听人说城外有个大夫有个祖传的偏方说对斐儿身上的怪病有效果,我听说后才顾不得严寒前去寻找拜访的,那地方都是淳朴的乡民,哪里来的什么淫贼,至于邪风么,如今新帝当政,百姓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这样和乐融融的景象,又哪里来的邪风之说,多日不见,四妹妹这说嘴的功夫是越来越厉害了呢!” 二夫人陪着笑脸回答着四夫人的话,两人争锋相对多年,以前两人势力不相上下时,那是你一言我一语的正面交锋,从不管那些话说出来的是好听还是难听,如今二夫人的地位明显的跌了下去,她做不到以往那样和四夫人恶语相向,可为自己辩驳还是能够做到的,强压下心头的慌乱,他就这么开口说道。 “二姐姐哪里的话呀,二姐姐这些日子当真是辛苦,三公子病的蹊跷来势凶恶,你要照顾三公子,又要出去求药,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呢,不过我听下人们说,二姐姐你每次出去都是带着一个包袱出去,回来的时候却总是空空如也的回来,二夫人这药求的是什么,竟然这样的神奇?” 她韩丽君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把人逼到死角,让她想出来都不可能,尤其是这会落魄了的曹梦华,当初他们富贵时,他们母子吃了她明里暗里多少的算计,数都数不清,如今曹梦华落到了过街老鼠的天地,她还不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好好的逗逗她么。 二夫人听四夫人这样说,脸上的警惕之色明显的提高,她能够清楚的意识到四夫人是有备而来,她这是要在这样的场合铲除自己,显然她字字珠玑的话语里已经表明了她其实是知道些什么的,然儿这会,她根本就不可以承认任何一样东西,什么都不可以承认。 二夫人讪讪的发笑“四妹妹今天这话说的蹊跷,带着包袱出去,只不过是因为阿斐这些日子所吃所用的药已经花光了我们的月例银子,没办法之下,我才会将自己的一些长久不穿的衣物甚至是不戴的首饰拿出去变卖而已至于那药并非是煎药的大包小包,不过是贴在脓包溃烂处的膏药,若是妹妹不信,大可让阿斐把手伸出来给你看看。” “最近他贴了那些膏药,整个人已经好了许多,难道这样也值得妹妹你深究么,阿斐如今成了这个样子,妹妹你还想要做些什么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么?”说着,二夫人自觉委屈的落下泪的样子,那模样让人瞧着怎么样也是心有不忍的样子,只是哭是哭,不过是七分模样三分真情而已,经由他们两人这样一闹,这一餐饭,俨然失去了她原本的意义。 而坐在正中间的老太君脸色也不由的绿了下来,她板着一张脸,看着这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的戏码,眼里含着愠怒,只是此刻,她并没有发作,就这么漠然的继续看着。 四夫人见二夫人这矫揉造作的模样出现,不由的掩唇遮住了轻笑的模样“二姐姐,这是做什么,妹妹我不过是一时好奇而已,怎么二姐姐还哭起来了,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了二姐姐你呢,二姐姐,你可别介啊!你这样一哭,哭的人心都慌了,若是二姐姐钱财拮据,大可以找妹妹帮忙的,拿随身之物出去典当,总是不好不是。” “若是传了出去,还不定的以为是咱们睿王府欺负你二夫人呢。再说了,二姐姐你老拿东西出去典当,万一拿错了,要是拿了这府里的东西出去,让人知道了,还以为咱们家里除了家贼呢,从来不知道,几张狗屁膏药贴,竟然要这么贵,莫不是姐姐你碰上了骗子吧!” 四夫人见二夫人哭的起劲,她便说的越发的起劲,一言一句的像是故意要欺负着二夫人一样,拐着弯骂着角的想要说她是拿了府里的东西出去卖,不愿再与她多争口舌的二夫人只是一个劲的委屈,一个劲的抹着眼泪说四夫人含血喷人,好好的一顿饭成了一场鹬蚌相争的画面,只是他们所不知道的是,渔夫公孙卿此刻正用着一抹异色的眼神看着他们,不加入任何的一边。 公孙斐的身体至今没有好全,他完全的成了一个病秧子,想要帮忙却也无能为力,场面显得越发的混乱起来,最终,老太君那久未敲响的龙头拐杖再一次的仗击在地面上,掀起细小的一层灰霾,老太君的脸远比屋外的雪天还要来的阴霾,所有人都住了嘴,就这么看着老太君。 ------------ 第一百四十七章:摊牌(3) 由大夫人搀扶着的她走向了四夫人的面前,伸手直指着四夫人厉声大喝“老四,我这一个月里头就初一十五吃那么一顿团圆饭,你就非要在这个时候不安分的挑事,好好的吃一顿饭你就这么难么,你要找茬挑刺什么时候不可以,你偏偏要在这个日子,你要觉得这饭不好吃,你大可以不吃,永远的不安于室,你爹究竟是怎么教你这个女儿的,你知不知道当睿王府儿媳的规矩,这五个人里头,就你事情最多,永远的矫情,你给我去祠堂罚跪,不知道错,就给我永远的跪着,直到知道错了为止!” “老太君,丽君没有错,错的是老二,她背着咱们所有人偷了府里的东西出去卖,去倒贴男人,还美名其曰的对着咱们说是给她儿子看病,前些日子她偷了府里不少的东西都让人收了去,才不是拿去典当,若真的是去典当,那你们让他把当票拿出来呀,让大家看看,到底是真是假!”韩丽君受了老太君一阵的训斥,气恼的把知道的事情给一股脑的都给说了出来,随后对着老太君大吼大叫了起来。 “老太君,我没有,是她污蔑我,她如今看我落魄了就变着法的想要奚落我,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老太君,您要为我们做主啊,老太君!”听韩丽君这样说,二夫人吓得连连摇头,她和韩丽君积怨已久,韩丽君所说的话她若要反驳起啦太过容易,哪怕她说的是真话,她只要摇头,孰真孰假谁都辩驳不清,谁指控她都有人信,偏偏韩丽君却没人会相信。 老太君因为他们突然的胡闹,气得脸成了酱紫色,这会看着他们又闹着这么多年前一模一样的戏码,实在气的没了管闲事下去的心,直接拉着大夫人和三夫人就回了无极阁,一大摊的烂摊子就丢在了这里,二夫人见老太君已走,她的眼中绽放着一抹胜利的笑意,而韩丽君则气的怒火难发。 “多行不义必自毙,且看着吧,我就不信,你能瞒得了多久,等着大理寺的人找上门的时候,有你们哭的时候,三公子,有一个和你年岁一模一样的男人当了你娘的姘头,你娘可当真是**!是不是你们母子都有苟且!”四夫人看着二夫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气便不打一出来,临走时,她咬牙切齿的看着二夫人一字一句的说道,像是故意的一般当着公孙斐将那姘头和**儿子说的极响,这屋里没走的人都听得清楚,谁的耳朵都不曾漏掉。 见四夫人已走,二夫人示意身旁的丫鬟让她们扶公孙斐起来,也回自己的院落时,一直坐在椅子上不曾出声的公孙卿却开了口。 “只怕二夫人和三弟这会还不能离开,有些事情我想与你们谈一下,请随我到书房来!”淡漠带着不容你反抗的的声音就这么让二夫人公孙斐停住了步子,二夫人的心莫名的忐忑不安起来。 这间府内安若素从没有来过的书房,是公孙卿没到要谈重要事情时才会用到的,这里是她第一次来,书房的建构和其它书房都是一样却又有些不一样,对联,书法,书架,灯架,摆放的很整齐,可整齐之中却有着一些拥簇的诡异,而以梅花为主题屏风挡在书架之前,安若素觉得公孙卿审美真的很有问题。 当她还对着那些摆设心生好奇的时候,公孙卿却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触动了那里的机关,那梅花主题的屏风既然就和书架旋转着打开了一道门,而门里面的一些东西,安若素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却吓坏了二夫人,因为那些东西,都是她曾经偷出去卖换银子的物件,如今一个不少的出现在这里,公孙卿这是……二夫人抿着唇看着公孙卿。 “敢做就要敢当,你干了些什么好事,并没人会想知道,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当你拿着这些东西出去的时候,你就该知道他们势必会引起别人的注意,韩丽君会知道,外面的人也会知道,你是希望所有人都知道,你所做的事情么?你难道认为那些事情光荣么?”公孙卿冷峻着一张脸,给二夫人保存着最后一点尊严,没有在公孙斐面前将姘头二字说出来。这种只有****才能够做出的事情,说出来那是一众耻辱。 只是在那些东西全都出现的那一刻,公孙斐的心里比谁都清楚的知道刚才韩丽君故意发难所说出的一切到底是真还是假,韩丽君是什么样的人,他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她又怎么会空穴来风的找自己母亲的麻烦,必定是有根有据才会如此的! “那人姓甚名谁,年纪,真是那个奸淫女子的人么?”没等二夫人回答,坐在藤椅上的公孙斐却已经开了口,他不需要任何谎言的欺骗,只因为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那些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什么,依旧不是自己的,除了变得更加的落魄,他好像没有什么得到过,也没有什么失去过,而当公孙斐开口向公孙卿询问的时候,二夫人的步子不由的向后退了两步,有些恍惚的趔趄。 “关于这些你可以问你的母亲,我所要告诉你们的是,那人我已经处理了,在我知道消息的第一刻起他就已经消息,我只是要警告你的母亲,往后不要在做这种出阁的事情,她不要脸,睿王府还要,不管在这家中的地位在怎么如何,她还是爹的妾,还有一点就是,我要你们从今天起,离开王府,我知道,你手下还有一套别苑,手中握有的钱也够你们吃穿不愁,这些东西我一样都不会收回,只当是给你们傍身的,而离开王府是我对你们仅有的要求!” 公孙卿很是淡淡然的坐在公孙斐的对面,开起了他所要的条件,而公孙斐在听到他所说的话后,只是低沉着头,沉默了许久,“条件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想要你告诉我一句话,我们走了以后,是否第二个离开的人就是韩丽君。”那话不是疑问句,安若素敢肯定,因为他根本听不出半点怀疑的感觉。 而公孙卿只是扬起了一声轻笑“若你肯把你的聪明用在正途上,或许我会放下对你的成见,只可惜你害死了我大哥,这件事情我却永远不会原谅你,没有杀了你,只因为你身上留着的是爹的血,好自为之吧!” 他没有正面回答公孙斐的话,只是用着另外一种方式清浅的带过,公孙斐没有在追问,只是微微一笑,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以公孙卿的个性,韩丽君的下场远比他们现在要惨的多,他的面上有一种释然,他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会比公孙卿缺了那一步,他有沉稳,可自己却急躁,不管什么永远都因为太过急躁而无疾而终着。 “你觉得我如今的这个模样还能够掀起什么样的事端么,我只能说,你的女人狠毒起来当真不简单,我害死了你大哥,你女人害了我,只当是扯平了,这里的东西在我经历这些事情之后,我已经看透,要与不要不过都是虚无而已,你不用再担心,我往后再也不会跟你争了,这么些年,我也累了。一切都够了!” 清浅而放松的话出口之中,公孙斐的话说完之后只觉得身上所背负着的一个大包袱彻底的松了下来,安若素听他所说的话,清楚的知道,他应该是知道自己曾经暗害过他的事情,可这会,她沉默的装着哑巴,公孙卿都不说什么她又何必伸出脖子让人打脸呢。 而一旁的二夫人却在听到公孙斐的话后,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扬声尖锐的声音似乎要将人的撕裂一般“阿斐,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再说什么,我们搬出去,那就等于让全京城的人看着我们被他轰出了王府,扫地出门,这往后我们的脸往哪里摆,你晓不得晓得,想没想过!”他不敢想象自己的儿子竟然会答应公孙卿的条件,他做过什么,那个人已经死了,她已经不用害怕了,为什么还要听他的话。 “那你去外面找姘头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脸面,你出去赌,做个滥赌鬼,我可以容忍你,可你现在连女人最基本的廉耻都已经不知道了,我对你失望透顶,留在这里,让韩丽君天天指着我的鼻子说,我又一个**不知廉耻的娘,我还有脸么,你想要脸,为什么要出去找男人,还弄到了这部田地,我真为你感到可耻!” 在二夫人为自己逃过一劫而赶到高兴觉得上天厚待他的时候,公孙斐却已经呵斥出声,劈头盖脸的一顿大骂,如今是公孙卿帮她出面摆平的所有的事情,若是一切都落到了韩丽君的手里,她要来个玉石俱焚的话,那这张脸那才叫真正的丢光,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的娘竟然会在外面做那种为人所不耻的事情。 而安若素待在一旁看着被自己儿子骂的愣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女人,只觉得她煞是可怜。 ------------ 第一百四十八章:回报(1) 在她们母子走远之后,她轻叹的对着公孙卿开口“男人和女人所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你们男人花天酒地,左拥右抱那叫有本事,而女人若是有了自己丈夫以外的男人,那便是****,不禁要遭世人的唾骂,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这么想骂就骂,女人生从父,嫁从夫,夫死从子,好像生来就要依靠你们男人一样,其实女人也有本事可以做到你们男人能做的,可我们女人却永远就像是个附属品一样,卑微的让人可怜。” 就算是在往后改革开放后的现代也是一样,男女平等说了那么久,始终都不能平等。 公孙卿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小女人会有这样的感概,他伸手拉住了安若素的手,不解的发问“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安若素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觉得好像有点不公平而已,“事情和你预期料想的一模一样呢,没想到公孙斐就这么同意搬出去,原本以为他一定会纠缠好久,却没想到竟然答应的那么快速。” “他很尊重父亲,就算是庶子不受重视,可他从小打心底里最敬重就是父亲,如今曹梦华做了这种不为人齿的事情,他觉得自己无言住在这里,她的母亲玷污了他父亲,他宁愿选择搬出去,而且我发现,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他看开了许多,和以前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公孙卿小时候跟着大哥习武时,他有亲眼见过公孙斐躲在树后,满是羡慕的看着他们,想学,可碍于庶子的身份,不敢上前,庶子,其实也是很痛苦的吧,那时候的公孙卿在心里这样想过。 曹梦华公孙斐在当天夜里收拾好了所有东西便搬出王府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京城,京城之中谣言四起,有人说是他们母子当初跟着被圈进的二皇爷做了不少坏事,这会被人扫地出门,也有人说是公孙卿打算独占睿王府,容不下他们母子,在他们搬出的王府的那一刻,京城内的百姓茶余饭后都有了能够谈论的话题,也没有人去深究他们到底是什么才搬出去。 曹梦华搬出了睿王府的事情这其中最开心的便数韩丽君了,她等待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公孙卿将整个王府掌握的那一天,深夜,清冷月色下独站着的韩丽君看着手中的那一只银铃时,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布局了这么久,总算是到了收盘的时候了,她所得所要的总算是要到手了。 可当她在这厢得意洋洋的时候,却不知道,公孙卿命人调查她父亲的事情已经进行的如火如荼,多年来,韩丽君一直用着一品大员女儿的身份在睿王府耀武扬威作威作福,若要将她击溃的一败涂地,那就先要将她的身份瓦解,之后的事情,自然不言而喻。 关于二夫人从睿王府离开的事情老太君并没有多问为何,只是淡淡的听到公孙卿说她离开之后就这么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的疑问和计较,老太君深知,所有的疑问和计较并没有多少的用处,走了那就走吧,要见面自然还是能够见到的,二夫人的离开并没有给睿王府带来什么多大的影响,兴趣是他们之前一直深居简出太过,已经没有人太过注意到他们,就这样日子一直这么太太平平相安无事的过着。 腊月里的冬天出齐的冷,积雪还未化尽的时候,再一次的鹅毛大雪又下了下来,冻得人走出去都觉得手脚冰凉,这样的天气里,安若素更加的懒了,每天只喜欢待在洗梧苑的暖阁中,没有必要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傻到出去受冻,有的时候要去老太君那里请安,她都会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今年的冬天好像格外的冷,她记得去年似乎没有那么冷的,安若素对着窗檐哈气,看着雾气腾腾的气息,只感叹好快,想说原来自己嫁给公孙卿已经这么久了,而成为睿王妃的这些日子里,她经历了那么多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只觉得光阴如梭,短瞬即逝。 从莫名其妙的穿越到这里,再到为了贪钱而成亲,认识公孙卿,她在古代的日子过的很欢乐也很充实,她好像已经有好久没有想起过关于现代的事情了,也好像有好久没有想过说要回去了。 正想得入神唇角绽放笑意之时,公孙卿却已经掀开了珠帘笑着走了进来,见她根本没有发现,如同往常般的笑着从身后将她拉进了怀里,那种顺势的靠近怀抱的感觉安若素嗤嗤一笑,她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安安静静的待在那个怀抱中笑意翩然。 “咳咳……”一声轻咳声将这个美好温馨的气氛打断,安若素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站在门口的冷然和俏皮做着羞羞脸的冷心,冷心快一步的奔进了她的怀中,笑着说道“姐姐,我不是故意要来打扰你的,只不过是姐夫说急等着这蛊用的,所以我们炼好之后急忙的过来了。” 冷然随手找了个空座的地方便坐了下来,然后将手中的锦盒交给了公孙卿,公孙卿打开锦盒,发现里面是一个赤褐色的药丸,公孙卿抬头用着询问的目光看着冷然,冷然淡淡的开口道“这是金蝉蛊” “金蝉蛊,不是七虫七花的蛊毒么?”安若素好奇的出声,做成药丸的模样,那蛊毒其实就藏在那里面吧。 “这蛊毒远比上次你中的厉害十倍,你的七虫七花可以配母蛊将子蛊引出体内,这个蛊毒却不可以,效果一样,可中蛊后若没有下蛊之人的解药,她只能感受着蛊虫嗤心之苦,一点点直到死亡”冷然为安若素出声解释道,安若素看着那那药丸,不解。 “这东西比我铃铛里面的那个还要厉害,不是吧!”她晃动着手里的铃铛,发出着脆生生的香,看她不信的模样,冷心也开了口。 “姐姐,是真的,这蛊毒是用世间最毒的毒虫所制,还配上了唐门的绝不外传的手法,我保管那四夫人中了这个毒,疼痛的让她像是百爪挠心一样。” 安若素看冷心这样拍着胸脯保证的模样,不禁的皱了皱眉头,她还是相信一下吧,毕竟在这种东西上面,面前这两个是专家,不过这样子是不是太过歹毒了,虽然韩丽君把蛊毒给她吃,可那个药丸当初还是救过她命的,这个…… 公孙卿将那锦盒收了起来对着冷然说了声感谢,若他估计的不错,只怕韩丽君这些日子便会有行动,对着睿王府有着狼子野心的人,也就正好趁着这个时候一一铲除了吧,免得一个个看着那么刺眼。 寒冬里的夜冰冷漫长的刺骨,当夜幕降临之时,在这个小院的一角,总是会有一个人独自端在那躺椅上看着漆黑的夜空,从不管季节,仿佛她已经习惯了一样。 今夜因为这刺骨的寒风,四夫人拉了拉身上的火红色狐裘,她抬头仰望, 身边的奴婢却已小声的开口“四夫人,如今二房已经被赶出了王府,你打算何时跟王爷摊牌,让他将这王府中的一切都交由你管理。” “怎么,我都不着急,你倒是着急了?”四夫人没有回头只是仰头看着天上的那颗最大最耀眼的星星,微微一笑,话语之中有着一种极为讽刺的味道。 “奴婢不敢,只是咱们计划了这么久,眼看一切已经是唾手可得,奴婢不懂咱们还要继续等什么?毕竟夜长梦多”那丫头躬身恭敬的对着韩丽君开口。 原不过是想静静的看会天空安静会的四夫人被那丫头搅得是半点兴致都没了,最终,她拍了拍手,无趣的进了屋。 “明儿个在后花苑那边的凉亭中摆个茶宴,把上次爹从洞庭山带回来的碧螺春找出来,招待王爷王妃这样的上宾,记得不可以有一丝一毫的纰漏。”进屋后,她拢了拢衣领,笑着对身后的人吩咐道,想想他们说的也不错,什么都已经唾手可得了她还需要等什么,将来的这里她才是说一不二的女主人,妾这个词她已经听腻了,也确实是时候该唤一种称呼了。 夜,漫长而悠远,月色下的韩丽君扬起一抹笑颜,想是觉得等待着她的一定是明日的胜利而归。 同样的夜色下,公孙卿坐在柔色的灯光中看着李毅送来的所有为韩丽君的父亲所收集的所有证据,这么多年,这位两代臣工竟然私吞了那么偌大的一笔款子,这些证据,摆到公孙皓的面前,抄家灭族都不足未过,也不知道在韩丽君信心满满的打算从他手中接过这睿王府的时候,在看那个足够砍她父亲三回脑袋的证据时,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 这么多年,她一直以自己的身份为傲气的资本,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不知等到了她想接收王府的那一天,一切的情况又该当是什么模样的。 “去把这些抄录一份下来,然后把手抄本送回来给我,其他的送到皇上那里去,让他酌情侦办!”公孙卿冷冷的开口,灯光勾勒的脸颊线条上,有着冰冷的坚硬。 ------------ 第一百四十九章:回报(2) 李毅连夜把证据送进了宫他刚回到王府的时候,四夫人身边的丫鬟就已经匆匆前来,说这几天后花苑内的梅花开的极好,请王爷王妃前去赏梅。 才从床上起身更衣梳洗的公孙卿和安若素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面面相觑了片刻,最终相视一笑,二夫人和公孙斐离开还没抄过五天,她就已经这么的按捺不住打算出手了。 人家诚心相邀你又哪有不去的道理,小茜回了那丫鬟,说王爷王妃更衣梳洗完后便会过去,请四夫人稍作等待。 安若素随意的寻了件妆花缎织就的锦衣长裙套在了身上,摆明了的鸿门宴,要她穿的漂漂亮亮的去,她可当真是有点做不到,倒是公孙卿,换上了月白的暗线弹刻的四爪蟒袍长锦衣,玉带束腰,玉冠束发,很是庄重的模样,而金蝉蛊他已经小心的藏在了袖间,只等时机成熟的时候,他便会出手,让韩丽君把这蛊毒给吞下去。 韩丽君的时间可当真是掌握的刚刚好,他才把他父亲这些年来所做的滔天大罪给收集齐全,她就已经找到了这里打算计划她所要得到的东西,可当真是有趣极了。 听到韩丽君前来邀请茶宴的冷心,在公孙卿和安若素出门的时候直接的当起了他们的小尾巴跟在他们的身后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朝着后花苑的,憩梧亭走去。 月影纱随风摆动的凉亭之内已经摆上了暖炉和炭炉,连汤婆子都准备的齐全,四夫人一身华光流彩的蜀绣锦衣长裙,外罩织锦的镶毛斗篷,狐裘的毛出的极好,风吹之中远远望着她觉得她像是再试妲己一样,如果她是妲己,那么他们是不是要被她剁成肉酱的伯邑考,安若素晃了晃她脑子里此刻奇怪的念头,走进了憩梧亭。 憩梧亭外是在白雪皑皑下绽放正艳的红色腊梅,五瓣的梅花因为雪压枝头的显得更加的鲜红,端看这里的风景,韩丽君确实是个会选地方的人可惜的是她所要做的事情似乎会玷污这里的风景,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看着公孙卿和安若素赴约而来,四夫人浅笑盈盈对着她们福身“感谢王爷王妃还有郡主给面子,丽君备了上好的碧螺春,请王爷王妃品鉴。” “这么冷的天喝什么茶呀,倒出来都冷了,不如喝酒吧,喝了身上暖和,喝酒赏雪行酒令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四夫人你说好不好!”在四夫人身边的丫鬟给安若素和公孙卿上茶之时,冷心却已经嘟起了抗议了起来,她的一番提议虽然让原本都已经准备好的四夫人微微惊诧,但冷心开了口,她也不可能所处拒绝的话,便点了点头,示意身边的丫鬟们把茶点退下,换上其他。 在躺好的梅花酿上来的那一刻,冷心的眼中有着一抹阴谋得逞的笑意,金蝉蛊毒最忌酒,遇酒开,进入心脏,疼痛难忍,撕心裂肺。 “四夫人,你把姐姐姐夫叫来这里赏雪,你便算是客人,这一杯酒算心儿尽您的,我厚着脸皮来蹭您的酒喝,你可别说心儿不懂规矩呀!”这一壶酒是四夫人送上来的,倒酒则是冷心亲自倒下的,只是她所不知道的是,在酒下去的那一刻,一粒药丸在低落在杯中的瞬间化成无色无味的泡影,成功隐藏在了梅花酿中,知道四夫人喝下,冷心的眼一直追随着她,直到看着她喝下那金蝉蛊毒后,她笑意莹然“四夫人真的好酒量呢。”随后她坐在一旁不在笑闹,等待着她蛊毒的发作。 公孙卿自然也看到那一幕,她从来不知道冷心的手竟然快到这个地步,一切的手法它并未看清之时,蛊毒已经进了韩丽君的腹中,唐门的丫头到底不容小觑。 三倍桃花酿下肚后,公孙卿对着韩丽君开了口“我记得四夫人和素素一向不和,难得四夫人有这样的闲情雅致竟然请我们来喝酒,不知道四夫人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咱们出力?” 这话说的和含蓄,和这王府的里的人却都知道,自从安若素进府的那一天起,第一个和她结下梁子的人就是面前的韩丽君,公孙卿这样说不过是不想再跟她拐弯抹角的,他也知道她的目的,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速战速决,省时省力。 四夫人听着公孙卿的话,唇角微扬,朱唇扬起的笑意上扬,像是带了毒一般“既然王爷你说话喜欢直来直往的,那么我也就不跟你在这里玩虚的,我要王爷你写下一纸契约,带瑾儿弱冠之后,请王爷将手中所有权利交给瑾儿,让他成为这睿王府的主人,他当上睿王爷。”她确实没有拐弯抹角,很是快速的点名着所要得到的一切,这个王府,这个王位,以及她需要的嫡母位分。 “不知道四夫人哪里来的那么大魄力竟然跟本王谈起这样大的一个条件,四夫人似乎忘记了,你的身份只是我父亲的一个妾,若不是因为小瑾是父亲的老来子,他的地位是和被我赶出府的公孙斐是一样的,是个庶子,如今他所受的一切,远比那时候的公孙斐来的多不止一倍,只是因为父亲在生前很爱小瑾,四夫人,你今天不是喝了两杯酒就疯了魔了吧!” 公孙卿的唇瓣飞扬,凉薄不屑的笑容随之出现,只见她整了整华服,随后谈话的对着四夫人开口。 对于公孙卿的态度早有所料的四夫人只是淡淡的一笑“敢这样跟王爷你条件我必定是有筹码的,其实算算王爷你不会亏到哪里去,小瑾今年才十四,还有六年,小瑾才弱冠,你有六年的时间做你的王爷,之后的一切由小瑾来为你代替,你做过了王爷,怎么轮也轮到了小瑾,有什么不好,王爷是可以考虑一下这个建议的,对你而言不亏!” “哦?”公孙卿只觉得这个女人的想法有的时候真的有点不可思议,她想要自己为她的儿子打理六年王府,在他为之打理的时候,她下学会管理一切,最终,到底是小瑾要当着王府的家,还是他韩丽君要当这王府的家,真是讽刺。 “老太君常说四夫人你不安于室,看样子她的眼力确实够毒,你还当真是相当的不安于室,你将我那们请到这里说是想让小瑾当王爷,可我怎么看着,并不是小瑾要当王爷,而是你急着想当当家嫡母呢,想想也是,妾确实不适合你这位一品臣工家的小姐,这么多年让你未妾是在是委屈你了,不过我却想知道,你所说的筹码是什么,其实不瞒四夫人说,这些日子为皇上忙于朝政上的事情,我的手上也有一些四夫人您不曾见过的东西,不妨大家一起拿出来看看,看看是你的筹码大些,还是我的筹码更实在些!” 公孙卿生平最讨厌的便是有威胁她,且如今是想拿他最爱之人的性命来威胁她,在对着四夫人冷冷一笑的同时,公孙卿眼中的杀机更浓。 “只怕我的筹码你看不起!”见公孙卿那一副软硬不吃的模样,四夫人厌恶的瞥了他一眼,随后紧咬紧咬,只是话还没有说完,视线却被一只银色的铃铛给吸引了过去。 安若素纤长的指尖上挂着的一只脆耳的银色铃铛此刻玲玲作响,“这声音四夫人应该很熟悉吧,你的身上应该也有一个铃铛,这个铃铛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作子母蛊铃铛,里面用一直蛊虫,母蛊摇铃,子蛊在人的心脏中开始活跃,嗜咬宿主的心脏,宿主最终会因为心绞痛难以救治而死。昂,四夫人会的东西还挺多的,竟然都知道给人下蛊虫,不过我的运气也挺好的,遇到个会解蛊虫的,这不我活蹦乱跳相安无视的,看,连蛊虫都是好好的,我每个月都有用血喂它的!” 安若素的脸上浮现着一抹不好意思,我把什么都说出来了,实在是抱歉的模样,随后伸手一挑便把这铃铛扔到了四夫人的面前“好你个韩丽君,你的心当真是毒如蛇蝎,好在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要用我来要挟公孙卿,让你儿子做睿王爷你好做当家嫡母么,真是,你省省吧,不知道你这会还有什么招式呢,昂~” 安若素已经憋了好久了,看着她和公孙卿那阴不阴阳不阳的对话,她就觉得心头一阵的恶心,这个女人脸上戴着的那张伪善的面具,当真太过让人作呕,倒不如此刻一把撕了的好,用丑陋看丑陋,多么真实。 “这不可能!”韩丽君从没想到她计划了这么久的一切竟然早在一开始就已经落空,且自己就像个傻子一般,一直以来都在沾沾自喜,却不知道自己从最开始就看准的希望已经被打落,她的一切都已经没有了,他被当成了一个笑话。 “我第一次被人绑走的时候发作蛊毒,被冷然和冷心所救,要不是他们,我这会的心应该已经被你的小虫子吃的差不多了吧,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为了个当家嫡母的位置,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说是想要你的儿子能够得到权利,,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你自己想要掌权而已吧!” 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说给别人听,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一个借口。 这会的四夫人被她们所说出的话震惊的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回音,她的计划崩塌在最初的开始,后来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她自导自演下所为自己幻想的一切,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事情。 ------------ 第一百五十章:回报(3) 四夫人呆愣着的同时,冷心却已经笑意盈盈的凑上前,在她的耳边轻松说道“忘了告诉你,你刚才喝下去的酒里面,我下了金蝉蛊毒,比你的七虫七花更毒十倍的毒,而且你喝了酒,蛊毒很快会发现,这毒是我炼的,只有我有解药,可现在我却不想给你,因为本姑娘想让你尝尝你的心被虫子啃咬的滋味!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摸一下的心口,感受一下,应该能够感受到的!” 蛊毒,如今连她自己也已经身中蛊毒,这算什么,报应么,她的手同从这冷心的话向着心口的地方抹去,就在指尖触上心口的那一瞬间,她的手指快速的跳回,那指尖的拨动的东西,便是马上要啃咬着心房的东西,她曾经打算用这个来嗜杀安若素,威胁公孙卿的东西。 “你们想要怎么样?”她不是傻子,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她不会不懂他们做了这么多,是有目的的。 “公孙斐已经搬出了王府,接下来那一个就是你,和公孙斐一样搬出去,每个月我会派人给你们送去一笔银子,而小瑾我会送他进上书房进学,让他受最好的教育,至于你身上的蛊虫,一月拿一次解药,直到你安分了为止,一切都很简单,不是么?”公孙斐所说的没错,韩丽君的下场决定虎比她们来的更惨,因为她的野心太大,大的公孙卿根本就容不下她。 “你休息,我的父亲是朝廷的一品臣工,我是他的女儿,你们要把我赶出睿王府,我父亲不会放过你们的。”四夫人的眼中闪着不敢相信,她摇着头,怒气汹汹的望着公孙卿。 公孙卿只是冷哼了一声,将怀中的拓印本扔到了韩丽君的面前,这是拓印本,正本这会已经在皇上的手中等待着对你父亲的定夺,你父亲的罪,一经定刑,抄家灭族都抵不上他此生所犯下的一切罪孽,也就是说,你马上将会是罪臣之女,除了我给你安排的住所,你将无处可去,自己考虑看看吧! “不,这不可能的,我爹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四夫人看着手中的拓本不敢相信的说道,最终念念有词,这么多的银子,怎么会吞了那么多的银子,他说过,那是官场之上的必要往来,所谓的应酬而已,他是知道分寸的,不会踩过界限的,他一生刚正不阿是个好官,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这些东西一定是你为了将我们母子赶出王府伪造出来的,这些东西随便找人拓印两份,什么没有啊,有什么稀奇的!我韩丽君才不会傻乎乎的因为你这一份两份的东西就这么被你骗出王府,就算我手中没有任何的筹码,我还是睿王府的四夫人,我的儿子还是你爹的儿子,想要赶我们出王府,你想都别想!”韩丽君的手不停的翻阅着手上的那些拓本上的一切,极力的否认一切。 公孙卿并没有急于否决她此刻所说的一次“官场上所行所动的事情你并不清楚,他们有他们的交际应酬,也有他们一定要做的事情,在官场上,没有最干净的清官,可是却有无底的贪官,而你爹此刻显然是个吴迪的贪官,他贪钱成瘾,根本不在乎自己能够口袋里有多少,他只希望越多越好而已。” “这些东西我若是真的凭空捏造那么不消多时自会有分晓,四夫人,这睿王府的当家之位由谁来当我从来都无所谓,可是那个当家之人的心究竟是向着哪里的却是令我有所谓,小瑾是爹的儿子,他自然可以继承睿王府的所有,可你呢?你要继承什么?是权利,是荣耀,继承完之后,你又想要如何?若只是为了炫耀,为了心中所存在的那一份虚荣,那么我劝你,还是趁早不要在想这一切了!” “二房被我赶出王府是因为什么我想你应该晓得,早在二房出去的那一刻,你就应该知道,我也容不下你!可你却还是不知道收敛,且得寸进尺,我公孙卿最讨厌便是不知道进退的人,四夫人,你显然是那种不懂进退之人,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憩梧亭外大雪纷纷扬扬落下,雪花在风中盘旋飞舞,大地一片银白,一片洁净,只是所有人的心却不似这雪,那么白,那般净,四夫人对峙着面前的三人,面无表情,也就在这时,宫中的圣旨很快的传来,原件出现在了皇上的手上,经过核查一切都属事实,韩丽君的父亲,那个刚正不阿的两朝臣工贪污了大批的银两,大理寺派人抄家,在韩大人书房的密室中搜到了那些所贪污的银两,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原本两袖清风的清官成了人人厌弃的贪官。 公孙皓在见到那批脏银的当时就直接下令韩大人徇私舞弊贪赃枉法,判斩立决,抄家,查封,决不留情,而那些消息并不是公孙卿的人告诉四夫人的,那是四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告诉她的,那丫鬟是她的陪嫁丫头,她唯一信任的人,韩大人被押上车游街时,她亲眼所见,便急的回来告诉四夫人。 事情到了这个当口,她彻底的瘫软的倒在了地上,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一切全都变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本该一切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的,原本在今天公孙卿会签下契约,答应等小瑾弱冠之时将王府的一切交由他打理的,原本她会成为这王府的嫡母的,为什么,这么短短的时间之内,为什么一切都变了,怎么会这样子的。 四夫人不相信,她的手紧紧的拉着那丫鬟“灵儿,你告诉我,你刚刚说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我爹他没有被问罪,我家还好好的,今天什么都没发生,你告诉我!!!” “四夫人,灵儿没有说假话,一切都是真的,韩大人他真的被抓起来了,而且府邸也确实被封了,夫人你快去看看吧,快想办法救救大人吧!”灵儿看着这会神情已然恍惚的四夫人,吓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四夫人莫名的竟然抬起眼用着怨毒的神色看着公孙卿,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她将头上的发簪拔了下来,直接对准着公孙卿的脖子想要扎下去。 “你想害我家破人亡,我就让你不得好死!”她的眼里充斥着浓郁的肃杀之气,公孙卿是早有计划的,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他是要害她家破人亡的,当那根尖锐的发簪即将刺上公孙卿的脖子时,公孙卿的身形一闪,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躲开了,反倒是四夫人因为用力过猛,直接摔倒在了地上,手中的簪子被甩了出去,手腕上更是蹭破了皮,蹭出了血。 “若不是你当初在素素体内种下蛊毒,我不会做那么狠绝的事情,可到底也是你父亲自寻思路不好好为官,原本你想要得到权利,可你踩到了我的底线,这些都是你应该承受的,我说过你的路只有一条,收拾好你的物品,离开王府,不然,我会命人直接把你丢出去,让你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你要记得,你这会体内还有金蝉蛊毒,若蛊毒发作你将生不如死,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招来的,没人强迫你,若你能够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做你的四夫人,何至于如此,你永远学不会什么叫规行矩步!” 公孙卿掸去了身上所沾到的雪花,对着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四夫人没有丁点的怜悯,如今她连杀心都起来了,睿王府更留她不得。 王府中的吵闹惊扰到了原在佛堂中念经的老太君,当大夫人三夫人搀扶着老太君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满脸狰狞的四夫人由人架着使劲的往外拖行,而身边身边的则是她的贴身侍婢,不知闹得这是哪一出的老太君制止了眼前的发现,“阿卿,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要做什么?” 四夫人一见老太君仿佛看见了希望一般的直接扑上前抱住了老太君的大腿“老太君,你帮帮儿媳,帮帮儿媳,王爷要帮我和小瑾赶出王府,像赶走二房那样把我们四房也这么踢出去,老太君,在怎么说小瑾也是老王爷的心头肉,如今老王爷不在了,难道就容得他公孙卿这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嘛,他为了把我们赶出去,连我爹都拉下了水,这会我的家被查封了,我爹被皇上下令处斩,老太君,睿王府难道要容得他这么只手遮天么,他是您的孙子,小瑾也是您的孙子呀!老太君!” 四夫人此刻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是一阵响过一阵的哭诉,魏嬷嬷把事情原原本本的来龙去脉对着老太君说了一遍,也就在那说完之后,老太君的脸色瞬间变了颜色,手上的龙头拐杖直直的朝着四夫人的身上打了下去。 “毒妇,你竟然这么狠毒,连下蛊毒这种事情你都能够做的出来,你的心是怎么长的,这么一步的算计着,看着阿卿把二房赶了出去后,你再来用素素威胁阿卿,如今亏你还有脸哭诉,你的这颗心竟是被什么染成了黑色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啊?啊!!!” 四夫人生生受了那一记龙头权杖,痛的惊声大叫,所有人此刻都站在公孙卿那一边,帮着公孙卿,这会不管她说什么,没人信她愿意帮她,她这会真成了孤立无援之人。 ------------ 第一百五十一章:回报(4) “魏嬷嬷说了你爹的事情,若你还是个孝女,这会不是在这里哭着求我帮你留在这里,还是该去找你的父亲,问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看看你爹到底是不是冤枉的才是最重要的,你到这一刻若还是想着的是你所要的地位,那么你就真的是丧心病狂无可救药的人,瑾儿是我的亲孙子,该给的我一样都不会少给,你若还想在这里丢脸,那你便闹个够吧,等闹累了,就好好想想你的路到底应该怎么走才是正确的,若你还要这么走下去,那我就只能告诉你,那是一条死胡同。”说完,老太君不在管她径直的离开了原地,四夫人望着眼前离自己越走越远的人影,心凉成一片。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年老太君也不得不不在坚持那难得糊涂的做事方法,这一次严苛的对待着四夫人,公孙卿命人把那些她们能够带走的东西全都给她们搬上了马车,一会四夫人累了,送她去该去的地方,随后丢给了车夫那样一句话后,命人关上了睿王府的大门。 那睿王府的大门砰然关上的那一刻,韩丽君的心莫名的被震了一下,看这头顶上方那威严的睿王府三个字,她只觉得一切都好陌生,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这样的感觉…… 而一路看着公孙卿处置了四夫人的安若素看着那阖上的大门,随后看了眼公孙卿“她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相继的把两房夫人赶出睿王府的大门,万一被人骂你刻薄,你的名声会不会就这么毁了,再说,韩丽君是被你扔出去的,那么多人看着,不然还是让她回来吧,万一她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出来,到时候就真的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了,到时候可怎么办!” “放心吧,她这会才舍不得死呢,他爹还在监狱里头,小瑾是她在这睿王府内唯一的一个筹码,她若傻傻的寻了死,就不是韩丽君了。”公孙卿却不以为然,这个女人心机比这房内所有人的城府都要来的深,光是她下蛊毒等待着鱼儿为她一步步上钩的事情来说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将她丢出府外,是公孙卿故意这样做的,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韩丽君已经被睿王府的赶出了家门,如今的她不过是条落水狗,再也容不得她用睿王府四夫人的身份在外面横行霸道。 一天内,她的父亲落难入狱,而她的计划也宣告失败被赶出王府,被丢出王府的那一刻,那么多人亲眼看着瞧着,如公孙卿所料她确实成了落魄的那一个,到头来无路可去的她最终她还是去了公孙卿给她选定的那个地方,安顿了下来。 她出王府后所走的每一步路,都是公孙卿给她安排计算好的,且没有半分半点的偏差,就如同公孙卿所料,晚上,他去了刑部的大牢,看被关押的韩大人一样。 四夫人只是不甘心,想知道自己的爹是不是被公孙卿陷害,可得到的答案却是和她所猜想的完全相反,韩大人亲口承认他贪污了那笔原本用来修建河道的银两,在运送的过程中他们把银两换成了石头,然后把那些钱箱推下了山崖,做成被山贼抢劫的模样,原本是件天衣无缝的事情,却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导致现在身陷囹圄的境地,那批一起运送官银的人全都给抓了进来,韩大人知道他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 “为什么呀,好好的人不做,你偏要做鬼,为什么要去侵吞那笔银两啊!”四夫人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从小在自己眼中那个儒雅博学的父亲到最后竟然干起了那种鸡鸣狗盗的事情。她怎么也忍受不了自己的父亲真的是个贪官污吏,她说什么不相信。 “那你又为什么非要当嫡母,非要将小瑾捧上睿王爷的位置,你以为朝廷的一品官真的就那么好当的么,上上下下要疏通要打点,哪里就有那么容易的,每年那么点俸禄我若不贪,我怎么办,你这些年在晋王府大手笔的只出不进,若不是我,你活的有么舒服,这么多年你在晋王府你过的都不容易,又何况是爹呢!” 听着女儿的声声质问,韩大人没有辩驳,只是希望以对比的立场,让他知道,他也有他的苦难年和不容易,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是这个样子的。 从刑部大牢出来的四夫人浑浑噩噩走在街上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好比是一个行尸走肉一般,不管到哪儿她似乎都能够看到那种鄙夷的唾弃,甚至是指指点点的眼神,那些眼神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污点一般。 一天之内遭受连番打击的五夫人最终受不住刺激晕倒在了空旷的路上,不醒人事…… 而公孙卿因为在年前的五天时间里先后将二房四房夫人给赶出王府成为了京城之中风云流传着的人物,一个傍晚的时间,已经有五六个版本在外面流传了,有说王爷大义灭亲的,有说他不孝的,还有说他急于撇清关系表明立场的,那些比现场版本还要可歌可泣的各种转播听的安若素的脑门上出现了三条黑线,八卦真的能够害死人。 为了防止王府中也出现这样的八卦留言,安若素下令所有下人都管好自己的嘴巴,要是抓到有乱嚼舌根的,一定严惩不贷。 王府中一下子走了两个夫人,突然间变得安静了不少,尤其这两个平常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斗嘴吵架,见面就是互掐的夫人,只是今天这样一个沉寂的夜晚,却因为多了一个人出现在洗梧苑而变得奇怪。 五夫人,这个自从陆慕白的事情发生又被安若素整过两回从此夹着尾巴做人的女子竟然来到了洗梧苑,要求见公孙卿和安若素。公孙卿要清理的人都已经走了,至于五夫人,对他而言始终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王府里多养一个人对他而言并没与什么,而她今天来却是求公孙卿让她离开王府的。 “对王爷而言,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既然连二夫人和四夫人都已经赶走了,那我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恳请王爷你在面前僻一个安静的院子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过吧,我一直想在外面过也好比在大院里面强。”跪在公孙卿面前的五夫人淡淡的说道,眉眼未抬,她在这里的地位还不如安若素身边一个大丫鬟的地位来的强,她算是看的明白,与其在这里受人白眼遭人冷落,倒不如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自由自在的强,她们一个个的不愿出去,她却巴不得出去。 睿王府在外面有的是没人住的房屋花苑,五夫人想走,公孙卿自然没必要为难她,这对公孙卿而言也没什么好处,点了点头就答应了五夫人的要求,把城郊依山傍水的一个宅院给了她,然后又播了五六个丫鬟跟着去伺候她,就这么痛痛快快的又送走了一夜,且五夫人是连夜走的,当真对这里是丝毫没有半点的留恋。 王府内不想留的自己想走的几个夫人全都给了一个一个宅院送了出去,如今当真是真的清净的,“公孙卿,这样其实挺好的,眼皮子总算是干净了。”安若素走在积雪的庭院中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长久以来觉得最新鲜的一口空气,随后笑逐颜开道“不过你就可怜了,你老爹的三个老婆都被你送走了,人家会骂你刻薄的。” “我要是不对她们刻薄,那就是对我自己的刻薄,现在这样的日子过的多好,轻轻松松的,吃个饭和乐融融,不会在见到某张脸在吃不下面,每天一家人都可以围在一起,也不怕吃个饭再吵起来或者打起来。” 公孙卿从来都是个不在乎人家会说什么的主,嘴巴长在别人的嘴上,他哪里管得了许多,就算你现在去管了,人家越说越来劲,反而还是造成反作用的效果,大不如顺其自然,没人回应,说的多了,说的懒了也就在没有人说了。 安若素想想也是,三个人一人一个依山傍水的房子,换做在现代那就是高级别墅,这样好的机会哪里找去,若有人肯给我一个房子拥着她供着她,她还愿意还求之不得呢。 王府的烂摊子这会只剩下了四夫人一个,只要把她的搞定了他们就真的乐得轻松了。 隔天清晨的一大早,家丁们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坐在门外冻了一晚上的四夫人,两天的时间,原本那个气焰嚣张的四夫人这会竟然像极了一个被人抛弃的小女人,身上全完的看到任何的所谓嚣张的气焰,家丁们赶紧找来了魏嬷嬷,魏嬷嬷取了一件斗篷为四夫人披在了身上带到了洗梧苑。 在洗梧苑见到公孙卿的那一刻,四夫人腾地一下跪在了地上求公孙卿帮她,救她父亲,只要公孙卿愿意救她父亲,她可以答应公孙卿任何的条件,哪怕是让她不做这个四夫人,她都可以答应。 而公孙卿没有为难她,只要她简单的住在那房子里,乖乖的收敛性子当她的四夫人,在不惹是生非仅此而已。 公孙卿等了她两天为的就是要她服软来这里求自己,这次官员勾结欺瞒君王私吞官银的事情确实对朝廷照成了巨大的影响,保韩大人无事,公孙卿并没有这个能力,可保他不死公孙卿却有这个把握。 “若我保你父亲不死,你便答应留在城郊的那个小院内,从此在那里度过一生,真的在不惹是生非?”公孙卿看着四夫人,再一次的开口发问。 “是。”四夫人点头,被睿王府赶出的这三天里她想了许多,她一直因为自己为人妾侍而自卑心中不忿,一直以来她以坐上嫡母为目标,却到头来到最后发现,亲人才是她最最重要的存在,想想这么多年,若不是靠着父亲的暗中接济,她哪里有那么多人前风光的一刻。 看着父亲落难,家人被关,她想尽办法都无能为力的那一刻,她能够有的筹码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所以只能厚着脸皮就这么一搏。 ------------ 第一百五十二章:家中有喜 最终公孙卿以保住韩丽君父亲一命为筹码让韩丽君签下了一纸契约,契约书上明明白白所写的是她会在城郊的小院中度过余生,决不寻衅滋事,其实就安若素看来,韩丽君就是想要寻衅滋事只怕也要等到公孙瑾长大成人之后,若以前她身后有个实力强大家底雄厚的穆家倒还好说,可她父亲成了罪人,不管是她还是公孙瑾,她们的身上都已经背上了墨黑的一笔,想要洗白已经很难。 可以说这会的睿王府当真和谐太平,世界一片清明,在公孙卿将王府之中的妖魔鬼怪全都赶出王府之后,安若素原是打算将府内的事情全都交给自己的婆婆去打理,可她婆婆却借口年事已高而且安若素把府中的事情也料理的极好为由拒绝了她,随后就跟着老太君带着三夫人一起念念佛吃吃素,偶尔的时候还约着公孙静的婆婆打打马吊,日子当真过的十分享受。 安若素可惨了,整天被府内府外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她想出去玩都没有时间,在经过一番诉苦之后,公孙卿减轻了她身上的重担,将府内府外的事情全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朝廷上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如今所剩下提拔的全都是公孙卿口中所说的自己人,朝廷和军权如今全都把控在了公孙皓的手中,就连后宫也注入了新鲜的血液,可以说这会所有的一切都是朝着蓬勃向上的精神而走的。 一大早没事干的安若素就在自己亲手都建完成的小厨房中忙活开了,这些天府内府外的事情都交在了公孙卿一个人的手上,她就有大把的时间来研制美食,而小白鼠则是府内的所有人,所幸她做出的东西多半都不是很恐怖,那些小白鼠们都极为爱吃。 “姐姐,你一大清早的又在忙活什么呀。”闻着味道寻到厨房来的冷心看着安若素手中用面团捏出的一朵朵梅花,不由的升起了十万分的兴趣。 “这是梅花蒸饺,那边放着的是水晶布丁,一会做好了我打算给老太君送过去,老太君说今天静儿要回来,说要去静园赏雪,我为了应景就做了两个糕点,怎么样,不错吧!”这一段时间安若素算在在睿王府中过的最舒坦的日子,没了勾心斗角,没了尔虞我诈,安逸的日子让她的脸颊都圆润了不少。 “嗯,确实很好看,不仅好看还很好吃。”冷心点了点头随后说着便抓起了一个水晶布丁就往嘴巴里面塞看的安若素无奈的摇着头。“心心,过了年你就十五了,生辰的时候便及笄了,我觉得我该让魏嬷嬷好好的教教你规矩了,我不能再让你这么野下去。” 前些日子老太君还说要给冷心寻个好夫家,安若素一把给回绝了,这里女孩子十五便可以找个夫家嫁人了,安若素不想冷心那么早嫁人,十五岁在安若素就是个半点大的孩子,结婚生子是不是太早了。 “冷心是被你带坏的,你这会倒还有脸说她!”在安若素捶胸顿足的看着冷心那难看的吃香时,身后就有人传来了难听的冷言嘲讽,她都不用转头,直接听声音就能够知道那个再背后放话的人是谁,安若素随手抄起手边的一条活鱼就朝着冷然的脸上丢了过去,冷然则板着一张冷酷的脸就这么接了过去,白了安若素一眼,丢下了两个字“幼稚!” 安若素懒得和他争辩,冷然一向腹黑毒舌是出了名的,除非自己无聊的时候,一般情况下自己是不会去找他麻烦的。 将糕点准备好后的安若素和冷心冷然一道朝着无极阁而去,碰巧的是公孙静从大门口向里走,一见安若素便亲昵的黏了上来,成亲数月的她少女的青涩稚嫩已然退却,这会有的是身为小女人的温婉娴静,端看着便像是三月里江南风景那种柔和的气质,和冷心相比的话,这会的公孙静确实成熟了许多。 “今年的冬天来的早,梅花开的也煞是动人,如今这府里也安静了,少有的安逸可以定定心心的喝喝茶聊聊天。”早已经摆置好了暖炉的凉亭之内,四周围着的是月影纱的纱幔,月影纱的编织机密,可以将缓解雪光刺目的颜色,还可以抵挡刺骨的挡风,老太君坐于园中正中,轻缓的微笑说道。 对于公孙卿将三个夫人全都赶出府的事情老太君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或许她也觉得这些年王府中实在太过杂乱,清理掉那些惹事的,一切会变得简单的多,而事实也是这样,公孙瑾让公孙卿送进去了上书房,除了上学之外下学之后就会回到老太君这里,原来小霸王的脾气已经一点点的改变,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吃饭时,在没有了以往的你争我吵,吃个饭都不得安宁。 “呕……”公孙静本起身想给老太君奉茶,却没想刚站起身便心头一阵发闷,一下便做呕了起来,这一下把三夫人给急坏了,所幸冷然在这里,几人着急忙慌的围拢在一起看着冷然为公孙静把脉,随后得到的便是一个令人欢心的喜事。 公孙静怀孕了,这个消息可把老太君和三夫人给高兴坏了,尤其是三夫人,刚一听到就忙不迭的命人去左相府传话告诉喜讯,而老太君则连忙的命人将公孙静面前的杯盏给收了起来,说是有了身孕不宜在喝茶,不然会影响了胎儿,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就连冷心也出于对小生命的好奇,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公孙静尚未凸起的肚子。 公孙静也处于对小生命的茫然和不知所措之时,只是脸上带着的是母性所独有的光辉,冷心好奇的将手覆上了她的小腹,低声道“静儿姐姐都有了宝宝,姐姐,你什么时候生宝宝。”这一句话出口之后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安若素的肚子上,尤其是大夫人。 原本那时候夏离心有身孕时,老太君和大夫人也曾经在安若素的身上出现过这种渴望和期待的神色,后来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耽搁下来之后便不了了之,这会所有的事情都安定了,公孙静都怀了身孕,难免老太君焦急,如今这一脉上只剩下了公孙卿好传承子嗣,是可以理解。可安若素这会总不能告诉她们其实自己一直都有避孕,这样做只怕老太君会气死…… “素素,你和阿卿都成亲这么久了,也该有消息了,要不然你让冷先生为你把把脉,看看是不是也有了。”在安若素的内心无限哀嚎的时候,心急的老太君已经快快速的开了口,对着她说道,眼里闪烁着无以言说的期待。 “是啊,别稀里糊涂的连自己有了身子都不知道,还是让冷先生检查一下为好。”大夫人见老太君这样说,自然也快速的在一旁帮腔着。 安若素看了眼一旁的冷然想要寻求帮助,冷然自然收到了她的暗示,撇了撇唇,开口道“老太君和大夫人只怕还要稍等上一段时间,王妃之前因为中毒加之跌落山崖身子还未调养得宜,这些日子王爷有过交代让冷然为王妃准备固本培元的汤药,等身子彻底养好之后再有孩子无疑是最好的,孩子这种事情靠的是机缘,老太君和大夫人无需着急,王妃的身子虽有些虚弱,底子却是好的,将来让你们子孙满堂定然不是问题。” 冷然和莫先生无疑是这王府之中的说话最为管用的人,尤其是在这一个方面,虽然在冷然的话说出口之后大夫人和老太君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失望的面色,可最终还是接受的点了点头,将注意力放在了公孙静的身上,一行人从凉亭移步回到了无极阁,老太君将珍宝阁的两只千年人参给寻了出来交代了公孙静要好生的调养,直到傍晚左相夫妇和公孙静的相公亲自来王府接人三夫人才小心翼翼的扶着公孙静出了王府。 看着左相夫妇亲自出马来接人的场面,安若素不由的在心中想起了这样一句话,女人怀孕了那就是大熊猫一样的珍贵保护动物,古往今来这句话还真心一点都不假,安若素苦恼的看了看自己憋平的肚子很是感伤和矛盾,想生又不想生的念头盘踞纠结在脑海之中只感觉她的脑子都快要炸了。 这个复杂的情绪直到公孙卿回到王府才有所好转,一早就去上朝的公孙卿直到天擦黑的时候才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在宫里的时候他就听说了公孙静怀孕的消息,皇上和太后一早就送了贺礼前去祝贺,公孙卿回来时看到的则是坐在床榻便一脸哀怨的女人,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他默不作声的走到了床榻上将原先配制着用来避孕的三个锦囊给摘了下来,随后换上了另外的三个,随后看着发呆的女人伸手晃了晃示意她回神。 “怎么了,若是想要孩子,咱们努力就是了,别愁眉苦脸的,好不好。”他轻拥着安若素入怀,淡淡的说道,安若素却更加的皱眉了。 “公孙卿,我好怕有了孩子会生不出来。”安若素纠结了许久的问题在于她怕十月怀胎后,这里的医疗技术太差会导致她一尸两命母子俱损,以前电视剧常常就那么放,在古代根本就没有破腹产什么的,生个孩子一定要比现代痛苦十万倍,她不怀疑公孙卿的能力,却害怕这里生产的技术。 公孙卿看着小女人委屈纠结的模样,脑门上出现了三条宽面条的黑线,亏的他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感情原来是被小女人杞人忧天…… ------------ 第一百五十三章:公主来朝(1) 公孙卿满脸无奈的看着怀中的女人,不由的摇了摇头,他有时候真的好想把怀里的女人的脑袋敲开好好的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见公孙卿不说话,安若素不由的抬起头看着他,却见他眉眼间存着许多的疲惫,自从公孙凌被关入高塔其党羽被一举歼灭之后,她便再也不曾见过满目愁容的公孙凌,今天这是怎么了。 好奇心驱使着安若素开了口“相公啊,你怎么了?”她从公孙卿的怀中起身,轻柔的为他放松着肩膀背脊浅声的问道,“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仔细想想确实是这样,公孙卿这些日子一直都是早出晚归的,莫不是朝廷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公孙卿拉住了安若素放在他肩膀的手,浅声一笑“没什么大事,只是曾经拥护二皇爷的一些朝臣私下里又有些不安分,这些日子皇上和朝中的一些大臣想着法的压制着呢。” “好端端的,这又是为的哪般,公孙凌都疯了,他们又想折腾些什么?”自从公孙凌被软禁,那些拥护他的大臣被相继的流放以及外放,底下的虾兵蟹将已经收敛了许多,这会临近年下又在闹腾个什么事情,安若素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公孙卿。 公孙卿轻声一叹无奈的耸着肩膀,轻叹道“番邦大汗和他们的公主即将来此上贡觐见皇上,这一次,乌客汗的汗王来此的目的不止是前来上贡觐见那么简单,若我们没有估计错的话,他们是打算来和亲,皇上前些日子虽然收了几个这次事件中几个功臣家的女儿入宫以慰臣心,只是到底没有立后,h后位悬空对谁都是一种诱惑,乌客汗近几年在大漠发展的极快,是马背上打下江山的部族,虽然他们的公主被立为皇后的机会不大,可要求个贵妃之位却很简单,皇上不会放着这种机会不去答应,只要和乌客汗部落结成姻亲,那就表示朝廷多了一个盟友,还会有上好的战马可以拥有。” “所以那些公孙凌的旧部打算利用这次机会破坏朝廷和番邦之间的关系,随后打击朝廷,为公孙凌谋得机会,他们难道不知道公孙凌已经疯了么,就算真的能把公孙凌放出来,对着个疯子他们能够干什么?”安若素听着公孙凌这样叙述便也知道了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人心有的时候很好猜,他们所需要的利益偏向哪一方,你就可以清楚的知道她们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仅此而已。 “他们并不知道公孙凌疯了,当初为了揪出公孙凌这些年结党营私下的一众党派,在悬崖底下将公孙凌带回去后,皇上便封锁了所有的消息,只对外头说,他被幽静,其他一切安好,所以那些旧部这会才会蠢蠢欲动,想要在乌客汗汗王和公主的身上动手脚,一旦乌客汗汗王在来京或者是在京城中出了半点的问题,那么他们部落的族人定然不会放过这里的每一个人。”公孙卿对着安若素解释道,安若素闻声不由的憋了嘴,当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公孙凌被皇上软禁,整个人已经疯了,可他外头的人还是可以为他谋划,一切都缘于一个不甘心,一个利,一个权。 “那你和皇上商量出对策了么?”安若素会这么问,是因为她相信自己的男人,她相信凭借她男人的聪明睿智,定然会有绝好的计划,不然这会也不会这么坦然的坐在这里和自己说着来龙去脉。 如她所料,公孙卿在听到安若素这样说话后,唇角微扬,锐利的眼中发出一条细微的精光,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当初为了引出那些暗地里勾结的鱼儿上钩才放出话说公孙凌没疯,等了这么久都没有动静,好不容易这会因为这一桩时间,他们有了行动,我们自然要将计就计,不然的话,一切不都白费了,我已经和皇上商量过了,由野潼我还有顾一帆带上亲兵亲自前去迎接乌客汗汗王和公主,在进入京城地界之时,沿路保护他们,而皇上则在京城将隐藏着的那些毒瘤给揪出来,换朝廷一个真真正正的清明。” 公孙卿说的自信满满,安若素的脸却在瞬间耷拉了下来,“你又瞒着我私自做决定出外差,你去保护那个乌客汗汗王,就表示一定有危险,你怎么样啊,上次说好了下不为例的,你这会又犯毛病了,你……”安若素气不打一处来的大声嚷道,丧家犬的凶恶远比那些家犬来的厉害无数倍,他们这会已经坏定了的局面了,在坏也不过如此,这种不惧生死的人,下定了主意要将他们置于死地的话,一切哪里就有公孙卿说的那么简单。 “素素,你别担心啊,我这不是告诉你了么,有李毅和一帆一道,我并不会有多大的危险,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们也做了完全的准备。”公孙卿早料到安若素会有这种态度,他拉着安若素入怀的同时,柔声的想着她保证道。 安若素只是翻着白眼,不舒服的看着他“你什么都决定好了才告诉我,你那就只是知会我一声,是,你每次都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可每次都把自己的生死挂在一线之间,拜托你,这王府中那么多人指着你过活的,你一旦有什么事情,不止是我,你让老太君还有大夫人怎么活,你……当真要被你气死了。” “素素……”小女人的气急败坏显然超出了公孙卿所准备的范围,显然,安若素并不是生于斯章于斯的女子,她骨子里对尊重两个字看的极重,她不会像这里的女人一样,丈夫说一句话那就是天,她有自己的思想,没有那种随意摆布的心思。 公孙卿见安若素不说话,没了办法的他只得将安若素紧紧的抱着,连声的道歉“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好不好,这次是我的错,我该跟你好好的商量,不该这么私自做主的,可我身为王爷,身上系着朝廷的重则,不管怎么样,这样的事情我不得不出面,又或者说必须出面,身为一朝臣子,做有利朝廷的事情才是该当的行为,你放心,我定然会保护好自己,不会让你当小寡妇的。” “君当仗剑,大杀四方,妾自抚琴,浮沉随郎。素素,你忘了那次在灾区时你曾说过的这句话么,怎么这会一下小心肠了起来。” 听他这样说,安若素伸手一巴掌打掉了那只落在她身上的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什么小寡妇,你敢不好好的回来,我就卷光你的钱,养十个八个的小白脸,反正你所有的钱我都知道在哪里,卷光你的钱以后,饿死这府里的所有人,别以为就你能说会道,我可告诉你,女人心海底针,你要敢不好端端的回来,我就做尽坏事,丢光你睿王府的脸,哼!”一物降一物,她的克星这辈子也就公孙卿了。 而一旁的公孙卿听着小女人负气的话心知她这会只是为了嘴皮子快活气气自己而已,“傻瓜。”一把拉过安若素,公孙卿轻吻着她的额头淡淡道。 安若素不由的抿了抿唇“是啊,是啊,我是傻瓜,傻瓜才那么好骗,那么好说话,每次都被你收服在你的花言巧语之下,哼……我多惨啊,自从嫁给了你就没有一天安稳的日子,这才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又要为你担惊受怕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她躲在公孙卿的怀中满是委屈的说道。 “将这些毒瘤铲除后,我就带你去江南水乡,我跟皇上请个长假,带你去好好的玩一番,可好?”在这一点上,公孙卿对安若素有着极大的愧疚,他不得不承认的是,安若素在跟着自己以后确实吃了好些的苦,遭了好些的罪。 “姑且信你一回!”安若素也不愿在让他为难,就这么点了点头,开口道。 而公孙卿在听到她说话的同时,手却已经不安分的直接扣住了她的下颚,唇瓣已然吻了上去“唔……”安若素惊得睁眼出声,却听见公孙卿浅声的说道“我觉得咱们确实该努力了,总不能让咱们的孩子差静儿太多,你说是不是。” 说着已然将安若素压倒在了身后的矮榻上,由不得她反抗,三两下间罩在外头的外衫就已经被褪尽,所幸屋子里头烧着炭火,并不会着凉,碳盆内的红色火焰滋滋的冒着,而公孙卿此刻却在安若素的身上轻点激情之火。 “公孙卿,你别闹了,讨厌……”安若素挣扎着身子手臂抵着公孙卿想要拒绝,却见公孙卿很是一本正经的说道,“素素,你刚才说要去外面找十个八个的小白脸,为夫我向你保证,我一个人能够顶十个八个,为了证明,我决定身体力行的告诉你,为夫的强壮,小白脸只是中看不中用,我中看又中用。” 说着厚脸皮的公孙卿已经将安若素的两只手高举过头顶,身子压在了安若素的身上,香艳旖旎的一切都在这滋滋炭火的见证下进行着…… ------------ 第一百五十四章:公主来朝(2) 第二天一早公孙卿便收拾好了行囊启程出发了,他当真身体力行的向安若素诉说她极为好的体力,安若素直到被折腾的筋疲力尽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连送行都没去,公孙卿说,这次出行保护算是极为保密的,并不需要大张旗鼓,安若素听他这么说也就打消了本想给她送行的念头,就这么沉沉的睡着,直到日上三竿时才起身,而那时大夫人竟然已经等待外面许久。 进屋时,看着床铺的一片狼藉身为过来人的她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未曾言明,将丫鬟手中炖好的补汤交给了安若素语重心长的说道“素素,你也别怪我心急,只是这高宅大院中但凡都是这样的,女人无子便没有依靠,出门都总觉得矮上一截,你和阿卿眼瞧着成亲就快两年了,之前你们忙于那些事情无暇顾及咱们不谈,如今我会亲自照看你的身子,争取早日的为阿卿诞下一个孩子,让睿王府的根脉生生不息,这汤是那时候我怀阿卿和他哥哥时喝的补汤,对身子是极好的,你且喝着,以后每天我都让魏嬷嬷给你端过来,把底子养好了,将来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你说多好。” 从公孙卿的大哥公孙谦没了之后,大夫人把一切爱子之心都投注在了公孙卿的身上,安若素明白母爱的那种伟大,也实在不愿让这个可怜的母亲担心,当着她的面将那碗补汤喝的干干净净,见她喝完了补汤之后,大夫人这才安安心心的扬起了一抹笑容,理了理裙摆嘱咐着安若素好生的休息就这么走了出去。 大夫人走了不下片刻,就见冷心举着新摘的红梅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彼时安若素已经熟悉打扮好了坐在桌前,胃里一阵的翻腾,一大清早起来就喝这大补的汤,她的胃当真的消受不起。 见冷心和冷然就这么带着雪花的走了进来,还不等她开口呢,冷心就已经指着安若素问道“姐姐,刚才看见大夫人欢欢喜喜的从这里走出去,怎么了?她不是一向板着脸的么?” 安若素没有说话只是将那空了的药碗放到了冷然的面前,冷然只是轻轻的嗅了嗅便已经闻出了里面是些什么东西,冷然扬起唇瓣不由的笑着出声道“看样子大夫人真的很着急抱孙子,这种十全大补的东西都用到你身上了,这么生生的喝下去胃里不好受吧。” 冷然戏谑的声调引来了安若素的一阵白眼,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刚起床就喝那么重的东西到肚子里,肠胃哪里受得了,冷然生生的受了安若素的一记白眼之后,对着她说道“这么喝没用的,要是真觉得难受,就赶紧去把它吐出来,没见过你这么实诚的,平常那精灵劲儿被吃了么。” 安若素脑子一阵发疼,流年不利的她恶狠狠的对着冷然说了一句“你才被吃了,你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大大小小都被吃了。”后,就跑到了外头,将胃里头喝下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而这边,安若素“享受”着大夫人特殊细致的十全大补之时,公孙卿则和李毅顾一帆以及一众的亲兵护卫快马扬鞭的向着城郊地界赶去,若没有料错,乌客汗汗王的队伍今天应该会到达那里,踏上京城的地界。 和公孙卿料想的不错,乌客汗汗王的队伍当真踏上了前往京城地界的路上,他们一行极为的显眼,充满着异族风情服装首饰环佩琳琅,油毡纸密封的极为严实的两辆华丽马车内分别坐着的是来此进宫的乌客汗汗王,以及他们的公主穆環浅。 这位公主便是公孙卿口中那个即将被封为贵妃的女子,她长的极美,骨子里的异域风情是浑然天生的,如雪的肤色,婀娜的体态,面纱未遮住的眼眸有着一众说不出的娇媚,白狐所制的狐裘将她衬托的越发像是一直妖媚的弧线,怎么看也知道,乌客汗的汗王这次是把看家的宝贝带了出来,这样的姿色便是放在后宫中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拿的出来的,看样子乌客汗汗王是拿出了十分的态度的。 “公主,离京城还有好一段的路,你喝口水吧。”车内,侍婢用着一口上好流利的汉语与穆環浅交流着,她的脸上带着难色,小心翼翼的看着穆環浅,在她还没有反应之时,她手中的杯盏却已经被生生的扫落到了一边。 “谁要喝这破水,我都要被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了,你让我喝水有用么,倒不如喝毒药算了。”穆環浅恶狠狠的瞪着身旁的侍女丝毫不带任何客气的扬声大骂道,声音穿透着极好的马车木板落入了车外护卫们的耳中,而护卫早已习惯的连头都不回,就这么继续的行走着。 她讨厌自己的父亲给自己安排这样一个她不上心的亲事,纵然那个人是中原的皇帝,他们乌客汗多的是勇士,中原男人在穆環浅的眼中就是矮小瘦弱,身无半两肉的男人,她是堂堂公主,且是乌客汗汗王最受宠爱的小女儿,为什么要千里迢迢的送亲上门,凭什么,大漠的男人就是想要多和他说一句都要端着揣着,那中原皇帝又算个什么东西。 可一向宠爱他过头的父亲这次却说什么也不听,不管自己怎么闹,怎么折腾一路压着她来到了这里,眼看着就快要到京城了,她越想越气,连着两顿饭没吃,这会又累又饿,可他父亲还是一如往常般的坐在马车中,不管她的死活,这让穆環浅更是伤心。 她身为公主自幼受尽宠爱长大,汗王给了她最好的保护,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冷待,这般想着的时候,她的脚又狠狠的踢在了马车的木板之上,引起一阵骚动。 就在穆環浅吵吵嚷嚷的说要下车休息时,一支羽箭已然快速的穿透着木板直接飞射进入,将原先还在劝慰着穆環浅的侍婢射中,带毒的羽箭将那侍婢直接送去见了阎王,而穆環浅则吓得在马车中惊声大叫,趴在车内的她这会当真动也不敢动。 而同样遭受到袭击的便是在她的马车后乌客汗汗王的马车,所幸的是,汗王身手了得并未受到任何的损伤。 “荒蛮来的野人也配进我们汉人的土地,还不给我们滚出去。”前方松林中,为首的黑衣人执剑站在高处冲着底下的队伍大喊道,话语里带劲了轻蔑和嘲讽,俨然,他们便是公孙卿口中所说的毒虫,光看他们的架势便也知道,这次他们是下定了决心,定要闹出一番声势出来,且是誓不罢休的模样。 “大胆狂徒,我们可是从乌客汗来的贵宾,你们速速退去,若不然我们的汗王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定要你们人头落地。”保护着大队人马的兵卫对着树上的黑衣人厉声呵斥道。 可才把话说出了口,那人就已经应声的倒在了地上,黑衣人手中有毒箭,他们又是站在至高点,根本不用和他们废话,直接的便是送上黄泉的路数,不消片刻,原本陪同保护着汗王和公主的大队人马已然死绝在了毒箭队下,两辆马车以及数量放着朝贡物品的车马之下躺着的全都是一具具失去了鲜活气息的尸体,黑衣人显然是做足了准备的。 为首的人飞身而下来到了穆環浅已经汗王的马车前,毫不客气的直接将两人拽了出来,出于他们此刻的情况,汗王并没有多做挣扎,只是冷静的问着黑衣人的来路,而穆環浅则吓得瑟瑟发抖,眼泪婆娑的看着身旁的父汗,将身子躲进了他的怀中。 那黑衣人对汗王的询问只是冷冷一笑“只能说汗王的命不算好,小皇帝做事狠绝,我们没了活路,只能借汗王的命来续我们的命,汗王放心,只要小皇帝配合,我们是不会那你们怎么样的,用你们的两条命换取一条命,这笔生意对小皇帝而言完全是值得的,只要小皇帝肯换,你们就不会死!” 他们做这么多的事情,无非是为了要汗王和公主的性命去救公孙凌,他们要救出公孙凌打算东山再起,而那时候汗王经此一役后,已然对小皇帝失去了信心,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已然破裂,两全其美一箭双雕的事情何乐而不会。 “做这种促狭的事情想要毁了好不容易的太平安静,你们的良心何在,这么自信满满的是不是开心的太早了,难道不知道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么!”在黑衣人的脸上扬起得意的笑容之时,身后传来的清扬声音让他的笑僵持在了脸上。 扯马扬鞭赶来的公孙卿走在众人的最前头,手中的长鞭在说着话的同时已然挥出,一下打在了为首黑衣人的手上,一记用了十分力气的一鞭打的黑衣人吃痛的收回了手,李毅和顾一帆看准了时机将手中的暗器飞出直接打中了原本围困着汗王和穆環浅身边的几个黑衣人,随后赶来的亲兵更是举箭将已经从树上尽数而下的黑衣人团团围困。 下马后的公孙卿挥剑之间抵着黑衣人的喉间轻笑道“千算万算是不是漏了你自己太过情敌这一算,我们等你许久了,却没想到你们狡猾到如斯的地步,竟然想要利用汗王来破坏两国之间友好的关系,再怎么说你也身为这里的子民,你们倒忍心看到生灵涂炭的局面。”说话间,长剑轻挑将那黑衣人的面纱划破,那人果然是公孙凌的亲信,在当初逮捕期间逃跑,如今谋划了这一场算得上极为精明的布局。 ------------ 第一百五十五章:二女争夫(1) 公孙卿将那些原本属于公孙凌的亲卫收拾完后,对着汗王带有诚意的解释着关于一切的来龙去脉,便连声的说了好些抱歉的话,来者是客,他们因为自己国家的纠纷成了无辜受害之人,理当赔礼道歉,所幸汗王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公孙卿又来的及时救了他们一命,便也没有恼怒亦或者是深究,公孙卿命人重新准备了崭新的马车,带来的亲兵护卫一路小心翼翼的护送着汗王和公主,不让他们再受到任何的骚扰,这样宾至的招待极尽少有。 这一次,公孙卿并未再走在前头,他和李毅两人走在了大队的后头,由着顾一帆走在前头带路,他和李毅此刻要做的是看守住才抓住的一行黑衣人,临行前,公孙卿特意问冷然要了上好的迷魂药刚才在擒制住那一行黑衣人时,便没人一粒塞进了他们的嘴中,一来,这些人都是受过特殊的训练,一般他们的身上都带着烈性的毒药,一旦任务失败,他们第一件所做的事情便是自杀,这样做能够有效的防止他们做出这样极端的事情,导致他们揪不出幕后的黑手,所做的一切都成为白费,二来,为了让一道前来的兄弟们省些经历,灌上些迷魂药是最好不过的途径,显然,公孙卿所做的决定十分的明智,浑身瘫软被关在囚车中的黑衣人根本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等待的便是任由宰割。 而在公孙卿挺直着背脊策马扬鞭时,走在前头的马车窗口,穆環浅不时的从马车中探出头一路的观望着公孙卿,两眼有着一抹桃色般的光亮,一副心花怒放小鹿乱撞,开了春的模样。 显然公主都爱英雄,公孙卿刚才的出场方式将公主心目中英雄的模样勾划的一分不差,穆環浅一下打破了心中对中原男人瘦弱矮小的偏执印象,他发现中原男人的英雄气概并不比他们大漠的勇士来的差,至少刚才就是中原男人救了他们。 十七八岁的花季年龄哪个少女能够不怀春,这其实可以理解,回程的路并不似前去的路途走的那么快速,回到京城时暮色已然到了四合的时候,而这一段路程,这位番邦公主已经来来回回的看了公孙卿五六次,就连下车休息时,她都对公孙卿格外的友好,就算公孙卿多么委婉的保持着距离,可她还是使劲的贴上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怎么了。 李毅看着那公主再一次从车窗外探出头,坐在马背上颠簸着的他不由扬起了一抹戏谑的笑容冲着公孙卿说道“王爷,这次出门王妃本来为你担心的要死,可她若是知道您出门将那番邦公主的心拽在了自己的身上,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光看那样子,那公主也是个难缠的角色,他们来这里可是为了和亲的,小心那公主不选皇上选了王爷,到时候可真的会打起来的。”他们的王妃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这要是斗上了,那王府就当真跟个戏台似的了,连一天安宁都没了。 公孙卿也不傻,自然清楚的知道那公主对自己抱有一个什么样的心态,这会他当真后悔自己刚才的英雄之举,要知道会成为这个局面,他刚才一定躲在后面定然不会走在前头,安若素有一句话说的不错就是,这会的公孙卿太过妖孽,他本就长的帅气俊逸,那种与生俱来的皇族气势加之他身上的那种侠义之气更是将那份仙气展现的淋漓尽致,安若素是个出了名的醋坛子,这要是让她知道了,当真要闹个不吵不休了,所幸自己并不是个贪心的主儿,这一生他有安若素一人便已经足够,多了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他废了多大的心力才将王府里那些麻烦人全都请了出去,他不会傻到再请个麻烦回来。 “闭上你的嘴,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成哑巴。”看着前方那道炙热的目光,公孙卿对着李毅瞪了一眼,厉声道,李毅一看公孙卿板起了脸,轻咳了一声闭了嘴。 早已经收到消息的公孙皓在十里亭处亲自等待着乌客汗汗王和公主穆環浅,下了马车的穆環浅细细的打量着面前这个一身明黄的男人,心中只道面前的男人长的确实不差,可他对公孙卿有了先前的一种好感,就算第一印象不错,她也始终觉得公孙皓没有公孙卿来的好。 而他的父亲乌客汗汗王自然清楚女儿心中的所思所想,他浅笑客气的对着公孙皓行礼,随后和气的和公孙皓谈着些两国之间的一些事情,而眼角余光却一直放在自家的女儿身上,穆環浅的目光则一直放在公孙卿的身上,片刻不离。 “汗王,朕已经为汗王在宫中准备了一场宴席,为怕公主一人烦闷,特意为公主请来了朝廷命妇作陪,汉家姑娘的舞不似大漠姑娘的舞来的豪情,若有不恰之处,也请汗王多多提点。”公孙皓此刻的友好接待就好像两方会面时必要所走的程序,他在前头好客热情,而公孙卿则在人群中寻找着那抹他要寻找的身影。 在他放眼望去时,果真见到了人群之中那个一身狐裘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女人,在见到自己时,安若素亦是快速的本想前,长发随着奔跑的动作随风舞动,白色的狐裘随风飞扬死落地仙子一般,若穆環浅的美带着一种异域风情的妖娆妩媚,那么安若素的美则是属于汉家女子所真正的那种古典之美。 淡扫的峨眉,微扬天笑的脸,绝色的容颜倾国倾城便是前来围观的百姓都已经有些心驰神往。安若素毫不顾忌的直接抱住了离家三天的公孙卿,阳光下的两人如此的登对,俨然是从画中走出的一对璧人,而不知内情的穆環浅这会脸上本持着的含羞带怯的表情被尽数打散,少女怀春的那抹情怀被生生的扼杀在了这一幕的环境之下,脸从微笑变成了忿恨和嫉妒,一下便难看了许多。 而公孙卿却毫不忌讳的为安若素轻捋发丝,好似这只是一件普通至极的事情,早闻睿王爷睿王妃夫妻恩爱,如今亲眼所见百姓们更加坚信这样的一对璧人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是在百姓们乐声浅谈的时候,他们却没看见穆環浅的脸此刻是有多么的发臭,她的风头被安若素的出现全都抢了个干净,她不服气。 公孙卿没有随同公孙皓他们一同回复,他将满车的黑衣人交给了李毅处理后便带着安若素向着王府的方向而去,临走前,公孙皓则嘱咐着他关于晚些时候宴席的事情,公孙卿点了点头随后对着乌客汗汗王点头微笑后转身带着安若素离开。 “刚才王爷身边的女子是?”在公孙卿走后不久,乌客汗的汗王便浅声的向着身旁的公孙皓问道。 “那位便是睿王爷的妻子,睿王妃。”公孙皓见汗王发问很是客气的回答道,而身后的穆環浅则快速的回声道“皇上,晚上睿王妃也会来参加宴席么?” “这个自然,朕一早便和王妃打过招呼让她晚上来参加宴席,王妃有个妹妹,和公主的年龄相仿,应该和公主合得来,相信公主不会闷的,奔波了这么久,公主和汗王就先上马车,回宫之后好好的休息片刻。” 不知道事情缘故的公孙皓便这般回答着,就他这么看着是真心实意的觉的冷心该是和这位公主合得来的,只是他却不知道,穆環浅这会才不需要跟谁合得来,她这会心底里堵了一口气,一口不服输的气,显然,汗王将女儿的变化尽收眼底。 夜晚对冬天的京城来说降临的一向快速,当夜幕降临之时春熙殿的大殿内外牛角宫灯高挂照亮着周遭的一切,舞姬们穿着轻薄的长水袖对襟纱衣在烧起着炭炉将整个内殿烘烤的温暖如春的殿内轻摆身姿舞动着扣人心弦的舞步,而在她们的四周围绕而坐的便是此刻前来参加宴席的王公大臣已经朝廷命妇。 太后喜静一早便打发人来说让参加宴席的宾客们尽兴,还赏赐下了许多的物品给穆環浅,示意她对乌客汗汗王的欢迎,这会,公孙皓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坐于大殿正中,汗王和穆環浅则坐在公孙皓的左下方,左相和公孙卿安若素则坐在公孙皓的右下方位置,其余的一众大臣相对而坐,众人嬉闹声声,各自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安若素陪着冷心两个人在底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这话,公孙卿则将她最爱吃的菜为她布在了碗碟中,两人的浓情蜜意瞧得人是满满的眼红,这些眼红之中的人自然包括着穆環浅,在众人浅声低声说话之时,一旁的汗王却已然站了起来,向着上首的公孙皓开口道。 “皇上,我诚意来此不仅仅只是为了两国同盟之间的友好,更有一件事情希望皇上能够同意,小女浅浅已经十七,按汉家姑娘的年纪早该到了嫁人的年岁,今日我乌客汗在此请皇上做主,将小女嫁给睿王爷为妻,瑞网是难得的人中龙凤,才又救过我们父女一命,是个难得的汉子,英雄。” 此话一出,下方一片哗然,就连舞姬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便这么直直的看着一旁未曾说话的却有些发怔的公孙卿和安若素,公孙卿没料想那汗王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挑来这件事情来说。 而安若素则是看着一旁喜上眉梢对自己带有挑衅颜色的女人,一下那种一山容不得二虎的气势就这么表现了出来,说是和皇上和亲,原来这女人是和自己抢男人来了,亏得她刚才竟然没注意到,这下还是父女联合着前来抢她的男人。 公孙皓也不由的愣住了,他看着底下的乌客汗汗王,不由的面色微僵,淡淡道“汗王,睿王爷已然有了妻子,您是否考虑换个人选,咱们这里有的是大好的青年才俊,朕可以为汗王一一细数……” “都说汉家男人三妻四妾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我女儿身为我乌客汗的公主,所求的只是个平妻,也不会抢了原先王妃的名头,再怎么说,我相信我的女儿配与睿王爷不会差到哪里去,身为王妃本该有包容大度之心,我相信,王妃应该不会小气到不能接纳我的女儿吧!”在公孙皓的话还没有说完之时,汗王已然快速的接话,将话语权丢给了安若素,他原本打的是在这样一个人多的场合,安若素和公孙卿定然不可能拂了自己的面子,拒绝这桩亲事,尤其是安若素,她身为王妃,就算小气也不能在此刻表现,可惜他的算盘打错了。 安若素本就不是一般的女人,她起身走至汗王面前微微福身“汗王似乎没打听清楚睿王妃的脾气,在这里,谁若多看王爷一眼我安若素都会不愿意,更何况是娶个女人回家摆着,这件事情我不会同意,除非我死了,你女儿才可以嫁进王府!” ------------ 第一百五十六章:二女争夫(2) 这年头一个不注意便会有小三出没想要来盗取你这座婚姻的坟墓,灯光照亮之下,安若素挺直着背脊用着及极为强大的气场直勾勾的盯着那汗王,就这么半点不给任何面子的拒绝道,她们兴儿女共侍一夫,不代表自己也兴那一套,谁要共侍一夫谁侍去,只要那个夫不是公孙卿,其他人管不着她。 “那你便死了算了!”而在一旁的穆環浅则快速的丢出一把匕首扔到了安若素的面前,用着浓重的火药味挑衅着说道,这个女人竟然敢用死来要挟他的汗王,她就不信她真的敢死,用着挑衅的目光紧盯着雪姬之时,她嘴角上扬,做出一副有本事你就死给我看的表情。 “狐狸精,要死也是你先死,你以为你大漠来的就了不起么,信不信我这会让你面目全非。”见穆環浅竟然扔出匕首,一旁的冷心看不过的起身直接冲着她大骂道,一下,原本和乐融融的夜宴成了一场家庭伦理剧。 而在穆環浅丢出匕首的那一刻,公孙卿已然上前将那把匕首给踢到了穆環浅的身边,一个人将安若素和冷心给护在了身后“公主,大殿之上是不得带有任何匕首刀剑这些伤人的东西的,素素一向被我宠坏了,她就是被谁伤了一根头发我都要那人用十倍的代价偿还,更何况是一条命呢,卿这一辈子有素素一人足矣,这一辈子,我只要素素一人,就连添个摆设我都不需要。”公孙卿说的决绝,势必要打消这对父女心中丁点的幻想,在穆環浅丢出匕首的那一刻,这位公主在他心中的印象彻底的降为了零。 “王爷这话倒是说的我女儿好似一文不值一样,你这样侮辱我的女儿算是对友邦的态度么?”被拂了面子的汗王此刻显然没有了好脸色,这么多的人都睁眼看着,他颜面尽失,这会他只能拉出友邦这十分广义的词来做往下的对策。 “娶妻自然要娶心仪的女子,把一个不上心的女人娶回家,那只是对她的怠慢,汗王难道要将自己的女儿当作一个器具来换取友邦之间的友好,那么卿在此只能说,汗王你将牺牲掉的是你女儿的一生幸福,况且刚才,公主竟然示意我的妻子去死,这样又算是对我妻子的尊重么?”对动谁都不能动安若素的公孙卿而言,这两位父女踩到的可是他最难忍受的一个点,作为一个人,你白痴一点,可你白痴过了头那就没人能够忍你了,虽然皇上一直强调着要和乌客汗搞好关系,可真的把公孙卿逼急了,踏平他们也是可以做到的。 眼瞧着公孙卿态度坚定且一副护妻坚决不让的模样,上首的公孙皓不得不当起了和事老,至少此刻他并不下网将一切搞的太僵“今天这场宴席是为汗王和公主洗尘而准备的,至于这亲事,来日方长咱们可以再议,大家这会不如畅饮看歌舞,好好的享受一番才是,汗王你说可好?” 这一个台阶公孙皓算搭的不错的,有了他的出声,余下的众人自然也是十分明白事理的在一旁应答道,公孙卿不愿与这对父女纠缠,带着安若素和冷心朝着自己的位置走了过去,只是脸上却没有了温和的好神色,冰冻的脸像极了一张扑克,十分的难看。 在公孙卿带着安若素和冷心回到座位后,汗王和穆環浅也回到了座位,只是气氛却再难调动起来,一切都变得诡异和窘迫。安若素这会哪里还有心思看什么歌舞,她的两只眼就这么片刻不停的使劲的盯着那一边同样用着怨毒眼神看着自己的穆環浅。 静女思春芳心闹,谁家红杏不出墙,这家伙把放心打在了自己的男人身上,就算他的男人对她无心,她也要捍卫自己的领土。 “听说汉家女子每个都能歌善舞,这些歌姬的舞蹈看的乏了,不知道王妃能不能跳一个别样心意的,来让我们大开眼界呢。”眼瞧着安若素待在公孙卿的怀中腻味生蜜的,穆環浅一下便忍不住的坐起身,挑衅般的看着安若素道,大漠女子看上的男人怎么能够轻易的说放弃便放弃,她一定要和安若素争个高低,让公孙卿好好的看看,谁才比较好。说完却又装出一副为难的神色继续道“不过听说汉家女子含蓄,当着这么多人的不知道王妃能不能跳的起来呢?”她是故意糗安若素的。 “狐狸精,哼!”在穆環浅的话出口之后,冷心哼气的出声道,她打心底里讨厌这个女人,竟然想要跟她姐姐来抢姐夫,好不要脸! “大漠女子豪放这点刚才便有了领教,在汉家女子讲究矜持温婉这四个字,刚才公主所做出的那行为在我们汉家人的眼中那便是犹如****的行为,一个不好可是会被抓去浸猪笼的,汉家女子温婉含蓄,却也不代表会怯场连个舞都不会跳,公主想看不一样,那您可是要睁大着眼睛看到了!”敢来这么叫板踩她地盘,她安若素要是不反击她还叫安若素么。 显然,安若素意有所指的一番话让穆環浅一下气红了眼,安若素估算过,这个公主应该算是比较难缠的,不同于上一次的倪雅幽,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堂堂一个公主身份尊贵,安若素就是想怎么样也不能怎么样她。 好好的一场宴席这会倒是成了一场二女争夫的大战来了,大臣们存着心打算看安若素接下来的表现。 有幸见过安若素在围场一舞的人都会记得那时候红衣下的她有多么的倾国倾城,这样的场景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幸运,片刻过后,舞姬们全都退散至一旁,舞台中央安若素换上了一条薄荷色的长裙,轻纱随着她的动作轻摆,舞台渐暗时房梁之下垂下了一条丝带,安若素轻盈的扣住了丝带的一段身子随着丝带上升旋转,而底下,一段轻扬的笑声带着她的倩影一同飞舞转动,轻纱的水袖在此刻她的旋转飞舞之间划出一条绚丽的弧线,好似下凡的仙女一般。 随着箫声的曲风急转,安若素滑下绸带,轻展长袖,足尖点地身子开始舞动,裙裾飞扬之间,脚下的舞步看着似步步生莲一般让人移不开眼。到最后,就连乌客汗的汗王都禁不住的从口中喊出了一个好字,这一下可当真把穆環浅气的够呛,只见她狠狠的瞪了自己的父亲一眼后,满是不屑的对着安若素说道“不就是转个圈么,弄的谁不会一样,我就不信我转过你。” 说着话的同时人就已经站了起来直接走到了舞台的中央,拖着绚丽的裙摆便舞动了起来,任由乌客汗汗王想拦也拦不住,她的舞不同于安若素的那种柔弱风拂柳,不管是琴师还是歌姬一个都跟不上她的调调,反响一下差如人意,就在她转着圈的时刻,她一个不甚脚下打滑整个人就这么跌在了地上,摔得极为狼狈,几个大臣更是在这一刻露出了窃喜的笑,这下,当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好好的一场迎客宴席止步在了穆環浅摔倒的那一时刻,皇上将汗王和穆環浅在宫外安排了府邸准备了专人伺候他们,其他的大臣们三三两两的散去,临走前,崴了脚的穆環浅还是不服气的看着安若素一副想要咬人的模样,安若素无奈的在一旁不停的摇头,她自己不服输摔倒了那能够怪谁,想要出风头却成了出洋相,安若素只想说她是无辜的…… 回去的路上安若素整个人精疲力尽的倒在冷心身上不爱搭理坐在一旁的公孙卿,他说他去接未来的贵妃,这下可倒好了,人家不要当贵妃,要当王妃了,而且还是来跟自己抢男人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可归根究底还是这个男人的颜长的太妖孽,要不是他这种脸,人家怎么会一下子就好像蜜蜂看见花蜜似得使劲的来叮她。 “素素……” “等着回家跪搓衣板吧你!!!”听公孙卿开口安若素没好气的狠狠瞪了他一眼,就这么毫不尤其的厉声道。 “素素,我是无辜的!”听小女人这样说,公孙卿很是无辜的说道。 “你无辜,那我就是活该,你看看那公主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的模样,你说你成天不招蜂引蝶的你不快活呀,哼!”她就不招蜂引蝶,她那么漂亮都没有招惹半点的狂风浪蝶,而这个该死的男人,走哪儿便是一群的女人死盯着,好像百八年没见过肉的狼一样,气煞人也! 公孙卿一下耸了肩膀耷拉起了脑袋很是无奈的模样,李毅那乌鸦嘴这会一语成真,小女人生起气来不是谁都能够招架的,公孙卿没了办法把目光放在了一旁的冷心身上,冷心收到了自家姐夫的求救,伸手推了推她姐姐,柔柔道“姐姐,长的帅也不是姐夫的错,都是那个公主多情,姐夫也没搭理她,你看,姐夫还为了你直接拒绝了那个汗王的求亲,姐夫最爱的只是你一个人,你要看在这个份上原谅姐夫是不是!” 冷心的话一下说进了安若素的心坎里,而公孙卿则在一旁竖起了大拇指,他在心中道,有一个向着自己的小姨子当真是太好了。安若素的脸因为冷心的话起了变化,原本还怒目的神色这会柔和了起来。 “哼,我可告诉你,你自己招惹的桃花你自己去解决,你要是想收了这个桃花,那你就准备一个和离书给我,我就跟你一刀两断,哼!”女人不狠地位不稳,安若素这下算是真真的看透了,她在一天谁都别想进睿王府的大门,除非她不当那睿王妃,那么其他人都跟她没关系! ------------ 第一百五十七章:白头不离(尾声) 和安若素所想的丝毫不差,穆環浅当真是个难缠的角色,第二天一早安若素才刚刚从床上起身时,就已经听到了门外的小茜来报说乌客汗的公主来了,安若素的脑子在听到公主两个字后一阵发疼,手狠狠的一掌打在了公孙卿的身上“瞧瞧你干的好事,这下可好了,人家像牛皮糖似得粘过来,甩都甩不掉了,哼!”彼时,公孙卿也为了这个公主一阵的气闷。 说到底他们是前来这里进宫的友邦,来这里也是为了和平不是为了起干戈,昨夜的那场风波已经让汗王的脸上难看,心中有了隔阂,他也不能这么的让皇上难看,不得已,他只能让安若素出去先挡着,自己躲在了内室。 安若素看着自家男人像是躲着豺狼虎豹似得躲着那里防备着穆環浅,当真是好气又好笑。 十二月里的天冷到了极致,安若素将自己裹得十分严实才走出了房门,看到的却是穿着斗篷白皙的脸颊冻得通红的穆環浅手举着马鞭站在自己面前,看她精神抖擞的模样,想必昨晚崴到的脚这会已经不疼了。 “我是来找王爷的,不是来找你的,你出来干嘛!”见安若素从门里走出来,穆環浅毫不客气的直接呛声道。 安若素闻声浅浅一笑,她这会倒真心有些喜欢这姑娘直爽的性子,她可不像以前的倪雅幽,有什么说什么倒也很是纯真,就是脾气有些胡搅蛮缠了些,这个是最让安若素头疼的地方。 “公主,这里是我的家,你来我家,我出来迎接你有什么不对,还有,再你来之前你是不是也该问问王爷在不在再来,这会王爷出门办差去了,公主若要找王爷,可以等王爷回来以后再说,你不喜欢见到我,却也不想想我也不稀罕见到你,公主请回吧,不送!”安若素没好奇的斜眼眯了穆環浅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人家都找上门来勾搭你男人了,这么过分的事情她要是能够给她好脸色,她妄为女人。 “你这个人好不知礼,不知道我是番邦公主么,竟然敢这么说话!”见安若素这么不客气的对待自己,穆環浅愤慨的挥着手中的鞭子想要打上安若素,只是才挥舞出去,那鞭子就已经被冷心牢牢的拽在了手里。 冷心一大早就听到了这位番邦公主前来找她姐夫的事情,连早饭都没吃的她跑到这里看到的就是这位公主耍横的景象,气恼的她直接的拽住了鞭子,在穆環浅和她用力之间一个松手,让穆環浅因为惯性差一点站不住的跌在地上“不知礼的人是你,你一个番邦公主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姐姐是这里的王妃,这里她是当家,她说了算,你不是巴巴的想要嫁给我姐夫么,在这里,就算是平妻也要分个长幼有序尊卑有别,你想进门也要先看我姐姐的脸色,坐你要让她坐上首,站你要站她身后,你这个荒蛮之地来的粗鲁公主,什么礼仪都不懂还想当王妃,哼!” 穆環浅的一鞭子算是彻底把冷心打怒了,她最宝贝的姐姐怎么能够受人打,如弹珠炮一同的话语掷地有声的说出口之后,穆環浅闭嘴了。可冷心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我们这里最究竟的四个字就是礼义廉耻,你身为堂堂的一国公主,大清早的跑到人家的家里来找男人,这叫不知廉耻,像你这样的女人嫁不出去是你活该,活该你没男人要!”安若素目瞪口呆的看着冷心,不由的在心底里伸出大拇指,果然能言会道她的心心是铁齿铜牙纪晓岚他祖宗也说不准。 这一顿让穆環浅毫无招架之力的话,让她的脸因为愤怒而变的气鼓鼓的,见穆環浅要说话,冷心直指着她的鼻子呛声道“你别想说我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来说你,我可是皇上下旨册封的郡主,我可不是无名阿三,你想质问我,门儿都没有,我姐姐说了,你可以回去了,不送!” 这一下,穆環浅当真气到内伤了,而安若素则已经扛不住的在一旁笑了起来,她家心心的战斗力好强,数落了穆環浅这么久,竟然呛的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连她想说的话都抢着说出了口,好有爱。 “你……你们……”穆環浅这会气急败坏的恨不得**大骂,最终她忍下了那口气“好,我不找王爷了,我找你行不行,我无聊,想找人骑马,昨天跳舞输给了你,今天我们来赛马,我就不相信赛马我也能输给你!”大漠的女子自幼在马背上长大,她要是连带着赛马都会输给安若素,那她就是无能,怪不得别人! 赛马!安若素眼瞧着穆環浅手中的长鞭,唇角不住的上扬,这算是什么,以己之长欺负他人之短啊,这冰天雪地的去赛马,冷不丁的摔一跤还定是不是要摔得三个月都不能走路呢,她又不傻。 “公主,这么冷的天出去赛马这不是活找罪受么?”安若素摇着头淡淡道。 “怎么?你怕输,还是你输不起啊?”穆環浅斜睨着眼高傲的抬着下巴这般自信满满的说道,看安若素那样子怎么也想也觉得她就是输不起。 听她这么一说,安若素摇了摇头“公主身为大漠女子骑射剑术对公主而言那不过是打小玩儿大的本事,在大漠公主这样的本事定会让男人心仪,可在这里,有这样本事的都是男人,这里的女人要做的只是为男人料理家事,照顾孩子,有事没事的时候绣绣花弹弹琴,画个画移情一下,这样的女人在这儿的男人眼里才是女人,公主,你是要让男人把你当女人看,还是男人把你当兄弟哥们看,想要俘获一个男人的心,可不是和她的女人比本事那么简单了!” 安若素最会的就是口头本事,要她这么风吹冷冻的去赛马,她脑子发胀了才会答应,她要跟自己比赛马,还不如跟自己比背古诗词呢,显然,安若素的话一下就让穆環浅犹疑了,她嘟着嘴狐疑的看着安若素,浅声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我,可这样的女人就像是个绵羊一样,有什么意思!”她不确信的这么说着,却细想着昨天在宴席时见到的那个朝廷贵妇,看着好像确实和安若素所说的一样,这一下她真的犹豫了起来。 “这里的女人个个都是小绵羊,男人爱的就是这样子的女人,试问谁会去看一个男人婆,整天的就会去骑马赛马要和别人争个一较高下,这样的女人放在家里有什么意义!”安若素很是诚恳的对着面前单纯的穆環浅说道,这个其实说的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当然这些男人之中并不包括她家的男人,就她平常撒泼耍赖半点没有淑女形象的德行怎么看也不像一个淑女,公孙卿能受得了,便不算他是这样的人,可这会安若素很是好心的提醒只不过是为了引开穆環浅的注意力。 穆環浅这一下苦恼了,最终,她努了努嘴死鸭子嘴硬道“我今天累了,就不跟你比了,等改天再说。”说着,便转头就走了,快速的让人连话都来不及回。 “姐姐,她有点呆!”在她走后,小妮子冷心这般的说道,安若素听后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她没有坏心眼,人很实诚,要是不来抢你姐夫,我倒还挺喜欢她的。”估计这就传说中大漠女孩子的可爱之处。安若素在这里这么想道,冷心也点了点头。 见门外的穆環浅一走,屋内的公孙卿这才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看着自家的娘子和小姨子呵呵的笑,安若素很是不客气的白了一眼“昨天才说让你收拾了这朵野花,今天还是我来收拾,人家这会找上门来了,你有本事躲一天,有本事你躲一辈子!”她哼声开口,公孙卿也是无奈的耸肩。 安若素一向一语成真,第一天在王府见不到公孙卿的穆環浅,就这么三天两头的尽往王府里头跑找公孙卿,公孙卿这些日子都已经不参加关于任何汗王的事情,他只是将那些亲手抓到的黑衣人处理着,就这么颠颠簸簸的倪雅幽一跑就是大半个月,公孙卿和倪雅幽打隐身战,安若素和倪雅幽打攻击战斗,这下可小女人真的是受不了了。 一天夜里在公孙卿扑倒着安若素的时候,安若素一把拉住了那个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厉声道“你要再不把那小野花解决了,你这辈子别打算再碰我。”说完,一脚就把那大男人给踢下了床,毫不犹豫的直接裹被子睡觉,这一下公孙卿急了。 第二天一早,皇上就邀请了众人说去围场狩猎,并特意的嘱咐了穆環浅告诉她躲了她大半个月的公孙卿会去围场一同狩猎,一听之下,穆環浅喜不自胜,喜滋滋的就准备好了行装跟着大队人马出发去了围场,可去了那里才发现,根本就没有换上公孙卿的踪影,而公孙卿那会正躲在自家的小娇妻怀中惬意的享受着难得的安静呢。 在安若素不明白公孙卿好端端的干嘛要让穆環浅一行人去打猎时,办完的时候就听李毅来报说,穆環浅在打猎时一脚踩空跌落山崖,连同他一起掉下的还有兵马大将军顾一帆,皇上的人马正在山崖之下搜救! 不知道为什么,安若素听着李毅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在这其中听到了阴谋的味道,而且她敢肯定这一切都不是她多疑,三天后,皇上的人在深山的山洞之中找到了被困的穆環浅和顾一帆,第二天便为他们两人赐了婚,穆環浅便这么快速的移情别恋成了将军夫人,其速度之快让人无比咋舌。 安若素听着的同时一把抓住了自己的相公,开口问道“是不是你使了什么小伎俩?” “很简单,不过是一套俗烂的英雄救美,当初穆環浅看上我也不过是因为我救过她,如今人物对换一下,她会发现一帆更有男人气概,会移情别恋在正常不过。”什么掉落山崖被困深山,其实都是公孙卿设的一场局而已,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位公主移情别恋,若是顾一帆不喜欢那个公主,那也只能说这个公主天生倒霉,怨不得谁! 安若素听着公孙卿的娓娓道来,这一刻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你真的太阴险了,不过这样是不是说你可以带我去江南了,我可以去看江南的帅哥了!我要去看小受,我们明天出发好不好!”随后似想起了什么一般的扬声,眼里带着美滋滋的喜悦。 公孙卿的脸上也带着喜悦,可是嘴里却浅声的说道“素素,只怕这一时半会的你还走不了!” “为什么?”安若素急了,不是说好了处理好了手头上的全部事情就可以走了么。 公孙卿微微笑着摸着安若素的小腹“你想走也要为我们的孩子考虑一下,我播种不容易,等来年生了孩子,我们一家三口带着孩子出游,你说好不好!” 安若素在公孙卿抹上自己的小腹之时,一阵石化,为什么这种事情她不知道,这个男人的播种是不是太及时了!她这一辈子注定是栽在这个男人手上的说。 男人却只是牵起了她的手,浅笑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