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花理由大全 ------------ 为了表示柔柔我的爱心 为表示柔柔我的爱心,本书决定推迟上架!亲们啊……看贫尼多爱你们呐! 尼玛手机上的烂评就别留了!不喜欢的绕道贫尼是打酱油的,不是专业人士还有那神马滴不要滴花花,扔过来吧,贫尼是如饥似渴啊亲们啊,用你们能表示爱我的方法尽量表示吧…… ------------ 总结篇 咳咳,各位恶意围观的童鞋们,本书在骂声中与表扬声中顺利完结了! 新书《红尘妖娆劫》同样是幻仙文,跟本书是相关的。同样有剑秋,宛歌与许若寒! 绝代风华,女子无殇! 一代白泽,下凡历劫! 别的神仙都出生在美美满满的家庭,而她非得惨得不能再惨,幼时遭不明人物灭门,血染双眸! 待她踏踏实实过日子时,那狠心的未婚夫却又瞒着她将她送人! 待她安安心心成婚生子时,阴谋却将她磨练到几乎重生! 待她越来越感觉自己是妖怪时,同为上古神兽的帝江却告诉她:你是白泽,你来历劫! 简单来说,一切都是她活该倒霉催的! ------------ 卷一 ------------ 第一章 初遇许若寒 “疯道长,你死追了我几天几夜,你就不累吗?”惊鸿一瞥,似如那画中才出现的人儿,乌黑的长发随风起舞,雪白轻纱显出女子纤弱娇小的身躯,更增一分我见犹怜,明若星辰的眸子里闪着俏皮的光芒,樱唇如同那花瓣般美好,但是那声音却微喘,显然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一灰一白两抹如同魅影,一前一后,两人之间的距离时长时短。他们的喘气声很轻,如果不是经过时带起的风,不注意还真看不出来。 “啊哈,你怎么知道我叫疯道长?长得挺聪明的,可惜,你这死白貂,你要是你体谅我追了几天几夜累了,就停下来!”拜托,他也追得很累好不好!这死白貂,害他追了五天五夜,就是死不追不上。一身灰衣完全是道人的打扮,但是却显得破破烂烂,更像百家衣,一片片细细缝起来的衣衫,腰间随便一条同色腰带,给人一种穷到家的味道。 “人家不叫死白貂,人家叫宛歌!”清脆的女声如同黄莺出谷,婉转中带着调皮。话说这也是关乎小命的问题,她也是看得很重滴~但是名字更重要,这可是师父替自己想的。 疯道长差点被她的话给噎死,身形一踉跄,又拔足力奔:“只要你让我收了,我就叫你宛歌!” 宛歌回头,冲他做了一个鬼脸:“你想得倒挺美!掉在你手里,我还有活命的机会?我说你这疯道长,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你就拼命的死追着我不放?”再回头,宛歌发现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惊得哇哇大叫:“你好卑鄙,怎么可以这样!”说话的同时,脚下更是卯足了劲。 “你你你……你敢骂我卑鄙……你……道长我今天非收了你不可,不然本道长的面子往哪搁!!!!死白貂,你给我站住!”疯道长气急败坏的看着前方那抹雪白的身影,气气气死他了,这只死白貂儿,敢说他卑鄙,他正正经经的,哪卑鄙了! “你就卑鄙,还卑鄙无耻了!追着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不放,为老不修的!”宛歌十分不给面子的回头瞅了他一眼:“我就修成个人形,你就死皮赖脸的非要收了我,你说你打的什么主意啊!?” “卑卑卑鄙无耻……你这只死貂儿,还敢说我为老不修,你今天别让我抓到你,不然我一定会剥了你的皮!拿来当枕头。”疯道长气得吹胡子瞪眼,差点被她气得两眼一翻,晕死过去:“修成人形你就是妖,是妖懂不?” “不懂不懂!我苦修千年成人形,一朝之时就要被你打回原形,换成你是我,你会这么心甘情愿的束手就擒吗?”宛歌愤愤的吼了回去。她辛苦修练,化为人形,就忙不迭的想要出来寻找当初救她的人,人不都说,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吗?她也很认真的要报恩,为什么一从绝崖下出来,就被这疯道长缠上了,还死缠着不放。 “你少拿我跟你比,我是人,你是妖,人妖殊途,明白么?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你就修成了人形,也是貂,白貂是永远也不会变成人的!”疯道长一副儒子不可教也的样子,脚下加足劲追。 “我管你什么人妖殊途,都说不我会害人的了,你就死活不相信!啊,有人——!”由于回头没有看前面,宛歌惊呼一声,想要避之而来不及了。 “砰——!” “呀,撞人了?你又害死人了!!!”疯道长连忙刹住脚步,看着撞在一起的两人,满脸黑线,这下是追上了,可是却更不方便了。 宛歌七手八脚的从那倒霉鬼身上爬起来,然后纠结的看着那被自己撞倒的人,现在要拔腿就跑,还是留下来?要是走吧,现在一定走得掉,可是这样子会不会太过份,但是如果不走掉的话,自己一定会被抓的…… 不如,拉着他一起跑吧!来日方长,她的法力可不是白有的,包治百病。心动不如行动,趁疯道长怔愣那会儿,宛歌一把拉起被自己撞倒在地上的人:“快,快走,逃命要紧!” 为毛,谁能告诉他为毛他也要跟着逃命,明明不关他的事!“姑娘……姑娘……”许若寒满脸黑线,两人奔得太急,根本不敢贸然甩开,不然两人都会跌倒。 “哎呀,快吖,不然疯道长追上来,会没命的!”宛歌完全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脚下更加快了速度。 谁能告诉他,这一切关他什么事? ------------ 第二章 我是最美的小白貂 “呼呼!”带着一个人跑确实不是人干的事,不,应该说不是妖干的事,累死她了!拉着许若寒的手一松,抚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的回头望,等确定没有看到疯道长的身影,才松了一口气。 一个麻烦解决了,还有一个麻烦,宛歌双手撑在腿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我说你丫的怎么这么笨重,动作也这么慢!” 许若寒深吸了一口气,不生气,绝对不能生气,她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自己犯不着跟她一般见识!但是,他不说话,不代表宛歌不会说。 感觉到自己终于不再像刚刚那么喘了,宛歌直起身子,很不客气的瞅着许若寒:“我说你也真是倒霉,为什么好死不死的偏偏挡在我前面,你走哪条道不好啊?挡谁不好啊?非得挡本姑娘,还害得本姑娘拉着你一起逃命!” 好吧,他一忍再忍,可现在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姑娘,我拜托你,你逃命干嘛拉上我,我好像跟追你的人没有仇,而且,是你自己不由分说的拉上我,我有说过要你带着我一起逃命吗?还有,那是官道,你见过谁会在官道上没命的飞奔的?” “我不就是吗?”宛歌挑了挑眉,一脸的理所当然。而此时她也看清了许若寒的面容,带着点点怒气,不过长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挺养眼的说。 “那是你,但是不代表每个人都是这样,还有——!”转过头,许若寒看到一张清纯绝美的小脸,仿若是一张不染尘埃的白纸,那么纯洁干净,让人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仙女。一瞬间,许若寒有些许怔忡。 “还有什么?”看着许若寒怔忡的目光,宛歌突然笑起来:“怎么样,是不是发现我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小白貂!?”初入尘世的她,并不知道,说出自己是妖的事情,是多么严重的事情。 被她这么一讽刺,许若寒回过神来,她刚才说什么,小白貂?什么小白貂?难道说:“你说你是小白貂?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这话一出口,许若寒就想打自己嘴巴,平素自己温柔如风,为什么对她句句尖酸?难道还真因为她真的太过份,把自己的怒气全激发出来了? 宛歌一愣,摸了摸脸,没有了毛茸茸的触感,顿时咧开嘴笑起来:“对哦,我已经化成人形了,你是看不出来的,不过,有一样你能看!”宛歌撩起雪白的裙裾,一条雪白的大尾巴露了出来。 “你……你……”这下子,许若寒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映了,强压下转身想逃的冲动,努力的平静自己的心情,要淡定,一定要淡定,好半晌,才慢慢的开口:“你真是一只小白貂!”谁能告诉他,他是不是真的那么悲催倒霉,遇上了一只妖精,还是一只修行千年的貂妖。 “还有假啊,尾巴都给你看了,不然你以为那疯道长为什么死追着人家不放,难道还真因本姑娘长得天生丽质啊?”宛歌把尾巴放入裙裾中,随着一缕淡得几乎肉眼不可见的清烟飘散,那雪白的大尾巴消失不见。 “……那既然我们都相安无事,就此别过,永远不要再会!”许若寒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他还要赶到凌剑山庄去赴宴,没兴趣再跟她东拉西扯。以前他是挺喜欢独自一个人行走的,可是现在,他后悔了。 “不要嘛!”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拉住了他的宽袖,接着就是那张纯洁得让人看了自惭形秽的俏脸。宛歌自然而然的撒着娇,开玩笑,离开他就没人可以保护自己了,到时候又和那疯道长来玩一场惊天动地你追我赶的游戏,她迟早不是被抓,就是力竭而亡。 ------------ 第三章 换汤不换药 “男女授受不清!”许若寒一惊,拉下她的双手,要知道他长这么大,对女子都是止乎于礼的,哪像今天…… “我叫宛歌,你叫什么名字,不如以后我就跟你混了,你放心,只要我找到了我的救命恩人,我就会离开了,不会逗留太久的!”宛歌近几乎讨好的冲许若寒笑着,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飞扬跋扈。 “……要不你干脆吃了我吧!”缠这么久,不就为了这个么? 宛歌跟着许若寒的步子,听着他的话,着实愣了一下,然后才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吃你!?难道你比青瓜汤好吃吗?” 许若寒的额上滑下三条黑线,“那就不要跟着我!” “我不会妨碍你的,你放心啦!反之,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宛歌拍了拍胸脯,荷叶袖口的带子一摇一晃。一身轻纱随风飘扬,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可惜,迷不倒许若寒。 “我要你离我远一点,行吗?”再次拍下她不规矩的手,许若寒几乎快怒吼了。 “不行!”宛歌很实再的摇了摇头:“反正,我就是跟定你了!而且,你去哪我就去哪,别想甩掉我,你甩不掉的!”宛歌再次抓起许若寒的右手。 “放手!”许若寒第N次想要甩开,却没有如愿。 “别动!”轻舒了一口气,宛歌这回自己松开了手,“好了,现在你的体内有我的灵力了,不管你在哪里,都能找到你,哦,对了,还有一个好功能,那就是你在你心里默念我的名字,我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不管距离多远哦!” 好吧,他承认他倒霉,他居然被一只妖精缠上了。 在西海镇上,许若寒彻彻底底的投降了,因为他确确实实甩不掉她,而她粘着自己的程度,就差上茅厕没有一起了。此时,两人正坐在西海镇的云来客栈大厅里,大眼瞪小眼。 还是宛歌先受不住,打破了沉默:“我说你这么天天避,你不烦么?老板一碗青瓜汤,外加一个烤鸭腿,对了,你要吃什么?”宛歌根本不明白所谓的世俗,更不明白什么银两。至于为什么这么肆无忌弹,那是因为自己打架从没输过,连疯道长都拿她没办法。正所谓是,我是妖精我怕谁。 “一叠牛肉,加几个馒头!”许若寒看着宛歌,温润如玉的眸子里酝酿着重重怒火,俊的脸庞紧崩着,显示着主人的不悦:“你吃那么贵的,有银子吗?” 好好的一只妖精,居然吃熟食,不都应该啃很血腥的东西吗? “银子?”亮得会说话的大眼睛疑惑的看着许若寒,那是什么东西?能吃的吗? “吃东西要付钱的!”许若寒突然发觉,自己对着的,好像是个白痴。 “钱?”那又是什么东西?宛歌微微偏头,怎么办,他说的这些东西,她听都没有听说过,而她吃东西的习惯,早就被水怜心养成这样了,“我恩人给我养成了吃这东西的习惯,所以,我从来不吃其他的东西,至于你说的那两样东西,我没听过,更别说有!” 看着她无辜的神色,许若寒暗自叹气,自己到底哪辈子高香没有烧好,遇到个这么白痴又异类的妖精!很快,他便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不如,我替你付这顿的饭钱,换你以后就别再跟着我了,可好?” “不好!”宛歌愤愤的看着他,说来说去都想丢下她,休想!想她有法力,要什么东西变不出来:“把你的银子拿出来看一下,说不定我有的。” 许若寒将信将疑的看了她一眼,故意从怀里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在她的眼前晃了晃:“看清了吧!” ------------ 第四章 该死的筷子 原来长这样子,看我的!宛歌暗暗笑着,然后缓缓的伸出右手,紧握的拳手慢慢伸开:“当然有!” 一锭十两的银子出现在宛歌的手心中。 许若寒一言不发的把银两收入怀中,他是傻了,才会和一个妖精讲这些。 正当此时,小二把两人要的饭菜都端了上来,宛歌欢喜的伸出手,直接向那烤鸭伸去。 “啪!” 许若寒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拍在她的手上:“不是有筷子吗?用手像什么样子!” 宛歌脸色一僵,很不好意思的开口:“我不会用筷子,从来没用过!”这就是她与人的区别,当然,人与人之间的尔与我诈,她暂时还没学会。 许若寒觉得自己的心像被针轻轻的扎了一下,又痒又疼,拿过筷子,看着宛歌尴尬而又觉得自卑的神色,不由自主的出口安慰:“这些事情,也不是天生就会的,你看着我拿,然后慢慢学,学会了,才准吃烤鸭!” 那语气中,连许若寒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从未有过的耐心。 但是,教的人认真,不代表学的人就能学会,不过一盏茶的光景,宛歌把筷子一扔:“两根什么玩意,怎么捏怎么不行,存心跟我过不去,还是用手比较……” “不准吃!”许若寒咬了一口馒头,冷冷的斜了她一眼。然后用筷子淡定的夹了一块牛肉塞进嘴里。 伸出去的手心不甘情不愿的缩了回来,不吃就不吃,大不了喝汤,兴许是怕许若寒连汤也不准她喝,她再次伸手的动作快出闪电,待放下来时,那不大不小的青瓷碗,已经空空如也,打了一个嗝,宛歌心满意足的舔了舔红唇:“好喝,好久没喝过了,味道还是一样好!” 许若寒十分无语的看了她一眼,把那盘烤鸭端到自己面前:“汤既然喝完了,那就学拿筷子!” 宛歌十分不愿的拿起那两根看起来小小的,但是却一点也不听自己掌控的小竹竿,在菜盘子里使劲戳,虽然汤喝完了,可是那烤鸭看起来仍旧好诱人。 突然,宛歌的眼睛一亮,原来,那筷子上叼了一块肥美的鸭肉,而那筷子早已穿过鸭肉,相当于把那块肉晾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收回手,宛歌张大嘴,等待着那美食落入口中。 “啪!” 宛歌几乎想要一把折断那该死的筷子:“不吃了!本姑娘不吃了还不成吗?” 一块鸭肉递到宛歌面前,那只手,是许若寒递过来的。 挣扎了很久,宛歌才表现得十分勉为其难的用嘴接过那块肉。 “我叫许若寒!”放下筷子,许若寒吩咐小二结帐。 “那个,我想打包!”好想带走,扔掉太可惜了。 “嗯!”许若寒对小二点点头,很快,店小二便麻利的为两人把东西打包好,递给两人,又哈腰又点头:“客倌慢走!” 从皇城到巢湖,原本只要几日的路程,他们俩很有才的走了整整十日,而且到达巢湖时,已将近黄昏。两人从船上登岸,许若寒仍有些不敢相信的转头看了宛歌一眼,他真的带了一个妖精在身边。 “这地方,好熟悉,我好像来过!你到底要去哪啊?我被那疯道长从西海镇追到皇城附近,现在跟着你,又到了这巢湖!”黛眉轻蹙,宛歌苦苦冥想! “你来过?”许若寒偏头看她一眼,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似的,语气无比的认真:“以后,不准随便跟人说起,你是一只小白貂,明白吗?还有,不要随便把你的耳朵与尾巴露出来,不然就不准再跟着我!” “有那么严重吗?”宛歌蹙着眉,樱唇微抿,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荷叶袖上的带子。一身雪白轻纱让她看起来格外的空灵秀丽。 ------------ 第五章 惹事生非 “当然有!”许若寒瞪了她一眼:“不准说,不管是对谁,听到没有?” “知道啦知道啦!”宛歌讨好的冲他一笑:“现在要去哪,我们走吧,不然又要在外面过夜了,这里又没树林,都没地方睡!”噘着嘴,宛歌低声抱怨。 许若寒看了她一眼,勉强相信了她的话。 “你看,好多人看我哦!”宛歌好奇的把目光扫来扫去,“他们为什么这么愣愣的望着我啊?难道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说着,宛歌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脸上,“没有啊!” 许若寒的额上滑下三条黑线,这种情况要怎么去解释? “到了!” 朱红色的大门厚重而笨着,两座石狮威武的立在两边,红色的大圆柱后边,那朱红的大门,慢慢开启。 “凌剑山庄”四个大字龙飞凤舞,而那牌扁上,竟悬挂着一面八卦镜,而宛歌刚走到台阶,就感觉到了,轻轻闭上眼,伸手拉住了正向前走的许若寒。 “怎么了?”许若寒疑惑的回过头,见宛歌轻轻闭上眼,心下疑惑更盛。 脑中幻像不断,宛歌猛然睁开眼,右手一挥,那八卦境的灵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小玩意,对了,若寒你知道吗?这凌剑山庄,竟是建在当初的剑辰山庄上的。”宛歌很吃惊,她没想到剑辰山庄已经成了废墟。 “叫我许大哥,我说了多少次了!”许若寒拂下她的手,正巧凌剑山庄的主人也出来了。 “许兄!许久未见,你还真是姗姗来迟!”说话者是凌玄,是凌剑山庄的大少爷。 “许大哥!”站在一旁的粉衣女子娇声开口,俏脸上有掩不住的绯红与娇羞。 “见过许公子!”绿衣女子的声音淡淡的,让人听起来似乎不带感情,如同那初出荷莲,冷傲清灵。 “两个女的一个男的,他们都是谁啊?”退后两步,宛歌缩到许若寒的身后,那两名女子看她的目光,好生奇怪!让她感觉十分不舒服。 “凌兄!”许若寒打过招呼,把宛歌拉上前:“她叫宛歌,这位是凌月,凌剑山庄的小姐;这位是凌玄,凌月的哥哥,凌剑山庄的大少爷;这位是初莲!”依次介绍。 “宛歌见过各位!”宛歌甜甜一笑,装模做样十分乖巧。 “来来来,都进去吧,老站在门口都快不像样子了,对了,我爹刚才还念叨着你呢!随我去书房见见我爹吧!”对于许若寒,凌玄十分热情,看得出来,他们的感情很好。 “你乖一点,我很快就回来!”许若寒不放心的看了一眼东张西望的宛歌,出声叮嘱。 “我会的啦,去吧去吧!”宛歌挥了挥手。 “许兄你挺上心的嘛,难得哦!”凌玄打趣的拍了拍许若寒的肩,拉着他一同向书房走去:“小月,初莲,好好照顾宛歌姑娘!” 待两人的身影一消失,凌月就拿充满敌意的目光瞅着宛歌,而至始至终,初莲都十分淡然,几乎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被凌月盯着实再不怎么舒服,而宛歌又不是会忍的那种人,在三人终于走到前院凉亭时,宛歌一屁股坐了下去,抬眼看着凌月:“我说,初次见面,你就拿这种目光来瞅我,还是你对每个客人都是这样的!?” 听着她的话,凌月脸色一僵:“你这话什么意思!”好吧,这次是吃硬的碰上硬的了,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意思就是你需不需要我教你什么叫待客之道?要教学费的哦!你看,连口茶都没有,虽然你是小姐,你身边总有丫环吧!”宛歌很不客气,直觉告诉她,眼前的女子绝对不会是朋友。 ------------ 第六章 大打出手 “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告诉你,这可是我的地盘,你不就和许大哥套上点关系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来历不明的女人!算了,我不跟你计较,跟你这种没有教养的野丫头计较,降了本姑娘的格调。”见宛歌出言讽刺,凌月也两不相让。 谁知宛歌不但不生气,反而还很轻视的瞄了她一眼:“你的地盘又有什么了不起,我也有办法把它变成我的地盘!说我之前,你能不能先把自己教好,免得出去丢人!”发觉自己说话的风格越来越像水怜心,宛歌大有很痛快之感。在水怜心身边那么久,好的没学到,那伶牙俐齿倒学了个通透。 “你——!太过份了!”凌月毕竟是凌剑山庄的大小姐,从小娇生惯养的她又哪经历过现在这般难堪的场面,哪像宛歌,跟着水怜心早就学成了精。 “看招!”扬手一掌,凌月毫不留情。 “小月不要!”初莲似乎这才感觉到两人动了真气,想要阻止,才发现已经太晚。 宛歌起身一闪,看着自己后不远的花花草草连根拔起,夸张的叫道:“哇,你下手好狠呐!狼人的做风!”宛歌口中的狼人,便是修练成人形的狼妖。 “你——!”凌月见一招没中,怒火中烧,待再次出掌,却被初莲眼疾手快的拦下:“小月,别,来者是客!”初莲把凌月拉到身后,面带歉意的看着宛歌:“宛歌姑娘,不好意思,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宛歌一个旋身坐下,口气闷闷的,像个小孩:“我不会放在心上!”把玩着自己长长的黑发,宛歌把视线停留在初莲的身上。 其实初莲并不是很漂亮,甚至比不上凌月,但是她的身上,比凌月多了一种恬静的气质,就像空谷幽兰,独立风中摇拽。她的坚强而淡然,十分的吸引人!宛歌怔忡了一下,自己怎么对一个女子发起呆来,其实说是要寻找已经转世的水怜心,可是她压根连从何找起都不知道! “来人,看茶!”初莲拉着凌月坐下,然后微笑着看着宛歌,“宛歌姑娘,不知许公子为何会带你一同前来!”见她无言,初莲的唇边漾起淡然的笑容:“如此,初莲倒是冒昧了。” 宛歌细细的凝望着她的脸,看着她脸上转变并不大的表情,心下觉得她虽然在笑,那笑意却未及眼底,显然只是做给人看的,犹豫了一下,宛歌还是开口问道:“你平时都是这样的吗?” “什么?”对于她没头没尾的问话,初莲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宛歌眼里,这初莲就像一个迷,一个让浓雾围绕的迷,让人想要看透:“我是说,你的笑容。” “……”初莲一愣,有那么一瞬间,脸上闪过被看破的尴尬:“宛歌姑娘想太多了!” 宛歌轻轻一笑,不出声,喝着下人端上来的茶水,嘴里不停的嘀咕:“死若寒,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害得她要面对这两个不是人的人,人的心计真是比妖还可怕,如果不是会读心术,指不定还真栽进去了!” “宛歌姑娘,你说什么?”由于听得并不清楚,初莲很自然的反问。 “哦!”宛歌放下杯子:“没什么,我说这花园很美!”说着,还装模做样的把目光投向花园,突然,一朵艳红得如同残血般的花朵吸引了她的视线,宛歌顾不得两人,走到那株花前,失声叫道:“曼珠沙华——!” ------------ 第七章 曼珠沙华 这种生活在忘川河两岸的曼珠沙华怎么会在这个院子里出现?难道鬼门关已经打开了,让阴阳相通,这样一来…… 宛歌低头,伸出右手,仔细的掐算着! “怎么了?”初莲追过来,发现宛歌只是看着眼前那株红花时,顿时明了:“宛歌姑娘也觉得奇怪么?这花开了很久了,但是一片叶子也没有,而且火红火红的,格外妖艳,我刚看到的时候也吃了一惊呢!不过看你刚才的样子,似乎知道这花叫什么名字!可否说来听听?” 凌月见两人都走到那株花边,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来,“只是一朵花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完,还伸手去碰。 对于凌月,宛歌实再没什么好感,但是曼珠沙华是阴间的东西,碰了小则大病一场,重则失去魂魄,凌月也没做什么坏事,用不着让她受这样的苦。想到这里,宛歌把她往后一拉。 凌月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你干什么,疯了吗?只是一朵花而已,你不要欺人太甚。” 这次,初莲什么也没说,她也觉得,这次是宛歌不对。 “这花不能碰,还是趁早毁了吧!”宛歌刚要继续再说下去,眼尖的瞧见许若寒向她们走来,立即欢快的跑过去:“若寒,怎么那么久啊!天都黑了!你看!” 宛歌指了指天色,十分不满,完全把刚才的惊异抛到脑后,其实,惊归惊,她却并不怕,对于一个千年修行的妖精来说,一朵漫珠沙华算什么,需要小心的,应该是那个娇滴滴的大小姐。 “叙叙旧而已,怎么,相处得还可以吧!”许若寒在心里祈祷,千万她别惹事了。 “打了一架!”见许若寒的目光严厉,宛歌缩了缩脖子,“其实也算不上打了一架,因为完全是那个叫凌月的在出手,我都没有还手!而且还好心的救她,谁知道她不领情。” “许大哥,她到底是谁,这么没有礼貌,还拉得人家差掉摔倒!”凌月不依不饶的拉住许若寒,却被许若寒不着痕迹的避开! “月妹,如若有不是的地方,大哥代她向你道歉。”许若寒笑着看着凌月,让她那一腔火气顿时化为乌有。 跟着丫环来到凌老爷安排的西厢,许若寒一直没有理宛歌,没错,他在生气,走的时候,他明明说过,不要惹事不要惹事,结果还差点跟人家打起来,简直就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若寒……我真的没有故意拉倒她,因为她要……” “不用再说了,妖的劣根性就是改不了,我怎么可能抱着希望你能听我的话,我应该烧香拜佛,你没有吃了她们!”许若寒根本不听宛歌的解释,快步走到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把宛歌隔绝在外。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是妖又怎么样,你看我害过人吗?我明明是想救她的!”许若寒的态度,让宛歌觉得满腹委屈,明明不是她的错。为什么要这样骂她,人类都是这样不分清红皂白的吗? “不要再为你的错事做掩饰了,我不想再听,我是你的谁,我们什么也不是,我凭什么管你!以后随便你怎么做,你请自便!”背对着门,许若寒的心里也在挣扎,宛歌说得对,她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凌月也不像在说假话。 “原来,凡人都是这般爱善变的!算了,反正不管怎么说,你都不会听我解释了,浪费口水,不过,还是多谢你连日来的照顾,我走了,好自为之,你放心,我不会再来找你了,我去找疯道长,一次性解决,大不了就被打回原形,废了这一千多年的修练。”良久,宛歌才悻悻的开口,许若寒说得对,他们什么也不是,而且他也没有那个义务要来照顾自己,疯道长…… ------------ 第八章 各有心事 一想到那疯道长宛歌就头痛。世界那么大,妖怪那么多,偏偏死追着她不放,还信口雌黄的说和她有缘份。在她看来是孽缘还差不多,一心巴不得把自己收进他那个破葫芦中。 深深的望了一眼那紧闭的门扉,心知它是不会再被主人打开了,转过身,宛歌无比怅然,相处了十多天,现在说离开就要离开,没有一点感觉是假的,舍不得的情绪在心底慢慢延伸,可初入尘世的宛歌并不懂,只是觉得自己很不想走,却不得不走。 踏出一步,宛歌又有些不放心的回头:“前院有一株曼珠沙华,就是有花没叶的那株,记得千万不要去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细细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拖着缓慢的脚步,她希望他能出来留她,可是那门后一点动静也没有…… 许若寒静静的站在门后,听着那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心里没来由的一慌,连忙拉开门,却已经失去了宛歌的踪影,难道她真的走了? 奔出房门,许若寒这才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太过重了,她那么不韵世事,又怎么明白他只是说的是气话,一路过来,她都是依赖着自己,现在离开了,她一个人要怎么生活?这尘世中尔虞我诈,又怎是她能应付过来的。 “凌兄,帮我找找宛歌!”一直找到大门口,许若寒仍是没有发现宛歌的身影,无奈之下,只好找到凌玄,让他派人帮忙。再一次,他后悔自己一个人出来,为什么不带侍卫,这样,也不会搞得现在这个样子。 “真是小气,不是就被说了两句吗?还弄个出走,看人家都太闲是不是?”凌月没好气的开口,宛歌会离开,也是在她的意料之外,但是许若寒居然会主动找她,更是让她意外。 “小月,别说了,宛歌姑娘会如此,我们也有不可推却的责任。”凌玄瞪了她一眼,这个妹妹,真是,没见着许若寒已经急得不得了了吗?还站在一旁说风凉话:“许兄,不好意思,小妹自小娇惯,多有不是之处!我这就派人帮你找!刘管家,聚积家里所有的家丁,在整个巢湖寻找宛歌姑娘!” “是,大少爷!”年过半旬的刘管家领命而去,退出了大厅。 “许兄放心吧,宛歌姑娘一定没走远,不会有事的!”看着许若寒着急,凌玄连忙安慰他。 “我也去找吧!”此时的许若寒根本听不进去劝告,也许是凡人,的确走不远,可是她是妖精,她会飞的,而且,万一真的遇到了那疯道长她怎么办,难道还真的拼个你死我活吗? “哎……”凌月看着许若寒着急的出了大厅,不满的跺了跺脚:“只是一个野丫头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害得凌剑山庄为了她一个人翻天覆地,真不知道有没有羞耻心。” “够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要那么骄蛮,像你这样子,谁会喜欢你!乖乖的回房去,天色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跑到这大厅来做什么!”凌玄也动气了,要不是宛歌与自己的妹妹起冲突,也不会这样子。 “哥,你居然帮着外人来说我!”凌月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含泪奔出了大厅。 “小月……”初莲看了凌玄一眼,也向大厅外走去。 “初莲……”凌玄温柔的目光扫过初莲,接下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夜了,初莲先回房了!”初莲回过身,对凌玄福了福身,转身离开了大厅。 也许是面子,也许是自尊,凌玄始终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初莲离开。 ------------ 第九章 她真的好单纯 “宛歌,宛歌,你在哪里?”空旷的大街上,隐隐回荡着许若寒的呼唤声,现在的他不止一次后悔过,宛歌根本不懂什么人情世故,会出那样的岔子也是情有可原,自己又何必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别说心思单纯的她会认真,就算是稍有城府的人听了心里也会难过。想起她那句:原来凡人这般的善变!许若寒心里就隐隐生疼。 她是那么的相信自己,而自己却辜负了她的信任。想起她临走时,还不放心的叮嘱自己,许若寒心里简直说不出什么滋味,也许除了她,他真的再也可能遇不上那么单纯善良的人儿了。 许若寒的面前,一阵轻烟散去,出现了宛歌那纤弱的身影:“你找我?”虽然抱着希望,心里却明知不可能,一定是他遇上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难道说……宛歌吃惊的叫出声:“你去碰了那曼珠沙华?” 许若寒看到宛歌的身影,顿时松了一口气,紧绷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曼珠沙华!”走上前,许若寒第一次主动触碰她,拥住了她纤细的双肩:“我只是说气话,你就一声不吭的走了,你还真是舍得,让我大半夜的惊动剑辰山庄所有人!” “我说了,你很生气,根本听不进去!”宛歌把脸靠在许若寒的怀中,闷闷的开口:“你说过,我们什么都不是!更不想管我了!”并不懂男女之情的宛歌,对许若寒,毫无防备。 “既然我收留了你,那就理所当然的有关系,比如说,你这么小,而我比你大,你理应叫我大哥!而你,则是我的义妹!”下定这个决心时,心底的某处,轻轻痛了一下,转而消失不见。 “可是我已经活了一千多年了!”宛歌很不给面子的看着他。 “……所以你才没有叫我许大哥,但是名义上,你仍是我妹妹!这样,别人就不会欺负你!”许若寒满脸黑线,他要是活得过她,他就是神仙了。 “你和水怜心好像哦……”宛歌笑着开口,想起水怜心对自己无微不致的照顾,宛歌心里就觉得暖暖的,像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 “水怜心是谁?”轻轻拉开宛歌纤尘不染的身子,许若寒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空落,他把这种空落,归于离家太久的原因。 “我的救命恩人!”宛歌扳了扳手指头,“她很好的,我出来,就是为了找她,可是她已经转世好几回了,我有时候也怕她没投胎,想去鬼界望乡台找她,没想到一出来,就遇上了疯道长,死追着人家不放。” 不知是不是幻觉,许若寒看到,那青葱白玉般的手指,在月光下竟泛着柔柔的白光。 “……”摇了摇头,许若寒别过眼,直视前方:“你怎么知道怎么进鬼界?” “我当然知道啊,有两个地方!”宛歌晃了晃手指:“一个是丰都,你猜猜,还有一个地方是哪里?”宛歌笑眯眯的看着他,单纯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永生呵护她。 “我猜不到,你可别忘了,我跟你不同的!”话一出口,许若寒便察觉到宛歌神色一黯,心知自己说错话了:“你有高强的法力,我可没有!看你想到哪去了!”点了点她小巧的鼻尖,宛歌这才又扬起已经僵掉的笑容。 ------------ 第十章 要什么,你就给什么吗 “还有一个是不周山!”宛歌抬起头,望着天上那轮圆圆的月亮,突然像想起什么:“是不是快八月十五了?” 宛歌的脸色带着些许惊慌,让许若寒疑惑的偏头:“是啊,还有一个月不到吧!” 七月十四,八月十五,难怪…… “来,你把这个拿着!”宛歌递出块像月芽似的弯玉,圆润中带着些许冰冷的光泽。 “做什么?”许若寒将信将疑的接过。 “防止被曼珠沙华吸魂,防止被鬼魂附身。”宛歌见他只是拿在手中,连忙从他手中拿过,然后戴到他的脖子上:“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这是我用普通的玉加以我的法力练成的,想要附你的身,或者伤害你,除非对方的法力比我还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沉默良久,许若寒静静的开口,不自觉的带着一丝希望。 “你救过我啊,而且还收留我,教我怎么做人!所以我很理所当然的要报答你,护你的安全啊!”宛歌把双手交握着,神色中带着些许落寞:“在我未化成人形时,我一直跟着水怜心,跟了她一生一世,直到她离世长眠,后来,我回到了绝崖下,潜心修练,以前,我还不懂圆空大师说的话,后来,我才明白,原来所谓的缘,就是水怜心的爱情,当她的爱情结果,我也就能修成人形,那几百年,我都是一个人过来的!算起来,你是跟我相处得最长的!也是我见过的好人。” 她说的,是她的寂寞,与她那颗感恩的心!许若寒了然的点点头,“世界上的坏人有很多,好人也有很多,你只要记住,千万别以怨报德,就行了!” “所以我才对你好嘛!以后谁想要伤害你,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宛歌拍了拍胸脯,豪气万千。 “得了!”抚了抚她的乱发,许若寒突然想起一件事:“如果你找到你的恩人,那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他想要什么我给什么!”宛歌回答得理所当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如果他是男的,又要你嫁给他呢?”许若寒终于把自己最想问的问题说了出来。 “那我就许他一生一世!”宛歌偏头看他:“你忘了吗?我是妖,不死不灭的,一百年对我来说,其实是很短很短的!” “到了……好了,以后这些,千万不能对人说起!”听着她的话,许若寒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沉默慢慢漫延,空气突然变得窒息起来。 一走到大门口,不停张望的刘总管就看到了两人,连忙进去通知凌玄。 “有劳了!”许若寒抱拳,落落大方。 凌玄笑道:“只要宛歌姑娘没事就好,累了一晚上,去休息吧!后日就是我爹生辰了,我还有得忙!” “嗯,多谢凌兄!”许若寒回了一个笑容,转身离开了大厅,而宛歌自然也一言不发的跟在许若寒的身后,这种场合,还是不出声为妙,因为她也实再不知道说什么。 “哎!”看着许若寒正要关门,宛歌连忙用手撑住,神色十分尴尬与不好意思。 许若寒挑眉看着她,这丫头又想耍什么鬼心思。 “那个……我睡觉喜欢化成原形!你能不能……”宛歌指了指他的床,讨好的笑着。 “不能!”虽然是只小白貂,但是也是个女子,让他和一个女子同床共枕,说什么他也做不到。 “可是如果下人进来看到的话,我怕把他们吓坏!”没办法,变成小白貂睡觉这个习惯是水怜心给她养成的,因为水怜心总是搂着她睡,那样子她感觉十分舒服,也慢慢的就习惯了。 “你不要变成小白貂不就行了?”许若寒看着她,无力感由然而生。 ------------ 第十一章 你陪 我睡,好不好 “我也控制不住,因为在不知不知觉间,自己就变了……”这一点,她也十分委屈。 看出许若寒的表情有些松动,某人再接再励:“你放心,我不会让人看见的,到时候有人,我就奔到我的房间去,我会穿墙术的!”那保证得就差没有对天发誓了。 “……好吧!”许若寒突然觉得,自己拿她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听他这么一说,宛歌高兴得一蹦一跳的进了房间,走着走着,就变着成了一只小白貂,轻巧而又熟练的跳上床,爬到里边缩成一团,毛茸茸的雪白尾巴把脚全围在了一起。 似乎这样,许若寒也自然了很多,但是看着那眨巴着红宝石般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白貂,许若寒又犹豫了,虽然她变成了原形,可是她仍是有思想的女子啊! “你睡床,我靠在桌上睡就行了!”犹豫再三,许若寒还是没有宽衣睡觉。 宛歌一怔,这样不就没有人搂着她睡觉了,她就重温不到当年的感觉了!不行不行,就算用骗的,也要把他骗上来,心思千转,计上心来。 “吱吱吱……” 许若寒转过头,见床上的小白貂正冲着自己叫!心下不禁犹豫了,虽然说她已经修练成人,可是说到底,还只是一只小东西而已,更何况,跟一只毛茸茸的小白貂睡觉,好像也没什么不妥之处……于是乎,许若寒就这么被宛歌给蒙上床了。 昱日一大早,许若寒便醒了过来,身旁那毛茸茸的触感已经不在,反而是软玉温香在情,慢慢的侧过头,不意外的看到了宛歌那张清纯绝美的俏脸。一股火气顿时串了上来,说什么要变成小白貂睡觉怕吓着别人,那现在他看到的又是什么! 在愤怒外加避嫌的情绪中,许若寒强压着怒气起身穿好衣服,然后倒了一杯冷茶,直接泼在宛歌的脸上,让原本睡着的宛歌,顿时惊醒了过来。 感觉到脸上湿湿的,白貂的本性让宛歌伸出舌头舔了舔,殊不知,这动作看起来却该死的诱人,而肇事者却一点感觉也没有!神经有些迟顿的掀开被子坐起身来:“下雨了么?” 许若寒见她如此,急忙别过眼去,把手中的茶杯重重一放,发出沉闷的响声:“你说呢?” “若寒?”宛歌抹了抹脸,然后施施然的从床上爬起来:“这么快就天亮了啊?”眯着眼打量着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衣衫,轻旋了一圈,随着一阵淡色轻烟飘散,原本白色的轻纱装顿时换成了米白色,腰间的腰带也变成了淡粉色,原本因睡了一夜而凌乱的长发,此时也像梳理过似的整整齐齐,柔软的白色细绒装饰着发间,随风而动。 搞定!宛歌此时已经干干净净,望向许若寒,似乎这才发现他在生气,一蹦一跳的走到许若寒身边:“若寒,你怎么了?怎么一直不出声呢?” 半晌,见许若寒没有理自己的意思,又转身去开门。 一直不动的许若寒终于有了反应,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握住宛歌伸出去的手,“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昨晚是睡在一起的吗?”低沉的话中隐着重重的怒气。 宛歌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许若寒,一下子愣住了,话说得有些缓慢:“可是我们又没有做什么,为什么要怕?” 宛歌单纯而直接的想法让许若寒一怔,是啊,现在这个世界,还有谁会相信别人的言辞,只会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却不知,自己的眼睛也会骗自己。放柔了表情,许若寒轻轻的拉着她走到桌边坐下:“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所以,做什么事都要小心一些。” 定定的看着许若寒,良久,宛歌轻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所以,我听你的!” 许若寒挑了挑眉,“你凭什么这么相信我?” 宛歌伸出手指,摇了摇,“不是凭什么相信你,是我只相信你!” 她的话,让许若寒猛的一震,“不管我做什么,你都相信我吗?” “不仅相信你,我还会帮你!”宛歌笑眯眯的凑近小脑袋:“就算你会谋朝篡位,我也会帮你!” ------------ 第十二章 初次附身 “说什么呢你!”许若寒一巴掌拍在宛歌的头上,痛得她捂着脑袋委屈的看着他。 半晌,宛歌突然很认真的看着许若寒:“你怕不怕我吃你!”说着,还龇了龇牙。 “不怕!”许若寒摇了摇头,但是又继续说道:“如果是一开始你就这样,那肯定怕的!”要知道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妖精好不好,没想到这一出门,就遇到这么大一只,还长得这么清纯美丽。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响起,让正在交谈的两人一愣。 两人相视一眼,有人来? “快,藏起来!”许若寒一把抓起宛歌,两人在屋子里打转,却不知道藏哪里好。 “许大哥,我是小月,你睡醒了吗?开一下门好吗……”门外传来凌月的声音,羞涩无限。 “糟了!”许若寒暗道不好,把宛歌往床上一推,扯过被子盖住她:“千万别出声,知道吗?” “嗯!”宛歌睁大黑白分明的眸子,缩在被子里,点了点头。 许若寒猛的别开头,天知道,刚才看到她那纯净的眼眸,他差点就忍不住…… 宛歌不愿说,许若寒似乎也忘了,宛歌是妖精,想要瞒住别人,完全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是看着许若寒把自己当成平常人一样对待,宛歌心里开心极了。至少,她不会再觉得,自己是个异类。 “许大哥,我看你没有到大厅用早膳,所以送了点吃的过来!”看见许若寒过来开门,凌月扬起一抹自认为最美丽迷人的笑容。嫩黄色的衣衫衬得她娇媚如花,长长的黑色柔顺的披在身后,衬得她肌肤更为白晰。 但是,许若寒现在根本没空看她美不美丽,伸手想要接过她手中的托盘,却被她闪开,一个旋身进了房间。许若寒一惊,跟着她走到桌边:“许某谢过凌姑娘好意,凌世伯来的客人众多,凌姑娘无需多加照顾许某。” 凌月根本不把他赶人的话听进去,反而放下托盘,环视着房间四周,最后目光定在了床上:“许大哥,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你跟我哥像亲兄弟一般,自然,也不用这般的跟我疏离,哦,对了,今后唤我小月便是,许大哥,你先用膳,我替你叠好被子,然后再陪你在山庄里走走。”说着,凌月也不等许若寒同意,便向那床边走去。 许若寒这下子完全惊了,让她看到还得了,宛歌的名声定是毁了。思及如此,许若寒的心里竟有一丝愿意,摇了摇头,许若寒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拦下她,“凌姑娘,这是男人的房间,你一个女子,不太方便,还请回!” 床上的宛歌被许若寒这么一坐,差点没有痛得叫出声来。伸着手指,戳了戳许若寒的屁股,示意他往前坐一些,哪知许若寒被她这么一戳,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 “许大哥,我都说你不用客气了,我……”凌月的话还没有说完,双眼便呆滞起来,但是一阵极淡的轻烟飘过,那无神的双眸又泛着光芒:“既然不方便,那我就先出去了~” 许若寒惊于她态度的转变,但是不可否认的,他也松了一口气,看着凌月走出了房间,许若寒急急的掩上,然后回到床边掀开被子,下次,打列他都不会再心软,留着那只死白貂。 床上并没有宛歌的身影,许若寒一惊,干脆直接拎起被子,但是还是没有。 “吱呀!” 被关上的门应声而开,但却不见任何人影。 放下被子,许若寒走到门边,难道是凌月去而复返?张望了一下,却仍是没有人影,哪知一转过身,却看到宛歌俏立在自己身后,把许若寒吓了一大跳:“你干什么,无声无息的,想吓死人吗?” 宛歌无辜的看着他:“明明有声音的,你刚才不是听到了开门声吗?”噘着嘴,宛歌看着许若寒,不满而带着委屈。 “你刚才……”许若寒拧眉,“凌月的态度转变,是你做的?”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第十三章 那一室空落 “我……”宛歌看了许若寒一眼,慢吞吞的在桌边坐下:“你不是不喜欢她的到来吗?我帮你,还不好啊?” “你附了她的身?”许若寒并没有理会宛歌的问题。 一片死寂的沉默,宛歌不承认,也不否认,她明明是为了他好,可是说出来又怕他会责怪。 “以后,不要胡乱使用法力,好吗?”许若寒看着闷闷不乐的宛歌,转身把房门打开,然后与她一同坐在桌边:“饿不饿,先吃点东西!” 宛歌心里觉得甚是委屈,她始终不明白,明明是为了他好,为什么,他会这么排斥,不用躲得那么辛苦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等她自己出去,如果她不愿意呢?虽然心里想不通,但是宛歌还是点点头,但却依旧沉默不语。 “在生气?”突然发觉,自己真的很不了解女人的心思,更何况她这样子,也不算是个女人,伸手揉了揉她的长发,许若寒扬起一抹笑意,把一块桂花糕递到宛歌手中。 “我不喜欢吃这个,你慢慢吃吧!”宛歌倏地站起身来,向房外走去,她也弄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气什么,可是一看到许若寒,她就觉得心里很委屈,不想看到他! “小宛——!”许若寒站起来,却没有追出去,空落的手抓不住那一抹飘浮的馨香,收回的,是一室寂寞,轻轻叹了一口气,许若寒在心里轻轻嘲笑自己,她是妖,是一只来寻找恩人的妖,又怎么会与自己挂上关系呢?心里很矛盾,既希望她找到,又希望她永远都找不到,这样,她就会陪着他过完那短短的一百年。也许,一百来对她来说,只是短短的,但是对于他来说,却是一辈子! 他承认,宛歌那种率真的性格,真的很讨人喜欢,他不敢说世界上没有,但是他可以确定,这样的女子,真的很难找。也许早在不知不觉间,他就已经把她放在心上了!可是,她却未必把他放在心上…… 其实宛歌并没有走远,在她的心里,可以信赖的人只有许若寒,又怎么会离开呢?前院的凉亭里,宛歌静静的趴着,看着远处那一抹几乎在视线里跳跃的血红。 “你开得是越来越艳了,难道有人给你喝血了吗?还是别人用灵魂滋养你?”喃喃而语,近几乎只有她自己听得见,视线中的曼珠沙华随风飘动,一晃一晃的,像是在摇头。鬼门关大开,到底还有哪些小鬼没有回去,曼珠沙华居然长到人间来了!哎,阎王是吃屎的吗? 打了一个呵欠,宛歌摇了摇头,长出来就长出来,关她什么事,只要不碍着她,随它长在哪里,她又不是神仙,何必想那么多来苦了自己。撩了一下裙摆,宛歌摸出自己的大尾巴,拖到石桌上,让脸枕在尾巴上,毛茸茸的触感比石桌的冰冷好多了。舒服的长舒了一口气,宛歌闭着眼开始续眠。 “宛歌姑娘!”远远的传来呼唤之声。原本浅眠的宛歌一下子便惊醒了过来,毛茸茸的大尾巴也在那一瞬间消失不见,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唔……叫什么来着!?”偏着头,宛歌完全记不起来人的名字。 “在下凌玄,当初在凌剑山庄门口见过,许兄介绍过的!”凌玄走近宛歌,唇边含着一抹笑意,那是对宛歌不记得的宽容。 “哦!我叫宛歌!”宛歌笑笑点点头:“凌……凌公子找我有事吗?”她实再想不起来,凌玄会有什么事找自己。 “不是,我看宛歌姑娘独自一人在这凉亭里,以为姑娘有什么烦心的事,所以才上前一问!对了,姑娘可曾见过初莲?”其实,凌玄是随着初莲的身影走到前院的,但是走到前院的时候初莲没看到,反而见到宛歌一人在凉亭里。 “原来凌公子是找初莲姑娘!”宛歌了然的点点头,心下思索了一下,反正自己也没事,昨晚他派人替若寒找过自己,现在自己帮她找人,也算是回报一下他的恩情:“不如我跟你一起吧!正好我也没事可做,两个人也多一份力吧!”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第十四章 那悄然漫延的痛 凌玄本想拒绝,可是想想自己又不好大张旗鼓的找人,既然她愿意帮忙,那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那好吧!” 低沉的声音里带着重重心事,这让宛歌微微侧目,却发现凌玄的侧面惊人的俊美,长长的睫毛覆住眼眸,性感的薄唇轻轻抿住,眉宇……那眉间……那颗殷红的朱砂痣!宛歌吃惊的张大嘴,小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凌玄的面前,“你的朱砂痣……”说到这里,再也无法言语半句…… 凌玄愣了一下,右手下意识的抚上眉心,看着宛歌激动的神情,以为她从来没见过男人居然会长朱砂痣的,轻轻一笑,如沐春风:“天生的,我也觉得奇怪,让我的男子气概消失无踪。”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宛歌怔怔的想要伸手抚上,却又惊觉的收了回来,她在做什么?低垂着头,宛歌心绪翻涌,他会是怜心的转世吗?天生的朱砂痣,世间有几个会生得那么巧,在同一个位置?可是,要怎么样唤起他的记忆呢? “你怎么了?”发现宛歌情绪不对,凌玄关心的询问。 狂喜与痛苦纠结于心,但宛歌还是强迫自己扬起一抹笑容:“没事,我没事!” 神情近几乎有些晃惚,狂喜找到了怜心的转世,可是那抹若有若无的痛苦,又来自何处?是因为他的心里有初莲,不再是当初那个一心一意待自己好的水怜心了吗?偏过头,看着凌玄着急的侧脸,心里隐隐泛疼!也许,她真的不应该来找他,毕竟他生活得很好,可是就这样白白回去,又怎么甘心!? “我们不用出去找,来,你把你的手伸出来,心里只要想着初莲就行了!”宛歌停住脚步,看着凌玄怀疑的目光,轻轻一笑:“相信我!” 说完,把手搭在了凌玄的手中,轻轻的闭上了眼!凌玄见她如此,也只好将信将疑的闭上眼,在心里默念着初莲的名字。 “小……”一个字刚出口,许若寒便噤了声,身侧的双手不由得收紧,望着亭中那般相配的两人,唇边犹带着笑容,他有什么理由去打扰?也许,他真的不应该出来!转过身,那一地的落寞,划伤眼眸。 “……”宛歌吃惊的轻轻抽了一口气,右手倏地抽离凌玄的手中,然后把目光四处扫了扫:“对不起!” “怎么了?”凌玄并不是很在意,说到底他并没有相信就这么简单能找到初莲,听到宛歌的道歉,反而有些意外。 “初莲在那里!”宛歌把手指向大厅,一身浅绿的初莲果然向他们望来,宛歌的笑容有些苦涩:“她好像误会了什么,你去解释解释吧!”宛歌深深的看了凌玄一眼,有些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人已经找到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行离开!”说完,也不待凌玄有所反应,便匆匆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宛……”见她步履如此疾行,凌玄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她有什么异能,能够如此准确的找到初莲!转过头,见初莲欲走,脑海不作他想,立即走上前去。 背抵着房门,宛歌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曾经心疼自己的人已经有了所在乎的人,那她呢?她冒着被收的危险出来找他又算什么?难道从一开始,就错了吗?慢慢的蹲了下去,宛歌伸出双手环住自己,把头埋在双膝间,想哭,却哭不出来…… “你怎么了?”犹豫良久,许若寒还是敲响了宛歌的房门。俊美的脸上带着一抹犹挂的笑容,自认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 第十五章 逛街你也要拦 “若寒?”宛歌低低的重复了一声,迅速的站起身打开门:“若寒……”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过两日便是凌庄主的大寿了,你这样他可会不高兴的!”见气氛有些凝重,许若寒故意吓她,看着她脸上的那抹难过,却让他的心不轻不重的疼了一下!阳光落地,一世凤华!透过阳光,他看到她身上泛着温柔的光芒,却与那难过不相符合。 宛歌抬眼,果真把刚才的难过抛在脑后,双手有些惊恐的捧着小脸:“真的吗真的吗?那怎么办?他会不会把我拿去炖了?虽然貂皮很值钱,貂肉也很补,可是……”宛歌完全思想凌乱了,万一那凌庄主真的把她拿去做十全大补汤怎么办? 许若寒轻轻笑了笑,她还是那么单纯,他以为她会变得聪明些的!伸出手,想要抚上那绝美的小脸,但却在将要触碰到的那一瞬间,脑海里似闪电般的滑过凉亭里的那一幕,伸出的手顿时顿住,默默收回,紧握那一地忧伤!是喜欢了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她很特别,让他忍不住想要关心,忍不住的去牵肠挂肚,担心哪天她一个人真的被别人卖了都不知道! “不会的,有我呢!”话一出口,唇边的笑容顿时僵住,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若寒!我定护你一生一世的周全!”宛歌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水漾般的眸子如同那一弯秋水,声音清脆如同黄莺出谷,却又无比的慎重,仿佛那是她一生唯一要做的事情。 许若寒愣了愣,转而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长发,他是她哥哥,不是吗?会关心也是正常:“照顾好自己,别整日惹事生非就行了!” “我没有啦!”宛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忽而又兴奋的看着许若寒:“若寒,我来到这巢湖也没有出去逛过,不如你陪我出去走走吧!好不好?随行我看你也没带什么好东西,正好给凌庄主买些生辰礼物,可好?”宛歌讨好的冲许若寒的笑着,像条讨主人欢喜的小狗,当然,她是只很可爱很单纯的小狗! “……这能怪我吗?”听着她的话,许若寒哭笑不得,如果不是她拉着自己没命的疯跑,他至于把带上的礼物给弄丢吗?现在还这么理直气壮,他忽然有一种想要掐死她的冲动。 “好吧!”宛歌双手一摊:“我承认是我不对!”但是很好,又涎着脸的赖到许若寒的身边,讨好的看着他:“既然现在礼物也没有了,不如就出去看看,说不定能挑到中意的呢!再说了,你不是怕我惹事吗?有你看着我,我就不会惹事了,好不好?” “看在你这么落落大方承认自己错误的份上,我这次就原谅你了,走吧,我带你出去!省得你走丢了还得让我来找!”许若寒一幅勉为其难的样子,眸光里却带着丝丝宠溺,也许,他真的怕自己把她弄丢了! “耶!我就知道若寒最好了!”宛歌开心的笑着,像个得到糖吃的孩子!巴巴的跟在许若寒身旁,一蹦一跳的向山庄门走去! 好事多磨,这四个字一直存在宛歌的心中,但是没想到连逛街这等好事,都会多磨,这不,凌月一脸微笑的站在两人面前,那目光却几乎要把她碎尸万段,方可泄她心头之恨!当然,不远处站着初莲,看着宛歌的目光,像是在挣扎着什么!似乎,凌月身边,总是有初莲! “许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啊?”凌月娇声妖气的冲许若寒一笑,然后温柔万千的走近许若寒,完全无视宛歌。 ------------ 第十六章 争锋相对 退后两步,宛歌拧起了眉,这丫的好死不死为毛非得拦在山庄门口,难道她一直在这里候着吗?想到这里,宛歌噘着嘴,又上前两步,却被许若寒一把拉住,瞪了她一眼:“不许多事!” 抿了抿唇,宛歌心不甘情不愿的站在原地不动,看着宛歌乖了,许若寒才转头看着凌月:“我陪小宛出去买些东西,凌姑娘不必特意招呼我们!”这话说得客气,却也摆明了拒绝的态度! 也许凌月是装不懂,更或许她是故作不懂,亲切的拉住许若寒的手:“许大哥,我之前就说了,你与我哥是好兄弟,自然与我也不用客气,这巢湖说来说去我也算半个地主,不如就让我带你们去吧!” “凌姑娘……”平素点到为止的许若寒,对凌月这种绕弯子说话听不懂的人颇为头痛!就连那温柔的笑容也慢慢消失! 宛歌见许若寒不悦,一把拂开凌月拉住许若寒不放的纤手,纤尘不染的身子挡在了许若寒的前面:“喂,你不用这么厚颜无耻吧!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你们人间那种所谓的男女授受不清,你都不用顾吗?”直率的宛歌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话中的不寻常之处,反而挑衅的看着凌月。 或许被她这一席话气昏了头,凌月也没有听出来:“野丫头,谁厚颜无耻了,来历不明还死缠着许大哥不放,我看你是才是那个厚颜无耻的人吧!”虽然养在深闺,但是凌月也经常偷溜出山庄,所以也颇牙尖嘴利,不似那些寻常的大家闺秀,说句话都脸红。 “我缠又怎么样了?”宛歌挑衅一笑,那笑容堪比怒放得火艳的曼珠沙华,“至少我缠得他心甘情愿,你呢?没见着若寒不乐意吗?倒追也不用这么厚脸皮吧!我看时光倒流千年,也寻不出像你这样的人来!” “你——!”凌月食指颤抖的指着宛歌,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宛歌跟着水怜心百年,什么人情世故没学到,一张嘴上功夫见长!凌月又哪会是对手!宛歌俏皮的冲凌月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笑得张扬,百花失色! “小宛!”许若寒也觉得有点过火了,连忙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后! “可恶的野丫头,敢这样说我,好歹我也是堂堂凌剑山庄的大小姐,你居然这么口没遮拦,真是没教养,今天就让本姑娘教教你,什么是教养,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凌月冲上前,一把拽住宛歌。 原来还想着听许若寒的话,息事宁人,但是凌月却不依不饶,现在还死拽着自己,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何况她本不是泥人,是妖,还未完全学会当人的妖精! 只见宛歌一把松开许若寒的手,冲到凌月面前:“干嘛,你想打架?你以为你是我的对手吗?还有,什么叫教养,你有吗?让周围的人看看,堂堂凌剑山庄的小姐居然是这幅泼辣样!以后谁还敢要你!再说了,这凌剑山庄的旧址你知道原来是什么吗?是剑辰山庄!根本不是你家的地儿!” 一把挥开凌月的手,宛歌突然发现自己右手的指甲慢慢变长,要现原形了吗?连忙把手往身后一藏,该死,每一次生气,都会激动得现原形! 看着宛歌藏于身后的右手,许若寒也吃了一惊,四处全是丫环,要是她被人发现就麻烦了,由不得他多加考虑,伸出双手握住了那只变成爪子的手,虽然知道她是妖精,可是这种情况下,他心里还是有些发虚。毕竟谁能这么淡然的面对妖精而面不改色。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第十七章 妒忌轻轻,谁怕? 手心的触感并不是尖锐而毛茸茸的,反而柔若无骨。许若寒心下大奇,张开双手,那只素手竟恢复了,上面的白毛也消失不见! 宛歌吃惊的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又看了看许若寒,眼眸的澄澈在那一瞬间变得复杂!他居然,有帮自己恢复的能力,为什么? 凌月被她那一席话气得失去了理智,扬手就打了下去! “啪!” 一瞬间,空气静谧得只剩下风轻轻吹过的声音,宛歌被打得侧过头去,额前的流海凌乱的散着,乌黑的长发随风飞舞,夹杂着米白色的衣衫,带着几分诡异。就像一幅绝美到极点的画,让人有些不敢相信! 凌月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她以为她能躲开的,毕竟她武功不弱,为什么会那么准,目光对准许若寒,却从他眼眸里看到不悦与愤怒!呐呐的收回手,凌月想说些什么来挽回,却发现此时所有的言语都是那般的苍白无力! “……你打我!”宛歌微微偏过头,冷意自她身上散发开来,凌月竟硬生生打了个寒颤,为什么会那么可怕? “千年来没人敢打我,因为他们都是死人!”宛歌咬紧了牙,几乎想要一口吃掉她,可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这样会为许若寒带来麻烦,强压着怒火,宛歌微微眯起眼,像是一个捕猎的猎人! “你……”喉咙像是被哽住,凌月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明明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为什么在一瞬之间变得如此可怕?那是什么在心底漫延开来…… “小宛!”许若寒微微加大的声音,让那诡异的气氛顿时破灭:“我们走!”也许,作为客人,他真的不能对凌月怎么样,但是自主的权利还是有的! 为什么会这样?宛歌在心里问自己,明明那么生气,明明想把凌月撕碎吃掉,为什么会任由许若寒拉着自己离开?自己的怒气,他怎么这么容易就化解了?没错,跟着水怜心时,她很少发火,也很少咬人,修练千年来,她从不杀生,知道修练不易,也许是上天看出她其善可嘉,所以每次雷劫都很容易避过!但是这次尽管如此生气,她却任由许若寒拉着自己离开…… “许大哥!”凌月跺了跺脚,没想到一向淡然自如的许若寒会主动拉起宛歌的手,两人相携离去,还有什么比看到心爱之人如此对待自己更为伤心!顿时心里万分委屈,杏眼含泪,为什么会这样,她以为,就算他不喜欢她,那是因为他平素不喜欢女子,待自己能不近不远,也算是特别,可是为什么他待宛歌更特别? “小月!”初莲上前两步,脸色复杂:“或许,你真的不是她的对手!”浅绿色的裙袂随风飘扬,初莲拂了拂耳旁的碎发,神色诲暗不明!许若寒是性子极淡的人,能让他做到这一步的女子,中间必有什么牵连,否则那双手,又怎么拉得如此自如,只是,宛歌,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生得倾城绝色,有了许若寒的守候,还却…… “初莲姐姐,我的心事你一向知道,你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把许大哥从那野丫头手中夺回来!我不甘情就这样看着他们这样亲亲密密,我会疯了的!”凌月毕竟没有什么心机,心思单纯想不出任何法子来! 初莲的唇边微微含着一抹笑容:“等庄主的寿辰过了,你不就眼不见心不烦了吗?”她和许若寒几乎是一样的人,对任何人有礼,看似好,却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是,那分火候,却把握得很好,若不是心细,则察觉不了,而许若寒刚才的失态,她也微微吃惊! ------------ 第十七章 往事只成追忆? “初莲姐姐,你明明知道我要的不是那样,我想和他在一起,一起厮守终生,而不是像现在,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凌月着急的抓紧初莲的宽袖,眼里带着期盼,她知道,初莲一定有办法! 虽然平素走得近,但是凌月也并没有这样拉过她,一时间竟有几分怔忡和不习惯!有些不自然的拉下她的手,原来,她是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这个想法让初莲的唇边泛起一抹苦涩,转而消失不见:“许若寒不是一般的男子,他只在乎自己在乎的,所以,我没有办法!” 转过身,初莲想举步离开,突然又像想起什么:“小月,那雨晨郡主也是喜欢许公子的!不管她们两人哪一人,都不是容易对付的,所以,不要拿着鸡蛋去碰石头,或许,你可以等着坐收渔翁之利!”还她一个人情,换取这些年来的关心与照顾吧!她终不如许若寒那般淡然呵…… 凌月有些想不明白,但是初莲已经走远,看着那浅绿色的纤细背影,心里泛着阵阵迷茫,初莲给人的感觉总是淡淡的,处事不惊,却又神秘万分,就算哥把她救回来,也不知道她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除了她的名字,她几乎无一相告,只是说无处可去,寻求收留! 此时,宛歌与许若寒正坐在飘香楼的二楼,捡了个靠窗的位置,宛歌便怔怔的发呆,一言不发,与她平时爱闹的个性一点也不符合,许若寒反而觉得有些不习惯,受不了那让人窒息的觉默,许若寒轻轻的开口。 “说说你与你恩人的故事吧!”心里终究有些放不开,那份淡然,在面对宛歌时,消失无踪,也许,她那样对凌玄,也有一定的原因,他想亲口听她说出来!会不会如同他心里猜想的那般! “啥?”正在愣神中的宛歌有些接不上话!转头一脸迷惑。绝美的小脸上带着淡淡的忧,这是许若寒不曾见过的!一瞬间,他竟没办法再次问出口。 对于许若寒那带着温暖的目光,宛歌有些不敢直视,静静的低下头,现在把事情闹成这样子,凌庄主肯定会大发雷霆,害了自己不说,还连累了若寒! “疼吗?”看着宛歌脸上的红印,许若寒不自觉的伸出手,却在半空顿住,五指慢慢收拢,把手收了回去!她不是他的,他没有那个权利…… “不疼了!”宛歌扬起一抹笑容,我见犹怜,那笑中带着轻愁,让人无法忽视。 “如果不喜欢,就离开吧!”轻叹了一口气,许若寒淡淡开口。 “不!”发觉自己的口气激动了一些,宛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不能走!” “因为凌玄吗?”许若寒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埋头把身前上好的茶一饮而尽:“你喜欢他!”不是疑问,是肯定:“如果这样,哥哥帮你!”他似乎听见了什么东西悄然碎裂…… “好!”宛歌的回答无疑是在许若寒的伤口上撒盐。蹙眉想了想,总觉得哪里错了,却又说不上来,动了动唇,终是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宛歌看不到,许若寒的双手紧紧相握着,复而松开!像是努力的挣扎,好半晌,才风淡云轻的开口:“既然这样,我们先去买东西吧!小二,结帐!”扔下一锭银子,许若寒也不等小二找碎银,转身出了飘香楼。 站在门口,宛歌回头望了一眼飘香楼,那曾是水怜心名下的产业,现在,又是何人呢?怜心,我找到了你的后代,却找不到你的转世,现在终于找到了,却已有心爱之人,难道,我就真的再也找不到那份从前的温柔呵护了吗?我把整条生命都依赖于你,修练千年也是为了寻你,现在,我该如何是好!如果你真的跟别人在一起,我又该何去何从!? ------------ 第十八章 陌路之气,为谁? “凌大哥!”宛歌一脸笑意的站在正走出书房的凌玄面前,手中捏着昨日与许若寒从街上买来的礼物,手心隐隐发汗,身子有些轻轻的颤抖。叫出了名字,却不知道下句该怎么说,从来没有这样的场面,让她觉得如此的尴尬! “宛歌姑娘!有事吗?”凌玄刚与自己的父亲讨论了明日生辰上的宾客,以及该请哪里的厨子,有些定不下来,一个头两个大!但是看到宛歌唇边那抹笑容,心,一下子便平静了下来!由不得他多想,视线中出现了初莲的身影! 没有犹豫,或许他根本没有想过会不会犹豫,凌玄撇下宛歌,向初莲走去! 宛歌转过身,欲出口的话硬生生的哽在喉咙,看着他们相视浅笑的样子,手中那紧攥着的礼物,滑出了手心!难道,她真的错了吗?真的应该绝崖下好好修成正果,位例仙班,而不是来寻这一世缩缘吗? 清脆的响裂声唤醒了宛歌低迷的神质,看着那块自己精心挑选的玉佩,碎成了数片,就像她抱着完好的梦,出来寻水怜心,此时却如同那碎玉,飘零破碎! 前方的两人似乎并没有听到,依旧固我的交谈着,反而是初莲,时不时把目光投向她,宛歌有些歉意的冲她一笑,然后默默的捡起地上的碎玉,几乎是落荒而逃。 “什么嘛!”冲进许若寒的房间,在许若寒震惊的目光中,宛歌把手中的碎玉重重的摔在地上。空气异常的紧张,半晌没人出声,后知后觉的宛歌这才抬起头,把视线对准许若寒。 “啊——!”高亢的尖叫声引得外面的飞禽走兽在一瞬间逃得干干净净!而宛歌一张小脸也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双手叉开捂住眼睛,双眸却转着眼珠偷瞄:“你干嘛不穿衣服!?”想了想,又再加上一句,声音也加大了些许:“你不知道我会随时冲进来的吗?” 许若寒也闹了个大红脸,有些手足无措的拿过衣衫穿上,看着宛歌理直气壮的样子,他几乎想一把掐死她,是谁说要去送礼物不会回来的,“这是我的房间,而且没人像你不敲门就长驱直入!”套上一件白色的开襟外衫,许若寒走到宛歌面前,一把拍下她的双手:“偷看也不是你这样的!” “这个……这个……”宛歌呐呐的走到桌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好吧,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噗——!”一口刚喝进嘴里的茶就这么撒进了大地母亲的怀里,许若寒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宛歌脸红扑扑的避开许若寒投来的目光:“我把你看光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看着宛歌一本正经且很认真很诚恳的样子,许若寒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上气不接下气!许若寒不知道,这是他笑得最放肆,也是最真的一次!当然,这也是苦涩中的见证。 看着许若寒笑得如此张扬,好看的眸子黑白分明,却又漾着笑意,温润如玉的脸庞上带着绯红,浅色的薄唇格外性感,一瞬间,竟说不出话来。愣愣的伸出手,抚上许若寒的脸庞,温热的触感让宛歌的手轻轻颤了一下:“你长得真好看!”这是她第一次夸人,根本不知道用什么言辞来修饰,或许,正是这样的直白坦率,让许若寒慢慢的把她放进了心里…… 入夜,宛歌死皮赖脸的非赖在许若寒的床上不走,在她的眼里,什么男女授受不清完全是狗屁,什么叫孤男寡女不能共处一室,在她的人生字典里,只有自己的快乐为主,什么别人的眼光,完全不在乎。 ------------ 第十九章 守宫砂引起的猜忌 但是许若寒不像她,他是人,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也不如她那般天真,知道这样下去的后果,如果传出去,她的名声就真的毁了!看着坐在床上一点也不为之所动的宛歌,小脸上满是固执,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我不去!反正今天你说什么我都不去!”宛歌话音一落,见许若寒自桌边站起身,马上撑着身子,蜷在床边:“你要敢出这个门,我就大喊非礼!” 抚了抚额,许若寒感觉自己生活二十几个年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头痛过!转过头,见宛歌正趴在床上眼巴巴的瞅着自己,无奈的开口:“男女……” “男女授受不清!”宛歌截断他的话头,然后一脸不以为然:“行了行了,你都说了千遍万遍了,婆婆妈妈的,我都能背了!若寒,你怎么这么别扭啊!”宛歌俏皮的看着许若寒,如星辰般的眸子闪着不解! 目光凝视着许若寒置于身侧的手,宛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倏地一下从床上蹦起来,那悲催的床哀吟了两声,在那不把床当床的主儿下床之后,才微微停止颤抖。 宛歌一个箭步冲到许若寒身边,然后撩起自个右手的袖子! 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许若寒撇过头,“把袖子拉下来,一个女孩子成什么样子!” 听着他的喝斥,宛歌愣了一下,但是在了解内容之后,大脑自动忽略,并且很有耐心的转到许若寒面前,右手素白的晧腕暴露在空气中,看起来那只雪白的手臂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宛歌的眉却蹙得死死的:“我那天看到初莲手腕上有一颗朱红,为什么我没有!?” 许若寒抿紧了唇,这算哪门子问题,还搞得这么正经,以为她终于有点正事了,没想到还是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因为是别人给她点上去的!”守宫砂,没出嫁的女子都该点!这是人类最最最简单的问题,她果真是个白痴!! “噢!!”宛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左手在右手手腕上比画了一下,又抚了抚自己的后背和胸口!殊不知她这动作却看得许若寒心底发毛! “能多点几个吗?”果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想点几个!?”好吧,他就做一回好师父,徐徐诱导! “后背!”宛歌在自己的背上用手不着边际的比划着:“要是能点个七星瓢虫就好了!然后胸前再点个,画朵花,点在花蕊上!然后……”宛歌不停的比划,却没注意她多说一句,许若寒的脸更黑上一分。 “手上我想不出来了,若寒你说什么好些?”宛歌抬起头,却见许若寒黑着脸,小脸上的兴奋慢慢退却,取而代之的是疑惑,然后问了一个想让许若寒一头撞死的问题:“你也想点吗?” “……”许若寒深吸了一口气,他不跟无知的小妖精一般计较,但是他凭什么要点,他是个男人,需要守哪门**?有本事让别的男人守来看一下!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难道你们点在很隐秘的地方?”如星辰般的眸子上上下下的把许若寒打量了个遍,最后目光定在了许若寒的屁股上,这过程让许若寒感觉自己比针扎还难受! “你看什么?”目光不善,脸色也不善!生人勿近!但是宛歌显然是只不会看脸色的小白貂! “难不成……”宛歌微微弯下身。 “男人是不点的!”许若寒扬起右手,紧握成拳,却又狠狠的收了回来,算了,他不打女人!退后两步,许若寒避开她的目光。 ------------ 第二十章 你帮我点好么 “不点?”宛歌一下子愣住了,为什么女的要点男的不点,这不是摆明了偏心吗?盯着自己雪白的手腕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水怜心曾说过她手上的守宫砂是欧若帮忙点的,还经常看着那守宫砂发呆流泪!为什么? 本着想不通就不想的原则,宛歌直愣愣的把手伸到许若寒面前,“喏,帮我点!” 看着那只伸过来的雪白柔荑,许若寒硬生生的愣住了,现在是什么情况,望了望空空的床,他们似乎走题了! “……”看着一动不动的许若寒,黑白分明的眸子如同一潭温水,柔柔的泛着涟漪,浓黑的剑眉微拧,显示着主人的不悦,性感的薄唇紧紧的抿住,一般来说,这些不悦,宛歌都会自动忽略:“你不愿意!”似乎她的话通常都是最直白的! 他能说不吗?如果说了她会不会就此纠缠一夜!? “没有朱砂,点不了!”好听的声音淡淡的,被宛歌惹出来的怒气也一点点的消了下去,他就不信,他还玩不过一个不韵世事的小妖精! 但是他忘了,小妖精确实不韵世事,但是却会法力! “是这个吗?”伸出左手,右手在左手正上方一拂,一个红色的小盒子出现在宛歌的手心里,有些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递到许若寒的面前。 盯着宛歌手中的红盒看了许久,许若寒凉凉的吐出几个字:“我若说不呢?” “啥?”宛歌那从不思考的小脑子确实不是很好用,听着许若寒的话,有好半晌反映不过来! 许若寒负手而立,欣长的身躯背对着桌上的烛光,拽长了地上的身影,面无表情却仍能让人用温润如玉来形容他,浸着丝丝冰冷,许若寒开始有些不耐烦!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她的花样这么多? “你……”或许此刻的许若寒让宛歌有些陌生,她竟硬生生的说不出话来,但是,她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纤细的身影一旋,一屁股坐在桌边,自个打开盖子,开始在手上涂涂抹抹!他不帮算了,她自己动手还不成吗? 讶于宛歌的安静,许若寒微微侧目,却见她手上已经被抹得血红一片,额上顿时滑下三条黑线,有人点这么大的守宫砂吗? “好了,你看看!”宛歌无视许若寒那张冰冷的俊脸,得意得像个孩子,举着那素白的柔荑在许若寒眼前晃来晃去! 忍无可忍!许若寒一把拉下她的手,死拽着她在一旁架子上的盆里洗净了手,深吸了一口气,他真的怕自己会破口大骂,平息了良久,手也洗得差不多,才缓缓的开口:“没人会像你这样点守宫砂!” “你好奇怪哦!”宛歌无辜的看着许若寒:“为什么我觉得现在的你才是真的你!”嗯,比较深奥的问题,似乎之前赶路时,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只觉得他温和有礼。 许若寒一愣,顿时放开了宛歌的手,有一种被看穿的恼意:“那是你的错觉!” “看吧看吧,看似温和有礼,实则冰冷如霜,估计没把人放心上吧!闷骚!”宛歌甩了甩手上的水,表情一脸了解,这让许若寒有一种想掐死她的念头! “你想太多了!”许若寒的口气越来越冷,话语也越来越简短! “我怎么觉得越说下去,你越像个人了!”宛歌自顾自的把手自衣衫上擦干,然后瞪着眼前那小小的红盒,开始犯难,既然若寒说不是这么点,那应该是怎么样的呢?支着下巴,她头一次没辙了。 丫的,她的意思是他以前就不像个人了吗?许若寒走近两步,忍住想要一把拎着她扔出去的冲动,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压着怒气与她谈条件:“如果我帮你点了,你就乖乖的回你自己房间去睡,可好?” ------------ 第二十一章 初吐心事 不好,宛歌想摇头,但是转念一想,她自己还真不会点,相比衡量下来,宛歌点点头:“那我背上也要点!” “没有人会把守宫砂点在背上!”许若寒记不得自己深吸了多少口气,他只知道,如果再与她谈下去,自己一定会疯掉。 “那好吧!”宛歌伸出右手,眼巴巴的瞅着许若寒:“除了手上,哪都不许点吗?” “是!”尽管很不想回答,但是许若寒还是轻吐出来。俊美的脸上波澜不兴,宛歌说得没错,他的确是两面人,温文而雅,只是表像,如果真遇到在乎的事情,他不介意不择手段。 最后的争论,还是许若寒赢了,不用再在宛歌面前保持一那温润如玉的一面,所以,几乎是强迫的,冷着脸把她给扔了出去,不是什么所谓的男女授受不清,而是他不喜欢屋子里有女人! 虽是不愿,但是宛歌见许若寒冷着脸,也乖乖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但是如果她就这么安生的呆在房间里,那也就不叫宛歌了! 绕过厢房,宛歌来到了那开得火艳的曼珠沙华面前,火红的花瓣没有一点绿意的陪衬,却还是美得妖艳无比,扬起手,正想要一把摘下,伸出去的手却又缩了回来,为毛要摘,反正这花又害不着自己,人家主人都不在意,她在意个啥!? 叹了一口气,宛歌回到凉亭里坐下,眼巴巴的望着天上那轮像大饼一样的月亮,真不知道凡人怎么那么爱睡觉,天天都睡,妖精多好,不用睡,又不会饿!右手在石桌上一拂,一壶冒着热气的茶水便出现在石桌上! “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宛歌轻轻抬头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那温热的雾气缓缓上升,愣愣的发呆! “宛歌姑娘!”一声淡若温水的轻唤拉回了宛歌的神质。 “唔……”宛歌抬起头,看着来人,一身浅色轻装,素雅干净:“初莲?”不知是神经大条还是压根不想搭理人,宛歌叫出名字之后,便又趴回了石桌,一幅懒洋洋的样子。 “我看不透你!”初莲似乎有话要说,在宛歌的对面坐了下来,然后自顾自的为自己倒了杯茶,一如平常的优雅淡然:“你来这凌剑山庄,到底有什么目地!”本着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初莲淡淡相问。那表情似乎根本不在乎宛歌答与否,无关紧要! 初莲的话让宛歌抬起了头,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搭在唇边,整个人看起来慵懒之至!妖媚的神态渐渐的露了出来,而那平素的纯真被慢慢掩盖:“你觉得呢?”宛歌不答反问,唇角慢慢的露出一抹笑容:“反正你知道我是不会害人就行了!”不是她不思考,只是不想,遇到正常,她还是会动那快生锈的小脑袋滴~ “你——!”初莲看着宛歌眉宇间的转变,原本淡然的表情微微起了波动:“你会媚术?修练之人?” 宛歌微微偏头,修练是没有错,但是很不巧她不是人!不过,本着祸从口出的原则,宛歌并没有多答,而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初莲,你为什么要守护这个凌剑山庄啊?我看他们也不是什么好货,特别是那个神秘的庄主!” “凌玄救了我一命,而凌庄主同意凌玄留下我!”初莲的神色慢慢放松,一如之前的淡然,对于一些人人皆知的事实,她没必要三缄其口! 宛歌把手从唇边拿了下来,然后握住初莲的一只手! 对于宛歌的动作,初莲只是轻轻的颤了一下,并没有做出任何反抗! “你的体质很奇怪啊!你……你是巫女?”宛歌柳眉轻蹙,虽然这个发现让她很吃惊,但是似乎不关她的事,慢慢的吃惊那份多余的表情便收了回去:“唉!巫女又怎么样,清心寡欲,难怪……” ------------ 第二十二章 千年一次为了他 “难怪什么?”很讶于她居然能看出自己的身份,初莲完全被她没说完的话引起了兴趣。 “难怪你对凌大哥都不动情!”宛歌把手边的杯子推远一些,而杯中的茶水已冰凉如斯:“这东西少喝些,多了容易闹肚子!” 初莲低头看了一眼,茶香四溢的茶水中居然清澈见底,不见一丝茶渣,惊讶之余,初莲放下了手中的茶水,“小月果真不是你的对手!” 啥?宛歌被她转的话题一时有些反映不过来,好半晌才低下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自己的手指:“我的目标是凌玄,我要呆在他身边!”倏地抬起头,宛歌定定的凝视着初莲,如星辰般的眸子划过一丝黯然:“但是他心里只有你,我是多余的!” “你长得倾国倾城,何必妄自诽薄!”对于宛歌的坦白,初莲倒是小小的吃了一惊,如果她的目地真的那么单纯,那这到底是为什么? “容貌美丑,皆为表像声色,百年之后,一切归于尘土!” “说的倒也是!”初莲的心起着轻轻的涟漪,似乎,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他不喜欢我!他的眼里只有你!千年一次为了他,却落得如今这个下场!”宛歌闷闷的盯着眼前的青瓷茶杯,深深的落寞由心底里窜出,那速度快得吓人! “我不适合他!”顿了顿,初莲又继续说道:“本来,我早就应该离开,可是我总觉得这山庄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一呆就是好几年!” “你说的是它吗?”宛歌把目光投向远处摇拽生姿的漫珠沙华,语气漫不经心,眸子却晶亮晶亮的。 “夜了,回去睡吧!”初莲突然截断了话题,并自石凳上站了起来,右手一拂,石桌上的茶具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巫女还有这个能耐!” 宛歌的话让初莲离去的身影一顿,却终究一个字都没说,淡淡离去! 自昨晚宛歌看透许若寒之后,那厮也干脆撕破脸,去他的什么温文而雅,那只是在人前,当然,人后对着宛歌的时候,狼子本性毫不加掩饰,但宛歌也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软柿子,这不,僵持的一面,又折腾上了,对于两人来说,几乎是家常便饭! “我不去,凭什么是我!”丫的是不是我好欺负!?宛歌昂着小脑袋,以四十五度斜视着许若寒。 “送礼通常都是下人!”许若寒淡淡的白了她一眼,对于她的过份激动不以为然,只是让她替他把礼送到凌庄主手中而已,又不是上断头台,说得这么决然,有意思么? “那我更不是下人!”不依不饶,宛歌一点也没有要妥协的意思!在心里把许若寒的祖宗十八代全翻出来问候了个遍,上辈子一定是他家太缺心眼了,这辈子才生出这么个没心没肺没德,要什么没什么的笑面虎! “不是下人是下等人!”相对于宛歌的咬牙切齿,许若寒就像是一湖平静的湖水,纹丝不动,以看好戏的态度与宛歌进行每天不知道几次的斗嘴!不是他许若寒爱欺负女子,只是她是第一个看透他的人,那他不介意再恶劣一些!先前那些温柔,全都随风飘散,唯有那想抓紧的信念,不曾更改。 “你……”宛歌气鼓鼓的看着许若寒,心里非常觉得眼前这厮十分欠扁,她不介意替天行道!“打得过我,我就依你!打不过我,以后你都得听我的!” 许若寒愣了一下,黑白分明的眸子闪过一丝疑惑,但是很快,原本轻抿的薄唇便微微上扬,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俊美中带着邪恶,邪恶中又透着无辜:“好,但是你不准使用法力!”她是妖,如果用法力,自己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这点认知,他还是有的! “有什么了不起,本姑娘是前所未有,高手中的高手!打败你还不是芝麻大点的小事!”宛歌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该死的笑面虎,本姑娘一定要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厉害! ------------ 第二十三章 提亲 两人的相处模式已经完全改变,从一开始风平浪静的互补,到现在的箭拔弓张的对峙! “好!”许若寒笑得邪魅,让宛歌有一瞬间的恍惚,明明是一个让人如沐春风的人,为什么转眼就变成了邪恶的修罗,还转变得这么自然!有一股子冲动,让宛歌想要冲上前去,看看他脸上到底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 “原来你们在这后山,凌庄主正找你们呢!”远远的,风中传来了初莲那淡如水的声音,让两人的气势一敛,一致对外,这可能是他们唯一的默契了! “初莲姑娘,有劳了!伯父可有说是何事?”唇角上扬,微微露齿,一个自然而温柔的笑容恰到好处。 宛歌侧头看了他一眼,这厮变脸还真不是普通的快,不知道是谁刚才还笑得那么邪魅来着。拂了拂眼前被风吹得凌乱的长发,宛歌把目光定在初莲身上,她的脸色平淡如常,昨夜的事情似未发生一般。 “未说,我也是刚好听到,觉得闲下无事,便来寻你们!”初莲仍是一身淡素的装扮,并没有因为今天是凌庄主的生辰而抹脂擦粉,细看之下,便会发现她原本点到为止的礼仪,多了一丝善意。 “伯父!”一只脚踏进书房,脸上便带上了平时如沐春风的笑容,“不知伯父寻若寒前来有何事?”脚步一顿,转头却见宛歌停在门口,微微眯起眼,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伯……父……”宛歌望了望笛边的初莲,冲许若寒吐了吐舌头,跟着他上前,声音拖得很慢,给人一种故意的感觉。 凌庄主抬起头,两鬓已隐见雪丝,一身华而实的灰色衣衫却衬得他威严不减,此时脸上扬起笑,像一个慈爱的父亲:“若寒,伯父不寻你,你还真不舍得来看看伯父啊!?”说着,从书案后走出来:“来,过来坐,来人,看茶!” 待两人走到跟前,凌庄主似乎才注意到宛歌,看着那纤尘不染的人儿,微微愣了一下,但是老江湖毕竟是老江湖,很快便回过神来,并没有让两人注意到他的不妥:“这位是……?” “伯父好,我叫宛歌,宛而的宛,歌舞的歌!”宛歌冲着凌庄主甜甜一笑,娇俏的样子让人眼前一亮,一身淡粉色的衣衫与那乌黑的长发衬出她的柔弱无依,那双明若星辰的眸子里却又不符合的显出些许调皮! “好名字,宛歌,宛如一首厥歌!”凌庄主笑得爽朗,“来,都坐,别站着,不然还以为我老一辈的欺负小辈!” “……伯父!祝伯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许若寒从怀里拿出一只巴掌大的血如意,“这是若寒行走江湖是无意中所得,还请伯父笑纳!”说着,把手中的血如意递到凌庄主手中! “哈哈哈……若寒你还跟我客气什么!你能来伯父就很开心了,伯父今天找你来,就是有一件事想问问你的意思!”说着,凌庄主顿了顿,把视线移向一旁的宛歌,现在他还摸不透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有些话也不能冒然说出口。 “伯父有话旦说无妨,小宛她不是外人!”许若寒瞬间便明白了凌庄主的意思,暗叹其真不愧是老狐狸。 “那我就直说了!”既然不是外人,凌庄主也不再客气:“小月,你知道她吧,她一直对你倾慕已久,作为当爹的,我想若寒你也应该明白,所以伯父我就抛开那些尊严,来替她问上一问!” 听着凌庄主的话一说完,宛歌便偷偷的笑了起来,把目光投向许若寒,死狐狸,笑面虎,人家老爹都问上门来了,你看你怎么拒绝。 ------------ 第二十四章 我变红杏出墙了? “伯父!此事恕若寒不能同意!”许若寒明显的觉得凌庄主面色一寒,却又假装和善,心里厌恶渐生:“我能来,想必伯父也很清楚,我与玄相交甚好,我想他明白我的意思!”打太极,谁不会~! “是吗?”凌庄主勉强一笑,“是小月不够好,还是若寒你另有意中人?”凌庄主似乎不达目地不罢休。 “……”许若寒思索了一下,觉得还是第二种理由比较令人信服:“伯父好眼光,若寒早已有了意中人!” “哦?是谁?”凌庄主若有所思的把目光在宛歌身上扫了扫,这让许若寒十分不悦,宛歌不懂,不代表他也不懂。 “若寒的意中人,正是小宛!” 此话一出,凌庄主并没有觉得意外,反而是宛歌瞪大了眼瞧着许若寒,这丫的又想耍什么把戏。 “可是,据我所知,这位宛歌姑娘,似乎对玄儿有意……”凌庄主细细的凝望着许若寒的眼,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 “可玄喜欢初莲,不是吗?”眼帘一垂,掩住眼眸里闪过的真实,许若寒偏头看了宛歌一眼,似痛苦又似不甘,宛歌只当他做戏,而凌庄主却信以为真!是真是假,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也罢,就当小月没这个福份,今日的事就当伯父没说,走吧,我们去前厅,也该去迎客了!”说完,凌庄主便站了起来,至始至终,下人端来的茶,都没有喝一口。 “玄儿,好好招呼若寒与宛歌姑娘,切莫怠慢了!”刚走到通往前厅的拱门,便遇上了迎面走来的凌玄,凌庄主歉意的对两人笑了笑,把他们交给了凌玄。 直到凌庄主走远,凌玄才拉着许若寒说道:“我爹跟你说了什么?” “你以为还能有什么事!”许若寒白了他一眼,原形毕露。 “每年都有的事吗?”听着许若寒那不耐却无可奈何的口气,宛歌好奇的开口! “宛歌姑娘,你莫提,免得若寒就要气得跳脚了!”凌玄玩笑似的开口,完全不把许若寒的不耐烦当一回事。 “那只笑面虎怎么会!”宛歌瞅了他一眼:“居然拿我当挡箭牌,俗话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吗?完全无视我的清白,传出去我怎么办?” “笑面虎!?”凌玄有一瞬间的疑惑,转而大笑起来:“这个形容真贴切,没想到宛歌姑娘你把他看得如此透彻,我还以为,今生除了我凌玄,他不会再为任何人展露原形呢,没想到……哈哈哈……”凌玄笑得欢,无视许若寒已经黑下来的脸。 “有那么好笑吗?”许若寒负手而立,一身白衣飘飘,却也散发出主人强烈的怒气。 宛歌拉了拉凌玄的袖子:“不笑了,我们不笑了!”说着,自己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拽着凌玄的袖子差点滑到地上去! 看着她的动作,许若寒眼神一黯,脑海里不由自主想起刚才凌庄主说过的话,他真的这么有把握吗?可是为什么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当心!”凌玄一把拉住闪身快掉进小池塘的宛歌,用力回拉,兴许是用力过猛,宛歌控力不住,往凌玄怀里倒去! “哇,吓死我了,我好怕水的!”半晌,宛歌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离开凌玄的怀抱站直了身子,抚着胸口压惊,目光偷偷向许若寒飘去,却发现他早已把目光投向别处。揪着衣襟,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就像不小心偷偷出墙的红杏? ------------ 第二十五章 麻烦的到来 凌玄放开双手,温和的笑了笑:“没事吧!我不知道你怕水,如果知道,就不会随步走到这小池塘边的!” “没事没事,这不是没有跌下去吗?”宛歌连连摆手,刚才的不安已经被凌玄的关心和歉疚压得烟消云散。 “嗯!”凌玄冲宛歌微微一笑,然后脸色凝重起来:“若寒,雨晨郡主来了,你知道吗?四爷也跟着随行!” “嗯!”许若寒把目光投向远方,如果凌玄真的被宛歌的天真所打动,自己又该怎么办?难道真的眼睁睁放手吗?自己与凌玄是多年好友,难道真的要因为宛歌而相成陌路吗?为什么明明是他先遇见,却不是倾心与他呢?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凌玄走到许若寒的面前,微微加重了声音。 “潘雨晨来了,让我做好准备,是吗?”许若寒的语气有些尖锐,这让他自己都有些诧异,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怎么了?”宛歌伸出手,却被他避开:“干嘛?” “离我远点,不然潘雨晨不会放过你!”许若寒很清楚潘雨晨是什么样的人,如果让她知道有女子与自己这么般亲密,必然会痛下毒手!虽然他有心护她,可是她的心根本不在自己身上,还不如离得远些,少浪费些脑细胞。 宛歌一怔,难道他还有别的女人管着的吗?怎么可以,想到这里,宛歌不由分说的死死拽住许若寒的手:“你会保护我,不会让我受到伤害的!所以,我不要离你远远的,你别忘了,我可是你身边的藤蔓!”死缠着你! 张了张嘴,许若寒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她就那么笃定吗?垂下眼,看着她死拽着自己左手的双手,右手微微抬起,却不忍拂去,而是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轻轻笑开了:“你就是吃定了我!” 闻言,宛歌笑得两眼弯弯,如那一弯弦月,晶亮如辰。 凌玄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一种不知名的情感滑过心底,慢慢消失不见。 “凌公子,许公子,宛歌姑娘!”通过拱门,初莲缓步走来,一一打过招呼,然后把视线定在许若寒身上:“雨晨郡主来了,吵着要见许公子。” “……这么快!”宛歌小小声的嘟嚷了一声,然后抬头拉着许若寒:“走,我们去会会她!我还就不信,她会比鬼婆婆还可怕!”抿着樱唇,宛歌一脸气鼓鼓的样子,敢欺负若寒,还想随叫随到,想得倒挺美的!但是美事,通常都事与愿违。 “哎……”初莲想要叫住两人,想了想还是住了口。 “累吗?”望着初莲,凌玄的目光里泛着柔柔的光芒,淡淡的宠溺溢满眼眸。 “不会!毕竟主人不是我!”初莲淡淡一笑,如同平常一样,波澜不兴,神色淡然似无关于己。 “初莲,我……”凌玄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自己天天想要说的那几句话,手足无措得像个愣头青。 “如果没事,那初莲就先行离去了!”心思玲珑的初莲当然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可是她不想听,既然说出来了也是拒绝,还不如不说,省得拒绝时的尴尬。宛歌说得对,她是巫女,更不能轻易婚配,如果让人知道了,轻则赶出家门,重则纵火烧死。神鬼之说在中原不可信,只会被有心人拿去说事。 “初莲!为什么?”凌玄毕竟不笨,也是很清楚,可是他不甘心。 “初莲不懂凌公子什么意思!如若这是救命的代价,初莲只求给身而不婚!”初莲抬头,神色一如继往的淡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浅绿色的轻纱衣裙衬得她如同初出水的荷莲,高贵而不染铅华。 “是我太差,配不上你吗?”凌玄剑眉死死的拧着,如墨般的黑眸死死的锁住初莲,只求一个答案。 ------------ 第二十六章 一怒为红颜 “凌公子冒昧了,初莲没有这种意思!”微微福身,初莲神色淡然。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从第一眼看到你开始!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淡然的拒绝,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总是像能预料般,波澜不兴,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撕碎这平静的面具?”凌玄抓住初莲纤弱的双肩,强迫她看着自己。 “凌公子!”初莲一手轻握住凌玄的手,借用四两拨千斤之力,皓腕一错,离开了他的桎梏:“还请凌公子自重!” 手中的空落提醒他握住的人儿已然离开,有些惊诧的看着初莲:“你会武!”似乎,他到现在才意味到这一点,是不是很笨? “如若不会,又何来全身是血!”初莲的反应已经近几乎无情,凌玄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去。 “许……”潘雨晨的话在看到宛歌之后硬生生的哽在了喉咙里,微张的樱唇显示着主人的吃惊。潘雨晨一身华服,乌黑的长发挽了一个飞天髻,金步摇斜斜的插入发中,随着主人的一行一步“叮铃”作响,这些,无一不反映出主人的高贵。 潘雨晨的身边,站着一名面如白玉的男子,给人一种文弱的感觉,而一身暗黑色的衣衫虽是朴实,却还是能看出其中的华贵。 死拽着许若寒的宛歌一愣,望了望自己的手,感觉有一点拖家带口,倏地松开,然后缩到许若寒身后,睁着骨碌碌的大眼睛打量着两人,好吧,她无视后面那一群跟着的丫环们。 看着宛歌如同小猫般腻在自己的身后,寻求自己的保护,心中怜爱顿心,轻轻的拍了拍她紧抓住自己的手:“雨晨,四哥!你们也来了!”很平淡的打招呼,但是宛歌还是发现了许若寒语气中的疏离。 “五弟,她是谁!”龙启新看着许若寒身后的宛歌,如墨玉般的眸子里闪着好奇,俊美的脸庞与许若寒有些相似,但是却带着丝丝病弱之气,略显苍白,似若不经风。 “我叫宛歌,宛如的宛,歌舞的歌!”宛歌友善的冲着龙启新一笑,如同百花盛放,让龙启新有些愣神。 “嗯,我叫龙启新,飞龙在天的龙,启发的启,新鲜的新!”龙启新回她一笑,也学她一样,把名字简化。这个女孩很单纯,这是龙启新对她的第一印象,同样,也美得倾国倾城。 “放开若寒哥哥!”潘雨晨可不像龙启新那般友善,而是狠狠的瞪了宛歌一眼,神色不善。 宛歌一愣,没想到她这么直来直去,干脆把许若寒的手执在手中,然后抓着他的手心贴着自己的脸,冲潘雨晨吐了吐舌:“若寒不会听你的!而且,我也不喜欢你这么欺负他!”抿了抿唇,宛歌感觉眼前的潘雨晨完全就像一个泼妇。 “你,一个贱丫头敢这样顶我的嘴!”潘雨晨毕竟是从小养尊处优的郡主,哪由得宛歌就这样反驳她,想也不想的,就命人上教训宛歌。 “住手!”许若寒冷着脸,连之前脸上假假的笑容也消失不见:“雨晨,我希望你做事有点分寸!”凌厉的目光扫过潘雨晨,让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但是她还是觉得,那是一直疼爱迁就自己的若寒哥哥,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于是便无视许若寒的话,直接下令抓出其身后的宛歌。 “走开!”宛歌一把推到碰到自己的丫环,气呼呼的开口:“讨厌,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听着宛歌的话,许若寒愣了一下,回想起凌玄扶她的那一刻,她的眼眸中,果真有淡淡的厌恶,而当时他太生气,以致于没有注意到!没想到,这丫头还有这个洁僻,可是现在,她却死死的纠住自己的袖子!心里像是被什么充实了似的,满满的快要溢出来,唇边也慢慢扬起了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第二十七章 一怒为红颜2 如果他连一个宛歌都护不了,还叫什么许若寒,什么五王爷? 一把拧住一只伸过来的手,直接手腕一错,只听“咯吱”一声响,那小丫环便额冒冷汗,眼一闭晕了过去。其他的丫环见此,皆吓得不敢再有所动作,平素她们在郡主身旁习惯了飞扬跋扈,哪见得平时温文而雅的五王爷下如此重手。 “若寒哥哥,你……你居然……”潘雨晨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许若寒,又看了看地上躺着昏迷不醒的小丫环:“你怎么可以,我要告诉父皇,你欺负我!” “我希望,你弄清楚自己的身份!”许若寒并没有解释什么,而是冷冷的警告她,以前不说,那是因为自己没有需要保护的人,她如何胡闹,他都管不着,但是现在,绝不容许她胡来。 “五弟,事情别太绝,否则会伤到无辜的人!”说着,龙启新若有所思的看了宛歌一眼。许若寒立即很警觉的挡住龙启新的视线:“四哥,我的事,不劳烦你!” “宛歌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龙启新友善的冲宛歌笑笑。 “我……”后面的字还没说出来,便感觉手上一紧,宛歌把视线移向许若寒,见他满脸冰霜之色,立即冲龙启新摇了摇头,话也说得很坦白:“不行,若寒不愿意!” “噢,如此说来,是在下冒昧了!”龙启新一把拉起潘雨晨的手:“雨晨,走吧,我们去前厅,别任性了,凌庄主还在等!” 潘雨晨很不甘心的瞪了宛歌一眼:“你给我记着!” 待两人走远,许若寒才扶着宛歌的双肩,脸色很凝重:“记住,以后离潘雨晨远一点,避开那些不必要的麻烦,如果可以,你最好是乖乖待在我身边,别惹我心烦!”刚才已经把话挑明,潘雨晨定是不会如此甘心,怕又是什么吓人的计划等着她跳进去。 “知道啦知道啦!那潘雨晨也不是多厉害嘛!不就是喜欢叫人欺负人吗?不过她欺负你那么久,你居然也不出声,太行了你!不得不佩服!”宛歌笑眯眯的看着许若寒,像只偷了腥的猫儿。 许若寒的额上滑下三条黑线:“反正你不要多事就行了!” “嗯嗯!我们去前厅吧!”宛歌回头看了一眼,初莲正疾步走来。唇边微微扬起一抹笑,也许,她还有机会。 “若寒,你先去前厅,我等等再去!”说完,也不等许若寒说话,便放开他的手匆匆的离去。 许若寒回头一看,初莲的身影出现在眼帘之中,脸色顿时冷了几分,利用完了,就想到要去看情郎了吗?该死的笨女人! “凌大哥!初次见面,这是我想送给你的东西,望你能收下!”宛歌甜甜的笑着,要知道,这几句话,她可是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伸出素白的纤手,一块血琥珀躺在那纤细的手心中,与那素白形成强烈的对比。 “宛歌姑娘,这恐怕……不太合适吧!”凌玄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看着那块血琥珀,晶盈剔透,似乎泛着柔柔的光泽,十分漂亮,但是无功不受禄,他找不到收下的理由。 宛哥轻轻眨了眨眼,一瞬间明白了他的顾忌,看来自己使用读心术是没有错的,他果然很喜欢,就是找不到理由,那我就给他找个理由罢了:“刚才,凌大哥不是救了宛歌一命吗?宛歌不会水,所以掉下去,不死也去了半条命了!”四十五度的笑颜,堪比百花,柔柔若风,新气宁人。 “好,凌某就不客气了!”凌玄从她手中拿过血琥珀,放在手心中细细摩挲,怜爱之意言喻于表。 看到他这样子,宛歌心里乐开了花!也许,要回到以前,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宛歌忽略了一点,当初她对水怜心并不是爱情,而现在,凌玄除了会爱上她,没有别的选择,因为宛歌要的那种感觉,似爱非爱,似亲非亲,不是每个人都能拿捏得到刚刚好。 “凌大哥,你平时喜欢吃什么?喜欢游走江湖吗?”宛歌笑着偏头看他,想要慢慢寻回以前的感觉。 ------------ 第二十八章 离别的选择 “吃的倒没什么计较的,基本上什么都喜欢,至于行走江湖,我很喜欢,但是我已经有三年没出府了!”那都是因为不想离开初莲!当然,后面一句,凌玄没有说出来,每一次想到初莲,他的心里都有一种重重的落寞,偏头看了看宛歌,那宁人的笑容奇异的让他原本孤寂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如同一汪波澜不兴的湖水。 “哇,我也喜欢!”宛歌就差没有拍手叫好了! 两人边说边走,转眼就到了前厅,凌玄的心里竟有些怅然:“小宛,我要去招呼其他客人了,你自便,别客气,就当是自己家就行了!明白吗?”说着,揉了揉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 “凌大哥,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头!”说着,宛歌有些不自然的避开,冲着凌玄笑笑:“凌大哥,你放心去吧,我没事的!我去找若寒!” 凌玄收回空空的手,笑得有些尴尬:“那好!” 目送着凌玄离开,宛歌笑得傻傻的,刚才凌大哥居然叫自己小宛耶!双手交握在胸前,宛歌压低声音偷偷的笑着。 一只手搭上肩膀,熟悉的龙涎香传来,宛歌笑着回头:“若寒!” 许若寒一愣,明明想要发火,却被她明媚的笑颜给硬生生压了下去:“你怎么知道是我!?”她又没回头,难道后脑勺还长了眼睛不成。 “你忘啦,我是白貂,对香味很熟悉的,是你身上的龙涎香告诉了我!”宛歌百口不禁。但是不代表许若寒不禁,一把握住宛歌的嘴,许若寒把她拖到没什么人的后院:“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说自己是白貂,你想让所有人都注意你是不是?” 其实许若寒很明白,就算她不出声,以她倾城之姿,所有人的目光也定是在她身上,这是毫无疑问的,对此,许若寒十分不悦,他宁可宛歌长得平凡一些,也不要这夺人呼吸之色。 宛歌七手八脚的把许若寒的手扒下来:“你想闷死我啊!刚才不是没人注意到吗?用得着这么着急吗?更何况你知道我嘴快!”眼见许若寒的脸色倏的一下黑沉下来,宛歌连连保证,就差没有对天发誓:“我下次不会了,真的,你相信我!若寒!” 许若寒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双手,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别人碰你吗?为什么你还死巴着我不放!?”虽然口气很恶,天知道他心里有多期盼听到她的回答。 “啊?有吗?”宛歌望天望地就是不望他:“我没觉得啊,好像习惯了一眼!” 许若寒还是很介怀,突然想起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伸出手揉了揉她乌黑的长发! “干嘛!头发都乱了!虽然不用梳,但是你也不希望我在这后院使用法力吧!”宛歌护住自己的长发,一把抓住许若寒的手,拉了下来。 相反,许若寒一点也不生气:“看来你也不讨厌我碰你嘛!” 看着许若寒脸上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宛歌想也不想的一脚踹了过去:“哪有你这么讨厌的人!” “哇,你下脚用得着这么狠吗?”许若寒险险躲开。 “哼!!”宛歌气鼓鼓的看着许若寒。 “好了好了,不气了,我们去前厅吧!”许若寒像哄小孩似的哄着宛歌。 虽然在生气,但是宛歌还是乖乖的任许若寒拉着走到前厅,寻了一张十分僻静的角落里坐了下来,不知是不是人没有到齐,有好些张桌子都没有坐满,这也给了两人独占一张桌子的理由。 “小宛,凌庄主的寿辰过完,我就要走了!你……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许若寒说话很慢,好像字字斟酌,又好像十分小心翼翼。 ------------ 第二十九章 不管哪一个,都不想舍下 “哦!我不知道!”宛歌闷闷的低下头,把刚才的怒气抛到九宵云外,她从来没想过要离开许若寒,可是才刚刚找到水怜心的转世,怎么可以就这么放弃,但是如果留下来……宛歌捂着头,不管哪一样,她都不想选。 “后天吧,明天再给你一天时间想想,好吗?”虽然早就知道有离别的一天,可是这般的恋恋不舍,却也是他没有想到的,他想过用手段把她禁固在自己身边,可是却拥有不了那纯真的笑容,又有何义意? “若寒,如果我想让你留下来,你会同意吗?”宛歌情切的看着他,如星辰般的眸子隐隐有着泪水,不想,她谁都不想离开,她知道自己这样,用凡人的话说,就是自私,可是她忍不住,趴在桌上,宛歌把头埋进臂弯里,身子轻轻颤抖着。 许若寒只觉心猛的一下抽疼起来,起身坐到她身旁:“乖,别哭,我不是说了给时间给你考虑吗?这凌剑山庄到底不是我的家,不管待多久,都还是要走,如果,你在我家,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哪怕是一辈子,我也不会说什么的!”他倒是希望这样。 宛歌抬起脸,猛的扎进许若寒怀里,纤弱的身子颤抖得更厉害。 “起来,贱人!”远处的潘雨晨实再忍无可忍,走到两人面前,猛的一拍桌子,顿时前厅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而龙启新,也慢慢走了过来。 宛歌并没有起来,反而更往许若寒怀里钻去,现在她在伤心,别的什么事都不想管。 许若寒感觉到她的动作,怜爱的伸出双手揽住她的双肩,目光冷然的看着潘雨晨:“如果不想当众难看,就回你的坐位好好坐着。”这话,摆明了他会为了宛歌而跟她过不去。 “你……”潘雨晨刚要上前,却被龙启新一把拉住:“雨晨,五弟说得对!现在我们是在别人家,别把笑柄落在别人手中,你要知道,你的一句话,是代表皇家的脸面。”说着,拉着潘雨晨向之前的座位走去。 潘雨晨虽心有不甘,但是也不至于失去理智,自然明白龙启新的话。恶狠狠的瞪了宛歌一眼,等回到了皇城,就不会有那么好的事情了,想让她退让,不可能!! 良久,没有声音,宛歌才直起身来:“走了?” “你倒好,躲得安安稳稳的!”许若寒白了她一眼,怀中的空落提醒他佳人已然离去,双手慢慢垂下,扬起一抹毫无笑意的笑容:“哭好了?想到办法没有啊?”话一出口,许若寒就后悔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抿紧了唇,细细的凝视着宛歌的脸,只要她一哭,他就立马道歉。 但是宛歌就是宛歌,从来都不按牌理出牌,听到许若寒的问话,宛歌摇了摇头,然后很慎重的看着许若寒,很认真很认真的开口:“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出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我不想离开,不管哪一个!” “你还真是贪心!”许若寒看着一盘盘菜端上来,色香味俱全,也不与宛歌再计较,起身坐到另一方,打算开动。 而宛歌在看到那么多好吃的东西之后,早已把刚才的不开心抛开,望着那些吃的直流口水,时不时还舔舔樱唇,看得许若寒真想一巴掌拍过去,丢人现眼也不是这个丢法,活像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似的! “我可以坐这里吗?”好听的声音里夹着一丝淡然,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初莲!为什么不跟他们坐?”宛歌指了指中央的那桌,正坐着凌庄主等人! “说到底,我也只是个客人,还是一个无关重要的客人,坐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你以前是一个人,我也是,我相信你能体会那种感觉!”初莲淡笑着坐下,似乎除了笑和淡然,初莲几乎没有别的表情。 ------------ 第三十章 每个人都会不一样 “会!”宛歌耸耸肩,笑得快乐,百花失色,“可我从来不会把自己孤立起来!”看到初恋微微吃惊的样子,又继续说道:“但是我不会对每个人都好!拒绝不用人人都看出来,这才是最好的!” “你……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初莲有些黯然的底下头,她也不喜欢,否则又怎么会给人一种淡然而拒人千里的感觉。 “可我喜欢与若寒在一起,他不会害我!”说到这里,宛歌甜甜的笑开了,“还是他救了我,所以我一直死缠着他不放,虽然,他一直都挺不乐意的,像是背了个大包袱,我都跟他说了种种好处,但是他就是不领情。”说着,还不满的看了许若寒一眼。 正打算对食物下手的许若寒,被她这么一瞪,顿时放下筷子,“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许公子,你……”初莲这回是实实在在的惊诧了,要知道平素许若寒都是一幅谦谦君子的样子,何曾几时像这样骂人过,温文尔雅的形象基本上是一落千丈。 “他平时就是这样对我的!笑面虎,终于有人看穿你了吧!哼!”宛歌抚了抚扁扁的肚子,决定不再和他争执这个已经算是过去的问题:“我要吃东西了,你们自便。” 许若寒也不再出声,对于初莲,他并不熟,而让她无意中看到自己的另一面,心中也十分懊恼,怪自己被宛歌激得沉不住气。目光撇向别片,不再看那个会让自己失去理智的人儿。 突然,一个怪异的图形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是一朵怒放的寒梅,但是花蕊中央却似滴出血来。心中一惊,偏头看了两人一眼,然后趁两人不注意毁了那图案:“你们先吃,我有点事,先离开一下!” “早些回来!”宛歌也不多问,只是叮嘱了一下,然后继续埋头吃自己的东西。她没有看到,许若寒愣了一下,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慢慢浸出丝丝温暖:“好!”第一次,他对一个人承诺。不,应该是一只妖。 “你为什么不问他去哪?”待许若寒的身影消失之后,初莲好奇的看着大吃大喝的宛歌:“难道你不怕他突然丢下你一个人离开吗?”是什么让她如此相信? 宛歌抬头,看着好奇的初莲,“我相信他,而且,他不是回答了我么?若寒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相处了这么久,这点了解还是有的,而且,他是那种你对他好,他就对你好的人!虽然,最一开始相处很难,但是久了,你就会发现,他并不是那种温文尔雅,点到为止的人!” “你好像很了解他!”初莲夹了一筷子豆芽放进嘴里,心里感叹自己为什么就不能轻易相信别人! “如果说没有人了解他,那么我可能是最了解他的那一个!”宛歌冲着初莲笑笑,有时候,简单比复杂更好。 咬着筷子,初莲想了想回答:“他可能是喜欢你!” “什么是喜欢?”吞掉嘴里的一块烤鸭,宛歌问得有些困难,其实她挺不喜欢边吃东西边说话,很容易被噎住,但是对方是初莲,她没有理由拒绝,而且,她也想听听她能说些什么。 沉默了许久,初莲一直盯着宛歌吃东西,额上滑下三条黑线,她现在才发现,宛歌根本没有用筷子,而是用手抓,吃得……不亦乐乎!但是全都是她手碰过的,那她该吃什么!? ------------ 第三十一章 吴殇 发觉初莲不出声,宛歌终于从食物中抬起头,见初莲一直盯着自己的手,宛歌也把视线移向自己油腻腻的双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习惯这样吃东西!”幸好许若寒离开了,否则自己一定吃不饱,与他同桌,他可从来不会姑息自己,但是筷子就是不好使,她学了很久,还是不会,只能用手抓! “你以前独自生活的时候,吃的是什么?”良久,初莲还是觉得自己不能释怀,干脆把筷子搁下,专注的与她说话。 “……唔……野果吧!”日月精华不算! “难怪!”初莲了然的点点头,忽然有些同情起宛歌来,长这么大,居然连筷子都不会使,原来是没人教:“你父母呢?” “父母?”宛歌有些反映不过来,好半晌才闷闷的开口:“我不知道我父母是谁,我只有一个师父,但是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应该说是羽化成仙。但是结果都是不在了!小白貂的养育很奇怪,父母老是喜欢把自己的小孩丢出去自生自灭,好吧,终于有一天她找不到回家的路了,结果就孑然一身。 也许是母性泛滥,初莲对宛歌的好感倍生,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其实,我跟你差不多,在三年前,我族被妖族所灭,只剩下我一个人,所以,我就呆在凌剑山庄哪也不去,一是养伤,二是寻机复仇。” “妖族?食人妖?妖族分很多种的!”宛歌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初莲,全族,那该是多少人? “你怎么知道!?”初莲十分诧异的看着宛歌:“你到底是谁!?” 宛歌看着她防备的样子,连忙摆摆手:“说穿了我也是修仙之类的,只不过现在不寻思着修仙,而是找人!只不过……不知道是因为了解不到家,还是法力不够,根本算不出我要找的人在哪里,好在,我现在已经是寻到了。” “恩人?许若寒?”初莲自然而然的想到许若寒。 “不是,是凌玄,很怪吧!还是若寒带我来找到他的!”宛歌笑眯了眼,显然十分开心。 “是他?你怎么确定的?”不会是胡乱就认了吧! “他眉间有颗朱砂痣,而我恩人也有!” “我有点不明白你的意思,难道你找恩人,就凭这个吗?虽然这样的机率很小,但是也不可能不出差错,还有,你的恩人是转世还是?”初莲开始为宛歌的大意而感到头痛,有这样冒认恩人的吗?虽然这是好事。 “转世!”宛歌笑着看着初莲:“安啦,不会有错的,虽然我算不出来,可我感觉他就是,只是,他现在心里有你,我也不知道能帮上他什么,报答他的恩情!”说到这里,宛歌有些失落。 对于宛歌的乐观,初莲无以为答,一时间,沉默在两人中间漫延。 “什么事?”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一身白衣如雪,脱尘中透着冷然,据傲的俊脸上带着桀骜不驯,却又深沉得令人害怕。 “太子派人来了!”吴殇一如平时的冷漠。 “他还真是不死心!多少人?”冷冷一笑,那负手而立的欣长身影慢慢转过身来,正是离开的许若寒,此时,退却了平时的温文而雅,像嗜血的修罗。 “死士,十五!”吴殇转头看着许若寒,他们亦友亦仆,但是相处多年,却仍是摸不透对方的性格。相对于许若寒的俊逸,吴殇却有一幅温润如玉的脸庞,不似许若寒那般俊美,却多了一份让人温暖的感觉,虽然,他的态度一直冷淡。灰色的衣衫显出他诲暗不明的性格,难以捉摸。 ------------ 第三十二章 你叫潘啥来着? 许若寒把目光投向远处,良久,才缓缓出声:“以后不要大白天寻我!” 吴殇定定的凝视着许若寒,无声的透露着自己的疑惑。 “宛歌没人照顾!”提到宛歌时,许若寒的冰冷慢慢退却,取而代之的是笑意! “方便让我跟着吗?”吴殇决定不在此事上多做纠缠,他到要见识见识,这个让许若寒牵肠挂肚的女子,是何方神圣,如若是太子跟前的人,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也好!”许若寒点点头,据傲的俊脸上带着邪气的笑容:龙延,你太低估对手了,这可不是好事! “站住!”一个身影,拦住了蹦蹦跳跳的宛歌,怒火中烧的声音,让宛歌停止脑中的幻想,然后开始打量来人。 “潘……潘……”感觉脑海中有个名字呼之欲出,却又死都想不起来,食指抵着太阳穴,好似很痛苦,柳眉轻拧,让人忍不住的心疼。 “叫郡主!见到本郡主还如此无礼,真是该死,来人!给我掌嘴!”终于逮住一个宛歌独自一人的机会,潘雨晨哪会轻易放过。 “哎!等等!”宛歌终于放弃去想她的名字,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我说你每次都玩这么低级的游戏,你烦不烦啊?要整就整点厉害的!” “敢挑本郡主的不是,给我重重的打!”潘雨晨望了望四周,此时已接近掌灯时分,这后院也没有什么人,顿时放心大胆起来,要知道,身为郡主,很多事情都不能做。 “你还真是不讲理,我好话都说尽了,你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说着,正要举手握住不知哪个丫环伸过来的手,却被另一只大手抢先,没有熟悉的龙涎香,让宛歌顿时退了好几步远,抚着胸口做出一幅大受惊吓的样子:“你是谁啊!” 吴殇偏头,看着如同受惊麋鹿似的宛歌,心下猛的一颤,名字脱口而出:“吴殇!” 宛歌快速的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结果是无,防备的看着吴殇,宛歌小步小步的后退,“你忙,我不打扰了!” 听着她的话,吴殇的脸色顿时黑了半分,什么叫你忙,我不打扰了,他抓住小丫环的手是为了谁?见她脚底抹油,想溜,吴殇顿时放开小丫环的手,一把拎住宛歌的后衣襟,像拎小兔子似的把她给拎了回来:“这样就想跑!” 宛歌死命的挣扎,“不跑还能干嘛!傻呆着让你欺负吗?快放手,放手啦!”宛歌猛的抓住吴殇的一只手,一口咬了下去。让你抓本小姐,本小姐咬死你丫的。 “嘶——!”吴殇倒抽了一口气,一把放开宛歌:“你是不是女人,下嘴这么狠!” 宛歌整了整衣衫,偷瞄了一眼,下口是狠了些,血都出来了! “你又是谁,敢坏本郡主的好事?”潘雨晨根本不认识吴殇,见自己完全被晾在一边,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恶狠狠的看着吴殇。 “郡主?难怪做事这么泼辣!请问她哪里得罪郡主你了,需要郡主派出这么多的丫环来抓她?”吴殇淡淡开口反问,顿时让潘雨晨没了言语。 “我们走!”见潘雨晨不说话,吴殇一把拉住宛歌,向许若寒住的地方走去。 “放手放手,我自己会走,你放手,叫你放手!”说是一起走,但是实则基本上都是吴殇拖着宛歌走,一边走宛歌还一边不停的挣扎,她不喜欢别人的触碰,非常不喜欢。 “你们在干什么?”语气中隐着怒气,这声音,让吴殇倏地放开了手。 “若寒!”一失去禁固,宛歌立即躲到许若寒的背后,眼神怯怯的看着慢慢走来的吴殇。 “她就是宛歌?”吴殇定定的看着宛歌,一眨也不眨,“挺会耍手段的,但是这挑拨计策不高明!”在看到宛歌向许若寒跑去的一瞬间,他有一种受骗的感觉,直到现在,他似乎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 ------------ 第三十三章 宛歌不是宛清扬 “对!你以后没事别去招惹她!”强压着怒气,许若寒拂袖而去。而宛歌也跟着他屁股后面,时不时回头望一眼吴殇,她还真有些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为什么那么说?”一进屋,宛歌就迫不及待的寻求答案。 笨蛋果真是笨蛋,这么明显的讽刺与怀疑居然都听不出来:“你以后见他绕道走就行了,他神经不正常!”对于刚才那一幕,虽然不是宛歌情愿,但是他还是有些无法释怀:“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我记得你们并不认识。” 要认识才有鬼了,她才不喜欢认识这么野蛮的人:“我在回房的路上遇到潘雨晨,她想要修理我,没想到就遇上他了!我也觉得莫名其妙!”厥着嘴,宛歌为自己倒了杯茶,仰头灌进嘴里,那样子有点像喝酒。 “冷茶喝了不好!”许若寒一把拿下她手中的杯子,看着她倾城的容颜,心里暗暗叹息:“以后我不在身边,见着那潘雨晨就离远些,她不像你这么单纯,只会来明的。” “哦!”宛歌顺从的点点头:“你今天去哪了?” “为什么这么问?”许若寒有些奇怪,这么久,她是第一次过问自己的行踪。 “因为初莲问我为什么不问你啊!刚好想起来了,就问问!”吃饱喝足,想睡了! “是这样吗?”许若寒支着下巴,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良久,听不到回答,定睛一看,那丫头早已睡得快流口水了。本想生气的许若寒,竟细细的凝望起她来,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在眼帘下方留下一弧阴影,如樱花般的樱唇轻轻闭着,小巧的琼鼻吐气如兰,他似乎能闻到她身上的馨香,拂兰香,似而非。由于双手都靠在桌上,那衣襟竟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肌肤白皙如雪。 许若寒别过眼,再看下去,他不敢保证自己会有什么冲动。但是现在把她放在这里也不是办法,难道还得同塌而眠吗?既是心疼她,又何忍毁她清白。自嘲的笑了笑,他许若寒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为别人着想了,而对方还是一只妖。 安置好宛歌,许若寒踏出了房门,不意外的,吴殇正站在不远处:“她不会是太子的人,你不用怀疑她!”他倒希望她是,这样,他就有正大光明的理由把她困在身边了。 “为何这般肯定!”吴殇并不信他,多年的基本了解,让他明白,这名叫宛歌的女子,对于许若寒来说很重要。 “殇,你应该相信我!”许若寒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又怎么说得出口,宛歌是一只妖的事实。 “我相信,可我也不能把你的安全置之度外。”吴殇也叹了口气,他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执着。 “她不会是第二个宛清扬!”许若寒的口气有些苦涩,宛清扬永远是他心中的痛,付出了最真,却也背叛得彻底。 “难道不会是姐妹吗?姓宛的人毕竟很少!”吴殇仍是不能释怀。 “我知道你对清扬的恨,但是你相信,我已经对她死心,而且事情过了这么久,又何必要扯在一起,既有姐妹之说,你可试看她们的容貌哪一点相似!”许若寒努力为宛歌辨解着,他不想两人多年的友谊,就毁在一件事情上面,吴殇重要,可是宛歌同样重要。 吴殇没有出声,显然他也很清楚,宛清扬与宛歌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更别谈宛歌比宛清扬多了股灵秀之气,就那倾城之貌,也不相匹配。 许若寒明白吴殇心里的挣扎,一抹苦涩在唇边漫开:“更何况,在她心里的人,是凌玄,不是我!” “凌玄?”这下子轮到吴殇吃惊了:“可是她对你的依赖……”有目共睹的。 “你也说了那是依赖!为什么偏偏就是凌玄?”像在问吴殇,却更像在问自己,凌玄是他在江湖中仅有的好友,他又怎么忍心去拆散。而凌玄,心里明明有初莲,但是却对宛歌的热情而来者不拒。 ------------ 第三十四章 我想,让你跟我走 “天下何处无芳草!”吴殇闷了很久,才吐出这么一句话,要知道以宛歌这种倾城之姿,确实少见,似乎连他也觉得这个话题苦涩,转而问道:“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过了明日!”似乎不愿多说,许若寒转身进了宛歌的房间。 吴殇看着许若寒的背影,在心里暗叹道:但愿她不是! 昱日一早,宛歌便起了床,站在那铜镜前,水袖微拂,微乱的衣衫便整整齐齐,颜色也换成了粉白渐变的颜色,长长的黑发也是束一半留一半,用白色细绒固定好,清灵的样子十分脱俗,宛歌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转身出了房间。 “你去哪?”站在走廊大圆柱边的许若寒看着如同怒放的桃花似的宛歌,微微酸意在胸中漫延,穿得这么漂亮,就是为了去看凌玄吗? “我要去找凌大哥,说点事情!”宛歌见许若寒定定的瞅着自己,心下奇怪:“现在还早,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她可不会以为他是专程等自己起床的。 “空气好!”憋了半天,许若寒冷冷的吐出这几个字,不再看她。 “哦!”带着疑惑应了一声,宛歌举步向前厅走去。许若寒看着她纤细的背影,身侧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他恨这种无力感,仿佛自己什么都不能做,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望着凉亭的两人,宛歌停住了脚步,凌玄在凉亭是没错,但是初莲也在!这让宛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在犹豫间,初莲出声唤住了宛歌。 “宛歌,你找谁?”显然,她也不确定宛歌找的是谁。 宛歌扯了扯唇角,看着两人,像是失去了声音似的,好半晌,才闷闷的开口:“我来找凌大哥!” 初莲看着宛歌扭捏的神色,顿时明白了几分:“刚好我有事,那我就先行离开了!”说完,初莲也不等两人的回答,举步离去,神色一如继往的淡然。 凌玄想要出声挽留,却也明白初莲的性子,硬生生的住了嘴。 “凌大哥!”宛歌慢慢走近,看着凌玄俊逸的脸庞,张了张嘴,却没有吐出一个字来,好半晌,才一字字的咬着:“我要走了,我想问你一件事!” 凌玄愣了一下,忽而点点头:“你问吧!” “你愿意跟我走吗?”本来宛歌是想问喜不喜欢这个问题,可是她自己也没弄明白,喜不喜欢到底是什么意思,索性换了一个比较直接的问法。 凌玄显然一下子不能消化她这么生猛的问题,噎了半晌,才呐呐的开口:“小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宛歌点点头,不就是让他跟着自己走吗?还能有什么! 凌玄顿时无语,他拿不准宛歌是不是明白自己的话,在脑海里思索着到底要怎么简明,她才会明白:“你为什么要问我愿不愿意跟你走?” 为什么?宛歌被他反问得愣了一下,“因为……”因为什么?宛歌一时间想不起来,怎么办?寻个什么理由才好?蹙着眉,宛歌咬着下唇,一幅说不出口的样子,却不知她心里正在寻思着找理由。 好吧,你说不出口我就换个问法,凌玄也很有耐心的思索了一下,继续问道:“你知道跟你走是什么意思吗?”凌玄突然一种在教学生的感觉,他什么时候成了人家的感情导师了。 “……”宛歌抬头看了凌玄一眼,他是白痴吗?还是自己的话不够明白:“就是你跟着我走,出这个山庄,但是以后都在一起!”几个人,算不算?不管了,反正事先又没说明。 凌玄点点头,看来她还是明白的:“那你还这样问我?” 望着凌玄很认真的表情,宛歌突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种还有为什么吗?自然是不想分开:“因为我想你跟我走!”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第三十五章 没有你,千年修行何用 听着她的话,凌玄再次被她的生猛给噎住,好半晌才点点头:“抱歉!我……” “别说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拒绝,宛歌截住他的话头,难过在心里漫延开来,她突然有一种想要哭的感觉:“我明白了,别说了!”单纯的宛歌,又怎么会明白,两人的话完全牛头不对马嘴。 转过身,宛歌奔出了凌剑山庄。 凌玄想追,但是又怕她会误会,硬生生的停住了步子。让她去慢慢消化,也好! 为什么不同意,为什么不同意!她有哪点不好,有哪一点对不起他?为什么就不同意?宛歌并没有离开巢湖,而是来到了巢湖边上的芦苇荡,相对于来说,这边比较清净,也不会有人看到她的丑态。 双手胡乱的拍打着人高的芦苇,宛歌哭得伤心,却又不想发出声音吸引别人注意,死死的咬着樱唇,任凭泪水胡乱的滑落:“找不回来了,什么千年情,什么宿缘,什么鬼恩人,都是假的,不识得我,不识得!不就是喝了孟婆汤么?真有那么厉害吗?足已忘了所有,怎么可以!我都没有忘记,你怎么可以!” 宛歌哭得好几次差点噎住,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却又死死的用手捂住嘴,咬着手指,娇弱的身躯猛烈的颤抖着,慢慢的蹲下身,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剩那无尽的悲伤漫延。纤长的睫毛上染着大滴大滴的泪水,不停的滴落,不知何时,天空也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淋着宛歌的身上,慢慢打湿了衣衫。 因为吃惊,樱唇微张,原来,修成精的妖精哭泣,老天真的会下雨。可是,这个秘密却没人知道。 “千年情,就这么随风而逝了吗?既然寻恩不成,千年修成人形,又有什么意思~!”宛歌低喃着,伸出双手环住自己的身子,瑟瑟发抖的绻成一团,兴许是因为伤心,那双耳朵竟化成了原形。毛茸茸的耳朵自乌发中伸了出来。 “小妖精,哭得挺伤心的嘛!”戏虐的声音让宛歌怎么也忘不了,但是这次,宛歌竟没有仓蝗而逃,慢慢的站起身,那原本亮如星辰的黑眸,已变成血红妖瞳:“你来收我了!”不是问话,是肯定。 “咦,什么东西让你这么伤心?”疯道长看着扁着嘴的宛歌,又抬头望了望天空,“果真是个多情的妖精,居然还哭了。我还以为是假的呢!”疯道长并没有急着收她,而是饶有兴致的走近几步,仔细的看着宛歌。 “要收就收,哪有那么多废话,本姑娘今天心情好,打不还手!成就你一件收妖大事。”虽然伤心,但是宛歌嘴上也不饶人。 “心情好?”疯道长大笑起来:“你这叫心情好,那什么才叫心情不好啊?本道长找了你这么多天,脚都破皮了,如果就这么收了你,那岂不是太没有成就感了,来来来,陪道长我过几招。”那得瑟得,根本不像在收妖,简直就像在找乐子。 “死开,鬼才要陪你!收不收,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宛歌把双手伸到疯道长面前,一幅束手就擒的样子。 “玩真的?”疯道长有些不信的退后几步:“真不想活了?千年道行一朝散哦!你确定!” “丫的你废话怎么这么多,让你收你又不收,我不乐意的时候你又死追着人家不放!很好玩吗?”淋湿的长发贴在额上,水珠顺着脸颊滴进了衣襟,转眼间,那衣衫也湿得差不多了,有些嫌恶的扯了扯衣衫,滑腻腻的感觉让她有些无法忍受。 ------------ 第三十六章 失去你,自毁千年修行 听着她的话,疯道长很认真的思索了一下,然后又很认真很认真的点点头:“确实挺好玩的,反正你又不害人,玩玩你追我赶,人生岂不是很有意思吗?来来来,陪本道长过几招,本道长有些手痒。”疯道长笑嘻嘻的看着宛歌,竟带了几分讨好的味道。 “不收就滚!不要缠着本姑娘!”宛歌嫌恶的白了疯道长一眼,伸手推开他,慢慢的向芦苇荡深处走去:“既然你不收我,那我就自己解决好了。” “等等!”疯道长终于反映过来:“你玩真的?”摸着下巴,这样死了也白白可惜,拧着眉,疯道长努力思索一个能够让自己接受,也能让她接受的理由。 回过头,宛歌目光茫然:“位列仙班,我并不希罕,天宫冷却,无情无欲,迷漫着我不喜欢的冰冷,修练千年,为得此身,不想,物是人非,他早已不记得,我又何苦多做纠缠,为他徒增一丝烦恼,早知如此,当初就应生死轮回,做一只乖乖的小白貂,坠入轮回,说不定望乡台上,还能见到故人,而不是像此时苦苦挣扎。” “共工怒撞不周山,而我只是一只小小的白貂,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过去鬼界,寻回孟婆汤的解药。哪怕毁了不周山,我也不在乎,可是……”宛歌慢慢垂下眼帘,没有再说下去。 “你对你的恩人竟到这般地步?”疯道长沉默了,如此的知恩图报,非人类所及,如此之善良,他又怎么会忍心:“既然你不喜欢当神仙,那么,就随我修行,游走江湖,我也不收你,你就当我身边的小跟班就行~!”疯道长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这样自己身边多了一个小丫环,万事有人打理了。 “想让我侍候你,等哪天你救了我的命再说!”再怎么笨,宛歌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想白白找个小丫环供他使唤,门都没有,更何况,她现在无欲无求,还谈什么游走江湖。 “你你你……!”疯道长被她气得吹胡子瞪眼,怎么这么不识好歹,他这叫饶她一命,懂不懂!! 宛歌转身,再次伸出双手:“喏,快点,要么收了我,要么就滚蛋,别碍我的眼!!要不,你把我的魂魄打散也可以,那样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去轮回镜前,看看我的前世是什么,为什么今生会投成一只小白貂!”宛歌昂着下巴,那样子不像是快被收掉的妖,反而有几分主子的味道。 “你你你……想得美!”除了这一句,疯道长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他没有想到,别的妖精把修行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凭什么她就可以例外,不行不行,他决不允许发生这种事,太例外了!!疯道长几乎有些害怕她走进那巢湖里! 良久,疯道长终于想出一个办法,可以测试出自己眼前的这只小白貂是不是真的想自尽,顿时无不得意的开口:“你不是说你万念俱灰吗?好,把内丹吐出来,我就相信你!”说完,疯道长自信满满的看着宛歌,要知道吐出了内丹,相当于把命捏在别人手中,内丹一碎,她就得被打回原形。 宛歌轻蔑的看了疯道长一眼,原来折腾了这么久,就是想要自己的千年内丹,无妨,反正丢了也是浪费,留给他救人也好!想到这里,宛歌轻轻张开双臂,风雨拂过那宽阔的袖子,让她竟像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轻轻的张开樱唇,一粒发着光的圆润慢慢的从宛歌的口中滑出,飞到了半空之中。 ------------ 第三十七章 柳箜篌舒 “好了,东西也给你了,能不能拿着快滚!”宛歌一挥水袖,那颗发着光的内丹竟直直的向地上落去。 “你……你竟然!”疯道长吃惊得不能言语,见内丹落地,连忙伸手去接,要知道内丹染了凡尘,便不会钟灵透通,直接毁掉她都有可能。 “笨女人!”一个身影腾空而来,一手握住了内丹,紧握于手,看着宛歌,恨得牙痒痒。 “若寒!”宛歌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他会出现,顿时吓得缩了缩脖子。 “当心啊,别捏碎了,否则她就没命了!”疯道长直愣愣的盯着许若寒手中的内丹,惊叫连连。 许若寒用欣长的身躯把宛歌挡在身后,目光冷冷的看着疯道长:“做为修道之人,竟如此是非不分,何为善,何为恶?” 听着他的话,宛歌鼻子一酸,没想到,舍不下自己的,还是他,自己怎么会就这么忘了,他身上还有自己亲手送的月牙玉,怎么可以就这么丢下,她真是没用,被拒绝了还可以再努力嘛!有什么大不了的,非要寻死觅活,疯道长说得对,一事无成还想散尽千年道行,真是个大傻瓜。 “啥?”疯道长根本不理许若寒那一套,目光越过许若寒,望向他身后的宛歌:“小妖精,你不会是对他使了媚术吧!?合着刚才你说那么多,都是逗着本道长玩呢?”说着,还摸了摸长了一点点小胡须的下巴,装模作样的开口:“本道长怎么没有看到你动手呢?还一幅怕怕的样子!死都不怕还怕个人?” “我叫宛歌,宛歌,要说多少遍你才记得住,不要叫我小妖精,难听死了,老不修!”宛歌做了一个羞羞脸的动作,气得疯道长在原地跺脚,宛歌却兀自笑得开心! “我改变主意了不行吗?我不希罕知道前世自己是谁,也不想去毁什么不周山,更不想去什么望乡台,轮回镜前!本姑娘不是共工,犯不着和天过不去,不然女娲娘娘怪罪下来,我可吃不起。” “你你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善变!”疯道长显然接受不了宛歌的跳跃思维,憋了老半脸憋得脸红,才蹦出那么一句话来。 “我喜欢我喜欢!”宛歌自许若寒的掖下伸出小脑袋,冲着疯道长吐了吐舌,把之前的不快一扫而光。 她已经想清楚了,如此放弃,就太对不起自己的千年修行了,拒绝了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不要被打败就行了,说不定凌玄会看在自己再接再励的份上,会心软也说不定。 “小妖精,本道长不跟你说那么多,刚好陪本道长练练!”说着,疯道长大喝一声:“降妖伏魔剑,出鞘!!”原来背在疯道长背后的长剑“刷”的一下冲天而出,那带着天罡正气的降妖伏魔剑,全身泛着白光,悬于疯道长的头顶,等待着主人的进一步指令。 那白光如同剑气,让宛歌呼吸一窒,捂着胸口冷汗涔涔。 “吃下!”许若寒拧着剑眉,右手一错,把内丹分毫不差的喂进了宛歌的嘴里,看着她的脸色慢慢变好,黑沉着的俊脸才稍稍缓和一些。 站直身体,有了内丹在体,千年修行又怎会惧怕那小小的天罡正气:“死老头,老缠着人家不放,老不修,让我怎么对付你!”说着,右手平伸出去,一架小小的七弦琴出现在她的手心。 “上古神器!!”疯道长看着宛歌手中的七弦琴,愣了一下:“柳箜篌舒?你居然拿得住?”上古神器都是择主而居,自选为主,为何一个小小的妖精居然能够不受神气之伤,而把它收为已用? ------------ 第三十八章 你又救了我 “没错,想不到吧!”宛歌回头,冲着许若寒宛尔一笑,明媚得足以让百花失色:“若寒,放心,我不会有事,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情!不过,还是谢谢你再次救了我一命!没让我千年修行毁于今日。” “我不会让你有事!”像是在发誓,许若寒的声音无比坚定,只要她一有危险,他自会挺身而出。现在,就让他们自己解决。 “嗯!”宛歌信任的点点头,然后看着那悬于半空之中的降妖伏魔剑,微微眯起了眼眸:“看着你还真是不顺眼,给我下去!”话音刚落,那七弦琴在宛歌的手中猛烈的旋转着,随着宛歌手指搭下,一股法力随着指尖融入到音符,直直的向那降妖伏魔剑震去。 “叮铃!”一声,那降妖伏魔剑硬生生的被震落在地,而宛歌也被它反弹回来的天罡正气逼得后退了几分,心里暗暗叮嘱自己切莫大意,那剑,并不比柳箜篌舒差。 “我说你是怎么得到的,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疯道长见宛歌近几乎与那柳箜篌舒达到了心灵相通的地步,忍不住好奇问道。 宛歌的额上滑下三条黑线! “我说你收妖就收妖,能不能专心点!” 冲天翻了一个白眼,宛歌对于疯道长的不敬业十分不耻。 “小妖精,不就一个上古神器吗?看你能得瑟多久!”疯道长似乎也被激怒了,右手一伸,那降妖伏魔剑竟直直的向他的手心飞去,被疯道长紧紧的握在了手中:“今个本道长就陪你过几招,挫挫你的锐气。”说着,便把降妖伏魔剑往上空一抛,那长剑竟直直的立了起来,幻化出无数个幻影:“万剑齐发!!” 随着疯道长的大喝一声,那无数柄降妖伏魔剑直直的向宛歌飞去,让她避无可避。 被那天罡正气逼得不停后很的宛歌,猛的一咬牙,把柳箜篌舒举过头顶,用法力拨动琴弦:“天玄梦音!!” 顿时,强大的气场让周围飞沙走石,近一些的植被皆被拔根而起,往远处飞去。 以宛歌为中心,一个泛着淡蓝色光芒的圆把她密密的包围在其中,护得滴水不漏。而那虚虚实实的降妖伏魔剑在接触到那淡蓝色光芒的一瞬间,全都消失不见。 许若寒伸出一只手挡着那些飞沙走石,紧紧的盯着那淡蓝色光芒中的宛歌:原来,拼斗法力,跟凡人斗内力是差不多的。 宛歌死死的举着柳箜篌舒,直到最后一只剑发过来,转而消失不见,才把手猛的一侧,那淡蓝色的光芒顿时消失不见。宛歌也步履不稳的后退了几步。 反观疯道长,那降妖伏魔剑已被他握在了手中,而他也被法力的反弹,以至后退了几步。他看宛歌的目光,也渐渐转变:“没想到,你的法力已如此深厚。”那话,不知是悲悯苍天,还是愤恨。 宛歌把柳箜篌舒一收,定定的看着疯道长,眸子亮若星辰:“我不会害人!一千年来,我甚至连只动物都小心对待,因为,我知道自己也是从那样子而来的!”眸子一黯,宛歌的声音有些悲凉。 但是很快,她便抬起头来:“可是我有什么错,我根本没有错,我只是想来寻水怜心的转世,柳箜篌舒虽然与我心意相通,但是,它还是会认水怜心为主人,我为她保管了一千年,难道,还给她也不行吗?我只是想找到她,感谢她救我,不行吗?我有什么错,你说!” 宛歌的话无疑让疯道长十分震憾,是啊,她有什么错,她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来到这凡尘俗世之中,寻找千年前的恩人,又何错之有! ------------ 第三十九章 隔阂渐生 疯道长还未出声,宛歌便抢先一步开口:“难道就错在我是妖吗?”轻抿着樱唇,宛歌死死的盯着疯道长,眸子晶亮无比:“身为白貂,我无从选择,但是为了寻找千年前的恩人,我苦心修练,幻化成人,却又要被迫冠上妖精之名!” 一只温暖的大手,抚上了宛歌的肩,修长的手指轻轻收紧,倏的一用力,扳过她的身子,将她收入怀中。他以为,她一直都是快乐的,却不想,其中的苦楚,只是她不说罢了。背着“妖精”之名,她要花多大的勇气去无视!?并未迷惑男人,又怎么算妖精? 宛歌并未挣扎,熟悉的龙涎香让她莫名的安心,轻轻的伏在他的怀中,宛歌缩着身子,轻轻颤抖着。 也许,这种事情,不适合硬来,宛歌也必定不希望他的手因她而染血。 “我替你看着她!”话一出口,许若寒连自己也愣住了。 疯道长的神色诲暗不明,好半晌,才轻轻开口:“或许,凡事都有例外!”长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是我执着了!” 虽然没有回答许若寒的话,但是也不代表疯道长没有听到,有些怀疑的看着许若寒:“你?凭什么?你在她手中,一招半招都过不了!” “她不会伤害我,这是证明!”许若寒一只手揽着宛歌,轻拍着安抚她,一只手把月牙玉拉了出来,他看到,疯道长明显怔住了。 “她竟把形同内丹的月牙玉给你!”疯道长的话里,有掩不住的吃惊。 “就因为那次无意撞倒我,而我也无意救她一命!”许若寒的话很平淡,更显冰冷,但是那深沉的眸光下,却有掩不住的感动。 犹豫良久,疯道长扔出一只小小的破布袋:“好,我信你,如果她有任何伤人的行为,你就替我收了她!把她的千年修行散去!” 许若寒虚空一抓,把那只布袋收入手中。虽然没有法力,但是他的内力也不容小觑:“如此多谢,再会!”说着,把宛歌微微拉开了一些,然后执着她的手:“以后要听我的话,明白吗?” 宛歌望了疯道长一眼,很吃惊他会如此轻易的放过自己,听着许若寒的话,宛歌乖巧的点头,她本来就很听他的话好不好。 回凌剑山庄的时候,已经将近黄昏,而两人的衣衫也湿得七七八八了,宛歌瑟瑟发抖的跟在许若寒后面,也许,唯一有温度的,就是许若寒那紧握着自己的宽大手掌了吧。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宛歌仰着小脸,一脸纯真。 “你还敢说!”许若寒瞪了她一眼,戾气自身上浓浓的散发出来。而他身上的衣衫也湿了个透,看起来凌乱不堪,却不显狼狈,反而更增几分邪魅。 宛歌耷拉着脑袋,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以后不会了嘛!”宛歌晃着许若寒的手臂,软软的撒着娇。 “许公子,宛歌姑娘,你们……没事吧?”刚一到凌剑山庄的门口,初莲就迎了上来,看着两人湿淋淋的样子,唇角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我叫厨房熬了姜汤,你们先回房换衣服,我命丫环送去!” 许若寒礼貌的笑了笑,握着宛歌的手也不着痕迹的松开了。 感觉到手中的空落,宛歌疑惑的抬头,看了看许若寒那微笑的侧面,又看了看噙着淡笑的初莲,一阵落寞袭来,难道若寒喜欢初莲吗?可是凌大哥也喜欢初莲不是吗?为什么两个她在乎的人,都喜欢初莲? 媚惑的大眼轻轻眨了眨,亮若星辰,纤长的睫毛轻轻扇了扇,掩住那眼眸里的情绪,举步,宛歌走得有些困难,步履十分沉重。 “咳咳咳……”一口姜汤喝下去,宛歌被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习惯性的,她抬头看向自己的身旁,没有那抹欣长的身影,视线投向门扉,也是紧闭的。 ------------ 第四十章 织梦行云 方才,她独自一人进了房间,而许若寒也只当她是累了,没有过多的询问,但是那一刻,她多么希望他像以前一样问自己,但是没有,直到她走进房门,也没有问过。也许,现在他正在和初莲相谈甚欢吧!自己只是一个不识大体的小丑,又怎会有人顾忌。 “咚咚咚!”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来人似乎很犹豫,下手一阵轻,一阵重。 没有熟悉的龙涎香,宛歌知道来人不是许若寒,盯着那房门许久,蓦然转过头来,吹熄了房间里的烛火,转身向床边走去:“倦了,有事明天说吧!” 宽了外衫,去掉绣花鞋,第一次,她学着凡人的睡觉方式,虽然,很不习惯,但是她知道,总有一天,自己一定会习惯。 “那我明日再来寻你!” 好听的男声让宛歌一颤,他又想对自己说什么?还觉得自己不够死心吗?躺下身,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没有半点减弱的趋势,不一会儿,外面也传来了滴滴溚溚的声音。她知道,那是下雨了。 初莲多好啊,如果自己是初莲就好了,这倾城的容貌,却硬生生比不过初莲那份清丽,要这倾城之貌又有何用,说到底,她还只是个不识大体的女子。 良久,门外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而只剩下那淅淅沥沥的雨声,伴着她入眠。 到底是听了初莲的话,才来寻我呵! 天微明,宛歌便起身了,接住一片飘落的枯叶,才惊觉秋天快过了。鬼门,也关了吧!支着下巴坐在窗边,印入眼帘的是一片绿色的植被,这可能是这间房间的唯一好处吧!细细凝望,想了半晌,才发现这窗口对着的竟是后山。 经过雨的洗刷,空气一片清新,短短的时间内,她居然哭了两次呵。 蓦然想起昨夜敲门的人,牵强的笑了笑,望了望已经亮透的天色,一伸手,那柳箜篌舒出现在宛歌的手心中,双手环着那小巧的七弦琴,宛歌披了一件白色的披风,转身出了房门。 “凌大哥,我可以进来吗?”宛歌空出一只手敲了敲门,静待屋内人的反映。 或许,他还在介怀自己昨晚把他拒之门外吧,否则,屋内又怎么会寂静无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会生气也是自然的,一抹苦涩哽住了喉头,轻轻眨了眨眼,险些掉下泪来,转身离去。 “小宛!”声音,一如昨夜。 宛歌转身,原来他不在屋内,又谈何应声。扯出一抹笑容,宛歌凝视着凌玄,眸子亮若星辰,晃了晃手中的七弦琴,宛歌打算把自己的来意说明:“凌大哥可否听宛歌弹奏一曲!不瞒凌大哥,宛歌想借用琴声,唤回凌大哥失去的记忆!” 看着凌玄一脸疑惑的样子,宛歌笑了笑:“凌大哥不必介怀,什么都不用想,只要用心倾听就是了!” “好吧!”看着宛歌一脸期盼的样子,他狠不下心来拒绝,更何况,他还欠她一个道歉:“那我们去那边凉亭吧!” 主人家的院子就是好,独立院落,想要什么有什么。 宛歌把柳箜篌舒放在了桌上,纤纤十指搭在了琴弦上,脸上带着恳切的表情:“请凌大哥一定要用心听!” “你弹吧,我会的!”凌玄很认真的点点头,虽然他搞不懂宛歌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能看出这对她很重要,既然是一个小小的要求,又有何不配合的道理。 “……”相对无言,宛歌轻轻垂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 凌玄心下一颤,心,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生疼。 纤长的素指轻拨,一串轻盈而泛着哀伤的曲子缓缓流泄而出,正是水怜心弹得最多的那曲《织梦行云》。宛歌不敢抬头看凌玄的表情,只是用心的拨动着琴弦,指尖泛着微微白光,那是肉眼不可见的。凌玄自然也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 第四十一章 你丢下了我,喜上欢别人 不到一盏茶的光景,曲子接近尾声,拨下最后一个音符,宛歌缓缓抬起头。 凌玄震惊的看着宛歌,没想到她的琴音居然如此出神入化,打心眼里佩服。 “你没想起什么吗?”宛歌细细凝望着凌玄的眼,想从他的眼神里瞧出些许不同,却徒劳无功。 “我应该想起什么吗?”从震惊中回神,凌玄疑惑的看着她,为什么总觉得她说话怪怪的。 宛歌站起身,别开了目光:“其实,我寻上你,是因为你救了我一命!”回过头,宛歌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我是回来报恩的!” “救过你?”凌玄努力的在脑海中搜寻,无果。 “算了,你已经想不起来了,无妨,你既然无需任何事需要我帮忙,那宛歌就此告辞!”宛歌微微福了福身,一幅大家闺秀的样子。 “等等!”听着宛歌这么说,凌玄觉得自己也没必要矫情了:“我还真有事情找你帮忙!” “什么事?”如果帮了忙就可以呆在他身边,或许她的努力也没有白费。 “……”凌玄扭捏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两片可疑的绯红:“我喜欢初莲,可能你也知道,但是她一直冷冷淡淡的,我已经等了三年了,所以,我想请你帮帮我!” 一颗心,如同飞到云端又极速坠落下来:“原来如此!” “可以吗?”凌玄第一次对着她如此小心翼翼! “凌大哥出声,宛歌又怎敢拒绝,宛歌帮你就是了!”说出这几句话,宛歌似感觉自己的心像在刀尖上滚过,鲜血淋淋,却无能为力。 “谢谢你,小宛!我不后悔救你!”凌玄笑着站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宛歌木然的出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整颗心像被掏空了似的,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既然撇得如此干净,那她又何必呢!右手一拂,石桌上的七弦琴消失不见。 她到底还是太嫩,掩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路步履匆匆的回到了房间,关上了房门,后背无力的抵在房门上,慢慢下滑。 宛歌没有看到,一抹欣长的身影在门口站定,没有敲门,却也没有离去。那股熟悉的龙涎香,在此时却被她忽略了。 其实他什么都看到了,从宛歌步出房门开始,他就一直跟着她,直到看着她回头离去,她很伤心,很痛苦,他都了解,原来,一腔喜欢,只是因为凌玄是她的恩人,可是为什么,她有这么强烈的依赖感? 身边的门猛然被拉开,宛歌从房间里一下子冲了出来,却狠狠的撞在了许若寒的身上,天空,已经淅淅沥沥的再次下起了雨。 宛歌猛的把许若寒推开,冲到了雨中,哭得无法抑止,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一路不停,宛歌向后山奔去。 “怜心,你把我丢了,你就这么把我丢了!一百年,短短的一百年让我修行了一千年,寂寞一千年,苦了一千年,寻你的轮回转世,你却把我丢了,你怎么对得起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宛歌哭得跪倒在地上,雨越来越大,像是要把整个大地冲刷干净方可罢休。 突然,一股力量把她从地上扯了起来,迷蒙之中,她看到了同样全身湿透的许若寒,更听到了他心疼的话语:“别伤害自己!我会心疼!” 看着她脆弱无助的样子,许若寒不再犹豫,一把把她揽进了怀中,紧紧的困住了她:“以后,我为你撑起一片天,我的怀抱,永远属于你,是你能够放心依靠的地方!” “你喜欢初莲!”宛歌哽咽着吐出一直梗在自己心里的事情。 许若寒一把捉住她纤弱的双肩,强迫她看着自己:“谁跟你说我喜欢初莲?” 看着他冷得吓人的目光,宛歌忘了哭泣,难道自己理解错了?垂下眼眸,宛歌不敢看他。 “看着我,谁跟你说的!”许若寒勾起她的下巴,脸色不善。 “我……我自己想的……”宛歌呆呆的看着他酝酿着狂风暴雨的眼眸,缩了缩脖子。 ------------ 第四十二章 胆大出格,帮凌玄追女人 “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喜欢谁!”许若寒一把揽住她的腰,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紧抿的薄唇压上了那如樱花般的红唇。 良久,才放过气喘吁吁的宛歌,揽住她无力的身躯,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欲望:“我还喜不喜欢初莲?”以往,他许若寒要一个女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可是现在不同,她是宛歌,独一无二的。 宛歌摇了摇头,把脸埋进了许若寒的怀里,那种感觉好奇妙,整个人的力气像被抽掉了一样,可是又好美好,让人好向往,依着许若寒宽阔的胸膛,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原本浮躁的心,倏的一下便平静了下来,无比的安定。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已经慢慢变小,继而停了,只留下天边那道美丽的彩虹,见证过雨的存在。 宛歌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既然答应了凌玄,自然就会去找初莲,而许若寒答应过疯道长要替他看着宛歌,自然也不会留下宛歌一个人独自回皇城,只是派了吴殇跟随潘雨晨与龙启新回皇城复命。 走时,潘雨晨十分不悦,却也掩住了对许若寒撒娇,虽然嫌烦,但是许若寒也没有过多说些让她难堪的话。而龙启新只是定定的望着宛歌,一言不发,神色诲暗不明。 “其实我姓龙,许姓,是跟我娘的姓氏,这次雨晨和四哥的到来,你也明白一二了吧!”许若寒坦白的看着宛歌,第一次,他感觉自己像被人脱光衣服,供别人观赏,但是这次,却是他心甘情愿的,两面人当久了,也希望有一个人能了解自己,温文尔雅的下面,藏着是怎样的邪魅与无情。 “龙若寒!?”宛歌不堪感兴趣的念叨了一声。 许若寒的额上滑下三条黑线,现在他自己愿意“脱光”给人看了,那人还不乐意看,一幅兴趣缺缺的样子:“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听我说!!” 猛然加大的声音让走神的宛歌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你干嘛,这么大声,吓死人了!” “要是能吓死你,我是不是该感到很荣幸!”许若寒恨恨的看着她,哪像一只白貂,简直就是一只白眼狼。 “我还以为你是许仙的儿子呢!”宛歌抚了抚胸口,讨好的倒了杯茶,递到许若寒的面前:“来,压压火!” “人妖恋?” “你听过?”那可是师父说过千万遍的呢!以前她一直很向往,但是在遇到水怜心以后,突然明白,人间有比人妖恋更令人向往的事情——照顾水怜心! “一点点!”以前不相信,但是现在相信了,什么神鬼之说,全是真的。 “好巧哦,你说你会不会是许仙的后代!”水怜心凑近小脑袋。 “说你笨你还真笨上了!”许若寒毫不客气的在她的头上猛的一个暴栗,痛得宛歌立即把头缩了回去。 “好痛的!”皱着脸,宛歌不满的看着许若寒,真没君子风度,说动手就动手。 “不痛我打你干嘛!”许若寒磨着牙看着她。 “好了好了,言归正传,若寒,你就帮帮我,像初莲那种淡然的女子,要怎么哄,才会获得她的芳心!?”宛歌眼巴巴的看着许若寒,没办法,她不是男人,想不透要怎么去哄女人。 “我没办法!”有办法也不告诉你!居然傻呼呼的帮着别人想法子追女人,她是不是太闲没事干了,没事干可以学着做管家婆。 “啊?”听着他的话,宛歌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那该怎么办,我已经答应凌大哥了,更何况凌大哥已经等了初莲三年,再怎么考验,也该够了吧!”要知道水怜心连三年都没呆过,就跑去找欧若了。 “这种事情,我帮不了你,自己想办法解决!”许若寒根本不买她的帐,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他迟早会被她给气死。 ------------ 第四十三章 突如其来的误会 “不帮就不帮,我自己去找初莲说!”宛歌冲他做了一个鬼脸,一阵风似的出了房门。 许若寒抿紧了唇,这单纯的丫头,没自己看着,怕不是杀人放火,而是给别人买了。 也许真的是好事多磨,还没走出西厢房的院子,就遇上了风风火火的凌月,宛歌蹙着眉低头想了一下,好像好几天没看到她了,只有在前两日凌庄主过寿辰的时候,见她围在凌庄主身边转,样子还像个没长大的小女孩。 本着不惹事生非的原则,宛歌决定绕路走,这样,有麻烦也找不上自己。 本来凌月也没有注意到宛歌,但是看着明明迎面向自己走来的人,居然倒了回去,当她是蛇蝎吗?士可忍孰不可忍,看着衣袂飘飘的宛歌,凌月大声唤道:“你给我站住!” 前行的步履一顿,宛歌回头,看到凌月那张怒气冲冲的俏脸,粲然一笑:“有什么事吗?” 凌月匆匆的上前两步:“你为什么看到我就跑?”凌月仔细的盯着宛歌的眉眼,见她不说话,嘲笑的开口:“不会是喜欢我哥,又怕我反对吧?我说你还真是有够花心的,我哥喜欢的是初莲,这辈子,你都没机会!”凌月围着宛歌转了一圈,口气轻蔑无比:“别以为生了张狐媚子的脸,就可以让每个人都迷上你,我告诉你,我哥可不是那种看外表的人!你就趁早死心吧!” “我不是狐媚子!”宛歌轻声反驳。 “不是狐媚子会勾引到许大哥吗?你说你到底对许大哥做了什么,让他如此迷恋你,不是耍了手段,又何以至此!不过,你的手段挺高明的,居然让许大哥为了你与皇上最宠爱的郡主反目!我是不是该说声佩服?”凌月微微眯起眼眸,给人一种轻视的感觉。 “我没有!”除了否则,宛歌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没有?你不觉得好笑吗?你看看你这无辜的神色,就是用这张狐媚子的脸骗了许大哥吧,可惜许大哥就是看不明白,到底是谁对他好!”凌月轻佻的勾起宛歌的下颚,那架势像对待一个无足重轻的小丫环。 “……”宛歌抿紧了唇,凌月的咄咄逼人,让她觉得自己说什么错什么,干脆什么都不说。 “不说话?还是全都被我说中了!你之前嘴马不是挺溜的吗?现在怎么不出声了?”凌月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宛歌的脸上,力度大得让宛歌狠狠的侧过头去,一丝腥甜从嘴角漫开。 凌月看着宛歌那苍白却仍旧美得动心人魄的脸庞,心里恨不得三两下毁了她的容。之前初莲说她大可坐收渔翁之利,但是没想到,所有的事情都被许若寒给挡了下来,宛歌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光是用想的,就让她气愤难平。更何况,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凭什么霸占了许大哥的爱。 不想给许若寒惹事,宛歌选择了忍气吞声,但是没想到凌月欺人太甚,宛歌咬着牙,微微偏过头看着凌月,冰冷噬血的目光,让凌月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不由得后退了两步。扬起来,宛歌把她放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加倍的还回去。 “你做什么!” 纤细的皓腕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宛歌没有抬头,那熟悉的龙涎香告诉自己,来人是许若寒。但是那挟带着的汹涌怒气,也是冲着自己来的。 凌月一见许若寒的到来,连忙偎到他身边,“许大哥,幸好你来了,刚才我好心问她去哪去,有什么我可以帮忙,没想到她居然说看着我就烦,还说叫我快滚!”凌月看着许若寒愠怒的脸色,连忙假装抽泣了几下:“我找她理论,没想到她扬手就想打我!刚才,她的眼神,好可怕,那样子,就像要把我吃掉似的!” ------------ 第四十四章 你,不准再躲我 娇躯轻轻颤抖着,凌月偎在许若寒身边,把目光投向一直盯着自己的宛歌,以许若寒看不见的视角,得意的冲她笑笑。 宛歌把手狠狠的抽了回来,师父说得对,果真是人心难测,凡人就是凡人,心思千转,变脸比变天还快。 许若寒看着一直低垂着头的宛歌,声音里带着隐隐怒气:“是真的吗?” “许大哥,难道你不相信我吗?虽然我平素是娇蛮,但是也从来不主动找人麻烦,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凌月见许若寒询问宛歌,心下一惊,要是宛歌说出来就麻烦了,连忙用手绢拭了拭泪脸,伤心的开口。 “你不是去找初莲吗?还不快去!”显然,许若寒是信了凌月的话,让他不相信宛歌的,只是因为凌月一句要吃掉她,许若寒相信宛歌有这个能力,所以,他选择相信了凌月:“凌姑娘,我送你回房吧!” “好!”凌月得意的瞅了宛歌一眼,在许若寒的陪同下,施施然离去。 若大的院子,瞬间只剩下她独自一人,慢慢的抬起头,白皙的右颊上,印着一个红红的五指印,而那就是凌月留下来的证据。可是许若寒等不及看,也等不及听她的回答,便匆匆的下了定论。 “师父,你说的真的没错,人心,真的很难测,徒儿错了!”泪盈于睫,宛歌仰起头,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她不要哭,要坚强,师父不在了,自己就得独立,不可以再依赖任何人。 清风拂过,宛歌就像一株开在凡尘中的仙莲,绝世而独立着,飘然若仙。雪白的衣衫纤尘不染,倾城的容颜媚惑苍生。 “吱呀!” 房里清冷一片,漆黑无比,这只说明了一个问题,宛歌不在房中。 一只手捏住门框,关节泛白,许若寒抿紧了唇,怒气自全身散发出来,该死的笨女人,真是笨到了家,难道她看不出来自己是在保护她吗?紧握着门框的手捏成拳头,一拳狠狠的砸在门框上,笨女人,别让我找到你! 其实宛歌并没有走远,只是化成原形爬到了院中的一棵古松上,她也看到了许若寒那愤怒的动作,差点吓得从树上掉了下来。伸出前爪挠了挠,宛歌有些搞不懂他在生什么气。 要不要下去呢?晃荡着雪白蓬松的大尾巴,宛歌在努力纠结着。其实她已经在这棵大树上待了很久了,目地只有一个,就是想看看许若寒知道自己离开后,会有什么样的反映!但是似乎这个反映有点过火了。 “下来!” 冰冷而散发着怒气的声音自树下传来,正在愣神的宛歌被他这么一吓,连半分犹豫都没有,直落落的跌了下去。 两只前爪捂着那双灵动的眼眸,宛歌努力思索要不要像凡人一样尖叫一下,虽然这点高度对她来说只是小意思。 许若寒目光森冷的看着怀中的小白貂,那毛茸茸的雪白尾巴长长的垂下:“没脸见人了吗?”敢躲他,说过不要让他找到。 宛歌把两只前爪拿开,又想到自己是白貂原形,怕什么,伸出舌头,宛歌讨好的在许若寒怀里蹭了蹭,以前把水怜心惹火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这招特灵。 许若寒恶狠狠的看着她,那样子似乎恨不得把她给吞了,一把拎起她毛茸茸的雪白大尾巴,任由她四只爪子在半空中扑腾:“你说,以后还躲不躲?” “不了不了!”宛歌努力的仰头看着许若寒,一双灵动的眼眸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抿紧了唇,要真下狠手,他也会跟着心疼,哪怕是她受一点点伤害,但是如果不给她一个教训,老这样玩捉迷藏,他迟早会被她搞得心力衰竭。 随手一扔,许若寒把手中的宛歌扔在脚边。 在落地的一瞬间,一阵轻烟飘散,宛歌化成人形伏趴在地上,转过头,那娇柔的样子我见柔怜。轻纱束身,雪白的衣袂似朵花似的散开,乌黑的长发柔顺的贴于身后。微微用手支起身子,宛歌不满的皱了皱小巧的琼鼻。 ------------ 第四十五章 装昏迷 明明不是她的错,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噘着唇,宛歌的表情很是无辜。 “还不起来,地上很暖和吗?”惹了事还想让他来扶她起来吗?不过如果她再这样伏趴在地上,他也很难保证自己会不会扶。 明明是他做错事,还要那么凶,早知道自己就一走了之,看什么热闹,还把自己卷进来。宛歌三两下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转身向院门口走去。 蓦然,素白的皓腕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抓住,在她那本来就不发达的小脑袋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的时候,就被猛力一扯,整个人被拉到了许若寒的面前,就差那么点点跌进他那宽阔而温暖的怀里。 “你是不是缺少点教训!要不要把你绑在我屋里,你才会乖乖的!”他不想问她大半夜想去哪里,更不想理她心里打了什么小主意,他在乎的,只有那么一点点! 他知道,不韵世事的宛歌不明白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可是他明白,他懂,所以,他不会就这么放任机会从指尖流走。 手腕被捏得生疼,宛歌试着挣扎了一下,反而被捏得更紧,索性任由他去了,“关你什么事!”话一出口,宛歌轻轻的捂住嘴,她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种话来。 “你说什么!?”右手一用力,许若寒把她更拉近了几分,几乎是两人都快贴在了一起,却无关暧昧,只关怒气。 没想到自己的保护,在她眼里就是这么一文不值,但是他该死的就放不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转暗,内里怒气汹涌。 宛歌缩了缩脖子,心下大乱,把许若寒惹得如此生气不是她的本意,但是现在该如何去解决这个快要气得失去理智的人,她几乎的到自己的骨头被捏碎的声音,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计上心来:“我……” 轻抚上额的素手在话音未落之际便软软的垂了下去,整个人身子如同一滩烂泥,往地上滑去,原本红润的脸色也慢慢变得苍白无比,那樱唇如同失色的花瓣,苍白如纸。 “小宛,小宛你怎么了!”感觉到她下坠的力量,那灵动的双眸已经紧紧的闭上,许若寒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掏空了似的,一把打横把宛歌抱起来,步履匆匆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许若寒把宛歌轻柔的放在床上,心里懊恼自己沉不住气,居然还对她发火,看着她手腕上那道明显的淤青,心疼的抚了上去,她一定很疼吧,可是却一声不吭。 望着她那紧闭的双眸,许若寒虽然着急,却也不是昏了头去找大夫,谁知道那大夫把脉会不会把出个好歹来,现在只能盼她是身为妖精的份上,自己转醒过来。 轻轻的握住她的手,许若寒现在都快理不清自己对她是什么感觉了,简直又爱又恨,却又多了一份怜惜。二十几个年头,他头一回栽在了女人的手里,偏偏这个女人还不知道怎么去把握,搞得他感觉自己像在倒贴。 靠在床沿上,宛歌不醒,他也不敢离开半分,双手包裹着那只素白的纤手,轻轻的搁在脸边,微微闭上了眼。 宛歌的眼睛颤了颤,眼帘微微掀开了一些,看见许若寒又马上闭上,发觉他没有反映,又立即偷偷的睁开眼,立马对上了许若寒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吓得她整个人往床里边一缩,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看着她这样子,许若寒就觉得沮丧,妖精是她而不是他好不好?他都不怕她了,她怕个啥?还抖得那么厉害,存心打击他的弱小心灵不是:“饿不饿,我去厨房拿点东西给你吃。” 宛歌愣愣的看着他,犹豫了半晌,才怯怯的点头。 ------------ 第四十六章 劝人反被劝 许若寒二话不说起身,向门外走去,其实他在靠在床沿的那一瞬间,就明白她是在假装昏迷了,既然她乐得去做这么笨的事情,他也懒得去拆穿她。 宛歌轻呼了一口气,她以为他又要对自己大呼小叫呢!没想到这么平平淡淡,还为自己去拿吃的,虽然,自己确实是饿了。 “初莲!我来找你,是有点事情想跟你说!”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对,宛歌有些无措的摇了摇头:“应该说是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你说!”初莲的唇角擒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一如平时的淡然。 “凌大哥他……” “快过年了呢!八月都快过完了……”初莲打断宛歌的话,趴在凉亭的围栏上,看着那人造水塘里快活游来游去的几尾鱼。 “啊?”宛歌被她的转变话题有些适应不过来。 “打算在这里住多久?”初莲偏过头,温和的看着宛歌,明明年岁相差无几,按活命的话宛歌还超过初莲几世,却没有初莲的淡然与成熟。 “完成一件事情,就走!”一想到凌玄那天在院子里对自己说的话,心里猛的一阵抽畜,疼痛渐渐漫延开来。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初莲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她明白,以宛歌的性子,绕来绕去是没有用的,迟早还是会说到重点上,倒不如自己先开口。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宛歌并不惊讶,只是心里觉得委实难过,初莲什么都明白,只是在回避,而自己,却是挑开这一切的罪魁祸手。凌大哥,想必也明白的吧,聪明如他,又怎么会不知自己的心意呢? “我如果这点都不知道,还做什么巫女,你不也知道我想说什么吗?但是你还是选择问出口!”发觉自己的口气有些咄咄逼人,初莲猛的住了口。 “说吧,什么交易!”垂下眼帘,掩住那漫开的痛苦。 “你喜欢凌玄,我喜欢许若寒,你帮我,我帮你!如何?”说这话的时候,初莲微微脸红,这还是第一次她吐露自己喜欢的人。 宛歌小小的吃了一惊,没想到初莲喜欢的人是许若寒,抿紧了嘴,不置一词。 “不答应?”初莲清丽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失望:“那算了,不过你记住,不管你怎么说,我是不会喜欢凌玄的。”第一次,初莲拂袖而去。 宛歌知道自己应该把她追回来,可是,她迈不出那一步,无关情爱,她已经分不清两人在她的心中孰轻孰重。 看着宛歌那垂头丧气的样子,许若寒就知道她失败了,冷冷的睥了她一眼,他不打算给她任何的安慰,没人会像她那么傻,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脑中灵光一闪,许若寒微微皱眉,到底是为什么,她对凌玄这么上心,难道只是简单的一见钟情? 突然发现,他们相处了这么久,他好像从来没有问过她原因。 “若……”看着许若寒漠然的样子,宛歌选择乖乖的闭嘴,心里无比沮丧的挪动步子,走到许若寒的身边坐下,干脆两手一伸,下巴搁在桌上,灿若星辰的眸子不停的在许若寒身上扫来扫去。 “看够了没有?”被她这样毫不掩饰的盯着,却又不是爱恋的目光,换了谁也会觉得不自在。 “我突然发现你生气的时候眼眸好黑哦!平时顶多算黑白分明!”长长的羽睫扇了扇,在眼帘下方留下阴影。 许若寒抿紧了唇,她盯了半天就是在纠结这个问题吗?什么黑不黑,不都是一样吗?不想与她多作纠缠,许若寒索性站了起来,“我要休息了,回你的房间去。” 兴许是许若寒的话题太过生猛,宛歌一下子噎住,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很有理智的望了望窗外的天色:“现在才黄昏,你着什么急啊!” “还来得及你去找另一个!”没发现自己口气闷闷的,许若寒睥了她一眼:“出去。” ------------ 第四十七章 误入青楼 “哎……要是剑秋在就好了,也不至于让我这么无聊!”宛歌撑起身子,一幅懒洋洋的样子:“既然你想这么早睡,那我就不打扰了,先出去逛逛,回来带好吃的给你!”在巢湖生活的这些日子,宛歌已经明白了人类的生活方式,比如说想拿别人的东西,一定要拿那个破铜板去换。 “剑秋是谁?”许若寒向来只问自己关心的事情。 “啊?”走到门口的宛歌被他突来的问题弄得怔了一下,很快便扬起笑容:“剑秋就是剑秋啊!”一派天真,却让许若寒满脸黑线,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 “我是问你,剑秋是人还是……妖!”身边已经有这么大只妖精了,他也不太抱希望那个叫剑秋的会是人。 “她是只狐狸!”宛歌回过头,做流口水状:“她长得好媚啊!想当初我看到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扑倒她!”说着,还学着剑秋的样子,冲许若寒抛了抛媚眼,搞得许若寒一阵恶寒。 “行了行了,出去!” “切,翻脸不认人!”宛歌冲他吐了吐舌头,转身出了房间。 去哪呢?宛歌慢慢踱步在大街上,让她惊讶的是巢湖居然有夜市,而她这么久才发现。挨近中心的时候,人也越来越多,仿佛感受到那些行人的热情,宛歌也由懒洋洋变得兴奋起来。 “醉花楼!”宛歌咬着食指:“这是什么地方!”看着站在门外的那两名女子,穿着少得不能再少,却笑颜如花,媚眼如丝,有几分剑秋的味道。 “姑娘,这不是你能进的地方!”前脚还没踏进门槛,她便被其中一名女子拦了下来,脸上也没有了笑容,神情中带着些许不耐烦。 “为什么我不能进,我也有铜板的!”说着,宛歌从怀里掏出一串来,那是许若寒放在她身上以备不时之需用的。 另外一名女子见宛歌如此,掩着红唇轻笑道:“这是爷们才入的地方,小姑娘,还是去别地儿吧!” “对,别妨碍我们做生意!”最先开口的那名女子可没有另一个那么好说话。 本来,宛歌也没有多大的好奇心,但是她们越是这样,她就越想进去,非要看个究竟不可!伸长了脖子,宛歌拂开拉住自己的女子:“我就进去看看,很快出来。” “不成!这里是不招待女客的!”这下子,两名女子都拦在了她的面前,“你是成心来找麻烦的是不是?当心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 这么严重?宛歌顿住步子,到底进还是不进? “出了什么事,怎么拦在了门口?”正当宛歌犹豫的那阵子,从醉花楼里边传出一个略微不悦的声音,原本大厅里的热闹,也因她这一句话,转而齐刷刷的盯着门口。 “余妈妈,这位姑娘硬是要进来看一下,我们怎么拦怎么说,她都不听!”原先最先开口说话的女子,无视同伴拼命的使眼色,三两步走到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面前,把事情最简单化。 “哟!让我看看,哪家闺秀想来见识见识我们醉花楼的床第技术!”说着,扭着那还算纤细的腰纤,莲步轻移的走到宛歌面前,只那一眼,便愣住了,人间竟还有如此绝色。 宛歌伸手捂住鼻子,脂粉虽香,但是却也十分呛人,特别是那女人左髻上的大红花,明明是半老徐娘,还装出一幅纯情小姑娘的样子,这让宛歌的好奇心一下子就降了一大半。素白的青葱玉指在鼻间扇了扇,宛歌打算拍拍屁股走人。 “哎!怎么还没进去就想着离开了,这般的不好意思啊!”余妈妈转头朝身后的龟奴递了递眼色,迅速的拦住了宛歌的去路。 余妈妈走到宛歌面前,看着她那倾城的容颜,暗喜自己又多出一个头牌来:“你当我这醉花楼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未勉也太随便了一些~!姑娘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 第四十八章 被人买了 此时,醉花楼的门口里里外外都围了个水泄不通,甚至还有人起哄,出价买人。 见此情景,宛歌有些害怕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围在自己的身边,而身边还多了一个咄咄逼人的半老徐娘。瑟缩了退后两步,却不知道是谁又猛的把她推了上前,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他们的眼神好可怕,好像要吃掉自己似的!不,不要!她还不想死。 “余妈妈,我出一万两!”人群中,一个身着华贵衣衫的玉面男子走了出来,一手摇着折扇,一手搂着一名娇艳的姑娘,看向宛歌的眼神,淫亵而赤裸!眼眸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欲望。 “哟,原来是马宁马公子啊,好久没见你来了呢!”客气话说完,余妈妈话锋一转:“不过,马公子当真说笑了,她还是个稚儿呢!一万两未勉也……” 不等余妈妈说完,周围的人群开始起哄起来! “我出一万五千两!” “我出两万两!” “我出三万!” …… 宛歌无措的看着周围越走越近的人,心里恶心得想吐,倏地,一只手搭上了她纤细的肩膀,宛歌侧头,正是那带头出价的马宁,心里一阵反胃,想也不想的侧过身,让他伸过来的手落空。 “很辣的稚儿嘛!余妈妈,我出十万两!”说着,把手中的女子一把推开,看着余妈妈:“这回价钱可不低了吧!你可不能再得寸进尺了~!”说着,示意身后的随从给钱,自己则伸手去抓宛歌。 “放开!”宛歌不停的闪避着马宁伸过来的手,却又无奈人群围得水泄不通,避无可避,终是被马宁抓了个正着。 “爷我今天走运了,居然捞到个天仙美人,我还当真以为,这巢湖美女,都被我收入囊中了呢!乖乖的服侍本公子,本公子会给你享用不尽的容华富贵。”轻佻的挑起宛歌的下巴,马宁张狂的笑开了。 宛歌抿紧了唇,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更后悔自己刚才的坚持,置于身侧的纤手慢慢收紧,一把拿捏住马宁的手腕,反手一拧!只听“咯嚓”一声细响,那马宁的手腕竟硬生生的被宛歌拧断了。 倏的松开手,宛歌看着蹲在地上哀嚎的马宁,想要转身离开,却无路可走,大庭广众之下,又不敢轻易使用法术,心下顿时无措起来,这是她第一次伤人,虽然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之下。 “臭娘们,给我抓住她,重重有赏!”虽然痛,但是马宁更气的是自己居然被一个弱质女子拧断了胳膊,这叫他脸面往何处放,颤巍巍的站起身,拭掉额上的冷汗,“我让你倔,你迟早还是成为本公子的身下马。” 由于人太多,宛歌的拳脚根本施展不开,只能一味的闪躲。 “嘶……” 一声布料破碎的声音,让围观的众人更是来了兴致。 臂上一凉,宛歌回过头,那半截已断的袖子正被马宁的随从抓在手中,顿觉屈辱不堪,错一步也是错,错下去也是错,那就错到底!不能怪她欺负凡人,只能怪那些凡人太过份。微微收紧的纤手上,凝着一片淡蓝色的光芒…… 一件黑色的外衫从天而至,刚好罩住了宛歌那纤细的身子,熟悉的香味传来,素手上的蓝光渐渐淡去。 揪着衣衫,宛歌看着许若寒从天而降,欣喜万分。 许若寒一把拉住宛歌,往自己的怀里一带,腾出一只手来应付那些死缠烂打的随从,不到一盏茶的光景,便全部躺在地上哀嚎。 余妈妈不想到手的银子就此打了水漂,连忙想唤上龟奴帮忙,却在许若寒冰冷的目光下,硬生生的吐不出一个字来。 “你是谁,凭什么坏本公子的好事,要知道,她——!”马宁伸出那只未受伤的手,指着宛歌:“是我十万两银子买来的,你凭什么多管闲事!?” ------------ 第四十九章 他又一次救了我 宛歌揪紧了衣襟,往许若寒的身后缩了缩。感觉到她的害怕,许若寒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有我在!” “卖身契?”许若寒伸出手,冷冷的的看着还在硬撑的余妈妈。全身无意识的散发出皇室中人天生的威严。 “没……没有!”余妈妈双手在身前紧握着,努力的止住发颤的双腿。 许若寒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拉着宛歌:“让开!” 那原本起哄,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顿时分开了一条道,足已经让两人过去。 “站住~!”马宁不甘心自己看上的人就这么被许若寒带走,怒火中烧:“你走可以,把她留下!” 许若寒当真顿住步子,在众人以为他开始害怕的时候,他却冷冷的回过头:“另一只手也不想要了?” 马宁的气势顿时被许若寒不冷不热的压了下去,呆在原地,半晌没有吭一声。 宛歌怯怯的缩在许若寒身边,像只受惊的麋鹿,惊恐的盯着周围的人群,深怕自己又会一个人回到刚才那种场面。 回到凌剑山庄的时候,已经过了二更天,而宛歌更害怕得不敢回自己的房间。 “胡闹!”许若寒看着宛歌,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缩了缩脖子,比起刚才,宛歌突然觉得许若寒生气的时候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他们想吃我!” 当然想吃,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他只是睡着觉而已,她就有本事给他在外面闹得鸡飞狗跳,要不是自己去寻她,恐怕还真让人吃干抹净了。 “我错了——!”宛歌拉着许若寒的手,轻轻的晃着,噘着唇,一脸的无辜,灿若星辰的眸子睁得大大的,直愣愣的瞅着许若寒。 许若寒拂下她的手,倒了杯茶仰头灌了下去!水珠顺着许若寒的唇边滴下,滑入襟口之中,看得宛歌吞了吞口水,她感觉,她也好像刚才那些人,想把许若寒扑倒吃掉。摇了摇头,把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晃出脑袋,她这是怎么了,从来没吃过人,这会儿却想着要吃人了。这人不是别人,还是许若寒…… 双手捧着自个的脸颊,她一定是生病了,一定是…… 纠结了两三天,宛歌终于在许若寒冰冷的睥视,外加冷言冷语且不耐的催促下鼓起勇气去找凌玄,把自己没劝说成功的事情跟他说清楚。 一想到自己出门前,许若寒那轻视的眼神,宛歌就觉得郁闷,让他出主意,冷言讽刺也就算了,还小看自己,好吧,她承认她是挺无能的,劝说不成反被别人将了一军~! 闷闷的踢走廊上的小石子,宛歌低垂着头有些气恼。对于初莲那天提出来的那个条件,宛歌至今都想不清楚,她也很认真的寻了其中的要点,结果是自己不懂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本着不懂就问的好习惯,宛歌很认真很认真的向许若寒求教。 好吧,她承认结果很悲催,许若寒无视她的认真,直接给了她一个暴栗,还逼问她为什么没事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看来师父也有错的时候,不一定所有的事情都要不懂就问!也许,去问别人,别人会回答得爽快一些!不像许若寒,看透了他的真面目,就肆无忌弹的天天端着一张皮笑肉不笑的俊脸对着她,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啊——!” 一阵盘子破碎的声音唤回宛歌神游的心志,定睛一看,自己把一名可怜的小丫环撞倒在地,而她双手所托的盘子早已碎成一团,而那小丫环也无措的看着碎成一地的杯盘,急得欲哭无泪。 “对不起啊!你这端的是什么!要给谁吃的?”宛歌蹲下身,帮着她小心翼翼的收拾残局,其实她原可以帮她复原这些东西,但是想着怕吓着她,还是算了,别节外生枝才好。 “回宛歌姑娘,这是我家小姐精心炖了一早上的雪蛤燕窝,是要给许公子的,现下打碎了,小姐一定会打死我的!”小丫环说着,便哭了起来。 “你家小姐?凌月吗?她又不去房里过问,你收拾收拾扔了就行了,怕什么?”好吧,她好像一点也没有为人家着想的意味。 ------------ 第五十章 情素渐生 “不行的,我家小姐在换衣裳,很快便过来了,只是吩咐奴婢先过去,如果她知道我把她一早上的心血给摔了,一定会打死我的!”抬起泪痕斑斑的小脸,小丫环楚楚可怜的看着她。 被她这么一瞧,宛歌感觉自己真是罪大恶极,蹙眉微微思索了一下,计上心来:“有了,我跟你说……” “砰!”宛歌像一阵旋风似的冲进许若寒的屋子里,但是让人惊异的是,响动如此之大,许若寒竟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显然,对宛歌的性子已经了如指掌,除了她,没人会干这种事,也没敢这么做。 “又惹事了?”他也没指望上她能安安静静一天不惹事情! 宛歌吞了吞口水,每当他用这种研究的眼光看着她时,她的心里总有一种毛毛的感觉:“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摔烂了两个盘子而已。”绞着手指,宛歌小心翼翼的靠近坐在桌边的许若寒,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深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真的吗?”拉长尾音,许若寒把视线移到那双灿若星辰,却闪烁不定的眼眸上,“如果只是摔烂两个盘子,你也不至于这么风风火火!”移开视线,许若寒下了定论。 好吧,在他面前,她只有坦白从宽的份,抗拒也只是无力挣扎而已,深吸了一口气:“其实真的只是摔烂两个杯盘,只不过,那里边的东西,是凌大小姐炖了一早上的,而且还是送给你吃的雪蛤燕窝,我看那小丫环怕得紧,就过来给你通风报信,她待会过来,你就说吃了,很好吃,盘子已经让人收下去了。” “你已经计划好了?”许若寒挑了挑眉:“替我算得很周道嘛,知道遇事用脑子思考了!可是谁赔我一个雪蛤燕窝!?”意思很明显了,由不得你不做。 宛歌弱弱的开口,“我去街上买给你,好不好?”做这玩意,她还真不会,这年头,真是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精神发扬光大了。 “不好!”出门逛个街,有本事逛到青楼去,让她出去买东西,鬼知道会不会把她自个给卖了,她做事,基本上没有一件是能让他放心的,他之前真应该叫吴殇去街上给她挑个丫环,好歹出门会让人心惊胆颤。 犹豫了良久,宛歌一咬唇,豁出去了:“我给你炖,待凌月这关过了,我马上去厨房给你炖!”老天保佑,这是千年来自己第一次下厨,可千万别出什么差错才好。 “成交!”许若寒的唇角扬起一抹笑容,让宛歌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为了避免让人误会,宛歌在许若寒的房间里寻了一下,没什么藏人的地方,咬了咬牙,化成原形,一溜烟钻到了床上的锦被之中,借此偷听。 许若寒笑着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的宠溺,可惜正忙着调整位置的宛歌并没有瞧见。 果真如同宛歌所说,没过多久,一身艳丽的凌月便施施而来,问的,也是那碗被打碎的雪蛤燕窝。 本来许若寒还挺有耐心的,但是在凌月喋喋不休的吵闹下,许若寒耐心顿失,三两句敷衍了她,并逐客出门。 凌月跺了跺脚,最终还是不甘心的离去,扯了扯身上艳丽的服饰,没想到他会对自己的美丽视而不见。 “走了,出来吧!”许若寒看着那微鼓的锦被,心里一阵悸动,那自己盖过的,而现在…… 半晌,那锦被中没有半点动静,这让许若寒十分好奇,难道把她给闷坏了,起身走到床边,刷的一下拉开锦被,一抹雪白骨碌碌的滚了出来,要不是许若寒眼疾手快,早滚到床下去了。 ------------ 第五十一章 傻瓜,我只对你好 “就这点光景也能睡着,我还真是服了你了!”许若寒放下锦被,一手搂住那抹雪白,替她拉好锦被,然后把本尊塞了进去。 至始至终,宛歌只是微微睁了睁眼,又昏昏欲睡! 叹了一口气,许若寒在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拉了拉她的前爪:“要睡化成人形睡,我可不想一只白貂睡在我的床上!” 好半晌没动静,许若寒只当她睡着了,本来也只是说一说,并没有与她认真的意思,却不想在那一瞬间,那貂儿幻化成了人形,翻个了身,把脑袋枕在了许若寒的腿上,两只手抱着他的手臂不放。 苦笑了一下,许若寒突然感觉自己就像她的下人似的,何曾几时,自己又这般待过另一个女子,现下,她会不会如同她一样呢? 宛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而许若寒早已不在房中,以前从来都是在这房中,每次她回来都在,而这是第一次看不见他,似乎怕自己只是黄粱一梦,宛歌没来由的有些慌了,翻身从床上爬起来,连鞋子也顾不得穿,着中衣就冲了出去。 “你干什么,这么急?”看着她的穿着,许若寒拧紧了眉,那中衣衣襟拉开,甚至能隐隐看到里边雪白的肚兜,而脚下鞋子也没有穿,这幅样子,给人看去了她的名声也甭要了。 “若寒——!”宛歌又哭又笑的扑进许若寒的怀中,鼻间传来隐隐的龙涎香,才让她漂浮不定的心渐渐安静下来。小脸在许若寒的怀里蹭了蹭,一如当初对着水怜心,却又多了一种不同的感觉。 许若寒眼疾手快的把手中的食物托高一些,空出一只手抚着她如同黑缎般的长发,声音不自觉的放柔:“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宛歌闷闷的摇了摇头,赖在许若寒的怀中不肯离开。 “先回房,听话!”许若寒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良久,宛歌才撑起身子,却死拖着许若寒的手不肯放。 许若寒也由着她去,拉着她进了房,把手中的食物放下:“来,我拿了你最爱吃的烤鸭与青瓜汤!” 宛歌只是怔怔的看着许若寒,并没有去动那两样东西。 “怎么了?”许若寒只觉她怪怪的,她又什么都不肯说。 “我以为你走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丢下我一个人,让我以为这一切的一切,只是黄粱一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宛歌伏在许若寒的怀中,轻轻涰泣着,纤弱的双肩轻轻颤抖着。 许若寒一愣,没想到她对自己的依赖是如此之深,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失望,他想要的,并不只是依赖而已。 “我不会丢下你的!来,先把东西吃了!”许若寒拉开宛歌,温柔的替她拭掉脸上的泪水,轻轻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 “你……你对每个人,都是这样吗?”宛歌抽抽噎噎的抬起头,灿若星辰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许若寒,有些犹豫的抬起手,想要抚上许若寒的右颊,却在快要碰到的瞬间,又怯怯的收了回来,最终,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抚了上去。 “你长得真好看,比欧若还好看!欧若那时候对怜心真好,捧在手心里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每天温柔又小心翼翼,但是,他只对怜心好,那你呢?你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缩回手,宛歌定定的凝视着许若寒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却未发现它越来越暗。 “不管怜心想要什么,欧若总是二话不说,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也愿意搭把梯子给她摘下来,这样真好!”缓缓的垂下头,宛歌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她甚至连自己在难过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说最一开始是因为他不见了,那现在呢?是怕他某一天丢下自己吗? “我只对你!”他以为他做得够明显了,不管是初莲,还是凌月,或者是潘雨晨,她可有见过他曾如此待她一般待她们? “啊?”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宛歌,被他突如其来的回答惊得愣住了,连哭泣也忘了,怔怔的看着许若寒,那张俊若仙谪的脸庞,那黑白分明的双眸,微抿的薄唇……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第五十二章 在你身上留下我的印记 “傻丫头!”许若寒揉了揉她的长发,拭掉那些不停掉下的泪珠子,“吃东西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你等一下!”宛歌伸出双臂,环住许若寒的脖子,身子缓缓的伏在他身上。 见她如此,许若寒全身僵住,完全不知道她又想出什么古灵精怪的鬼点子。 宛歌把下巴搁在许若寒的肩上,轻轻闭上眼睛,良久,才撑开身子,伸出双手去抓他的衣襟。 “你要做什么?”许若寒捉住她的双手,难道她想霸王硬上弓?虽然他很乐意,但是他不想在她不懂情爱的时候,让她经历这些她本不该经历的事情。 “看看你的肩!”宛歌拂开他的双手,双手用力一扯,那衣襟顿时被她扯开,露出许若寒那性感的锁骨,与那古铜色的胸膛。 宛歌的视线并没有在那上面停留,继续把衣衫往下拉,直到露出整个左肩,宛歌笑了:“你看,这里有只白貂。” 许若寒偏头,果真是一只白貂绻缩着成一团的图案,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许若寒抬头:“那是你!?” “嗯!”宛歌点点头,替他整理好衣衫,“如果哪天,你成亲了,它就不在了!”一抹苦涩涌上心头,连唇边的笑容都如此的勉强。 “那如果我一直不成亲呢?”许若寒没有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那它一直在!只要你没有喜欢的人,它会一直在,但是……”宛歌张了张嘴,像是在想第二种可能怎么表达,咬字很慢:“如果我不在了,灰飞烟灭,或者千年修行已毁,它也会消失!” 许若寒伸手捂住左肩,他不会让它消失,永远不会。 看着许若寒的表情凝重,宛歌以为他不乐意,连声解释道:“我不想用读心术来解读你,所以,只好在你身上留下我的记号,怕你哪天有了心上人,告诉我会让我伤心,所以,我就用自己的方式,来了解你!” “我又没怪你!”许若寒斜睥了她一眼。 又是这种轻视的眼神,宛歌愤愤的垂下头,前一刻的抱歉荡然无存,她感觉自己就像他手中心的玩物,一举一动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闷闷的拉过装着烤鸭的盘子,宛歌使劲的撕咬着,那样子不像吃东西,反而像是发泄。 “宛歌姑娘,你在吗?”一大早,初莲便来到了西厢,想着过了好几天,条件她也应该想得差不多了。或许,该瓜熟地落了! “唔……”听着初莲那淡然的声音,宛歌猛的惊醒,连忙从床上翻身爬起,现在她是越来越佩服自己了,以前在绝崖下,她是从来不睡觉的,没想到现在,倒是希望黑夜比白天长。 草草的打理了一下自己,宛歌拉开了门,双眸猛的睁大,右手把初莲往里一带,抿紧了唇看着前方。 “怎么了?”回过头,初莲显然也看到了,大吃一惊:“这里怎么会有怨魂?鬼门不是已经关了吗?” 看着前面那呈半透明存在的怨魂,宛歌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右手微抬,在脑子里拼命的思索,到底是谁! “你认识?”初莲看着若有所思的宛歌,又望了望那一脸凄厉的女鬼,怨气如此之强,自己之前却一次也没有见过。 “哈哈哈……笨蛋!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等手段!!真后悔当初没有毁了你!”那女鬼望着宛歌,笑得张扬,怒发翻飞,一团黑雾淡淡的笼罩在那女鬼的周围,随着女鬼的笑声,颜色变得更加深。 “你——!”宛歌脑中一闪,想也不想的一掌拍出去,哪知那女鬼竟早有防备,一退数尺,躲了开去。 “季深深,你还真应了你那句话,冤魂不散,当初我真应该封印了你才是!恶人就是恶人,就算是几生几世,也没办法洗清你身上的罪孽。”宛歌双手一翻,一个淡蓝色的结界一气喝成。 ------------ 第五十三章 初遇鬼魅 “宛歌姑娘,你不能把她困在这里的!你忘了吗?她能来这里,必定是有宿主,或者是找寻什么人,如若真被她发现,那就麻烦了!”看着宛歌那副非要与那叫季深深的女鬼拼死拼活的样子,初莲就急得满头大汗,却又不敢去破坏宛歌的结界,怕引来更多无辜者。 “对吖,我怎么没有想到!”宛歌的脑海里自然而然的浮现出那棵开得妖艳的曼珠沙华。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那呈半透明的季深深,“你来找谁?难道也是来寻怜心的转世?” “你还不笨嘛!只不过比起那只小狐狸,你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不然也不会这么晚,才摸到这凌剑山庄来!”尽管脸色苍白如纸,但是死时的她却没有在脸上留下任何的伤痕,因此,看起来仍旧貌美如昔。 “你见过剑秋了!?”宛歌上前一步,却又害怕季深深会偷袭自己身后的初莲,故不敢离她太远:“你与怜心的事情,已过了几世,按理说,你要寻,也应该寻那负你之人,而不是纠着怜心不放!” “你胡说,如果不是水怜心那个贱人,欧大哥又怎么可能负我!!!”季深深悬在半空之中,张开双臂,那怨气竟让西厢院中的花草瞬间枯萎。 初莲大惊,如此怨气,一不小心,就会死在其之下,上前拉了拉宛歌的袖子,对着她摇了摇头:“我们不是她的对手!你别再激怒她了。” “打不过也要打,只要是来找怜心麻烦的,我一个都不放过!”宛歌觉得自己与季深深已无话可说,右手斜身,那柳箜篌舒旋转着琴身,出现在宛歌的手心之中:“你既然与怜心为敌,那就先过我这一关,我就不信,以我之力还拼不过你!” “宛歌姑娘——!”宛歌的速度之快,让初莲根本来不及拉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冲上前。此时,她也终于体会到了水怜心的转世,在宛歌的心上是多么重要,如果以之性命相抵,她必毫不犹豫。 “无知!千年前你不是我的对手,千年之后,仍注定败在我的脚下!”季深深冷笑了一下,翻手对着宛歌就是一掌,下手毫不容情。 “那我也告诉你一句,千年前我能够安然从你手中离开,千年后我仍然可以!”宛歌身躯一仰,避开了季深深拍过来的那掌,转而腾空而起,柳箜篌舒离手,如同离弦的箭,极速的向季深深飞去。 季深深似乎对那柳箜篌舒有种难以言喻的害怕,望其飞来,竟慌乱避开,毫无章法可言。几经落地,已全身软倒。 “没想到,你怕它!”在季深深挣扎着爬起来的瞬间,宛歌手执柳箜篌舒抵住了她的脖子,对于凡人,她或许虚幻可穿其而过,但是于对同为妖的她,却没有虚实可言。 “如果……” “没有如果,输了就是输了!”宛歌笑逐颜开。 季深深无言的望着宛歌,眼眸里带着些许惊惧,宛歌与水怜心,竟是惊人的相似…… “你们在做什么!” 宛歌回头,却见许若寒冷着脸站在院子门口,那一瞬间,结界支离破碎。 趁着宛歌怔忡的当儿,季深深飞身而起,右手夹带着强大的怨气直袭许若寒而去。 “小心——!”宛歌大惊,想也不想的用自己娇弱的身躯,拦在了许若寒的面前。 “噗——!”一大口鲜血自宛歌的口中喷出,溅在了正欲拿走柳箜篌舒的季深深身上。 季深深只觉全身如同万根银针扎入,凄厉的尖叫一声,消失不见,而那柳箜篌舒也跌落在地上。随着宛歌右手的轻拂,转而消失不见。 “小宛……小宛……”许若寒接住她下滑的身躯,看着那唇边妖艳的血红,心里一阵惊痛:“初莲,这是怎么回事?” ------------ 第五十四章 容依,温柔的侧妃 “告诉我,怎么还不醒!如果再醒不过来,你们全都给我陪葬!” 朦胧之中,宛歌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暴吼咆哮,接着便是一片唯唯喏喏之声,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看上一看,却觉眼皮似有千斤之重,怎么也睁不开,无奈的扯了扯唇角,到底是谁那么嚣张,居然那么凶! “五殿下,请容臣等商量商量……” “滚……都给我滚!一群没用的蠢货!” 那吼声怎么那么熟悉啊,宛歌努力的拧了拧眉,想要让人发现自己的动静,但是,良久的无人注意,表示她的努力失败。 “爷,你先休息休息吧,宛歌姑娘就交给我来照顾吧!”一个温婉的声音响起,那是拥有一张娇柔无依脸庞的女子,楚楚动人的眼眸关心的看着暴怒的许若寒,希望能抚平他的怒气。 “不用!”许若寒冷冷的拒绝,坐在床边,连看她一眼都嫌浪费时间。 “小姐,小……”一名冒冒失失的小丫环急匆匆的跑进屋内,当她看到许若寒的时候,顿时噤了声,吓得双腿一软,好半晌才哆哆嗦嗦的行礼:“奴婢参见殿下!” “都给我出去!”良久,许若寒的情绪已经平复了很多,声音也恢复了一如继往的疏离。 “臣妾遵命!”女子挥了挥手,示意那小丫环也跟着自己出去。 “站住!”许若寒拧眉,转头看着那女子,无视她脸上的欣喜:“容依,我希望你与倾清能够明白,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许若寒一字一句的说完,收回了视线。 去凌剑山庄时,他并非纳一妻一妾,而如今回到府中,却无端端的多出两名侧妃,一是那左相的女儿容依,二是那皇后娘娘的侄女倾清。不能怪他对其恶声恶语,怪只怪其之中人自作主张。 “爷!”那名唤容依的女子跪了下去:“皇后娘娘把容依赐给了爷,容依今后就是爷的人,请爷不要赶容依和清妹走!”容依口中的清妹,正站在门口,听闻此言,杏眸含泪,扶着门框的手紧紧收握。 “下去!”许若寒不要与之纠缠,转头不再理她。 容依轻轻的抽泣了一下,在丫环的掺扶下有些颤抖的站了起来,步履迟缓的向门外走去。尽管走到门口回望,却仍是不见他回头多看一眼。 “容姐姐!”倾清捂着樱唇,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 “你怎么还不醒?”许若寒完全无视两人,伸手抚着宛歌那白玉般的脸颊,满眼心疼与痛苦:“你也不介意我为你大开杀戒吗?会坏你修行你也不怕了吗?”平素明若星辰的眸子,此时却紧紧相闭着,连轻轻颤抖也不曾有过。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逼回眼眸中那点点湿意,“小宛……你不可以这般狠心……怎么可以丢下我……你说过的……”此时的许若寒,脆弱得像个孩子,小心翼翼的抚过她的双眸,失落与痛苦迷漫开来。 倏然,许若寒站起身来,负手而立:“来人!寻盆温水来!” “奴婢遵命!”门扉外,传来一声小丫环怯怯的回答。 “我……咳咳……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凶……” 许若寒全身僵住,深怕自己因为太过心急而产生幻听!好半晌,才僵着身子转过身去,如同迷蒙中每次出现的幻景,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带着调皮的笑意紧紧盯着自己,花瓣般的樱唇轻弯成一条完美的弧线。 “七天了,整整七天,不是七个时辰,而是七天……!”狂喜占据了许若寒整颗心,颤抖着唇,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小心翼翼的扶起床上的宛歌,捧若珍宝,“傻瓜!你真的好傻!” 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许若寒把脸埋进了宛歌纤细的脖颈之中,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唇边含着宠溺的笑容。 可惜,这一切,宛歌都不懂…… ------------ 第五十五章 初次体验束手束脚的生活 “砰!”宛歌缩着手立于桌边,手指颤了颤,一脸无辜的看着地上的碎片,又十分不好意思的瞄了瞄那两名吓得不轻的小丫环,扶着桌,小心翼翼的坐在一旁,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怎么回事?”前脚刚踏进房门,许若寒便看到了地上的碎片,神色一寒,目光如箭的盯着那两名已经吓得跪下去的小丫环。 “那个……”宛歌刚站起来,想了想又坐下去:“是我摔坏的!”偷偷的瞅了瞅许若寒,发现他的脸色如常,并没有如同意料之中的变得更差,胆子也大了起来:“我想出去!” 许若寒睥了她一眼,示意两名丫环出去,自己则在桌边坐了下来:“你身子还没好!”口气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无视宛歌百般的讨好。 “我就只是想出去看看而已,而且,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真的!”宛歌见他不信,站起来在原地转了一个圈,“你看我脸色红润,身子已经好了,更何况天天闷在这屋子里,就算病好了也被闷坏了!你就让我出去走走嘛!” 宛歌撒娇的拉住许若寒,不停的晃着他的手臂。 “好,我有一个条件!”许若寒拉下她的手,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带着她所不懂的情义,“你陪我去书房看折子,如果看完了,时辰尚早,我就带你出去骑马,但是……” “我去我去!”不等许若寒说完,宛歌便急急应下,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开玩笑,被迫在房里睡了差不多大半个月,她都快忘记怎么走路了,好不容易能出门了,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放过。 “银环,替小姐拿件披风!” 许若寒的话音刚落,一名长相甜美,样子只有十四岁左右的小丫环便从门外进来,一脸怯怯的走到衣柜旁,拎了一件雪白的带帽风衣,有些害怕的站在宛歌的身后,等待许若寒的下一个吩咐。 宛歌瞅了瞅许若寒,又瞅了瞅那名叫银环的小丫环,然后很不解的蹙眉,她根本不觉得许若寒有多么多么可怕,但是谁来告诉她,为毛这个小丫环居然怕得发抖,好吧,换个思维方式:“银……银环!”拜托,凡人的名字真难记:“你冷吗?” 闻言,小丫环吓得“扑咚”一声伏跪了下去:“小姐饶命,请小姐恕罪!奴婢知错了!” 许若寒斜睥了一眼,没有出声,当然,他对宛歌的话也十分无语。 “这个……这个……”宛歌绞着双手,努力的在脑海里搜寻有什么可以安慰人的词语,“你没事吧!”伸手拍了一下头,她承认,她的口才真的不怎么好。 “奴婢该死,请小姐恕罪,饶了奴婢!”那可怜的小丫头开始砰砰砰的磕起头来。 见她如此,宛歌吓得倒退了一大步!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 一只温暖的大手轻柔的抵住了宛歌的后背,另一只手干净利落的从银环的怀中抓过雪白的披风,纤长有力的手显示着主人的强硬:“走,不然天黑了!” “哦!”宛歌应了一声,有些被动的被许若寒拖着出了房间。 宛歌出书房的时候,已近掌灯时分…… “王八蛋,死变态,下流,无耻,卑鄙……”一只脚踏出书房,宛歌不停的在问候着许若寒的祖宗十八代,气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你在说什么?”许若寒微微眯起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着点点寒光,这丫头是皮痒了! ------------ 第五十六章 吃饭也能起争执 “哼!”一接触到许若寒投过来的视线,宛歌立即把脸别向另一处,打死不看他。明明说过看完奏折就陪自己去骑马的,可是他为什么没有说,那奏折已足已拿来当书桌那么高,还说今天看完,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就算是加上明天,看不看得完也是个问号。 此时,宛歌就恨不得痛扁许若寒一顿,但是却又不敢下那个手,天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还有点小小的怕他,难道就因为他那不阴不阳的表情吗? “先吃饭!”任着她的小性子,许若寒执着她的手,把她拉向大厅,而她也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就乖乖的跟着他走,毕竟她的肚子也饿了。 “你们怎么在这里!?”望着厅内的人,许若寒的脸色一寒,说话不由自主的冰冷起来,一点也没有面对宛歌时的温柔。 见他如此,宛歌的心颤了一下,揪着许若寒的手,从他欣长的身子后面探出头,立即便感觉到两双怨恨的眸子,但是很快便消失不见。 “臣妾见过爷!” “臣妾见过爷!” 容依与倾清同时出声,矮身福了福,唇角含着一抹笑意,容依上前一步:“爷,菜我已经唤了婢子们端上来了……” “听不懂人话吗?”握着宛歌的手微微收紧,许若寒的神色冰冷如斯,不带一丝感情。 “你不可以这么凶的!”宛歌小小声的嘟嚷了一声,晃了晃许若寒的右手。 听着许若寒的话,容依娇弱的娇躯晃了晃,踉跄的退了几步:“爷……” 许若寒扫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刚好有烤鸭与青瓜汤,侧头又望了望身边的宛歌,那表情像是恨不得冲上去。也罢,凡事吃饱了再计较。 也不招呼容依与倾清,许若寒唤来丫环添上自己与宛歌的碗筷,“快吃吧,吃完陪我去看折子。” “还看!!”宛歌差点没从凳子上跳起来:“不去不去,说什么都不去。” “那明天就不用出去玩了!”风平浪静,许若寒自有应付之法。 “你……每次都是这招!”宛歌愤愤的咬了一口烤鸭,那表情不像吃东西,反而像在泄愤。 容依与倾清相对一眼,唇角尽是苦涩和怨怼…… 宛歌实再耐不住了,在看着许若寒认真的档儿,偷偷的用障眼术,一小步一小步的往门边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傀儡替身,正乖巧的坐在软蹋上,唇边露出一抹皎洁的笑容,伸手把门拉开了一条小缝,看了一眼许若寒,踏出一只脚…… “回来!!”冷冷的声音让宛歌全身僵住,回过头,那傀儡正乖乖的喝着茶,唇边还带着甜甜的笑容,他怎么会?一定是在说梦话,宛歌点点头,同意这个想法,然后抬起另一只脚,向门外迈去! “你要是敢出去,我就禁你的足!”许若寒抬头,盯着门口那条足以让人出去的缝,眼里闪着冰冷的光芒。 宛歌这回是彻底愣住,连障眼术也忘记维持。 许若寒起身,缓步走到门边,准确的在障眼术消失之前抓住了宛歌的手:“看来你还真是不听话!” 有些无奈的凝视着她,许若寒完全是拿她没办法,但是自己离开太久,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自己处理,完全没办法走开,如若让她独自一人出去,自己又不放心。 “若寒,我真想出去嘛!”宛歌见他是认真的,连忙撒娇认错,态度甚是良好,外加带着明媚的笑容,换作是谁,也不忍心拒绝。 ------------ 第五十七章 侧妃,就是小妾吗 看着那张倾城的绝颜上满是期待,许若寒也不忍拂她之意,衡量再三,许若寒唤了银环进来:“陪小姐出去走走,如若出了什么问题,拿性命来换!” 宛歌抬头,见许若寒冷若冰霜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原来,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他的态度是如此这般,难怪自己会一点也不怕他,是自己忽略了他的身份,还是另外忽略了什么? 他是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皇子,想要人命,只是意想之间的事…… 抚了抚她乌黑的长发,许若寒目送她出门,唇边带着宠溺的笑容,眼眸底的温柔,是别人从未见过的……他知道她还体会不出来,但是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他对她的不同…… “银环,你叫银环?为什么叫银环啊?”一出门,宛歌就乐开了,什么都没有出门好,在这知竹院里待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出来了,回过头,宛歌好奇的看向牌扁。 靖王府三个大字像是扼住了喉咙般难受…… 难道知竹院就是竹院吗?当衬水怜心与欧若住过的地方……难怪一切都是那般熟悉,就好像曾经来过一般。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就算是经过了千年,这一切的一切,还是那么的令人难忘…… “小姐,你怎么了?”银环担心的伸手扶住宛歌,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银环隐隐感觉到什么,却又瞬间消失不见。 “银环啊,你来这靖王府有多久了……”宛歌的脑海里,有些无法抑止的想起当年水怜心与欧若那段坎坷难走的情路,心里像是破了一个大洞,难道这一切,就是为了告诉她会重蹈覆辙…… “回小姐的话,已有三年了!”银环好奇的看着宛歌,她对这个乐观天真的小姐是十分喜欢的,但是碍于许若寒,她不敢有任何感情流露,怕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要知道许若寒在皇城,是出了名的冰冷无情。 “三年,又一个三年!”宛歌抿紧了唇,努力的不让自己去想那些有的没有:“为什么你好像很怕若寒,他很可怕吗?这么久以来,我从来没见他做过什么令人可怕的事情啊!?”好奇的偏着头,宛歌睁着灿若星辰的眸子,唇边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殿下经常行走江湖,大家对他都了解甚少!而且,殿下在皇城素来甚少出门,独来独往,但是行为却十分诡异……”说到这里,银环自知说错了话,连忙伸手捂住惹事的嘴。 “不怕不怕,我不会说的,你放心!”宛歌见她闭口不言,立即摆摆手,扬起一抹和善的笑容:“你放心,我只是他顺路捡回来的!”应该算是吧,虽然自己也有死缠烂打。 “怎么会?”银环显然有些不相信:“殿下从来不多管闲事的,而且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他带过女子回府,因此,皇上还以为殿下有断袖之僻,听了皇后的话,下旨为殿下纳了两名侧妃。” “啊?”宛歌有些迷茫的看着银环:“什么是侧妃?还有,那个什么断袖之僻,又是什么?” 银环看着宛歌无辜又茫然的样子,吃吃的轻笑,“难怪殿下会喜欢小姐,小姐这般美丽圣纯,换作是我,我也动心了!”银环的年纪也才十四岁,见宛歌和善单纯,自己也跟着放开了些,因此说话也放松了些! “侧妃,在平民人家就是小妾的意思!一个男人,可以娶很多女人的!其中一名是妻子,其他的就是小妾,在帝王之家,就是侧妃,不过皇宫后院佳丽无数,又分三六九等的!”银环细细的为宛歌分析着,看着她渐渐了解的神情,自己也缓缓笑了。 “哦!那你的意思是说,若寒可以娶很多女子,就算除了容依与倾清两人,都还可以娶别人!是吗?”宛歌努力的把思绪理清,一个字一个字的咬出来。 ------------ 第五十八章 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丑 “对,小姐真是冰雪聪明!”好吧,这是平常人都知道的事情,就搞不明白为什么小姐会一脸茫然。 “那什么又是断袖之僻?” “就是喜欢男人!”见宛歌不懂,银环又补充了一句:“男人喜欢男人!” “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银环可没那胆儿说出来,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那好,我回去问若寒!”宛歌也不为难她,本着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宛歌开开心心的开始注意路旁的那些小摊。 “对了,我是怎么到靖王府的!?”宛歌突然想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如果是自己回到了皇城,那凌玄呢?他在哪里?难道还在凌剑山庄吗? “是殿下带回来的!”银环奇怪的看着她:“怎么了,小姐?” “那……那有没有别的人同行?”宛歌楚楚可怜的看着银环,挣扎着最后一丝希望。 “没有!”银环摇了摇头。 怎么可以这样,宛歌难过的眯起眼,他明明知道凌玄对自己有多么重要!宛歌咬着唇,转身向靖王府冲去。 “小姐……小姐……” “砰!”宛歌猛的一脚踢开书房的门,咬着唇看着正端坐在书案后的许若寒:“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明明知道我很在乎的!” 许若寒抬起头,见来人是宛歌,眼眸中的寒光敛尽,微微眯起来,他不知道她又怎么了,闹着要出去,这下出去了,不一会儿回来又使性子:“什么东西?” 一听许若寒的回答,宛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什么什么东西,是人!你明明知道我离不开凌剑山庄,就是因为凌玄,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自作主张带我回来!让我跟他相隔如此之远!”宛歌气呼呼的看着许若寒,难过的抿紧了唇。 在乎?好一个在乎!许若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容,虽然很想发火,但是许若寒还是耐着性子对她解释:“你伤得太重,那里没有更好的大夫!” “那我也不希望你把我带回来!”宛歌想也不想的否认了他的好。 空气在那一瞬间凝住,许若寒定定的看着她,良久,才微微勾起唇,露出一抹冷笑:“好,很好!既然你那么在乎他,那你就去寻他吧!我不留你!”话一出门,许若寒就后悔了,宛歌的性子冲动,如果真的去寻他,难道自己还真的眼睁睁看着吗? “你当然不会留我,你府里已经有两名如花似玉的小妾,又何苦留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丑!我只是你闲时拿来消遣的,除了这个什么都不是!”宛歌睁大了眼,努力的吞回出去快要夺框而出的眼泪。 “谁告诉你的!?”许若寒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宛歌面前,一把死抓住宛歌的皓腕,把她拉到自己身前,凌厉的目光射向站在门口的银环。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银环被他这么一看,吓得跪了下去,不停的磕头求饶,早知道自己口快会为自己惹来事非,她是如何都不会说的。 “不关她的事!难道你还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吗?光看她们那身衣服,就不是婢子们能穿得起的!怎么了,心虚了!?不用心虚,我清醒了,不会再受你迷惑!”宛歌狠狠的甩开许若寒的手,退开两步:“如你所愿,我去寻凌玄!不再打扰你!” “站住!”许若寒一挥手,两队隐在暗中的侍卫拦住了宛歌的去路。 “你想对我动武吗?或者你觉得他们会是我的对手!”宛歌转身看着许若寒,微风扬起她乌黑的长发,夹杂着雪白近透明的丝带,令她美得惊心动魄,让人忍不住屏了呼吸。 “我从来不认为他们会是你的对手!”许若寒抿紧了唇,她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难道除了凌玄,就装不下别人的吗?这个念头让他眸光一寒,冷冷的看着宛歌。 ------------ 第五十九章 我恨你 宛歌迈出两步,那些侍卫并没有动手,只是站在原地不动,等待着许若寒的下一个吩咐,宛歌斜望了一眼,见他闭唇不语,竟没有半点要留自己的意思,心下一寒,整个人如同落入了冰窖之中,原来,有了如花美眷,自己这个小丑,竟无容身之处。 “我恨你!”宛歌回过头,伤心的微微眯起眼眸,看了许若寒一眼,放步子奔向院外。 蓦然,右手一阵收紧,宛歌讶然回头,近在许尺是许若寒那张夹带着怒气,却又强忍的俊脸。 许若寒猛的一用力,把她拉向自己身前,让她一人离去,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如果她真的那么想,那只能是自己丢下那些未看完的折子,陪着她一起再行凌剑山庄,执着她的手,许若寒压下自己的怒气,眸子里泛着温柔的光芒:“你乖一点,让我省心,好吗?待我今天挑灯看完那些折子,我陪你一起去寻他!”这是他最大的忍耐限度。 宛歌吃惊的看着突然转变的许若寒,有些不能言语。 抚下她飞舞的长发,许若寒想起她刚才的话:“你那么在乎容依与倾清,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我在你心里,比凌玄重那么一些!至少,你现在才想起他!”这下子,许若寒的心情才好一些,微微愉悦。 “啊!?”宛歌被他的突然转变搞得愣住,连跪于地上的银环也忍不住偷偷抬起头,看见许若寒少有的温柔,心下一震,原来不是无情,是没遇到遇心中的人。 “听话,好吗?晚上陪我一阵子,看完折子,我就陪你去寻他!可好?” 良久,没有声音,没有等到回答的许若寒有些奇怪的低下头,却接到一抹雪白而柔若无骨的娇躯,散发着拂兰香:“怎么了?” “我以为……我以为……”宛歌轻轻颤抖着,双手紧紧抓住许若寒身侧的衣袂,上好的衣料,已被她抓出些许折皱。她以为他不要她了,她以为他会眼睁睁看着她走,这个念头,让她像被人扼住喉咙,无法呼吸…… “好了!你们下去吧!”许若寒拉过宛歌,也不理地上尚还跪在的银环,转身进了书房。 “等等!”宛歌挣开许若寒,一把拉起了银环:“既然你把她给我了,自然是我的人,你不可以再罚她了!” 银环怯怯的站在宛歌身后,对宛歌投去一抹感动的笑容。从来没有主子这般对下人,她是第一个!如果真的是收买人心,她也认了,她承认自己真的被她收买了。 “你心疼!?”许若寒转头看了一眼银环,长相除了甜美一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她照顾我,我自然是心疼她!”刚才的矛盾像是不存在,宛歌说得理所当然。 “你房里不是还有一名丫环吗?”许若寒奇怪的看着她,难不成还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儿,虽然这跟他没多大关系。 “有吗?”宛歌偏头看着银环,这段日子进进出出,她只看到银环,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回小姐,有的!她叫绿荷,专门负责小姐的衣衫与饮食!”收到宛歌疑惑的目光,银环尽心的回答道:“小姐没有见过,那是因为绿荷常常是在小姐睡着后收走那些脏衣服的,而那些食物,也是绿荷弄好端进来的!” “真有啊!”宛歌作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你去把绿荷招来,我还没见过她长什么样呢!”抬头望了望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而那微风中也夹带着片片雪花,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日子过得真快,冬天就来了。 “奴婢遵命!” 银环来的时候,唤了绿荷,还顺手捎了一件狐裘。宛歌看到的时候,心颤了一下。 ------------ 第六十章 银环,绿荷 “这狐裘我不要了,你替我寻件厚实的衣裳就行了!”抿了抿唇,宛歌又继续说道:“以后我的衣衫,不要与动物的皮毛挂上勾!” 正在看折子的许若寒闻言侧头,他竟忽略了这层,看着银环的目光投向自己,拧眉点了点头:“今后她是你们主子,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奴婢遵命!”银环与绿荷同时福了福身,银环转身走了出去,而宛歌则把视线投在了绿荷身上:“来,跟我一起坐吧,你站着,我还得仰头看着你呢,脖子酸!” “小姐,不可,奴婢不能与主子同坐的,更何况这是里殿下的书房!”比起银环,绿荷的性子要严谨一些,而绿荷的长相比起银环,也顶多算是清丽,并不及银环,但是她的沉稳,却与银环丝丝相扣。 “规矩有那么重要吗?”宛歌噘着嘴,刚才许若寒那厮才说了,自己才是主子,这下子就说这不行,那不行的,哪像主子啊! “回小姐,规矩当然重要,这关乎到府里的名声,如若小丫环们整天打打闹闹,那传出去,还让人笑话去了,说靖王府无规无矩,更会坏了主子的名声,还会……” “停!”宛歌打着哈欠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不坐就不坐嘛,用得着搬那么多理由出来吗?”宛歌有些不满的嚷嚷! “小姐,帝王之家素来规矩良多,久了,小姐也就习惯了!”绿荷看着宛歌娇俏的样子,也忍不住轻轻劝道。 “我看你不是小丫环,反而像个老婆子!”宛歌埋怨的看了绿荷一眼,对于绿荷的沉稳有些接受不了,难怪会看不见她,这么沉闷的人,看见了她也会直接无视。 “小姐——!”绿荷跺了跺脚,有许若寒在场,她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其实绿荷的年纪也不大,顶多比银环大上个一两岁左右,但是在靖王府的时间待长了,也养成了她谨慎小心的个性,明白这帝王之家,视人命如草芥,也不想因此丢了性命。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知道你是为我好!”宛歌也不是那种不明事非的人,许若寒能让她俩来跟着自己,必有她们的过人之处。 “咚咚咚!”一阵轻柔的敲门声传来,宛歌神色一喜,定是银环过来了,这丫头的手脚还真快,压下正要去开门的绿荷,宛歌起身小跑到门边去开门。 看见来人时,那明媚如花的笑容僵在唇边,一时不知言语。 “谁来了,你站在门口做什?下雪了小心着凉!”良久没有声音,许若寒从折子中抬起头,看见宛歌正定定的站在门口,而她对面也站着一名女子,从那飘扬的衣衫上,许若寒认出那人定不会是银环,神色一冷,从书案后走了出来。 “你来做什么?”许若寒把宛歌往身后一带,感觉到她手心的冰凉,心下更是不悦。 “奴婢参见侧妃娘娘!”绿荷见来人是倾清,连忙福了福身,但是,倾清的眼里并没有她,于是只得站在一旁。 “爷,臣妾见书房的灯还亮着,便做了些宵夜过来,未曾……”倾清的目光在宛歌的身上轻轻一扫,又继续说道:“未曾想过宛歌姑娘也在书房!我现在命人再去做一份!”倾清微微低垂着头,秀丽的容貌与温顺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的喜欢,但是这却不包括许若寒。 “不用了!哪来回哪去!”许若寒转头看了绿荷一眼:“去看看银环怎么还没把东西寻来,顺便带些小姐爱吃的小点心!”听着倾清的话,许若寒才察觉夜已深沉,看着张着好奇的明眸偎在自己身边的宛歌,怜意顿生。 “奴婢遵命!”绿荷微垂着头,快步出了书房。 ------------ 第六十一章 出门 倾清握在托盘的手顿时收紧,她堂堂皇后娘娘的侄女,身份娇贵,得皇上赐婚,却不得夫君喜欢,见今日他与宛歌大吵一场,想借此机会好好表现出自己的体贴,没想到她放下尊严得来的东西,却是驱逐:“爷,这是臣妾用小火熬制了一个时辰的小米粥,对身体很好的……” “听不懂我说的话吗?”许若寒看向倾清,冷若冰霜的神情差点让倾清打翻手中的小米粥。经身后的丫环扶着,才不致于出丑。 “臣妾……臣妾……”倾清吞吞吐吐半天,却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别再自称臣妾,你与容依私自进府,我已经不再追究了,改天有空,我自会向父皇说明,别坏了你们的清白。”许若寒厌恶的看着倾清,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柔情可言。 倾清微微抬头,豆大的泪珠夺框而出,委屈弥漫于胸中,这就是她的夫君,一个不认自己娘子的夫君,自己从小爱慕,以为可以梦想成真,却最终落得个伤心收场,难道自己真的要这么被退回去吗?那她在皇城还有何颜面立足? “是倾清不好,惹爷生气,爷若想退了这门婚事,倾清宁可现在死在你面前!”倾清空出一只手,拔出发中的金簪,指着自己的脖子。 “哎……”宛歌刚想抬手阻止,却被许若寒一手压下:“那到好,死了干净,只是别脏了书房!也省得我费心去退婚!”不想再多看一眼,许若寒关上房门。 那慢慢收紧的门缝之中,宛歌看到倾清那双对自己怨恨的明眸,那种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的心情…… 昱日一早,宛歌便起身收拾包袱,准备出门,许若寒也真是说到做到,当晚就把那堆得跟小山似的折子看完,遣了吴殇送去皇宫,其实那些个折子并不是很重要,只是皇上为了考验自己儿子的能力,而派发出去的折子,但是由于许若寒长年不在靖王府,折子也自然而然的堆成小山了。 “天气下着雪,你怎么穿这么少!?”看着宛歌的轻纱裹身,虽然轻盈美丽,但是他却还是更担心她的身体。 “你忘了我是什么吗?大冬天我没穿还不是照过了!”宛歌在许若寒身前转了个圈,调皮的在身后一抓,那雪白又毛茸茸的大尾巴被她握在手中,用尾巴的尾部在脸上扫来扫去,脸上笑颜如花。 “行了!让人看见了该当如何!”许若寒的额上滑下三条黑线,他没见过神经这么大条的妖精,好像巴不得全世界人都知道她是妖精似的! “小姐……殿下……不好了……不好了!”银环步履匆匆的跑进内院,后面正跟着绿荷,两人虽然着急,却也没有忘记要行礼:“奴婢参见殿下,见过小姐!” “什么事?”许若寒把宛歌的尾巴一扯,挡在了她的前面。 “嘶……你丫的就不能轻点啊!”宛歌被他扯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虽然是妖精,但是好歹她也是美人一枚啊!毛都被他扯掉了,她可怜的小尾巴,以后再也不给他看了。 “回殿下,皇上身边的于公公来了,指名要殿下与小姐进宫面圣!” “面剩?”宛歌偏头:“什么玩意?吃不完的东西?” 听着银环的话,许若寒眸光一冷,定是有人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抿紧了唇,许若寒携了宛歌,向大厅走去。顺手把宛歌手上的包袱,扔到绿荷的怀里。 而绿荷与银环见许若寒神色不对,也担心的跟了上去。 “哎哎哎!你扔我包袱干嘛?不是说好出门的吗?”宛歌噘着嘴,不悦的看着许若寒。 “等一下就出门!”侧头看着宛歌那张倾城容颜,许若寒第一次想要掩住它,虽然父皇治理江山是有条不紊,但是素来喜好女色,这也是皇城人人皆知的事情,如此传召,定是听闻别人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 第六十二章 潘雨晨的到来 “奴才见过五殿下,皇上有旨,宣……”一身宫服的于公公见许若寒一出现,便急急忙忙的开口,素来传闻这位五殿下脾气古怪,冰冷无情,如若先不把话说完,很难保证他会不会先出门而把自己抛在脑后。 “行了!我不去,你回去回了我父皇,就说宛歌不是一般的女子,望他尊重一下,还有,本殿下现下想出门,公公,你不会拦吧!?”许若寒放开宛歌的手,似笑非笑的望了于公公一眼:“来人,备马!” “……”他想拦,但是他敢拦吗?他还怕被他的马鞭子一抽,小命就去了半条了:“殿下想出门,奴才自然是不敢,但是皇上的传召……” “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清楚?”许若寒斜睥了他一眼,刚好回命的奴才说马匹已备好,许若寒笑了一下,眼眸里却毫无笑意:“公公,失陪了!”说完,拉着宛歌的手便出了大厅。 “若寒哥哥,他不敢拦你,难道我也拦不住你吗?”一个清脆的声音自大门的转角处响起,随着那金步摇清脆的声音,那张娇媚的脸,也出现在两人面前:“若寒哥哥,你现在看起来,可真像私奔呢!父皇对你身边这位宛歌姑娘,可好奇得紧呢,若寒哥哥又怎么可以藏私!” “原来是你!”对于潘雨晨,许若寒再也没有半分客气,一个多月没有反映,现下却长脑子了,知道借刀杀人,但是,她低估了对手,他是许若寒,那个行事诡异的许若寒。 “我就算是私奔,你又能奈我何?”许若寒轻蔑的看着潘雨晨,望着那张被妒忌扭曲的脸,心中只觉无比的丑恶。 “若寒,什么叫私奔啊!”宛歌好奇的看着许若寒,发挥着不懂就问的精神。 “就跟你对凌玄说的那句一样!”至今想起来,还是生气呢。 “什么?说什么了?”显然,宛歌一点也记不起来自己跟凌玄说了什么让许若寒生气的话。 “你跟我走吧!可还记得?”许若寒瞪了她一眼,存心装傻呢! “呵呵!”宛歌干笑着抚了抚长发,垂头不语!心里却嘀咕着许若寒的小气,自己都忘了,他还偏偏死抓着不放,有意思么? “若寒哥哥,你醒醒吧,你是皇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子,而她只是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用得着为了她与父皇起冲突吗?她会毁了你的前途的!”如果被许若寒三言两语就打倒,那她也不叫潘雨晨了,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如今却牵着别人的手,这叫她如何去容忍。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许若寒冷冷的看着她,以前当她是妹妹,由着她习惯了,如今却这般放肆,当真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不……不是的!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潘雨晨被他这么一说,急忙反驳:“我只是想让你离开她而已,她定是狐媚子化身,若寒哥哥你是被她迷了眼,快,带她去见父皇吧,这样一切事情都没有了!”只要见了皇上,哪还由得她去哪里。 “……”她是貂儿,不是狐狸好不好!不过她还说得真准,自己还真是不折不扣的妖精一枚。 “让开!”许若寒不想与她多浪费时间! “我不让,你不可以为了这个狐媚子伤了与父皇之间的和气。”潘雨晨固执的挡着两人的去路,一点也不妥协。 “就算失去她,我也不会喜欢你,府里的姬妾,我照样原封不动的退回去,大不了,我不回这个靖王府,不当这个五殿下,你以为我希罕吗?别忘了,我姓许,不姓龙!快点给我让开,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怒气自周身散发出来,许若寒面无表情的看着潘雨晨。 ------------ 第六十三章 皇帝初见宛歌 “若寒哥哥……”潘雨晨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把许若寒逼到这一步,她的目光移向一旁的宛歌,如果不是她,一切都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只要她消失了,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猛然出手,潘雨晨直取宛歌的咽喉。 “你好歹毒的心!”许若寒一把握住她伸过来的手,狠狠一扯,致使她跌倒在地,论武功,她还差那么一大截。 “歹毒,若寒哥哥,你居然说我歹毒……我这都是为了你!”潘雨晨自小娇生惯养,哪里被人如此狠摔在地,狠狠的甩来丫环们伸来的手,她不可置信的盯着许若寒:“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感情难道还比不过这个你捡来的小丫头吗?” “你不配跟我谈这些!”许若寒冷哼了一声,拉着宛歌直出了大门,而这其中,没有人敢拦他。 “小姐,要不就捎上我们吧!”绿荷与银环见宛歌与许若寒真的要出远门,连声哀求。 “可……我们是骑马啊!”宛歌心软,却又不敢冒然答应。 “小姐,反正你也是寻人,我们慢一点也无所谓呢!一路就当游山玩水,可好?”银环急切的看着她,眼巴巴的等着她说一个“好”字。 银环这句话也正中了许若寒的下怀,他可是一点也不希望见到凌玄,能晚一天是一天,对着身边的侍卫招了招手:“去备马车,记得软一点!” “是!属下遵命!” “你答应带她们啊?”宛歌看着负手而立的许若寒,得不到答案又再次不甘心的问道:“你不怕麻烦啊?” 如果这个麻烦跟凌玄比起来,他还是宁愿选择这个麻烦,当然,这等话可不能与她说。 “那好吧!就带上你们!路上可别叫苦叫累哦!”宛歌叹了一口气,出了绝崖,她还没好好看看这个凡尘世俗呢!借此长长见识,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机会。 几人刚行至城门口,便意外的被拦了下来,吴殇跳下马车,从腰间扯下一块腰牌,递到侍卫面前。哪知道那些守城门的侍卫不但不放人,还招人把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五殿下请怒罪,皇上下旨,即日起任何人不能进出皇城!”领头的侍卫跪下行礼,客气而有礼。 “该死!”许若寒暗道一声不好,起身钻出了马车。 许若寒还未开口,一道威严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寒儿,你还当真是不把父皇放在眼里了!”语气里有着当父亲的无奈,与当皇帝那无法冒犯的威严。 “儿臣素来喜好自由,想必父皇也略有所闻,且儿臣出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许若寒看着那道明黄色的身影,心里对潘雨晨的厌恶更上一层楼。 “朕今天不是命于公公去传召你了吗?难道是他没有传召到位,还是……他没本事拦住你呢?”那抹明黄色的身影,负手而立,脸上的笑容随着说话而渐渐收没。 “那请问父皇,父皇想见的是儿臣,还是另有其人?”许若寒一点也不相让,直视对方,气势相当。 “那马车内坐于何人?”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探究起来。 “父皇!”许若寒死死拧着眉,薄唇紧紧的抿住。 “叫我?”一声清脆的声音自马车内传出来,一抹轻盈的雪白自马车内钻出来,轻巧的落在了地上! “小姐!”绿荷与银环见宛歌下马车,也跟着跳了下来。 “若寒!”见周围围满了人,宛歌有些害怕的走到许若寒身边,扯着他的袖子,乖巧的偎在许若寒身边。 眉若远黛,肤如凝脂,好一个倾城佳人! 皇帝的目光紧紧锁住宛歌,眼里有着毫不俺饰的欣赏与占有欲:“告诉朕,你叫什么名字!?” 宛歌拧着眉,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会伤害到自己,紧闭着樱唇,宛歌往许若寒身后缩了缩,如果旁边不是这么多人,她早就动手了,最讨厌这种赤裸裸的目光。 “你……叫什么名字!?”以为是吓着了她,皇帝放轻了声音,掺杂着几丝少有的柔和。 ------------ 第六十四章 我是他的妻子 知道闭唇不语不是办法,蹙眉微微想了想,脑中灵光一闪,倾城绝颜的脸上扬起如花般的笑容:“我叫宛歌,是若寒的妻子!” 此话一出,不仅皇帝愣住了,连许若寒惊得侧头去看她:“你说什么?” 见他如此,宛歌掩住得意,笑容一闪即逝,明若灿星的眸子里隐隐有着雾气:“你不可以这样的,我们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你不可以不娶我的!”宛歌伸出右手,用左手撩开水袖,雪白的藕臂上,肤如凝脂,却没有那一点殷红。 “你——!”许若寒的震惊,却被皇帝理解成不想负责。 “寒儿,你竟——!”后面的话尽管没有说出来,但是在场的人心里都有了个底。 “儿臣自当会负责,现下,父皇可否放儿臣出城?”许若寒握紧了宛歌的手,有那么一瞬间,他竟想为了宛歌,与自己的父亲反目成仇。 “既然是皇家的儿媳妇,自当让她去皇宫小住几日!如若这般放你们走,传出去还当我们皇室没有人情。”虽然宛歌说得情真意切,但是皇帝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我不喜欢皇宫!”宛歌清清脆脆的开口,没有半丝犹豫:“我想去游山玩水!” 宛歌的话,让皇帝一下子噎住,有些下不了台。 “父皇,小宛不是大家闺秀,受不了皇宫里边的百般约束,还请父皇让我们出城!”许若寒自然知道宛歌心里在想什么,这次出不了城,宛歌必定又要怪在自己头上了,想起她跟自己呕气的样子,许若寒就感觉心里像被什么装得满满的,快要溢出来…… “回皇宫小住,就这么定了!”从没有被人伤害过的自尊,第一次受到了拒绝,皇帝气得拂袖而去。 “若寒,他是你爹爹啊?”待那么一大队人马走了之后,宛歌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皇家不是平民百姓,不应该叫爹爹,该叫父皇!”许若寒握住宛歌纤弱的双肩,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带着些许歉意:“小宛,这下走不了了,我唤人去把凌玄寻来京城可好?你还得去皇宫住些日子!” 看着许若寒那张俊美出众的脸,宛歌柔柔一笑,摇了摇头:“你还真当我是不明事理的人呐!这又不是你的错!不过,你的主意不错啊,你帮我寻来凌玄,当初没有跟他道个别就走,好歹见上一面也是好的。” 许若寒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宠爱的看着她:“好了,回府吧!” “小姐,你真的……和殿下……那个了呀?”趁着宛歌与许若寒落下几步,银环小跑步跟在宛歌的屁股后面,问得吞吞吐吐,小脸却红了个透。 “哪个?”不知人事的宛歌,又岂会懂银环的意思:“你脸红个什么劲啊?” “就是……那个啊!”银环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银环,你多嘴个什么劲!小姐与殿下根本没有!”绿荷白了银环一眼。 “怎么会?”银环显然不信。 “小姐根本就不懂你说什么!” “可那守宫砂……那守宫砂!”银环指着宛歌的右手,噘着嘴不依不饶。 “原来你是说这个!”宛歌撩起水袖,那点殷红在雪白的素手上格外引人注目。 “小姐……小姐……你……”银环张着嘴,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刚才只是……啊……”宛歌被许若寒猛的一扯,差点跌倒。 “多话!”许若寒冷冷的看了绿荷与银环一眼,两人顿时噤声。 一回到靖王府,许若寒便扔下宛歌一人独自在知竹院,一言不发的出了院子,宛歌刚想要追出去,却被银环叫住了:“小姐,你要去哪里?我们还要准备去皇宫里用的东西呢!” 宛歌停住脚步,了无兴趣的摆了摆手:“我不想去!” “好像那可由不得你呢!……”绿荷娇笑着走过来,轻掩红唇。 “绿荷——!”银环吃惊的叫了一声,不明白一向沉稳的绿荷变得如此妖媚。 宛歌转过身,细细的看了一眼绿荷,抿唇一笑,冲着绿荷跑了过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剑秋,怎么会是你!?好久没见到你,你去哪了?” ------------ 第六十五章 小狐狸剑秋 “我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勾引男人啦!你个小坏貂,跑了都不跟我说一声!”剑秋把她拉开一点点,捏了捏她的小琼鼻,那张绿荷的脸慢慢开始变化,幻化成一张娇媚万千的俏脸。 “哪有,我有留信的!你不会又拿来起火了吧?”宛歌埋怨的看着她,推开了一点点:“对了,你把绿荷藏哪去了,她可是我的贴身丫环!”目光触及一旁已经吓呆的银环,宛歌开心的拉着剑秋走到银环面前:“银环,她叫剑秋!是个好……是个好人!” “你好啊!!我叫剑秋,你叫银环是吧!好名字!”剑秋娇媚的冲着银环抛去一个媚眼,声音柔软如丝:“来,要不要抱一个,我很香的……”剑秋无视银环一脸的害怕,伸出一双柔荑,态度十分热情。 “喂!”宛歌一巴掌拍下去:“她不是男人,你可别吓着她了!”说着,宛歌把银环拉到自个身后:“你还没回答我,绿荷呢!她是我的贴身丫环,你要是……” “得得得!想找个人温存一下也不行!”对于宛歌,剑秋就没有了那股子娇媚劲,眼尖的瞅着银环还害怕的瞅着自己,又冲她丢去一个娇媚的笑容,吓得银环缩着脑袋,不敢再看她。 “剑、秋!!”宛歌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哎哎哎!别咬我啊!在你房里呢!”剑秋退后两步,突然想到宛歌是出来寻恩人的,连忙好奇的开口:“你步出绝崖没有一年也有半载了吧,寻到没啊?” 一提到这个问题,原本晶亮的眼眸瞬间暗淡下来,良久,才闷闷的摇了摇头:“寻到了,可是,再也回不去了!”扁着樱唇,宛歌泫然欲泣:“本来打算再去找他,可是,却被一个大坏蛋留了下来!” “谁吖,这么有本事,居然把你都留下来了!”剑秋越发好奇,要知道宛歌素来是独来独往,从来不被任何事务所牵绊的。见宛歌不出声,剑秋兀自的猜测着:“难不成就是这府里的主子?” “不是,是他老爹!凡人叫作皇上的人!我是刚刚才被拦回来的,他的那种目光,我不喜欢,如果不是顾忌到若寒,我早就把他撕成碎片了!”宛歌恨恨的咬牙,一想到自己被这么莫名其妙的理由拦下来,心里就觉得气愤。 “我当是什么事儿呢!你想走还不是件易事,何苦在这里拉着一张脸,要不,我陪你去寻,完事后我们回去看看姥姥,她老念叨着你呢!我耳根子都烦了,耐不住才来寻你的!”剑秋很没气质的在院子里寻了块光洁的大石头,坐了上去。 “会连累若寒的!”宛歌长叹了一口气,这一点,她又何偿没想过!走到剑秋身边,无奈的坐下:“你说,我这张脸,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管我走到哪里,总有人看着我指指点点,真要命!” 剑秋侧头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的确是红颜祸水!不然姥姥也不会老庆幸你不像我,不然天下男人都遭央!” 宛歌很认真的看着剑秋,又抚了抚自己的脸:“你的意思是说,都是我的脸在惹祸吗?如果毁了,那是不是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了!” “老天,你脑子里都装些什么,进水了吗?长得好看是上天的眷顾,哪有像你这样的!简直就是辜负老天爷的一番心意!”说着,瞄了瞄宛歌身上象牙白的衣衫,又望了望她那简单束起的长发:“你一直都穿这么朴素吗?” “有问题吗?”宛歌望了望自己,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 “算了算了!你这种木头,脑子里除了你那个恩人,除了那无味的修行,什么都装不进去,看来还得靠我!我帮你打扮打扮,保准那些人看到你不会再指指点点,而是直接晕过去!” “不要!”宛歌摆手拒绝,蹙着眉看她:“你一向点子多,这次进宫,必然不是什么好事,你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样才能避过去!”一想到那句小住几日,宛歌头就大了,摆明没安好心。 “那还不简单,就我们俩,随随便便幻化个人形,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到时候我和你换个身份,你就变成一个小丫环,在我身边待着不就行了,你可别忘了我是干哪行的!”剑秋仗义的拍了拍她的双肩:“安啦,没事!有我在呢!” ------------ 第六十六章 小狐狸与小白貂 “还是不要吧!会遭天遣的,剑秋,你还是多听听姥姥的话,她也是为了你好!”宛歌垂着小脑袋,瞅到银环还害怕的杵在一旁,连忙招了招手:“不是要进宫吗?你去拾缀拾缀,把我平时用的都带上,大至锦被,小至碗筷!去吧!” 银环吃惊的张大嘴,这叫拾缀拾缀吗?跟搬家有什么区别?“小姐,你确定要带这么多吗?锦被与碗筷宫里都是有的,而且都是顶好的!” “确定以及肯定,好了好了,快去!不然我把你指给她做丫环!”说着,指了指身旁的剑秋。 银环闻言,一溜烟冲进了房间。 “我有这么可怕吗?”剑秋沮丧的看着银环那飞奔而去的背影,感觉自己弱小的心灵受到创伤。但是很快,剑秋便把刚才的事儿不当一回事,用胳膊拐了拐宛歌:“哎!那个叫许若寒的,不赖嘛!眼光不错!!不过,他那种人,一看就是表面纯良的,背地里还不知道多狠呢,你可要小心一点!” 宛歌一惊,她以为自己把许若寒了解透彻,没想到剑秋也看出来了,有些郁闷的点点头:“确实……是有点那个……” “行了行了,不多扯了,我去你屋里补会儿眠,你去跟他说一声多带一个丫环进宫行不行?省得到时候又多出千般事情出来!”剑秋站起来,突然又回过头冲着宛歌轻佻一笑:“妞,改天让本姑娘教教你如何绑如一个男人的心。” “你——!”宛歌闹了一个大红脸,赶紧伸出双手捂住。 昱日一早,没等来皇宫的马车,反而等来了一道圣旨。 “吴殇,有没有看到剑秋!?”宛歌有些后怕的看着吴殇,平时他待她冷言少语,她也就不去主动招惹,但是现在不同,鬼知道剑秋又跑到哪去勾引男人去了,万一……万一给人发现……宛歌现在连想都不敢想。 吴殇拧眉,看着宛歌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心里没来由的泛起一阵厌恶,素来红颜祸水,过错都是由女人而引起的:“没看到!” 听着他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宛歌差点没憋过去,她觉得,找剑秋的事可以先缓一缓,现在要是不扳回一城,以后迟早让他给当空气了:“喂,你有没有礼貌啊!?” 宛歌瞪眼看着吴殇,鼓着腮帮子拦住吴殇的去路。 “……”吴殇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了一大截的不速之客,决定好男不跟女斗,虽然她一点也不像自己所见过的大家闺秀,简直不能算个女人!绕过她,吴殇大步向前厅走去。 “站住——!”宛歌的倔性子被吴殇激发出来,右手一伸,抓住吴殇的右手,往身后一扭。 “你会武?”吴殇在震惊之中闪过宛歌伸过来的手,反而把她的右肩一带,往后狠狠推去。 抿紧了唇,宛歌腾空一翻,落在就近的树上,看着地上的吴殇,咬牙切齿:“敢跟本姑娘动武,本姑娘学武那阵子你还在娘胎里呢。” 这话说得倒没错,但是听在吴殇耳里就全成了讽刺,性情孤傲的他又怎能忍受如此的污辱,“妖女,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你——!”宛歌差点气得从树上掉下来,身子腾空一翻,双脚倒勾在横空的枝桠上,右手向前一挥,一条雪白的丝绫如同蛇一般疾速飞向吴殇,大有来真的意味。 “哇,打架吖!我也要来,好久没打过了,骨头都生锈了!” 闻言,宛歌一惊,右手一收,整个人如同柳絮般轻巧落地,“剑秋,你去哪里了,害我好找!” 吴殇并不识得剑秋,见来人陌生,便把右手横在胸前,做出防备的姿态。哪知剑秋素手搭上吴殇的右手,并未施加任何气力,只是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趁着吴殇怔愣的瞬间,剑秋突然用力,把吴殇的右手往外一拉。 吴殇条件反射性的收回右手,哪知剑秋却顺着他的右手,纤若无骨的身子带着馨香滑进吴殇的怀里,抬起头,剑秋看着吴殇,娇媚一笑:“你叫什么名字啊?” 吴殇望着怀中那如同水仙花般的人儿,愣了好一会儿,才猛的推开她,俊脸却不由自主的红了:“哪来的不知廉耻……” (PS:亲们,不好意思更晚了,表生气哦!!~~) ------------ 第六十七章 又见龙启新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剑秋拍了拍手:“别以为你长得好看就可以随便骂人!我看你可爱才和你玩玩,真是了无生趣!宛歌,我们走,死呆子,这辈子就和你的剑过一辈子吧!” 待吴殇回过神的时候,宛歌与剑秋已然走远,望着那抹绯红的身影,想起刚才怀里的软玉温香,心里一阵悸动,脸不由自主的更加红润,右手下意识的抚着自己的长剑,细想着剑秋临走时留下的话。 “你带我来前厅干嘛,我又不是主人,又不用会客!”宛歌把玩着手中的丝绫,干脆全扯出来浣纱,在手臂上特意多绕了两圈,防止滑下去。 “看戏啊!走走走,你看了就明白了!”剑秋把宛歌猛的一推,毫无防备的宛歌就这么悲催的脚倒勾在门槛上,摔了个狗吃屎! “……”剑秋倒吸了一口气,她没想到宛歌会这么不小心!当然也没想想自己是罪魁祸首。 “你是谁?”望着剑秋,许若寒原本面无表情的俊脸上更是罩了一层寒霜。 “啊!”剑秋抬头望着一身素雅打扮的许若寒,连忙七手八脚的把宛歌从地上扶了起来:“我是小姐刚捡回来的丫环!” 宛歌莫名其妙的回头看着剑秋,拜托,丫环是什么,大街上有那么好捡吗?撒谎也找个让人容易信的行不? “宛歌姑娘,许久不见,可好?” 宛歌偏了偏头,这声音怎么像在哪听过! 抬起头,宛歌看到一个熟悉却又叫不出名字的男人,见他正对着自己柔和的笑,宛歌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个,然后拍拍身上的尘土,走到许若寒身边:“他谁啊?” 声音不大不小,却又刚好让那人听见。 “我四哥,你见过的!”许若寒示意她到自己后边站着,然后把目光移向龙启新:“好了,人也来了,圣旨你给我就行了,不用再念!” 剩纸?什么东西?“喂,你知道不,是什么东西?”宛歌偏头把嘴凑向剑秋,冲龙启新手上那明黄色的布帛呶了呶嘴。 “鬼知道!”剑秋所然无味的四处望望,一点都不好玩。 “你也与鬼差不多啦!”宛歌冲着她做了一个鬼脸,回头见许若寒望着自己,连忙摆正姿势站好,一脸正经。 “我倒不计较这些繁文缛节,但是皇上的圣旨是给宛歌姑娘的,自然是给她!”龙启新也不是省油的灯,轻轻巧巧的把许若寒挡了回去。 宛歌偏头看着龙启新那半苍白的脸,一脸病态,还这么不省事,心里想着便举步上前,伸手把那明黄色的布帛自龙启新手中拿了过来,自行展开看了起来。 好吧,她承认她一个字都不认识,只觉得布帛上满是游来游去的小蝌蚪,无声叫喊着要找妈妈!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宛歌终于放弃,但是她还是不忘装模做样一翻:“四爷,圣旨我已经看完了,宛歌在此先谢过了,待宛歌有了主意,自会前往皇宫,不劳四爷与皇上操心!” 龙启新的笑容慢慢消失于唇边,那与许若寒相似的薄唇微微抿住:“宛歌姑娘,圣旨不同儿戏!” 特么的老娘管你什么戏!宛歌看着龙启新,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四爷,这是宛歌自己的事情,天色晚了,请回吧!” “宛歌姑娘……” “四爷,可否借一步说话!”宛歌抢在龙启新未开口说完之前,打断了他,接着率先走出了大厅,来到了转角处,看着身后跟来的龙启新,秀眉微蹙:“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我知道你们是亲兄弟,有些事情说出来也是伤颜面。” “那我就直说了!”龙启新暗赞宛歌的勇气,欣赏的同时也微微替她担心:“你身在靖王府,如若不遵从圣旨而行,害的,不止是你自己,还有五弟,他也会受到牵连,还有,我想,我父皇的意思,你应该很明白,你与我五弟,那是不可能的!”龙启新虽然觉得皇帝不该,但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一个皇子都没有办法,何况她一个无名无份的平民百姓。 ------------ 第六十八章 夜潜客栈 “……”宛歌一怔,她倒从来没有想过,她与许若寒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她的心里,还装着一个凌玄,好半晌,才冷冷出声:“四爷,宛歌刚才说过,有话请直说!” “好,我也就坦白说了,我可以帮你,但是有一个条件!……” 宛歌不等龙启新说完,立即截断了他的话头:“你凭什么认为我会需要你的帮忙?” “难道……”龙启新一惊,难道她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不要再打什么主意!我自己的事情,不用别人管,你记住,我不准你伤害许若寒,否则,上天入地,我定是不会放过你!”宛歌抿着樱唇,狠狠的瞪了龙启新一眼:“你们有本事办出喜事来,我就有本事把喜事变成丧事!” 宛歌右手一伸,一把锋利的匕首自袖中滑出,宛歌轻轻一抛,握住手柄。 龙启新一惊,退后了两步:“你要做什么?” 宛歌冷笑着看着他,原来,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爽,那他要是知道这凡间普通的兵器根本伤不了自己,又会有怎样惊恐的表情呢:“你说干嘛?为你制造丧事啊!”说着,把那锋利的刀口对准自己,狠狠的刺下去。 “叮……”一阵短暂的火花过后,宛歌只觉得自己手腕麻得快没感觉了。 “你疯了吗?”转过头,是许若寒那张快要抓猛的俊脸,她倒从来没有见过。 宛歌还来不及回答,只觉手腕一紧,整个人便被许若寒拉到身后:“来人,送客!” 龙启新深深的看了一眼宛歌,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靖王府。 知竹院中,宛歌站在许若寒的背后,时不时偷瞄上两眼,然后一幅乖孩子知错的样子:“我错了,以后不会了!”更何况又伤不了我。 许若寒负手而立,晚风扬起他的衣袂与黑发,雪白的发带在乌黑的头发中,即使天色昏暗,仍是黑白分明。只听竹叶沙沙,人却不言不语,全身散发出一种冰冷的气息。 宛歌吞了吞口水,天知道,她最怕这样的他,他骂也好,打也好,至少都说出来了,但是这样子,她一点也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若寒……”伸出素手,轻握住许若寒负于背后的双手。 手指轻轻一动,在宛歌以为他要甩开自己时,却又毫无动静,好半晌,许若寒才转过身来,看着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第一次感觉那般无力,她不懂,什么都不懂,不懂情,更不懂爱,他知道,在她的心里,自己是重要的,可是她却分不清,到底是家人的重要,还是朋友的重要,还是…… 他已经不知道怎样去教会她,如何,才是爱一个人! “凌玄来了!”良久,许若寒淡淡出声。 宛歌欣喜一笑:“真的?” 看着她欢快的反映,这无疑是在他原本漂摇不定的心上,再狠狠的扎上一刀,不管在哪里,处在什么样的环境,她的心里,永远都带着凌玄,那个抹不掉,放不下的人!她对他,不仅仅是恩人吧! “我安顿他在悦来客栈!”许若寒定定的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渐渐暗淡下来,轻轻的瞌上眼眸,薄唇已然抿成一条直线。浓黑的剑眉深拧着,良久,才慢慢松开,而宛歌的身影,早已不在…… 刚跑出大门,宛歌就犹豫了,都快掌灯时分了,万一他睡下了该怎么办?心里那颗想要见到凌玄的心却不让她如此轻易的就放弃,原地轻旋,宛歌化为一缕轻烟,消失不见。 门口,一阵极淡的轻烟落下,幻化成人形! 宛歌拍拍胸口,在心里安慰自己:“怕什么,他又看不见我,只要看他一眼就好了,只一眼!” 打定主意,宛歌手指轻捻,右手一挥,使用穿墙之术进入了凌玄所在的房间! “没睡?”看着凌玄正坐在桌边,手中执着一幅画像,正看得入神。宛歌好奇的走近他,不停的在心里嘀咕:“难道是因为出远门,思念初莲,所以命人画了一幅画像,随身带着?”心里不轻不重的痛了起来,事实正不断提醒自己,过去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 第六十九章 凌玄,你心里装的到底是谁 当宛歌把视线定在那幅画像上时,自己却彻底惊呆了,因为那画像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宛歌!轻捂着樱唇,宛歌有些不可置信的把目光移向凌玄,为什么他的表情如此情深,目光如此缠绻? “你说的话,可还当真?”凌玄轻轻的用手抚着画像上的人儿,唇边泛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宛歌正想要回答,却突然想到他根本看不见自己,又怎么会是与自己说话。 凌玄唇边的笑容慢慢的由温柔泛起一抹苦涩,“为什么待你走了,我才发现,原来三年的执着,竟抵不过你的一颦一笑?你在靖王府生活的可好,你可知道,我今日来寻你,却被许若寒挡了回去,曾经,我们是多么要好的兄弟,如今为了你,却硬生生的生了一层隔核。” 宛歌慢慢的在凌玄对面坐了下来,为什么这些许若寒都没有说,心里缓缓涌出一种被骗的感觉,那么陌生,却又让她感到如此的愤怒,她讨厌欺骗。 “若是我明日寻着了你,你可还愿意跟我走?”凌玄放下手中的画,轻轻的抱住头,一幅痛苦的样子。 听着他的话,宛歌一震,这个问题,她倒是从来没想过,来到皇城也有好些日子了,她一切都已经习惯,原来那般的坚持,此时却没有了答案。 “你要进皇宫了,是要做皇妃吗?比起来,凌剑山庄就像一座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茅屋,又如何能容下你这只想在天空翱翔的凤凰?如果我早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知道自己的心意,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一滴晶莹的泪珠滴落于纸上,宛歌惊得站了起来,为什么她感觉到如此的害怕,有一种害怕当面见到凌玄的感觉!凌玄的问题,她一个也回答不了,但是却又不忍心看到他痛苦的样子。 几乎像逃似的,宛歌冲出了房间! 也许,去皇宫避一避,理清自己心里想的,也未偿不是一件好事! “回来了!?”宛歌的房间内,剑秋头也不抬的打招呼,轻啜了一口手中的茶水。 空气中慢慢幻化出人形,宛歌举步向剑秋走来。 “来,坐下!”剑秋看着她苦着一张小脸,打趣的笑道:“怎么,见着了反而不开心了?你心里不是老惦记着他吗,这正好也了了你一桩心事!”倒好茶水递到宛歌的手边,剑秋轻轻叹了一口气。 “凡尘中的情,不要太上心,否则你的笑容迟早会消失的!而且,人妖殊途,别想着天长地久,那是不可能的,你看看他想要什么,完成他的愿望,你此次的目地也就达到了,而我看这里的什么皇帝皇子什么的,一个个都心怀不轨,迟早你给吃得骨头都不剩!”拍拍宛歌的手,剑秋轻声安慰道:“别想太多!很多事情,你还不懂!” “说得你好像很懂似的!”宛歌执起茶杯,学着像人家饮酒似的,举杯一饮而尽。 “至少比你这个从不出山的小白貂懂,别忘了我是狐狸,狐狸是最聪明的,哪像你,除了一股子天真,还有那张祸水似的脸,还剩下什么,单纯得让人骗了都不知道。”剑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宛歌。 “是啊,我真好骗!”想到许若寒瞒着自己,心里就一阵不悦,愤怒得令她想要给他两下子。 “好了好了,别苦着一张脸了,有我在呢,没人敢把你卖了!对了,进宫的事情你决定得怎么样了,我看那许若寒,只要你一声不去,估摸着所有事情他都会挡下来,其实他对你还真是没话说,而且人长得也不错,武功又高,这样的人,难寻哦!”剑秋笑嘻嘻的看着她。 ------------ 第七十章 我会学着去喜欢你 “他骗了我!都不是好人!凌玄明明来找我,为什么他不愿意,为什么要装作一幅都是他安排好的,让我像个白痴似的感激他。”宛歌气鼓鼓的把自己知道的道了出来。 “我还当是什么事儿呢!原来是这种小事!”剑秋白了她一眼,那样子简直就像是看白痴,让宛歌有些不好意思:“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说那个男的,叫凌玄是吧,他来那阵我看见了,只不过不知道他就是你要见的人而已!其实他来,并没有要进来的打算,只是想带你走,你想,许若寒愿不愿意!?”剑秋把问题丢给宛歌。 “当然不愿意!”如果他愿意,她估摸着自己一定会恨死他。 “这就对了!”剑秋再一次鄙视的看着宛歌。宛歌这才发现自己钻进了剑秋设好的陷井里,却又无话可说。 “可,可他也应该告诉我啊!”宛歌不甘心的再一次开口,瞒着自己,就是他不对。 “我说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你怎么就这么笨呢!笨也就算了,还死钻牛角尖!”剑秋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宛歌的样子,恨不得两耳光扇醒她。 “你怎么这样说我!难道我说错了吗?他骗我,就是他不对!”宛歌气鼓鼓的看着剑秋:“你是我的好姐妹,怎么老帮着他说话,难道你还喜欢上他不成!?”心,像被不轻不重的扎了一下,痛,却又一闪而逝。 “鬼才喜欢他呢,我只是看不过你这样曲解他对你的用心,你想想,最后他告诉你了没?又在什么时候告诉你的?”剑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告诉自己不可与白痴计较,否则迟早被她给气死。 “说了,但是在晚上说的,天都黑了,让人家见也不好见……”脑中灵光一闪,却又来不及抓住,徒劳的捂住脑袋,等着剑秋再一次的鄙视。 秋深吸了一口气,“那好,我问你,如果他在大白天告诉你,你会不会跑去见凌玄!”剑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你不要说话,让我把话说完,答案是你肯定会去,那么,凌玄问你,你愿不愿意跟他走,你怎么回答!” “我……不知道!”宛歌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趴在桌上,这也是她为难的地方。 “许若寒就是怕你为难,才会大晚上告诉你,让你去见他时,心里有点顾忌,明白了吗!大白痴!长了一幅包子样就别怨狗跟着,像你这么笨的人,他不为你考虑仔细些,你又怎么脱身!”剑秋对着宛歌的脑袋,一个暴栗招呼过去。 “痛——!”宛歌眨眨眼,纤长的睫毛已有微微湿意。 “不痛打你做什么!”剑秋白了她一眼:“累了,我要睡了!” 宛歌愣在那里,顿时想起自己离开时,许若寒那渐渐暗淡下来的眼眸,心里一阵痛,转身,毫不犹豫了出了房门:“你先睡,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嗯!”剑秋会心的扯出一抹笑容,看着好姐妹开心,她心里也很满足,但是,刚爬上床的剑秋僵住,她似乎,忘了什么…… “若寒,你睡了吗?”宛歌轻轻的敲着房门,看着房门里的烛火突然熄灭,胸口顿时一阵窒息,他竟不愿意见到自己。宛歌捂着胸口,慢慢的在门口蹲了下来,她知道,今天自己的离开,一定让若寒伤透了心,他一定觉得,他在自己心里,一点位置都没有,还不如凌玄重要,可是他又何曾明白,为了他,她甘愿受到束缚,甘愿进那如鸟笼般的皇宫,换取他的平安。 我想,我也许是喜欢你的,虽然,不知道喜欢代表着什么,但是,为了你,我会慢慢去学会,去亲口告诉你,我在乎你。宛歌慢慢站起身来,转身离去。 其实圣旨上写了什么,宛歌并不懂,但是她不懂,不代表许若寒不懂,在第二天一大早,皇宫里派出了马车,宛歌深深的看了一眼许若寒,扬唇一笑,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一去,代表着什么! ------------ 第七十一章 无孔不入死缠烂打的疯道长 微微撩起水袖,那颗许若寒亲手点上去的守宫砂鲜艳欲滴,宛歌微微勾起唇:“我去时这般,回来时,必定也是这般,你应该相信我,相公!” 许若寒一震,定定的看着她。 “相公,一定要等我!”宛歌看了一眼倾清与容依,转头决然的上了马车。 皓腕一紧,回过头,是许若寒那张让人百看不厌的俊脸,一个用力,许若寒把宛歌拥进了怀中,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如果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相信我!”宛歌自许若寒的怀中抬起头,明媚的冲他一笑:“有剑秋呢,她会帮我的!我一定会回来的!”宛歌咬了咬唇,轻轻的咬住许若寒的耳朵:“相公!要记得,你是有娘子的人呢!” “……”许若寒轻轻的闭了闭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闪过一抹坚定的光芒,“放心吧,我会等你的!我的好娘子,要记得你的坏相公!”许若寒轻轻一笑,融化了他所有的冷漠。 “我走了,记得要想我!”宛歌孩子气的在许若寒怀里蹭了蹭,转身钻进了马车。 怀中顿时空落下来,许若寒缓缓收回双手,目送那马车离去。 小宛,就凭你这句相公,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放开你! “小宛……小宛……”来迟一步的凌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车远去,“你为什么不留下她,你明明知道她不想进皇宫的,你一直比我了解她,为什么这次却只是眼睁睁的看着!” 兄弟情份,在这一瞬间,破了一道口子。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许若寒回头冷冷的看了凌玄一眼,转身进了靖王府,他好歹是个王爷,想要进皇宫看看自己名义上的妻子,也不是什么十分困难的事情,怕只怕,别有用心的人会百般阻止。 “她这是不想连累于你,才会如此选择,如果不是你把她捡回来,她也不至于为你做到于此。”凌玄拦住许若寒的去路,脸色不善。 许若寒定定的看着凌玄,就因为他比我先救你,所以你才事事先以他考虑吗?“如果不是报恩,她又怎会对你百般的好!” “报恩!?”凌玄突然想起宛歌在凌剑山庄的话,突然笑了:“恩未报,此生,定不允她负我!” 许若寒神色一寒,伸手拎住凌玄的衣襟:“我不会允许你让她做任何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但是她喜欢我不是吗?”凌玄毫不犹豫的反问。 许若寒顿时无言,对啊,他拿什么争,富贵,荣华,权利,有什么用,他宁可用这些过眼云烟去换前世的恩情! “喂,傻白貂!”疯道长眼珠子一转,目光定在剑秋身上:“哟,还多一只小狐狸!” “你来干嘛!”宛歌不知道这疯道长又哪根筋不对,跑到自己的马车上来。 “他他他……”剑秋害怕的缩在宛歌身后,食指颤抖的指着疯道长。 “好大一股子狐臭味!”疯道长用力嗅了嗅:“说,吸了多少男人的精元啊?” “我……我没有……”每次找到男人,都只是吸一点点,从不害人性命的,可是她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有。 “我说我怎么走到哪里你跟到哪里!烦不烦呐!我又没有害人,你何必这样苦苦相逼,上次我自己让你收,你又不乐意,非得让我跟你过上几招,过了吧,你又惊讶我的柳箜篌舒,你自己说你的事儿怎么这么多!?”宛歌把剑秋拉到自个身后,指着疯道长的鼻子骂。 “喂喂喂,傻白貂,我这次来可是好心,我看你懂得为别人着想,才想着要不要大发慈悲,泄露点天机给你,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虽然你是只好妖,但是现在好不代表以后也会好!可不能得寸进尺!”疯道长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宛歌,大有为自己不值的意味。 “好吧,什么天机啊,你老快说,说完快滚,行不?”宛歌一幅求爹爹告姥姥的样子,巴不得快点把这尊愠神送走,天知道他会不会对剑秋下手。 “哎我说你这小白貂,怎地这般不识好歹,我这可是好心……”疯道长最受不了宛歌这种爱理不理,爱睬不睬的态度,完全不上心嘛,这让他这个专收妖魔鬼怪的道长感到无比的挫败。 ------------ 第七十二章 你能不能不要死缠烂打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是好心,行了吧!那现在我拜托你带着你的好心,一并滚蛋行不?”宛歌不甚耐烦的看着疯道长:“我说你事儿多简直就是便宜了你,你看看这世道哪有像你这样收妖的,缠着妖精不放,当初我说你你还否认来着!” 突然,宛歌扬起一抹笑容,调皮而皎洁:“您老该不会真喜欢上本姑娘了吧,放心!”宛歌豪气的拍了拍疯道长的肩:“我决对不会把你这么丢脸的事情告诉给别人的!”笑容一收,顿时冷若冰霜:“所以麻烦您老快滚蛋!” “你你你……太不知好歹了,哼!!!滚就滚,以后可别怨我没告诉过你,就让你多吃点苦头,回头盖被子哭去!”疯道长一阵风似的出了马车,且无人发现。 好半天,惊魂未定的剑秋有些脚软的挪到宛歌身边:“他说是天机,必然是有关于你的事情,为什么你不让他说完,说不定对你也有些帮助呢!而且,你好像一点也不怕他,他可是专门收妖的啊!” “他能有什么天机,整天就知道找人练练手脚,要么就是说我这不好,那不行!”宛歌撇了撇嘴,不屑的开口。 剑秋拧着眉,顿时不语。 宛歌知道,接下来,苦难的日子正要开始。 下马车时,已经到了皇宫内院,听于公公说这里离御花园不远,而这附近正有一处新建的宫殿,起名宛霜居,牌扁是皇帝亲手提的,名字也是亲自起的,由于这会儿还没有下早朝,便没有过来。 宛歌现在才知道,原来许若寒竟有免上早朝的权利,看来,皇帝对他这个儿子,也是格外疼爱,只是为何,会与自己的儿子抢女人,天性使然吗? 宫殿内收拾得很干净,隐隐还能闻到一股薰香的味道。而里边的家具物什,也都是全新的,宫殿两边都侧屋,进去便是主阁,殿内挂满了纱帐,给人一种蒙胧之美。而桌上也摆上了些花瓶,插了正怒放的梅花。 “貂儿,我怎么觉得他这房间不像是给自己儿媳妇住的,反而……”剑秋扯扯纱帐,粉色呈半透明,漂亮,却又让人充满了不安。 “别说了!”灿若星辰的眸子里透出一丝倔强与坚定:“于公公,你先下去吧,这里有银环与绿荷就好了,人已经接过来了,皇上那边你也能交差!”宛歌轻轻眨了眨眼,于公公呆木的转身,向宛霜居然走去。 “你……” “只要不是害人,使一点媚惑之术又何妨!这里又不是靖王府!”宛歌看着那些随风飘动的纱帐,心里一阵厌恶,右手一挥,那些纱帐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想到你的法术见长嘛!看来多历练还是好的,偏偏姥姥还念叨着让你回去!”失去那些纱帐的掩护,整个前厅变得清朗了许多,左边是一道小门,用帘子隔开,是一间书房,而右边,则空空如也! “这间屋看来是让你放东西的,空空的,你想放什么?”剑秋呶了呶嘴。 “光线不错,在这还能看见院子!”宛歌微微思索了一下,“不如把卧房搬到这里来,多舒服啊!” “楼上你不睡?”剑秋倒觉得没什么所谓,山林之中出来的,睡树上都没问题。 “不了不了,房间太大,院子里又都种些中看不中用的小花,看着就讨厌,还不如知竹院好些!皇帝就是皇帝,拿银子当石子。”宛歌的眉宇间浮现出些许厌烦:“银环,绿荷!” “小姐!” “把睡觉的东西搬到这来,我喜欢这间房间!” “这……不太好吧!”银环与绿荷相视一眼,有些犹豫。 “这是我睡,怕什么,叫你们搬就搬,快点!”早在银环与绿荷进来之前,宛歌就用法术变出了床架子,剩下要搬的东西,也不是很重:“对了,我睡这里的事情,跟谁都不要说,如若有人问起,就说我睡在楼上!知道了吗?” “知道了!”银环与绿荷福了福身,转身出了房间。 “为什么要这样?”剑秋奇怪的看着她,睡个觉而已,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吗? “我怕有人半夜会进来!”宛歌抬起水袖,轻轻笑了笑:“只有熟知我的人,才知道我身上有拂兰香,才能找到我!” “你是怕……”剑秋瞬间了然。 “没错,好了,我们就去院子里坐会吧,这院子里,也就那些个梅树瞅着顺眼些。”宛歌率先步出了房间。 剑秋看着宛歌离去的背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来,她是为了许若寒,逼迫着自己去考虑各种利弊。这种改变,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她不知道。 ------------ 第七十三章 触怒龙颜 “这宛霜居是我专门派人收拾出来的,住得可还习惯?”前院里,皇帝看着坐在石桌旁垂头不语的宛歌,笑意盈盈的问道。而那些个随从,早已退到数丈之外,静静守候。 “嗯!”宛歌垂头喝了一口茶水,里边的苦涩让她微微拧起眉,还是习惯不了茶味的苦涩,还是糖水好喝一些!宛歌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心思有些天马行空。偏头看着天空中飘飘扬扬的雪花,突然觉得这个冬天很长,已经下了很多场雪了,或许江南会好一些! “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跟于公公说便是,不用客气,在这儿就当是自己的家!”皇帝伸手拍了拍她纤弱的右肩,轻轻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神情陶醉。 宛歌全身一僵,倏地站了起来,“我累了,请回!”说完,宛歌毫不犹豫的转身回房。 “等等!”皇帝站起来,脸色十分难看,显然受不了这样直白的拒绝。 “皇上还有何事?”宛歌转过身,表情恭顺,与皇帝在靖王府见到的人判若两人。 “算了,累了就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你!”皇帝叹了一口气,深深的看了一眼宛歌:“你迟早,会接受的!” 宛歌很明白皇帝的意思,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皇上莫忘了,民女是有相公的人!” “没有成亲便不算!”皇帝看着宛歌,眼里闪过一抹凌厉,“我已经打算把雨晨郡主许给寒儿做正妻,来历不明的女子,是不可能当正妃的,你,还是死了那条心!” “难道就可以当皇帝的妃子吗?”宛歌毫不退让的反驳:“更何况,我已经把清白之身给了他,此生,只认他为相公,哪怕他不认我!” “从我在城门看到你那一刻开始,你今后就不可能属于任何一人!”皇帝怒道:“不要试着挑战我的耐心!” 宛歌冷傲的昂起下颚:“从打算进来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指望你能放我出去,如果不是怕连累若寒,你以为我会这么乖的进来吗?不过就算进来了,我也有办法出去,别以为这样能困住我!”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冲,至少惹怒他的后果,是她所承受不起的,但是一看到他那幅自以为是的嘴脸,有些话就忍不住冲口而出,更何况他这样是明着来抢自己儿子的妻子,这算什么,卑鄙! “好,很好,我就不信我关你不住,就算你是只鸟,我也会把你翅膀折了!”皇帝怒极反笑,“来人,传令下去,封宛歌为宛妃,明日侍寝!” “皇上……皇上,这不太好吧!”于公公记册的手一顿,小声的劝道:“皇上,五爷那边……” “哼!”皇帝看了一眼宛歌,拂袖而去。 于公公知道,那是无奈的选择,迟早有一天,皇上还是会立宛歌为妃,不由得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同情。 “我想出宫,不想待在这了!”一回房,宛歌劈头盖脸的对剑秋说道:“现在不管什么都拦不住我,这个皇帝,简直就是个衣冠禽兽,我都说了我是他儿子的妻子,他居然还不知耻的说没有成亲便不算,还想把潘雨晨那个泼妇指给若寒,士可忍孰不可忍!” 一掌重重的拍在桌上,宛歌怒不可遏。 “吵架了?”剑秋瞅了她一眼,把桌上那些个杯杯盘盘挪得离她远些,开玩笑,看起来很贵重的呢:“要不要来杯茶,或者青瓜汤!?” “剑秋,你帮我想想法子吧,怎么样在不连累若寒的情况下在这皇宫里安然脱身!”宛歌抓着剑秋的手,脸色十分着急,这个鬼皇宫,她连一刻都不想多呆,真后悔当初进来。 “有啊!你死了他就不会说七道八了,也没有任何理由牵到许若寒身上去!”剑秋叹了一口气:“那许若寒顶多也就对你好点,你干嘛这么为他着想,搞得现在缚手缚脚的,多麻烦,而且,出了皇宫,你有办法回答凌玄的问题了吗?我看你恩没报,反而惹来了一大堆烂桃花!” “他救过我啊!两个人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管哪一个,在什么情况之下,我都要保全他们!哎呀,你不懂的啦!”宛歌摆了摆手,脸色难看。 “你可以去求那个四皇子,就是那天传圣旨的那个!”随手塞了一块桂花糕进嘴里,剑秋连连点头,皇宫的东西就是不错。 “有用吗?我那天把话说得那么绝,他肯定不会帮我的!”宛歌郁闷的把脸埋进双掌之中,先前的火气已经消了一大半。 ------------ 第七十四章 吴殇的到来 “虽说那人阴阳怪气的,不过看样子不会害你,更何况你又不是人,怕什么,只要他帮你脱身之后,你随随便便幻化个什么溜了就是!”剑秋看着宛歌犹豫的神情,心里像是想到什么:“你别告诉我,他也是你的恩人!” 宛歌摇了摇头:“不是!” “小姐——!” 宛歌转头,看着银环与绿荷低头站在门口,神情欲言又止。 “进来吧,有什么话就说,剑秋不是外人,不用像防贼一样防着她!”宛歌摆摆手,招呼两人进来。 “小姐,你打算偷溜出去吗?”还是银环先沉不住气,率先切入主题。 “这皇宫里没法待了,刚才的情况你们又不是没看到,如果真有一天皇帝封我为妃,那时候就算逃出去也没有用了,到哪都戴着个妃子的头衔!”宛歌见两人杵在一旁,招了招手:“这宛霜居里也没有什么外人,过来坐便是了,不用客气,哎,这话我不知说了多少遍,你们总是不听,要是哪一天我走了,你们是不是就记住了呢?” “小姐,你要丢下我们吗?奴婢是殿下指给小姐的,誓死跟随小姐!”这次开口的却是一向沉稳的绿荷,话一出口,豆大的眼泪便夺眶而出。两人双双跪在了宛歌的跟前。 “这两个小丫环挺用心的,倒是可以带走,不然指不定你前脚一走,她们就自缢在这宛霜居了!”剑秋一手拉起一个,调笑的看着两人:“哪天你们这么对我,我就是去茅房也带着你们。” “我们逃出去就是逃犯了,如若她们留下来,还可活命!”宛歌拧着眉,她不希望银环与绿荷跟着自己漂泊,过着不安定的生活。 “说你笨你还真笨上了,你看那皇帝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你走了,你觉得她们不会被抓起来吗?肯定会严刑拷打的,还不如自缢在这宛霜居,你们说是吧!”剑秋看向两人,两人皆点了点头。 “小姐,银环自知是小姐的拖累,但是请小姐放心,必要时候,银环绝不让自己成为小姐的包袱!”银环恳切的看着宛歌:“我与绿荷早已把自己的命交给了小姐,小姐让我们生,我们便生,小姐让我们死,我们便死!” “你们何苦……”宛歌左右为难的看着她们,叹了一口气:“好了,先不说这个了,快过年了,什么死不死的!反正进都进来了,事也惹了,还不如惹大一点,明个开始,我们出去逛逛,看看那些个不顺眼的妃子,教训教训!出一口气!一切事情,过完这个年再做打算,这样可好!?”宛歌征求的看着两人。 “奴婢遵命!”绿荷与银环福了福身,破涕为笑。 “我说,你哄人的本事还真是日见高竿了!你要是个男的,必定是她们的死穴啊!”剑秋娇笑一声,抓着瓷盘里的点心往嘴里塞。 “谁!”倏地,宛歌“霍”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目光凌厉的望向门口,右手一伸,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泛着寒光,自宽大的水袖中滑入掌心,并入二指之间。 “是我!”门口,出现吴殇的影子。 宛歌松了一口气,“你来做什么?是不是若寒叫你带什么东西给我!?” 剑秋白了她一眼,若寒若寒,三句话不离许若寒! “妖女……” “嗯……?”剑秋瞪眼看着吴殇。 “宛歌姑娘,少爷说让你一切放心,万事有他!”吴殇在剑秋威胁的视线下,硬生生的改了称呼,目光有着些许闪烁不定! 虽说剑秋的威胁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但是没来由的,大脑不经过自己的同意就听了她的话。 “有他?”宛歌微微思索了一下,转而漾着一抹绝美的笑容:“你跟他说,我很好,不用担心,也别做出什么冒犯龙颜的事情,免得我这一切,全都白费了!”宛歌转过身,背对着吴殇,伸出左手,右手在掌心轻轻一拂。 “来,你帮我把这个交给他!”宛歌执着信封,见吴殇不接,笑容泛着些许苦涩:“我知道你对我有些偏见,但是请相信我,我不会害你主子,相反的,我跟你一样,会用性命保护他,不然,我也不会进宫!” “难道你不是……”对于宛歌的话,吴殇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你觉得我是贪这个妃子的虚名么?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如果我拒不进宫的后果?你是个聪明人,不用我事事点明吧!其实,你也不是那么讨厌我,不是吗?”宛歌把信塞到他手中:“告诉若寒,什么都不要做,我会好好的!” “你……”一时间,吴殇竟说不出话来。 ------------ 第七十五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我把他放在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地方!哪怕有一天,我一定要……”宛歌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下去!好半晌,才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有话对剑秋说,就不打扰了!”说着,宛歌领着银环与绿荷,转身出了门去。 “小姐——!”步入凉亭,银环把手中的披风覆在宛歌的身上,欲言还止。 宛歌抬头,见绿荷与银环皆是一脸担心,不由得笑了笑:“怎么了?一幅大难临头的样子?放心,万事有我顶着,不会压着你们!”她又岂会不明白两人的担心,可是她宁可相信许若寒,这不是凡人总是提到嘴边的吗? “小姐,我们是怕……”绿荷担忧的望着宛歌,心里有着浓浓的不安。 “你们可是他派给我的呢,怎么反到为我担心起来,按理说,在不伤害我的利益下,你们不是应该听他的吗?”宛歌见两人一脸惊恐,连忙摆了摆手:“我只是随口说说,也没有要怪你们的意思,放心吧,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而且,你们这样,让我也觉得很欣慰!” “小姐,奴婢从来没有给殿下透过任何关于小姐的消息,自从跟着小姐开始,奴婢的命就是小姐的!”绿荷说着,与银环不约而同的跪了下去。 “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大冷天的,小心冻着!”宛歌伸出双手扶住两人,心里泛着苦涩,如果她们知道自己是妖精,会不会就怕得要命呢!难受自胸口漫开,一发而不可收拾。 望着片片飘落的雪花,宛歌不由得看痴了,万物皆有灵,修成精灵的,又何止是自己,可是又有多少精灵,是为了一个执念而生,却不是为了登上仙界,位列仙班!虽然不知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会招来天遣,但是她知道,如果不做,她会悔恨终身。 凛冽的轻风拂起宛歌乌黑的长发,灿若星辰的眸子此时却微微黯淡,如樱花般的唇色渐失,慢慢变得苍白,那空灵的气息,竟不似凡人所有。 银环与绿荷相对一眼,心里说不出的陈杂…… 在宛霜居里消停了两日,宛歌便兴冲冲的拉着三人出了宛霜居,打算出门惹事生非,用她的话说则是:要让皇帝知道,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小姐,你确定要这样吗?”绿荷不安的看着一脸兴冲冲的宛歌,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做过这么轰轰烈烈的事! “什么叫确定,是肯定,放心吧,剑秋已经打听好了,皇帝现在最宠的妃子是贤妃,据说这贤妃表面上很温柔,但是私底下却心狠手辣,我们这么做,也只是替天行道而已!”宛歌紧了紧衣襟,这冷风吹起来还真不是人能受的。 看着绿荷一脸的担心,剑秋打趣的说道:“绿荷,你就放心吧,你看人家银环,一脸兴奋呢!长这么大打一下妃子,此生无憾嘛,更何况未必会有事,枪打出头鸟,听说过没!?” “剑秋姑娘,你这是为虎作伥!要是真出了事情,谁也保不了谁!”绿荷瞪了一眼银环,转头埋怨的看着剑秋。 “绿荷,怎么说话呢!你进这皇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皇帝自那次来了之后,一直没有动静,如果我们一直这样毫下去,头发白了都出不了宫,指不定他死的时候还要让你家小姐陪葬呢!”剑秋用看白痴的目光睥着绿荷,长个子不长脑子的小丫环。 “怎么可能……”此时,绿荷也有些不太确定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皇帝一不高兴,死个人还不是平平常常的事情,更何况现在的男人,不都信了那什么得不到就毁掉的吗?万一哪天皇帝真没耐心了,还真会下个旨把你家小姐给赐死了!” “好了好了,别吵了,到了!都正经点,别让人看出破绽来!”宛歌冲着两人瞪了一眼,剑秋与绿荷顿时闭嘴不言。 “宁贤殿!这名字不错,安宁贤惠,可惜住错了主子!”剑秋看着那高悬的牌扁,忍住想把它拆下来的冲动。 “行了,剑秋,收敛点,我们走!”宛歌瞪了一眼剑秋,转身缓步走到殿门前,那朱红色的大门笨拙的半开着,刚走上台阶,两名宫女便拦住了宛歌的去路。 ------------ 第七十六章 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麻烦通报一声,就说宛霜居的宛歌姑娘前来给贤妃请安!”宛歌微微福了福身,态度温和有礼,绝美的容颜也为她本身加分,两名宫女立即和善的说道:“请宛歌姑娘稍等一会儿,奴婢这就去为您通报。” “你说,我们进去了要怎么找麻烦?”剑秋用手臂拐了拐银环。 “我不知道!”银环很老实的摇头,虽然她一直很兴奋,但是这种事情毕竟是第一次经历。 “人来了,不要吵!”宛歌低声喝斥。 转眼,那通报的宫女便走到了跟前:“宛歌姑娘,我家娘娘说了,今个身子不舒服,明个自然亲自到访!奴婢在这里,替娘娘给宛歌姑娘赔个不是。” “知道了!”宛歌微微勾唇,轻轻的眨了眨眼,那原本挡在跟前的宫女竟缓步让开,表情木然的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另一名宫女见状,正要喝斥于她,却也倏地表情木然,静立在一旁! “我们进去吧!”宛歌轻轻笑了笑,她怀疑,这两个宫女根本没有通报,原因有两个,一是贤妃正在午睡,她们不敢打扰,二是……皇帝肯定在里边,所以更不可能让自己进去。不过不管是哪一个,现在都不可能拦住她了。 “小姐,她们……”绿荷与银环吃惊的看着那两名表情木然的宫女,一时间竟忘了移动脚步。 “走啦!”剑秋一手一个,拉着她们进了前院。 刚走到大厅前院,便听到一阵娇声软语,宛歌抿唇一笑,还真被自己猜对了! “宛歌姑娘!?”守在前厅的宫女吃惊的轻唤了一声。 “我来寻贤妃娘娘,听婢子们明里暗里的夸奖,说贤妃娘娘贤良淑德,为人和善有礼,宛歌心里十分好奇与敬仰,特来学习学习!”宛歌的唇边带着轻巧明媚的笑容,让人不忍心拒绝。 “可是……”两名宫女互看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并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如此,那我便回了!多谢两位!”宛歌轻轻福了福身,没来由的,吴殇最初那闪烁的眼神,浮上心头,一阵不安,顿时让宛歌失去了想要见贤妃的欲望。 “姑娘慢走!”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脸色一下子这么难看!?”还是绿荷心细,刚一出宁贤殿,便很快便察觉到了她的不对,而四处观望的银环与剑秋在听到绿荷的话的时候,同时看着宛歌。 “那日,吴殇进宛霜居,你们有没有觉得他目光闪烁,好像有事瞒着我们。”宛歌偏着头,看着三人。 “有吗?我怎么没觉得!”剑秋微微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 银环看着宛歌,神色有些担心:“小姐,会不会是你多想了?” 宛歌看两人都没有觉察,摇了摇头,然后把目光投向绿荷:“你一向细心,你觉得呢?” 绿荷一怔,没想到她会挑上自己让自己回答,半晌,才摇了摇头,没有出声。 “算了,总归事情坏也坏不到哪去!”宛歌自我安慰的拍了拍胸口:“也许,真的是我多想了。” “小姐,其实皇上说得对,帝王之家,是不可能……”在宛歌的注视下,绿荷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宛歌盯着绿荷看了半晌,好半天才移开了视线:“你已觉察到了不对,是不是?其实,我与你家殿下,关系复杂,却也不是你所说的那样,不存在什么非他不嫁的什么想法,我进来,只是不想连累他,好歹他也救过我一命,我不能恩将仇报。” “那……小姐你……喜欢殿下吗?”绿荷小心翼翼的开口,声音问得很轻,像是怕人听见。 “……喜欢……”宛歌轻声重复了一遍,绝美的小脸上带着疑惑:“什么叫喜欢?我不懂。”宛歌微微偏头,拂去冷风吹乱的长发,“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就是你心里会不由自主的想着他,凡事先为他着想,为他考虑,看着他快乐,自己也跟着开心,相反,看着他难过,自己心里也会不好受,而且会想着天天和他在一起,行很远的路,却只是为了看他一眼。”银环看着宛歌,笑得开心。 “这样啊……”宛歌微微垂头,这就是喜欢吗?可是她心里惦记着两个人,那她这岂不是凡人所说的花心?心里没来由的烦躁起来,宛歌一拂水袖,像是要把烦恼拂走。 举头望着漫天飞雪,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这皇宫四处总是零散的种了一些梅树。点缀着点点粉嫩,让宛歌不由自主的想起水怜心曾念过的诗,转而轻吟出声:“尘劳回脱事非常,紧把绳头做一场;不经一番寒彻骨,那得梅花扑鼻香!”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第七十七章 打架斗殴生事 “哟,这是哪个殿里的姑娘,文采不错嘛~!” 随着一阵脂粉味扑来,那梅花的清香更是显得脱俗。 宛歌偏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着华服的女人,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之下,笑得比花还媚,一摇一摆的向自己走过来。那一身如雪一般的狐裘,在冷风的拂吹下,雪白的狐毛随风飘动。宛歌心下一动,转头看着剑秋,见她一脸愤怒,伸手按住她的手:“不可胡来!” “你看她……你……”剑秋有些语无论次的看着宛歌,难已言喻胸中的愤怒,这该死了多少同胞,才换来这么一件拽地的狐裘。 “我知道我知道,我跟你一样愤怒,但是我们不能明着来,明白吗?”宛歌点点头,冲她安心的一笑,然后放开她的手,举步向前行了两步:“民女宛歌,见过娘娘!”幸好皇帝的每个女人都统称娘娘,否则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叫。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这狐媚子啊!”轻挑起宛歌的下巴,笑得得意:“的确有几分狐媚子的样子,但是,只限于你遇到我之前!之后嘛,我就不敢保证了!”话音刚落,扬手便是一耳光。 “娘娘,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唇边的笑容消失不见,宛歌轻松的接下她扬下的手,转头问剑秋:“我眼前这位是哪个殿的娘娘?” “是永和殿的辰妃!”剑秋上前一步,推了那辰妃一把,宛歌拍了拍手,像是接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辰妃被剑秋推得一个踉跄,要不是身后的宫女扶着,更会跌倒在地。 推开宫女的扶持,辰妃怒不可遏,食指颤抖的指着剑秋和宛歌:“反了反了,连一个小丫头居然都爬到本宫头上来了,看本宫怎么收拾你,来人!给我全部拿下!” 宛歌与剑秋这才注意到,那群宫女的后面还站了七八个侍卫。宛歌冲着剑秋打了一个手势,然后孤身上前两步:“我看你是欠教训!” 说完,宛歌伸手一抓,把辰妃拎到自己面前,然后一手扼住她脖子,一手把她的双手反剪于身后:“我今天心情不好,不要惹我,你们要是再动一步,我就把你们的娘娘扔到那结冰的池子里去!我想,出了问题不止我一个人担吧!好歹我还算半个主子,你们却只是命如蝼蚁的奴才。” 那些个侍卫见此,皆站在了原地,不敢移动半分,而那些宫女们也急成一团,嘴里不停的呼喊着“娘娘”。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宛歌一把推开辰妃,冷眼看着她跌倒在地,不可置信的捂住脸庞,目光直愣愣的盯着宛歌:“你居然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那些侍卫见辰妃安然无恙,不约而同的一拥而上,宛歌冲剑秋点点头:“正好拿来练练拳脚,发泄发泄!” 剑秋柔媚一笑,冲进了混乱的人群之中。 “小姐,剑秋姑娘,小心啊!”绿荷与银环皆为两人捏了一把冷汗,急得在原地团团转。这么大动静,要是把人都吸引过来就麻烦了。 宛歌冲她俩一笑,给了她们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随手又敲昏一个不长眼的侍卫,跃到剑秋身边,与之背对背,而那些侍卫也很有默契的把两人围在中央。 “愣着干嘛,上啊!还有另外两个小贱婢,一个都不能放过。” 宛歌转头,见两名侍卫正冲银环与绿荷逼去,心下一急,伸出右手,趁乱射出两根银针,表情也失去了之前的轻松,凝着脸,宛歌看着辰妃,眼神里的冰冷吓得辰妃后退了好些步。 “小貂儿,我们这样打下去虽然很痛快,但是绿荷与银环根本不会武功,累及她们,就麻烦了!”剑秋一脚踢飞冲上来的侍卫,转头对宛歌说道,眼里满是担心。 宛歌呶了呶嘴,剑秋转头,见银环与绿荷已然被侍卫抓住。 “速战速决!”宛歌伸出左手,右手一拂,掌上顿时出现一把柳箜篌舒,一个旋身,宛歌盘坐在地上,纤纤十指轻拨琴弦,琴音一出,那些侍卫像是着了迷似的住了手,宛歌抿紧了唇,转头看着剑秋:“去救银环与绿荷!快!”嘴上虽动,手上却也没停下来。 宛歌一撇,见剑秋已经成功的把两人护于身后,而一抹明黄色的身影顿时出现在视野之中,顿时指尖一停,琴声一转,从之前急促的《十面埋伏》到温柔婉约的《织梦行云》,法力一收,那些侍卫顿时清醒过来,见宛歌坐于地上,一拥而上。 ------------ 第七十八章 断情绝义,伤筋动骨 “住手!”一声威严而熟悉的声音让一干侍卫顿时停住了动作,恭恭敬敬的立于两旁。 “臣妾参见皇上!” “奴才/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琴声一停,宛歌抱着琴,起身站了起来,神情据傲的看着皇帝,神情里没有一丝为皇权而妥协的意味。 “小姐,小姐快行礼啊!”绿荷与银环不停的给宛歌使眼色,却哪知她根本不看两人。 “都起来吧!”皇帝的目光紧锁住宛歌,“有些话,朕,看还是他自己跟你说,你比较容易接受!”皇帝让开身子,他的身后,正是宛歌日夜担心的人——许若寒! “若……”话一刚开口,宛歌便闭了嘴,那人哪像平时的许若寒,那般冰冷的表情,无情的眼神,见到自己更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宛歌顿时像被人扼住了喉咙,说不出半个字来。 “你们都先下去吧!”皇帝挥了挥手,表情有些不耐烦。 “皇上……”辰妃有些不甘的看了宛歌一眼,正欲说她的不是,却被皇帝一个冰冷的眼神,吓得把所有的话都吞了回去,转身悻悻的离开,临走前还不忘瞪了宛歌一眼。 “朕去那边亭子里等你们!”皇帝说完,举步向远处的凉亭走去。 至始至终,许若寒都一声不吭,俊若神谪的脸庞上像是蒙了一层寒霜,原本的朝服也被雪花染了些许苍白,一时间,宛歌竟觉得有些看不透他。 “你装什么神气啊,皇帝已经走了!”剑秋推了他一下,哪知剑秋的手还未触到许若寒的衣衫,便被他一把捉住,然后狠狠的甩开:“不得无礼!” 宛歌有些不可置信的上前两步:“若寒,你怎么了?怎么这幅表情,是不是皇上为难你了!”右手的食指轻轻的颤抖着,宛歌却死死咬着唇,她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可是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从今以后,你就好好的呆在皇宫,不要再耍任何的小心思!”许若寒冷冷的看着她,眉宇之间已经没有了从前的温柔宠爱,代替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为什么?”宛歌直直的望着许若寒的眼,尽管看得仔细,却仍没有寻出一丝一毫的熟悉,没有心疼,没有担心,什么都没有,她才离开了几天,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有为什么!总之,你安分守己就行了!”许若寒有些不耐,神情显出些许厌烦。俊美的面容没有一丝柔情可言。 宛歌睁大明若灿星的眸子,努力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流出来:“这就厌烦了吗?人类还真是善变,师父果真说的没错,呵……我真傻呀!”宛歌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上前两步,像是要把许若寒冰冷的神情再看得仔细一些。 “就算要判我死刑,你也该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不是吗?好歹,让我死也死个明白!”宛歌望着他的眼,神色已经慢慢收敛,悲伤如同突然涨潮的潮水,悄然无息的退了下去,死死的压在心底某一个角落里……等着……某一天卷土重来。 “主子!”站在许若寒身后的吴殇似神情有些不忍,正欲开口,却被许若寒一个手势给打断,只好闭嘴不言,只是脸色有些着急。 “你不是总说我救了一你一命吗?那么,这就当是你还我的,乖乖的呆在皇宫里!也不枉我白费那么多心思与力气!”许若寒伸手抚上自己的脖子,挣扎自黑眸中一闪而过,用力一扯,那月牙玉被他握在了手心,像是在犹豫,许若寒递出去的动作有些迟缓。 他知道,这一递,就真的……恩断义绝! “那么,这么多的事情,都是你设计出来的吗?”宛歌苦笑了一下,强撑着那点快要漰溃的自尊,“劳烦公子如此为了宛歌花费心思,宛歌是不是该感谢公子!” 许若寒的神色一黯,微微偏头,躲开了宛歌那像是要看透他的目光,眼角的余光看着她缓缓拿起自己手中的玉佩,心里正松了一口气,却不想宛歌却在那一瞬间,重重的摔下玉佩! “你——!”她的性子,竟是这般的烈。 “噗——!”一抹艳红的血雾自宛歌的口中喷出,溅在那破碎的白玉之上,竟显得格外妖异艳丽,惊人的美丽。 缩着身子,宛歌慢慢蹲了下去,没有急着拭去唇角温热的鲜血,而是伸出纤长白皙的素手,轻轻捻起一块碎玉,映着初雪,晃了她的眼,也……迷了她的心。 许若寒想要蹲下去,却硬生生的忍住,他甚至在想,为什么那雪不下再大些,那样,那玉佩便不会摔碎了。忍不住的,他竟轻轻解释起来:“一开始不是……”惊觉自己说什么,许若寒蓦地住了口。 “主子,这样……好么?”吴殇犹豫的看着蹲在地上的宛歌,话音刚落,便见宛歌软软的倒了下去,那如星辰般灿亮的眸子,渐渐变得黯淡,继而缓缓的闭上…… 宛歌的唇,轻轻的蠕动着:我但愿从来不曾遇见你! (PS:这是本姑娘见手机的亲们催得厉害,特意加更的!别再催了啊!!!) ------------ 第七十九章 心不动不乱,心动,则乱 剑秋没听到,银环绿荷没听到,甚至连吴殇也没听到,可是许若寒看到了,在江湖中行走多年,又怎会不懂唇语,更何况那根本不算…… 心……像是被扼住……点点疼,继而泛至全身…… 什么叫爱,到底什么是爱情……爱情又是什么……又算什么…… 宛歌醒来的时候,屋子里空无一人,唇边慢慢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情断义绝,莫不是把银环与绿荷也带走了,也好,省得她看到她们,就忍不住会想去那抹忘不掉的痛,师父说的真的没错,人与人之间只有利用与被利用,可惜,她未想过利用任何人,却早已掉进别人的陷井里。 “凡事还得靠自己了!”宛歌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在床上盘腿而坐,运功调息。那月牙玉虽是她的法力化成,摔了它会损毁自己的道行,不过法力是可以再修的,而那月牙玉,却早已不成!想到这里,宛歌心中便一阵苦涩。倏地收了手,“这样练下去,迟早成了魔,许若寒,你还真是好本事,我的千年道行,竟敌不过你三言两语!” 叹了一口气,宛歌自床上起身,身形有些踉跄的走到桌边。 “哗啦——!” 一阵杯盘破碎的声音,伴随着食物的香味,让宛歌抬起了头,忍不住拧了拧眉:“浪费粮食要遭天谴的!” “绿荷,剑秋姑娘,你们快来,小姐醒了,小姐她醒了……” 宛歌张大嘴看着银环一阵风似的冲出了房间,怔愣得回不过神来,难道她不是应该问问自己要什么,起床想干什么吗?她怎么说也算半个病号吧! “哎!还得靠自己!”当宛歌坐在凳子上的时候,已经香汗淋淋,抬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伸出手去拿桌上的茶壶。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剑秋伸出手,一把捉住宛歌伸出的手,细细的号着她的脉像。 “我……” 宛歌刚想开口,却被绿荷打断:“小姐,你吓死我们了,怎么会吐血,怎么会晕倒……” “我……!” 宛歌再次开口,却又被银环打断:“小姐,你都睡了十天了,我们……我们……”话还未说完,便伸手去抹眼角的泪珠子。 “那个……”宛歌见剑秋已然放开自己的手,连忙去抓桌上的茶壶。 剑秋一把截过她的手,安稳的放在桌下:“走,我扶你去床上躺着,虽然气色已经好些了,但是身子还是虚弱,这两天还不能下床!我还以为,你这几天把我给你灌输的真气全都浪费了呢,还好保住了你的心脉,现在看来,没有任何的损伤!” “我想……”宛歌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剑秋拉离桌边,离那茶壶越来越远。 “好了,别想这想那的,这口气,我一定会给你出的,还有,摔月牙玉很好玩吗?知道那是自己的法力所在,还做出那么出格的事情,稍一不小心,你的这条小命就没有了!” 宛歌终于不再挣扎,任由剑秋扶到床上躺好,良久,剑秋才慢半拍的问道:“你刚才说你想什么?” 宛歌恶寒,额上滑下三条黑线,这才想起老是打断她的话,是不是晚了些:“我想喝水!” “你为什么不早说!”剑秋气呼呼的招呼银环倒水过来。 “我有说,但是你们总是打断我!”宛歌的表情很是无辜。 “来,小姐——!”银环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宛歌面前,看着她喝下连忙接过:“还要吗?小姐!” “不了!”宛歌冲着银环露出一抹笑容。 “好了,先让她休息吧,我们先出去!”剑秋拉走银环,携绿荷出了门去:“晚点我们再来看你!” “嗯!”宛歌点点头,待三人的身影消失,才缓缓掀开锦被,四处望了望,苦笑了一下,移脚下床,把视线投向窗外,“怎么也没关窗!?这雪,会下到什么时候呢!”随手搬了一张凳子,在窗边坐下。 看着窗外飘飘扬扬的雪花,宛歌紧了紧身上的亵衣,乌黑的长发衬得那原本便不红润的脸庞更加苍白,而这些日子,更是清瘦了不少,下巴削尖,却更显得绝美无双,我见犹怜。 支着下巴,宛歌不禁望着那些飘撒的雪花出神。 “主子,她已经醒了!”吴殇面无表情,但是声音里却隐隐有着不忍。 ------------ 第八十章 昨日的缠绻,已烟消云散 书房内,许若寒负手而立,一身白衣如雪,素雅干净,却全身散发出戾气,负于身后的双后在吴殇那一句话之后,由紧握慢慢松开,像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主子,你真的只是在利用她吗?”犹豫了很久,吴殇才淡淡的问出口。 松开的手倏然收紧,像是要捏碎什么似的,强烈的杀气让书桌上的书猛烈的翻飞着。是不是?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在利用吗?如果只是利用,为什么他牵挂着她的生死,为什么牵肠挂肚? 凌剑山庄那场大雨下的安慰,那个悲伤中的亲吻,痛哭下的相依,都让他心心念念,想着她在自己身边的一颦一笑,她的调皮,她的嬉笑,她的撒娇,她的依赖,她的信任,她的…… “主子,你的心乱了!”吴殇把视线定在许若寒紧握的双手上,声音平静无波。 吴殇的话无疑是在许若寒原本就纷乱的心湖里投上一块巨石。他倏然转过身,看着吴殇的视线冷若冰霜:“我不会喜欢她的,好了,你先出去!” 许若寒的声音很急,急得像是在俺饰什么似的,吴殇静静的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身出了书房。 男人,有时候也喜欢说反话。 待吴殇走后,许若寒一掌重重的击在身旁的墙上,在墙上留下一个深深的五指印。 刚一走进宛霜居,皇帝便看见了窗边的宛歌,忍不住心中暗叹:“好一个绝色佳人,白雪仙子!”举起手,止住身后的一大群奴才宫婢,自己一个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唇边漾起一抹笑容,那天见她晕倒,他着实担心了一番,但是太医皆说只是身子太弱,没有问题,他才放下心来。 不过,想必那天两人已经把话说清楚,她必然也死了那条心,不然,许若寒也不会一个人出宫。 “谁!”宛歌转头,赫然看见皇帝一只脚正踏进房门:“不许进来!” 探出去的脚,蓦然顿住,皇帝犹豫了一下,便站在了门边,“你身体好些了吗?怎么就下床了,这宛霜居的丫头呢?朕进来时一个都没看见,是不是又在偷懒倦怠了!” “她们出去了,照顾了我那么久,她们也累了,难道在你眼里,丫环就不是人吗?”宛歌冷冷的看着他,她不知道为何许若寒会变成这样,但是她知道,一定是因为皇帝的原因。还打着主意把那个刁蛮郡主许给若寒,可恶! “这……”皇帝看着宛歌,见她句句夹枪带棒,一时噎住,好半晌,才缓缓开口:“你一定要这般对朕吗?” “对朕?!”宛歌冷笑了一声:“好霸气的说法,你以为,身为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宛歌收回视线,冷冷开口:“滚出宛霜居,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在你身上有伤的份上,朕就不跟你计较,但是你给朕记住,朕的忍耐是有限的,你迟早是朕的人!”说完,皇帝看了她一眼,像是要把她那绝美的容颜印入脑海,转身离开。 “永远不会!”宛歌拒绝得斩钉截铁,也不知是不是皇帝没有听见,因此并没有人搭话。右手成掌狠狠的拍在窗台上,宛歌站起身来,右手随手一挥,一件毛绒绒披风被宛歌凌空抓在手中,有些泄愤似的披上,宛歌漫步走出了房间。 “小貂,你去哪里!?”刚一踏出大厅,剑秋便出现在宛歌的身后。 “剑秋!”宛歌回头,看着剑秋满脸的担心,笑了笑:“没事的,你别担心!” “你那点小心思我还寻不着?想不通的事情就别再想了,你把身子养好,我看这凡人过年也是挺有趣的,你就开心点,过完年后我们出皇宫,再查个水落石出,你要知道,我们不是凡人,不用依照凡人的习惯来做事。” 剑秋上前两步,挽住宛歌的手臂,替她紧了紧披风:“好了,别愁眉苦脸的,别辜负了老天爷给你的这张绝世容颜。” 宛歌轻叹了一口气:“绝世容颜又怎么样,我不也一样被人利用得团团转,不管事实是什么,原因是什么,他对我绝情却是真真切切的,还有什么可查的~!”轻吐了一口气,宛歌转头看着剑秋,轻轻的笑了,犹如百花盛放。 “也许你说得对,那我就听你的,好好养身体,快快乐乐过个年!正好,我也没像凡人一样过节,这次正好,还赶上了别人都想去而去不了的地方。”宛歌拍了拍剑秋抚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我果真不适合这凡尘,以往,有怜心护着,我根本不会被人怎么样,而现在……” (PS:由于手机上的亲们都说我偏心,萝莉翻起来有五页,而俏妞只有三页,于是现在每天的更新字数,从一千二左右,涨到了一千六左右。乃们可以一页500字,够翻个四五页了,大家就别再那啥那啥了……撒花……飘走……)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第八十一章 浓浓哀伤淡淡愁,何人惜? “好了,我知道你在想念你的恩人,你现在想不想见他?”剑秋笑眯眯的看着宛歌,眼眸里满是狡黠。 “见他!?”喜悦自宛歌的脸上一闪而过,但也如同烟花般转瞬即逝:“你这不是痴人说梦吗?我现在可是在皇宫里,凌大哥想进皇宫,谈何容易,算了,陪我去亭子里坐坐吧,屋里睡了那么久,身体都僵了!”一抹苦涩爬上眼眸。 “今天我还就是痴人说梦了!”剑秋笑着对大厅招了招手:“出来啊,没见着我的小貂挂着你吗?” “宛儿!”凌玄的身影出现在大厅门口,轻声唤道。 “……”坐在石凳上的人儿蓦然僵住,转过头,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凌玄,“凌……大哥!……” “宛儿,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凌玄激动的上前,看着眼前那张让自己梦魂牵萦的容颜,忍住想要一把拥住她的冲动,凌玄细细的端详着她:“你清瘦了!” “……!”先前相见的激动已消失不见,宛歌有些犹豫的看着他,怎么办,要是他问起来了,那该怎么办? “她昏迷了十天,你说能不瘦吗?好些日子没有吃东西了,正好,我去拿些吃的东西来,你们先聊!”剑秋说完,也不待两人答话,便匆匆离去。 “哎……”宛歌眼睁睁看着剑秋离去,身边传来凌玄的味道,让她不安的连视线落在哪里都不知道。 “宛儿……!”凌玄在宛歌的对面坐了下来:“宛儿,来,让我替你把把脉,看看你身子骨怎么样!?” “不,不用了!”在凌玄快要碰到宛歌搁在石桌上的手时,宛歌倏地收回了手,此刻,她竟悲哀的发现,除了许若寒,她接受不了任何男人的触碰。 “你在怕我?”凌玄缩回伸出去的手,对于宛歌无声的拒绝,凌玄心里黯然神伤。接下来要问的话,竟然梗在喉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没,没有!”宛歌笑得很不自然,有些不自在的垂下头去,双手绞着衣角,有些不安。 “那,你让我抱抱你!”吐出这一句话时,凌玄真的下了很大的决心。像是孤注一掷,赌一把,把自己所有的勇气都压上了。 “啊!?”宛歌像是被惊吓的麋鹿,倏地站了起来,退开了两步:“凌大哥,我一直,一直……” 凌玄站起身来,不由分说的把宛歌拥进怀中:“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找你,不分日夜,累了,就眯一下,饿了,就吃点干粮,就盼着早一天寻到你,如今,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寻着了你。” 宛歌的挣扎随着凌玄的话,一点点的消失,那一点点的不适,被宛歌压仰于心底,轻轻的把头靠在凌玄的怀里,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与自己的平静无波的心绪,形成强烈的对比。 他们没有注意到,厅外转角边上,一双凌厉的眼眸微微眯起,置于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怒气自他周身散发出来…… “夜了,小姐你就歇下吧,这窗边冷,也不多穿一件,小姐你身子骨本身就弱,待下再染上风寒,可就麻烦了。”绿荷拿了一件披风披在宛歌身上,心细的叮嘱着。 “我没事的!”宛歌宛尔一笑,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才过了掌灯时分,还早呢!更何况我睡了那么久,就让我再坐会儿吧!要不,你也陪我坐会儿!”宛歌随手拉过一张凳子,拍了拍凳面:“来,陪我说说话也好!” “嗯!”绿荷点点头,把一杯热茶塞到宛歌手中:“我听剑秋姑娘说,凌公子来过了!凌公子一直对小姐念念不忘,不知今天,又与小姐说了些个什么事儿!?” “你怎地与银环一样爱多事儿呢!”宛歌宠爱的点了点她的俏鼻:“我醒来那阵子,还以为你与银环,被……被他唤回了王府呢!”一想到当时醒来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宛歌就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扼住了脖子,无法呼吸。 “其实……其实……”绿荷吞吞吐吐的看着宛歌,欲言又止。 “算了,别说了,我不想听呢!放心,我没事,我不是那种看不开的人,我不像你们凡人……”宛歌倏地捂住嘴,然后眨巴着眼看着绿荷,见她正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连忙结结巴巴的解释:“我是说……我的意思是……那个……我不像你们一样烦人……对,就是这样的……反正你也见识过我的没心没肺了嘛!” 看着绿荷了解的点点头,宛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真是嘴快,自己迟早会毁在这张嘴上。 ------------ 第八十二章 好狗不挡路 “小姐!既然想得开,那就开心一点吧!虽然剑秋姑娘不说,但是我和银环都看得出来,她很担心小姐你!所以,为了不让我们大家担心,小姐你就开心起来,好吗?”绿荷认真的看着宛歌,那眼眸里的真诚,差点让宛歌流下泪来。 “你说得对,我听你的就是了!”宛歌把头靠在绿荷的肩上,轻轻的点了点头。 “小姐,天色晚了,休息吧!”绿荷小心的扶着宛歌,关切的看着她。 宛歌默然,起身向床边走去,身后传来绿荷关窗的声音,宛歌心里一阵温暖,那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躺在床上,宛歌睁大眼盯着床帷,不远处传来关门的声音,轻轻的闭了闭眼,许若寒的态度,说不计较那是假的,那毕竟是她来到尘世间第一次如此相信一个人,可是如今,却被出卖得如此的彻底,就算是拿报恩来当理由,她也无法说服自己,只希望,时间能够让自己淡忘一切,就当……两人从未相遇…… “小姐,你确定要这么做?”银环一脸兴奋,这可是典型的皇宫历险记啊! “嘘……小声点!”宛歌对着银环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要是给绿荷与剑秋发现就麻烦了!到时候想出宛霜居,连爬窗都不行!”宛歌一边说,一边小心的四处打望。要知道自己被关在房间里也有两三天了,那绿荷丫头也不知道跟剑秋说了什么,居然使得剑秋跟她站在同一战线,死都不让自己出门,美名曰:为你好,免得你出去惹事生非! 有她这么大只狐狸拦在门口,她哪还敢大摇大摆的出门,这不,刚携了银环翻窗出了房间。 “可是绿荷与剑秋姑娘迟早会知道的啊!”银环不解的看着宛歌,只觉得自家小姐脸上的笑意让自己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跟阅兵似的,整整齐齐。 “这你就不懂了,那时候我们已经跑出去了,她们发现也晚了!好了,别废话,剑秋耳朵很灵的!先出了宛霜居再说!”开玩笑,妖精的耳朵能不灵吗? “哎呀!”刚一出宛霜居,还来不及得瑟两下,便被不明物体撞了个底朝天:“谁吖,走路不长眼!”宛歌气呼呼的拍掉脸上的积雪,三两下爬起来。 “哟,这又是哪个房里的婢子,如此不懂规矩,撞了本宫还在这里大声嚷嚷!”一个尖锐又故作娇柔的声音响起。 宛歌这才看清楚来人一身华丽宫装,那衣衫,绝对不是上等宫婢可以穿的,不过,看她的说话……既然来者不善,她又何须客气,这些天里的郁闷,正愁找不到人发泄呢:“本宫?哪个本宫?你又是那皇帝的第几位……哦,不,说错了,是第几十位,或者第几百位妃子呢!?传说皇上后宫佳丽三千,我看那佳丽,也佳不到哪去嘛!” 拍了拍衣衫沾染上的积雪,宛歌挑衅的看着对面的女人,脸上得意的笑着。 “小姐——!”银环努力的忍着笑,拉了拉宛歌的袖子:“会不会太过火!?” “不会,你看她那样,连你都比不上,还在这里当自己是啥啥啥的!我就最看不惯这种人!”宛歌拍了拍银环的手,示意她松开自己的袖子,再扯这衣服就不能穿了。 “哦!”银环很乖巧的退后两步,摆出一幅看戏的样子! “放肆!”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似的,那女人趾高气扬的看着宛歌:“本宫乃丽妃,岂是那些没用的嫔妃可比的!” “哦……”宛歌双手环胸,把声音拉得老长,上上下下的把丽妃打量了一番:“确实很漂亮!”看着丽妃的脸上扬起得意的笑容,宛歌不客气的继续说道:“我指的是你身上的这件宫装!” 宛歌笑意盈盈的看着丽妃铁青的脸色,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说到这,我进宫这么久,好像从来没穿过宫装!”偏过头,宛歌用询问的视线望向银环。 “小姐,你向来喜欢轻纱装,所以皇上也没有特别交待要一定着宫装,因此……”银环小声的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宛歌了然的点点头,把视线落在丽妃身上:“快让开,你们凡人不是有一句话吗?好狗不挡路,别站在路中央,我忙着呢!”宛歌无心与那丽妃再纠缠下去,这种女人,一百个她都不喜欢,真不明白那个皇帝是什么眼光。 ------------ 第八十三章 原来宛清扬跟若寒有一腿 “你……你……”丽妃指着宛歌,气得说不出话来。而她身后的宫婢,连忙上前扶住她,以防她不小心跌倒。 “淡定,别被我气坏了哦!记住,我叫宛歌,欢迎你随时来找麻烦!”说完,宛歌丢给她一个明媚如花的笑颜,从她身边绕了过去,一路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她突然发现,自己简直就向水怜心看齐,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也跟水怜心有得一拼了。 “小姐,刚才那个丽妃,好好笑哦,被小姐你气得话都说不出来,真的太过瘾了!小姐,你知道吗?我刚才还以为她要和那个辰妃一样,大发脾气呢,没想到只是只纸老虎!”银环抚着肚子,一路笑着走。 “你还笑呢,难道这皇宫里就没有一个好的妃子吗?对了,那皇后我还没见过呢,还有太后,哎,这皇宫里的人就像大树的根一样,盘枝错节,分都分不清!改明个我拿支笔记下来!”宛歌一路东张西望,只感觉一路的大殿,楼阁太多,完全分不清哪是哪。 “这个啊,奴婢之前去御膳房的时候,倒听说过宛妃不错,不过真的很巧,她与小姐是同姓哦!”银环像是献宝似的看着宛歌。 “同性?”什么玩意?宛歌一头雾水。 “就是跟小姐你同一个姓,她叫宛清扬,不过……不过……”银环说到这,有些吞吞吐吐,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 “宛清扬?不会吧,我姓宛是师父给起的,那她这个名字又是谁起的,这姓氏很少见呢!”宛歌细细想了想,确定师父没有再收第二个徒弟,更何况那时候师父在山中,又怎会收凡人做徒弟。 “奴婢也知道这个姓氏很少见,但是奴婢听人家说,她是个孤儿,至于名字,应该是她自己取的。那时候,她被殿下收留,但是最后却背叛了殿下!”银环思索了一下,尽量挑简单的说。 “哦!那我们去看看她吧,你知道她在哪个宫殿里吗?”宛歌突然想见见这个与许若寒有瓜葛的女子。 “不清楚,好像前些日子,被皇上打入了冷宫!”银环摇了摇头,她也是初次进宫,要不是进进出出御膳房,她也不会知道自靖王府失踪的宛姑娘,会出现在皇宫内。 “哦!那算了,改天皇帝来的时候,问问他就知道了,好歹是他的妃嫔,再怎么也应该知道!”见银环摇头,宛歌也只好放弃,但是心里那股子好奇却像猫爪子似的,不停的挠着她的心。 “那……小姐,我们现在去哪里!?”银环小心翼翼的看着宛歌,眸子里带着兴奋。 “现在什么时辰了!?” “差点就到正午了!” “没想到跟那白痴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小姐,白痴丽是谁啊?” “白痴,当然是丽妃!” “哦,那……小姐,我们现在去哪里!” 宛歌斜睥了她一眼,额上滑下三条黑线:“什么时辰了!” “快到正午了!”像是不确定,银环抬头看了看天空。 “笨呐,那当然是去御膳房找吃的!”宛歌忍住想要一把掐死眼前这个小白痴的冲动,重重的给了她一个暴栗。 “痛~”银环捂着头,泪眼汪汪。 “不痛我打你干嘛?走快点!”宛歌看着银环那慢吞吞的步履就来火。 “能不能不去,我们去别地儿吧!”银环小心的看着宛歌,防着她再次下手。 “那请你告诉我,这皇宫里除了御膳房,哪里还有东西吃!!!?”宛歌扬起手,见银环闪得老远,又愤愤的收回:“我看你是皮痒了。” “哦!”银环上前两步,见宛歌没有要打自己的意思,赶忙跟上。 “你走我后面干嘛,我又找不到御膳房,你打算让我们俩在这皇宫里绕到天黑吗?”宛歌见银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伸手一把把她拎到自个前面去:“带路!” “哦!奴婢遵命!”银环吐了吐舌头,一点也不怕她。 宛歌扬了扬拳头,银环赶紧收回视线,一本正经的带路。 “到了,小姐,就在前面了~!”银环指着不远处的楼阁,两人几乎用了半个时辰的光景,才七弯八拐的找到了御膳房。 “好啊!终于有吃的了!”宛歌看着越来越近的御膳房,磨拳擦掌,那样子不像是去吃东西,而像去找麻烦。 “小姐……哎……”银环眼睁睁看着宛歌像一阵风似的向御膳房冲去,在心里哀叹了两声,举步跟了上去。 鬼气!这是宛歌一接近御膳房第一件感应到的事情,顿时让她放慢了脚步,警剔的一步步靠近。 ------------ 第八十四章 阴魂不散季深深 “按理说,这皇宫乃天子所居之所,鬼魅皆不可入内,为何会有鬼气出现?”宛歌把玩着胸前的长发,小声的嘀咕着。 “小姐你在说什么?”刚赶上来的银环就只听见最后几个字,气喘呼呼的问道:“什么鬼气啊?” “没什么!”宛歌垂下双手,双眼紧紧的盯着御膳房的门口,不放过任何一丝诡异的气息。 “小姐,我们进去吧,你不是说饿了吗?”银环拉着宛歌,快步向御膳房走去。 “别!”宛歌反手拽住银环,心里不停的在挣扎,不知道这事到底该不该管,这好歹是皇宫,如果真的闹出什么事情来,就算是小事,也会变成大事了!可是如果不管,总有一天这鬼魅会找上自己,到时候还是难勉会拼上一拼,伤及的人更多。 心思千转,宛歌突然想起宛霜居里不还有只小狐狸吗?想到这,宛歌缓缓的笑了:“银环,你回宛霜居,去把剑秋唤来,我在这里等你们!” “小姐,你不是怕剑秋姑娘知道吗?为何……”银环不懂的看着宛歌,不明白自家小姐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把她叫来,我就告诉你!不然!……”宛歌威胁的扬了扬拳头,看得银环缩了缩脖子,一溜烟似的离开了御膳房。 “呼!……终于走了!”宛歌收回手,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暗暗的运用法力护住全身,举步向御膳房走去。 “……”刚一走到门口,一股寒冷刺骨的冷气扑面而来,似把御膳房内的热闹隔绝世外。宛歌一挥水袖,那股阴寒之气便被拂了回去:“出来!既然知道本姑娘在此,就别藏头藏尾的!” 让人奇怪的是,尽管宛歌喝斥的声音如此之大,但那御膳房内却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看,仍旧各忙各的,当她不存在似的。 “我还愁找不到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老实交待,你在许若寒身上下了什么咒,为何我竟无法靠近于他!!”一个凄厉却又狠绝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却也是宛歌听了就想扁人的声音。 “凝神静元,现——!”宛歌食指点住眉心,双指成剑自眉眼间划过,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宛歌轻轻的笑了,把视线移到左边,那是一座在人工池里的假山,清澈的池水自假山上流下,泛着一阵阵白烟,看起来十分飘渺。 “你看得见我!?”那声音惊诧万分,却不再是从四面八方传来,而是自那假山之中传来。 “你也太小瞧本姑娘了吧,既然你说本姑娘在许若寒身上下了咒,让你无法靠近,那么,就证明了一件事情,你呢,法力比本姑娘低!”宛歌故做得意的看着那座假山上,泛起的水雾慢慢凝成一个人形。 “可恶!”那水雾一再向宛歌冲来,却苦于宛歌早已先她一步设下结界,根本无法靠近而又退回假山:“你我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我要害那许若寒,又与你何干,你又何苦想尽办法阻我!莫不是,你喜欢上他吧!可是你别忘了,人妖殊途,终成恶果,看你修为不浅,可别因他而被打回原形!” 宛歌一怔,想不到对方把自己了解得那么清楚:“少在那假惺惺的劝我,你以为你要真杀了人,还能投胎转世吗?欧若不爱你就是不爱你,你纠缠水怜心做什么,本姑娘就看不得你害人,偏偏就不如你的愿,怎样!?” 看着对方被自己气得说不出话来,宛歌的心里慢慢涌起些许同情:“季姑娘,缘份天定,你这又是何苦呢!月老的红线,早千年前我就看过了,你与欧若注定是有缘无份,强求是没有用的,更何况现在他们都已经投胎转世,你苦苦揪着过去不放,又有什么用呢?” “你这为他们的开脱之词也太低劣了一点,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投胎又怎么样,投胎我也不可能跟欧大哥在一起,你知道他的转世是谁吗?是初莲!你又知道他为什么会转世为女子吗?这一切,都是水怜心害的,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寻找前世的恩人,我看你是贪恋凡尘,不肯自律才是真的!”季深深幻化成人形,立于池塘边上,只见她表情愤恨,显然这形体之身是由怨念而生。 “那……那是我的事!关你什么事!”宛歌昂着小脑袋,“你管别人的事做什,安安心心投你的胎才是真的!”双手环胸,宛歌偏头看着季深深,脑袋里不停的在思索,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因爱成恨。 ------------ 第八十五章 本道长从来不把自己当人看 “你不也同样管我的事吗?我警告你,快去撤了许若寒身上的咒,否则我对你不客气。”季深深恨恨的看着宛歌:“虽然是你妖,我是鬼,但是我相信,如果真打起来,我也不会处于失败之地!你可别忘了,我是死过一回的,而你,还是个有血有肉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要保住许若寒,就得打散你的三魂七魄喽!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的忠告?!”宛歌右手一挥,撤去结界:“那么,我现在告诉你,我的选择是——保护许若寒!”说完,宛歌一掌逼向季深深。 季深深大惊,连忙闪身躲过:“没想到你如此为他,我今天倒要看看,你为他到什么程度!” 宛歌抿紧了唇,反手又是一掌,见她连身闪开,宛歌连忙右手一伸,那柳箜篌舒由小自大的出现在宛歌的掌心。 “我跟你拼了!”季深深看着宛歌拿出柳箜篌舒,抑止住心底的害怕,飞身上前,欲在宛歌未拨动琴弦之前,击倒宛歌。 “自不量力!”宛歌左手一抚,看着季深深那虚而实的形体给重重弹了出去:“既然你这么死缠着我不放,那也别怪我大开杀戒了!”说完,宛歌扬手一掌,向躺在地上的季深深击去。 “哎哎哎!小貂儿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可以杀生不可以杀生,你怎么破戒了!”那熟悉而又戏虐的声音响起,宛歌顿时收了柳箜篌舒,看着疯道长:“这可不怪我!” “不可以这么说的,虽然她已经死了,但是你打散她的三魂七魄,岂不是要她魂飞魄散吗?更何况你也是仰仗着上古神器,才会胜她的,否则你跟她也只是不相上下而已,虽说你坠入凡尘,但是情有可原,但是如果你犯了杀戒,就算修为再高,也永生不可位列仙班了。”疯道长挡在季深深面前,颇有苦口婆心之势。 “你以为我想啊,你看看她,死缠着我,像根尾巴似的,甩都甩不掉!”宛歌噘着嘴,不满的看着疯道长。 “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是个女的,怎么还缠着人家一女的,女的也就算了,人家还是一妖精呢,你又打不过,非得较什么劲!”疯道长转头,煞有其事的指责起季深深来,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活像他面对的不是女鬼,而是自己的亲人。 “是她碍事!”季深深狠狠的瞪了一眼宛歌,那表情像是恨不得撕了她。 “她说你碍事,是怎么回事?”疯道长疑惑的把头转向宛歌。 “关你什么事啊,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反正你只需要知道我没有害人就行了!”宛歌一抬眼,见季深深扬身欲走,连忙想越过疯道长,把她给抓回来。 “等等等等……等等,别冲动!你修练也千年了,怎么性子这么冲动,你不是说她死缠着你吗?难道还怕她不回来找你吗?”疯道长一把抓住宛歌的右手,硬是把她给拽了回来。 “也对,那好吧,你还想干嘛!神出鬼没的,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人了!”宛歌甩开疯道长的手,双手负于身后,表情略有不满。 “本道长从来就没把自己当人看!”疯道长话一出,宛歌便笑得前俯后仰的,一边笑还一边指着疯道长。见此,疯道长的脸色黑了一大半:“你听我说完,本道长已经褪去凡人肉胎,化身成仙,岂是尔等可比的!” “算了吧,就你……哈哈……”宛歌指着疯道长的鼻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你要是成了仙……那我早就是仙女了……哈哈……撒谎也不打草稿的……你想笑死我啊!” “不准笑!”疯道长看着宛歌笑得不可开枝的样子,第一次觉得自己给人当了笑料,不,眼前这调皮的人儿根本还不算是人,自己居然给妖精当了笑料,这这这太丢人了! “你说话太乐了……我想不笑都难啊……哈哈……不把自己当人……真有你的……”宛歌干脆蹲在地上,仰头看着疯道长,“你是人也不把自己当人,那我应该把自己当什么呢?” “我说了不准笑,再笑我不客气了!!”疯道长努力端出一幅很严肃的表情。但那样让宛歌笑得更厉害。 “小貂……疯道长……”剑秋一见疯道长,立马做出防备的动作。 “小狐狸,快给我让她不准再笑,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疯道长急得原地打转,本想一掌劈下去,可那小白貂又没犯事儿…… ------------ 第八十六章 是利用?还是放心上? “这……”剑秋小心翼翼的靠近宛歌,小小声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说……他从来不把自己当人看……哈哈……我跟你说……我从来没遇到过……这么不是人的人!哈哈……”宛歌靠在剑秋的怀里,望着疯道长,完全有恃无恐。 “你你你,你这个小貂儿,本道长不跟你计较!”疯道长瞪了宛歌一眼,小声嘀咕着:“古人说得没错,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就算是妖精,只要是个女的,都难缠!” “你说什么……”剑秋好奇的睁大眼看着疯道长,她还从来没见过对妖精没有办法的修道之人。 “我说我惹不起总躲得起吧!哼!”说完,也不知疯道长嘴里念了什么咒语,转瞬之间便消失不见。 “你胆子也太大了点吧,连修道之人也敢如此得罪,难道你不怕他一怒之下把你打回原形吗?”剑秋责怪的看着宛歌,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知不知道那疯道长只要动了真格,千年修行毁于一旦就不再是传说。 “我跟他……唉,不说了,反正你也不会懂!”宛歌起身,看着吓呆的绿荷与银环,有些失笑:“怎么了?看见你家小姐被吃了还是怎么的,怎么这幅表情啊!” “小姐……你吓死我们了……”银环似乎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率先扑了上来,查看宛歌身上是否有伤痕。 “小姐……以后真要出门,别再偷偷跑出去了,大家陪着,就算出事也好有个伴!”还是绿荷心细,抑住了担心害怕,仔细的叮嘱着。 “有个伴做什么?一起受苦啊!?”宛歌好笑的看着绿荷:“你担心作什,你家小姐自有自保之法,不用担心的!” “小姐,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绿荷急切的看着宛歌,急于想把自己的想法说清楚,但是越急越显得语无伦次。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明白你的意思!”看着绿荷着急的样子,宛歌也不忍心再逗她,连连摆手示意自己听懂了! “我们回去吧,在这里吵吵闹闹太过扎眼了~!”剑秋向四周望了一眼,四处都是巡视的大内侍卫与宫女,要真是被那些个有心人瞧见了,只怕白的都被说成黑的。 “等等!”宛歌拂开剑秋扶着自己的手,在御膳房门口站定,右手呈莲花指,反手一弹,左手一挥,一道肉眼不可见的白光把御膳房的结界击得支离破碎,那结界,自然是已离去的季深深留下的。 “鬼气?”剑秋四处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 “早走了!我们回去吧!对了,我肚子饿,绿荷你去帮我拿些吃的到宛霜居!”宛歌冲着绿荷可怜一笑,然后抚了抚扁扁的肚子,一脸无辜。天知道她本来就饿,再与季深深斗法,就更累了。 “以防万一,我跟在她身边吧!”剑秋对着银环招了招手:“盯着她,把她给弄回宛霜居,我们没回来之前,不准出门半步!” “用得着吗?我又不是小孩子!”宛歌噘着嘴看着剑秋。 “是,你不是小孩子,你要是小孩子那就活见鬼了,但是说到底,你跟小孩子有什么区别,小孩子干的事情哪一件你没干过!?”剑秋威胁的看着宛歌,这丫头皮痒。 “我回去就是了嘛!那么凶干嘛!”宛歌吐了吐舌头,转身离开。 银环看得怔忡了好一阵子,“小姐真是个美人儿!” “出来!!”待两人的身影消失之后,剑秋冷冷的喝斥,连身边的绿荷也被她吓了一跳:“剑秋姑娘,你在说谁呢!?” “还能是谁,当然是那些鬼鬼祟祟的人!”剑秋把正面面对向宛歌离去的方向,那不远处,正是花园转角。 “剑秋姑娘叫在下出来何事?”一抹雪白而欣长的身影出现在远处,那冷若冰霜的容颜,是两人怎么也不可能忘记的。 “许若寒,竟是你!”剑秋也吃了一惊,她以为躲在那里的顶多是被宛歌的美色所诱,没想到竟是那个害宛歌伤心的负心汉。 “……是我怎么了?”许若寒黑白分明的眸子渐渐暗淡下来,以前不管他站得多远,宛歌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发觉,可是他自她来这里,就一直不曾离开过,可她却没有发现丝毫,是她选择遗忘了吗?还是她不想再看见自己了,利用,却又为什么鬼使神差的跟着她? ------------ 第八十七章 不爱她,请离远些 “怎么了?我倒想问问,你还有什么脸面站在这里与我说话,又凭什么躲在远处偷看她!?还有你,吴殇,好你个助纣为虐的臭男人!姥姥说得真没错,你们这些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除了伤害别人,你们还会做什么?”剑秋一看到许若寒便气不打一处来,这会儿宛歌终于好些了,他居然还敢来偷看。 “……”站在许若寒身后的吴殇想要说话,却动了动唇,什么也没说,别开了视线,任凭剑秋咒骂。 “这是她欠我的!”以前让许若寒觉得理所当然的理由,如今却如此的不堪一击,他甚至觉得,自己是在自欺欺人!负于身后的双手不由得收紧,似乎要坚定自己心中那摇摇欲坠的信念。 “她欠你的,她凭什么欠你的?就因为你那不算救命的救命之恩?那你自己说,她又帮过你多少!”听他这么一说,剑秋更是来火,越来越觉得宛歌如此护他周全,更是不值。 “她只会给我添麻烦!”筷子不会用,还老说自己是妖精什么的,害得他天天都要多嘴多舌的嘱咐她不要说错过,还得像个老妈子似的教她用筷子……许若寒倏然一震,自己什么时候,把她记得如此清楚,她的点点滴滴,她的每个抱怨…… “你好意思说吗?你敢说她没帮过吗?你拿她做了多少次的挡箭牌,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告诉你,宛歌单纯,那是你幸运,我可没她那么好骗,宛歌真是不值,凡事总是替你着想,你又何偿替她想过,报恩,是没错,但是你听清楚,是报恩,不是利用!!”看着许若寒那张冰冷的俊脸,剑秋便有了一种想要毁掉他的冲动,如此一来,宛歌便不会被任何人绊住。 “我如何,不是你能够定论的,更何况那是我与她之间的事情,与你何干!?”听着她的话,许若寒顿时有些恼怒,不是气剑秋的字字尖锐,而是宛歌竟把他们之间的所有事情,都对她说,这让他心中有了一股不平衡的愤怒,两个人拥有的秘密快乐,在瞬间坍塌。 “与我何干?好,这句话问得好,身为她的好姐妹发,她的事我凭什么不能过问,我告诉你,不喜欢,就别再来死缠烂打,更何况,我也不会让你们在一起,你除了让她伤心,什么都不会,好在凌玄真心疼她,奉劝你别再出现,破坏他们的幸福!”剑秋冷哼一声,拉着绿荷,也不等许若寒回答,便进了御膳房。与这种人多说话,只会降了自己的格调。 “凌玄……”许若寒看着剑秋离开的背影,双手收紧,指节泛白!她居然跟凌玄在一起,她居然在这皇宫内明目张胆的藏男人!她居然……居然背着他,与凌玄来往,难道,自己在她的心目中,就真真的比不上一个凌玄,一个凌剑山庄的少主吗? “主子!”吴殇轻唤了一声。 “哼!”许若寒冷哼了一声,一甩宽袖,怒意冲冲的转身离去。 来过了……宛歌轻轻的趴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皑皑白雪,把院子里的树枝也妆扮得银白一片,少了绿叶的衬托,冰冷枯老的树枝更显孤单,叶子的离去,是树的不挽留,还是风的追求…… “小姐,想什么呢!?”银环看着宛歌趴在窗台上发呆,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厚厚的棉衣披在了她身上:“这外面冻,要是着凉了就不好了!” “不会的!我身体很好!”你有看见过白貂着凉过吗?那身上的皮毛不是白长了! “小姐……”银环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宛歌打断:“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去大门口候着,如果剑秋与绿荷回来了,再回来通知我吧!” “那好吧,我先出去了,小姐!”银环硬生生的把到嘴边的疑惑给吞了回去,转身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 淡淡的龙涎香随着冷风传进屋内,宛歌轻轻瞌上眼帘,深深吸了一口气,那种感觉,就好像他还在身边,之前的种种,都不曾发生过…… 来到这凡尘也不是一两天,人与人之间的利用,却是在最相信的人身上体验个真真切切,她还真有些不敢相信,以后,到底是谁,才是值得自己相信的。难道,凡人与妖精,真的不能相处吗?他会不会拿着自己的这点小尾巴,来要胁自己呢?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第八十八章 你竟然拿凌玄要胁我 一股人的气息传入鼻间,宛歌头也不回的开口:“凌大哥,是你吗?”银环在大门口,不可能进来,除却她们,这宛霜居也只有凌玄了。 身后没有声音传来,宛歌也不以为杵,毕竟她与凌玄之间,还是沉默居多,找不到共同的话题,只是心下好奇,这股淡淡的龙涎香怎会越来越浓,难不成……有那么一瞬间的怔忡,宛歌失笑的摇了摇头,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己在想些什么,怎么越想越离谱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凌大哥,其实我……”宛歌微微偏头,指尖一阵冰凉,待定睛一看,一片透明却又带着繁复花纹的雪花融化在指尖。抬起头,便看见漫花透明的雪白飘飘散散的下雪,一股冷风吹来,让宛歌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一双欣长白皙的双手自身后伸出,替她紧了紧身上的棉衣。 那不是…… 宛歌惊得自凳子上站了起来,退得老远,看着刚才替自己紧衣衫的人,还有鼻间那股浓郁的龙涎香…… 他很可怕吗?为什么要退这么远,还是因为他伤害过她?许若寒掩下黑眸里的痛苦,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常,没有任何异样。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什……什么时候进来的……”银环不是守在大门口的吗?他难不成还会穿墙之术?怎么自己连他进来多久都未曾发觉,是想得太入神了吗? “你把我当成凌玄?”该死的,她就不能不要这么害怕吗?一个人在房间里一点警觉心都没有,还把窗子打开趴在窗台上,这是冬天,不是夏天!看着宛歌如同像只受了惊吓的麋鹿,许若寒硬生生的压抑住自己想过去的冲动,等着她的回答。 “这……这宛霜居,只……只有凌大哥在……不是他会是谁……?”看着许若寒的脸色越来越黑,宛歌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她也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啊,可是为什么他要这么凶的看着自己,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你把一个男人留下宛霜居里?如果让人发现……” “我不会让人发现的!”不待许若寒说完,宛歌便冲口而出,但是很快,她便后悔了,因为许若寒的脸色,因为她的那句话而更加阴沉。 “你觉得我不会说?”许若寒不受控制的反问,他也不想自己如此尖锐,但是一想到她留别人的男人在她的院子里,还同住一个屋檐下,他就想杀人,就想发火,就恨不得把她带离这里……恨不得……许若寒倏地一震,带离……真的不止是利用了…… “……”宛歌一愣,她没有想到许若寒会这般说,好半晌,才咬了咬唇,对着许若寒跪了下去:“求求你,别说……!你说了他会没命的!” “求我,你竟求我……你居然求我!为了一个男人,一个与你无关的男人,你居然跪下来求我!?”收紧双手,忍住想要从这宛霜居里搜出凌玄的冲动,许若寒一步步靠近她,他甚至可以看到她纤弱的娇躯因他的靠近而瑟瑟发抖。 “不,他是我的恩人!”宛歌抬起头,说得斩钉截铁。 “我也是你的恩人,你为什么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为我这么做,为什么就没有想过要把我留在身边?”许若寒半蹲下身,双手紧紧的握住她的双肩,指尖传来她的温暖,让他的怒火微微平熄。 “不,你的恩,我已经报了,我们两不相欠,更何况,你也根本不需要我如此,但是我却还欠着他的……”宛歌咬紧了唇,努力忽略自双肩传来的痛楚!为他跪下么,为他拼命,她都愿意,可惜,他不在乎,这一切他都不在乎,她不是没想过留在他身边,但是他不需要,是他亲手,将她送给了另一个人,而这个人,还是他的父亲。 “但是现在,我如果说出去……”许若寒意有所指的看着她,不意外的,看到她惊慌的表情。 “你别说,我求你,你说了他会没命的!我求求你,你就放过他吧,他毕竟还是你的好朋友,好兄弟!”宛歌抓住许若寒的双手,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早已黯淡无光。 ------------ 第八十九章 你知道,你许了我什么吗? “以前是,但是现在不是了!永远不再是!”许若寒怒极反笑,“好,想让我不说,没问题,但是……”许若寒轻佻的挑起宛歌的下巴,笑得邪恶万分:“你,得给我!” “给?”宛歌不明所以的看着许若寒,心里也为他愿意为自己保密而松了一口气。 “就是……把你的身子……给我!”右手抚上她的左肩,轻轻拉开了衣襟,精致的锁骨映入眼帘。 寒风刺骨,宛歌松开双手,紧了紧自己的衣襟,身子轻轻的颤抖着。她似而非的看着许若寒,直觉告诉她,如果她答应了,那么,她将终身后悔,但是如果不答应,凌玄的命,便保不住了。 “其实,我相信你有能力带他走!”许若寒收回虚悬的手,怒火攻心的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但是你也应该相信,他的事,我什么都知道!要诛灭九族的!……” “我给!”宛歌痛苦的闭了闭眼。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我给!只要你不说,我愿意给!”说完,宛歌缓缓的站起身来,轻轻的闭上双眸。她终于相信,自己是引狼入室。 随着指尖拂向腰间紧系的腰带,食指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知道自己要被伤害,却只能默默承受而无能为力。 许若寒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扯,那紧系的腰带顿时松散开来,随手一扔,雪白的腰带飘落坠地,如同宛歌那颤抖的心,砰然碎裂。 抑止住想要阻止的冲动,宛歌硬生生的咬着唇,不言不语,紧闭着双眸,双手紧握着垂于身侧,原来,她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什么时候,她也有了弱点……而她的弱点,却被最相信,最依赖的人给利用……害她伤得体无完肤。 唇角传来一丝湿咸的味道,许若寒倏地醒了神,他在做什么!他又做了什么!视线触及宛歌脸上斑驳的泪痕,他的心如同凌迟般疼痛着,捡起扔在一旁的腰带,许若寒轻柔却颤抖的替她系好。 宛歌吃惊的睁开双眸,双眼犹带泪意,“你……” 许若寒轻轻环住她的腰,把唇凑到她的耳旁,轻轻落下一吻:“你知道,你许了我什么吗?” 宛歌摇了摇头,她怎么会知道~! “你知道什么关系的人才能做这样的事吗?”轻柔的拂去她耳边微微凌乱的碎发,许若寒正欲说什么,却脸色一凛,匆匆的抚顺她乌黑的长发:“记住,以后不准任何人如我这般靠近你!” 不待宛歌回答,许若寒便从打开的窗口跃了出去,几个起落消失了身影。 宛歌抚着平顺的衣襟,不明白许若寒的态度为何转变如此之大,明明刚才觉身在地狱,转瞬之间却被他拉上了天堂,为什么突然停手,她到底许了他什么? “小姐——!剑秋姑娘和绿荷回来了!她们还带了很多好吃的点心!”银环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愉悦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或许,她也饿了。 神游太虚的宛歌被她这么一闹,差点吓得尖叫起来,轻拍着胸口:“做什么这么大声,我叫她们便是去拿东西的,要是拿不回来,那才叫怪了!”宛歌嗔了她一眼,转而继续问道:“她们把东西搁哪了?” “回小姐,搁大厅了!”银环靠近几步,有些疑惑的看着宛歌:“小姐,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莫不是着了寒?” “啊?”宛歌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由得想起刚才的一幕,立即矢口否认道:“怎么会,可能是衣服穿得有点多,再加上屋子里又有暖炉,好了,不说这些了,既然她们把东西搁大厅里了,就去唤凌大哥用膳吧!” “哦!”银环摇了摇头,仍是一脸不信,但是却没有再问下去,转身出了房门,这让宛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心里不由得想起许若寒走时最后说的一句话,什么叫别让别人靠得像他那般近,除了他,她根本接受不了任何男人的触碰,只会让她心里作呕而已。 饭桌上,凌玄时不时看宛歌一眼,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你有心事吗?” “啊?”宛歌抬起头,茫然的看着凌玄。 “你有心事吗?”凌玄干脆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她。 “没……没有,怎么会有心事呢!”宛歌干笑了两声,难道她脸上就写了字,说了她有心事吗?为什么个个都能看出端倪来:“我最大的心病,也就只剩凌大哥你了,当初帮你又没帮上忙,现在你在这里居住,又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一提到这个,宛歌便想起许若寒的要胁,顿时胃口尽失,心里一阵疼痛。 ------------ 第九十章 宛歌,你会不会是下一个初莲 见宛歌放下筷子,凌玄心里也十分不好受:“没想到,我给你造成这么多麻烦,如此,那我待会儿便收拾收拾,出宫去!” “不不不,你误会了!”见凌玄一脸哀伤,宛歌就想抽自己的嘴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担心你的安危,不过你放心,我会护你周全的!好歹,你也救过我的性命!” “如果,你肯……” “不行的!这个问题别再提了,凌大哥,这样连累大家,我心里会很过意不去,就算自由自在的活了下来,我心里也不会快乐!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了!”宛歌顿了顿,倏地站起来:“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哎……”剑秋瞪了凌玄一眼:“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吗?你明明知道小宛在这件事上是死心眼的。她心里现在一点也不好受,你就别再加重她的负担了!我愿意留下你,那是希望你带给小宛快乐,而不是对她施加压力!”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以后不会再提了!”凌玄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剑秋:“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宛儿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到底愿不愿意……?” “够了!”剑秋霍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难道你之前说的一切都是骗人的吗?为了自己心爱的人,连这点等待都做不到吗?拜托你别让我因为让你留下来而后悔!”说完,剑秋气得拂袖而去。 凌玄颓然的坐在座位上,难道,她会是又一个初莲吗…… “怎么办怎么办?”临窗而倚,宛歌看着窗外茫茫一片,感觉自己的心就像那飘飘零零的雪花,不知道该在哪落地,该在哪停留,更让人无奈的是,一切都由不得自己。 “总不可能直接告诉他,让他出宫去吧!?这样的话我怎么说得出口!”宛歌烦躁的跺了跺脚,许若寒的要胁,让她感觉凌玄在这宛霜居内,就像一条随时都可能被别人踩到的毛尾巴。 “砰——!” “哎哟——!痛——!”宛歌抚着自己素白的纤指,看着上面那红红的印子,疼得差点眼泪都掉了出来。 “哟,又做傻事啦!你烦的时候,最喜欢伤害自己了,又一次被我撞见了,给封口费吧!不然我告诉姥姥!”随着开门声,剑秋懒懒的倚在门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宛歌。 看着剑秋那幅样子,宛歌困难的吞了吞口水,这不能怪她怕,真的,要知道姥姥那念叨的本事,简直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这是我不小心的!”宛歌转念一想,唇边露出一抹皎黠的笑容:“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这窗户,绿荷她们忘关了,不然我也不会……呵呵……” “少在那装疯卖傻,你是什么样的我还不了解吗?”剑秋随手掩上门,三两步到桌边坐下,支着下巴望着窗边的宛歌:“说真的,你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也很好奇呢,这傻小子一直在这里等你回心转意,你倒是表个态啊!” “我……我……”宛歌望着剑秋,一时语塞,答不上话来。 “你不会就想这么拖着吧!?”剑秋倒了杯水,润了润喉咙继续说道:“你要知道人的寿命是有限的,而我们的寿命会随着修练增长,百年之后你仍是这幅模样,而他已经韶华白首,你就是害他一身的罪人!” “没那么严重吧!要不我现在去跟他说清楚好了!之前,他不都喜欢初莲的吗?怎么可能三年的感情,朝夕之间就被我破坏了!也许他只是一时没想清楚!”宛歌扁了扁嘴,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如果回到之前初见时,或许她还会应承下来,但是现在,是一点可能都没有。 “你不会有心上人了吧!?”剑秋一字一句的说着,不放过宛歌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没……怎么会!”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许若寒那欣长的身影,却倏地转过身,冰冷无情,让宛歌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顿时醒神了不少,她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利用完了,当然就丢弃,还会有何瓜葛? (PS:有亲说俺的错别字太多了……大家别看太仔细,了解其中意境嘛,不过让我欣慰的是,在手机网站上,没有推荐周点击能达到一万六,而在电脑网站上,要推荐才行!用电脑的亲们可以去看一下首页女生排行榜,倒数第二,我就晕了,下周估摸着点击更少……想到这里,心里就拔凉拔凉的……还有亲说我的题材没有新意的,其实小说这种东西,说穿了也就那些桥段,看多了的亲自己都能预想的……唯一想不到的,只是那些个细节罢了,所以请亲们怀着宽容的心来看这些陈词烂调,尼玛别搞得我心情不好断更!!) ------------ 第九十一章 人妖终殊途 “貂儿,不是我说你,人妖殊途,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所以你就别想太多,你出来是寻恩人的,不是让你坠入凡尘的,你忘了你当初走的时候,怎么答应姥姥的吗?你这样子,分明就是恋上了那许若寒!” 剑秋叹了一口气,微微压低了声音,像是怕人听到:“貂儿,这些事情,我知道要你经历过才明白,那日许若寒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既已不欠他的,那么就别惦着他了!早些划清界线也是好的,他好歹还是个皇子,将来还有可能做皇帝!” “皇帝……佳丽三千……”宛歌下意识的开口,心中涌出一股悲凉,从失望到绝望。 “知道就好,就算你跟他在一起,他也不可能对你独自一人好,自古哪个皇帝不风流,他老爹不就是一个例子吗?还有不久就过年了,你趁早想清楚,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逃出这个宫玮之地!”倏地,吴殇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出现在脑海之中,让剑秋顿时住了口,心下一阵大惊。 宛歌并没有发现剑秋的异常,只是低头苦涩的抿了抿唇,良久,才轻声而又坚定的说道:“放心吧,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我不会让你们担心的,好歹我也修练了千年,要跳出这凡尘俗世,也不是什么难事,我不会惦着任何人的,报完恩,我就回绝崖!” 久久得不到剑秋的回应,宛歌微微抬眼,见她正陷入沉思之中,便开口:“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对了,顺便帮我向凌大哥道明,我没有其他的意思,让他安心住下,不会有事的!” “啊?……知道了!”剑秋微微摇了摇头,转身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 望着紧闭的门扉,宛歌心里一阵怅然,颓然的倚在窗边,望着那飘飘散散的雪花出神,什么叫放下,什么又叫放不下,她到底拿起来了吗?又该放下什么? 落雪的季节,真适合悲伤,用下雪来形容那悲凉的心情吗?还是那已逝的过去?这样的大雪天气,又有多少人,像自己一样倚着窗凭吊呢? “悲凉落下雪,微倚窗栏听,宛若一世白,泣歌何人听……”绞着指尖,看着它冻得发白却毫无所动:“我只是一只妖,一只为恩修成人形的白貂,说到底难听点,还是凡人口中的牲畜,可是,我又错在哪里?生不为我所选,亦为苦!” 轻轻的趴在窗台上,以双手交叠,将下巴靠于之上,愣愣的望着窗外游神…… “绿荷,你看小姐,都发了一天的愣了,你说她是不是心情不好,才会这样子啊?难道是因为凌公子的事情吗?”银环透过微开的门缝,担心的开口! “自从用了午膳,小姐就不言不语的坐在那里,真是让人担心。怕是真被你说对了,就为了凌公子的事情,还……为了我们家殿下!”绿荷轻叹了一口气,对于宛歌,她是敬到骨子里,疼到心里,看着宛歌难受,她心里也不好过。 “你说殿下为什么要这样对小姐,明明看起来无情又无义,又为什么交待我们一定要好好照顾小姐,出了事还唯我们试问呢!既然惦着小姐,又何苦相互伤害呢?”银环的语气有些气愤,因此招来了绿荷的白眼。 “你懂什么,难道你忘了殿下的娘亲是怎么一回事了吗?估计殿下心里也有他自己的苦衷,如果真的不在乎小姐,也不会叮嘱我们要小心照顾了!不过……”绿荷像是想到什么,微微拧起了眉。 “不过什么?”银环收回就差没趴在门上的身子,微微退开了些,她的脚已经麻了,再以那向前倾的姿势站下去,难免不扑开房门,摔个狗吃屎。 “不过这位凌公子对小姐也挺上心的,就是不知小姐心里怎么想,如果小姐打定主意愿意跟凌公子走,那我们殿下岂不是……会很伤心!”绿荷的眉头拧得更紧,她开始拿不定主意该是阻止这段缘份,还是该任由之。 “殿下怎么会伤心!”听着绿荷如此说,银环立即反驳道:“你忘了吗?之前皇上还说要把雨晨郡主许给殿下,而且殿下已经有了两房侧妃,又怎么会惦记着小姐,想来他是心里过意不去,才会让我们好生照顾着!”对于绿荷的说法,银环十分不赞同。 “你别忘了我们可是殿下的人!”绿荷责备的看了银环一眼。 ------------ 第九十二章 这凡尘俗世我该信谁 “可是小姐对我们也很好啊!难道我们就帮着殿下来圈禁小姐吗?绿荷,我们不可以这么自私的,虽然我平时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小姐的好,我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难道你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银环对于绿荷十分不满,在她眼里,绿荷完全就是愚忠。 “我也不是没有感觉,但是……” “我只知道小姐对我们很好,作为一个小小的丫环,我已经很知足了,所以,别再让我看到你偷偷出宛霜居,我知道你比我细心,做事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但是为了小姐,我也会不择手段!” “银环,我们姐妹多年……你竟然……如若我说我回靖王府,什么也没说,你信吗?”绿荷不可置信的看着银环,没想到她会为了宛歌与自己反目成仇。 “不用我信不或不信,剑秋姑娘心里自会有答应,如果你做出伤害小姐的事来,剑秋姑娘自然不会放过你,你也不会安然的站在这里,就冲这一点,我今天才会把话跟你说明白。”银环冷冷的看着她,掩去了平时的天真无邪,小脸冷若冰霜。 “你……怎么会知道!?” “知道什么?”宛歌一把拉开门,貂类的听觉向来敏锐无比,更何况她们这样与争吵无异,自是惊动了房里的宛歌。 “小姐——!” “小姐——!” 绿荷与银环的脸上皆是一慌,匆匆的福了福身。自小与绿荷长大,银环自然不希望绿荷受到处罚,但是与宛歌相比起来,她更是为难,两个都是她在乎的人。 “说什么这么用心呢?连我过来开门都没听见,你们刚才说什么知道不知道的?谁知道什么了?”其实宛歌听得一清二楚,她没想到,自己向来信赖的绿荷居然会给许若寒通风报信,如此一来,她与剑秋回来得如此之晚,也有了解释,她怕是早就知道许若寒会来宛霜居了吧! 想到这里,宛歌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纤弱的身躯轻轻颤抖着,现在的她,居然不敢确定,刚才那一出,是不是她们特意唱给自己看的,除了剑秋,这些凡人,她还能信几个? “小姐,是不是着凉了,我去替你拿件披风,这下雪的天气最容易着凉了,小姐要担心着点,也别总坐在窗口那,久了伤身!”绿荷一边说一边踏进房间,絮絮叨叨的诉说着关心。 宛歌微微探手,下意识的想拦下她,却又不着痕迹的收回了手,她不能做出任何怀疑她们的事情来,不然,她们的心里势必会有警觉,也就失去了平时的随和,那是她最不想看到的,感觉到那厚重的棉衣披上肩,宛歌微微垂下眼帘,掩去那一眸心思。 指尖冰凉,不知是刚才的雪下得太大,还是心里发凉:“你们去休息吧,这大雪的天气,我也用不着你们侍候,去房里好好睡一觉,想想去哪玩!老闷在宛霜居也不是办法!” “小姐……”银环看着神色平常的宛歌,小心翼翼的开口:“刚才,你都听到了?” “听到什么?我问你们你们也不答我,一点也不拿我当主子,是不是想让我罚你们啊?!”宛歌作势装怒,转而又笑了:“快去休息吧,说着玩的!” “哦……那,我们先告退了!”银环对绿荷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缓缓的退了下去。 在她们转身的那一瞬间,那宛若百花怒放的笑容消失不见,微微抿唇,宛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悲凉无比,有些无力的掩上房门,她真希望刚才她们所说的,她一个字都没听到! “小白貂,咋了?受伤了?失恋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男声响起。 “啊——!”宛歌捂住唇,硬生生的将那声尖叫隔断,防止它溢出口来:“疯道长,你老人家怎么在这里?”不停的来回抚着胸口压惊,宛歌责怪的瞪了疯道长一眼。 “呀,这回有礼貌多了,看来你这小白貂在人间也学会了许多东西嘛!”疯道长乐呵呵的反客为主,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然后坐在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像是很渴的样子,一饮而尽。 宛歌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喝那么快,就不怕我下毒啊!别忘了我是妖精,这可是我的地盘!” ------------ 第九十三章 你丫就是拿我当耙子练拳头 疯道长一愣,转而哈哈大笑,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宛歌:“本道长的修为已经入臻化境了,这凡间的毒是奈我不何的,至于你的妖毒嘛!以本道长长年看妖的眼光来评断,小貂儿你还没用过吧!” 看着疯道长那蔑视的眼神,宛歌恨不得立马吐一口妖毒,毒死他这幅毒舌,让他永生永世都开不了口,说不了话:“是没用过,你要不要感受一下啊!?第一次,免费哦!” “不了不了!本道长消化不了!”疯道长连连摆手,脸上的神情却轻松自然。 宛歌不想与他多作纠缠,毕竟一个是妖,一个又是收妖的,现在人家乐意不收你,逗你玩玩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哪天他要是不乐意了,那自己还不玩完? “上次不是叫了你别死缠烂打吗?你怎么还来,这皇宫也不是说进就进,说出就出的,要是被人发现,我除了妖精之名,又要被那些凡人扣上个水性扬花,你说偷汉子就偷汉子,就你这样,放我床上我还不乐意了呢!” “你你你……你怎地还是这般不知好歹!本道长只是想来看看,你这小白貂后悔没有,你居然这样消遣本道长!!!罪过罪过啊……”疯道长虔诚的双手合十,然后瞪了一眼宛歌:“不知好歹的小妖精,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谁不知好歹了,我又不是没说过让你不要来找我,难不成你还真是死不要脸死缠烂打了?我告诉你啊,本姑娘的柳箜篌舒可不是吃素的!更可况……”宛歌上上下下打量了疯道长一番:“就着道长你那幅尊容,还是去尼姑俺吧!” “你……”疯道长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被宛歌激起的怒意:“皮痒了是不是!正好,本道长也手痒,你刚好可以陪本道长练练筋骨!” “打就打,难道我还怕你不成!别忘了上次我们可是平手!”宛歌右手一翻,那小巧的柳箜篌舒出现在她的右手掌心之中。 “哼哼,上次那是让你!这次我非要让你这小白貂跪地求饶!”疯道长也撩起袖子,一幅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有本事跟我来,我可不想你毁了我睡的地方!”宛歌一个轻跃腾空而起,自打开的窗户翻了出去,如那片片雪花,轻盈白皙,轻轻巧巧的落在了院中的大树之上,而那树枝上的积雪,竟没有因此而晃落。 “小白貂,来就来,难不成本道长还怕了你!”疯道长一拍桌子,腾空一翻,凌空跃了出去。 看着地上莹白一片,疯道长抬头望着对面不远处的树上:“怕了?跳那么高做什么?要是怕了,本道长也不为难你,只要叫声好听的来就行了!”疯道长双手环胸,一幅自负得不可一世的样子。 “美得你,要不你叫我一声好姐姐,我就放过你!”宛歌一抿唇,一肚子的怨气正愁没地方出呢,你这是撞在枪口上,没有白白放过的傻瓜。 “本道长现在就先灭了你这小白貂,让你那张嘴老是那般的尖牙利齿!我今天倒要看看,是我手底功夫厉害,还是你的嘴巴厉害。”疯道长双手合十,成剑指,闭着眼轻念着咒语。 “又是降魔剑,没新意,能不能搞点新鲜的玩意,本姑娘看着就腻味了。”宛歌右手一抛,咧着唇坏笑着看着疯道长,倏然一掷:“念咒时间那么长,看本姑娘先砸上一砸!” 疯道长突然双眸一睁,一阵金光闪过,直向宛歌射去,而手上的动作也没慢着,看着迅速飞来的柳箜篌舒,疯道长暴吼一声:“降魔剑!挡——!” 一阵金属相碰的声音,刺耳难听,竟震得疯道长后退数步,而宛歌也从树上掉了下来,从而躲过了那射来金光。落下的瞬间,身后传来一阵闷响,接着那树枝上的积雪纷纷下落。 “哇,你下狠手啊——!”在宛歌落地,还在惊愣之时,疯道长便吼开了。 “怎么了怎么了!???”宛歌还没开口,就见三人匆匆之屋内跑出来,首当其冲的便是剑秋。 “完了完了,不能让人看见我,快快快,用障眼术!”疯道长像是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急得直跳脚。 见此,宛歌乐了,坏笑着看着疯道长:“你求我啊,叫我好姐姐,我就帮你!” ------------ 第九十四章 捉奸拿双 疯道长望了望快奔出来的三人,又望了望宛歌,终于一咬牙:“好姐姐——!”要不是他不会障眼术,今天也不会求这小白貂帮忙了,他发誓,从今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障眼术,一雪前耻。 “嗯!这才乖!”说完,宛歌便伸手接回柳箜篌舒,右手一拂,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行,然后便见三人冲到了屋外:“小姐,怎么了?有什么人吗?” 宛歌下意识的望了望疯道长所在的地方,然后垂下眼帘:“无事,你们听错了!且回房吧,外边还真是有些冷!”抖了抖身上的积雪,宛歌举步踏入厅内。一想到刚才疯道长那吃鳖的样子,她就乐开了花。收妖的修道之人居然会叫妖精好姐姐,估摸着这也是头一回吧。 “既然这样,你们都先下去吧!”剑秋挥了挥手,眼角看着缓步自楼上下来的凌玄,唇角扬起一抹冷笑,自从他在饭桌上说了那样的话,她便开始打心眼里厌恶他。 “宛儿,刚才……”凌玄一幅不慌不忙的样子,让人看不出一点他的担心。 “刚才没事!”宛歌不知如何面对凌玄,连声打断他,化被动为主动:“凌大哥,你来时,初莲可好?”或许,这一切真的只是镜花水月。 “我下来,就是想说这件事!”凌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吐出,像是在平复自己的心情:“我刚才收到信鸽,那是月儿传来的,说是初莲失踪了,我……”望着宛歌那倾城绝美的容颜,凌玄竟开不了口。 “是……要去寻她吗?”宛歌喉咙像是被什么梗住似的,女人就是这么矛盾,就算是修练千年,也是这般,明明心里不对,不是那个人,可是当要失去的时候,还是会恋恋不舍,是贪心,还是什么? “对!我来,就是辞行的,我想……你……应该……”凌玄拧着眉,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表情十分挣扎。 宛歌的视线定在凌玄的手中,这才发现他手中已然拎着一个包袱,打包得十很仓促,显示着主人的着急,张了张嘴,宛歌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我陪你一起去寻吧!” “……”凌玄正欲开口,却被一阵嘈杂声止住,几人循声望去,顿时大惊失色,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皇后娘娘,就是这里,臣妾这几日路过都听见里边有男人的声音传来,虽然这宛歌姑娘还没有被皇上实质性的定下名来,但是好歹也是皇上亲自下旨接进皇宫的,如今却这般明目张胆的在这宛霜居内藏男人!”那说话的人,竟是前些日子遇见过的丽妃,想来是前些日子挨了打,心里不解气,寻着宛歌的小辫子。 “果真……宛歌,你好大的胆子!”那被众人簇于中央的女人厉声开口,显然,她已经看到了来不及躲藏的凌玄,奇异的,宛歌竟从那皇后的眼中看到了幸灾乐祸。 宛歌抿紧了唇,看了一眼绿荷与银环,按理说那大门应该是从里边栓上的,她们又怎么进得来! “小姐,不是我们……”银环皱着眉,楚楚可怜的看着宛歌。 “罢了,现在是谁都没有用了!”宛歌一咬牙,迎了上去。 “哎,小貂!……”剑秋跺了跺脚,也跟了上前,满脸防备,准备着随时动手。 “宛歌,看到皇后娘娘还不快快行礼!杵着做什么?”一旁的辰妃看着宛歌,笑得十分得意,没有被皇上宠幸便下天牢,她要让她尝尝什么叫痛苦,想着飞上枝头当凤凰,还远着呢。 宛歌抿唇,灿若星辰的眸子冰冷的看着几人,唇角微扯,一抹冷笑挂于脸上:“你们别忘了,我是被皇上一旨圣恩召进皇宫的,虽说没名没份,但是也用不着和你们一起掺和!”负手而立,宛歌如同那风雪之中行来的凌波仙子,乌丝飞扬,夹杂着雪白轻纱,绝美伦奂。 “大胆,在本宫面前居然如此放肆,可还有规矩,来人,掌嘴!”皇后恶狠狠的看着宛歌,那表情就像是与之有着深仇大恨。 那领命而来的宫女,面无表情的看着宛歌,扬手落下! 宛歌轻哼一声,伸手接下,狠狠甩向一边,“我的事与非,还由不得你们来做主!” ------------ 第九十五章 人道妖无情,何为有情 “真是反了,偷了汉子反而有理了,来人,给我押下她,狠狠的教训一顿!”皇后被气宛歌的反抗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身子轻轻颤抖,因着怒意而颤抖。 宛歌刚要出手,却见绿荷与银环双双跪倒在皇后面前,泣声哀求道:“皇后娘娘请息怒,要教训,就教训奴婢好了,小姐身子弱,经不得婢子们的狠打!” “好一对忠心的丫环,那好,我就连你们一起打!”皇后一人一脚踢开两人,用眼示意宫婢们不用客气。 “小貂你太冲动了,这种事情好好说,还有回转的余地,你这样子,只会连累其他人!”剑秋轻声责备道。 有那么一瞬间,宛歌竟然愣神,是啊,她们有什么错,只是忠于她们的主子而已,而自己就那么刚刚好,与她们的主子有了过节,自己又何必非要试出她们是否真心,说不定为了不让自己发现,她们也愿意受这些皮肉之苦呢!?说到底还是不是为了自己! 想到这里,宛歌顿觉心灰意冷,双膝直直跪下,如果自己能替回她们的苦,也算是自己唯一能做的吧:“皇后娘娘,民女知错了!”不再反抗,任由宫婢们那狠厉的耳光扇在自己的脸上,她能够尝到,嘴里一阵腥甜。 与疯道长动了真气,旧伤又未全愈,如此何以受得,转瞬之间,那艳色而温热的鲜血便从嘴角流了出来,已经痛得麻木,不知是如何感觉。 剑秋与凌玄见此,拼命的想拉开那些宫婢,却是无能为力,毕竟只有两人,而那宫婢却有十多人。 微微闭了闭眼,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就这么昏过去,只会让她们为所欲为,她一定要撑下去,想到这里,宛歌暗暗运行真气,护住全身穴脉,她的头被扇得转来转去,已经看不清眼前有几人了,身边的嘈杂那么近,又那么远。 “住手,快住手,没看到她快晕过去了吗?你这臭女人,你还是不是人,对付一个弱女子,你居然下如此狠手!”剑秋把心一横,使用幻影虚步,快速的来到皇后面前,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出手如闪电般的扼住了她的脖子。 “叫她们住手,否则我拧断你的脖子!”剑秋把皇后一拉,拉离了众人的簇拥,同时示意凌玄、绿荷与剑秋站到自己这边来! “住……快住手!”辰妃见皇后被挟持,双眸中闪过一抹犀利。挟持皇后的罪名,可不轻呐! “……”众人动作一顿,一一走到辰妃与丽妃身后,露出摇摇晃晃的宛歌,那绝美的小脸上已然通红,唇角艳红的鲜血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妖艳。 “宛儿!”凌玄心痛的大叫一声,接住她倒下的身躯,俊美的脸上溢满担心:“你怎么样,要不要紧?还……还有感觉吗?对不起……” “我……”宛歌的声音很小,小声得几乎听不见,剑秋大急,连忙对一旁的绿荷与银环吼道:“还不快去叫太医!!不,你们一个人去叫太医,另一个人去找皇上,务必要把皇上请来这宛霜居,看看他的妃子干的好事!” 在宛歌障眼术的保护下,疯道长站在一旁看了许久,才微微叹了一口气,“人道妖无情,妖怎么会无情,为了保护下人,居然宁可自己被打成这个样子,这小白貂,还真是傻得可以,要不是看你已有师父,本道长还真想收你为徒!” 疯道长一边念叨着一边走近宛歌,趁凌玄看向剑秋的时候,在宛歌微张的嘴坦克喂下一粒还魂丹,用秘令传音道:“傻白貂,这凌玄不是你的恩人,你找错人了,不信,你可以去轮回镜前看看,他绝不是你要找的人!” 顿了顿,疯道长又继续说道:“其实你的恩人,你已经见过了,只是,天机不可泄露,我能告诉你的,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记得没事多联系,有事就更多联系了!我在你怀里放了一支小小的烟花棒,找我时,放烟花就可以了!” 宛歌的唇边隐约露出一抹笑容,疯道长点了点头:“那我走了!小心保重自己的小命,千年修行来之不易,特别是你这种!”说完,疯道长便消失不见。 双眸缓缓闭上,宛歌心中苦涩万分,到最后关头,救自己的,竟是次次见面便针锋相对的仇人,老天爷,求求你告诉我,到底谁还是能够让人相信的? ------------ 第九十六章 你爱我哪一点? “宛儿……宛儿……”凌玄拼命的嘶吼着宛歌的名字,却再也没有得到她的一声应答。 “小貂……”剑秋喉咙一哽,眼泪几欲夺眶而出,手腕一转,剑秋对着皇后就是狠狠的一巴掌:“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妒忌就蒙了你的心了吗?她碍着你哪一点了,你这个女人居然让人下这么狠的手!” 辰妃与丽妃皆发出一声惊呼,想要拥上前去,却又忌于剑秋。 皇后被剑秋那狠狠的一巴掌打得差点跌倒在地,要不是剑秋死死拎住她的衣襟,她早就吓得软下去了!唇角的腥甜让皇后大惊失色,再也没有了一国之母的威严:“我流血了,我流血了……” “啪!”剑秋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得皇后那精致的发髻散落开来,凌乱不堪,狼狈万分:“打你是便宜你了,你想过要打别人,就没想过有一天会被别人打吗?贱人!我看你们这些凡人,简直是死不要脸,没想到这皇宫这么神圣之地,居然有你们这种肮脏人!” “你……你一个小小的丫环,不要太过放肆,皇后娘娘千金之躯,岂是你这个小小的丫环可以说三道四的,劝你乖乖的把皇后娘娘放了,否则本宫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丽妃果真如之前相见般简单,说这番话时唇边还带着笑容,显然很乐意见到这种场面,但是却还假惺惺的开口说着关心的话,让人无比恶心。 “小丫环?好,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这个小丫环的厉害!”剑秋换出左手抓住皇后,右手一挥,那丽妃原本站得好好的,却在剑秋拂手之后,跌倒在地,捂着胸口不停的打滚,脸上直冒冷汗,一脸痛苦之色。 辰妃大惊,惧怕的看着剑秋:“你对丽妃使了什么妖术,她怎么会这样!”她可不是那种没什么大脑的人,现下这种情况,她犯不着与这剑秋过不去:“不如你先放了皇后娘娘,其他的事情都好说!” “你以为我信你吗?她只是我喂了小小的一点毒,虽然不厉害,但是也够她痛上一阵子!”剑秋把目光投向宛歌,心里无比悔恨,如果当时她不说那一句,宛歌也不会只挨打不还手了:“你们……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我会十倍还给你们!” 辰妃打了一个寒颤,“这……她们……” “出什么事了?”一个不怒自威的声音自门口响起。 “丽妃妹妹,辰妃妹妹,这是怎么了?”一名身着素雅的女子在宫女的簇拥之下,来到了辰妃的面前,当看到地上的丽妃时,也小小的吃了一惊。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周围的宫婢跪了一地,而辰妃也顾不得回答那女子的话,连忙矮身行礼:“臣妾见过皇上!”此时,辰妃的心中五味陈杂,皇帝的到来,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加担心。 “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丽妃娘娘扶起来!”那素雅的女子对身后的宫女使唤道。 “是,贤妃娘娘!”几名宫女怯怯的看了皇帝一眼,见到皇帝没有任何表示,才起身去扶在地上打滚的丽妃。 “你们家主子怎么了?”皇帝把视线投向剑秋,完全无视那已经被剑秋打得快晕过去的皇后。 以前,剑秋看到皇帝,知道那皇帝不是什么善类,自然也不会抬头,以免自己妖娆的容貌为自己惹来事非,但是此时,她却顾不得许多,把手中的皇后一扔,“皇上,宛歌早就被这群狠心的女人打得晕了过去,她本来身子骨就弱,旧伤还未愈,她们这样做,无疑是要了宛歌的命!” 在接触到剑秋视线的那一刹那,皇帝怔忡了好一会儿,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如果说宛歌是一朵带刺的白玫瑰,圣洁高雅;那么剑秋就是一朵血红的罂粟,美丽而危险。皆各有各的美丽,如此,他一个都不想放过,来这宛霜居也不是一次两次,为什么之前就没发现呢? 看着皇帝打量自己的目光,剑秋就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她可不像宛歌一样前怕虎后怕狼,惹火了,就算他是皇帝,她也照样吸干他的精元:“皇上,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贤妃正要喝斥她不得无礼,却被皇帝一个手势拦了下来,转过头,皇帝和善的对剑秋说道:“唤太医了吗?这男子又是谁?”当皇帝看到凌玄时,目光一冷,这宛霜居内藏了男人,他还蒙在鼓里。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第九十七章 不带你这样欺负病号的 “他是宛歌的哥哥,叫凌玄,此次是来看宛歌的,但是却被这群不要脸的女人扣上一个偷汉子的帽子!”剑秋的手渐渐收紧,她拿不准,如果自己带走宛歌与凌玄,这皇帝会不会下全国通辑令,自己不怕,可以随意幻化成别人,但是凌玄不行,总不可能让他因此背上逃犯的罪名,更何况他还是小貂的恩人。 “原来是个误会,来人,先把宛歌扶进屋里,让太医好好医治。”皇帝转眼看了看自己的妃嫔,厉声喝道:“全部给我回宫,别站在这里碍眼!” “皇上,这……”辰妃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贤妃,“臣妾告退!” 不到一盏茶的光景,院子里的人撤得一干二净,还了它原有的清静。 皇帝走时,已差不多掌灯时分,剑秋并不是很理他,而他也相信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于是交待了几句,便回了御书房。 太医去煎药了,大厅里只剩下剑秋一人,绿荷与银环自房内出来,皆双眼红红的,显然是哭得太久的原因。 “以后,宛歌不用你们侍候了,你们从哪来,回哪去吧!”剑秋坐在大厅里主人的位置上,冷冷的看着两人,面无表情。 “剑秋姑娘!” 绿荷与银环双双跪倒在地:“求姑娘不要赶我们走,我们知道错了!” “错?你们何错之有,我让你们走,只是不想连累你们!”剑秋闭了闭眼,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皇宫里,不能再待了,今日宛歌为了你们俩而挨打,改天还指不定为了何人!走吧,都走吧!” “姑娘,我们愿跟着小姐,哪怕天涯海角,我们不怕苦,求求姑娘不要赶我们走!”绿荷与银环不停的磕头,期望剑秋能留下自己。 “我们有我们的事情要做,快走!否则后果自负!”剑秋无力再说,转身上了楼。 望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人儿,一身玄衣的许若寒抿紧了唇,置于身侧的手渐渐收紧,依晰能听到骨节脆响之声。 宛歌从未见过如此的许若寒,在她的记忆里,许若寒皆是一身白衣,文雅若仙,既使冰冷,也不会像现在一样给自己一种像邪恶无情感觉:“兴许我是在做梦吧!”宛歌小声嘀咕了一句,又闭上原本微微睁开的眼,等待梦醒。 “……”许若寒一阵无语,反手把手中的长剑放置在一旁,一撩衣袂自床边坐了下来:“我自是知道你性子倔,但也不是这般怯懦不敢看我吧!” “是真的?”宛歌小声嘀咕了一句,又缓缓睁开眼,用力的眨了眨,眼前的幻觉并没有消失,那张俊若神谪的脸却在眼前更加清明起来。像是想起什么,宛歌倏地自床上坐了起来,死揪着锦被,往床的角落里缩去。 见她如此,许若寒的脸色顿时铁青:“我长了幅可怕的容颜么?以至于让你这般僻我如蛇蝎!!” “啥?这个……这……”宛歌揪紧了锦被,看着许若寒那非一般铁青的脸色,顿时胆小了不少,违逆的话到了嘴边也吞了下去,垂下眼不敢看他,心里却十分愤愤不平,这明明不是她的错好不好!! 许若寒也不想多说,素来的脾性让他说不出任何软话来缓解宛歌心中的害怕,只能化被动为行动!几乎没有费什么力,许若寒便把宛歌死揪着不放的锦被扔到了一边去,然后执着她的手,拉着她下床! “你你你……要做什么!”宛歌吞了一口口水,深觉得自己如果再不出声,那就是被他卖了也有可能。再说了,面子问题,怎么的也该扳回一城。可惜那结巴的话语却透露了她的害怕,不仅面子没了,自由也没有了。 许若寒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声音,把视线移向床边的绣花鞋,示意她把鞋子穿上。 “不……不要……”宛歌双手死死的扳住床沿,一幅死都不下床的样子。 “给你几个选择!”许若寒定定的看着她:“一,你心甘情愿的跟着我走,那我便不为难于你;二,强制性的,我相信你现在打不过我!不信你可以试上一试!” 宛歌抿着唇:“我选三,我选三,我不走,哪都不去!”摆明就是欺负病号嘛,明明知道她的伤还没好,就来这招,她当然不会是他的对手,她可没忘他的手上还有疯道长给的破布袋。 ------------ 第九十八章 你以为就你会耍阴招 许若寒并没有如同宛歌想像中的勃然大怒,反而在思考她说的这个第三选项,良久,在宛歌以为自己胜利的时候,许若寒却凉凉的开口了:“选三嘛,就当我累一点,把你弄晕,扛着走!” “你……不带你这样的!这是我的地方,虽然你是皇子,是皇帝最心疼的上进儿子,可是这后宫之帷也不是你说进就进,说出就出的,何况你还带了我这么个大活人!”见许若寒没有一点要退让的意思,宛歌心下思索,她要不要大声叫喊,只要剑秋听到了,这丫的就带不走自己了! “收拾收拾,别浪费我的时间!”玄色宽袖猛的一挥,强烈的戾气袭来,显示着主人的怒气,许若寒负手而立,身着玄衣的他更显一番强硬的气势,俊若神谪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那黑白分明的眸子,却隐隐暗沉了几分,内里波涛汹涌。 宛歌张了张嘴,觉得与他说这么多完全就是浪费口水,心思一转,宛歌把视线定在未关上的窗口,此时她与许若寒,再到窗边,形成一个三角形,如果她化成原形逃开,至少有一半的把握,至于另一半,宛歌压根连想都没想。 “你——!”一抹雪白自窗口滑出,许若寒抿紧了唇,这丫头,皮痒!!腾空跃起,动作十分迅速的翻出了窗口,看着那抹极速向宛霜居外跑去的雪白,许若寒暗道一声“该死”,但是至少也让他寻到了一个好处,那就是化成原形的宛歌,动用不了丝毫的法力! 眼见许若寒已经跑在了自己的前面,宛歌立马刹住脚步,好吧,她跑不过他!轻轻的抖了抖,化成人形,摆了个维纳斯刚出贝壳的造形,抚着脚凄凄哀哀的呼痛,那如星光般晶亮的黑眸里,皎黠一闪而过。 那般的楚楚可怜,娇柔动人,任谁也硬不了心肠,更何况许若寒或多或少都能觉察自己心系于她,更加没了刚才那冷硬的气息,蹲下身来,许若寒正要察看她的伤势,“是不是扭伤了脚?”一贯清冷的语气里带着忧急的担心。 在许若寒靠近的瞬间,宛歌突然抬起头,扬起如百花怒放的笑颜,轻轻的对着他吹了一口气,看着许若寒不可置信的慢慢倒下去,宛歌轻轻的推开了他,离开他的桎梏,轻飘飘的声音自樱唇中溢出:“我不相信你!” 有不甘,有不信,还有无尽的疼痛,许若寒倒在了雪地里,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渐渐暗淡,缓缓瞌上! 宛歌轻轻闭了闭眼,站起身来,一身雪衣与那飘落的雪花无异,唯有那乌黑的长发,凌空飞舞,凌乱却又美得惊心动魄,微微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在眼帘下留下一个半圆的弧形阴影…… “我不能与你走……”抿了抿唇,宛歌似说给自己听,又似说给已昏迷过去的许若寒听:“不能再给你伤害我的机会!”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似乎下定决心一般,樱花般的红唇微微轻启:“我不能再相信于你!”闭上眼,宛歌张开双臂仰起脸,似在接收大地灵气一般:“我已不欠你任何,只盼日后相见形同陌路!我已……无任何把柄能让你威胁了!” 绿荷震惊的看着这一幕,惊愣得不敢言语,吓得浑身发挥,刚才那一幕……那毛茸茸的雪白大尾巴,在半空中一摇一荡……眼见宛歌转头,绿荷连忙收回探出的脑袋,抚着胸口,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 自家小姐……居然……居然不是凡人…… “在看什么?”银环奇怪的看着背靠着门的绿荷,那样大口大口的喘气,莫不是什么被什么怪事吓着了。 “啊——!”绿荷被银环吓得惊叫起来,又反射性的捂住嘴,硬生生的让那声尖叫融化在嘴中,不让它溢出声来,要是惊动了……摇了摇头,绿荷不敢想像…… “你看见什么了?怎么这幅模样,你平素是不挺沉稳的吗?”银环越过她,踏出了大厅,见宛歌独立于雪中,那院子的雪地里还躺着一个身着玄衣的人,看那身形,似乎是个男的,银环小小的吃了一惊,是谁会倒在这院子里:“小姐……” “别去……”绿荷想要拦住银环,却还是晚了一步,伸了出去的手,抓了个空!看着银环越走越远的背影,着急却也没有丝毫的办法,这种事情,她该向谁说,该怎么办?背靠着门,她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如此茫然! ------------ 第九十九章 人妖,注定殊途…… 凡人的眼光竟是如此浅短,一旦发现了一丝一毫的坏,或是不能接受的事实,便忘记了当初所有的好,宛歌自认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们俩的事情,但是绿荷的表情,还是让她十分失望,与其说是绿荷偶然撞见,还不如说是她故意让她发现!貂类的听觉向来灵敏,又怎会察觉不到? 抬头望了望站在二楼围栏出的剑秋,宛歌默然的垂下头,比起剑秋,或者说比起这些凡人,她确实嫩了许多! “小姐,这人……这……”银环看着许若寒,竟不知如何去询问! “他晕倒了!”宛歌轻轻开口,带着一丝丝天真,也许,没让银环看见,是对的! “可……” “虽无名无份,但好歹身处宫帷之地,我也不便送他出去,这事情,就托你与绿荷,送他回府吧!我想,整个皇宫,不会有人拦着你们的!”若你同意了,那便大家都相忘,从此与皇宫便是陌路,若你不同意,或许,还有几分情份…… “小姐,这样……妥当吗?”银环小心且又吃力的扶起许若寒,没注意到许若寒那修长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我有伤在身,不便送他,不然,也不会推辞这一趟了,而且我也知道他是你们的主子,由你们送出去,名正,言顺!”这些深沉的话,当然不是宛歌能说出来的,而是事先剑秋都教好的! 这一次,银环再也没有推说自己的主子不是许若寒,而是宛歌,只是默默扶着许若寒,向门口走去。 鼻间的龙涎香离自己越来越远,宛歌心中一阵怅然,人妖,注定殊途…… 自那日银环与绿荷离开之后,宛霜居越发安静起来,一整天下来,也未听见什么声音,唯有那簌簌落下的白雪,日与月增,原本便很少清扫的院子,更是被雪埋了一层又一层,院子里那几株梅树,那花儿却越发开得美丽张扬,清幽的暗香充满着整个院子。 宛歌表情木然的趴在窗台上,心思空灵,却又不知想着什么,嘴里喃喃念道:“有五日了吧……”一阵冷风猛然的吹进来,宛歌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银……”刚吐出一个字,却又生生的住了口,方才忆起,自己脱口而出的人,已然不在! 原本,跟着剑秋计划,她们早已携了凌玄,偷偷出了皇宫,但是因为她的执念,一定要正大光明的把凌玄送出去,还想……想着或许,两人之中,兴许有一人会回来……贪念呵…… “前些日子,你不是想去看看那宛清扬吗?今儿个刚好得了空,不如出去走一遭,转回来的时候,指不定还能遇上皇帝,顺带把凌玄那档子事儿办了!”剑秋一踏进门,便瞧见了宛歌在发呆,心下不由得微微酸痛:“待把这些事情都办完了,我们便回绝崖吧!出来这么久,姥姥想必也急了!” “……也好!这样也好……”宛歌收回空洞的目光,身上的伤也养得七七八八了,这些日子,皇帝也来过好几回,但是每次她都装睡不见,那皇帝虽然看凌玄不顺眼,却也吩咐不许任何人为难于他,一切待正主儿醒了再说。 “在绝悬修练千年,我也不见你露出这般表情,你这又是为何!”剑秋有些看不过眼,生离死别,上天早有注定,即便现在不离开,但凡人的寿数只有短短百年,终逃不过一坯黄土。 “剑秋,你说,这凡人的七情六欲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到这凡尘这么久,我却始终悟不透何为情,何为爱,何为恨,何为怨!”宛歌定定的看着剑秋,一脸迷茫。 宛歌的话,让剑秋失笑:“……你忘了吗?我们身为妖精,又何需明白这么多!当你真正明白这一切时,那将万劫不复!” 见剑秋脸色如此凝重,宛歌漾开了这么多天的第一个笑容:“我只是随口问问,你那么紧张做什?”站起身,宛歌拍了拍她的肩:“如你所说,我们就出去走上一走,不过,先容许我去跟凌大哥说几句话!” “嗯,去吧,貌似他的心脏承受能力不太好,说话尽量委婉些!免得他直给你个白眼——晕过去!”剑秋扁了扁嘴,对于凌玄那种男人,她是特鄙视外加俯视的,没有男子气魄也就算了,连点大肚量也没有!就亏了那幅好皮囊,老天爷还真偏心! ------------ 第一百章 你说的,可还算数 “那是你对凌大哥有偏见!”宛歌吐了吐舌头,嗔怪的看了剑秋一眼:“我懒得跟你说,不过,好说歹说,你这一闹,我心情着实好了许多!” “得得得……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虽说我只是狐狸精,但是也吃不住你那么媚的眼!快去快回!”剑秋连连摆手,显然对宛歌难得一见的娇媚唯恐避之不及。 “……你……来了?”凌玄负手而立,虽然如此问,却也带着丝丝不确定,声音有些生硬,似邯郸学步! “凌大哥……”原本还有些慌乱的宛歌,见凌玄如此态度,顿时冷静了下来,理了理自己的思绪,他能这样,想必心里定是有底了吧:“我来……” “宛儿,你先告诉我……”凌玄转过身来,语气比宛歌还要仓促几分:“你跟我说的,可还算数?” 宛歌被他看得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整颗心都吊了起来,怎么办怎么办?要怎么说,剑秋说他的小心脏很薄弱的,要是自己真给这么刺激一下,他会不会倒地不起? “那个……这……我说过的话很多,委实记不太清,不知凌大哥指的是哪一句!?”既然不能明说,那就装傻充愣吧,好歹强过看着他直接晕过去。 “你是故意的吗?你明明……”凌玄猛然握住宛歌纤弱的双肩,急切的看着她:“那日你在庭院之中,临走之际……你说……你说……” “我忆起来了!”宛歌见他说得如此艰难,连忙截下他的话头,退后两步,尽管他在宛霜居待的日子许多,却还是不能让她习惯他的靠近:“凌大哥,当时是我没有与你说清楚,我说的一起走,便是行走天涯,互予照顾!” 凌玄原本急切的表情,在听到宛歌的一席解释之后,像是霜打的茄子,顿时萎靡不振,嘴里喃喃念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我多想了,无端扰了你这么久,真是抱歉!” “这……”话说开了,宛歌倒有些不好意思:“凌大哥,当初是我不韵世事,未能把话说清楚,让凌大哥这般……这般……”宛歌实再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声音越来越小,隐去了后半截。 “别说了,我都明白了!”凌玄摆了摆手,止住宛歌的话头:“既然无甚牵挂,我这便离去!” 宛歌这才注意到,凌玄早已收拾好了东西,连随身的剑,也放在了桌上的包袱旁边!心下一惊,宛歌已先凌玄一步按住了那桌上的包袱:“一定要现在吗?”虽然她能够现在送他出去,但是转念一想,他这一走,这若大的宛霜居便只剩下自己与剑秋两人了,如此安静,还怎么过日子! “你留我?”凌玄那双黑眸因为宛歌那么一句话而亮了起来:“你这是……” “不如多留两天吧,我随同你一起出宫!好吗?”终究是放心不下呵,欠人家的,是一定要还的!想到这里,宛歌突然想起疯道长临走时说的话:这凌玄不是你的恩人,你找错人了,不信,你可以去轮回镜前看看,他绝不是你要找的人! 如果真的不是,那又该是谁?难道,真的要去一趟鬼界吗?那鬼界,又岂是那么好进的……轮回镜台…… “你愿意跟我一起出宫!?”凌玄惊喜的看着她,想来自己等了这么久,终于让她心动了!这些日子,总算没有白等! “是的,我愿意!”纵使这话回得有些勉强,但是宛歌仍回了他一个笑容,这皇宫,终不是自己的家,不能再待,出去只是权宜之计,今后会不会同路,只有天晓得!轻轻吐出一口气,宛歌微扯唇角:“如此,我便下去了,等下我会出一趟宛霜居……”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凌玄想也不想的开口问道,见宛歌面色渐显尴尬,才察觉自己这话问得唐突,无关无系,又何来细细相询。 经他这么一问,宛歌才想起来,凌玄与许若寒是多年好友,说不定……宛清扬的事情,他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这样一来,由他来给自己作解释,自己也会少走很多的弯路!思及至止,宛歌笑了笑:“无妨,只是为了一名名唤宛清扬的女子!” “宛清扬!?”如宛歌所料,凌玄的脸色果然变得十分难看,似乎对她的印象并不是很好,反到是十分讨厌。 “你……你认识她?”宛歌挑了挑眉,心下多了份了然。 (PS:尼玛大家就看在我为了更书迟到上班的份上,给点小花花安慰偶这颗无助的小心灵吧……) ------------ 第一百零一章 伴我一生,可好? “确有其事,她曾在凌剑山庄住过一段日子,对于她这个人,我不方便多说,只叹蛇蝎女人无错!”凌玄的口气冷了几分,尽管如此,却还是未说宛清扬的半句坏话。 “噢?何出此言?”宛歌这番也不急着走了,只盼弄清楚这当中的事事非非。 “许若寒,也是我的好兄弟,当初喜欢上她,但是却险些被她夺去了性命……”凌玄话锋一转:“你是如何识得此女子?当初只忆得她身负重伤逃出了凌剑山庄,从此便了无踪迹!” 了无踪迹,好一个了无踪迹,许若寒竟连你这个好兄弟也欺瞒,如若真是了无踪迹,为何平平常常的一个小丫环都识得她,若不是有心照拂,又会是什么?宛歌的唇边露出一抹冷笑,以往不曾多用的大脑,如今用起来也很是灵活。 “怎么了?”凌玄见宛歌垂头不语,以为她又在想些什么,不禁关切的问道:“是不是身子骨还没好透,今天突然醒来又去院子里那么一折腾,累吗?” “你看见了?”宛歌吃惊的抬头。 “嗯?”凌玄不明所以。 “哦……我晃神了……没事,我走了,你先休息一下吧!”宛歌微微点了点头,举步出了房门。 “等等!”凌玄虚悬着右手,似想抓住宛歌,却又是徒劳:“……你……” “还有什么事吗?”宛歌回头,嫣然一笑。 那绝美倾城的笑容让凌玄怔了怔,好半晌才呐呐的开口:“你当初说,我救了你,你要报恩,是吗?” “是……”如果不是如此,她又何苦留他,当初又怎么会为了他委曲求全。 “是不是只要是我提的条件,你都会答应!”凌玄试探的看着她。 “是……”宛歌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我说……我让你伴我一生……你……”凌玄仔细的看着宛歌,不放过她脸的任何一个表情。 “不可!”宛歌急急的开口,在看到凌玄脸上的失望时,又连忙解释道:“我不能,我有我的苦衷,但是现在……我还不能说……请你……请你相信我……” “如此……便罢了……”强忍住心底那份心疼,凌玄摆了摆手:“你去忙你的吧!刚才……就当我没问过……别放在心上!” 宛歌张了张嘴,终是无言,转身下了楼。 靖王府内,上上下下一片恐慌,也不知是谁散的谣言,说是殿下被妖怪所迷,如今还未醒来!虽是这样,却也请了不少的高修道士和尚,却没有一个能令殿下醒来。 “银环,为什么我跟你说了这么多次你总是不信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绿荷紧紧的跟在银环身后,一脸着急,而走在前面的银环却是一脸的愤怒。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便对小姐有偏见,虽说小姐长得倾国倾城,比画中仙子还美上几分,但是你也不能这样说小姐!况且,倘若真如你所说,那为何我们相处这般久,却一点事情也没有?”银环倏地停下脚步,看那样子似要跟绿荷说清楚。 “现在殿下昏迷不醒,不正是一个例子吗?难道真的要你躺下了,你才会信我吗?”绿荷又急又气的看着她,回来这么多天,她好说歹说,银环愣是不相信她。 “小姐如此护着我们,你竟说出这番话来,绿荷,亏我们还是好姐妹一场,为何做人就差这么远,我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你如此来诋毁小姐,但是我以后,再也不想从你嘴里听到类似的话语!”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相信,那天殿下蹲在小姐面前,我就只看到小姐对殿下吹了一口气,殿下便倒下了,后来我还看到那毛茸茸的雪白大尾巴,难道还是我看错了不成!?”绿荷扳正银环的身子,很认真的看着她:“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不管真的还是假的,总之一句话,我不相信,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也是我们家小姐,不许你乱说话!”银环抚了抚微微凌乱的长发,轻吐了一口气:“我承认,我平时脑子是笨了点,反映不过来,如果我知道此次小姐命我们送殿下出来,便没有打算让我们回过去,我是决计不会出来的!” “你……”看着银环,绿荷竟说不出话来。 “别说了,我不想再听你说,做人,知恩要图报,小姐对我们这么好,你不想着怎么去服侍她,反而说些不利于她的话,你又居心何在,我知道你素来喜欢殿下,但是皇室家族,不是我们这种身份的人能攀上的!所以,我还是劝你死了那条心!” ------------ 第一百零二章 许若寒你就一坑爹的人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我明明就有看见!而且这根本就是两回事,你为何又混为一谈,难不成,你明个还打算去闯皇宫,你非得弄了一身伤才甘心吗?” “在我看来,这就是一回事,好了,别再说了,我不想听那些所谓的真话!我只相信我看到的!我再说一次,就算是如你所说,那么小姐也并未害过你我,所以你不要再传些不利于小姐的话!”银环说完,也不再等绿荷回答,转身向知竹院走去。 竟误会了她……远处的宛歌听了良久,心下却十分怅然,看来,这种办法,也不是对每个人都能试出来的! 宛歌大摇大摆的顺着银环离开的方向走去,说到底能让她这么明目张胆,还不是元神出窍,隐去真身,才能够旁若无人的进了这守卫森严的靖王府。不过刚才,绿荷说许若寒一睡不起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对他施的法,顶多只管几个时辰,也不至于能让他睡上个五六天呐?难不见当时自己一下子没控制住,猛了点?想到这里,心下没来由的不安,顿时加快了步子。 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屋里传来银环的声音…… “殿下,你快点醒过来吧,告诉大家,小姐不是妖孽!再这样下去,怕是会传到皇宫里去的,若是太后动了怒,小姐的性命就不保了呀!殿下,你平素那么惦记着小姐,如今她身子骨还未好,我与绿荷又进不去皇宫,都不知道是谁来服侍她……也不知小姐她习不习惯……真不知,小姐的性子……怎地生得这般倔……如此委屈……怕是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银环断断续续的抽泣着,一想着娇柔的宛歌,身子骨又弱,怎能承受这般的风言风语。若是再病倒了,该是谁来照顾,那些个皇宫里的婢子又都瞧不起小姐…… “这丫头……”看着银环脸上晶亮的泪水,宛歌心里一阵愧疚,若不是听了剑秋的话,也不至于让这丫头伤心至此,不过,幸亏她坚持来了一这趟,否则她永远都不知道银环是如此的关心自己。 许若寒那置于床边的手动了动,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缓缓睁开了,见一旁吃惊的银环,微微张了张嘴,声音却冷硬无比:“出去,不许任何人打扰我!” “这……”银环犹豫了一下,殿下不比小姐,小姐心软,殿下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人动物:“那我去寻太医,让太医开些补气养血的方子,熬上一碗给殿下你!” “出去!”对于银环的自作主张,许若寒十分不悦,刚才的话,他又不是没听见,这般为他,只是为了让他洗清她家小姐的冤屈,真是吃里扒外,但是这扒的,却让他心里微微安定,至少,有人真心是为了宛歌。 “是!”银环不再犹豫,转身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正当宛歌好奇时,许若寒却起身关了窗,身着中衣的走到桌边坐下:“既然来了,又何苦不相见?” 听着许若寒那凉凉的口气,宛歌第一个反应就逃,不仅是逃,而且还是慌不择路的逃,难免的,被她磕磕绊绊中,那些外名贵的古董花瓶全都开口笑了!直到想穿门而过的时候…… “砰——!” “啊……痛……”宛歌被撞得重重的弹了回来,跌坐在地上,捂着额头,如星辰般晶亮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水雾,低下头,宛歌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现了形!暗叹自己太过不小心! 她这生猛的动作让许若寒吃了一惊,很快,唇边便漾着一抹诲暗不明的笑容,微微勾起的薄唇显示着主人的好心情:“打烂了这么多的……”许若寒顿了顿,像是要体现出那些个瓶瓶罐罐的价值:“古董!你打算拿什么赔?” 听着他的话,宛歌原本低低呼疼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谁硬生生给掐断似的,有些僵硬的回过头,宛歌看着似笑非笑的许若寒,吞了吞口水:“我没钱……”想了想,宛歌又加上一句:“出门忘带了!” “哦……”许若寒拉长了声音,视线一刻也没离开过她:“是吗?元神出窍还能带银子?这方法我倒是听所未听,闻所未闻!”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第一百零三章 心痛泣寒,何人知 “……”宛歌闻言,真想直接一头撞死算了,现下眼前的许若寒看起来简直就比剑秋还剑秋,比狐狸精还狐狸精!狡猾而又邪魅,那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得如同一湾泓水,寒潭似的让人不由自主的就陷了进去。 “你……来做什么?”许若寒轻轻的用右手抚上胸口,一抹期待悄然爬上心头,却又不安的等着她的回答,如此小心翼翼,却是他从未有过的! 中邪了本姑娘才来的!宛歌垂下头,她可没本事把这话说出来,既然他有本事看出自己是元神出窍,自然也有本事知道怎样可以拘下元神,让元神无法回到本体:“反正我都来了,你问这些又有何用?” 抬头觑了他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去,这时候,问这句话,还有意义吗?他还是担心,自己不愿再待在皇宫,连累到他……思及至此,宛歌泫然欲泣,他硬要来提醒她,她之前所做的一切,是多么的愚不可及吗? 许若寒一怔,她说得对,确实没有任何意义,可是他还是想知道,她的出发点是什么?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多天未醒,才会元神出窍来到这知竹院看自己,喜悦像是溢满的水,充溢在胸中,满满的像要溢出来:“我想知道,你来此的目地!” 声音中隐着浓浓的期待,浓浓的喜悦,还夹杂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他终是问出了口! “怕我逃出皇宫吗?”许若寒的话,听在宛歌耳里,完全变了味,在她看来,现在的她与许若寒,除了利用关系,再无任何瓜葛:“我这就回去!” 三下五除二的从地上爬起来,宛歌右手捏个了决咒隐去身形,蓦然,一只大手猛然伸过来,握住了她的右手,修长白晰的手指强而有力的紧握着,没有一丝要松开的意思:“你心里,就是这般想我的?” “放开!”宛歌甩了甩,硬是没有甩掉,反而自己的手却荡得麻木了,凝眸见他冷硬的表情,宛歌冷冷的看着他:“你知道什么叫心寒吗?” 许若寒一怔,还来不及回答,宛歌却已经接了下去:“以前我也不知道的!后来是你教会了我!”趁着许若寒怔愣之间,宛歌猛然甩开他手,也顾不得隐去形迹,欲开门离去。 “爷——!”一声娇柔软语传来,伴随着开门声,倾清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的手上,还端着一盅炖口,冒着热气,飘来一阵阵香。 “啊——!”阳光透过倾清的身影照射进来,宛歌痛苦的惊叫出声,徒劳的想用双手挡住透进来的阳光!那温和没有丝毫热度可言的阳光,照在宛歌身上却是如针扎般难受,疼痛如同空气,无处不在! 许若寒本是想拉住宛歌的,但这一变异却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他竟忽略了元神如同阴灵,是见不得阳光的!来不及细想,许若寒探手一拉,把宛歌带进怀中,一个旋身背对着门口,把那阳光挡得干干净净:“出去——!” 看着宛歌在自己怀中痛得瑟瑟发抖的样子,许若寒怒意横生,要不是自己动作快,她怕是更要疼上几分吧! “爷,这是……”倾清还来不及解释,便被许若寒打断,顿觉委屈万分。 “滚出去!” “……是!”含着泪,倾清不甘不愿的退下,原本是想借此让许若寒注意到自己,却不想他为了怀中不明不白的女子,如此无情的喝斥自己。 许若寒也不管倾清是否退下,反手一挥,那门便“砰”的一声自行关上。 听着身后传来的关门声,倾清再也忍不住,低低涰泣起来,她爱他呀,他又怎可这般无情的待自己? “哪里疼?”许若寒一把横抱起宛歌,轻柔的把她放到床上,关切的问道。 宛歌一把抹干泪水,倔强的别过头去。 “不管我做了什么,至少我还是关心你的!”许若寒自知她对自己之前的行为是不会释怀,也由着她闹别扭。 “我不需要你这样有目地的关心!”宛歌恨恨的看着他,痛恨自己刚才动作没有快些。 “你……如此不知好歹!”许若寒一挥宽袖,自桌边坐下。 “……你将我对你的信任捏碎成灰,还怪我不知好歹!”宛歌撑起身子,冷笑着看着他:“是否我太过软弱,由着你欺负!?” “你到底想怎么样?”见宛歌不如之前那般依赖自己,心下凉了几分,声音也冷了下来:“如此,你还不如待在皇宫,安安份份的等着封妃!”尖锐的刺痛自心尖闪过,许若寒强忍着忽略。 ------------ 第一百零四章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宛歌本是捏着决咒隐去身形,听他此言,怒极反笑:“如你所愿!” 许若寒偏过头,见床上的人儿消失无踪,一时间竟有些慌乱:“你在哪里,外面尚有阳光,不可胡来!” 宛歌站在床边,看着他其言灼灼的关心自己,忍不住一阵恍惚,好似之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可是那隐忍的疼痛,又从何处而来…… “收回一个宛歌,还你一个宛清扬,从此,两不相欠——!”那低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许若寒立即回头转身,却不知宛歌早已行至房门前,那外头的阳光,似彩虹般昙花一现,早已隐去了行踪。 “小宛……”身侧的双手骤然收紧,想要两不相欠,下辈子都不可能!!冷若冰霜的视线似要噬人般移向门口,许若寒抿紧了唇:“等着!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两不相欠,什么……叫自以为是!” 别忘了,你虽是妖,但是却身处人间,而这人间,我却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痛——!”回到本体里的宛歌,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呼痛! “醒了?你怎么又晕倒了?”一抹好听的男声进入宛歌的耳朵,宛歌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坐在自己床边的,不是应该守在自己身边的剑秋,也不是凌玄,居然会是……会是龙启新!那个久久未见的四皇子。 “你你你……怎么在这里?”宛歌刷的一下坐起来,缩到床的最角落里边,像是害怕被伤害的幼兽,警剔的看着龙启新。 “我就来看看你,并无恶意,不过没想到,你总是晕倒!细数下来,你晕倒的次数,好像有四五次了吧……”龙启新一脸回忆的样子,像是很认真的在想。 “现在看完了,你该走了吧!”宛歌揪紧了锦被,忍住想要扯着嗓子把剑秋叫进来的冲动。愣是耐着性子想把他快点打发走。 “你还真是有趣,当初我也真没看错你,倔强到骨子里,却又纯真的让人心疼!”龙启新顿了顿,那双桃花花微微眯起,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其实我来,还有一件事情,想问问你的看法。” “什么事?快些问,问完了快走!”宛歌一手揪住锦被,一手暗暗在被子里以指画咒,原本只着中衣的她,瞬间换好了衣服,趁龙启新愣神那档子,一个箭步窜到了窗边,后背抵着窗台,一双莲足因为未穿棉鞋而缩在一起,在长长的裙袂中若隐若现。 “你……”龙启新瞠目结舌的看着宛歌的动作,“动作还真快!” “能不快吗?你就整个一披着羊皮的狼!”宛歌恶狠狠的瞪着他,巴不得他快点从自己的房间里消失。 “原来我在你心中的印象这么差……”龙启新摸了摸干净得连胡茬都没有的下巴,觉得自己如果不快些把话说完,这眼前的人儿难保不会着凉,又晕个几天:“其实我是想来问你,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我可以帮你离开这个皇宫,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我有那个本事离开,只是本姑娘现在不想而已,你快走快走,我不想跟你做什么交易,凡人就是多事!”在宛歌眼里,凡人就等于烦人! “凡人……就是多事?”龙启新微微拧起眉,那样子就像是在找那话中的语病,在宛歌忐忑的视线中,慢慢开口问道:“你难道……不是凡人吗?” “我……我……”宛歌并不擅长撒谎,让龙启新这么一问,顿时结巴了起来:“我是不是……又关你什么事……”这可能是宛歌能想到的最好回答。 “那你会不会什么点石成金,飞天遁地之类的?”龙启新一脸玩味的看着她。 宛歌不语,现在她终于知道,什么叫说什么错什么,祸从口出之类的了,眼前这个四皇子,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要是被他瞧出个什么来,那就麻烦大了。 “不会啊……正巧,我也不会!”显然,龙启新只当她是天真过头,无意中说出来的话。 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宛歌释然的看着他:“话说完了,可以走了吧!” 龙启新站起身来,正当宛歌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却又回过头来望她:“你甘心这么被我的五弟利用下去吗?” ------------ 第一百零五章 月黑风高适合干坏事 “关你什么事!”宛歌就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猫,顿时张牙舞爪起来:“有多远滚多远,我的事不要你操心!再则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到见不得人的关系,所以麻烦四皇子避得远远的,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心伤还痛着呢……”龙启新微微垂目,似乎在犹豫什么:“如果他还要利用你,你会怎么做?” “我跟他已经毫无瓜葛了,所以麻烦四皇子不要在这里杞人忧天,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再问一句,你滚不滚?”宛歌现在被龙启新气得完全失去了理智。 “为什么要滚!”龙启新凉凉的反问。 妈的,子不走我走!宛歌恨恨的看了一眼龙启新,破门而出。 “这性子,烈成这样了……”龙启新玩味的看着宛歌离开的背影,兴起了想接近的念头:“或许,我能来得及,至少你现在,不是任何人的女人!” 龙启新走的时候,宛歌正趴在二楼围栏上,冲着他的背影龇牙咧嘴,那样子似乎恨不得把他给生吞活剥了。乌黑的长发凌空飞舞,皎白的轻纱让她美得如同那画中仙,水中月般不真实。 “闹性子了?”凌玄静立在一旁,看着龙启新的身影逐渐消失,如墨般的黑眸里涌起对宛歌的疼爱与宠溺。 “我才没有,你们怎么就放他进来了!”不等凌玄回答,宛歌又摆了摆手:“算了算了,现在天色这么晚了,正是刚刚好嘛,月黑风高,适合干坏事!剑秋……”宛歌侧过头,看着愣神的剑秋,素手轻挥:“回神啦~” “干嘛!”剑秋一巴掌拍掉她的手:“你又想些什么鬼主意了!” “月黑风高,把没做完的事情做完啊!”宛歌扁了扁嘴:“凌大哥,你好生在这宛霜居内,别出去,我与剑秋去去就回!做完这件事,我们就离开这里!” “……好!”凌玄微笑着看着她,“小心些!” “我觉得,你好像比那姓许的还温文而雅!那厮是装出来的,你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说真的,你与那姓许的比起来,我更看好你!温润的性子,更适合宛歌!”见宛歌转角下楼之后,剑秋回过头来,打趣的说道。 “……蒙姑娘高抬,必不会让姑娘失望!”凌玄抱拳以礼,唇边带着浅浅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但是她却没看到,那抹皎白的身影,只是闪身折下楼梯,却并没有下去,以至于剑秋的那席话,她听了一清二楚!剑秋说得没错,凌玄为人豪放中带着文雅,而现在的许若寒,是干干脆脆的撕去了那温和文雅的皮像,整个人邪魅深沉。 “我又何偿不希望呢……”微微闭上眼,一滴晶莹的泪水硬生生夺眶而出。宛歌抬头,迅速的抹去,快步下楼。 “果然是冷宫,杂草丛生呐!简直比绝悬下还差劲,这皇宫之中,竟有如此地方。”剑秋一边走一边感叹着,也不知道对这皇宫是褒是贬,清凉而银白的月光之下,剑秋那蓬松的火红大尾巴格外醒目。 没错,剑秋不仅是狐狸,还是一只火狐。 宛歌无甚在意的点点头,似乎根本没在意剑秋说的是什么:“那冷宫到底在哪里,这么难找!” “我怎么知道,皇宫又不是我建的!”剑秋白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那火红的大毛尾巴在宛歌脸上一扫,一阵柔软的触感传来,宛歌一把拽住那毛茸茸的大尾巴:“能不能收起来,再摇来摇去我就拽下来做扫帚,不然鸡毛掸子也行!” 剑秋“霍”的转过身来,有些怨怼的看着宛歌:“我已经整天藏着掖着了,大晚上的放松放松还不行呐!” “这皇宫里处处都是明哨暗哨的,再加上个公公宫女,不管哪一个看到了,都是麻烦无穷!不如我给你拽下来,省事又方便!”宛歌坏笑着看着剑秋。 “说得好听,你怎么不把你自个儿的尾巴拽下来!”剑秋瞪了她一眼,虽是嘴上不愿,但是还是乖乖的把尾巴收起来,凡人那些爱寻事的本领,她也是领教过了。 “对了,最近很少见那皇帝进宛霜居呢!”宛歌突然想起,自己至少有一个月或半个月没见着了。 “你是没见着,可我们是天天见着!”见宛歌露出不解的表情,剑秋一抚额头,头痛的说道:“大小姐,你不会是忘了,这一个月你几乎有半个月都在昏迷吧!” “你是说他在我昏迷的时候来的?” “对!”剑秋点了点头:“话又说回来了,这皇帝对你还真是挺上心的,如果我是你啊……” ------------ 第一百零六章 初见宛清扬 “你是我怎么样?笑脸相迎,欢迎爬床!夜夜欢好?”宛歌白了她一眼:“我说你脑子里能不能想些别的!” “唉!”剑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大有得不到知己的味道:“不同类就是不同看法,我就不明白了,同样是走兽,为什么你就能如此清心寡欲!反而衬得我像是个浪**似的,我也只是迷惑他们,吸取精元罢了,也没做什么损了道行的事情!” “月光之灵还不够吗?非得吸取凡人精元,还说不是损道行的事情!明明有违天理!”宛歌不依不饶的看着她,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劝了,但是每次捉到机会,总是要说上一番的,不然怎么配当好友啊。 “我寻的人也是那些命里短命的人,我的行为,无疑是帮他们,省了他们的痛苦!”剑秋头大的看着她:“你天天吸收天地灵气也能幻化成人形,真是怪事!我还居然跟你成了朋友,更怪。” “我本就是聚天地灵气幻化而成!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个个都得像你一样才叫正常吗?”宛歌顿了顿:“扯远了,快些找到冷宫在哪里,也好早一些离开皇宫这个鬼地方!” “如此富丽堂皇的地方被你称之为鬼地方,那皇帝听了估摸着气得连胆都吐出来!” “是不是那里!”宛歌指着那唯一的亮处,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终于在月光之外看到其他的光了。 顺着宛歌的视线望去,那是座阴暗的宫殿,暗红的门墙前挂着两盏灯笼,在夜风中摇拽着,似灭非灭,那宫门上的牌扁因离得太远,看得并不太清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宫内的主人似乎十分细心,那宫墙外,并未杂草丛生,反而处理得干干净净,在这蒙笼的夜色中,诡异又多添一份清爽。 “应该是了!如此冷清之地,到是个修行的好地方!”剑秋率先迈开了步子,朝那宫门处走去。印着如水般的月光,拉长了她的身影。 “如果你乐意,可以让皇帝娶了你再打入冷宫!”宛歌在剑秋的身后凉凉的开口。 两人刚走到宫门前,便听到里边传来细细的说话之声,但却因为声音太小,听得并不是很真切,宛歌与剑秋互看了一眼,很有默契的同时隐去身形,使穿墙之术,轻易的进了那冷宫。 “小姐,别再等了,天色已经黑沉下来,早些休息吧!”一名身着粗布麻衣的女子直直走到那庭院中央,那里,正坐着一名身着粉色宫装的女子,此时,正痴痴的盯着大门口处,像是在等什么人。 “……娟儿,我不困,你自个先睡吧!不用管我!”良久,那粉衣女子淡然开口,眉目之间带着等待情人才有的情愫,绞着手指,似害怕见到情郞,却又忍不住想要见到。 “小姐,已经好几个月了,他不会来了,不如,我们就偷偷的离开这里吧!”那娟儿实再忍不住的劝道,起初,她也以为小姐等待的人会来救她,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整个冷宫除了偶尔送东西来的宫女与公公,连只老鼠都难遇见,又怎么会有其他人出现呢? “娟儿,你别胡说!”那粉衣女子的神色微微有些难看,声音也不复之前的温柔,透过月光茕茕孑立,身影中透着凄凉:“他会来的,他一定会来的,娟儿,他不会那么狠心丢下我的,他那么爱我……” “小姐……”娟儿看着她,无法言语。 隐在暗处的宛歌在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时,再也忍不住一个踉跄,伤心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她果然没猜错,果然是这样的呵…… “小貂!”剑秋搭手扶住她,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一抹苦涩的笑容爬上唇角,宛歌轻轻摇了摇头,挥袖撤去了结界,自阴暗之处走了出去,“姑娘可是宛清扬?”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娟儿一见两人,立即防备的看着对方,不着痕迹的把自家小姐挡在身后。 “你别害怕!”宛歌伸出手,见娟儿更是后退了一步,愣了一下,扬起一抹歉意的笑容:“我是靖王府的人,是……” 不等宛歌把话说完,那娟儿身后的粉衣女子便扑了上来:“我就是宛清扬,是不是许大哥叫你来救我的!?” “……是!”第一次,宛歌撒谎撒得如此利落,没有半分犹豫。 ------------ 第一百零七章 偷天换日 “呵呵,他连婢子的名字,都改成跟我同姓,他没有丢下我,他没有丢下我!娟儿,快收拾收拾,我们该离开这里了!”经历了刚才的激动,宛清扬冷静了不少:“你们俩还愣着干嘛,赶快帮娟儿去收拾东西去。” “你……”剑秋一个箭步冲上来,正欲教训她,却被宛歌一把拉住:“我们这就去!” “你为什么要帮这个……这……”剑秋指着宛清扬,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嚣张跋扈,像个娇小姐,任性娇蛮。 “剑秋!”宛歌很认真的看着她,微微扯唇,那灿若星辰的眸子微微黯淡,眉梢间有着掩不住轻愁:“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送权利,献美人,这是凡人都喜爱的,我……也是投其所好而已!作为报恩之人,我不能去计较什么!毕竟,命……都是他救的!” “那你打算怎么送她出这皇宫呢?如你所说,明着暗着,这皇宫里都有这么多侍卫,如果明目张胆的离开,势必会造成不可挽回的过错。”见宛歌如此,剑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提出另一个难题。 “不是一个她,连娟儿,也要送出去,没有理由,让无辜的人丧命!”宛歌拍了拍剑秋的手,“要送她们出去,自然不容易,可也不是没有办法!我可以祭出我的内丹,分次让她们服下,这样,她们也就可以由你轻易送出去了!” “不行,这怎么可以,如果她们中间,有一个人无法适应的话,不仅是她们,连你也会魂飞魄散的!我不能让你冒这么大的险,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你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不就是报个救命之恩吗?方法多的是,没必要一定这样做!”剑秋拽住宛歌的胳膊,一脸坚决。 “剑秋……我不能等了!真的……不想再等了!”宛歌轻抚剑秋的手,缓缓拉了下来:“我想,你会理解我的,对吗?” “不能,如果姥姥知道你做出这种事情来,她会伤心死的!我绝对不会让你这样子,我现在就去跟她说,想让自己的情郞来救她,那就慢慢等吧!”剑秋见与宛歌说不通,便转身向外走去。 “不要!”宛歌一把拉住剑秋:“真的不会有事的!”宛歌恳求的看着剑秋:“剑秋,求求你,就一次,好吗?不会有事的,其实也不会魂飞魄散,顶多道行尽失罢了!一千年,对于凡人来说或许太久,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也只不个眨眼瞬间而已,大不了再潜心修行,说不定,还能羽化成仙呢!” “你不要这么固执好不好?不如,我们就趁着这夜色,潜出去就行了,说不定,也不会出什么乱子的!”剑秋努力的想着折中的办法,想要劝服宛歌。 “你当是只救她们吗?自然还要毁掉这个冷宫,否则,这宛清扬就算出去了,也不能够堂堂正正做人的!”宛歌笑着摇了摇头。 “我怎么没发现你以前想这么多的,心思如此缜密?你能不能不要脑子里除了恩人,就没有别的!”剑秋站在大厅里,迟迟不进去:“我不同意你的做法,说什么我也不帮你。” “剑秋,我在这里就只有你一个好朋友,不能……你不能不帮我!”宛歌再也忍不住,一滴晶莹的泪水自眼眶滑落! 那外边,似乎也渐渐的下起雪来! “不要啊……不要……”剑秋吸着鼻子,拥住宛歌那纤弱的娇躯,轻轻颤抖着:“我当然知道你修练千年,是为了恩人,可是……你也不用这样,冒这么大的险!难道,这千年来,你就没有别的可以记挂的吗?” “受人之恩,当结草衔环相报,我真的不能计较什么!”宛歌轻拍着剑秋的后背,“好了,别哭了,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爱哭过!经过这件事之后,我还要好好调养调养,这些,还要靠你呢!” “白娘子报千年救命之恩,却也只是以身相许,恩报完了,却又贪恋尘,才会落得个镇压雷锋塔,可是我宁可你被压下雷锋塔,也不愿意你冒这个险,打回原形也不是闹着好玩的。”剑秋拉宛歌,还是不愿意。 “剑秋……”宛歌轻轻推开她,右手在小腹上轻轻一拍,樱唇微张,那晶莹剔透的内丹发着微光,自宛歌的口中飞出,宛歌微微扬手,将那颗内丹收于手中:“来!拿好!” ------------ 第一百零八章 奉上宛清扬 “你……”剑秋强忍住泪水,自宛歌手中接过内丹。 宛歌冲着剑秋勉强的笑了笑,见娟儿自房内出来,便从她手中接过包袱:“我来帮你!” “嗯,全拿着吧!”娟儿对许若寒向来没什么好感,自然对他的人也很敏感,甚至说讨厌。 “你……”剑秋欲冲上前,却被宛歌拽住:“我拿就好,没事的!” “哼!”娟儿踏出了大厅,不再理两人。 “动手吧!”宛歌看着剑秋,点点头。 剑秋深深的看了宛歌一眼,闭了闭眼,缓步走了出去。 “把这个吞下去,我一次只能带一个人!”剑秋走到宛清扬面前,伸出了右手,而那掌心之中,正躺着宛歌那颗微微发光的内丹。 “这是什么?”宛清扬疑惑的看着她,并未伸手接过。 “能够帮你出去的东西!”宛歌笑着看着宛清扬:“快点吧,我们时间不多!” “好!”宛清扬接下,一口吞了下去。一时间,光芒大甚,渐渐掩去,没在宛清扬的身体之中。 “娟儿,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人来了?”宛歌指向大门口处,同时对剑秋眨了眨眼。趁着娟儿视线移开的瞬间,剑秋一把执着宛清扬的手,右手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半弧,瞬间消失不见。 “没有啊!”娟儿移回视线的时候,却见自家小姐不见了,怒火冲天的看着宛歌:“你把我家小姐带到哪里去了,你们到底是谁?” “她们……估计已经在大街之上了!”宛歌笑了笑:“别怕,我真的是来帮你们的!相信我!” “怎么可能,你这个疯子,你把我家小姐弄到哪里去了!我要去找她!”娟儿越想越害怕,自己只是移开视线一瞬间的光景,那人怎么可能就不见了,想到这里,娟儿看了宛歌一眼,这才发现她美得不食人间烟火,怎么也不该是这凡尘中该有的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娟儿快步向大门口处跑去。 看着娟儿疯狂的拍着问,宛歌心知是吓到她了,但是见她那样子,却又不敢冒然接近她,只得远远的劝道:“娟儿,剑秋走的时候已经布下了结界,你这样叫喊是没有用的,先别说这冷宫四处没有人,就算有人,他们也听不到!” “你们到底是谁,对我们动了什么手脚,你快放我出去!”娟儿害怕的贴着门,对宛歌大声吼道。 “……这……我没有办法,我的……”宛歌倏然收了声,绝不能说宛清扬吞下的那珠子是自己的内丹,否则她会更害怕,正在犹豫间,剑秋的身影出现在宛歌身后,这次,娟儿彻底的吓晕了过去。 “胆小的凡人,真没出息!”剑秋走到娟儿身边,捏开她的嘴,把宛歌的内丹塞了进去,然后看向宛歌:“你要出去吗?” “这冷宫本不是我该待的地方,我自然是要的!只是,你行吗?能带得了我们两个吗?”宛歌担心的看着剑秋,没有了内丹也同等于没有了法力,她根本没办法自己出去! “没了内丹你也不是凡人,没有问题的!”剑秋说完,一手揪住娟儿的衣襟,一手拉住宛歌的手,转瞬之间,消失不见,而那一瞬间,那清冷的冷宫燃起了熊熊大火。 双脚刚一落地,一阵晕眩传来,宛歌抚着额头,娇躯有些踉跄,脸色也从原本的红润渐渐转为苍白。 “……马上就好了,忍一忍!”剑秋一手拎着娟儿,一手扶着宛歌。 “……我就不进去了,你快去快回!”宛歌轻轻的推开剑秋,扬起一抹困难的笑容,乌黑的长发凌空飞舞,为她倾城的容颜更添一分妖异。 正当剑秋犹豫的时候,那靖王府的大门像是有感应似的,渐渐的打开了,而一身玄衣的许若寒,渐渐出现在门口,见到宛歌等人,俊若神谪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惊讶,反而是宛歌,一看到他就想逃。 “去哪!?”刚一转身,身后便传来了许若寒那冷若冰霜的声音,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压抑的声音里竟夹杂着重重怒气。 “剑秋,动……噗——!”宛歌只觉喉咙一阵腥甜,张口喷出,有些困难的把视线移向娟儿,对方却早已醒来:“她……她有贪……念!” “什么?”剑秋大惊,贪念与人间的浊气无异,如若内丹沾了贪念,若本性善良的妖类便会道行受损,重则打回原形,若本性邪恶的,便会走火入魔,坠入魔道,永世不得超生。 ------------ 第一百零九章 争相难休 “怎么回事!?”见到宛歌突兀的吐血,许若寒隐忍的怒气终是暴发了:“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他根本不应该由着她胡来的! “快给我吐出来!快点!”剑秋一把拎住娟儿,恶狠狠的叫道。 “不!”这样的东西,如果白白吐出来,那就浪费了。 “你吐不吐!?”剑秋反手就是一耳光,打得娟儿跌倒在地:“快点给我吐出来,我们只是帮你出宫,你竟生得如此贪念,好生恶毒的女人。” “我不吐,东西是你们自己给我的,我为什么吐!”剑秋越是着急,娟儿就越明白自己肚子里的东西越珍贵,看着宛歌强忍痛苦的样子,娟儿微扯唇笑了!自许若寒从靖王府出来开始,娟儿就明白了,此时的五殿下,心已经不在小姐身上,而是在这个叫宛歌的女子身上,显然,自己腹中的东西能够要了她的命,如果她不在了,那么小姐也就能够与五殿下回到从前了。 “你怎能生得如此歹念,许若寒,这就是你心爱之人身边的丫环,现下吞了小貂的内丹,迟迟不肯吐出,如果再迟个一时半刻,小貂这条命就搭上去了,届时,我要你们整个靖王府付出血的代价!”剑秋一把揪起娟儿,扔到许若寒面前。 “不……”宛歌的声音已经很微弱了,努力的拭掉唇边的血渍,宛歌吃力的走近剑秋,对她摇了摇头。 听剑秋把话说完,许若寒神色一冷,“来人,剥腹!” “五殿下……”娟儿惊恐的看着他,虽然以前也知道他为人邪魅无情,可是至少那是传闻,如今这种事情,却发生在她自己身上,无伦如何,她都接受不了! 宛歌微微喘着气,一把抓住许若寒的右手,望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许大哥,她是我的丫环,你怎么可以……”宛清扬有些踉跄的步出大门,把娟儿护在身后。 “没有什么不可以!”许若寒打横把宛歌抱在怀中,冷冷的看了宛清扬一眼:“我从来不曾错认,所以,你也不要多想些什么,动手!” “小姐……小姐……”娟儿强行被靖王府的侍卫拉走,哭得一脸泪水。 “你快吐出来啊!”宛清扬着急的看着她。 “不,不能!我不能!”娟儿拼命的摇头,她只希望,能够多拖一点时间,那样,就算剥腹,也没有用了。 “傻丫头,快吐出来,要我眼睁睁看着你死,还不如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宛清扬说完,便向那门口的石狮撞去。 “我吐!”说完,娟儿张开嘴,那原本晶莹剔透的内丹,此时泛着微弱的黄光,这正是染了浊气的征兆。 “该死!”剑秋一把接住内丹,右手一抛,借着月光之灵气,利用法力为内丹去掉浊气。 “别再弄了,小宛支撑不住了!”许若寒看着剑秋,眉宇间隐隐有着着急。 剑秋把视线投向宛歌,右手一挥,那内丹聚有灵性的飞到宛歌唇边,继而隐去。 “怎么样,好点没?”剑秋担心的看着她,见她的脸色微微红润起来,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宛歌挣扎了一下,想要从许若寒的怀中下来。许若寒知道她心里所想,尽管满心不愿,却还是轻柔的放她下来,“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了!” “怎么会是傻事呢!”宛歌轻笑了一下,如同百花盛放:“权利,美人,自古皆成,待皇上立了你为太子,我……”我便可安心的去鬼界了!当然,宛歌没有说出来。 “你如何知道那便是我想要的?”许若寒漠然的看着她,神情不可一世,似乎在嘲弄宛歌的无知。 “难道你把我送入皇宫,不是为了……”宛歌吃惊的看着他,由于情绪太过激动,宛歌忍不住轻咳起来。 “不是!”许若寒淡淡开口。 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宛歌突然笑了,笑得那么凄凉,又那么绝望:“对啊,你要的,何止是这些!但是,我能给你的,也只有这些了……” “不,还有!”许若寒抬头,缓缓的指着她。 “许若寒你不要太过份!”剑秋上前一步,狠狠的瞪着他,如果不是碍于宛歌,依她的性子,早就一拳下去了。 “如果……如果我还有命的话……”鬼界,毕竟不是那么好闯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许若寒挑了挑眉,危险的看着她。 ------------ 第一百一十章 我会不择手段留下你 “能有什么意思,当然是去轮回镜前看她的恩人到底是谁!你别忘了,你只是她这一世的恩人,遇到你,也算是我家小貂倒了八辈子的霉。”剑秋恶狠狠的看着他,那样子像是恨不得把许若寒一口吞下去。 “如此……我便更不能放你了!”许若寒右手一拉,快速的执起宛歌的手,一个白玉镯便套进了宛歌的手上:“吴殇,照着冷宫的做法,把宛霜居一把火烧了……”许若寒看了宛歌一眼,她眸底的慌乱尽收眼底:“把凌玄给我安全的带回来!” “是,属下遵命!”未见人影,却早已离去。 “这是什么,为什么取不下来!”宛歌越来越慌,不好的预感强烈的充斥着她的心。 “散仙镯,疯道长给的!不轮妖仙,戴上可禁固全身法力,并且……取不下来!”许若寒看着她着急的样子,轻轻的挑起她的下巴:“记住,你给的,并不是我想要的!那皇太子的虚位……我——不希罕!” “银环,还不快出来,领小姐去知竹院歇着!” “你竟然,你竟然这般对我……”宛歌看着手腕上的镯子,恨不得把它给敲碎了。泪盈于睫,却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剑秋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取不下来,必定是疯道长在上面施了咒,对于道学,她一窍不通,但是,她也不会就这样任由宛歌被人带走,用力一扯,剑秋用自己的身子拦住了银环:“许若寒,只要有我在,你们休想动她!” “我先给你看样东西!”许若寒看着由远即近的吴殇,冰冷的薄唇勾起一抹冷笑:“殇,事情办得怎么样?” 剑秋心下一震,莫不是…… “回主子,神不知,鬼不觉!”吴殇一看许若寒,便知道他想要做什么,这么多年来的默契也不是白搭的,只是,他却想用自己控制剑秋,她会……这个答应,自己也想知道。 “……哼!”许若寒反手一掌,重重的击在毫无防备的吴殇胸前,那吴殇顿时踉跄的后退了数步,跌倒在地,张口便是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你竟然……许若寒你不是人!”剑秋冲上前,把吴殇扶了起来,恨恨的看着许若寒:“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来的!” “你错了,为了我想得到的,什么事情我都能做出来!”许若寒看着一旁目瞪口呆的凌玄,轻扯唇角:“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很陌生,不认识我?” 宛歌看着凌玄,深怕许若寒一个不悦,便向凌玄出手,凌玄向来视许若寒为好兄弟,可是许若寒并非如此!思及至此,宛歌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凌玄前面:“你不要打他的主意!” “你过来……”见宛歌挡住凌玄,许若寒的脸阴沉了一大半! “不!”宛歌坚决的摇了摇头,如果没了有她做挡箭牌,鬼知道许若寒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觉得你还有能力与我对抗吗?”许若寒目光灼灼的看着宛歌,往日黑白分明的眸子,此刻暗沉了下去,有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趋势。 宛歌一咬牙,右手一伸,一把锋利而泛着寒光的匕首滑至掌心,毫不犹豫的,宛歌一横抵住了脖子:“我是没有了能力,我也狠不下心斩掉我的右手,我恨只恨……我当初瞎了眼……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们,做这么多,不就是因为一个我吗?我没有什么好威胁你的,有的,也只是这条命而已!” 负于身后的双手倏然收紧,宛歌说得对,她是没有什么好威胁自己的,但是她唯一拥有的,却是自己的死穴,真的该死的要胁到他。一身玄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召示着主人的怒气:“你想要怎样?” 望着那隐隐出现的血痕,在那雪白的脖颈之上,如此明显,难道她就不知道痛吗?就不知道拿开一点吗?为了要胁自己,她居然能对她自己狠心!为了一个凌玄,她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完了! “放他们走!”宛歌看着剑秋,冲着她笑了笑:“回去告诉姥姥,我很好,不用担心!吴殇虽然冷漠了一点,可是他至少……至少没有伤害过你……如果真的喜欢,就带回去给姥姥看看,让她安心!”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失去法力 “不,我怎么可能丢下你!”剑秋想要放开吴殇,但此时正巧吴殇猛咳了几声,又呕出一口血来,让她离开的姿势顿了下来,只是急切的看着宛歌。 “没事,我在这靖王府又不会走!”顿了顿宛歌突然笑了,如同百花盛放,娇艳夺目:“如果我真的有个万一!你就拿整个靖王府出气吧……” 听到这里,许若寒拧了拧眉,不由自主的开口:“我不会让你有个万一!”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死……”宛歌凄苦的笑了一下,“因为我对于你来说还有利用价值的不是吗?” “该死的你胡说什么!”许若寒不想让她在乱想下去,立即接下去说道:“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你,现在,你该过来了吧!大半夜的,我不喜欢在冷风中站着。” “你……”凌玄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怎么也想不到,许若寒私底下完全撕破了那温文儒雅的表像,一幅邪魅而难以捉摸的样子。 “去寻初莲吧……月宫里,我已经替你们绑了红线,你们在一起,会幸福的!”宛歌深深的看了凌玄一眼:“如果还有机会,我一定会来寻你的……一定……”缓步走到许若寒身边,宛歌看也不看许若寒一眼,声音僵硬冰冷:“走吧!” “小貂,你等着我,你一定要活着等着我……”剑秋看着宛歌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大声喊道。 一回到知竹院,许若寒便开了口:“你说你替凌玄绑了红线?那你的呢?”如果她也绑了红线,对面那方却不是自己…… “剪了——!”宛歌陌生的看着他,明明离得如此之近,许若寒的身影,在那灿若星辰的眸子里却如此模糊:“我把它剪了!” “你……对方是谁?”许若寒压抑着怒气,沉声问道。 “我没那个必要告诉你!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威胁我的陌生人!”宛歌低头凝视着手腕上的散仙镯,错过了许若寒脸上一闪而过的挣扎:“你别让我抓住机会取了它,否则,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许若寒深吸了一口气,不在此事上面与她打转:“这些日子你就不要出门,待宫里平息了些,再出去走走!你喜欢去哪里,我都陪你去!”许若寒的表情很认真,一点也没有说谎的样子,这让宛歌很惊讶。 “凌剑山庄!”宛歌突然笑了起来,笑得那么讽刺,又带着无尽的苦涩:“从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你开始……开始……”宛歌看着许若寒那张俊若神谪,却又冰冷如霜的脸庞,有那么一点点恍神:“开始算计我,把我纳入你的计划之内?” “你累了,休息吧!”许若寒别过视线:“银环,好好照顾小姐,出了事情提头来见。”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竹院。 见他走远,宛歌缓缓蹲下,像一头受伤的幼兽,用素白的手臂圈住自己那纤弱的双肩,“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就是不该错信于你吗?若寒,你还是以前的若寒吗?你背叛了我……说到底你还是背叛了我……不管我有多么的不相信……” “小姐——!”银环本来见到宛歌十分开心,但是看宛歌这幅模样,就知道宛歌会来到靖王府一定没有这么简单,现下又见她如此,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滚——!”宛歌猛的去推银环,没想到银环没有推开,自己反而跌坐在地上,夹杂着飘扬的雪花落入衣襟之中,更是让她冷得发抖,凝视着自己的双手,宛歌哭着笑了,那笑容是如此的心酸,含着数不清的无奈:“我现在就是个废人,废人呐……什么叫手无缚鸡之力,我今日算是体会到了,许若寒,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我这辈子都会记得,你最好是能禁固我一辈子,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得不偿失,什么叫生不如死!!” 吼完了,心里的凄凉却弥漫不去,宛歌干脆舒展开身子,仰躺在地上,那地上原本便铺了一层厚厚的雪花,此时躺下去,除了冰凉,竟有些柔软之感,看着落雪飘扬的落在自己身上,宛歌的表情渐渐变得木然,身下冰冷刺骨的感觉,提醒她护住全身的法力已然不存在,此时,她就与一凡人无异,饶是冰冷刺骨,却仍及不上心中疼痛的十分之一! ------------ 第一百一十二章 留住你也是错吗? “如此软禁我,我宁可去跳诛仙台,宁可去受那轮回之苦……素素尚能赌上一把,我为何就不能!?”她是四海八荒的上神,而自己,却只是一只受了禁制的貂妖。结果,真的会有奇迹吗? 蓦然想起自己身边还有携带疯道长给的烟花,宛歌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即拿出烟花,毫不犹豫的点燃。 银环在一旁听着宛歌那些愤恨之语,心下大惊,她知道自己此刻说什么,宛歌都听不进去,只好静静的在一旁陪着她,看着她躺入雪地之中,心中一惊,担心她因此着了凉,但是见她那种表情,却又不敢上前劝阻,或许,这样能够让她心里好受一些。 “小白貂你叫我?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干嘛?”疯道长屁颠屁颠的向宛歌走来,好几次还差点被积雪绊倒,如果不是那乌黑的长发散开,他还真看出不出快要与积雪融为一体的宛歌。就着手一把拉了起来,疯道长看着她那木然的表情,有些奇怪:“怎么了?是不是伤还没好啊?没事,我这还有还魂丹!” 宛歌漠然的伸出右手:“这是你给他的,帮我取下来!” “这……我不能啊!”疯道长小声嘀咕道:“这怪人还真给你戴上了啊,我以为他只是说着好玩的!” “我不欠他的,快给我取掉!”宛歌看着疯道长,恨不得一口咬上去。 “我真不能……小貂儿,你就将就将就吧!”疯道长的脸色出现少有的愧疚。 宛歌轻轻笑了,笑得那么淡然,身子一斜,又直直的躺入那雪地之中:“那么……你就把我从诛仙台上扔下去吧!或者,逼出我的三魂七魄,让我好去轮回!” “不行不行,这种事情本道长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你这样被扔下那诛仙台,只有死路一条啊,而且那魂魄会碎得连渣都没有的!”一听宛歌所言,疯道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是啊,我心愿未了,又怎会舍得死呢?青丘的白浅,俊疾山的素素,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是我能比的!我算什么?一只修行千年的貂妖罢了!”宛歌有意把头侧过去,不意外的,看到银环那惊白的小脸:“怕就快滚,小心我吃了你!” “哎哎哎!别恼啊!她一个小姑娘家的,你吓人家做什么?”疯道长扯了扯宛歌的袖子。 “好笑了,我现在和一个小姑娘家有什么区别!”宛歌看着疯道长,说话不由自主的尖酸起来。 “要不你先起来,你这身子骨受不得寒的,不然以后就该在床上过日子了!”说到底,疯道长还是有把宛歌放在心上的,只不过,他欠了许若寒一个人情,人家要他还,他也不可能不还吧,怪只怪当初嘴快了一点,害了宛歌…… “……连这小小的雪花,我竟也受不住了!”宛歌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看着它在掌心中融化,感觉它对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丝冰冷。 “知道还不起来!快起来!” 疯道长伸手去拉,却被宛歌避开:“无所谓了,一条命而已!” “你疯啦?你的千年修行不要了吗?”疯道长瞪大眼看着她,那样子就像是在看一个傻瓜。 宛歌抬起双手,偏过头看他:“我这幅样子,有跟没有,有什么区别!啊?”宛歌看着疯道长哑口无言的样子,有些激动的逼问道:“你说啊!我没有主动去寻死,是不是你们都不如意,就因为我是妖,是不是!?” “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疯道长连连摆手,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宛歌的问题。只是急得抓耳挠头,不知所措。 “你走吧,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就算杀人放火,你都给我滚远远的,不要让我看见你!我是妖没错,可就是因为我太善良,被你们这些所谓的凡人,骗得团团转!是我太天真!” 宛歌翻身自雪地里爬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疯道长:“以后不管我是犯天规也好,犯杀戒也罢,我不想再看见你!你们凡人不总是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有报应,就让老天爷来惩罚好了,就算天打雷劈,魂飞魄散,我也甘之如贻。” 说完,宛歌再也不多看疯道长一眼,转身向屋内走去,她没有说假话,她的确是心愿未了,她还没有去轮回镜前看水怜心到底投胎到哪家,还没有找到她的转世,她不甘心,所以,她不会就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做个病西施。 “小貂……”第一次,疯道长感到自己做错了事情,连那声呼唤,都如此无力。 知竹院外,一抹玄色身影离去,脚步竟有些虚浮踉跄…… ------------ 第一百一十三章 苦逼的放纸鸢 一连闷在屋里好几天,把所有人都拒之门外,硬生生的不出知竹院半步,院里的人平静,院外的人却担心无比,因为连送饭的人,都没有被例外的进去过,尽管那是宛歌最喜欢的烤鸭与青瓜汤。 “小姐——!”一声呼唤让趴在窗台上看风景的宛歌惊得差点跳起头,转头一看,那是人正是银环:“你来做什么?我不是说过,任何人都不许进来吗?”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这是许若寒的地盘,如果他命人硬闯,她也是没办法的。 “小姐……我……”银环绞着衣角,因为知竹院许若寒命人守着,只是守在院子外,并未进院,所以,宛歌不许任何人进入的事情,是整个靖王府皆知的,而许若寒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闻不问。 宛歌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发现她的鞋子上沾满了泥土,连身上也脏得像是刚在泥地里打过滚的:“你……莫不是爬墙进来的?” “我……我担心小姐……那院子门口的人又不给进……所以……所以我就……”银环说得结结巴巴的,并小心翼翼的看着宛歌,见她没有发火的迹象,才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你是许若寒的人,他们又怎么会不让你进来!”银环的话,让宛歌有几分疑惑,也有几分讽刺! “殿下这些日子,并不知道小姐你拒绝任何人进入,而那院子门口的两个人,只听殿下与小姐的!所以……”银环不安的看着宛歌,倏地跪到宛歌面前:“小姐!其实绿荷早就说过,小姐不是凡人!我怕小姐责罚她,才没有出声。” “那……你不怕我?”宛歌挑了挑眉,“如果我现在饿了,要吃了你呢?” 银环闻言,轻轻的颤抖了一下,继而坚定的摇了摇头:“小姐,银环不怕,小姐比任何人都善良,如果小姐……真的饿了……那……那就吃我吧!”银环把眼一闭,撩起袖子伸到宛歌的面前。 半晌,没有任何声音传来,银环小心翼翼的睁开眼,见宛歌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顿时有些不安:“小姐……” “你傻啊!快起来,我怎么会吃你!”宛歌扳着指头算了算:“我好像从来没有吃过生的东西……” “那我现在就去厨房……”银环匆匆忙忙的跑出去。 “等等,你去厨房干嘛……?”宛歌有些闹不懂,她这又是唱哪出。 “小姐饿了,想吃我,又不想吃生的……我只好去厨房让厨娘煮了我!”银环苦着一张脸,却没有要却步的意思。 “哈……你想笑死我啊!”宛歌忍不住扑哧一笑,对着银环招招手:“我只是跟你闹着玩而已,一个人在这知竹院闷了这么久,不找点乐子怎么行!” “小姐……”银环开心的小跑步跑到宛歌面前,“小姐,我们放纸鸢吧!这知竹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放纸鸢刚好适合!” “纸鸢?”什么东东?为毛以前从来没有听水怜心提起过!宛歌想了想,半晌没有结果,本着想不通就不想的原则,宛歌偏头看着银环:“那好,我们就放纸鸢!” 银环闻言,乐开了花,进房里捣鼓了一阵,拿出一个纸糊的……在宛歌看来,应该是奇型怪状的东西。 “小姐你看!这是蜻蜓的样式!”银环献宝似的把手中的纸鸢递到宛歌的面前。 宛歌有些吃惊的伸手触了触,慢吞吞的开口:“你确定你的是蜻蜓,而不是十字架?” “小姐——!”银环跺了跺脚:“好吧我承认,它是挺难看的,但是又没有现成的,自己做的也只能是这样了!” “夸你你就得瑟了!线呢?”宛歌比了比:“你不会就让我抓着它放吧!?” “当然不会,早就准备好了,在这呢!”银环细心的把那细小的线套在纸鸢上,然后把手中的线团交到宛歌的手中:“可以了!” 宛歌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东西,一时半会也搞不懂到底要怎么放。这俗话说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在一旁看着的银环早就是一脸着急,看着宛歌就像看白痴。 “你来!”什么眼神嘛这是!明明知道她不会还要让她先来! “看……是这样……这样子放……飞起来了!”银环像个教书先生似的,做一个动作就瞅宛歌一眼,看她是否专心在学。 宛歌满脸黑线,不客气的开口:“飞得还不如我高!”话音刚落,那只纸鸢像要表示不满似的,直线坠地,一动不动,看得两人直愣眼。 ------------ 第一百一十四 我不会再利用她 “怎么就掉下来了!?”银环纳闷的看着一动不动的纸鸢,把怀疑的目光投向宛歌。 “看我干嘛,我又没动它!”宛歌一脸无辜,自地上捡起那纸鸢,往天空上一抛,猛的一拉线,那纸鸢直直的向天空中飞去,稳稳当当! “小姐!!”银环噘着嘴看着宛歌:“你扮猪吃老虎!” “……”一群乌鸦自头顶叫嚣着飞过……宛歌执着线,偏过头认真的看着天空中翱翔的纸鸢,感受着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 “小姐,你恨殿下吗?”蓦地,身边传来银环那小心翼翼的声音。 恨?抓住线团的手顿时一僵,宛歌看着自己纤细素白的手指,微微收紧,那晶莹的指甲划得手心生疼,却又毫无所觉:“为什么这么问?” 银环颤了颤,转到宛歌的面前,看着那如星辰般晶亮的眸子,此刻却蒙上了淡淡的水雾,让人看得不似真切:“殿下这般对你……” “你说,他为什么困住我不让我去皇宫,他在怕什么,明明目地就那么的明显,却在紧要关头撤去了所有,不是浪费了之前的一切吗?”手上一松,宛歌下意识的扔掉线团,这才发现,那飞在高空之中的纸鸢,不知何时已然坠下,落在了那片竹林之上。 宛歌的问题,并没有得到回答,她现在甚至弄不清楚,许若寒哪一句话是假的,哪一句话才是真的! “掉了,我去捡吧!”宛歌纵身跃了跃,才恍然惊觉自己的法力已经被右手上的这只玉镯给封了,伸于半空中的手讷讷的收回,宛歌半掩眸子,她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此时的心情了:“算了,不放了!” “小姐……”银环看着宛歌离去的背影,自己的本意是想让她开心开心,没想到却弄巧成拙。那纤弱的背影像是承载了无数的压力,随时会倒下似的,这让银环一阵心酸。 “我……”宛歌一把扶住门框,等待那阵晕眩过去,她的身子就如此不济了吗?是啊,她好像从来没有说过,没有了法力,相当于失去了内丹,而此时内丹在体内,顶多是维持生命的延续罢了,可是身体能不能承受住,又是另外一回事。 难道,自己渐渐的,就要当个活死人了吗?扶住门框的手渐渐松开,宛歌只觉眼前天旋地转,一股晕眩来得更猛烈!定是之前身子受了寒,吃不住了!是解脱中的救赎,还是痛苦中的开始。 “小姐——!”银环震惊的看着宛歌倒在门前,气若游丝:“小姐你醒醒,醒醒呐!!” “主子,为什么?”书房内,吴殇看着前面一身玄衣的许若寒,语气里带着不解与隐忍的怒气:“明明就快成功了!” “没有她,一样可以!”许若寒的声音很淡,参杂着许多不清不楚的思绪,似乎有很多事情,他还弄不清楚。 “最多过完这个年,太子之位就唾手可得,但是如今,一切都将成空!”吴殇知道许若寒心里惦记着宛歌,但是却不曾想过他是如此的放不下。 “我说了,没有她一样可以,你不明白吗?”许若寒一挥宽袖,转身看着吴殇,吴殇知道,那是许若寒生气的迹象。 “主子,天下何处无芳草!……”吴殇说出这话时,自己也觉得有些牵强,倏然闭了嘴,不再言语。 “我可以拿这府里任何一名女子去换,但就是不能是她!”一想起宛歌那不信任的眼神,他便觉像是有把不可见的刀在凌迟着自己的心,血淋淋而无能为力。轻吐出一口气,那俊若神谪的脸庞上出现了丝丝疲惫。 “殿下,你们让开,让我去见殿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殿下……殿下……”书房外,一名女子拼命的叫唤着,语气里有着少见的担心与着急。 许若寒眉头一拧,轻抚了抚额:“去看看!” “是!”吴殇依言打开了书房门,见那女子是银环,也吃了一惊:“你不好好的做事,跑到这里来闹什么!?你也如此不知礼数吗?” “吴大人,殿下……殿下在里边吗?”银环踮着脚尖努力的伸长脖子:“小姐……小姐她出事了……殿下,你听到了吗?小姐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她……我叫遍了所有人,大家都不理我!” 宛歌!许若寒只觉心头一震,大步踏出门口:“你说什么?” “小姐,小姐在院子里,无缘无故就晕倒了,而且……”银环的话未说完,许若寒扔下一句让吴殇去叫大夫,便疾步向知竹院走去。银环赶紧甩掉那些拉住自己的人,快步跟了上去。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怎么回事!?”看着床上苍白脸色的人儿,许若寒感觉自己就像被人硬生生的击了一拳,痛得叫不出声来,他不敢往别的地方想,更不敢想这是她故意造成的。 “小姐她原本……原本跟奴婢在院子里放纸鸢的,后来……后来……”银环小声的涰泣着,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说!”许若寒握紧了拳头,看着那气若游丝的人儿,心疼得无以复加。 “……后来,那纸鸢掉在了竹林之上,小姐似想用轻功去取,却又转身回了房,说是不放了!后来刚走到门口没多久,就倒下去了!”银环理了理情绪,尽量平静的说出口。 银环不明白,可许若寒明白,没去取那纸鸢定是想起自己的法力被封,那纸鸢自然是取不下来的,可是为什么又会晕倒?看来,他有必要找疯道长问问清楚。只要不是宛歌主动为之,他都能够接受,都能够去改变! “你先下去吧!候在院门口,待大夫来时领进来!”许若寒挥了挥手,矮身替宛歌掖了掖被角,坐在床边,静静的凝视着她。 银环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抹了抹眼泪,转身出了门。 略显冰冷的手抚上宛歌那苍白的脸,许若寒轻轻闭了闭眼:“我该拿你怎么办?负了你的信任,是我的错!可我也不想你四处乱跑,你可曾记得,你说过你要去不周山,从那进入鬼界,好去轮回镜前看看你的恩人到底是谁……我是你这世的恩人,却不是你修练时的恩人,你知道我也会怕吗?我怕你看我登上太子之位,之后便音讯全无……从此相见陌路!” 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些话,平时不能说,就算是对她,他也说不出口,她又何曾知道,为了她,他拒绝掉了雨晨郡主,拂了皇帝的颜面,就算是自己的亲爹,坐在那至高至上的位置,也会六亲不认,否则,他早就登上了太子之位。 “你恨我的吧!看剑秋的样子,似乎你们早就做好了决定……我改变主意了,不想让你变成权利的牺牲品,想让你在这凡尘中陪我,你不是说过,凡人一生,于你来说不过短短百年,而我现在,就贪这百年光阴,你可曾能应允?” “如果有一天,我真真把你送人,再也不去插手,你会不会比现在还恨我呢?”许若寒苦笑了一下:“你这种绝颜倾城的人儿,上寻天,下寻地,何曾有过,我又凭什么能留住你呢?是我太过天真罢!” “你可知道,从遇到你开始,你就像一股阳光,无处不在的入浸着我的心,等到我番然醒悟之时,却早已来不及……可你不懂情,不懂爱,更不懂三从四德……我不知道在你心里什么位置,飘飘荡荡之中,竟把你推了出去……” 倏然,许若寒起身坐到了桌边,随手取了一个杯子握在手中,如果细看,还能感觉到它在轻轻颤抖着,显然是在掩饰是什么。 “你……”鼻间那股浓郁的龙涎香是如此的清晰,小小的喜悦自胸中漫延,但很快便熄灭:“我不是自杀……你别误会了!”她不想死,不仅不想死,还想活得好好的。 “你身子骨不好,以后别去院子里呆太久!”许若寒头也不转的开口,拿过杯子想要触到唇边,却惊觉自己根本没有倒水,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放下。 宛歌轻叹了一口气,身子骨不好是谁的错,难道是她的错吗?“不如,我们来谈个条件吧!” “什么条件?”许若寒下意识的偏头,待望进宛歌那晶亮的双眸中,却在转瞬之间移开,像个做错事情被抓包的小孩子。 “说我能达到的条件,我必定完成,相对的,你让疯道长摘掉我手上的散仙镯!”宛歌掀开被子,轻抚着额头,起身走到许若寒面前,恍若白纸的樱唇失去了往日的颜色:“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许若寒定定的看着她,没有阻止她任何动作,良久,才慢慢开口:“为什么你认为我会同意?” “那你就向上天乞求我不死吧!”宛歌冷冷的口气刺激了许若寒,这让他毫不犹豫的开口:“好,我答应你的条件。” 宛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她又赌对了:“你呢,你是什么条件!?”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我再信你一次 “三件事!”许若寒伸出三根手指头,就算摘了散仙镯,他也会想办法留住她。 “哪三件!?” “第一,太子之位!”不意外的,许若寒看着宛歌变了脸色:“第二件,你不准和任何人在一起!至于第三件,我还没有想到,就先欠着!” “第一件事很容易,只是这第二件事为何?”宛歌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什么叫不准和任何人在一起? “不用管为何,只管答应我便是,你身子不好,还是先去休息!想好了,再到书房找我!”许若寒说完,转身向门口走去,他当然不会说,第二条是断了她的后路,不管她日后是不是能找到那所谓的恩人,她都不能和他在一起。 “……”宛歌看着许若寒走出门口,心里或多或少松了一口气,虽然仍是固执的认为他不会伤害自己,可是他的所作所为,每一件都是那么的让她心寒。 “小姐……”银环转头看了看,然后奔进屋内:“小姐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请来了大夫,让他看看吧!”说着,招呼那上了年纪的大夫进来。 “不用了,问问他有没有千年老参或天山雪莲之类的,有的话拿点来炖了,我的病就会好了!”对于银环,宛歌说不清是什么感情,说相信吧,又不能信,她好歹是许若寒的人,说不相信吧,又怕她受到个什么伤害。 “这样……行吗?”银环怀疑的看着宛歌,见她脸色没有之前那么苍白,慌乱的心稍微平息了一点。 “你不相信我啊?”宛歌挑了挑眉,能够去掉这破镯子,她心情也好了些,只不过,那第三个条件,会是什么? “小姐……”银环跺了跺脚:“你都病了,怎么还是这般说话呢!人家这是担心你!”银环转身向那大夫走去,嘀咕了几句便打发了。 宛歌用手指轻扣着桌面,发出轻轻的响声,“绿荷呢?她不是与你一同回这靖王府的吗?为何不见她?” 银环的身影顿了顿:“小姐……她怕你!” “怕我吃了她?呵……”宛歌站起身来,她决定了,有了法力,至少做事不会被束手束脚,这点要救算什么,能换回法力,一万条她都答应:“去告诉许若寒,就说我同意了!让他去掉我手上的镯子!” “小姐……你不亲自去吗?”银环奇怪的看着宛歌,总觉得有什么在悄悄的变化,可是是什么,自己却又说不出来。 “此等小事何劳我呢!莫不是你不愿意替我这一趟?”宛歌微微偏头,视线很准确的锁住了银环。 “不,银环不是这个意思,那……这就去……”银环有些郁闷的看了宛歌一眼,转身出了房门。 看着银环离去的背影,那置于桌上的右手倏然收紧,宛歌轻轻的低喃道:“若寒,我就再信你一次,如果,我真真的再次被你出卖,定然不会再与你来往!从此行同陌路,绝不食言!” 乌黑的长发被冷风撩起,凌乱的飞舞着,为一身白衣的宛歌更增几分妖媚,宛歌站起身来,唇边含着淡淡的笑容,信步出了房门。 “小姐,你看……”后院里,娟儿抬手指着前面不远处的方亭,那里正隐隐坐着一人,只是一身雪衣分不太清。 “莫不是哪位姐姐!?”宛清扬脚下的步子快了些,似想看清那亭中人的面目。 “你……来了?”宛歌微微偏头,在亭外梅树的映照之下,竟美得不似凡人,不知是不是让雪闪了眼,竟看得不是十分真切,那绝美的笑容,怎地会在凡人脸上出现,乌黑的长发凌空飞舞着,让宛歌微微眯起眼,抬手拂掉乱发。 “你是……宛歌……”宛清扬站在亭外,看着宛歌那媚惑的眼眸:“你不是人……不是人……妖女……梅花妖……梅花化成的妖精……” “小姐,你怎么了?”娟儿看了看宛歌,人家一脸正常,为什么自家小姐会口出恶言。要真惹恼了对方,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宛歌站起身来,担心之下隐隐有着微笑,却又让人觉察不出来,探手抚了抚正得正艳的梅花,娇艳无比,宛歌凑近闻了闻:“很香呢!梅花傲骨,你这是在赞我吗?” ------------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竟这般恨我 “妖精,你是妖精……你这个花妖……别过来!”宛清扬连连后退几步,脸色苍白中带着惊恐,双手紧紧的握住娟儿的手,似怕自己独自一人面对宛歌。 “我……怎么会是妖呢?”宛歌折下一束梅花,凌空递出:“委实很香呢,莫要错过了才是!我很少来这后院,不曾想这里竟种了梅花!开得如此繁花,千花落尽,却无人拾……”见宛清扬不接,宛歌慢慢的收回手,望着手中开得精致繁华的梅花,星眸半掩。 “小姐,我们回去吧……”娟儿见宛清扬不对劲,转身想拉着宛清扬起,对于宛歌,她是完全没有好感,在她眼里,宛歌就是抢了宛清扬的男人!而这种女人,都归于妖女之类的! “不,不走……你们看……妖女……花妖……”宛清扬的精神似乎有些不对劲,其实,只是她看到的与娟儿看到的不一样,她看到……宛歌的裙袂上,开着大朵大朵的梅花,一簇簇好不繁华!花开快,花谢快,好似那些花从来不存在过…… 宛歌随手把手中的梅花搁于石桌上,半垂着头抚了抚袖子,“娟儿,看来你家主子心情不大好,看到我便唤作妖精,我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哪能担这妖精之名,传出去了,莫不是让人另眼相待?”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若不是你心怀邪念,让我的内丹沾染上你们的浊气,你又岂会被我吓倒!宛歌轻扯唇角,抚平了袖上的折皱:“那日,是你家小姐授意你的吧!”宛歌细细的看着娟儿吃惊的表情:“真是忠心为主,可惜跟错了主子!” “你不要胡说!”娟儿又惊又怕的看着眼前的宛歌,第一次觉得这女子不如初见时的单纯,她到底知道了什么,又知道多少? “你……好像忘了,那东西是我的……”宛歌甜甜的笑着,看着已经有些神质不清的宛清扬,“你再不扶她离开,就真疯了!还是,你想让别人看你家主子的笑话!?” 娟儿回首看了看,见许若寒正朝此处走来,若换作平时,她一定很高兴,但是现在,她只想扶着宛清扬离开,临行之前,娟儿恨恨的看了宛歌一眼:“还没飞上枝头,便已如此嚣张,迟早是下堂妃的命运!” “多谢缪赞!”宛歌福了福身,目送两人离去。 “说了什么这么笑成这样?”许若寒走近,见宛歌脸上明媚如花的笑颜,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我跟她说,千花落尽无缘拾!”宛歌幽幽转身,脸上全然没有了初见之时的单纯,反而添了几分我见犹怜:“怎么?见不得我开心?如此狭小的胸襟,可不是我认识的你!” “你怎么了?”许若寒看着她,眉头拧得更紧,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原来那个单纯天真的她呢? “取掉吧,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你!”宛歌伸出素白的右手,左手快速的把水袖撩起,露出雪白的藕臂,那一点腥红的朱砂痣,在那雪白的手臂上格外显眼。 许若寒不言,更不动手,只是定定的看着她,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带着明显的疑惑,好看的剑眉拧得死死的,平时温润的薄唇此时更紧抿着。 比这些,宛歌不是他的对手,收回那些假装的表情,宛歌冷冷的开口:“我吓了她,她们俩曾服用过我的内丹,就算没有法力,我也有办法让她们害怕!” “为什么?”许若寒抿着唇,并没有移开视线。 “因为我是个睱眦必报的白貂,在凌剑山庄的时候,你不知道已经知道的吗?她们差点害死我,而我只是给个小小的教训,不过……”宛歌顿了顿,望着她们离去的方向:“那小丫环似乎有点不受教!” “你要回法力想去哪里?!”问出这句,许若寒似乎松了一口气,长久等待这么长的时间,竟不是等待权势,而是等待某人的到来。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宛歌背过身去,看着他,她就忍不住心软,尽管心里决定再相信他一次,但是看见他,她仍是害怕会被再次欺骗。 “我陪你去!”许若寒回答得没有丝毫的犹豫。 “我不是小孩子,更不像以前那般天真,什么……都相信你!”宛歌倏然转身,目光灼灼的看着许若寒:“我被你骗得够了,也怕了!我只想快些了断我们之间所有的牵连,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宁可当初被疯道长抓,也不会搭上你!” 神色一黯,许若寒低沉着声音开口:“你就那么恨我!”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做的一切——为了你 “我曾说过,你教会了我如何相信一个人,也教会了我如何去恨一个人!如今,我不想再恨你,只盼与你再无瓜葛!”宛歌把手递到他面前:“素闻五爷一言九鼎,不知可否算数?” 许若寒猛的捉住宛歌伸过来的右手,狠狠往自己身前一带:“如果,我这辈子都不放你离开呢?” “凡人一辈子也不过短短百年,而我不死不灭,五爷不清楚吗?”宛歌抬起头,直视着许若寒。 那紧握的手慢慢松开,最终垂了下去:“不错,确实是短短百年,而你,却在短短时日,性子转变如此之大!” “拜你所赐!”宛歌瞪着他,一点也没有要示弱的意思。 “我错了!没有任何条件,我替你拿下镯子,是我用的方法不对!本想留住你,反而把你越推越远!”许若寒轻轻闭了闭眼,他不想看到她今天这幅模样,宛歌说得对,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定然不会如选择。 执着她的手,许若寒轻轻的取下了镯子:“我注定被你吃得死死的!如果有一天我不满百年便去了!记得要陪我到百年……” 宛歌吃惊的抬起头,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惊慌,却又想起之前他的所作所为,硬生生的压了下去:“我说过,不会让你死!你做初一,我不能做十五!” “如此……甚好!”许若寒一手扔掉散仙镯,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宛歌一抬右手,那柳箜篌舒便出现在掌心之中,能够随意支配这七弦琴,便说明法力的禁固已然解开,只是不知是否因为法力来得太过急促,那七弦琴竟差点脱离掌心。 转过头,宛歌惊愕的发现,自己随手扔在石桌上的梅花,已然化成一株曼株沙华,悄然凋零。 “鬼界不是已经关上了吗?这冥界之物怎地还出现在凡间!?”宛歌用空出的左手去拾那株枯萎的曼珠沙华,却在接触到的一瞬间,一阵凌厉的掌风袭来,不容多想宛歌已经下意识的递出右手中的柳箜篌舒,利用它的灵力抵过一回。 “到是我晚来了几步,这许若寒倒是好本事,把你推向悬崖边上,又把你拉了回来!真不知是害你还是救你!或者,他想来个英雄救美?”季深深调笑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语调森然入骨。 “果真是你,我还想谁能将冥界的曼株沙华带于人间,除了你又会是谁!明知道打不过我,还死缠着不放,你还真是不怕死!”宛歌微微侧身,面向亭外的一株梅花,“你是自己出来,还是宁可被我打出来!?” 四周倏然一片寂静,连那森然阴冷的笑声也像是被人硬生生掐断般,没留下任何痕迹与余音,让听者有一种幻听的感觉。 宛歌戒备的看着四周,她可不信这季深深就这么罢手了! 一股森冷刺骨的阴风迎面吹来,宛歌正想拢好衣襟的时候,手腕上却传来一阵刺痛,下意识的侧身避过,反手便是一掌! “哈哈哈……过了些好日子,连防备都这么无力了!真是天助我也,你就等着伤口溃烂,毒发身亡吧!”说完,季深深留下一长串的冷笑,化为一股轻烟消失不见。 宛歌一惊,立即收了柳箜篌舒,缩回右手仔细察看。季深深没有说谎,她真的下了毒!那伤口已经缓缓溃烂,不用七天,这只右手便会废了!女以悦己者为荣,尽管修行千年,女子爱美之心天生有之,自是舍不得截下那手指头。 捂着手,宛歌第一次觉得如此的求助无门,此刻,剑秋又不在,放眼整个靖王府,又有谁能帮得了自己?算了,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宛歌握着右手,步履有些飘浮。体内的内丹躁动不安,显然那毒素已经自手指侵入体内,现下只盼内丹能护住心脉,能延一时是一时。 “小姐……”刚一走到知竹院门口,银环便迎了上来:“你去哪了,天色这么晚了?”当宛歌走近时,银环看到宛歌那苍白的脸色,顿时大惊:“是不是殿下他……” “不是!别瞎猜!”宛歌拍了拍银环的手,左手偷偷的将捡回的散仙镯放于怀中:“我身子还有些虚,对了,那些药材,有吗?” “有,还买了很多,要不要现在给小姐炖上!?”银环不疑有他,关切的问道。 “嗯,我先休息一会儿,炖好之后,你就拿进来。”宛歌虚弱的冲她笑笑。 ------------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绝对是存心的 宛歌深吸了一口气,身子骨有些吃不住了,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宛歌想起怀中这散仙镯的来历,如果真是疯道长所给,那许若寒必定有方法联系他,如果许若寒肯帮忙,那自己是不是就有一线希望了? 宛歌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许若寒那冰冷的容颜,心中的热切顿时退了一大半,不管他愿不愿意帮忙,最主要的是自己能不能开口,虽然他承诺取掉这镯子不用帮他做任何事,但是谁知道现下帮了自己,他又会出什么挑难的题! “算了,命都快没有了还想这么多做什么,没理由还未到不周山便丢了小命!”打定主意,宛歌便向前院书房走去,对于许若寒她并不是十分了解,但是每次见他,都在书房,如果不去书房找,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砰!”宛歌上下衡量了一下这个门,自己的手是使不上力了,但是脚还完好无损,毫无疑问的,只能用脚踹! “我的门跟你有仇!?”本想发怒的许若寒转头见是宛歌,怒火悄无声息的平了下去,口气中略带几分轻佻。 “啊?”宛歌愣了愣,看了看还在轻颤的房门,顿时脸红无比:“不,不是!”该死的,她就知道不能来找许若寒,还没被毒死就先得被他羞死。 “你怎么了?”许若寒这才注意到宛歌一直用左手握住右手,黑白分明的眸子暗了暗,强忍住想要去扶她的冲动,他知道,现下对她太好,只会让她觉得自己在做戏。 “我……”宛歌抬了抬手,觉得有些开不了口,心里一思索,反正这手一两天也坏不到哪去,不如明天做好心理准备再来跟他说,现在她还不够勇气,只想逃:“没事!走错屋了!” 黑白分明的双眸紧紧的锁住眼前的人儿,性感的薄唇微微扯出一抹笑容:“这前院也就这一间书房,如果这也是走错,那你这是想去哪呢?”许若寒的声音很轻,很淡,没有任何讽刺的意味,可也让宛歌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那个……那个……”宛歌硬生生的压住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去,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我是来找武功秘籍的,对,我就是来找武功秘籍的!”宛歌偏着头,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 “哦……”许若寒拉长了尾音,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好半晌,才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知道妖精也需要武功秘籍……” 天呐,快,谁给递上块豆腐,她连撞死的心都有了,求人求成这样的有木有?这么腹黑邪魅的王爷有木有,她不出声还不行吗?思及至此,宛歌二话不说,举步就往外走。 “当我这儿是客栈呐!”凉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宛歌不由得一个寒颤,转身刚要赔不是,你说这事道个歉也坏不到哪去吧!却哪知道话还没出口,那受伤的右手就被人猛的一扯,疼得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炸毛了! “疼啊,放手啊——!”到嘴的道歉很自然的转成了呼痛,中间没有歇过一口气,宛歌努力的踮着脚尖,让那只被抓住的右手能够缓一下疼。 “怎么回事?”那原本漫不经心的语调顿时阴冷了起来,许若寒拧着眉,看着那发黑溃烂的伤口:“怎么不叫大夫处理一下?” “这伤普通的大夫根本不管用的!要找疯道长!……”话还未说完,宛歌便用仅有的那只好手捂住了嘴,她想过无数次说出这句话的样子,却独独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果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许若寒冷冷的斜了她一眼,自怀里掏出一个烟花棒,点燃扔向半空中:“疼吗?”冷厉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心疼,但是对他心怀芥蒂的宛歌,并没有听出来。 “原来你也是用这个联系的,早知道我问他多要几根!”一想到疯道长那涎着笑的脸,宛歌就忍不住想一巴掌甩过去,她几乎算不清哪一次他过来两个人没有打过架!几乎都是从斗嘴开始,打架结束。 “他是修道之人,你与他过多联系终是不好!”许若寒负手立于门口,既然她说了普通的药物并没有作用,他也没有必要去唤人拿了。 “你不是很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吗?”宛歌盯着许若寒那玄色的衣衫看了很久,愣愣的冒出这么一句。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第一百二十章 千帆过尽只为你 “这种衣服,伤了不容易被看见!”许若寒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让人听不见!可宛歌不是人,是白貂,貂类耳朵向来灵敏,没有听不见的道理。 突然,她有一股冲动,她想要问他,之前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他迫于无奈的,所以才会那样对待她,如果他解释,她一定会听的! “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许若寒偏过头,似笑非笑的神色为他更增几分邪魅。 “你不是故意的对不对?”宛歌怔怔的看着那俊美的容颜,既便脸上的神色犹为讽刺,却仍是万分迷人,他可曾知道,她也着迷。 “什么?”对于她不清不楚的话,许若寒不明所以。 “以前的事,你不是故意的对不对?”宛歌固执的看着他的双眼,等待着那个决定她世界的答案。 他知道自己应该回答什么,可是他不能骗她,他真的利用过她,虽然到最后关头,他放弃了,不忍心,但是仍改变不了他利用了她的这件事实:“对不起……我是!” “行了别说了,我不想听!”宛歌摆了摆手,只觉自己的心像是被硬生生撕开,扯得生疼却又无能为力!是她傻,才会笨笨的替他想理由,却不知,他连欺骗她都不屑于:“我先回知竹院了!冷冷的天我没兴趣在这里傻等!” 看着毛躁的宛歌,许若寒死死的抿住唇,痛苦自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一闪而过,如果当初知道自己会到如今这般地步,说什么他也不会利用她! “哇,小白貂!好久不见!!” “啊——!”看着猛然冒出来的疯道长,宛歌被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要死啊,再被你吓个一两次,我就能毫无阻碍的直达轮回镜前了!” 疯道长笑眯眯的看着宛歌,着了骂一点也不生气:“那敢情好啊,省了你不周山那一遭了,说到底你还该感谢我呢!对不对小白貂!”看着气得俏脸通红的宛歌,疯道长就越乐呵。 “去你的,我还该感谢你送我早死早投胎咧!”宛歌愤愤的举起右手,突然想到自己的右手还在水深火热之中,之前的怒气消了一大半,转眼之间,脸上便换上了讨好的笑容:“道长,你看,这么晚把你叫来,还真是不好意思……” “别介,有话直说,你这客气得让我寒毛都站起来了,看看,一根根整齐得像列队!”听着宛歌那突然柔和的声音,疯道长不由得后退了几步,防备的看着她:“打人不打脸,你别来阴的!本道长也不是吃素的!” “你……”宛歌本就不是温柔的主儿,更不懂温柔俩字怎么写,好不容易说出来的一句好话,换来这种反映,换谁都火:“你还真是顺着竿子往上爬!要不是让你帮忙,鬼才会说这些呢!喏,你看我的手,就是因为上次你让我放了那季深深,我才会被她所伤!说来说去,还是你的错呢!” “这……”疯道长摸了摸下巴,好吧,他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过错:“可是你不是应该防着她的吗?”没防好就不是他的错了。 “防你个大头鬼,我那时法力刚刚恢复,而且她就那么刚刚好,就那时寻到了我!还在我身上下个乱七八糟的毒,说是让我烂掉!你看!”宛歌毫不客气的把右手伸到疯道长面前:“已经烂成这样了,你说怎么办吧!” “季深深是谁?”许若寒上前两步,抓住两人话中的重点,眉宇间带着些许不解。 “还不就是那个老想要你小命的阴灵,不然你以为这丫头为什么老跟在你身边,还给你什么玉让你防身?”疯道长快言快语的开口,完全无视宛歌那拉得比马脸还长的脸。 “是么?”许若寒把视线投向宛歌,难怪她得到了法力没立即离开,反而还在后院里逗留。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中有股难言的喜悦,叫嚣着快要冲出来。伸出手,许若寒想要去触碰宛歌,但却被她眼尖的闪开,脸色十分难看! 看着虚悬在半空之中的手,那抓住的,是那无尽的背叛,推开了最依赖自己的人,许若寒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闪了闪,声音有些僵硬:“为什么不说?”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原来我只是妹妹 “说什么?”宛歌像是受伤的小兽,防备的看着他,尖锐的话语下意识的冲口而出:“好被你利用么?” “或许……是我太过执着!”许若寒收回手,静静的看着她,眼眸里有着难言的痛苦。 “我……我什么也没有做,难道他说你就信吗?”宛歌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许若寒眼眸的痛苦,灼伤她的眼,刺痛她的心。 “哎呀,有话好好说嘛,有必要一定要闹个你死我活吗?小白貂你也真是的,什么时候学会骗人了?做了就做了,做好事怕什么,又不会少块肉!”疯道长顿了顿:“我说许公子啊!你可别对这丫头陷下去了,她可是……可是……” “是貂妖!”许若寒静静的看着他,把他说不出口的接了下去。 “你,你知道!”疯道长有些不可置信:“你不害怕?” “拿散仙镯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的了!有什么好害怕的,她长得很难看吗?”许若寒反问道。 “不,不难看!很好看!可她再美不是人啊,人妖殊途,你们可别有违天道啊!再说了,人与妖成亲结合,妖会吸人的元气,不用百年,十年都活不过!”疯道长一脸痛惜的样子,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皇子,而是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子似的。 “会这样?”宛歌吃惊的偏过头,“如此说来,什么以身相许,都是假的!”人妖殊途,这句话,剑秋早已说过,只是自己偏执,不信罢了。 “妖虽然化成人形,但是本体之中带着妖毒,而且不管是好妖还是坏妖,在结合之时,都会不知不觉的吸凡人的元气,凡人最重要的就是精元,如果被吸光了,就只有死路一条!”疯道长急得原地直跳脚。 “道长太过担心了,我只是把她当成妹妹,毕竟她孤苦无依,何况我已有两房侧妃!”一直未出声的许若寒淡淡的开口,一脸漠然,让人摸不着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听着他的话,宛歌只觉被人敲了一闷棍,险要晕厥过去,微微侧过身去,宛歌忍不住冷笑,是啊,他说得一点也没有错,从一开始,他便说当自己是妹妹,怕自己被别人欺负,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误会了,什么心疼,什么怜惜,都是假的!唯一真的,就只有那句妹妹。 那些雨中安慰,那个让人心碎的吻,那句要陪他百年的话,都是假的……宛歌深吸了一口气,是她太天真,她竟然想着他会有那么一点点,是在乎自己的!可是他那句“已有两房侧妃”生生的断了她的希望,或许,她真的不应该留在这里,真的……该走了! “她的手,该怎么治?”许若寒担心的看了宛歌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隐隐含着着急。可惜,这一切,宛歌没有看到。 “不,不治了,我自己有办法!”宛歌倏然的缩回手,有些慌乱的看了疯道长与许若寒一眼,她不想欠这个人情,既然不能泥足深陷,那就趁早斩断一切。 “站住!”见她逃离,许若寒微微眯起眼,一把将她拉了回来,毫无感情的薄唇微微勾起,许若寒看着如同受惊小鹿般的宛歌,第一次觉得,他就应该这样对她,她才会乖乖听话,抓过她的手,霸道而不失温柔:“道长,你看看,她这样,怎么样才能治好,既是阴灵所伤,那凡人的那些药物必定不起作用!” “我说我不……不看了……”随着许若寒那阴沉的视线,宛歌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见,她也在心里怪自己窝囊,不就凶了一点吗?自己怎么就一点气势都拿不出来。 “话不是这么说,这伤还真得凡间草药所治,我跟你说几个药名,你把它捣碎成汁,整个儿的敷在伤口上,很快就会好!”疯道长把许若寒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这小白貂,报这恩估计得扯出一大堆情事出来。早知道当初就不那么死追她了!也不会让她痛苦,自己也苦恼了! “你请说!?”许若寒认真的看着疯道长,并未注意到自己那暗隐的情愫,早已被疯道长察觉。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听老人言死在我面前 “七叶草,相思引,地黄,断肠草,另外再加上我的九转还魂丹就行了!”疯道长乐呵呵的自怀中掏出一粒褐色的药丸,递到许若寒的手中:“那七叶草与四叶草形似,但是却不是,千万别弄错了,这其中的药草只要弄错一味,那她的小命就没有了!” “那相思引为何物!地黄好找,可那断肠草可是毒草,对她的身体可行?”许若寒担心的提出自己的疑问,那断肠草在凡人所见是剧毒之物,如此入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就会失去她……这让他如何承受! “别操心别操心,相信我,包她没事!如果她有半分不妥,大不了本道长就舍了这仙身,渡她成仙!”疯道长拍了拍他的肩,继续解释道:“那相思引,乃是悬崖边上的一种野花,花成泪形,叶为手!双手托泪,似相思之人,故为相思引!” 疯道长想了想,似觉得有些不妥,又从怀中拿出几粒九转还魂丹:“这丹药可助她的手不会继续溃烂,但是也不能保证太久,所以你们要尽早寻到这几味药!否则,她的心脾就会被毒素所侵,慢慢溃烂!” “我有内丹的!”宛歌小心翼翼的望了许若寒一眼,轻声开口! “内丹顶个毛用啊!有内丹不也照样受伤了,那玩意只能护住你的心脉,当你心脾受损,其他的器管便会跟着萎缩溃烂,不过到时候你还是有内丹就是了!”疯道长笑眯眯的看着她,很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你……”宛歌想都不想便冲上去,抬手就是一掌。 “别胡闹!”许若寒一把将她拉回来,让她站在自己身后:“如此……有劳道长了,烦请道长也帮忙注意,若寒定当重金感谢!”许若寒双手抱拳道谢。 “七叶草与那相思引如此难寻,摆明就是为难我,没救就没救,说得那么玄乎,肚子里没水还装肥!恶不恶心你!反正我是恶心死了!”宛歌站在许若寒身后,冲着疯道长猛做鬼脸。 “你你你……如此不识好歹,本道长那都是为了救你!你这白痴貂,不听老人言,迟早死在我面前!!”疯道长哪经得起宛歌这么笑话,闻言便死瞪着宛歌,要不是中间夹了个许若寒,他一早就冲上去了,非把她摁在地上打得求饶不可。 “谁白痴啊,你说谁白痴啊,还老人,老你个大头鬼,不记得谁当初还叫我好姐姐来着!这么快就忘记了!真是死不脸死不害躁的!你不羞我都替你羞,欺负我你算什么本事啊,有本事上天宫闹去!”宛歌看着疯道长,气不打一处来,愣是想冲出去与他大干一场。 “你……你不就嘴厉害了点吗?有本事手底下见真章啊!本道长就不信了,你这小小的貂妖还敢在本道长这半仙面前撒野了,真是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房,当我的降魔剑是吃素的吗?”疯道长架势一摆,立马对着宛歌招了招手,那样子要多拽有多拽。 “打就打,谁怕谁!”宛歌撩袖子,一股脑的冲出去。 怎么……怎么……走不动……汗一个!宛歌转过头,见许若寒凉凉的看着自己,视线顺着往下移,那只修长的大手正拎着自己的衣襟…… “干嘛拉着我,快放手,从他手底下,我就没输过!!”宛歌挣扎着想脱离许若寒的桎梏,几番下来,已然薄汗涔涔! 尽管宛歌是妖,但是许若寒毕竟是男人,还是轻轻松松的就把宛歌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冷冷的斜了她一眼:“给我站在这里不要动!” “我……”宛歌想要还嘴,见许若寒阴着脸,顿时把所有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乖乖的站在原地,垂着头把疯道长的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问候个遍。 见她安静下来,许若寒转过头,薄唇上带着一抹笑容:“道长,她涉世不深,还请别跟她一般计较,对了,道长,你说的那些药草,还有什么避讳的东西吗?” 或许是许若寒的态度温和有礼,也或许是疯道长根本不想与宛歌计较,而许若寒此举也无疑是给了他一个有面子的台阶下,于是乎,疯道长笑眯眯的收起架势:“说避讳嘛,也不是什么避讳,就是这些药草,只能经两人之手,一旦超过两人,这白痴貂就真要死在你面前了!” ------------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你妈才是白痴 原本还淡然的许若寒在听到疯道长此言之后,剑眉微拧,本想让吴殇着手此事,但是由此看来,就只能由自己与宛歌亲自去寻找了!如此一来,两人的力量微薄,也不知要寻多久,难道只能听天由命吗? “喂,这是什么怪毛病,还不能经两人之手!”宛歌不解的看着疯道长,之前两人之间的不悦像是从未存在过。 “先不说那七叶草,光是那相思引,便是个脆弱之物,而且名为相思引,自然是两人相思,只能两人触碰,经过第三人便会枯萎,而那七叶草是带毒之物,人体的体汗便是它可吸收之物,如果超过了三人,救人草也会变毒草!”疯道长的神色很正经,没有一点玩笑的意味。 “如此,谢过道长了!我们明日一早便动身去寻找!”许若寒谦卑的道了声谢,一点也没有皇子的架子。 “哎,对了,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疯道长的此话,换来宛歌的一记白眼,但他并不以为意,继续说道:“那绝崖上有一种红梅果,可助你修行,也可镇你伤口的痛处,更可延缓你伤口的溃烂,你们可以先去绝崖,而且那相思引素爱居行悬崖,说不定那里也有!”疯道长乐呵呵的看着宛歌:“白痴貂,本道长救你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改日活命了,记得谢我!” “我不叫白痴貂,我叫宛歌!!要我说几遍!!而且至于这个谢嘛,自然要等到我从鬼界回来再谢!心愿未了,做什么我都不愿意!”宛歌吐了吐舌头,心底里对疯道长的愿意帮忙也十分开心与感激。 “你还不死心呐!”疯道长摇了摇头,操起腰上的酒葫芦喝了一口:“你真在轮回镜前看到了,保准你大吃一惊,而且,那鬼界也不是说进就进,说出就出的,惹出什么麻烦事,那是后患无穷的,更何况,你能保证这许公子不跟你一起去?” 听着疯道长的话,宛歌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许若寒一眼,见他漠然的表情,宛歌摇了摇头:“不,他不会去的!就算有麻烦,我也独自一人承担,不去一趟鬼界,不看到我的恩人是谁,我不死心!” 宛歌定定的看着疯道长,绝美的俏脸上有着雷打不动的坚定:“我知道你是知道的,不如你就告诉我,我就不用绕这么大个圈子了,我保证我心愿了了之后,绝对跟随你前后,一心修心,步出红尘。” 疯道长拧眉,摇了摇头:“天机不可泄露,何况这是你的劫,你可以选择渡,也可以选择不渡,渡过了,就是你成仙的机会,不渡,就可以这样快快乐乐的做一辈子小妖精!” 叹了一口气,疯道长看着宛歌,语气有些语重心长:“我劝你,还是放下执念!你的坠入凡尘,只能引来更多的孽缘!” “不,我修练千年就是为了这一切,不可以无端放弃,不说算了,就算这是死路一条,我也要闯上一闯!”宛歌没有注意到,此话一出,许若寒那黑白分明的眸子瞬间暗淡了下来,痛苦的神色一闪而过。 “随你!只盼你能是贵人相助,安然无恙的渡过这个天劫!”疯道长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送死吧送死吧,反正死了一只白貂,这世上还有无数只白貂,更何况这是人家自己乐意的,他凭什么要管啊! “不过,还是谢谢你!”宛歌有些别扭的开口。 “得了,你一这样我就心虚啊!没事我先走了,来,这些个烟花棒你拿着,有事没事放放!”疯道长递给宛歌一大把烟花棒,转瞬之间消失不见。 “呼……”宛歌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终于走了!”举起右手,宛歌横竖看了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能治好的,只要治好了就不丑了:“我先回知竹院了!” “等等!”许若寒伸出手,却又不知为何在宛歌转身的瞬间又收了回来:“那……恩人,对你来说……真有那么重要吗?” “对……对啊……”不知为何,宛歌有些不敢看他那双隐着沉痛的眼睛,小小声的开口:“我记得我以前在凌剑山庄就说过的!” “是吗?”许若寒苦笑了一下:“我倒是真真的忘了!” ------------ 第一百二十四章 对不起,我爱你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宛歌捏着烟花棒,心下有些不安,心里叫嚣着不能走,有话趁现在说清楚,可是真的凝思细想的时候,却觉得两人根本无话可说,只是无端浪费时间而已。 “你……会陪他百年吗?”许若寒有些艰难的开口,他没有看着宛歌,而是抬头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空,他不想让宛歌发现自己的害怕与脆弱,原来,他也有怕的时候。 “如果他要求……应该会吧!我不是说过吗?凡人一生,不过短短百年!”宛歌微微偏过头,苦涩自心头一闪而过:“我知道人妖殊途,我也知道你只当我是妹妹,寂寞中的安慰,这些我都知道,不能结合,我也可以做个小丫环,跟在他身边,平平淡淡陪他一生,看他成亲,生子,变老,成为一坯黄土!” 如果你愿意,这些,我也可以为你做到!宛歌抬起头,看着许若寒那漠脸的俊脸,顿时有了两人相距千里的感觉……或许,她永远只有仰起头看他,他永远都不会低下头看到自己,他的眼里,不止有她,甚至没有她,却有着两房侧妃…… 许若寒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既然没有办法寻求别人帮忙,那自己就要笨鸟先飞,一大早,便敲响了宛歌的房门:“起了吗?” “吱吱……”窗口上,一只全身通透雪白的白貂伸长了前爪,懒懒的舒展着身子,那晶亮的黑眸慵懒的看着许若寒,伸着粉红的舌头舔了舔前爪,一个飞跃跳到许若寒的面前。 许若寒微拧着剑眉,忽而又松开了眉头,这样也好,她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太过惹人注目,或者可以换种说法,这样的宛歌,是他一人所拥有的,完完全全拥有。微微半蹲下身,许若稳了稳肩上的包袱,向离自己不远处的小白貂探了探手。 那全身雪白的小白貂摇头晃脑的后退了几步,毛茸茸的大毛尾巴一晃一晃的,一蹦一跳的走到许若寒身边,蹭了蹭他的衣袂:“走啦!” 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许若寒特意放慢步子,看着宛歌的本体一蹦一跳的走在前边! “爷,要出门?”刚走到前院,便遇到了容依与倾清,当然,她们也看到了那一蹦一跳的小白貂,容依大喜,唤婢子去捉。 “住手!”许若寒看着那被追着四处乱跑的小白貂,怒意渐生,那去捉的婢子见许若寒少有的生气,吓得瑟瑟发抖,半晌没有动作。 宛歌一见没有人追,立马三蹦两跳的奔到许若寒面前,一个起跃跳到了许若寒的怀中,微喘着气,身子轻轻发抖。会幻化成本体,也本不是她所愿,但是化成人形,她真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许若寒,或许这样,他便能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小白貂,不再存在任何尴尬。 “爷,为何如此生气,那……那只是一只白貂而已!”倾清看着许若寒那黑沉的脸色,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虽然她是皇后娘娘的侄女,但是也不敢去惹许若寒,连皇后的帐他都未必买,更何况是她的! “有着侧妃的名份,就别再不知足!”许若寒目光阴冷的看着两人,感觉到怀中的小白貂轻轻颤抖,怒火更盛:“更何况——我的行踪,何时轮到你们来过问!?”冷硬的声音如同那千年寒冰,让容依与倾清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 “爷,我与清妹不是那种意思,只是现在快要过年,也不知爷何时归来,如若父皇问起……我与清妹,也好有个交待!”容依柔声的解释道。她深信,自己的温柔相对,一定能换回许若寒专注的目光,可是她却不知道,许若寒的目光,早已停驻在别人身上,不再移开。 “不知道你们会说吗?”许若寒抿紧了唇,看着两人:“让开,别让我说第二次!”玄色衣衫被冷风撩起,猎猎作响,召示着主人的怒气。 容依无奈,与倾清对视一眼,两人分别站开。 倾清到底是年纪轻了一些,见许若寒头也不回的走,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爷,我们好歹是你的侧妃,也是你正大光明娶回来的,难道我们想要知道自己的夫君要去哪里,这个利权都没有吗?”倾清上前几步,见许若寒停住了脚步,以为自己的话终于唤回了许若寒的一点柔情,却哪知…… ------------ 第一百二十五章 陌路轻寒,谁人惜? “正大光明?”许若寒冷笑着看着倾清,脸上冰冷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你们也配说这个词吗?别忘了你们是我不在王府时,父皇硬塞给我的,如果你们不乐意,我很乐意再把你们塞回去!” 倾清看着许若寒那张俊若神谪的脸庞,就算是冷笑,也是这般的邪魅迷人,她又怎能不泥足深陷:“我们是心甘情愿嫁给你的,可是,爷……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冷漠的对我们,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可以说,我们会改的……” 许若寒看着倾清良久,素来的处事原则让他听了此话之后更为冷漠,或许,根本没有人了解,他最痛恨的,就是别人强加给他的东西,就算是送入怀中的美人,也不例外:“你们唯一的错,就是嫁给我!不过既然已经嫁给我,就应该懂得什么叫三从四德!” 倾清踉跄的后退了几步,满脸的不可置信,精心画了淡妆的容颜上已然布满泪痕:“我们……我与容姐姐,是这皇城第一美人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嫁与爷你,亦无怨无悔,只盼爷能温柔相待,而如今,为何对我们,却不如一只白貂!?” 听到自己的代号,宛歌自许若寒的怀中伸出了脖子,看着一脸愤恨的倾清,宛歌一点也不怀疑,他日有机会,她一定会把自己活剥了!脑海里倏地响起许若寒说过的话,他说,他已有两房侧妃,而自己,只是妹妹,现如今,自己这个做妹妹的,也不应该成为他们夫妻之间的矛盾! 想到这里,宛歌往外爬了爬,准备一个纵身跃下去,哪知却被许若寒一把拎住了尾巴,像是要教训她的不听话似的,许若寒故意放开手,只拎着那毛茸茸的大尾巴,任由她四只爪子在半空中扑腾:“吱吱——!”痛啊,尼玛的! 见此,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与温柔,伸出另一只手把她搂到怀中,这次,宛歌不敢再乱扑腾了,难保许若寒一个不顺眼,就拎着她可怜的大尾巴来荡秋千。 “什么皇城第一美人,我不希罕,安生在王府里待着,别给我惹出什么乱子来,否则哪来就滚回哪去!”许若寒探手扶了扶肩上快要滑下的包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爷……”倾清大叫了一声,哭得小脸泪痕斑驳,却仍是没有换回许若寒一抹温柔的回眸。 “清妹,算了!”容依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她从小便受良好的教养,这让她使不出任何小性子来,万事逆来顺受,已然成为习惯。 “容姐姐,你怎么甘心,我们嫁入王府已经半年,却仍还是处子之身,说出去,别人会怎么谈论我们?爷心里,肯定是那个刚带回来的宛清扬,小妖女,背叛了爷还有脸住近这王府,看我怎么收拾她!”倾清并未真正的正面见过宛歌,由此,便自然而然的认为,宛清扬才是许若寒喜欢的人,否则也不会让一个不明不白的女人随便住进来。 “清妹……”对于倾清的说法,容依虽做不出来,但是她也不会阻止,倾清说得对,嫁入王府半年,两人还是处子之身,传出去不是说两人不讨喜,不受宠,便是许若寒有龙阳之僻,不管这两种哪一种,都是有辱门风的,都不能让它发生…… 一出了皇城,宛歌就从许若寒的怀中蹦了下来,在官道上蹦蹦跳跳两下,幻化成人形,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哇,外面的空气都要好上几分!” “你怎地如此兴奋!?”许若寒的唇边挂着宠溺的笑容,看着宛歌的一举一动。那样子,不像出来寻药,反而像是出来游山玩水。 宛歌白了他一眼,决定把之前的不愉快抛置脑后,至少这一路,他们俩得相依为命,“你想想,我在皇宫里闷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出来,能不开心吗?”宛歌扳着手指头算着:“那皇宫虽然繁华无比,到底是人工所为,比不得这外面!” “本以为你可以锦衣玉食,却不想那只是个困住你的牢笼!过去的事……”许若寒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下去! “别说了!”宛歌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何时见我愁过吃穿,我是妖精,那些个凡人用的东西,我根本用不着!”扁了扁唇,宛歌还是觉得有必要把话说清楚:“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吧!” “你的意思是说,你愿意再重新相信我!?”许若寒的声音微微颤抖着,隐隐之中带着喜悦,如此,是不是可以重新来过,或者有一天,她对他的在乎,会超过凌玄。 “不!”宛歌的声音很清脆,清脆得有些冰冷:“这些,都是你附加给我的,也是你教会我的!我已经不再是刚出绝崖的那个宛歌,如此单纯让你再欺骗一次!利用一次!”轻叹了一口气,宛歌看着许若寒那俊美的脸庞,微微笑了:“何况,我只是妹妹,一个你看着可怜而收下的妹妹!” “……我……!”一时之间,许若寒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她说的没错,这些话他都说过,但是难道她看不出来,这些话都是说给别人听的吗?为什么她就一定要这样子?隐忍的怒气微微上升,在她心里,还是凌玄比较重要吗? “我们现在是去绝崖吗?”宛歌不想再在这件事上纠缠,出声绕开了话题,望着长长的官道,心里无比凄凉:“我不想用瞬间转移,我们就找个驿站,寻两匹马好了。” 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宛歌知道自己应该拒绝与他同往,毕竟这是自己的事,他无需帮忙,他这样做,总让她忍不住猜测,是他怕自己死在外面,还是只是也想出去散散心!扪心自问,她是不想让他留在靖王府的,两名侧妃如花似玉,一个温柔大方,一个又是才女,现在还加上一个曾经的旧爱,不管哪一个,光想就让她心痛不已。 许若寒看着漫不经心的宛歌,以及她眼里时不时闪过的忧愁,让他几欲抓狂,再也忍不住的,许若寒上前两步拉住宛歌的手,强迫她面对着自己:“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 第一百二十六章 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宛歌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着许若寒,是什么又让他生这么大的气了,她不记得自己又做过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情!如此没头没尾的问法,让她如何回答? 有些挫败的松开手,他就知道她的心思单纯,哪会反映得那么快,“走吧,无事!前面不远就有驿站!”俊若仙谪的脸庞上带着一丝无奈,失去了平日里的邪魅与冷漠,连那丝仅有的淡然也不复存在。 宛歌见他不说清楚,也没有兴趣再问下去,一路上蹦蹦跳跳的,看着沿路的风景,倒是很快就到了驿站里,虽然说快,但到的时候,也差不多是掌灯时分了。 望前驿站大门前挂的两盏大灯笼,许若寒看了一眼宛歌:“看来今晚我们要在驿站里过夜了!”想了想,许若寒又补充了一句:“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别闹性子,待会儿我说什么是什么,有问题等到了没人的时候再说,还有,现在我们出来是相依为命,我希望你能收起你心里对我的防备,我不会害你!” “我知道!”宛歌绞着手指,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害我就不会陪我出来找草药了,何况我也没有什么好被你骗的,这荒郊野外的,你想拿我换银子都没地儿去。”宛歌突然有些讨好的看着许若寒,让许若寒立马警戒起来,谁知道她又想耍什么鬼主意。 “你别这个样子嘛!”宛歌晃了晃自己被包得像包子一样的手:“我已经是伤患了,伤害不了你,我只是想说,我肚子饿了,这里边有没有烤鸭和青瓜汤啊?”宛歌双手抚着肚子,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 许若寒说得对,现在两人是相依为命,她也没必要硬要收起自己对许若寒的依赖,让自己那么辛苦,既然如此,那她还客气个什么劲,虽然是妖,可她好歹是女的,自然是万事他打头,自己跟在他屁股后面就行了。 听着宛歌的话,许若寒有些宠溺的笑了笑,“这里边自然是有的!”伸出手,许若寒很自然的想抚上她的乌发,却被宛歌下意识的闪开!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之中,许若寒凝视着她良久,看着她的脸色从自然到尴尬,慢慢的收回了手:“是我唐突了!” “不……不是那样的……”宛歌不安的看着许若寒,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避开了,咬着手指头,宛歌挡在许若寒的面前,吱吱唔唔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知道!”许若寒静静的看着她,那白晰的手指已被隐隐咬得发红,心疼如同溢出来的水,快要把他淹没,可他仍是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硬生生的克制住了自己。他拿不准,他的再一次触碰,她会不会躲开,虽然,她在努力的解释。 “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只是不习惯别人触碰罢了!”宛歌放下手,轻咬下唇:“我知道你不信,可我也觉得很丢脸,我真的受不了别人的触碰,除了……除了……”宛歌的视线乱望着,就是不敢看他:“除了你——!” “这个理由……很烂!”许若寒有些苦涩的勾起唇角,如果真的是除了他,刚才她又怎么会避开:“如果你是怕我难过,那倒不必如此费心的去解释,你的所作所为,我能够理解。好了,天色已晚,我们进去吧!” 不相信!他居然不相信!宛歌睁大着眼看着许若寒上前的背影,她说的话,他居然一个字都不相信,他知不知道这些话,花了她多大勇气说出来的,他却这么轻易的就否认了,更何况,她何时又欺骗过他…… 手上蓦然一紧,宛歌倏然垂头,那只修长的大手紧紧的握住自己未受伤的左手,拉着自己一同前进,耳边传来那好听而又熟悉的声音:“我不知道,你现在越来越喜欢发呆了,这般直愣愣的盯着我看,你还是头一回,或者你发现,我比以前长得更俊美了?” 轻佻的声音象征着主人的好心情,宛歌愕然抬头:“你不是不信吗?”既然不信,那到底是什么让他的心情突然一下如此放松。 “信不信,那是我的事,你能说出如此的话来,不管是真也好,假也好,至少证明,你不愿意看到我被你伤害!”许若寒呼出一口气,脚下的步子没有停过。 “何人!?”一名歪着头盔的侍卫打着噶开了门,声音还有几分凌厉,显然是刚吃过饭,还喝了一点小酒,不然,脸色也不会如此绯红。 “我乃五殿下手下侍卫,出来办点事,行个方便!”许若寒并没有抬出自己的身份,反而是打着自己的名号,冒充自己的人! “腰牌呢?出门办事总得有个腰牌吧!”听着是五殿下的人,那侍卫的口气柔和了许多,看来,还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许若寒看了宛歌一眼,在宛歌以为他要松开自己的手去包袱里拿腰牌的时候,却感觉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紧了紧,随即便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那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古篆,是个“令”字,令牌的背面,隐隐刻着一个“寒”字! 宛歌不懂,可那侍卫懂,整个皇城,就数这个五殿下最为古怪,连令牌也跟别人不一样,别人的令牌上是姓,加名号,而这个五殿下的令牌,背面只署名一个“寒”字,作为识别,另外等级则按上面的花纹来分,现下许若寒拿出的这块,在整个靖王府,位置不低也不高,正处中央。 “原来是许大总管,小的失敬,里边请!”那侍卫恭敬的把令牌还给许若寒,脸上涎着献媚的笑容,当看到他身后的宛歌时,顿时出现一脸了然的表情,刚一进大厅便吩咐自己的同伴寻了间大房间,带领着两人进去。 许若寒把令牌在手中颠了颠,微微思索了一下:“有吃的吗?我们饿了,一路赶路,还没有吃过东西!”抬头看见那侍卫笑得暧昧,也懒得去解释,反正他也乐得有人误会,最好感觉他们是夫妻,那他会更高兴。 ------------ 第一百二十七章 少女变大嫂 “小的这就去准备,你稍等!”侍卫推开房门,正了正头上的头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待两人走了之后,才离开去厨房拿吃的。 “你那是什么?”宛歌想也不想的用右手去拿,顿时令牌还没拿起来,手指牵动筋骨,痛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立马把手收回来,用左手托住右手! “怎么了?怎地这般不小心!来,让我看看!”许若寒拉着她到桌边坐下,随手把包袱与令牌放于一旁,动作轻柔却有些笨拙的解开那缠好的绷带,看着宛歌死死的咬住唇,于心不忍,把手臂伸到宛歌的唇边:“痛就咬我吧!” 宛歌松开唇,惊愕的看着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那就别咬唇!”许若寒淡淡交待一句,然后把手收了回来,细心的一层层解开那绷带,看着那溃烂得快要露出骨头的手腕,原本素白纤长,如今却像是森森白骨,许若寒的眉头拧得更紧! 看着她握上来的左手,知道她疼得没法,立即从包袱里拿出九转还魂丹,放在嘴里嚼碎了,吐在手中敷在了宛歌的伤口处,再从包袱里拿出绷带,细心的包扎上。 一包扎完,宛歌便缩回了手,摩挲着包好的右手,宛歌讪讪的开口:“当真是玉肌生白骨,容貌美丑,不过是过眼云烟,何需在意!” “你倒是学会了很多!”许若寒收好那些旧绷带,扔出了门外,意外的发现房间里架子上盆子里还有些水,便毫不客气的伸手进去洗了洗,“以后当心点,别总是忘前忘后的!要是真伤着了,怕是以后会留下个什么病根!” “噢……”宛歌扁了扁嘴,用手拿起那块令牌细看:“这令牌到底有什么用啊,为什么那人见了就对我们那么好啊?”宛歌翻来覆去的看了看,仍是没有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那是我从吴殇手中拿的,以备不时之需,果不然今日用上了!”许若寒甩了甩手上的水,伸手去拿茶壶倒了杯水,递到宛歌面前:“现在好些了吗?” “嗯!”宛歌乖巧的点点头,尔后又不解的开口:“你自己明明是五殿下,为什么还要冒充自己的下人呢?你如果告诉他真实身份,说不定他会对我们更好!”宛歌自认为很聪明的鄙视了许若寒一眼。 “而后我们的处境也会更危险!”看着她那近几乎白痴的动作,许若寒仍是淡然无比,早已习惯。 “为什么?”宛歌不解的看着许若寒,那身份如此显赫,为什么会反而招来危险呢? “有时候权利的高低,也直接关系到自身性命!”许若寒拿过她的空杯子,又为她倒了一杯,塞到她手中:“别想太多,有我在!” 宛歌刚要说话,便闻得一阵香味传来,顿时把想说的话都忘在了脑后,“好香啊~!” “……”许若寒起身去打开房门,那侍卫正伸出一只手想敲门,见许若寒开门,愣了一下,然后笑眯眯的把饭菜端到桌上,看着安安静静坐在桌边的宛歌,了然一笑:“你们用,晚点我再来收这些杯盘。” “不了!明个再收吧,我们也只是过一夜而已!”许若寒把侍卫的表情尽收于心,待他出门后,便关好房门,看着宛歌用手去抓盘子里的烤鸭,许若寒一手拍了过去:“等等再吃!” 说着,许若寒自怀里拿出一根银针,在每一盘饭菜里都试了试,看银针没有变色之后,再示意宛歌可以动手了。 “你干嘛,人家好心端给你吃,你还如此防备。”宛歌笨拙的拿着筷子,好几次想要夹起烤鸭,却都又掉了下去,这让她有些恼怒。 “小心使得万年船!”许若寒知道她不悦自己如此防备人,但是出门在外,一个不小心便是丢掉性命,他可不想把她一起搭上了,虽然以前他把性命看得很轻,但是现在,他不想死,因为有宛歌。 看着她没办法夹起饭菜,许若寒体贴的拿住她的碗筷,夹了一块烤鸭递到宛歌的嘴边。 宛歌愣了愣,晃了晃右手,她确实无能拿筷子,但是左手还是好的,如果可以用手抓…… “别想用手抓!”许若寒一眼便看穿了她的想法,冷冷的开口:“快点,你吃完我再吃!” “哦!”宛歌张开嘴,接住那块烤鸭,肥软的滋味让她立即忘记了犹豫,像个孩子似的任由许若寒喂饭菜,不存在一点尴尬。 许若寒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挂于唇角,这样……也很好! 吃完饭,两人又为睡的纠结了起来,现在的许若寒嘛,倒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反而是宛歌没有了以前的大方,想当初在凌剑山庄,她是死皮赖脸的往许若寒床上爬,现在就算借她一百个胆,她也不干了,以前不明白什么叫男女授受不清,但是入了皇宫这么久,或多或少也明白一些。 “不如你化为原形,睡里边,我睡外边,反正床大!”许若寒双手环胸,凉凉的开口。 “我,我习惯了化成人形睡觉!”宛歌晃了晃右手:“何况我的右手包成这样,化成原形睡很不舒服!”开玩笑,是白貂就该化成原形吗?凭啥吖,你丫是大妈生的我是小妈生的不是? “那你想怎么办?”反正他是不可能睡桌睡椅的,说什么都不干! 宛歌回头,看着许若寒一脸没得商量的样子,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就化为原形睡觉好了!” 许若寒抿唇,无声的同意了。 见许若寒没有任何表示,宛歌弯下身去脱绣花鞋,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看着许若寒,一脸的认真:“以前听剑秋说过一句话:夜来啼哭声,少女变大婶!是什么意思?” 许若寒一怔,脸色顿时诲暗不明起来,好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睡床,我另外找地方睡!!”尼玛剑秋,等老子回去了要灭了你! ------------ 第一百二十八章 现出原形 宛歌目瞪口呆的看着许若寒摔门而出,眨了眨眼,好半晌才开口说道:“可剑秋也说过,这句话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唇边轻轻扯出一抹笑容,宛歌心情大好:“看来,你还是个君子嘛……”虽然她并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许若寒刚出门不久,宛歌便觉后背尾骨处痒痒的,她知道,这是法力控制不住尾巴的结果,看来,自己的法力正在慢慢散去,如果真的到了无可救药,那也便是法力散光的时候吧!拧着眉,宛歌有些不悦的撩起裙子,看着那毛茸茸的雪白大尾巴,正一扫一扫的好不悠闲。 这可怎么办? 抱着这个问题,宛歌打算先睡一觉再说,赶了一天的路,累得半死,有事大不要明个不开门就好了…… “小姐……小姐……”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急切,猛然的几声咳嗽让本就浅眠的宛歌倏然惊醒。轻轻翻了个身,宛歌眯着眼接受自窗口撒进来的光亮,好半晌,才适应的把眼睛睁开,坐起身,发现那隐忍的声音还在。 “怎么会有人在叫呢?哪来的小丫环,这天色好像才刚亮……”宛歌嘀嘀咕咕的撩开床帘,伸出的手蓦然顿住,因为她看到昨晚明明已经出去的许若寒,正坐在桌边,像是在侧耳倾听什么。 “你也听到了吗?”只是愣了那么一瞬间,宛歌便回过神来,穿了绣花鞋轻轻的走到门边,那声音更加清楚了一些:“小姐……开开门……小姐……” 本想起身开门看个究竟的许若寒,见宛歌也被惊醒,甚至起床想去开门,便顿时失了那念头,当他看到宛歌身着白色单衣时,黑白分明的眸子危险的眯起,那衣襟,怎会是那样! “小宛——!” 随着那熟悉的龙涎香飘听,宛歌下意识的回头,一件玄色长衫如同一张床单似的罩上自个的肩头,抬眸,便对上了许若寒那微怒的脸庞:“我……” 低头一看,才惊觉自己的法力消散,那用法力来维持的衣衫已然不见,只剩她之前穿好的单衣,宽大的衣襟已经露出了那米白色的抹胸,配着乌黑的长发,显得无比妖娆:“怎么会这样?” 许若寒替她紧了紧衣衫,不理会她的吃惊,伸手越过她,打开了房门,对上的,却是一个让他们都吃惊的人儿! “银环——!怎么会是你?”宛歌弯下身扶起蹲在地上,小脸泪痕斑斑的银环。 “小姐……小姐我可找到你了……”银环“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扑到宛歌身上又抱又蹭。好半晌,才稍稍收敛了一下那过于激动的情绪:“小姐,你走都不带我出来,是不是不想要我了……看着殿下带着一只小白貂出了靖王府,我就隐隐猜测那会是小姐,果不其然,我回到知竹院已经没有了小姐你的踪迹……小姐……” “这……这……”宛歌有些无助的看着许若寒,完全没有想到银环这丫头居然这么倔,定了定神,宛歌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你……知道我是……” “我知道,小姐,我都知道,可是我不介意……小姐,你以后不能再这样丢下我了……”不等宛歌说完,银环便打断了宛歌,一边抽泣一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宛歌,让她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来。 丫的你不介意我介意啊,宛歌在心里腹诽道。 “你可带了衣衫?”一直没有出声的许若寒突然开口问道。 “奴婢参见殿下……”银环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一旁的许若寒,原谅她吧,她的心里只有自家小姐,前任主子可以靠边站了。 “衣衫……对,我走的时候匆忙……没有带些随身物品,你……帮我带了吗?”宛歌也不客气的自银环手中拿过包袱,摊在桌上就开始选自己要的衣服。 “有的,奴婢走的时候见小姐你什么都没带,就顺手拿了一两件,喏,这就是!”银环从那堆不多不少的衣服里挑出两件来:“剩下的,都是奴婢的!” 宛歌有些嫌恶的用纤纤五指(还有一只手受伤了嘛)挑起那两件衣衫,不为别的,只为那嫩黄淡红的颜色。虽然都是轻纱装,穿起来也很轻盈,不会像那些个劳什*装那么笨重。但可能是因为自身是白色的缘故,她只穿白色的衣衫,从来没有穿过白色以外的,现在让她偶然穿上,自己心里那关过不了。 “有就将就点,别挑三捡四!” 正在犹豫间,耳边就传来了许若寒那凉凉的声音,完全是置身事外嘛!宛歌想都不想的,一尾巴扫了过去。银环的嘴顿时张成了“o”型,老天,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妖,一只美得不像话的妖。 虽然宛歌的动作很快,但是许若寒的反映比她更快上几分,在那毛茸茸的大尾巴快要扫到自个身上的时候,倏然伸手一抓,抓了个正着。 宛歌扯了扯,除了自己的尾巴生疼外,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顿时恼怒的回头:“不要扯我尾巴!!” 许若寒把抓到手中的大白尾巴递到自个眼前,看了好半晌,才慢吞吞的开口:“如果这天气拿来做枕头,一定很暖和。” 这次,银环彻底石化了。 宛歌深吸了一口气,本着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原则,宛歌敛了敛自个的怒气,好声好气的开口:“不要玩我尾巴,我……”天知道,她的尾巴是很敏感的,虽然,她有没事就晃尾巴的那个习惯。 “噢?”许若寒挑了挑眉,松开了手,一把抓过桌上那件淡粉色的轻纱装,罩在了宛歌的身上,说它是粉色,那是因为白色的衣袂上,在裙裾与那宽大的水袖口处绣着白里透粉的梅花,而衣襟处却带着与宛歌尾巴相似的茸毛,十分暖和,也十分飘逸。 “哇,小姐,没想到你穿起其他颜色的衣服这么美!简直比狐狸精还美!”好不容易回过神的银环张大嘴吃惊的看着宛歌,嘴里不停的夸赞着。 听着银环的话,宛歌的额上滑下三条黑线,什么叫比狐狸精还美,瞟了一眼似笑非笑的许若寒,宛歌怒瞪了他一眼:“狐狸精是剑秋,我是貂,貂是什么你懂不?” 银环怔怔的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懂!” 千万只草泥马飞奔而过…… “不懂算了!”宛歌有些气闷的系好腰带,抚了抚那宽大的荷叶袖,不长不短,刚刚能把手掩住,这样也好,不会太冷。 ------------ 第一百二十九章 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既然一切妥当……”话刚说了一半,许若寒便觉得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扫过自己的手,顿时住了口,反手一抓:“你能不能把它给收好!?” 吞了吞口水,宛歌有些尴尬的开口,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成份在里边:“可能是因为毒素的关系,我已经维持不了人形……”伸手摸了摸耳朵,还好,还是凡人的耳朵,除了尾巴,一切正常! 各种生气有木有!!许若寒冷眼看她:“你觉得你这样能出门?” 宛歌侧过头,看着自己那悠闲得不能再悠闲晃荡的大白尾巴,一脸歉意:“总不可能让我把它给截了吧!”开玩笑,没尾巴的貂还叫貂吗?尼玛木有JJ还叫男人不? “……小姐,不如这样吧,你把尾巴束于裙内,这裙裾虽不如宫装来得厚实,但也能掩住它,只要不是晃动得很厉害,是看不出来的,而且这裙裾好歹是拽地的,不会露出来!”银环看着那晃来晃去的大白尾巴,心中早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吃惊。 “这主意不错!谁让这衣服上下是分开的呢,让我好半天没弄清楚,来,你帮我吧!”宛歌完全没有把许若寒这个活生生的大男人放在眼里,很显然当他是透明的,直接开始塞尾巴。 银环颇觉尴尬的看了许若寒一眼,才发现他早已很君子的背过身去,立即动手快速的帮宛歌弄好。 “好了,搞定!”宛歌走到铜镜前转了一圈,觉得没有任何异常之后,开心的欢呼了一声,然后抓起桌上的包袱:“我们可以走了!” 许若寒回头斜了她一眼,大步的自门口走去。 尽管驿站的人已经备了马车,但好说歹说,也不如王府亲自备的,至少,王府的马车里还多垫了一层软垫,但是这驿站的马车里却没有,坐在上面颠来颠去很是难受,至少,宛歌是这样想的。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许若寒有些担心的抚上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觉没有异常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到了青州,我们就好好休息一下吧,以我们现在的速度,估计不用五天,就可到达西海镇了。” “我的屁股……”快颠成两半了!宛歌侧了侧身,自进驿站时多了那份解释,对于许若寒,宛歌也放松了很多,没有初出时的防备,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但是许若寒心里却很清楚,之前的事,已经在她心里划出了一条不大不小的口子,尽管愈合了,但伤痕还在。 看着她快苦成一团的小脸,许若寒的心里泛着阵阵心疼与宠溺,随手拿过包袱,塞到宛歌的怀中:“这马车是生硬了些,你就将就点!” 宛歌毫不客气的把包袱塞到屁股下面,噘着嘴回答:“那该死的季深深,下的那毒浸入我的体内,光烂伤口不说,还让我的法力也渐渐散去,现在我除了护体的灵力,已经不知道剩下多少了!”一想到那阴魂不散的季深深,宛歌就气得咬牙切齿,下次最好不要让她撞见,她非让那季深深魂飞魄散连渣都不剩!! 特么管你什么天规天条,人都快被她折腾死了还整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那么……”许若寒轻轻覆上她紧握成拳的手,薄唇上挂着一抹笑容,神色不明的看着她:“你就好好体会一下,身为凡人,没有法力,是如何生活的!这凡尘之中,不缺如你一般的人,她们没有任何人屁佑,凡事靠自己。” 宛歌一僵,有些不自在的把目光别向他处:“真有……那么困难吗?”轻轻摇了摇头,宛歌否认道:“我生来便与别人不同,她们注定是凡人,而我,注定是妖,非仙即魔,法力也不是与生俱来的,记得当初,我没有法力,凡事依靠怜心,她也总会护着我!” “你为何没有陪着她的孩子呢?”一听她提起她的恩人,许若寒心里便很不是滋味,总有那么个看不见的人,深深占据着她的心,别人想进去一分一毫都不可能。俊脸微侧,很不给面子的留了个侧面给她。 “救我的人是她,跟她孩子有什么关系,何况,我没有法力,也需要回到深山修练,唯一放不下的,也只有是她,因为那时候,我虽没有法力,却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因此,帮她渡过了很多劫,虽然她并不知道!不过不重要,看着她平安,我比谁都开心。” 宛歌有些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出绝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连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怎能让她心情好起来,你说恩人没找到也就算了,还差点把小命搭上去,有她这么苦逼报恩的吗? “你……喜欢她吗?”尽管对方是个女子,许若寒仍是忍不住吃味,他是个凡人,凡人的七情六欲他都懂,但是宛歌不一样,她就像一张白纸,尽管自己如此伤害过她,她仍是单纯得让人心疼。什么七情六欲,在她眼里根本不存在。 “喜欢……”话一出口,宛歌又犹豫了一下:“喜欢是什么?”这句话,她曾问过很多人,却仍是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猛然一黯,许若寒偏过头去,看着她睁着灿若星辰的眸子,不解的望着自己,他突然有一股冲动,问问她,她对自己,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怎么了……很难回答吗?”宛歌犹豫了一下,见许若寒迟迟不开口,便露出一幅了然的神情,招来许若寒一脸不屑:“你那什么表情?” “其实我也觉得这个问题挺难回答的,至少,我就回答不出来,所以你不用难过!”很有义气的拍了拍许若寒的肩,宛歌笑看着他,说了一句她自己都不懂的话:“以后你就懂了!” 听着她的话,许若寒硬生生的忍住想要一把掐死眼前这只白痴貂的冲动,咬牙切齿的开口问道:“你凭什么以为我不懂!?”难道她不懂,别人也一定是跟着不懂吗?这么白痴的人有木有?噢……还不算是人! ------------ 第一百三十章 狭路相逢 “呃……”宛歌看着那张阴沉下来的俊脸,说话也开始变得小心翼翼:“难道……我说错了?”没理由啊,答不上来就答不上来,死撑什么面子,自己又不会笑他。 许若寒斜了她一眼,双眸一闭,来个眼不见为净!尼玛她不是跟狐狸精为伍的吗?还整得这么单纯白痴,要不是接触久了,他还真有些不相信。 见许若寒不理会自己,宛歌也安份下来,缩在一角,直愣愣的盯着许若寒那俊若神谪的侧脸发呆。原以为妖精才能长得如此,却不想他长得比妖精还妖精,比狐王都绰绰有余,偏偏还生来带着一股子霸气…… 思绪渐渐变得沉重,宛歌有些受不重的慢慢闭上眼,开始打瞌睡,嘴里还不住的念叨:“回家真好……又可以看到狐姥姥……”秀眉微蹙,宛歌顿了顿:“不知道姥姥见到若寒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许若寒侧过头,看着沉沉睡去的宛歌,身子随着马车一起东倒西歪,随时都有撞到头的危险,他知道自己应该视若无睹的,但是心里那股心疼却硬生生的改变了他的想法,轻柔的将那纤弱的身躯揽进自己的怀中,尽量的让她能睡得安稳些…… 什么皇位,什么权利,什么站在顶端,一切的一切,在此刻看来,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原来,他的要求很简单,只要她能陪在他身边就好……如此而已……便已满足…… “公子,小姐,青州到了……”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帘外传来银环的声音,相伴着是马车勒马的声音。 许若寒刚犹豫要不要叫醒宛歌,便见她轻声叮嘤了一声,幽幽转醒:“到了?”嘴里含含糊糊,显然不是很清醒,许若寒伸出手,撩开了窗帘,这才发现,外边已经华灯初上,确实很晚了,宛歌这一睡,自己也忘了用午膳,如此,才忘了时辰。 银环很体贴的替许若寒撩开帘子,看着他怀抱着宛歌跳下马车:“公子,我们今晚就在这青州过夜吗?”放下帘子,银环招呼身后的车夫跟上。 许若寒看了银环一眼,心里暗叹了一声,主子是白痴,反到把丫环也带白痴了,这已经掌灯时分了,难不成还要披星带月的赶路?一转角,便看到大大的一个“栈”字,门牌上“悦来客栈”四个大字龙飞凤舞,显然是请专人写的。 “你跟着车夫去把马车停好,我在大堂!”说完,许若寒也不给银环任何反映的时间,大步踏进了悦来客栈。 殷勤的小二见有客上门,立即换着笑脸迎了上来:“客倌您几位,打尖还是住店?” 许若寒等着店小二把面前的凳子用毛巾擦净了才不慌不忙的坐下:“住店,三间房,先来招牌菜!”默了默,许若寒又加了句:“来碗青瓜汤与烤鸭!”随手从怀中拿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 “好嘞!客倌您稍等!”店二小见许若寒出手大方,脚下更勤快了几分,屁颠屁颠的跑开了。 这店小二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刚刚好够让宛歌清醒过来。见自己还在许若寒怀里躺着,连忙挣扎起来,寻了旁边的凳子坐下,偏头见许若寒沉着脸,以为是自己弄折了他的衣衫,连忙嘴里咕哝着对不起,还双手并用的去抚平他的衣衫。 “够了!”再被她这么有意无意的撩拨下去,他不确定是先吃饭还是先把她扔床上去。 “哦!”宛歌有些郁闷的看了许若寒一眼,纳纳的缩回手,兴许是他不喜欢这件衣服了吧,反正他有钱,她多什么事儿啊!? “许大哥……~~”一声嗲声嗲气的声音自门口传来,宛歌下意识的抖了抖,拿着碗筷的手顿时放了下来,她不确定凌小妹再来一句,她会不会抖得把手中的碗筷给掉了,光听那声音就肉麻死了!整天只知道拉着许若寒求勾搭求包养求你妹啊!! “我吃完了!银环,咱出去走走,人家的老相好来了!”宛歌呶了呶嘴,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儿。 许若寒阴沉着脸,跑得倒挺快的,冷冷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传到宛歌耳中:“掌灯时分都过了,你打算去哪里?” 宛歌一愣,抬头望了望天色:“呀!这么晚了!”想了想,又折了回来,用那只完好的手敲打着桌子:“小二哥,我的房间是哪间啊?” “啪!”许若寒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在宛歌那只不安份的手上:“女子就要有女子的样子,不要行为动作总是那般出格!” “嘶……”宛歌恨恨的看着许若寒,又望了一眼欢快向许若寒奔来的凌小妹,不悦顿时烟消云散,唇角扬着一抹诲暗不明的笑容,宛歌示意店小二等等,“凌小妹,又来勾搭若寒了呀!喏,人还在这里,别噎着自个哦!” “臭女人,连名字都不会叫吗?我叫凌月,你可以叫我月儿,或者小月,还有,谁是你小妹!什么凌小妹,难听死了!”凌月一看见宛歌,便是老大不爽,谁让她在许若寒的心里重要呢。 “哦……”宛歌拉长了声音,带着疑惑的看着她:“你不是叫他许大哥吗?” “对啊!”凌月不明所以的回答,不明白宛歌这是又唱哪出。 “可我叫他若寒啊,这样算来,我与他是平辈的,叫你凌小妹也无可厚非啊!凌小妹凌小妹凌小妹!”宛歌冲得凌月笑得张扬,像朵罂栗花,开得霸道。 “凌你妹啊!”凌月一只脚踩在宛歌坐过的凳子上,把袖子一撩,大有要大干一场的意思:“是不是一段时间不见,你的皮又痒了!” “小姐,咱回房吧,不与她计较!”银环拉了拉宛歌的袖子,又看了看完全置身事情的许若寒,顿时觉得头大了几分。这两人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更何况也不是她一个小小丫环能惹得起的。 “等等!”宛歌拂下银环的手,看着盛气凌人的凌月,扬了扬自己包得像粽子的右手,微微偏头,做出一个可爱的姿势:“虽然我右手不能用,受了伤,不过就凭左手,你也不是我的对手!是不是?若寒!”宛歌一巴掌拍在许若寒面前的桌上,那本是刚倒好的茶水,就那么晃了两下,倒了…… ------------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两个女人也可以一台戏 许若寒一声不坑的换了个离她比较远的位置,继续为自己倒茶,女人之间的事情,他乐意让她们自己解决,最好是累了,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见许若寒的动作,凌月乐了:“你这个臭女人,许大哥都不喜欢你,还死缠烂打,乖乖的,哪来回哪去吧!” 千万只草泥马飞奔而过…… 宛歌硬压着怒气,又是一巴掌拍在许若寒面前,幸好许若寒眼疾手快的把那刚倒好的茶水端在了手中,避免了喂桌子的命运,闲闲的呷了一口,许若寒抬起头来看着盛怒的宛歌:“你又哪根筋搭错了?” 那闲适的态度与盛怒的宛歌形成强烈的对比,刺激得原本就没什么理智的宛歌,顿时炸毛了:“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很可怕吗?” 许若寒愣了一下,点点头,又忙摇摇头,盛怒中的女人都是不可理喻,且又蛮不讲理的,他没必要让自己成为她们的炮灰。 “臭女人,承认吧,许大哥就是不喜欢你,虽然你长得不错,可那也只是长相而已,除了长得不错,你还有哪不错?”凌月放肆的笑着,把她身为大小姐的盛气凌人发挥到了极至。 “住口!”这回不是宛歌出声,而是一直没有说话的许若寒,看着怔愣的凌月,许若寒淡淡的开口:“凌姑娘若无事,在下便告辞了!”说完,拉着突然间一言不发的宛歌,示意店小二带路。 “小姐,公子……”银环跺了跺脚,连忙跟上。 “许大哥,我千里迢迢的来找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那个臭女人有什么好的,要身份没身份,要才艺没才艺,别说雨晨郡主,她连我都比不上,好歹我还是凌剑山庄的大小姐!”凌月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心不甘情不愿的吼道。 闻言,许若寒停下了步子,玄色的衣衫被透过窗吹进来的晚风吹衣袂翻飞,俊若神谪的脸上隐隐带着几分不耐:“如果你是如此看重你的身份,你大可到别处去炫耀,你应该知道,你凌剑山庄,我是否放在眼里。” “许大哥你……”凌月眼睁睁的看着许若寒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想要跟上去,却又害怕会碰壁,虽然她娇蛮,但是也还没到不要脸的地步,可以对许若寒随时的讽刺视若无睹。 轻叹了一口气,宛歌一踏进房门,便随手掩上了门,把许若寒与银环关在了门外:“我累了,休息了,你们自己找地方!” 门外静默了一阵,在宛歌以为两人都已离开的时候,却徐徐的响起了许若寒那隐含担心的声音:“你……没事吧!凌月也是有口无心,你别放在心上!”小白貂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敏感,鬼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在暗自伤感,躲起来偷偷的哭。 宛歌一怔,用力嗅了嗅,那熟悉的龙涎香果真浓郁得未曾消失:“她说的也是实话,不管是不是有口无心,她的话总是没错的!我确实什么都不会,更没有什么身份可言!”好吧,曾经有个皇妃的位置放在她的面前,她舍弃了。那位置虽然很高,却高处不胜寒。 “才艺好,那是舞女的事儿,至于身份,我的身份也不低,但是做起事来却总是束手束脚,你觉得这是好事吗?”许若寒低头略微思索了一下,想来她心里确实很计较凌月说过的话,便耐着性子与她开导。 宛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是啊,许若寒说得也没有错,可是自己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到底是什么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有些郁闷的趴在桌上,宛歌随手一挥,那紧闭的门扉自动打开,有些惊诧的看着自己的手,居然……还有法力…… “看什么?”许若寒反手掩上门,看着宛歌正盯着自己的左手发呆,奇怪的看着她:“是不是左手受到了右手的影响,也开始痛了?”说到这里,许若寒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些,在她身旁坐下,拉过她的左手仔细察看起来。 “不是……”宛歌缩回手,摊在自己的面前,近几乎喃喃自语的开口道:“我以为我的法力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不过刚才……”说着,宛歌又望了一眼门口,反手一挥,那闭上的门扉再次自动打开:“现在也是……” 抱着再试一试的心态,宛歌盯着那打开的门扉,再一挥手,但是此时,那门扉却纹丝不动,咬了咬牙,宛歌干脆站起来,猛的一挥手,那两扇门“啪”的一声猛然关上,发出巨大的声音,把她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你到底在做什么?”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的许若寒拉着她坐下:“没事折腾门做什么?” “不是……”宛歌把左手伸到许若寒面前,偏头想了想,似在想如何解释自己的异常行为,好半晌,才慢慢的开口,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原以为,我的法力已经消散殆尽,但是刚才你也看到了,时有时无,极不稳定……我都不知道这现象是好是坏!” 许若寒凝眉看着她的左手,拉着她坐下:“没事别乱想,你就当自己没有法力就行了!必要的时候,防防身也不错!你要记清楚,在你的伤未好之前,不要离开我半步!”他承受不起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可我也不知道此次出来,那季深深有没有跟出来,现在她在暗我们在明,如果她有心要伤害我们,我们是躲不过的!你是个凡人,根本看不见她,不过,她说我在你身上下了禁咒,她伤害不了你,可能是曾经你戴过月牙玉的关系,那时候月牙玉可能在你身上留下了我的法力,所以她才无可奈何……” “不过我却不知道,如果我的法力消失殆尽,你身上的禁咒会不会也跟着消失,如此,那就危险了。”宛歌有些沮丧的趴在桌上,活了一千年,她还是第一次被阴灵所伤,也怪她太不小心了。 闻言,许若寒有些不自在的抚上胸口,其实,那月牙玉,他从未摘下过,而上次在皇宫里的那块,只是他命人打造的,至于为什么宛歌在玉碎之后会吐血,想必是怒极攻心所至……当时,他只是想,只要断了她的念想,她便会乖乖的呆在皇宫里,至于当时的初衷,此时已然模糊…… ------------ 第一百三十二章 路遇美狐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许若寒拉过她的右手,小心翼翼的拆开纱布,开始换药,看着那又红又肿的手腕,完全失去了当初的晶莹剔透,他便忍不住一阵心疼,这该是多疼,她却从未叫唤过…… 看着许若寒那隐忍的表情,宛歌便知他又在心疼了,带着几分喜悦,宛歌淡然的开口:“其实当初我被水怜心救下的时候,伤得比现在重多了,那时候全身都是伤,全身都疼,亏得怜心细心,为我把伤口一一处理了,这才救回了我这条小命!” “你不是与剑秋在一起吗?为何又会伤得如此之重!?”虽然不高兴她又想起她的恩人,但是许若寒也觉得万分奇怪,跟着妖精在一起,为什么还会受那么重的伤。 “那是后话了!”宛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其实遇上水怜心那时,我正在遭受天劫,你可能不懂,凡是修练成精怪的,都要历经天劫,才能更上一层楼,可能,怜心就是我命定的贵人,自跟着她后,我就再也未遭受过天劫,直到如今!” “你们所谓的天劫,是什么样的!?”打上最后一个结,许若寒想要弄清楚,在未遇到自己之前,她到底还吃了多少苦头。这纤弱的娇躯,还受过多少伤害。 “最简单的吧,雷劫,就是凡人口中的天打雷劈,不成仁便成神,死了,就烟消云烟,活了,就更上一层楼!”宛歌抚着自己的右手,抬眼看着许若寒:“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你的意思是,每历一次天劫,就相当于死一回?”许若寒心颤的看着她,那她该死了多少回,才有现在? “差不多吧!运气不好就只能死!”宛歌点点头,看着许若寒冷然的俊脸,倏地笑开了:“你这是作甚,都是过去的事了!更何况我现在不也没事吗?”看到许若寒担心自己,说不开心是假的,潜意识里,她不想去想那不堪的曾经。 许若寒不清楚,宛歌却很清楚,不管身体上受再重的伤,都比不上他的一次出卖,一次背叛。她已经很努力的不去回想那段皇宫里的日子,至少,现在就像回到了从前,初遇的时候,她很开心,不想去破坏现在这宁和的关体系。 看着那带笑的眉眼,许若寒心里一阵心凉,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总是在有意无意的压制着对自己的依赖,看得他心疼,也后悔! “夜深了,睡吧!”许若寒站起身来,想着她的手不太方便,便伸过手,想替她宽衣。 “你做什么?”宛歌惊核的看着那双伸向自己衣衫的手,他不会是想霸王硬上弓吧! “你自己能脱衣服吗?”许若寒挑了挑眉,闲适的看着她一脸尴尬:“或者,你希望我对你做什么?” “才,才不是呢!”难免的,那俏丽的绝颜上浮现出两片红云,有些迟疑的走到许若寒面前,看着他虚悬着而未收回的手:“你,脱吧!” 许若寒好笑的看着像上断头台似的宛歌,三两下除掉外衫,随手丢在了床旁的衣架子上,“去躺着,我替你熄了灯再出去!” 宛歌看了他一眼,听话的依言而做,看着那张温柔的侧面,宛歌心里一阵恍惚,轻轻吐出一口气,嗅着鼻间还未散去的龙涎香,贪婪的笑了笑,如此……便已足够…… 这世上让人郁闷的事情很多,比如现在眼前就有一件。 宛歌瞪着眼看着一早就等在大堂里的凌月,见她笑得风中凌乱,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把,让你笑,等下让你哭都哭不出来。侧过头,宛歌幸灾乐祸的开口:“老相好等着你呢!快去吧!”让你勾搭让你包养,你妹的!! 许若寒冷眼一扫,便看到了坐在大堂里开心的对自己打招呼的凌月,好吧,他承认,自己长得太招人眼了些,勾了些个脸皮厚的死缠烂打了。 宛歌本来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打算凉凉的讽刺几句,但是鼻间传来的异样让她凝下了脸:“有妖气——!” “什么?”许若寒没有听清,侧过头反问。 宛歌还想仔细说的时候,便见自大堂外走入一句俏丽的女子,二八年华的样子,模样妖娆多姿,好吧,跟剑秋那小狐狸精有得一拼,虽然那小狐狸精只有在面对男人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的身姿与勾人的表情。 随着女子的入堂,宛歌鼻间的那股妖气更浓了一些,仔细望去,宛歌这才发现,妖娆多姿只是她形以为习惯的走路,而那俏丽的脸上却有着掩不住的焦急,显然是在寻找什么人! 四处望了望,这大清早的,大堂里的客人并不多,而仅有的那么几个客人也被她吸引过去了,宛歌咬了咬牙,快步的下了楼:“若寒你先去见凌小妹,我有点事!” “你……”许若寒脸色一沉,该死的昨晚他说的话,她全当成耳旁风了吗? “姑娘——!”宛歌快步走到那女子面前,双臂一张,由这近一看,宛歌更加确定,眼前的女子,不是凡人。 “你……”显然,女子也看出了宛歌非凡人的事实,怔忡之后脸色一喜:“小女子求求你,救救我家相公!”倏然地,女子对着宛歌便跪了下去。 “我……”宛歌正想出声,却被人毫不留情的打断了。 “我们没时间!”许若寒冷冷的看着宛歌,铁青着俊脸。 缩了缩脖子,宛歌小心翼翼的扶起眼前的女子,偷觑了一眼,发现许若寒并未更加生气,这才偷偷的松了一口气,转头看着着急张望银环,宛歌干干的冲着许若寒笑了笑,拉着女子向银环走去:“姑娘,有什么事,先说了再说,我也不确定我能不能帮忙!” 同为异类,能帮的忙,帮一下也不为过。 “小姐,她是……”银环替两人拉开凳子,小脸上带着疑惑,而那凌月的不悦更是摆在了脸上。这让宛歌十分不自在,口气也顿时冷了几分:“不愿看你走啊,我没求你看!快滚快滚!” “你除了不停的捡拖油瓶还会什么,你除了给许大哥添麻烦还会什么!臭女人,别以为许大哥宠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凌月口齿凌厉的针锋相对。 “你滚不滚!?”宛歌不悦的扬了扬拳头,对付一个凌月,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 第一百三十三 人在强权下,不得不低头 “许大哥……”刚想要转头抱怨的凌月见许若寒铁青着脸,顿时没了下文,乖乖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可那视线却像要杀人似的投向宛歌。 对于凌月那近几乎吃人的目光,宛歌选择视而不见,偏过头,宛歌看着一脸着急的女子:“你别着急,现在有什么事情,你慢慢说……不对,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凭什么一进门就找我?” “不,是疯道长说的,如果有人主动找上我,那么那人就一定会帮我!”女子想了想:“我叫媚娘!” 又是疯道长,尼玛除了给我找麻烦你还会什么?草泥马……宛歌不停的腹诽着,嘴里却也没闲着的问道:“你说是疯道长告诉你的,那他何时来过,你竟是一眼就觉得我是能帮你的人!” “一个月前,他告诉我的,我相公……他……都是因为我……”媚娘开始哭了起来,说话也开始断断续续:“还有一个月,我相公他就要问斩了!” 关我什么事!宛歌有些没良心的想着,嘴里又继续说道:“你不要哭,你哭起来说的话我都听不太明白!” 置于桌下的手被人紧紧握住,宛歌侧过头,看着脸色不善的许若寒,反手拍了拍他的手:“如果同类都不帮同类,那么,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是说……”后面的话不用说出来,许若寒与宛歌皆心明如镜,如此情况,许若寒却也由不得她任性:“你的身体支持不了那么久,如果万一时间拖得久,伤口溃烂,后果不堪设想!” “伤口疼痛也不是一两天,再迟个十天半个月也不成问题,但是你要先听她把话说完,如果真的我能帮忙却袖手旁观,就算手好了,我也会自责内疚的,何况是疯道长指引她来找我的,若寒,我希望,你能明白我!” “明白你就是纵容你,你能不能先为自己想想!”许若寒冷硬的看着她,表情里没有一丝退让。 “如果凡事都先为自己想了,那早就没有现在的我了!”叹了一口气,宛歌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许若寒,轻声保证道:“我绝对不会有事的,如果伤口一旦溃烂,我们就立即起程去绝崖,其实也不一定要那三样东西,还有一种果子,可以治好的,我也是最近才想起来,不过这果子比起那三样更为难找!” “什么果子?”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应该放过。 “算了,先听她说完吧,如果这个忙能帮,我就告诉你什么果子,如果不能帮,我们就立即起程去绝崖。”宛歌冲他扬起一抹笑容,她没有说完的是,如果事事先为自己着想,那么当初,水怜心也就不会再救自己了,毕竟当时,自己与她都是跌落悬崖。 “媚娘,不如我们去房间里说吧,这大堂里人多嘴杂,想必很多事情,你都说不出口吧!”宛歌说完,起身便拉着她向自己之前住过的房间走去,想了想又转过头对许若寒说道:“房间暂时不退了,你去跟小二哥说一下!” 许若寒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走到柜台续银子。 “公子!那位凌小姐怎么办!?”银环见许若寒也向楼上走去,连忙开口问道。 许若寒回过头,视线扫过凌月,冷冷的开口道:“她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这里不是王府,我管不了那么多!” 银环明显的感觉到了许若寒的怒气,连忙噤声,安安静静的跟在许若寒的后边,也只有小姐,有胆子挑战公子的威严,好说歹说,公子也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何曾被别人反驳过。小姐如此驳了公子的面子,公子没有处罚小姐,已经是让人很惊讶了。 “我本是……”媚娘自房中坐下,见随后进来的许若寒与银环,顿时住了口,有些失措的看着宛歌,自己与她虽是异类,可那两人却是凡人,要真是说出来,怕是麻烦不断…… 一进门,许若寒便瞅见了那长得拽地的雪白大尾巴,难怪急急忙忙要进房间,看来人多嘴杂也只是个借口:“真的一点也控制不住了吗?”随手捞起那在地上扫来扫去的大尾巴,俊脸上隐隐有着忧心。显然,媚娘在他眼里,是空气,完全无视中…… “他……他竟然……”媚娘看着一脸淡定的许若寒,又看了看若无其事的银环:“他们……他们是不是……” “是啊!”宛歌接过银环递过来的茶水,轻轻饮了一口,“对了,你的话还没说呢!再磨蹭下去该用午膳了!”想起刚才媚娘顾忌的样子,宛歌有些后知后觉的开口:“他们都知道我是异类,所以你不用怕,有什么说什么!” 媚娘有些犹豫的点点头,看了看泰然自若的银环,又看了看一脸不耐的许若寒,严重怀疑自己再不开口说重点,他就会毫不留情的把自己扔出去:“我本是这青州附近的一只雪狐,偶然一次,见到了相公……” 原来是雪狐,宛歌点点头,有些疑惑的问出口:“雪狐不应该在雪山上修练吗?”当然,这是剑秋曾告诉她的,狐狸是分很多种的,品种不同,修练的地方自然也不同,不过修练成人形,那就在哪都无所谓了。 “原本,我也是在西域的雪山修练,后来化为人形,想要看看这凡尘俗世,便离开了西域,来到了这中原,第一个落脚点便是青州!”媚娘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本来入乡随俗,我很喜欢青州这里的风气,可是也不尽然都是好人!有一次我逛街,便是被人拦了下来!” “嗯,很俗的段子,被你家相公救了是吧!”宛歌无不得意的猜测道。 “……你能不出声吗?”冷冷的声音召示着主人的不悦,许若寒横了她一眼,照她这样打断下去,人家说一句她补一句,说到天黑也说不完! “呃……好!”尼玛看在本姑娘现在打不过你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人在强势下,不得不低头啊……宛歌无不感概的垂着小脑袋,想着这凡尘的世态炎凉。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媚娘媚狐 听着两人的对话,媚娘心下顿时了然,看来眼前这位俊若仙谪的公子,还真不是普通的喜欢眼前的女子,怕是爱到骨子里了吧,可是为何,这位唤宛歌的女子却茫然无比,一点也看不到付出的在乎,只是带着微微的怕意。 “宛歌姑娘,其实,他对你很好!”不知为何,媚娘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她一下,或许她是初入尘世,并不明白这凡尘中的情爱。 宛歌一愣,转头看了一眼许若寒,见他满脸不自在的别过头去,有些疑惑的把目光移向媚娘:“你确定?”她就差没被他利用完扔掉了,这还叫好,她是从哪看出来的。 “说正事!”许若寒轻咳了一下,不想两人在此话题上纠着不放。 “……”默了默,媚娘也只当他是不好意思,“其实刚才宛歌姑娘说得对,我确实在想还手的时候,被我家相公救了,很自然的,我想感谢他,便与他说我是路遇寻亲的,如今亲人已然不在,相公心善,把我带回了家!” 说到这里,媚娘的脸色泛着丝丝红晕:“相公除了八十岁的老母亲以外,就只剩下他自己了,且相公的母亲还有眼疾,我偷偷的医好了他娘亲的眼疾,寻思着离开,继续我的游走天涯,可是未曾想到……” “未曾想到……那些个坏人,居然找上门来,把相公打了个痛快,无奈之下,我又留了下来,每天洗衣做饭,真真正正的过着一个凡人的生活,慢慢的,我也没再想过要离开,很自然的与相公成了亲……” “很好啊……一点波折也没有,挨一顿打,捡回了个仙女妻子,你相公一点也不亏!”宛歌示意银环倒茶,嘴里还很自然的念叨。 “可是也正因为我的美貌,为相公惹来了麻烦,相公本是个读书人,考取功名也是迟早的事情,可是谁曾想,州府巡视的时候,对我起了色心,要求相公交出我,他便保他功成名就……” “那你相公……”宛歌顿时把杯子一放,正想来个激烈发言的时候,却看见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顿时觉得自己无地自容,不自在的挠了挠头,“那个,我太激动了!……你继续……” “我相公并未同意,那州府可恨,在进京考生中的名单上,划去了我相公的名字,并且以莫须有的罪名,让我相公入狱!他的目地很明显,可是我却不能答应,我不能让相公伤心,正在我为难之时,一名疯疯颠颠的道长找上了我,说是在这悦来客栈,就能遇到我的贵人,但是前提是一定要是对方找上我才行,所以刚才我才……” 话已至此,一切都很明白,姻缘由美色而起,也因美色而祸,宛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疯道长能够指示她,必定是提了什么要求:“那疯道长还有没有说什么?” “他说……”媚娘的话语开始艰难起来,显然这件事对妖来说,算是个劫:“他说等我相公平安出来之后,便让我潜心隐居山林,好好修练,不得再与相公会面。” “可恶的疯道长,这不是活生生拆了人家一对恩爱夫妻吗!”宛歌拍桌而起,恨恨的开口。 “你能不能安静点!”许若寒斜了她一眼,人家的事,她多个什么嘴,如此结果,端端只怪那书生,果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如果是他,绝不会让宛歌被逼离开自己,哪怕是用自己性命来换。 “我也只是为媚娘打抱不平嘛!”宛歌委委屈屈的坐下,再次体会到了技不如人的弱势,打不过有什么办法? “那道长有没有说让我们如何帮你!”如果太麻烦自然就不帮了,宛歌的伤还没着落呢。许若寒在心里盘算着,想以最快的时间把这件事处理了。 “道长说,对方自有办法!”媚娘一脸茫然,显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官大一级压死人嘛,什么叫找我,摆明是拐着弯找你呢!”宛歌凉凉的开口,对于疯道长大老远的还利用自己,心里很是不爽。 许若寒看了她一眼,这丫头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如果疯道长不是看着她心肠软,又怎会叫人找上她。要真是直接找上自己,恐怕自己早就二话不说把人抛在身后了,她是不是忘了刚开始是谁主张要帮忙的? “我没办法!”不知是因为宛歌的态度不悦,还是压根不想帮忙,许若寒冷冷的开口,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宛歌“腾”的一下又站了起来,指着一脸漠然的许若寒:“银环你看你家主子,简直就是有异性没人性,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 “小姐……”银环小心翼翼的看了许若寒一眼,无不委屈的开口:“我的主子是你……” 尼玛,坑爹呢…… 宛歌悻悻的收回手,瞪了银环一眼,知道自己是她的主子还不配合一点,皮痒啊!把视线投向许若寒,宛歌一幅死皮赖脸的样子,“你说,你帮还是不帮!?”要帮嘛,以后我乖乖听话,要不帮嘛,尼玛我还是得乖乖听话……谁让本姑娘打不过呢…… 许若寒横了她一眼,没有出声,端着茶好不悠闲的一品再品。 见他如此,宛歌打算赌一把,看了看自己完好的左手,又看了看包得像粽子的右手,冲着一脸着急却忍着不开口的媚娘笑了笑:“媚娘,你忽略了一个问题!……”话说到这里,宛歌突然笑得让人心底发毛。 “你又想什么鬼主意!?”许若寒警剔的看着她。 “什么问题?”虽然着急,可是媚娘却硬生生的忍住,自己着急断然是无用的,还是要看对方愿不愿帮忙,如果真的不愿,那她也只能拼个鱼死网破。 “我们是妖啊……”宛歌得意的晃了晃那近几乎残废的右手:“虽然我右手使唤不听,但是至少左手还完好无缺嘛,说,你家相公关哪的,咱现在就劫狱去……” “胡闹!”许若寒冷着脸看着宛歌,使得她把脸上的笑容收得一干二净,生气就好,只要生气了,就有戏了! ------------ 第一百三十五章 从此以后,我会宠你 “你又不帮忙,只好让我们两个弱……女子出马了!”宛歌故意把那“弱”字拖得长长的,还有意无意的晃着自己那根白粽子,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虽然我有伤在手,不过两肋插刀我还是懂的,更何况现在不用插刀,插手就行了!” 听着宛歌的话,银环侧过头去,努力的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而许若寒早已被她气得脸色铁青。 “媚娘多谢宛歌姑娘……”媚娘感激的看着宛歌,心下已然明白宛歌心里打的什么主意,顿时十分配合的唱起戏来,“我家相公关在……”哪知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某人铁青着脸打断了。 “青州知府是谁?”好吧,他败了,败在这爱耍小聪明的小白貂手中,就因为他拿不准她们会不会真的去劫狱,所以不得不答应下来,还由不得他选择!许若寒握紧了手中的杯子,该死的书生!! “你不是不帮忙的吗?得了得了!不用勉强的,我向来是不喜欢勉强别人的……”象征性的抚了抚乌黑的长发,宛歌笑得一脸媚惑,还冲着媚娘眨了眼:“我突然想到其实我们不用劫狱的……” 顿了顿,宛歌吞了吞口水,在许若寒像要吃人的视线中继续开口说道:“你看看我!美么?”说着,还摆出一个娇俏万分的姿势,微微偏头显示着她的天真与单纯:“比起你如何!?” 媚娘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很美,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说的倒是实话,见她如此,媚娘也忍不住好奇,她是哪一种精灵修成人形,竟得天独厚的得了这般的美貌,莫不是花妖? “这不就成了,我去对那什么州府使使美人计,看他要你还是要我!”宛歌笑得张扬,却让许若寒已经黑了脸:“你闹够了吗?” 幽幽的叹了口气,宛歌忧郁的看了许若寒一眼,觉得自己装得差不多了,才慢吞吞的开口:“自古红颜多薄命……何况是我等这般的祸水……”说着,还抚了抚绝美的小脸,样子做得十足。尼玛不下重药,你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帮忙,鬼知道你会不会待人家一走便也跟着拍拍屁股就走,你丫的冷漠本姑娘可没少见! “够了!”许若寒冷着俊脸,沉着声音一掌狠狠的拍在桌上:“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绑了丢回王府!?” 沉闷的声音把宛歌吓了一大跳,眼见那桌子挣扎了几下,裂了!!不由得抖了抖,要是他这掌拍在自己身上……摇了摇头,宛歌觉得自己有些玩过了,连忙摆出一幅委屈万分的样子:“人家也是想帮忙嘛……” 感受着房间里那微妙的气氛,这下子媚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许若寒深吸了一口气,真想一把掐死她!冷冷的横了她一眼,许若寒再次问道:“青州知府是谁?” “姓李,名灿!据说是州府大人的女婿!我家相公的事情,他也没少在其中乱搞,大概是州府大人答应了他什么好事情。”说到这里,媚娘的神色一黯,也不知道相公在牢狱之中怎么样了,想来他们也不会善待于他。 “我说……”宛歌刚刚想开口,却被许若寒冷冷的瞪了一眼,顿时闭唇不语,怯怯的缩到他身后去,安安份份的。 银环见此,抿唇微微笑了笑,看来,公子也不尽然是一厢情愿。 “你安心回家等着,不出几日,我便让你相公安全无恙的回来!”许若寒的声音很淡,却让人无比的安心。 媚娘点了点头,矮身福了福:“如此……便先谢过许公子了……”说完,又冲许若寒身后的宛歌笑了笑:“多谢宛歌姑娘,你们住在这客栈,也多有不便,不如移驾到舍下,也让媚娘多尽一份报答之心。” 许若寒微微抿唇,没有声音,看来这媚娘显然是不放心,还想让他们住在她家,还怕他们跑了不成? “会不会打扰到你们?”宛歌倒也不客气,她反正是不喜欢这客栈,进进出出总有那么些人直愣愣的盯着,怎么都觉得不自在,何况这又是人来人往的地方,怎么也避不了这种情况。 “不会不会!家中只有我与八十岁的老母!”媚娘柔和一笑,摇了摇头。 “若寒,要不咱去吧,省了银子又不会别扭!”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自己帮了她这么大个忙,去住住也不错,再说过几日便要过年了,她还真有点想在这青州城过了年再走,毕竟已经有一千年,没有在凡间过年了! “你喜欢?”许若寒回过头,看着宛歌脸上的期待,不忍拂她之意,点了点头:“如此,便麻烦你了!” 宛歌讶然的看着他,假皮子还是没撕下来了嘛,装什么温文有礼,他还以为刚才的冷漠别人已经忘了吗? “宛歌姑娘,许公子,请随我来!”媚娘笑着摇了摇头,率先出了门。 许若寒在柜台结了帐,随着几人步出了悦来客栈! 此时正值赶集时,街上人来人往,宛歌顿时忘了形:“若寒,好多人啊,跟皇城差不多哦!还有好多怪怪的东西!”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好好的逛过一次街,而皇宫里之前赏赐的那些东西早已看得厌烦,反而是这简简单单的城镇里的东西,更加吸引人! “不如就逛逛吧,也不急于一时!”许若寒看着一脸兴奋的宛歌,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她便溜得不见了,连忙吩咐银环:“跟好小姐。” “奴婢遵命!”银环低低的应了一声,默默的跟在宛歌的身后,虽然她也很好奇这些小玩意,可是小姐比较重要。 “怎么不走了?”见宛歌在一个小摊前停了下来,许若寒走近她,心下顿时了然:“这是木簪,喜欢吗?” “挺别致的!”媚娘见宛歌手中那青竹簪,轻声赞叹:“宛歌姑娘真是心思玲珑剔透,这般雅致的东西,也只适合你了!” “我也觉得很好看啊!”宛歌用手摩挲着那青竹簪上的刻划,那上面,正是一只舒展身体的小白貂,娇俏灵动的样子,让人爱不释手。 ------------ 第一百三十六 天外飞醋 “姑娘好眼光,这可是我这里最好的一只青竹簪了,你看那上面的白貂,栩栩如生,就像伸完懒腰将要从那竹簪之中跑出来似的!”摊主见生意上门,并且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成交,顿时来了精神。 “多少银子?”许若寒自怀中拿出一两银了,等着摊主报价。 “不贵不贵,三十文!”看来,那摊主也不是个老实人,直愣愣的望着许若寒手中的银两,双眸闪闪发光。 “老板,你也太坑人了吧!一支青竹簪要三十文,你去抢会不会太快些!”宛歌一听,顿时放下手中的簪子,气呼呼的看着他,别以为她不识货,就算是手工精细,也顶多值五文钱!三十文,亏他也能说出口,喜欢归喜欢,这冤枉钱却花不得! “姑娘,你这话就不对了,这青竹簪可以说是本摊最好的簪子!”摊主拍拍胸脯:“保证独一无二的,如果有,我就一两银子给你买下来!”话说的很满,几乎没有任何余地。 “这样啊……”宛歌拉长了声音,“老板你说话可算话!” “当然算话!”摊主就差没有指天发誓了。 “好!有你这句话就成了!”宛歌作势在许若寒手中一抓,接着在摊主面前,慢慢的摊开了手掌心:“你可好生看看,可有不同之处!?” “这……这……”摊主顿时噎住,瞪大眼半晌说不出话来。 “鬼灵精!”许若寒轻斥了一声。 宛歌冲他吐了吐舌头,一把收起那簪子,摆出一幅很大方的样子:“我也为难你,这样,你把你那支五文钱卖给我,我也不算占你便宜!”宛歌笑嘻嘻的看着他:“怎么样?” 摊主把胸一捶,好半晌才叹了一口气:“我卖,我卖!!姑娘,你真是……” 看着摊主一脸心疼的样子,宛歌轻笑着看着他:“我都说没有占你便宜了,你还这幅模样!!” 那绝美的容颜如同百花盛开,看得摊主不由得痴了,愣愣的把手中的青竹簪递到宛歌手中:“真美啊……” 许若寒见此,一脸不悦,身子一斜,把宛歌挡在了身后,随手把手中的银子扔给摊主,拉着宛歌便走!他讨厌这样的目光,那让他觉得宛歌不是他的! “哎……还没找钱呢……”宛歌一头雾水的被许若寒拉着往前走,而后边的媚娘与银环则捂着嘴偷笑,自摊主手中接过铜板。 “看来,也是两情相悦了!”媚娘轻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己的相公,唇边的笑容顿时有些苦涩。 “……”银环看了媚娘一眼,敛了笑容:“你可知他们受了多少苦难,才有今天的局面?更何况,小姐对公子,心底总有那么一丝心结,虽然小姐平时粗枝大叶的,可是心伤,又岂是说忘就能忘的!” “你是说……”媚娘闻言,吃惊的看着银环:“可是现在,他们……” “你看到我家小姐的右手了吗?小姐说那是被阴灵所伤,需要很难找的几味草药,可如果找不到,就只有死路一条,我真是想不透,小姐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有什么阴灵跟她过不去!”一提到宛歌的伤势,银环便是满眼心疼,不可否认的,最初知道她是妖时,她也曾怕过,也曾退却过,甚至想过要不要找道士收了她…… 可是,她也不曾忘却小姐的好,小姐的百般体贴,终究,感情战胜了理智,事到如今,她已可以坦然面对,妖又如何,凡人且不如妖呢!如小姐这般善良的妖精,凡人之中又能寻出几人! “你……真的一点也不怕吗?”媚娘回想起宛歌曾在她面前露出过那拽地的雪白大尾巴,却不见她脸上有任何的惊惧之色,这该是何等的胆量。 “怎么说呢……”银环一脸艰难的看着媚娘:“我也曾怕过!可是,我却也很清楚小姐不会伤害我,更何况小姐从来不吃什么让人看着害怕的东西,只是吃烤鸭与青瓜汤,除却那异样的身体,其他与凡人无异,我又何必惧怕于她!且她又是我的主子,你知道吗?其实主子的善良与体贴,对于我们做下人的来说,也是一种再造之恩!” 银环轻轻笑了笑,“我看得出你也不是什么坏的……嗯……妖……所以,我也不怕你!” “你真是个忠心不二的好丫环!”除了这句话,媚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实人与人之间都是相互的,因为小姐对我好,自然的,我也会尽心尽力的对小姐好,就好像你家相公救了你,你要报答他是一个道理。”银环笑着摇了摇头,对于宛歌,她除了维护还是维护。 “聊什么啊!”宛歌噘着嘴,看着眼前的十字路口,犹豫着该走哪一条,终于,在许若寒那似看白痴的目光中,选择了回头问人,一转头,便见两人聊得火热朝天~! “就来!”银环冲着媚娘笑了笑,脆生回答道。 几人跟随媚娘,很快便来到了媚娘口中的家!简单而干净,几间小屋旁是用篱栏围起的青菜地,无意中回头,媚娘怔愣了一下,发现那只青竹簪,不知何时宛歌已然戴在头上,顿时为她多增了几分清丽与雅致。 “媚娘!?来客人了?”正中的堂屋里响起一个慈祥的声音。 “是啊,娘,家里来贵人了,他们能救相公!”媚娘笑得开心,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真的!”老太太的声音比媚娘还开心,“老天保佑,希望安儿能平安归来!”双手合十,态度无比虔诚。 老太太让媚娘招呼几人安身,自己却走进其他房间,关上门,不知道在做什么! “她……”宛歌看了一下刚才还兴奋不已的老太太,转眼就离开,心下万分疑惑。 “哦!我娘她是去佛堂祈福,许公子,宛歌姑娘,银环姑娘,你们请自便,我去寻些菜回来为几位做午饭!”媚娘很有礼貌的福了福身,转身走了出去。 ------------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宛歌点点头,很不客气的在大堂里转了转,觉得没什么特别的,也就在中间的桌边坐了下来,“我一直觉得有一点很奇怪!”说着,宛歌探头探脑的望门外看了看,发现老太太的房间没有任何动静的时候,才继续说道。 “按理说,人与妖之间是不能结合的,妖天生便是会吸人的元气,哪怕你是本心不愿的,可是为何,这媚娘与她相公生活了这么久,却相安无事?以常理来推断,如若两人同房,不出半年,这媚娘的相公便会元气尽失而亡!” 宛歌支着下巴,一脸疑惑,到底是为什么,能让他们相安无事的行夫妻之事。 许若寒心念一动,看着宛歌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却没有出声打断她。只是沉默的坐到她身边,想着媚娘相公这件事怎么处理起来会更快一些,而许若寒这才有些恼怒的发现,这白痴貂帮忙竟然连人家相公姓什名谁都没问! 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是已经体会过她有多白痴多瞎热情了吗!?如今却还是有些受不了。 待用过饭时,已经到了丑时。 许若寒看着宛歌拍着饱饱的肚子,放下了碗筷,他并没有吃多少,并不是因为这饭菜不好吃,而是他不喜欢吃妖精做的菜,鬼知道是不是变出来的,宛歌的小花样他可没少见,连银子变出来都不成问题,这点算什么。 “我携宛歌先去知府处,你们便安心在家等消息吧!”许若寒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俊若仙谪的脸上也是一片漠然,带着疏离的温雅。 “媚娘谢过许公子!”听他此言,媚娘连忙站起身来,对着许若寒福了福身。许若寒也未躲,脸色平静的受了她这一礼。 “媚娘你放心,你家相公一定会没事的,只是……”宛歌犹豫了一下,复而又扬起笑容:“待你相公回来后,我还有些事情相询,盼你到时能为我解惑!” “媚娘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媚娘笑着看着宛歌,心里却疑惑她想问什么。 “嗯,那我们先走了!”宛歌抬起自个的那粽子手,想了想又放下,反正还要回来的,干嘛搞得像一去不回!扁了扁嘴,以前跟水怜心随和惯了,听着媚娘文雅的用词,十分不自在。 走在大街上,宛歌偏头看着许若寒,小心翼翼的探口风:“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许若寒被她没头没尾的问题弄得一愣,转过头看她。 “就是她相公这件事情!”见许若寒偏过头不再理自己,宛歌再接再励:“难道真的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想来强的? 许若寒用心的看着前方,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反正她的心思天马行空,想到什么都不足为奇。 不足寅时,三人便到了府衙门口,看着龙飞凤舞的“青州知府”这四个大字,许若寒无声的冷笑了一声,漠然的勾起唇,举步向台阶上走去。 望着许若寒那欣长的背影,一身玄色的衣衫却更衬得他超凡不俗,比起白色的衣服来说,少了一份儒雅,多了一份英气逼人,乌黑的头发用玉冠系住,却又让多了一分翩翩君子的味道。宛歌偏着头,这些东西,以前自己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小姐!其实,当初的事情,公子是有苦衷的!如果不是宛清扬,不是太子,公子也不会这般待小姐!如今公子已然回头,只盼小姐能再相信公子一次,公子绝不会再伤害小姐的!”银环的声音轻轻的在耳旁响起。 宛歌猛然一怔,转过头看着银环:“你是说,利用我只是因为宛清扬与太子?”可是她已经把宛清扬还给他了,也答应他把太子拉下位,为何他又倏然反悔,这其中,到底又藏着什么她不知道的。 “小姐,公子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虽然城府颇深,可奴婢看得出来,公子做这么多,完全是为了小姐,只盼小姐能陪公子短短百年!”银环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哀伤,对于许若寒的做法,虽然她不赞成,可是不可否认的,他确实很在乎小姐,不管任何事情,都不想拂逆小姐!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宛歌的脑海里突然想起这句话,可是这么简单的问题连银环都看出来了,为什么自己没有看出来呢?是他在自己面前藏得太好,还是自己太笨!想到这里,宛歌拉下脸,死不承认是自己笨的原因。 “你不想帮忙了?”漠然的声音传来,许若寒冷冷的看着嘀嘀咕咕的两人,一脸不悦。他不喜欢浪费时间,特别是为了不相干的事情浪费时间。现在已经是破例,她却还磨磨蹭蹭不跟上来。 “啊!?”愣神的宛歌被他这么一吼,顿时回神,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瞪了旁边的银环一眼:“你是我丫环还是他丫环,居然帮他说话!当真他是你娘家!!!” 其实宛歌也只是半认真半开玩笑的,却哪知把银环吓得够呛:“奴婢不敢,奴婢知道错了!请小姐责罚!” 这下,宛歌真的是风中凌乱了,看着一脸委屈的银环,宛歌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总不能说,我是开玩笑的,你别难过了,那以后她岂不是越来越明目张胆的帮那厮说话? 见宛歌不出声,银环更是怕得厉害,一个矮身跪了下去。 许若寒拧着眉步下台阶,看着不知道在闹什么的两人:“怎么回事?” “没事!银环你快起来,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呢!”宛歌一把拽起银环,“走吧!” 或许是许若寒亮出身份的原因,那青州知府李灿很热情的接待了三人,听许若寒说明来意,那热情的脸顿时为难了,扯出一个不算笑容的笑容,问许若寒是不是在跟他闹着玩。 许若寒冷着脸没有出声,反而是宛歌先沉不住气了:“尼玛谁跟你开玩笑呢!死色鬼让你放了媚娘的相公,你听不懂人话吗,要不要说句兽语你才能听懂!”宛歌“蹭”的一下自座位上站了起来,直直的看着那李灿。 ------------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只盼曾经爱过 李灿脸胀成猪肝色的看着宛歌,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姑娘,你再如此别怪本官不客气!”想来也只是许若寒身边的小丫环,李灿也没有过多思量,却哪知自己踩到了地雷上。 “放肆!!”许若寒猛的一拍桌子,猛烈的声音吓了李灿一大跳,刚想开口却被许若寒下一句话震得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本王在此,你居然敢出口狂言,是想本王独自一人出府,还是觉得本王在你心中根本无足重轻?”许若寒看着吓得瑟瑟发抖的李灿,心里忍不住冷笑,看来也只是纸老虎一只,想来真正的,还是他那个岳父大人。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李灿那肥肥的身躯,吓得身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跪在许若寒面前连连呼不敢。 “那就放了!有事本王担着!”许若寒根本没打算弄个什么水落石出,在他眼里,只要把那书生弄出来,交了差就行,管你是死是活,今后怎样! “这……这……”现下,李灿的回答却没有之前的那般紧口,却也不敢应承下来。 许若寒微微弯下腰,微微勾起唇,笑得让人发毛:“你觉得,你的官大些,还是我的官大些?”觉得这样有些累,许若寒干脆蹲在他面前,揪了揪李灿的官服:“我现在就算杀了你,也没人敢说半句!” 宛歌愣愣的看着笑得一脸腹黑的许若寒,心里直发毛,第一次觉得,自己确实还没见过他腹黑的样子,当然,光那冷冷淡淡的眼神,就足够让她喝一壶了。 “五爷饶命!五爷饶命啊!……”李灿惊得冷汗涔涔,伏在地上却又不敢抬起头来。 “那你说,放,还是不放?”许若寒漫不经心的玩弄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听说,你还有个岳父吧!改天见见才行!” “下官……下官……”现在,李灿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下官放了!”一咬牙,李灿松了口。 “这不就对了!”许若寒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掌,像是手上很脏似的,“辰时,最晚辰时,我要看到他好好的回家,否则……”许若寒猛然把脸凑到李灿面前,吓得他顿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下官绝对保证,不出辰时,他便安然回家!” “那我就不打扰了!”许若寒拍了拍他的肩,事情搞定了,心情大好! 宛歌愣愣的跟在许若寒身后,看着吓得连连点头的李灿,又看了看一脸自信的许若寒,第一次觉得,原来权利这么好用! 李灿虽不是什么好官,但是迫于许若寒的淫威之下,还是乖乖的在辰时之前把人送了回来,看着媚娘,老太太与书生相拥而泣,宛歌笑眯眯的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然后该轮到自己的问题了! 避开众人,宛歌一脸疑惑的看着媚娘,“你与你家相公,同房了吗?为何竟然……” 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是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媚娘闻言,苦笑了一下:“我又何偿不知妖会吸人精元,我与相公虽然同房,却未行夫妻之事,只是相公一直不知道罢了!” “不知道?你们生活这么久,竟然……”宛歌简直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了。 “每一次我都是用媚术让他入眠,在相公的印象里,我与他已然行过夫妻之事,其实不然,那只是他的幻觉!”媚娘把目光投向远方:“我不想害了相公,不想报恩弄巧成拙,我知道相公一直想要个孩子,可是这些,我都不敢说!” 宛歌点点头,确实不能说,怕是吓坏他们:“可是终有一天,你会被他们发现的呀!当他们的容颜渐渐老去,而你却依旧如昔……” 媚娘微微眯起眼,满脸哀伤:“我不敢想太多,宛歌姑娘,你知道吗?一旦得到了,便会患得患失,你比我幸福,至少,他不惧怕你妖的身份,依然对你宠溺万分,这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 宛歌一脸不明白,明明说得好好的,为什么又扯到自己身上来了,想当初她也是够白痴,直直接接的就给说出来了,现在回想起来,他那时一定挺怕的吧!后来渐渐习惯了,也就把自己当人看了。 “你……会不会想太多……我跟他……”宛歌顿了顿,咬了咬唇:“不可能的!” “为何?”媚娘吃惊的转过头,在她看来,许若寒对宛歌的情,并不比自己相公对自己少!为何她竟说出这种话来。 宛歌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其实我跟你也是一样的,只不过,我是寻找前世的恩人,而他,只是这世救过我,此行只为寻解药,如若寻好,便会相行陌路,再不相认,又怎会如你一般,恩爱如厮。” “前世恩人?你打算怎么找?”媚娘看着宛歌,不曾想她心里负担了那么多的事情。 “去不周山,进鬼界,到轮回境前去看个一清二楚!”宛歌轻吐了一口气,她不想糊糊涂涂的把任何人当成水怜心,在她心里,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水怜心,可是为什么,她竟心生了一丝愿,有些害怕去寻水怜心的转世。 “你竟然,违天命做这种事情……”媚娘樱唇微启,望向宛歌的目光中带着不可置信。 “若不如此,我又怎能寻得!” “可那不周山有烛龙相守,鬼界有阎君坐阵,又岂是你能说进就进的!更何况离开时要经过忘川河,若那渡船人不肯相帮,你这条命就只能丢在鬼界了!”媚娘拧着眉,心下思索该当如何劝说,为了恩人不顾一切的,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可自己不也一样吗?明知道这是触犯天规,却还是不顾一切的往前! “修练千年,不就为寻那恩人吗?如若这一点都做不到,我为何还苦修千练,幻化这无用的人形!”宛歌微微勾起唇,想起千年前那温暖熟悉的画面,唇边的笑容变得更为温馨。可是,听了媚娘的话,她竟有了一丝怯退的心情,她不想死,她想…… ------------ 第一百三十九章 貂儿,相信我 “你竟这般执着!”媚娘摇了摇头,放弃了劝说的打算。 “你不也跟我一样?”宛歌反问道。 “我……”媚娘垂着头,一时语塞。 “若寒!”鼻间传来淡淡的龙涎香,宛歌想也不想的转过头轻呼。何时,她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完了吗?”许若寒在不远处停下脚步,十分君子的不偷听她们说话。 “嗯,问完了!”宛歌偏头看着媚娘,冲她一笑,正想向许若寒走去,却被媚娘一把拉住:“怎么了?” “你……不告诉他吗?”媚娘看了看把视线投向别处的许若寒,询问的看着宛歌:“毕竟,那不是闹着玩的!” “我不能说,所以,请你也不要告诉他!”去鬼界,只能是她独自一人,她绝对不可能,让他跟着自己一并涉险。 说完,宛歌轻轻的拂开了媚娘的手,向许若寒走去。 昱日一早,许若寒便携了宛歌与银环向三人告辞,三人见挽留不住,也就不再多言,只说路上小心。 或许真是老天爷看不过眼许若寒以官压人,他们还没走出屋子,外边便围了一大群官兵,叫嚣着要捉书生回去。宛歌与媚娘率先奔出了门,看着那州府大人双手环胸,一脸猥琐的笑容:“哟,老天爷真是厚待我,一来就俩!正好给我做十八妾,十九妾!” “你才是妾,你全家都是妾!!”宛歌自从在王府里听了银环的解释之后,对侧妃,妾什么的字眼十分敏感。此时听那长得一身肥肉的州府说出这种话来,忍不住冲口而出。 “你……”那州府大人的脸顿时沉了下来:“看在你是小美人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来人,给我带走!” “怎么,连本王的王妃都要一并带走吗?”许若寒冷然的自堂内步出,看着州府大人那一脸横肉,忍不住一阵厌恶,果然物以类聚,鸟以群分,有那样的女婿,自然也有这样的岳父。 “若寒!”听着许若寒的话,宛歌微微吃了一惊。虽然不是第一次假装夫妻,可是这一次,心底的悸动比前几次都来得更强烈一些。 许若寒不着痕迹的把宛歌护在身后,桀骜的看着州府大人,脸上一片阴鹫之色。 “下官参见五殿下!”州府大人见许若寒,也吃了一惊,按李灿的说话,当时的五殿下很急,像是要去哪里,所以他才一早跑过来,以为五殿下已然离去,哪知刚好撞了个正着。 那一群官兵见自家主子下跪,也跟着跪下。 许若寒一拂宽袖,神色冰冷的看着州府大人:“你这般又是为何!” “下官……”州府大人瞪了一眼身旁的李灿,理了理思绪,强自冷静下来:“下官是来捉拿犯人赵安!” “难道你女婿没有告诉你,人,是本王要求放的?”许若寒冷着脸,看着镇定的州府大人,想来,这人还是老狐狸一只,不好对付。 支于地上的手微微收紧,又缓缓松开,州府大人毫无畏惧的看着许若寒:“此人乃是重犯,王爷此举只会招他人闲话,如此一来,皇室的颜面定会受到折损,还请王爷三思!” 宛歌揪着许若寒的衣角,担心的看着他,她也没想到这州府大人居然会用皇室颜面来压许若寒,如此一来,最最为难的,岂不是若寒?若是他松口放弃,这赵安必定是必死无疑,无人能救! 倏然,一只温暖而欣长的手掌覆上自己紧揪着衣角的双手,微微捏了捏。宛歌抬头,却未见许若寒转过头来。 许若寒看着伏地而跪的州府大人,冷笑了一声,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觉得,本王在乎那所谓的颜面吗?” 那原本镇定无畏的州府大人几不可察的抖了一下,对于这位脾气阴晴不定的五殿下,他也素有耳闻,行事向来不按牌理出牌,城府深得可以把人埋下去没顶。若是他要强硬的要求放人,那自己…… “若寒,有把握吗?”宛歌忍不住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笨蛋!!”许若寒微微偏头,在宛歌以为他要回答,摆出一幅认真听的样子之后,却听他吐出这两个字,差点气得没有一脚给跺下去。虽然本姑娘是打不过你,但是有本事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女人啊啊啊!!! “我问你有没有把握!!”宛歌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绝美的小脸因为愤怒而微微胀红,却为她更增一份媚惑。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许若寒右手一拉,把宛歌往怀里一带,掩住那媚眼如丝,他可没有忽略,那些个侍卫都快看傻眼了! “你做什么?”宛歌微微挣扎了一下,却换来更为紧致的桎梏。 “别动——!”视线扫过一旁的赵安,许若寒突然坏坏的勾起唇:“如果你想让赵安活命的话!” 闻言,宛歌顿时停下所有动作,乖乖的伏在许若寒怀中,汲取着那熟悉得让她险些掉泪的龙涎香。 “州府大人,你可考虑好了?”虽然怀中搂着佳人,可许若寒看向州府大人的视线却冷若冰霜,那温柔,只限于宛歌! “五殿下,如此……不可!”硬着头皮,为了佳人,也为了自己的名声,他不放。 “好!如此,你便抓吧!”破天荒的,许若寒竟松了口,宛歌闻言,惊得差点跳起来:“你说什么?” “乖,稍安勿躁!相信我!”许若寒柔柔的抚了抚宛歌乌黑的长发,令她慢慢平静了下来。 州府大人有些怀疑的看着一脸轻松的许若寒,事情竟如此容易,他有些不敢相信! 许若寒也不管他,拉着宛歌直径向屋内走去。 虽然宛歌心里有千般疑惑,但是就凭他刚才那句话,硬生生的忍住了不去问。 “宛歌姑娘……”媚娘犹有不甘的看着宛歌,难道他们帮忙就帮一半吗?如此跟最初有什么区别!? 许若寒不出声,对于旁人,他向来都是无视的,何况这个忙,他帮得并不是那么心甘情愿,要不是迫于……迫于眼前这个白痴貂,他还真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以前行走江湖,温和有礼却拒人于千里之外,从来不为任何事所牵绊,可现在…… ------------ 第一百四十章 若真爱,去寻她罢 “媚娘,你别急,若寒他有办法的!人……让他们抓便是!”宛歌干笑着看着媚娘,心里把许若寒的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问候了个遍,这才稍微平衡了一些。 “这……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再一次抓走相公!”媚娘咬着唇,一点也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难道你想让他们知道吗?没事的,放心吧,再过两天又回来了!”其实宛歌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她也根本不知道许若寒打的什么主意,但是谎话越说越顺口,几乎连她自己都相信了。 媚娘看了一眼那群侍卫,不甘心的后退两步,让开了身子。 “安儿啊……你们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安儿……”老太太看着赵安被抓走,承受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娘!”媚娘眼疾手快的扶住老太太,看着自家相公越走越远,眼泪也不由自主的往下流! “娘子……等我回来,我是清白的!”赵安看着媚娘,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 “我信你……我信你!”媚娘含泪点头:“我一定好好照顾娘,等你回来!!” 见此,宛歌抚额,推了推许若寒:“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小姐,公子已经派吴殇去拿尚方宝剑了!”一旁的银环看不过,连忙说道。 “上方宝剑,方剑?有什么用?”宛歌白了银环一眼,“要剑是吧,要多少我有多少!” 银环捂唇轻笑,却因许若寒扫过来的冰冷目光而敛了笑容,垂着头不出声。 “没事的!既然答应过你,我又怎会失言!”许若寒拍拍宛歌的左手,轻柔的拉过她的右手:“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恶化的情况,疼不疼?” 宛歌看着许若寒一脸的温柔,仿若回到从前,忍不住一阵恍惚,直到许若寒唤了好几声才回过神:“不疼!” 轻轻吐出一口气,宛歌看着细心为自己换药的许若寒,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又是这般的关心自己,照顾自己,这一次,自己要怎么选择,宛歌看着那张俊若仙谪的容貌,她是几世修来的福份,竟可与他相识,直到现在才发现,就算是被伤害,她也未曾后悔…… “主子!”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暗哑,吴殇看着眼前那玄色的欣长身影,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样,何苦?” “东西呢?”许若寒转过身,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平淡无波,俊美的脸庞上也不带一丝表情。 “主子,请主子三思!”吴殇双手递上长剑,抿唇说道。 “……其实……”许若寒接过长剑,看着这个人人欲得的尚方宝剑,顿了顿:“其实,过去的一切,并不重要了!就算她是太子派来的人,曾经伤害过我,那也是曾经的事情,老天爷很公平,失去一个宛清扬,我得到一个清纯的宛歌!” “你知道的,我对太子之位并无兴趣,只是他的妒忌心太强,我才会做出这一切,如今,没有这个必要了,我不需要再从他手中夺过宛清扬!”将尚方宝剑放好,许若寒看着这个几乎是从小与自己长大的好兄弟,好下属:“我知道你喜欢剑秋!去找她吧!别因为我错过了!” “寒,可是我们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宛清扬在王府的事情已然被两位侧妃捅了出去,太子必定也知道宛清扬向你坦诚一切,如此,就算你不找他,他也会找上你,如果不把他拉下太子之拉,不要说你处在危险之中,连宛歌姑娘,也随时都会有危险!” 吴殇担心的看着许若寒,此时,他不再是一个下属,而只是一个关心兄弟的人,对于许若寒的气魄,他一向都是很折服的,如果不曾认识剑秋,他也不会理解现在许若寒的所作所为,但是现在就算他理解,也没有用了,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与太子这一暗战,是迟早的。 “我知道!”吴殇所说,他又何曾没有想过,只盼自己能快些寻到解药,治好她的伤,让她的法力恢复,也好能够护她自己周全,此时,他不能再抽出时间去应付太子的人,只能让吴殇明里暗里给解决了! “剑秋……她走了!”吴殇沉沉的开口,口气里有压抑不住的心痛,自那次剑秋救他离开之后,他再次回到王府,剑秋便猜出那一切只是他们在做戏,只为困住她与宛歌,见一切无望,却又怕他们故计重施,气愤离开,不知何时会回来。 不管如何,她还是舍不得自己受伤,正因为这样,才让吴殇更为痛苦。如果自己挂心的是一个无情的女子,他大可以随着时间忘记,可是他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剑秋对他有情,却又被他所伤,虽悔却无法做出任何挽留。 “怕是回了绝崖,反正我们也是要去绝崖,你便与我们一起吧!或者,你先行一步,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便去与你会合!”许若寒微微思索了一下,下了定论!对于这个亦仆亦手足的吴殇,他还是商量多于命令。 “我还是在暗处帮忙处理这件事情吧!待此事了了之后,我再与她解释清楚!”吴殇苦笑了一下:“说到底我又有什么好解释的,那确实是我们骗她的,我也确实伤害了她!” “别灰心!”许若寒拍了拍他的肩:“到时候让小宛帮忙劝劝,小宛心地善良,不会不帮你的!更何况她也不忍心见自己的好姐妹难过!” 吴殇回想起当初初见宛歌那会儿,还以仇视的目光看她,如今相处下来,只觉她单纯天真,而剑秋比起她来,却又多了一分先天的媚惑,那敢爱敢恨的性格,让他无不着迷! 日子已经不咸不淡的过了两日,可那赵安连一点回来的迹象都没有,媚娘除了安慰老太太,却也整日拿怀疑的眼光瞅着许若寒,这让宛歌心里很过意不去,但是却丝毫没有办法,谁让许若寒只是叫她安心过日子,养好手伤别恶化就行了!别整日跟抽风似的一惊一咋! ------------ 第一百四十一章 抚琴 一脚踢开眼前碍眼的石子,宛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里腹诽许若寒不够义气,什么都不说! “小姐——!要不要出去走走!”银环见宛歌满脸郁闷,清清脆脆的说道。 “走哪去啊?逛街,没兴趣!”宛歌摇了摇头,赵安不回头,她心里虽然没有媚娘那么担心,可是也觉得愧疚无比,却又无可奈何,最一开始她还能说上几句安慰的话,但是现在,她自己都不相信那些话了,又怎么说得出口。 “要不弹琴吧!”银环想了想说道。 宛歌闻言,很不客气的把右手举到银环面前,晃了两晃:“你觉得你家小姐有能力变出第三只手?” “呃……”这下子,银环彻底被宛歌噎住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算了算了,琴呢!?好歹我还有一只左手完好无缺嘛,打发打发时间也是可以的!今天算你走运,你小姐我唱支歌给你听!”宛歌摆了摆手,示意银环去找琴。 “好!”银环闻言,开心的跑回房内,不一会儿,便抱了一架简约的古琴,典雅仆素,没有过多的花纹妆饰:“这是媚娘的,我问她借来的!” “嗯……”宛歌用左手拨了拨琴弦,音质不错,清雅悠扬,宛歌点点头,很摆气势的清了清喉咙,用那唯一一只完好的左手拨着琴弦,试了试音,觉得单手拨出来的音太单了一点:“来,你用一只手帮我!” “啊?我怎么帮?”她又不是神,能知道下一个调子是高是低。 “这样,如果我弹这根,你就是这根,如果我是抚琴,你也跟着抚,知道了吧!”宛歌无甚耐心的说道。 “哦!”银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双眸盯着宛歌的左手,一眨也不眨,随着她的左手一并拨动琴弦,传出来的音符虽不如一个人弹的好听,但也比单手好很多。 “不错,就这样!”宛歌得意的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这首歌可是她缠着水怜心学了很久才学到的: “那离愁 深秋 再回首 离别恨 已过几秋 上红楼 交杯酒 执子之手 紧握那颗相思豆 心有千千结 不忍吐离别 只求能与你化茧成蝶……” 宛歌偷偷的别过眼去看厅堂里的许若寒,见他也怔忡的忘着自己,一时脸上躁得慌,连忙回过头,微微平复自己那颗悸动的心,他可知,这些话,也是她想说给他听的!微微勾起唇角,宛歌唱得更加用心: “相见难 这般愁断肠 天上人间 两茫茫 泪成霜 花残 独留暗想 对镜梳妆 泪千行 此情成追忆 绵绵无绝期 若离别 此生无缘 不求殿宁宏 不求衣锦荣 但求 朝朝暮暮生死同……” 落下最后一个音符,宛歌微微垂着头,却发现头上一大片阴影罩下来,连忙抬头,樱唇正巧刷过来人那冰凉的薄唇,惊得宛歌差点跳起来,连忙后退了稍许:“怎么不出声?” 忍住想要把她拥揽入怀的冲动,许若寒自她身边坐下来,口气中带着戏虐:“我有那么可怕吗?” “人吓妖会吓死妖的!!”宛歌拍了拍胸脯,想起刚才那个无意间的吻,俏脸刷的一下红了:“你刚才……刚才……” 许若寒偏过头看她,娇怯的小脸上带着绯红,让人想入非非,听着她的问话,许若寒似有意又无意的抚了抚自己的唇:“刚才啊!……”拉长了声音,许若寒倏然翻身,把宛歌压在了地上。 此时,宛歌可不是悸动那么简单了,而是心如擂鼓,连说话似乎都成了问题:“你……要不要……起来……”感觉到他渐渐收拢的双臂,宛歌动了动,寻思着自己应该叫非礼,还是用饿虎扑食势的把许若寒摁倒在地,来个霸王硬上弓。 心理挣扎了许久,觉得还是应该要保持理智,留住自己最后一点矜持,别让人看笑话!哪知,却在她刚要叫出口的时候,一抹冰凉再次覆上了自己的唇,不再像刚才一擦而过,而是深深的探索,攻城掠地,很自然的,出口的话变成了无意识的*。 双手自然而然的环上许若寒的脖子,宛歌弓起身体,陌生的欲望让她不能自已。 那轻柔媚惑的轻喂声唤回了许若寒的神质,倏然放开宛歌,把头埋在她的肩窝里,慢慢平熄自己身体的欲望,侧过头,他便看到了她迷蒙的双眸,如同星子蒙上了一层薄雾,差点让他再次失去理智。 轻柔的替她拉好略显凌乱的衣衫,许若寒伸手把宛歌环在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似自言自语,又似说给她听:“什么宛清扬,什么太子之位,都不重要,只要你乖乖的,我便心满意足了!” 听到宛清扬的名字,宛歌全身一僵,惊觉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事出来,连忙推开毫无防备的许若寒,她怎么会忘了,王府里还有两名如花似玉的侧妃等着他回去,而自己刚才与他,却做出那种事情出来。 “怎么了?”许若寒见她脸色惊惶,以为是自己刚才的举动吓倒了她,“你……介意?” 宛歌背过身去,不敢看许若寒那略显受伤的表情,她很想回答他她不介意,反之,她很乐意,可是她不能说,不能陷下去,疯道长说的不错,人妖殊途,何况他已成亲,自己又何苦多作纠缠。 得不到回答,许若寒的怒火渐升,站起身来扳过她的身子,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隐隐怒火:“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她刚才的反映,明明不是介意。她到底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宛歌看着那近几乎冒火的双眸,吞了吞口水,有些不自在的说道:“哪有……哪有哥哥和妹妹做……做这种事情的……”话一出口,宛歌便觉心如针扎般疼痛,转身想要逃离,双肩却被许若寒死死摁住,动弹不得。 “谁把你当妹妹了?你觉得哪个妹妹值得我如此上心!”许若寒真是恨不得给她一拳,“你脑子被门挤了吗?”难得的,许若寒暴粗口,而对象永远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宛歌,注定的炮灰命。 ------------ 第一百四十二章 解释 “……那不是你说的吗?”宛歌嘀嘀咕咕的,却又不敢说太大声,怕又引来一顿责骂。 “我那是说给疯道长听的,你看不出来吗?”许若寒突然有一种无力感,每次与她说类似的问题,她总是一脸无辜,让自己打也不舍得,骂也不舍得。 听着他的话,宛歌很老实的摇了摇头,虽然是说给疯道长听的,她也只是顺道听了而已,只不过这话对她打击比较大就是了! 许若寒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想要一把捏死她的冲动,“你觉得,我有对其他人比你更好吗?” 宛歌摇了摇头,很想说可你也没有对我比其他人更好!但是看着许若寒铁青的脸色,又想到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顿时很委屈的垂下小脑袋,不敢争辩! “以后不准避我,不准躲我,还有——!”许若寒伸出手勾起宛歌的下巴,邪魅一笑,看宛歌看得快要痴掉的时候,那隐含怒气的声音响起:“有问题,问我!我不喜欢你瞎猜!!” 宛歌怔忡的看着许若寒那俊美的笑容,完全没听到许若寒说什么,完全陶醉在那笑容里!他怎么可以这么俊美,笑得这么好看,为什么为什么…… 松开手,许若寒也不管她有没有回神,拉着她一起席地而坐,轻轻揽过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我想解释我之前为何那般对你,你想听吗?” 宛歌身子一僵,犹豫了一点,他不是已经承认他是故意的吗?为什么会到了解释这个份上?摇了摇头,却又点点头,心里十分挣扎,到底是听,还是不听,万一结果还是如此残酷,那自己该如何是好? 许若寒揉了揉那乌黑的长发,宠溺的笑了笑,“之前的事,的确是我对不起你!” “我不听了!”宛歌倏然站起来,她第一次觉得,对不起这三个字,真的好伤人,她接受不了! 许若寒一把抓住她的左手,硬是拉着她坐下,看着她惊慌失措的神情,心,再一次疼痛起来,微微用力,把她按在自己的怀中:“乖,听我说完!” 宛歌惶惶不安的伏在许若寒的怀中,她不想听,她真的不想听!!神经随着他的一字一句紧绷着。 “我说对不起,那是因为,我把无辜的你拉扯进来,把怒气发泄在你身上!”许若寒扳正她的娇躯,强迫她看着自己,良久,轻轻叹了一口气,大手抚上她的小脑袋,让她服贴的靠在自己的胸口。 “我与宛清扬,与你当初一样,偶然初遇,救了她,更是收留她,简单来说,当初遇到你,跟当初遇到宛清扬,无甚区别,只不过让我真的没想到的是,你真的是妖,而有一颗赤诚而坦白的心!” 宛歌的不安与躁动随着许若寒的话慢慢消失,静静的伏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鼻间传来好闻的龙涎香,如此情景,只想这一刻便是永远,第一次,她觉得自己也有一颗贪婪的心! 许若寒见宛歌放松了很多,心知她在用心听,便继续说道:“我与宛清扬日久生情,却发现她是太子的卧底,一怒之下,我把她赶出了王府,不曾伤害于她,却不想,她被太子送入了宫中,做了皇妃!” “你们……两情相悦?”宛歌忍着颤抖的开口问道。 “或许,用情的只有我一个人!”许若寒点了点她娇俏的琼鼻,满眸宠溺:“吴殇曾提醒于我,说你可能是太子身边的人!我虽不想相信,可有了宛清扬的前车之鉴,我也不敢再大意,也曾派手下监视过你,可你并没有任何行动!” 宛歌抬头望着他微翘的唇角,看得出来,自己的毫无目地,让他放了戒心,也让他心情愉悦。 “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与宛清扬同姓,一唤你的名字,我便想起她的背叛,顿时怒不可遏,便有了送你进皇宫的念头,我想,如果你是真的视我为救命恩人,自然会事事听我的,不会违逆我!但是在算计你的时候,我却不小心把自己也算计了进去……”许若寒蹭了蹭宛歌的小脑袋:“我把心落在了你的身上,所以,我后悔了!” “我不想再利用你报复太子,拉太子下位,也不想宛清扬得到什么报应了,只是一心一意盼你能陪我百年,虽然,这样的要求,对你来说很简单,但是于我而言,却是一生的幸福!”许若寒紧了紧双手,小心却又轻柔。 “你……利用我……只为报复太子把宛清扬送到你身边?你想让他被废,贬为庶民?以报你失爱之仇?”宛歌想了想,那宛清扬也不似对他无情的样子,为何他会觉得是他自己一厢情愿:“那宛清扬并不是不喜欢你!从她回王府的样子就知道了,而且我当初第一次见她时,她心里想的,嘴里念的,都是你!” 许若寒抿了抿唇,很仔细的想要找出宛歌话中有没有一丝酸味,可惜半晌,他只听出了疑惑,没有一丝妒忌!顿时微有不悦的开口:“你就那么希望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好吧,人家没酸,他开始酸了!他可没忘记,还有一个凌玄让她心心念念。 “啊?”对于他的跳跃思维,宛歌有些反映不过来,待明白过来时,却又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沉默,在他怀里蹭了蹭,似讨好,又似撒娇。 “她念我,是因为只有我能救她出去,至于她是不是爱我,现在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小貂——!”许若寒双手握住她的双肩,让她看着自己:“我向你发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利用你,否则天打雷劈!” 宛歌愣愣的看着他,好半晌才干涩的开口:“你干嘛叫我小貂!” 一听她的话,许若寒便黑了脸,好吧,她真不是个女人,他要是对着别的女人发这个誓,肯定是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要么就是感动的泪水横飞,她倒好,重要的没听到,净听些无足重轻的! “你这不是提醒我是个妖吗?”宛歌见他不答,复又闷闷的开口。 ------------ 第一百四十三章 偷偷摸摸 许若寒的怒气并没有持续多久,实际上当他看到宛歌失去笑颜的时候,便已心疼得不知道怎么去生气了,揉了揉那乌黑的长发,许若寒宠溺的看着她:“不是提醒你,是提醒我!” “提醒你?”宛歌像看怪人一样看着他,脑子进水了吗?还是他忘了自己是个妖。 “提醒我自己你不是宛清扬,是宛歌,那个甘心为我受伤的宛歌!那个让我心疼得无法自拔的小貂!”许若寒看着宛歌,一身轻松,说出来的感觉真好。 宛歌无言的看着许若寒,她该要怎么办,第一次,许若寒说这么多话,他也很明确的表示之前的事情,根本是他一怒之下的作为,而现在已然坦白从宽,自己又该怎么与他相处,人妖终归殊途,她与他,终是不可能!更何况,他还有两房侧妃…… 可是,她好像真的离不开他,她想像媚娘一样,找个任何人都不认识两人的地方,安安静静的过两个人的生活!可是她还要去鬼界,还要看恩人是谁,修练千年,那初衷,为何渐渐模糊…… “查清楚了吗?”许若寒坐在桌边,食指扣着桌面,发出短暂而有节奏的响声。 “已经有了线索,不过……”吴殇有些犹豫的看着许若寒,不知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见他如此,许若寒心下便有了几分准备,直径站起身来,走到吴殇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吗?是关于你的事,还是我的事?” “殿下,我见宛歌姑娘抱了些东西,鬼鬼祟祟自市集回来……”吴殇很努力的忍住笑:“殿下,你可要看好她……” 闻言,许若寒微微眯了眯眼,这白痴貂,又想玩什么把戏!又想要背着他惹出什么麻烦来:“你继续查,争取在年初二之前把事情查清楚!”许若寒一挥宽袖,示意吴殇退下。 “小姐,你确定要这样吗?”看着宛歌忙个不停,银环的眼角抽了抽。 “确定!”宛歌头也不抬的回答到。 “可是……”银环把宛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口气一转,关心的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你才有事!”宛歌白了她一眼,小心翼翼的扯了扯身上那几乎不能称之为衣服的衣服:“这可是我花了银子买回来的!要知道,本姑娘要钱有钱,要色有色,万一被人劫财劫色怎么办……” 闻言,银环很不自然的石化了,好半晌,才动了动唇角,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姐,你又不是第一次去市集了,怎么会有人抢你……”小姐这是又抽风了吗?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宛歌拉拉扯扯的把那衣服整理好,哪知那衣服也不是那么好整理的。 “嘶……” 一阵布料撕裂的声音传来,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宛歌目瞪口呆的看了看已经完全石化的银环,又看了看手上自己不小心撕下来的半个袖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还是银环快些反应过来,看着宛歌手中那随风摇拽的半截袖子,咬了咬唇,三两步上前,把那袖子再撕开,直接往宛歌手上一系:“喏,好了!” 这下,换宛歌石化了!自己的丫环简直太牛X了,这样的方法也能想出来,看着自己那胖若粽子的手,再看了看系上去的那半截袖子,轻叹了一口气,算了,反正都这样了! “小姐,你能告诉我你要去哪吗?”银环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宛歌,今天是大年三十,照着习俗,会有人在夜间放烟火,而刚刚好,现在就是掌灯时分,刚好可以看烟火又可以放心愿灯! 那眨巴的眼睛让宛歌想无视都不行,而那小脸上很明显的写着:带我去吧带我去吧! 但是她又没有多的衣服! “我去看烟花,你想去?”宛歌看着银环,挑了挑眉。 “嗯嗯嗯!”银环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可见其想去之心有多强烈。 “但是没衣服了?”宛歌两手一摊,做出一幅无可奈何的姿态,“我可不想因为你而招人注目!” 你这样才招人注目好不好,有人看烟花是穿得像个小乞儿吗?这话银环不敢说,只能在心里想想,见宛歌烦的不是带不带自己去的问题,眼珠子一转,自包袱里左翻翻右翻翻,总算挑出一件看起来比较旧的衣服,操起梳妆台上的剪刀便“刷刷刷”的几下。转眼,一件乞儿衫便出来了。 宛歌看着银环这几乎一气喝成的动作,傻眼了,这样也行?早知道她就不用用银子去向别人买了,还那么臭,拿回来还要她洗了又洗,才算好一些。 银环冲着宛歌露齿一笑,三两下把衣服往自己身上套好,刚想要出声,却硬生生的被一串敲门声给打断了,宛歌冲着银环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略微慵懒的开口:“谁啊?” “是我!”清冷的声音除了许若寒,不作第二人选,但是仅仅的两个字,便让宛歌炸毛了!她的行程计划里没有他呀呀呀!!! 宛歌拉过银环,看了看床底,又看了看床侧后,一个猛推,把银环推到床侧,示意她蹲好藏好,屏住呼吸。然后自个往床上一翻,拉过被子至下巴,才又慢吞吞的开口:“有事吗?我困了,睡下了~!” 门外沉默一片,在宛歌以为许若寒已经走开的时候,那门却被猛然推开,惊得宛歌直愣愣的盯着他,“你你你……想干嘛?”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就像被狼盯上的小白兔,可她不是兔啊,是貂,还是只白貂!! “不舒服吗?怎地这般早便睡下了!”许若寒有些担心的自床边坐下,看着宛歌瑟缩的样子,又望了望未关上的门:“是不是冷!?”说着,也不等宛歌回答,便关上了门:“虽然没下雪,但是也够冷的!” “嗯……”除了这个,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还说什么。 “晚膳吃那么少,饿吗?要不我去给你买烤鸭?”修长白皙的手指拂开了宛歌额上的乱发,感觉到她轻轻的颤抖,以为她冷,便伸手进被子里探温度,哪知手上却摸到一条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 第一百四十四章 看烟花去 许若寒默不作声的看着宛歌,见她闪烁的双眸,薄唇,慢慢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毫无预兆的用力一扯,一阵清脆而短促的撕裂声传来,摊开手,那是一条灰色的小布条:“变野貂了吗?” 在许若寒的观念里,白色的就是家养的,灰色的就是野生的! 尼玛本姑娘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宛歌把视线定在许若寒的手上,理智彻底抛弃了她。只见她“霍”的一下自床上坐了起来,一把从许若寒手中抢过那灰色的布条:“你才是野生的,你全家都是野生的!!好端端的把我衣服撕成这样子,你让我怎么穿!!” 许若寒哑然的看着宛歌全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他估计自己只要用两根手指一夹,便又能撕下一条来,悠然的放下手,许若寒看着气愤的把布条往自己身上打结的宛歌,也由得她胡闹,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穿成这样你想去做什么?”打家劫舍?不像;乞讨?也不像! “当然是去看烟花!!!”果然,理智没了,嘴上也没有把门的了!宛歌捂着嘴,睁着灿若星辰的双眸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许若寒,完了,说漏嘴了! 许若寒并没有她预想中的发脾气,反而是想了一下,才又问道:“看烟花需要穿成这样?” “谁让我长得美貌如花,又多银两,万一遇到坏人,那怎么办?”宛歌理所当然的说道。 “谁教你的?”许若寒低沉着声音,隐约有着笑意。 “媚娘啊!她说我长得这般勾魂夺魄,行至那市集必然会因为外貌而惹来事非,所以我才这样!”既然被发现了,宛歌也懒得再装。见许若寒没有生气的迹象,胆子也大了许多。 “把衣服换了,走吧!”许若寒站起来,让开身子,把桌子上的包袱扔到床上,“快点,不然我后悔了就别想去了!” “噢噢……”宛歌愣了一下,很快便反映了过来,抓过包袱里的衣服,也不管什么颜色就往自己身上套,还忙不迭的招呼银环一并换。 一路很顺利,基本上没出什么岔子,除了眼前这个人以外,其他都让人倍感快乐。 宛歌微微偏过头,好吧,这人缠人也缠得太厉害了,脸皮简直堪比鞋底子。冲着一旁的许若寒妖媚的眨了眨眼,宛歌上前两步,丢给银环一个“看我的”的眼神:“凌小妹,好久不见!”好吧,她也是个睁着眼说瞎话的主儿! 现在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把水怜心那花花肠子已经学得七七八八,有过之而无不及。 “……”本来想与许若寒打招呼的凌月,被迫停住了步子,看着眼前的宛歌,凌月的怒气如同那河塘里的许愿灯火苗般“嗞嗞”往上涨,“让开,我懒得跟你废话!”在凌月眼里,宛歌就一勾三搭四的主儿。 “哎……别这么跟姐姐客气嘛!”宛歌轻移步子,拦住想从自己侧边绕过去的凌月。心思千转,宛歌如同与凌月亲姐妹般拉住她的手,被凌月反手甩开也不恼,媚惑一笑,“妹妹,姐姐看上的人,可不是容你能抢的哦!” 凌月昂起下巴,蔑视的看着宛歌,完全没有要把她放在眼里的意思:“妖女,让开,别以为你笑得妖艳,我就会被你媚惑了!别浪费我的时间,我找的不是你!” 玩多了,觉得无趣,宛歌也收起笑容,但是脸上却没有怒气,反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要不咱赌一把,如果你赢了,行,我帮你搞定他,放你床上!” 闻言,凌月差点被她惊掉下巴,这这这是未出阁女子能说的话吗?她果然是妖女,比烟花女子还豪放。 宛歌可不理凌月的吃惊,继续说道:“要不要我帮你加春海棠?或者,你直接硬上了算了,我跟你说,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你就说你要负责就行了!到时候不怕他不从!”宛歌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可以这么坏,简直是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从肠子到皮肤,坏透了! “你……你……”凌月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 “你说什么?”冰冷的语气里有着掩不住的怒气,除了许若寒,还会有谁? “啥?”宛歌转过身,吓了一大跳,果真是坏话说不得,要遭报应的:“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是她!”纤纤食指一指,指向凌月:“她说要霸王硬上弓,让我帮忙出主意!”宛歌睁着无辜的双眼,看着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怒气渐隐,暗松了一口气,丫的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此刻,宛歌的心里就如同那狂风吹小草,整个小心肝扑通扑通的猛跳,却又无可奈何。 刚才的话他不是没听见,以他的功力,这点距离算什么!但是看着她那无辜的样子,斥责的话硬生生给吞了回去,比起难过,他更愿意看她笑,何况只是小小胡闹一下,无伤大雅,也无甚重要。 “许大哥,我没有说,一直是她……”好不容易反映过来的凌月连忙解释,却被许若寒无情的打断了。 “凌姑娘,你寻我何事?”表面上,还是那个温文尔雅又得体的许若寒,但内心……没事快滚! “许……许大哥……”看着许若寒那不含温度而又暗带拒绝的笑容,凌月却也忍不住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宛歌瞅了瞅许若寒,又对银环呶了呶嘴,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要知道有许若寒一起,简直就是自找麻烦,这不,凌月就是一大麻烦。 “不好吧!”银环没有发出声音,用唇语说道。 宛歌向许若寒身后移了一步,双手叉腰,那架势像是在说: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银环无奈,对着许若寒的背影无声的说了一句“自求多福”,便迫与宛歌的淫威偷偷的反道而去。 看着前面的宛歌,银环心里颇为许若寒抱屈,遇上小姐,到底是他的幸,还是不幸?如此爱招惹麻烦,又如此爱玩的小姐,也够他喝一壶了! ------------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又遇修道之人 “银环,那边有个亭子,里边好像还有人!”完全把许若寒抛诸脑后的宛歌,一路玩得不亦乐乎,看着前面的凉亭,顿时也觉得自己有些累了,想要进去坐坐。 银环哪有说话的份,还没来得及回答,便见宛歌冲那边去了,显然,这是告知,不是征求意见! “你看,现在走来的这位女子,娇柔无依,必是大家闺秀,且身后还跟着一名丫环,但是那眉宇间却带着丝丝媚惑之态,也许是风骚入骨也说不定……!” 刚一走近,宛歌便听到了亭内的一名作书生打扮的男子,好不热烈的对一名劲装少年讨论着自己。前面一段,她也就算了,大家闺秀嘛,谁不想当,可是什么叫风骚入骨,你妈才风骚入骨!!! 一想到这里,宛歌就觉得自己心里面的那点小火苗,像是被人倒上了油水,蹭蹭蹭的往上冒,顿时二话不说,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两人面前,一只脚踩在那唯一空出来的石凳上:“你们刚才说什么?” 见此,刚才说话的那个书生,对着少年摇了摇头:“我收回才刚才的话,她绝对不会是一个大家闺秀……”说完,还装模作样的叹口气,“没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此时,少年抬起头,看着对面怒气冲冲的宛歌,沉默着没有出声。 宛歌这才发现,这少年长得白净无比,阴柔中却又带着不羁的桀骜不训,混合着有总说不出的感觉,不知是第六感,还是错觉,她竟觉得眼前的少年,竟比许若寒更冷上几分,只是不知城府如何?如果像许若寒那般腹黑,那她是不是现在直接跑掉会比较好…… “你!”纤手一指,宛歌看着自己伸出去的右手,包得跟粽子似的,一点气势也没有,立马收回右手,换上左手:“凭什么这么说我!!当本姑娘好欺负吗?”就算没了法力,你一个穷酸书生,对付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位姑娘别误会,在下只是闲来无事,评论一番罢了,若让姑娘不高兴,还请多多原谅!”那书生站起身来,抱拳道歉,但是那清秀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诚意。 “……”宛歌斜了一眼银环,见她拼命的对自己摇头,慢吞吞的撇过头,装作没看到,看着笑得温得的书生,又看了看垂着头一言不发的少年,宛歌衡量了一下下手的结果,决定赌一把,趁那书生还未放开双手垂着头等待她回答的当儿,左手一推,外加来个横扫千军…… “扑通!” 巨大的落水声拌着一阵溅起的水花飞溅上来,宛歌乐得笑开了花,嘴里还装模作样的叫道:“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看看都掉水里了……救命啊……救命……”宛歌把双手搭在嘴边,作喇叭状,以凄厉的尖叫赢来了众多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小姐……”银环看了看自那书生落水之后,一直不言不语站在一旁的劲装少年,扯了扯宛歌的袖子:“事情惹大了!” 宛歌回过头,白了她一眼:“怕什么,他敢那么说我,就应该想到我不会轻易放过,更何况这凡尘之中不是总说什么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吗?虽然我不是……唔……” 银环看着那少年的双眸闪了闪,连忙一把捂住自家小姐那张惹祸的嘴:“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银环冲着宛歌眨了眨眼。见她反映过来,才慢慢的松开了手。 “无趣!走了!”宛歌一甩水袖,大摇大摆的自人群中离去。 “貂——!”少年如同鬼魅般的拦在了宛歌的面前,看着宛歌的视线渐渐冰冷,术杀之气自他身上通传而出,压得本已失去灵力的宛歌几乎透不过气来。 宛歌连忙宁神静元,这才好了一些,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出些许的少年,宛歌突然笑了,她猜错了,这少年确实比许若寒冷漠,但却还是个收妖高手,只是不知是何门何派!那疯道长的降魔剑她也见识过,但是只限于她身体好时,而现在,别说对付他,就算是在他手下过上两三招,也是难事。 “银环,快走,回去找许若寒,就说我出事了!”宛歌把银环一推,示意她快走。 “小姐,不行!”就算是没有武功的银环,也能看出两人之间的差别,如果自己走了,那小姐岂不是性命堪忧! “快走,不然我们都活不成!”宛歌一咬牙,凝聚体内所剩无多的法力,聚于左掌,往银环身上一推,转眼,她便退至几十丈开外:“快走!!” 或许是少年知道银环本为凡人,并未多加阻挠,而是冷冷的看着宛歌,漠然的开口:“以你现在的功力,不出两招,不死必降!” 宛歌看着少年,心里感叹自己今天出门真是没有看黄历,居然遇到了修道之人,还是个小屁孩:“就算我打不过你,也不会不战而降!”柳箜篌舒是拿不出来的了,只能靠自己双手! “看来,还是只倔强的小貂!”少年微微勾起唇角,那样子,就像是遇到了好玩的东西,跃跃欲试! 宛歌不等他出手,便抢先近身格斗,不让他有施术的机会。 果然,不出少年所说,不过两招,宛歌便被他反手一掌,击飞于地。 宛歌咬牙倔强的看着少年,闷声吐出一口血来,眼看着他缓缓的拔出长剑,宛歌把头一伸:“凡人果真也没有好人,你凭什么觉得我是妖,就应收之!” 闻言,少年拔剑的手顿时顿住,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显然,他以前遇到的妖都不是这样的,一般在这种情况下,那些精怪都是跪地救饶,不然就拼命逃走,没有一个,会像她一样留下来跟他讲这些。 “你这个坏人!”宛歌嫌恶的抹了抹唇角的鲜血,看着少年并没有生气,反而显露出一丝疑惑,宛歌便更是大胆了:“你修练就是修练,我修练就不是修练了吗?你凭什么岐视我,你这个变态!!我一没杀人劫舍,二没抢劫越货,你凭什么收我!!”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她是我的人! 此时,少年已然没有了先前的疑惑,反而是带着些许兴味走近宛歌:“你是我见过最独特的妖物,只是有一件事让我觉得很奇怪,为何你身上竟没有半点妖气?” “关你屁事!”宛歌撑着身子,努力想要坐起来,却因胸口疼得厉害,每次都作罢! “好!!”少年收好剑,在宛歌的面前蹲下来,“既然你说你没干过坏事,那么我也就听你的,做个好人,但是你必须跟着我走!否则我是如何知道你是不是没干坏事!” 宛歌把少年上上下下看了个透,摇了摇头:“反正我也只剩半条命了,灭了我更快些!”说着,把右手在少年面前晃了晃:“看到没,阴灵所伤,要不是为了保护凡人,我也不会这么倒霉,该死的阴灵,我就应该把她给灭了!!” 少年那如墨玉般的黑眸闪了闪,扫过宛歌的右手,微微思索了一下:“我有办法救你!”好吧,他也就是个寂寞的人。 “我不要你救!”又不是没有办法!何必去欠他这个人情! “你……”不知好歹的死妖精,少年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如她所愿,干脆灭了她好了,但是他还没弄清楚,为什么她身上没有妖气,难道是正在历劫的妖?渡劫不外乎就两个结果,一个是死了,魂飞魄散,一个是活了,得道成仙! “两个选择!”宛歌晃了晃手指:“要么,让我走,要么,灭了我!”当然,内丹是不会给你滴~ 少年正待答话,但觉一股冷戾之气传来,连忙退身跃开,堪堪避过那要命的一掌! “貂儿!”见着那地上暗红色的血迹,许若寒顿时双眸一暗,冷戾之气更加强烈,仿若地狱修罗,俊若谪仙的脸上早已阴寒一片。 “皇族!?”少年看了看许若寒,又看了看宛歌,脸上慢慢浮现出了然的表情:“看来,你还专挑龙裔一族,真是非同凡响,看来我今日不收了你,他日你必成祸害!”说着,便扬剑出鞘! 许若寒上前一步,不偏不倚,把宛歌挡了个结实,银环趁此,连忙扶着宛歌,退了好几步。 “这位公子,请让开,你可知……”少年的话未说完,便因许若寒一掌袭来而硬生生的断掉。 少年一个腾身跃开,堪险地躲过许若寒那掌,侧身凝着脸看着许若寒,微抿着唇,他知道眼前的人是根本不会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 见一招躲过,许若寒也静心宁神,唇连微微扬起一抹若隐若现的笑容,邪魅而诡异,转眼之间,胜负已分。 冰冷的匕首抵着少年的脖子,身旁那俊若谪仙的人风淡云轻的开了口:“她是我的人!” 站在远处的宛歌见少年被逼得无法动弹,以为许若寒要下狠手,连忙跑上前阻止。其实宛歌这样想也很正常,她也没见过许若寒什么时候把人命当成一条命来尊重过。从来都是他高兴,别人便生,他不高兴,别人便死! “若寒,不要——!”宛歌捂着胸口跑到许若寒身边,冲着他摇了摇头。她不想他因自己而造杀孽。 本无杀意的许若寒,听着她那句话,顿时怒火中烧,她可以对任何人好,可是偏偏却无法接受于他吗?思及至此,下手又重了几分:“他想杀你!” “收妖,本是修道之人份内之事,我本是妖,他想要我的命,也是天理循环,很正常的事情!”宛歌吃力的把手搭在许若寒压住少年的那只手上:“但你不可以因我而犯杀孽,这样,就打破了天理循环,我怕你以后,会遭天罚!” 许若寒静静的看着宛歌,一声不吭,俊美的容颜在夜色与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晦暗不明,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闪了闪,在宛歌终于沉不住气想要打破这沉默的时候,许若寒却倏然松开了手,一句淡若素水的话轻轻的飘入宛歌的耳中:“你知道我是不会违逆你的!” 宛歌偏过头去的时候,许若寒却早已别开了脸,让宛歌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有那乌黑的发丝绕着那俊若谪仙的脸轻轻飞舞着,她知道,那是夜风的作用。 “你没事吧!”宛歌拭去唇角流出的温血,方才平静如同被天明撕碎的夜色,宛歌炸毛的看着少年,气愤的说道:“别以为我让他放过你就是怕了你,我那是让着你,本姑娘从来不造杀孽,我不想你成为第一个,就算是假他人之手,也不行!我现在有伤在身,有本事的,你等我伤好了,我们再一较高下!别只知道暗箭伤人!” 银环咋舌的看着自家小姐,这是刚才那个奄奄一息的小姐吗? 少年也被她的话搞得一愣一愣的,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 见此,宛歌以为自己的话震住他了,又继续说道:“别以为我用蟹肉之躯来挡你那一掌,就是对你毫无办法,本姑娘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长,想跟我比,趁早回去练练。” 银环扯了扯宛歌的袖子,小小声的说道:“小姐,是血肉之躯,不是蟹肉之躯!”虽说是小声,但是在场的人均会武,这点话听去了也不足为奇。 宛歌愣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那少年,见他正别过头微微扯起唇角,虽然做得不着痕迹,但是这不代表宛歌没看见:“笑什么笑!咬错字而已!”说到这里,她已觉得自己有些蛮不讲理了,以前虽说是娇蛮了些,但是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早已把之前的性子敛了些。 “原来,不管是妖还是人,只要是女人,都是这么难缠……”少年意有所指的看着宛歌,又瞥了一眼许若寒,“今日便信你一回,他日若让我撞见你行恶,别怪我出手无情!” 此时,那掉水的可怜书生,也一身湿淋淋的走了过来,还不停的打着喷涕,看那样子似有些着了寒,“好好的大年之夜,被你这野丫头搞得乌烟瘴气!”目光四处扫了扫,空荡荡的大街上,早已只剩下眼前这几人,不由得多叹了一口气,感叹这世态炎凉! ------------ 第一百四十七章 道歉 “谁谁谁野丫头了!我看你还是野书生呢!”宛歌动了动左手,发现自己已经好了很多,显然当时那少年并未下狠手,且内丹又有自我修复的作用,自然是缓得七七八八了。 许若寒冷冷的扫了一眼正待回话的书生,冷冷的扔下一句:“后会无期!”转身便拉着宛歌离开。银环看了那少年一眼,呐呐的说了声对不起,快步跟了上前。 “那男子,非池中之物啊……”良久,那书生抖了抖身上的水,看向身旁的少年:“穆辰,你知道那丫头不是个坏妖,为何还要出手相逼?” 穆辰收回目光,扫了扫书生,看着他脚下已然凝了一大滩水,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不冷吗?” 闻言,书生抖了抖,“不冷才怪呢!” 穆辰一言不发的向几人离去的方向走去,再也不看书生一眼! “哎……我说穆辰,你什么时候才能改了你这惜字如金的毛病,可惜了你那幅好皮囊和好声带!”书生追着穆辰的步子,两人越走越远…… 已经整整一天了,许若寒连句话都没说,不管宛歌是如何的道歉,如何的逗他,如何的想让他开口说话,但是回应她的,总是许若寒冷冷的眼神,与那欣长的背影。 他在生气,没错!!是很生气!但是那只白痴貂却一点也看不明白,所以他只能生闷气!!他堂堂一国皇子,将来的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人,何曾如此有气诉不出过!他无情,没错,但是不表示他不在乎;他邪魅,也没错,但是他却真真实实的把她放在了心上,但是现在反观她,就像个游戏花丛的浪荡公子,任何人都不曾放在心上。 宛歌用手捅了捅身旁的银环,看着银环疼得啮牙咧嘴,连忙摆摆手无声的道歉,外加双手合十状,一脸诚恳:“他就坐在前面,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拜托拜托,好银环,出个好主意,改日我定帮你找个好婆家!” 银环脸色一红,轻斥了宛歌一句,转而笑着轻声说道:“婆家我是不需要,只要小姐你以后别让奴婢总是心惊胆颤就行了!”顿了顿,银环又继续说道:“小姐,现在你只需要上前,然后把……把殿下摁倒在地上,很诚恳的道歉就行了!僻如这样!” 银环一把把宛歌摁在地上,整个人伏在她身上,吐气如兰,媚眼如丝,声音更是酥麻入骨:“人家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人家嘛……好不好!?”银环把脸轻轻的靠近宛歌的肩窝,一幅完全依赖的样子。 倏然,一个淡漠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我不知道,你们竟有如此嗜好!” 两人俱惊,循着声音望去…… 许若寒唇角微勾,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暖暖的阳光自他身后撒下,以至于让他整个正面都笼罩于一片阴影之中,尽管如此,两人还是能看清他脸上那抹邪魅的笑容。 宛歌一把推开银环,整个人像只八爪章鱼似的巴住许若寒,做出一幅死都不放的样子:“你终于肯说话了,你知道你已经整整一天没有说话了吗?平时你的话就少,光挑重要的说,现在你干脆连话都省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宛歌撇过头,看着还愣愣坐在地上的银环,冲她眨了眨眼,又呶呶嘴,示意她帮忙。 这边银环才刚反映过来,还未来得及开口,却见许若寒伸出一只手,拎住宛歌的后领,成功的把银环要劝说的话改为:“小姐,小心!” 什么叫为时已晚,银环这次可体验了个透彻。 许若寒连看都没看银环一眼,成功的把宛歌拎离自己的身体,然后随手一扔,拍拍手转身向房间里走去。 “哎……”宛歌二话不说,三两下从地上爬起来,撸了撸袖子,像上了发条似的,直愣愣的就冲许若寒扑过去。 在宛歌将要扑上去的时候,许若寒的身子往旁边一侧,很自然的,某白貂就被摔了个狗啃屎的姿势。 “小姐,小姐没事吧!”银环赶紧冲上前去,把宛歌扶了起来,拍打着她身上的尘土,再顺便把她嘴里叼的那根草拿走。 许若寒转过头看着宛歌,轻飘飘的扔下一句:“改吃素了?” 宛歌一听,差点跳起来骂娘!最后看着许若寒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不知怎么的,那气就好像是破了的气球,一点点的消失无踪,然后再死皮赖脸的巴了上去,套近乎的说道:“咱啥时候去绝崖啊?” 银环无语,自家小姐简直就是太没骨气了!!她还以为她要问候他全家的!!显然,银环这个小奴婢,一点也没有要尊重前主子的意思。 “我以为不去了!”许若寒挑了挑眉,这次,却没有把宛歌拎起来甩开,反而是用很有趣的目光盯着宛歌,那样子就像猎人发现了新猎物:“我看你这两天活蹦乱跳的,也没什么事了!” 宛歌一怔,很快便反映过来,她连忙把自己白花花的右手伸到许若寒面前,晃来晃去:“哪有,你看呐,还痛着呢!这可是为你受的伤啊,你不能这么不管不顾不闻不问的!”宛歌仰着小脑袋,眨巴着眼看着许若寒。 伸出手,轻易的捉住那只在眼前乱晃的纤手,看向那受伤的右手,黑白分明的眸子闪了闪,感觉到她在手中的不安,轻轻松了手:“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宛歌一怔,半晌没反应过来,待她反映过来时,许若寒早已走远,不由得丧气的跺了跺脚,该死的,刚才那么好的机会,自己居然去发花痴了,太不应该了,想到这里,脸上不由得浮起两片红云。 “小姐……你笑得好白痴!”银环一脸小心的看着宛歌,说出了此时的重点:“看来公子对小姐的影响还是挺大的,至少能把小姐变白痴,把小姐变乖!” “臭丫头,说谁呢你!”宛歌一巴掌拍过去,银环却早已笑着跑开。 “不……不敢了!”银环哪会是宛歌的对手,三两下便被抓住了。正当宛歌要左右开弓的好好教训银环时,却觉得身后一片冰凉,像是一条蛇般,沿着襟头缓缓向上爬。宛歌放开手,转过头去…… ------------ 第一百四十八章 离去 “媚……媚娘……”宛歌看着一脸哀伤的媚娘,那压心底的愧疚一下子全涌了上前,差点把她给冲走!这些日子她只顾着自己快乐,都快忘了赵安的事情,现下她又惹恼了许若寒,真是前后无路…… 银环见此,也不再笑闹,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乖巧如斯。 “我相公他……”媚娘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下去,这些日子,她吃不下,睡不着,心心念念盼着相公回来,但是现在,她看他们不仅没有一点帮人的自觉,还玩得不亦乐乎,转眼间这个年已经过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开始怀疑,疯道长话里的真假。 宛歌忙上前两步,拉住媚娘的手:“你放心,你相公他没事的,若寒已经把牢里都打点过了!放出来也只是迟早的事情!”看着媚娘哀伤的目光转成感激,宛歌心虚不已,天知道,这些日子,她压根没有问过许若寒任何情况,而且就算问了,也不见得许若寒会说半个字。 “宛歌姑娘,那谢谢你了,知道我家相公没事,我也安心多了!”媚娘有些免强的挤出一抹笑容,转身进了屋子。 见媚娘的身影消失,宛歌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焉了!怎么办?话已经说出去了,不能够什么都不做吧!强打起精神,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宛歌决定去找许若寒,若是他说了,那便好,若是不说,自己怕是要到那牢中走一趟了! 但是自己的法力…… “若寒……”一推开门,便见一身玄衣的许若寒坐在桌边,一旁还站了吴殇,惊得她差点跳起来:“你怎么在这里,剑秋呢?她不是带走你了吗?” 吴殇抬头,对上宛歌惊讶的眼,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选择沉默,冷峻的容颜更加冰寒。 反而是许若寒,挑了挑眉,看着宛歌:“你来做什么?” “本来是问赵安的事情,但是现在不是了!”宛歌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吴殇面前,有些不顺手的用左手揪住吴殇的前襟:“骗子,你把剑秋怎么了?” 许若寒不悦的看着宛歌,见她像挂在吴殇身上似的,更是恼怒,正想要喝斥出声,却见宛歌的脸色渐渐的变得异常,猛然住了口。 宛歌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视线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倏然放开了吴殇的前襟,笑着摇了摇头:“你们真是好计谋!当我和剑秋似棋子般下来下去,很好玩吗?” 慢慢的后退,宛歌只觉全身发冷,看着眼前想要解释的两人,宛歌截住了他们的话头:“许若寒,你真是好本事,生生的再次毁了我的信任,出来这段日子,我以为,你是可以让我相信的,值得让我相信的,我甚至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是你呢……利用我,骗我的好姐妹,倒是我天真了……凡人又怎么会有真感情!” “不是你想的那样!”许若寒的神色有些懊恼,这都多久的事情了,她为什么会这样认为,难道他一点也不值得她信任吗? “够了!”宛歌定定的看着许若寒,灿若星辰的眸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我白痴才相信你,活该!”含着泪,强忍着崩溃把话说完,宛歌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貂儿!”该死的,他真的不该让宛歌看到吴殇,即便她说的是事实,可那也是他为了留住她而使的手段,许若寒立即站起身,跟着追了出去。 “小姐!”站在门口的银环完全没消化掉是怎么一回事,便看到宛歌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自然的,也是想也不想的跟上去。 骗子,都是骗子,全他妈都是骗子,师父说得对,怜心也教得没错,可是自己就是吃了苦头还不回头,偏偏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她太蠢,才会相信,他是真心实意!宛歌狠狠的抹去脸上的泪痕! 不能哭,她不能哭,泪水早就流干了不是吗?宛歌完全毫不择路的乱跑,转眼便冲出了镇外,一见官道上没有人影,便立即化成原形,往官道两旁的林子跑去,三两下跃上了枝头,错乱的树枝刮破了皮,脏了雪白的毛身,却都不管不顾。 “貂儿,你出来!”许若寒站在空无一人的官道上,隐压着怒气唤道。 而回应他的,只是阵阵清风路过,刮起两旁的树叶沙沙作响。 “你给我出来!”许若寒望着四周,怒气渐失,代替的是失去她的恐惧,他应该把她关在屋里的,不应该大意让她跑出来,现在她有伤在身,根本不是别人的对手,如果有个三长两短…… 貂儿,你回来,我做的一切,只为留下你,为什么你只看到了表面,却看不到内里,我是那么爱你,宠你,怕你受到一点伤害,又怎么会伤害于你……当初一切的一切,我以为那已经是过去,你说你以为会这样一辈子,你知道那是我最希望的吗?为何给了我希望,却又如此的让我痛苦…… 欣长的身躯轻轻颤抖着,置于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貂儿,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 宛歌猫着腰窝在树杈间,看着许若寒的身影越去越远,眼泪渐渐模糊了双眼,她是喜欢他不错,可是还没有喜欢到昏了头的地步,他居然骗了自己最好的姐妹,她该怎么办?剑秋现在又在哪里,她能看出来,剑秋是真真正正的喜欢吴殇,但是那该死的却负了她…… “小姐……小姐……”跑在后面的银环气喘呼呼的张望着四周,声音里隐隐带着哭腔:“小姐,说好了生死不离,小姐为什么又丢下银环!坏人小姐,说话不算话……”银环站在官道上,看着像是望不到尽头的官道,心,渐渐沉了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宛歌用爪子捂住嘴,在心里无声的道歉!人妖殊途,她不能再跟凡人一起,自己坠落还害了好姐妹……银环,但愿你能找一个真真正正对你好,不会抛弃你的人!宛歌一转头,向树林深处奔去。 我已经对不起怜心了,这辈子又对不起你……下辈子,我一定好好的跟你一起,我去哪,便会带着你去哪…… 一阵清风吹来,树叶纷纷作响,掩去了宛歌离去的踪影。 ------------ 第一百四十九章 找地方住 夜色渐渐掩了大地,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过完年的关系,大街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都在家里欢声笑语,因此尽管无人,却不显寂寞,仍能听到一些小孩的欢呼声,大人欢快的交谈。 宛歌徒步的走在街上,听着四处传来的欢笑之声,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是从前,她一定会觉得很吵,很烦,虽然以前喜欢跟水怜心笑闹,但是仅限于水怜心,除了水怜心,她根本很少跟别人打交道。 而现在,她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失了一块,风吹过,竟冷得发寒,莫名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蹲下身去,本来是打算夜探府衙的,但是现在的身体状况,好像不允许她这么做,何况体内若有若无的法力,根本没有办法使用隐身术,何谈对付府衙里的那些官兵? 好半晌,终于缓了过来,宛歌慢慢自地上站起来,看着还未打烊的客栈,缓步走了过去,看来,她一定要把自己的身体好好养好才行,光是养还不行,还得…… 轻轻吐出一口气,宛歌在心里为自己打气,如果有幸,这次能够去掉阴灵的毒,就当再活一次,潜心修行,得道成仙,那时候不愁再找不着水怜心的转世,但如若自己性命浅薄,就能轻而易举的到达鬼界,她要一直一直的守在轮回镜前,直到等到水怜心再一次转世。 “客倌请进,用膳还是打尖!?”店小二打着哈欠迎了出去,见宛歌脸色不好,立马换了随随便便的脸色,变得小心翼翼, 小二谨慎的声音唤回宛歌神游的心思,宛歌扯了扯唇,算是打了个友善的招呼,然后环视了客栈一眼:“给我一碗青瓜汤,一碟烤鸭!” 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客栈,见小二连连应声跑开,宛歌便寻了一处比较偏僻的位置坐下,虽然大堂里根本没什么人,但是她仍是不想让自己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之下,就像老鼠不喜见光是一个道理。 方才一直赶路,只顾着看路,没有心思再去寻思许若寒的事情,但是现在一坐下来,探出拿杯子的手还未碰到杯子,那泪珠子便“啪嗒”,掉在桌上,开出一朵雅致的泪花。 伸出去的手轻轻颤抖着,宛歌有些不受控制的收回手,紧握成拳,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能想,不要想,可那泪珠子仍似断了线般不停的掉落,娇躯轻颤,宛歌努力的想要稳住自己,却是徒劳。 “客……客倌,您的菜……”小二一走近,便看到宛歌双眼通红,一下子觉得不知所措,把那烤鸭与青瓜汤搁在宛歌面前,手里拿着托盘,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按理说,这么绝美的女子,任谁也是想挤破了头,往她身边凑,但是她的身边,总是有一种让人望而却步的冰冷,若有若无,这也是店小二不想离她太近的原因,性子冷寒的女子,必然也无情,他现在还看不出宛歌是不是身怀武艺,但是防着总是好的!江湖不好混呐…… 宛歌轻捂住唇和鼻子,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你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娇软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小二犹豫了一下,退了下去,却并没有离得太远!毕竟店里只有这么一个客人,站到柜台那去只会让老板给刷死。 宛歌愣愣的看着碟子里那烤得金黄金黄的烤鸭,与那碧青的青瓜汤,曾经最喜欢的两样,如今却食不知味!有些木然的咽下口中的汤,宛歌放下了碗,看着那木桶里的筷子发呆。 ………… “不是有筷子吗?用手像什么样子!” “我不会用筷子,从来没用过!” “这些事情,也不是天生就会的,你看着我拿,然后慢慢学,学会了,才准吃烤鸭!” “两根什么玩意,怎么捏怎么不行,存心跟我过不去,还是用手比较……” ………… “客倌,客倌……我们要打烊了!”虽然这位姑娘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养眼,但是要打烊了,她又没说要不要住店!这让他这个店小二十分难做碍…… “啊!?”宛歌猛然抬起头,片段瞬然支离破碎。曾经果然只是曾经,除了怀念与回忆,别无他用!自己真是没用,连看到一根小小的筷子,也会想起他…… 小二以为她没听清楚,又再次说了一遍,且比刚才的声音也大了稍许。 “我住宿!”宛歌自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还有房间吧!?” “有有有……”店小二强忍着打哈欠的欲望,打起精神替宛歌到柜台订了房,然后又匆匆的跑过来:“客倌这边请!” “不是楼上吗?”宛歌看着眼前的小门,估摸着这家是黑店的成份是多少! “楼上已经满客,这边是后院,您请!”小二笑着解释道,说了些话,他的瞌睡也去了大半。 宛歌点点头,探身闪了进去。 如小二所说,这后边确实是一个后院,而且亭台楼阁,假山,小桥,流水,一样不少!还种了很多常见的花,但是这院子里却只有四个房间,两边各一,中间两间,宛歌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给了十两纹银,这小二是一两都没找,她不觉得自己吃个饭睡个觉可以用掉十两银子! “那个……住这后院,一晚是多少银两?”宛歌讪讪的开口,觉得这种事情问出口委实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十两银子无端端的就给花光了,心里怎么都觉得梗得难受,一个人出门,不得不省呐。 “十两,加早膳,掌柜的说了,客倌你刚才的那一餐,就算是本店送的!免费!!”店小二扳了扳手指头,口齿清晰,却说得宛歌一阵头晕。 “十两!!”宛歌瞪着眼看他,“你们怎么不去抢!?”宛歌抚了抚胸口,只觉一股被欺骗的怒气直冲冲的往上涌:“我就住一晚上,你给我找间平凡点的,我不是什么公主小姐的,用不着这么好的院子!” ------------ 第一百五十章 逃家的孩子注定被抓 “这……”店小二为难的看着宛歌,最开始他还觉得自己抓了个大肥羊,没想到却是只吝惜的大肥羊。 “怎么?”宛歌挑了挑眉,黑心客栈黑心老板,连小二也黑心,怎么不挂个黑招牌。 “客倌,真没有了,小的没骗你!”店小二想了想,建议道:“不如,我去问问老板,能不能再送午膳?你看如何?” 宛歌默了默,心口无端的疼痛起来,微微拧住眉,宛歌点了点头,纤手一指:“我住最左边的这一间,问好了来告诉我一声!” “好好好,小的这就去!”小二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待小二走后,宛歌才轻轻的*出声,伸手扶住了墙,等待悸痛能缓过去。 “毒攻心了?”淡漠的男声响起,带着那熟悉得让她随时能够掉下泪来的味道。 宛歌猛然收回手,转身出了小院,那期间,甚至不曾抬一下头。 “你觉得你是我的对手?”许若寒似笑非笑的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剑眉微挑,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带着些许戏虐的味道。 当然不是!!所以才转头就跑!宛歌不理,继续往前走,直到柜前,一只伸长的大手夺去了那唾手可得的十两纹银。宛歌僵住,她不想去问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但是自己是绝对不会跟他回去的! 想到这里,宛歌几乎是用跑的向客栈外走去,哪知,却被一只伸来的大手握住了左手。 “放手!”她不想跟他吵! “你在树林里没有听到我说过的话吗?”许若寒绕到宛歌面前,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寻仇的还是寻爱的?掌柜的蹲在柜在里边,根据自己多年的客栈经验,眼前这两个人极有可能打起来,但是看起来又好不是那么回事,便冲着蹲着离自己不远的小二眨眨眼,无声的询问。 店小二万分无辜的摇了摇头,他现在不想管他们是什么寻仇的还是寻爱的,他只想睡觉啊啊啊啊!!!更何况赚到手的十两银子都被要回去了,他很郁闷的好不好!! 宛歌压根没注意到两人的情况,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让她感到压抑的人,感到压抑的地方:“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撇过头,宛歌不去看他,多日来的思念几乎噬骨,她没有勇气再去面对他,然后再一次失去。 “我做的一切只是想留住你,没有别的意思,剑秋我也不是故意伤害她的!何况吴殇是真心喜欢她,不是你想的那样!”紧握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他没有把握,他一松手,她会不会就跑不见,让他再一次翻天覆地的找。 “我不想听!”宛歌默了默,自己打又打不过他,难道真的再次被他给硬生生的抓回去?柔顺的长发拂过颊边,掩去那诲涩不明的心思。 “……你答应过我什么?”许若寒不再解释,只是定定的看着她,俊若谪仙的脸上带着漠然,好似一点也不在乎眼前的人,那本相执的手缓缓松开,许若寒让开了身子! 他在赌,赌自己在她的心里到底有没有那一席之地,如果有,那便是最好,如果没有,那…… 宛歌抬眼,抿着唇不出声,她又怎么会不记得她答应过他做什么!可是现在,她要如何去兑现? 视线扫过客栈,心思萌起,自己要去绝崖,而剑秋离开吴殇之后,也一定去了绝崖,到时候相见一询,前因后果便都清楚了,如此,宛歌顿觉霍然开朗,咽在口中的话也不是那么难开口了:“我答应过如若不死,便陪你百年!” 高悬的心终于落下,许若寒不着痕迹的吐了一口气,率先走出了客栈:“赵安,已经回来了,明日我们便可起程!”顿了顿,许若寒回头看了她一眼,话间有些犹豫:“银环,你最好去看看!”这个要小姐不要公子的吃里扒外胳膊往外拐的小丫头,一门心思只有小姐小姐,他这个前主子在她面前就像空气。 若换作从前,她还焉有命在?但自己身边,那唯一算得上她还挂念的,也只有那丫头了,如果自己真对那丫头怎么样,回头她还不找自己拼命! “她怎么了!?”宛歌回过神,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许若寒面前,那关心毫不掩饰! “你何时能这般关心于我!?”许若寒垂下视线,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隐隐带着期许,明知前方是火,自己却是如那飞蛾般,拼命的往前冲,不顾一切。 宛歌愣了一下,为什么许若寒的话,让她听出了他小心翼翼的如履薄冰,她不是一直都关心他吗?难道他当自己的伤是白受的?宛歌有些不解的看着许若寒,无声的询问。 许若寒心里一颤,那本悬在半空中的心,顿时坠入谷底!她不懂,她果然还是不懂自己要的是什么,尽管她还是那么的依赖自己,不自觉的向自己靠近,却还是不懂自己要什么……垂下眼帘,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黯了黯:“她没事!只不过你不见了,她天天以泪洗面,说你不要她了!” “我没有不要她,人妖殊途,跟着我会比跟着你危险,毕竟我遇见的不仅仅是人的麻烦,还有来自同类的,或者那些自以为是的妖道……”宛歌匆匆的解释,被许若寒打断。 “这些话你回去跟她说吧!”许若寒不再故意放慢步子等她,对,他生气,她可以对一个丫环如此之好,为什么就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当初她一点不肯听自己的解释,他又何必站在这里听她对另一个人的解释! 宛歌有些迷惑的看着那快步离去的欣长背影,玄色的衣衫随风翻飞,不知是受了蛊惑还是受了迷惑,竟怔怔的开口:“我一直都很关心你,只是你不要而已!” 那急欲离去的背影倏然僵住,回头过的脸上带着猛然的惊喜,黑白分明的眸子在那一刻如同繁星般亮了起来,他不再是王爷府里那个喜怒无常,邪魅阴鹫的五殿下,不再是那个俊若谪仙,凡事淡然的许若寒,在宛歌面前,他只是一个和她赌气的平凡男子。 遇上她,他所有的理智与聪明,腹黑与算计全都远去,唯一的,只是想要她的爱…… ------------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你不知道的,我爱你 他的样子,让宛歌有些吓到!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怎么了?”难道是怕她跑了,但是自己从来没有食言的前科,应该不会才对。 许若寒还来不及说话,行走江湖积累的经验告诉他有危险,转过头,果不其然的看到一个熟人,一个他并不想看见的熟人。 宛歌见他欲言又止,却又突然全身戒备,连忙跟了上前,看着眼前的那名轻装打扮的年轻人,一身白衣束身,宛歌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许若寒已经很久没有穿过白色的衣服,除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现在基本上都是玄色衣衫,这是为什么? 许若寒侧头看了一眼宛歌,之前的怒意消弥,语气也和善了不少:“你认识?”不认识也不会有那种探究的目光。 摇了摇头,宛歌无语,她怎么会认识?而且看他那身装束,好像应该是哪个门派的,她又不是没事找事,非得惹些事非出来:“他是找你的!”语气是肯定句,而且还很不满,为什么他刚找到自己,就有仇家寻上门来了! “确实是来找我的!”许若寒点点头,又继续说道:“因为我打伤了他未婚妻!” 宛歌张大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为什么打人家未婚妻?”他不会是发泄怒气吧?可是发泄怒气也不用找一个弱女子啊! 许若寒转头看了她一眼,声音无比的温柔与宠溺,“你在一旁等我,我等下就过来!” 宛歌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站在一旁袖手旁观,虽然知道许若寒武功深不可测,但是她心底仍是有那么一点不放心,想到这里,宛歌不禁有些气自己不争气,明明那么生气,他明明做了那么过份的事情,自己还是忍不住关心他。 “你……”谈话间,那白衣男子已然走近,在看到宛歌的瞬间,顿时怔愣住,自己的未婚妻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绝色女子,之前还以为,这男子是故意找麻烦,这世间怎么可能还有比自己未婚妻美上几分的女子,顶多有些像自己的未婚妻,他见色心起罢了。 如今看来,根本不是什么美上几分,更不是有些像自己的未婚妻,简直就是貌若天仙,自己的未婚妻反而从背后看来,有几分像她罢了!以前以为自己寻了江湖中数一数二的美人,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眼前这白衫罗纱的女子,美得飘渺又遥远,如若自己…… 见对方那带着色 欲的目光,许若寒不着痕迹的把宛歌拉到自己身后,挡住他的视线,他向来是最厌恶别人觊觎自己的东西,更何况宛歌不是一件东西这么简单,她是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你……来寻仇?”宛歌并不明白许若寒的意思,从他身后探出身子,有些犹豫的询问道。如果说是,那自己肯定就直接上了,如果不是,那万事还是好商量的。 那白衣男子点点头,又忽而摇摇头,两眼发直的看着宛歌,完全忘了当时自己寻上来的初衷,只想着怎么能把宛歌拐到手,让自己有里子又有面子,这么娇柔貌美的女子压在身下,看她婉转承欢,娇声吟啼,媚态横生,从处 子变娘子…… 对方的赤果果的目光让宛歌有些怯怕,不由得揪着许若寒的袖子,那目光,像是要吃了自己,带着陌生的欲 望,是她从未见过的(作者PS:除了许若寒她还注意过谁啊?那姓许的就像宠白娘子一样宠着她,哪会让她看见那些东西……) 许若寒只觉宽袖一紧,侧目望下去,却见宛歌怯缩在自己身边,像是寻求保护的幼兽,只觉心上柔软无比,轻轻的把她揽到身后,抬起头时,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却冰冷得毫无温度:“看够了吗?” 那白衣男子直觉性的摇摇头,待定睛一看,眼前只能看到那白色罗纱,却已看不到她的面容,心神顿时恢复了不少,虽然只有罗纱,但也让他忍不住浮想着那一件件罗纱褪下来的样子,那滋味该是如何美妙。 “你打伤我未婚妻,我便不与你计较,你为何又纠缠这位姑娘,莫不是又想迷情人家,做你那下流勾贱之事!”那男子说得理直气壮,脸不红气不喘,其实说穿了就是,你把人家姑娘给我,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许若寒抿紧了唇,俊逸的脸上隐隐含着怒气,对于这种人,根本无话好说,用拳头是最快的。 “哎……”宛歌手中一松,见许若寒已然与那白衣男子打成一团,虽然她不太懂凡人的武功,但是看到那白衣男子频频挨打,也知道是许若寒占了上风,她原以为事情可以和平解决的,但是从那男子的话中也能听出来,那男子是不正之人,根本无理可讲。 宛歌只是着急的看着两人对打,却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只要许若寒把她交出去,事情便解决了,但是许若寒没有,并且为了她与对方打了起来!(作者Ps:由此可见,宛歌的确是白痴貂……) 须臾,胜负已分,许若寒手中握着软剑,抵在了那白衣男子的脖子旁,邪魅的目光冷冷的的盯着他:“还打吗?!” “若寒……”宛歌抓住他执剑的右手,见他那冷寒的目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饶是如此,却还是鼓起勇气开口:“别杀他!”自己向来连只蚂蚁都舍不得杀,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许若寒伤人。 “滚!”薄唇里毫无温度的吐出这个字,许若寒收回软剑,别回腰间,看着他连滚带爬的离开,没有丝毫同情。 待那男子离去,许若寒才放柔了表情,看着宛歌一脸的惊惧,暗骂自己不小心,竟吓着了她,却又不能给予任何的关心,这场爱情的追逐,到底还是自己输了,也罢,以后便由着她吧!至少,她曾答应过自己,会陪自己百年,这百年,她至少是属于自己的。 见许若寒的视线移过来时,那俊若谪仙的脸是那般好看,黑白分明的眸子是那般专注的望着自己,宛歌忍不住沉迷,好半晌,才猛然想起自己还在生气,应该不要理他,然后应该相逢陌路似的去绝崖,寻真相!但是自己的身体好像不受大脑控制似的,根本不听自己的命令,见他有难,自己还是会担心,看着他,自己还是会心生愉悦。 ------------ 第一百五十二章 惹怒许若寒 “你们还住在媚娘家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死寂,宛歌打破了沉默,虽然觉得自己像在找话题讨好他,可是总比无话可说好上几分!完全忘了自己想的该怎么怎么相处才是对的。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表情,许若寒不由得心生不悦,她这是在害怕自己会找刚才那男子的麻烦,所以故意转开自己的注意力吗?原本放柔的表情瞬间凝滞,渐渐转为漠然。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更或者说,他不想回答!让他觉得很不堪的是,为何她对其他的人,不管是谁,都能宽宏大量的原谅,不计较!但是对待自己,却是欺骗不得,稍有违背,便生气出走,或不理不睬! 难道她是吃定了自己宠着她,就可以无法无天的使小性子了吗?思及至此,许若寒那隐含的不悦升级为怒意,从来没有人,可以在他面前恣意妄为!她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自己,难道就是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很宠她吗? 宛歌看着许若寒渐渐阴沉的俊脸,不明白自己这句话哪里问错了,见他不答,更是迈开步子大步流星的离去,宛歌的疑惑渐渐变成了怨怼,为什么他现在这样子,好像是自己的错似的,明明是他欺骗在先,却还摆脸色。 难道他就一点也不怕自己离开吗?为什么要摆出这么无所谓的态度,他可知道当她看到他寻上来时,她有多开心,那种难以言喻的喜悦,可是为什么又要这样,他知不知道这样子的他,让她很受伤! 尽管心里委屈,却还是紧跟着许若寒的步子,那样子,就像是逃家之后,被丈夫拎回家的小媳妇,而宛歌自己却浑然不知,只顾着心中委屈。 “小姐……”一声小声却满含复杂情绪的女声响起。 宛歌抬头,那上方是客栈大大的招牌,云来客栈,客似云来! 相继映入眼帘的是银环那张满含幽怨的小脸,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向自己看来。 “我……”感受到那毫不掩饰的关心,宛歌有些心虚,毕竟偷跑的人是她,而且银环一直尽心尽力的侍候自己,并没有做对不自己的事情,反而是自己,丢下她一个人独自落跑。 许若寒看了一眼宛歌,脸色缓了缓,却仍是散发着淡淡的寒意,现在知道愧疚了?离开的时候干嘛去了?轻轻揉了揉眉心,连日来的疲惫让他有些不堪重负。 “公子……奴婢唤小二备了热水在房间,还准备了几样宵夜!”许若寒连日寻找的劳累,银环是看在眼里的,对于此事,银环对宛歌的行为也颇有些异议,完全是孩子气的行为!由此,现在她的心也不由得偏向许若寒多些。 “嗯……”许若寒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风淡云轻。 宛歌看着许若寒踏进客栈,却再也没回头望自己一眼,不由得深思,难道自己真的是冤枉他了吗?可是吴殇出现却不见剑秋,这又怎么解释呢!先把此事抛开不说,光是许若寒现在不咸不淡的态度,就让宛歌难受得想要掉头就逃。 “小姐,虽然被你丢下我真的真的很难过,可是我坚信小姐不会一个人独自离去,但是直到天黑,我都没有再看到小姐的身影……”银环顿了顿,想是不想让自己哭出来:“直到公子去把小姐寻回!”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宛歌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自己对银环的愧疚。垂下头,乌黑的发丝随夜风飘扬,让那绝美的小脸在夜色下若隐若现,却又隐含着丝丝道不明的哀伤。 “小姐,你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是公子!”银环看着宛歌那自责的样子,好几次都不想再开口,可是难保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是一冲出去,再不回来,“这一次,小姐你真的太小性子了!” “但是是他错在先!”不知为何,原本应该理直气壮的话语,在此刻她竟说得有些心虚,不安的搅动着水袖,宛歌想要躲开银环那审视的目光,却又无地可避,她是不是太没有小姐架子了,现在居然敢跟自己叫板了,看来自己以后没事要多端端架子,保证自己的权威。 “不问清楚又怎能断定谁是谁非……小姐……你还太单纯,事情往往只看到表面……”银环的口气没有先前的责备,反而带着丝丝心疼:“凡人的世界,不像妖精那么赤果果,要什么,想什么,直接抢,坦白说……” “所以我就回来了嘛……”宛歌小小声的替自己辩解! “我们进去吧……公子那里,小姐你还需去看看,这两日公子为了赵安的事情已然颇烦,再加上小姐你出走后,公子便脚不沾地的出门寻找,饭也能省就省,水也没喝上两口……”说这里,银环又忍不住瞪了宛歌一眼。 现在的形势像是反过来似的,银环才是那个小姐,而宛歌则是那个做不好事情被骂的小丫环。 “他……在哪个房间!”站在楼梯口,宛歌停下脚步,有些犹豫的问出口。毕竟刚才许若寒的态度,让她心里还没有缓过来。 “上楼后一排最后一间!”银环看了宛歌一眼,并没有觉得诧异,反而很认真的看着宛歌:“公子他……很爱你……” 说完,不等宛歌反应过来,便率先上了楼,只是没有走去最后一间,而是在第二间房间就停了下来,推门进去,那样子一点也没有要让宛歌进去的意思。 宛歌有些怔忡的看着银环消失的背影,之前,媚娘也这般说过,她也只当笑话罢了,但是现如今,为什么连银环也这么说?师父说过,当一个人说你错时,是那个人有病,但是现在有两个人都这么说,是不是代表就是事情了呢? “啊——!”宛歌像只大青蛙似的摔倒在地上,心下一慌,连忙抬头,便对上了许若寒那有些惊讶的眸光。 “就算觉得对不起我,也不用行这么大的礼吧!?”许若寒微微挑眉,看着手忙脚乱爬起来的宛歌,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不紧不慢的替这位行大礼的客人倒了一杯热茶。 ------------ 第一百五十三章 若寒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我……我是一走路没留神儿……就……就摔了……”宛歌满脸通红的站在门口,退也不是,进也不是!谁让她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许若寒的门口,想着事情头也不抬门也不敲的就这么直走过去。答案显而易见——被门槛给绊倒了! 许若寒微微扯了唇,他当然看到她走神摔倒,又不是瞎子!将执于手中的杯子推到对面,看着她站在那里不动,心下顿时了然,她果真是体会了一次自己的感受呵:“你不进来吗?或者,你想帮我守夜?” “我……”反驳的话正要说出口,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银环说过的话,顿时萎弥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举步进了房间:“银环说,这次是我任性了……” 正要放下杯子的手一顿,继而心无旁鹫的放下杯子,目光在宛歌身上扫了扫,伸手执起方才放下的筷子,想了想,又放下,淡漠的声音随之出口:“你站在那里,我吃不下去!” 宛歌惊愕抬头,血色自那绝美的小脸上褪去,苍白得近几乎透明!双手紧紧的交握着,用力到那指节泛白,咬着唇像是不敢相信,这话能从许若寒的嘴里说出来,好半晌,才讷讷的点点头,声音空洞的开口:“我这就出去!” 想了想,宛歌又加上一句:“如此,你本不该寻我回来!”既然他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感受,自己又何苦为了那百年之约而留下。 “等等!!”许若寒抚额,有些头痛的看着她,她不是一向都装得挺聪明的吗?怎么会每次都把话理解错误:“我是让你坐下来跟我一起吃,你没见还摆了一双碗筷吗?” 迈出的步子瞬然顿住,宛歌回过头,脸色轰然一下绯红,她又自作聪明了!为什么她每次猜他的心思,却次次都错!站在原地,宛歌没有了刚才强忍的镇定,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我……”正想开口拒绝,说自己不吃杂食,没想到视线一扫,那桌上竟摆了烤鸭与青瓜汤,刚才自己怎么没有注意到…… 许若寒只是拿眼看她,并没有再次出声。好半晌,如他意料般,宛歌缓步走了过来,想来累了一天,伤又未好,定是又累又饿,一想到这里,许若寒的心微微刺痛,却又狠心的不去关心,那全是她咎由自取。 “对……对不起……”宛歌有些惊怕的看着许若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拘束的坐在了许若寒的对面,嘴里喃喃的道歉。 许若寒夹起一块烤鸭放在宛歌的碗里,漫不经心的开口:“你不知道对不起这三个字很伤人吗?” 宛歌默了默,没有出声,或者换句话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下去!这样诡异的对话,让宛歌十分郁闷,明明不是她的错好不好?明明是许若寒对不起她在先不是?为什么现在许若寒的态度却让她觉得自己才是错的那个,而银环的第三者态度更是印证此事? 莫不是许若寒给了她什么好处,让她的心偏向他那边! 想到这里,宛歌抬头望了望许若寒,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许若寒不是那种人,他绝对做不出那种事出来,如果说他威胁银环还差不多!对啊,威胁!! 宛歌复又抬起头,看着许若寒的视线里带着审视和探究,越看越像…… 但是银环的态度,却让宛歌很郁闷,那样子,像个小姐似的,怎么看都不像是被人威胁的!难道自己又猜错了?垂下小脑袋,宛歌努力的思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这场面变得这么诡异! 虽然许若寒一直在吃东西,但是不代表他没注意到宛歌那疑惑的眼神,宛歌不懂,可他懂!见她脸色变幻不定,许若寒也假装没看到,仍旧优雅的进食。 会变成现在这样,也是出乎他的预料的,原本以为她会来找自己大吵大闹,但是却不想她把态度摆得如此之低,还向自己道歉,可是相比起“对不起”这三个字,他更喜欢听另外三个字。 一餐饭,就从宛歌承认错误,再努力疑惑自己错在哪里之中吃完,当然,这只限于许若寒,当他放下筷子的时候,宛歌碗里的东西根本还没动过。 “想通了吗?”黑白分明的眸子闪了闪,那俊若谪仙的脸上掠过一丝戏虐与宠爱,推开身前的残羹剩菜,许若寒伸手为自己倒了杯水,视线落在之前为她倒上的茶水上,黯了黯,收回了目光。 “什么?”一时愣神的宛歌有些接不上话来,错愕的小脸上带着惊惧的不知所措。 许若寒暗恼,是不是自己做得有些过了,她竟似有几分怕自己!放下手中喝了一半的水,许若寒深深的看着她,像是要从她眼眸里寻出什么来,好半晌,才看向那动也未动过的碗筷:“你不饿吗?” “我是修行千年的貂妖,又怎么会饿……”宛歌理所当然的话在许若寒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中变得越来越小,细若蚊吟:“只不过千年未食东西,见了当初喜欢的食物,自然是忍不住口的!” 见她说完,许若寒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那样子就像在审视一个陌生人,或者说是一个陌生的妖。 宛歌倏然站起来,小脸涨红的看着许若寒:“你不要用那种视线看着我!!”顿了顿,宛歌哀伤的看着他,那样子就像一头受伤却无处可避的幼兽:“我以为你再没介意过我是妖精,可是如今看来,你仍是耿耿于怀!百般的伤害我不是无意,是故意吧!!” 血色自宛歌那绝美的小脸上褪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越来越苍白,那纤弱的娇躯更似摇摇欲坠:“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一开始,你就想摆脱我,可是我这幅绝美的容貌又让你起了利用的心思,现在,你又想救回我,把我送给谁呢?” 宛歌讥讽的看着许若寒,原以为他会有被揭穿的羞怒,哪知却拿了一种审视怪物的眼光看着自己。 “你……一定要这么自作聪明吗?”许若寒站起身来,脸色愠怒,一步步的走近宛歌。 那压迫感随之而来,宛歌不由得跟着后退,直到后背抵上了那不知何时已关上的门。 ------------ 第一百五十五章 貂儿,你会不会后悔 许若寒稍稍拉开在自己身上作乱的宛歌,为她理了理额前的乱发,看着她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的娇艳俏脸,那双之前清明的明眸里,此刻却盈满了蒙笼的欲 望,微启的红唇柔声邀请着,说着让他不能拒绝的话语。 “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许若寒强压着自身的欲望,抵着她的额头,与她对视:“我不想你后悔!”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尽是压抑的欲 望,饶是如此,却还是不想伤害她,他不想她后悔,不想她清醒之后说自己趁人之危,虽然……这好像是她主动的。 可她毕竟是什么都不懂的白痴貂不是吗? “后悔?”宛歌迷蒙的眨了眨像,偏头安静的想了一下,然后茫然的摇了摇头,整个人蹭到许若寒怀里又想要上下其手。 许若寒咬了咬牙,心知宛歌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问这些又有何用,思想强烈的挣扎了一番,许若寒低下头去,吻上了宛歌的唇,狠狠的咬了一口!看着那艳红的液体渗了出来,许若寒心里有些后悔,怪自己下口太重。 唇上的刺痛让宛歌清醒了不少,看自己还靠在许若寒怀里,立即退开了两开步,直到身子抵在了桌缘上,顺手摸了未曾喝过的茶,一口灌了下去,好半晌,才呐呐的看着许若寒:“我……” 她刚才在做什么,她刚才差点把许若寒给那啥了…… 见她的举动疏,许若寒顿时僵在半空中,好半晌,才默默的收回,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黯然,看来,她终是不愿意的,此举,自己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宛歌吞吞吐吐的看着许若寒,那俊若谪仙的脸庞让她忍不住心驰神怡,那想要抚上去的冲动也越来越强烈……慢着,自己在想些什么,刚才自己就差点把他那啥啥啥了,现在还想些乱七八糟的,宛歌的神线开始飘移起来。 “你……终是不愿!”许若寒淡淡的扔出一句:“若如此,以后便离我远些!”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恢复了平日里的淡然,脸上也戴上了那温文儒雅的假面具,只有那眸底残存的欲 望,说明了刚才的事情不是一场梦。 宛歌见许若寒那隐含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顿时心里犯堵,以前他在自己面前,都是一幅邪恶坏人的嘴脸,要么就是心思难测,冷若冰霜,何时见他用这种对待外人的表情对待过自己……想到这里,宛歌顿时脑子一热,想也不想的反驳:“到底是谁不愿意了?” “哦?”许若寒拉长了声音,等待她的下文,脸上几不可察的闪过一丝戏虐。 “我……那个……那个……”宛歌几乎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祸从口出。涨红了小脸,宛歌忆起刚才自己像个青楼女子似的巴着他不放,顿时羞得无地自容,只想找个地洞给钻进去。 “哪个?嗯?”许若寒转过身,反手掩上被自己打开的门,向宛歌走近了两步,双手撑在桌缘上,把宛歌困在自己与桌子中间,缓缓的低下头,那目光,像是看已然落入网中的猎物,带着兴味与探究。 “你……你……”宛歌看着近在咫尺的许若寒,那张放大的俊脸,少了温和,多了邪魅,自己却仍是忍不住深陷下去,虽然她很想投入那眼前宽阔的怀抱,可活了千年她好歹还是个女儿家,怎么也做不出像刚才那种事情来。 但是,心跳得好快,就好像蹦跳着闹腾要出来,一点也不受自己的控制,她好想要抱住他,想……想……想把刚才没做完的事情做完…… “夜了,早些休息吧!”许若寒突然放开了对她的桎梏,转身向门口走去。 宛歌一惊,她想跟他呆在一起,可是又不想行房……脑海中灵光一闪,一阵肉眼不可见的青烟飘过,那俏人儿已然幻化成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白貂,一个起落蹦在了许若寒的前面,没头没脑的冲进许若寒怀里。 许若寒只觉一道白影闪过,还向自己怀中冲来,想也不想的用手劈去,却又突然想到什么,半路收回了力道,稳稳的接住了那抹雪白的身子,毛茸茸的小身子,拖拽着一条雪白蓬松的大尾巴,那模样倒有些像小松鼠。 “如此莽撞,也不怕我伤了你!”许若寒皱眉轻斥,如果不是他收力及时,恐怕她现在已经去了半条命了。 见她蹭了蹭自己,寻了个合适的位置,满足的发出一阵喟叹,许若寒心里一阵怜惜,却没有表现出来,看着她的原形,许若寒轻抚她身上的毛发:“是灵力幻散了?” 宛歌一惊,她倒没想过要编个什么理由,让许若寒相信自己变不成人形,现下见他如此一问,便连连点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更是讨好的蹭了蹭许若寒。 心下却兴奋的感叹,终于达到目地了,又正大光明,又可以肆无忌弹,这怀抱果然温暖,还带着那熟悉的龙涎香…… “既然这样,就好生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许若寒把宛歌放在床上,又用被子团成一个温暖的窝,把她给放了进去,又用一旁没用的毛毯盖在上边。 完成这一切之后,许若寒转身向门外走去,见她如此,本想与她就这样将就一夜,可如果她半夜掌握不了灵力,又幻化成人形,那他可不敢保证自己当柳下惠,什么都不做。 宛歌见他要走,想也不想的用嘴咬住许若寒的袖子,嘴里不停的发出“呜呜”的声音,一双明若灿星的眸子滴溜溜的打转,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开玩笑,让他走了自己不就白费这些力气了,其实退一步说,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完全就是出自下意识的动作,或许,她宁愿选择相信,自己和剑秋,没有被他们设计,这样,就可以待在他身边,不再生出什么恼人的事情。 或许,在她的心里,许若寒应该比水怜心还要重要了吧!否则,她又怎会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行为。 ------------ 第一百五十六章 霸王硬上弓 许若寒一惊,她真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吗?灵力幻散得如此之快,这说明……许若寒转身在床上坐了下来,仔细的解开她前脚(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手了)上的绷带,发现伤口并无扩大溃烂的迹象,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问你问题,你如果说是,那就点头,如果不是,那就摇头!”许若寒有点无法相信,刚刚与自己吃饭时还是那绝美的俏人儿,现在却幻化成自己怀中这小小的白貂,心里有点犯堵,无法接受。 虽然已经理解作为一个妖精,变成原形也是很正常的,但是如果长期面对她幻化出来的人形已然成为一种习惯,倏然见到原形,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谁能接受人畜啊啊啊啊啊!!!(作者:人家已经半仙了,要不是不懂得自己要什么,早就霸王硬上弓了!!!) 见许若寒不走了,宛歌兴奋的用前爪刨了刨许若寒的袖子,然后猛点着那颗小脑袋,又突然似害羞般把脑袋埋进两只前爪之中。 搂着她的双手紧了紧,许若寒任由她在自己的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见她窝着不动了,这才缓缓开了口,声音还是一如继往的淡然:“是不是灵力涣散了,所以无法维持人形?” 宛歌一愣,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维持人形确实需要灵力,但是她还不至于那点灵力都没有,不过为了留住许若寒,免得隔了一晚上,两人相见又是冷着脸,她也不惜撒撒小谎了。 果然是这样,许若寒压根没想到向来单纯一根筋的宛歌,也会因为某些让人不齿的小原因说说小谎:“那你现在能凝聚体内的灵力吗?” 在许若寒看来,妖精体内的灵力与凡人修练的内力无甚区别。 宛歌再愣了一下,脸色微红,摇了摇头!老天,原谅她吧,她也不是故意的!!(老天:你丫的是有意的!!) 许若寒拧眉,目光灼灼的看着宛歌,那视线像是要把她灼出个洞来:“那你有没有觉得伤口在恶化!”他指的是毒素扩散,不过现下,他也没想那么多,根本不知道宛歌会想到另一层去。 这下,宛歌毫不犹豫的摇头,天地良心,伤口没在恶化下去,也没有在继续溃烂,这次她可没有撒谎,完完全全的真话啊!! 许若寒叹了口气,没有再问下去,看来,自己要加快步子才行。再寻不到解药,她怕是修为都要散了,也不知那阴灵有没有跟上来,如若再雪上加霜,那后果不堪设想。 设想到这一层,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冷光,看来,自己的王府不干净,应该找个道士来好好清理清理。 宛歌错过了许若寒那阴冷的视线,脑子里只想着他会不会走的这个问题,见许若寒不再问她问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连忙撑起那小小的身子,两只前爪搭在许若寒的肩前,用那毛茸茸的小脑袋轻轻蹭了蹭许若寒的脸颊,轻轻的叫唤了两声。 似感觉到了她的不安,许若寒安抚似的抚了抚她身上那雪白光亮的茸毛:“睡吧!” 宛歌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许若寒把自己放置在内侧,以为他要走,刚想着要不要再窜到那温暖的怀里去,却见许若寒抖开被子,自己在外侧躺了下来,然后那修长的手臂探手一捞,自己便被捞进了那个温暖的怀里。 咧了咧嘴,宛歌在心里乐翻了天,原来变成原形还有这等好处…… 许若寒原本就浅眠,天还未见亮,他便被身边翻身的动静给惊醒,黑着脸看着那熟睡的容颜,许若寒第一次有了上当受骗的感觉。 还来不及等他发火,那娇若无骨的身躯似感觉到冷,无所顾忌的钻进许若寒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蜷缩成一团,又沉沉睡去。 那还未燃烧的怒火,便被宛歌那下意识的依赖给消弥得干干净净,许若寒带着些许认命的叹了一口气,伸出双手揽住她,让她能在自己怀里睡得更舒服一些,也许,只要事关于她,他那无情的心总是能变得百般心软。 宛歌醒来时,天已大亮了,身侧已然没有了许若寒的身影,只是带着淡淡的体温,证明曾经有人睡过,惊慌的坐起身来,正要下床,却觉双脚一软,又坐了回去。 “你要去哪里!?”许若寒回过头,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眯了眯,俊若谪仙的脸庞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戏虐。 向来只有他骗别人的份,这次这不知死活的白痴貂居然敢骗自己,还害自己担心,简直罪无可恕,当然,他也会恶作剧一下,回敬于她。 “我……”宛歌见许若寒正坐在桌边,悠闲的品茗,顿时答不上来,小脑袋微微垂了下去。 单薄的内衫敞着衣襟,连里边雪白的抹胸都露出来一大半,那乌黑的长发有些凌乱的披散着,替自己挡去了些许春光,宛歌腾地脸色一红,昨晚在毫无意识的幻化成人形,居然只穿了内衫,那他……岂不是…… 许若寒悠然的放下手中的茶杯,缓步走到床前,那俊脸上带着邪魅的笑容:“昨晚,没弄疼你吧!” 什么!!!!许若寒的话无疑是平地起雷,炸得宛歌几乎要跳起来,她连忙惊慌的回头,见那床上有几滴干涸的血渍,暗红暗红的开着妖艳的血花! 师父说过的,男人和女人第一次行房,都会流血的……难道昨晚,她…… 完了完了,这下子师父肯定不会放过自己,自己居然跟若寒行房了,怎么办? 宛歌脸上惊疑不定,一阵青一阵白,难怪刚才自己站起来时,脚会没有力气!当然,师父也说过,行过房之后,女人身体会是软弱无力的…… 当初水怜心不就是那样吗…… 天呐,她都干了些什么…… 许若寒满意的看着宛歌那无措而又努力回想的表情,转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递到宛歌手中,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开口:“昨晚叫了那么久,口渴了吧!” 叫?她叫什么了? ------------ 第一百五十七章 被被被许若寒吃了? 宛歌茫茫然的抬头看着许若寒那张放大的俊脸,有些愣愣的接过杯子,一饮而尽!说真的,她还真有些渴…… 难到是像青楼女子一样,痛苦而又兴奋的叫? 想到这里,刚喝进嘴的茶水一滴不剩的喷出了口中:“我……我……我都叫了些什么?”难道真的是她,把许若寒按在床上给硬那啥了?才会得意又兴奋的叫。 “原来你都不记得了!”许若寒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失望,很快,又掩了过去,薄唇微勾,扯出一抹好看的笑容:“那我们重新再来过吧!” 说着,许若寒便伸手向那雪白的香肩袭去,那原本便系得不紧的内衫,顿时丢盔弃甲的向下滑去,露出了一大半的抹胸。 “不……那个……”宛歌揪住衣襟,完全还没有消化自己已经成为许若寒的女人的事实,何况这件事貌似还是自己霸王硬上弓的…… “怎么,你不愿意?”许若寒的脸上呈现出失望的表情,伸出去的手顿时缩了回来。天知道,再闹下去,他会不会真的把她给:“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 顿了顿,许若寒似乎觉得自己的话还不够让宛歌清楚,她昨晚倒底干了什么“恶事”,又补了一句:“就当我吃亏点好了!昨晚的事,我也不让你负责!” 啥?她很想负责的好不好?宛歌松开手,揪住许若寒的袖子,断断续续的开口:“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没有不愿意……” 怎么她觉得自己才像那个大恶狼,把许若寒吃干抹净了还想赖帐。 许若寒回过头,心知宛歌说到这个地步,已然实属不易,原以为她没有了清白,成不了仙人,会大发雷庭,没想到却是一幅小女儿的娇态,比以前多了几分娇憨的味道,却更加让人怜惜,看来,她也不排斥与自己发生这种关系。 许若寒心里有那么一丝后悔,昨晚上他真应该…… “你身子不舒服,我叫小二拿早膳上来,你乖乖躺在床上别动!”许若寒将她扶回床上,又帮她把被子盖了个严实,这才转身出了房间。 宛歌无措的点点头,伸手在被子里摸到那几点有些硬硬的床单,她的第一次……她还没感觉到就没了……怎么可以这样……这么久了,她还没看到过许若寒脱 光的样子是什么样呢? 而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他看 光了,多不公平啊! 半晌,门口传来敲门声,宛歌愣了一下,许若寒从来不会这么礼貌的,难道过了昨夜,他也变得真正温文儒雅了,那是再好不过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我敲了那么多声你都没反应!”银环略带抱怨的把水盆放在架子上,又从衣架上拿了衣衫过来,见宛歌还是愣愣的,忙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姐,你没事吧!?” 怎么会没事!!!非常有事啊!!!她的衣服,那是她的衣服……莫不是昨晚自己兴奋过头了,把自己的衣服全扒了?一股脑扔床下,然后…… 天呐,好丢人…… 苍天啊,她昨晚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啊——!!”一声鬼叫似的尖锐叫声自银环的口中滑出。 很不意外的,招来了一大堆的骂声!但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是那暗红的血渍,在那雪白的床单上是如此明显。 银环抖着声音,看着宛歌,眼里抱的不知是高兴还是希望:“小姐,你哪受伤了吗?” 宛歌下意识的点点头,待反应过来又立马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那么羞耻的事情,她怎么说得出来!宛歌突然意识到,让银环进来,许若寒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 银环很不自在的扫过那暗红的地方,服侍着宛歌穿衣,然后一把扯下了那床单,扔在了衣架子上。 她现在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既希望小姐与公子在一起,但是又怕小姐再次受到伤害,可是她心里也很清楚,如果小姐离开了公子,也不见得能活得多开心。 宛歌不知道银环心里想的什么,只是下了床打理自己,体力已经恢复了很多,宛歌一点也没有多想,估摸着是自己身为妖精,恢复得快些的原因,受了伤不就是这样吗?凡人要养个十天半个月,自己只需一天就好了。 当然,阴灵的伤例外。 当两人下楼时,已经是辰时了,而许若寒早就在大堂里吃完了早膳,冷漠的看着堂内来来往往的人群,那样子,据傲而漠不关己,如那跳出尘世的仙人,俊伟不凡,却又不沾染人间的七情六欲。 宛歌的心里打了一个突,这样的人,会喜欢自己吗?就算了有夫妻之实,他会按照凡间的娶亲方式,把自己八抬大轿抬进他家吗? 为什么即使到了现在,她仍觉得他是如此的遥不可及,心里惶惶不安,仍是有种他随时都会扔下自己的感觉。 想到这里,宛歌却步了,站在楼梯口处,不想再下去…… 不能拥有,不如得不到…… “怎么了……”许若寒发现了她,遥遥的问道,那眉宇间带着浅浅的笑意与宠溺,像是一屡清风,拂过人心,让人心醉。 宛歌被他这么一问,回过神,这才发现银环早已下楼,此时正奇怪的望着自己。宛歌突然有种想逃的冲动,而她也确实付诸行动了,举步便向楼上走去,不留只字片语。 “闹什么别扭!”左手手腕被抓住。宛歌确定自己再也前行不了半步,这才转过头看着许若寒,摇了摇头。 微微抿唇,许若寒望着眼前那张绝美而又带着倔强的小脸,考虑着要不要把她灌醉,来个真心话大吐。右手微微用力,把那不知道在闹什么别扭的人儿拉到自己面前,风淡云轻的扔下三个字:“吃早膳!” 宛歌闷闷的跟在许若寒身后,还在为刚才自己的想法耿耿于怀。 “小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说着,银环那不善的目光扫了扫许若寒,压根不把许若寒还当自己的前主子。或许是因为宛歌在,她才可以如此肆无忌弹。 ------------ 第一百五十八章 抢什么不好跟我抢男人 “没事!”宛歌抬眼极快的抬眼看了一眼许若寒,复又垂下头,顺从的坐了下来,小口小口的喝着那她并不喜欢的粥。本来是想要抗议,但是看着许若寒微微笑着看着自己,就觉得头皮发麻,那抗议的话也随着那难喝的粥咽了下去。 宛歌刚放下碗,许若寒便对小二招了招手,还未听清楚说了什么,便见那店小二狗腿子似的点头又哈腰,就差没抱着许若寒的裤腿叫爹了。 “说什么了?”宛歌好奇的看着许若寒,后者则一幅无可奉告的态度,搞得宛歌也不好再问些什么。 但是很快,她便清楚了,因为那店小二拉了一辆马车,冲着许若寒笑得跟见着银子似的。 狗腿!! 宛歌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这两个字来。 “公子,需不需我去备些干粮来!?”银环看着许若寒,轻声询问。在经过今天早上那一幕之后,她就觉得,小姐跟公子是一家人了,以后有什么问题,大可询问公子,何况这路途上的事情,小姐也未必懂。 “嗯!”许若寒几不可察的应了一声,银环便向停驻步子,改向柜台走去。 “一天不见,连丫头都吃里扒外了!”宛歌愤愤的咬着手指,目光灼灼的盯着银环的身影,好半晌才不甘不愿的收了回来。那绑得跟棕子似的右手发泄似的挥了挥…… 等等,这是什么!!!! 宛歌动作有些僵硬的撩起自己的袖子,那殷红的朱砂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女子……难道说…… 宛歌抬起眼,看着前面一身白衣的许若寒,那书生穿着的衣服,竟让他穿出了英挺的味道,说白了就是介于白面书生类型的,看起来像书生,实际上扮猪吃老虎。 “那是我昨晚无聊,给你点上去的!”许若寒无声无息的回过头,好吧,他承认,他昨晚净干了些无聊的事情!但是——收获还不错! “这……这样啊……”宛歌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看着许若寒那窄袖下修长的手指,宛歌只觉头脑发热,身体不受控制的快步走上前,伸出双手握住了那只修长白皙的大手。 许若寒一惊,尚有些不习惯,感觉到她受伤的右手,默了默,与她换了个位置,换右手执着她的左手。 宛歌满心欢喜的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里有什么像要溢出来似的,满满的。第一次,她觉得这马车委实放得近了些。因为很快,他们便走到了马车前。 坐上马车不久,因受到颠簸,宛歌便开始昏昏欲睡,很理所当然的,把头靠在许若寒的肩上。 许若寒无声的接着她滑下的身子,直接将她揽进了怀里。 银环转过头,很识相的装作没看到。 青州去西海镇,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好说歹说也要半天的时间,还是以最快的方式。所以当许若寒一行人到达西海镇时,已然是第二日的正午。 自一到达西海镇那一刻,宛歌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阵一阵抽风。 许若寒只当没看见,低声吩咐马夫寻家客栈!! 反而是银环,担心得不住的问她怎么了!! “小姐!~你消停点行不?”银环白了一直说个不停的宛歌,感觉自己面前就像站了一只麻雀一样恬吵,而且还是吵个不停的那种,神奇得连水都不用喝。 闻言,宛歌愣了一下,好半晌才反映过来,敢情这丫环根本没在听!!她可是很尽心尽力的在讲解西海镇的风土人情,好避免她入乡不随俗。 “没良心的!!”宛歌想了半天,也才只蹦出这么一句来。转过头,便看着许若寒一脸悠闲的望着那些个人来人往。有些不乐意的开口:“话说这西海镇离凌剑山庄也不是很远,怎么没看见凌小妹?” 支着下巴想了想,宛歌又继续说道:“按着她那打不死的小三精神,理应在这里候着才对的吖……” “许大哥……” 宛歌的“吖”字声还未落,那娇柔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惊得宛歌差点没从凳子上掉下来。果然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 这次,凌月却不是独自一人来的,同行的,还有一名丫环,看那样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宛歌本就被银环打击了,现在还冒出一个情敌来,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不禁用手捅了捅一旁的许若寒:“喂,你老相好来了!” 许若寒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很成功的让她闭了嘴,转过头,又是那副伪君子的样子,表情温雅无害! “小姐,你的嘴还真是乌鸦嘴!”银环很不齿的看了宛歌一眼,又向那凌月望去,说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情敌都打上门了,某人还只会缩在自家相公身后,真没种!” “啪!” 银环的话很成功的让宛歌拍案而起:“你说谁没种!?” 银环没出声,但是那表情就像是写上了“说你”两个字。 宛歌被银环这么无声的一激,立马走到许若寒前面,把许若寒挡在自己那娇小的身后:“凌小妹,找我家相公干嘛?” “你是什么人?敢这样对我家小姐说话!!”凌月没开口,反而是身后的小丫环气势汹汹的看着宛歌,一副不屑的样子。 那宛歌正想着要如何答话时,银环的声音倏然在耳边响起,把她吓了好大一跳。 “哟,哪来的狗腿子在这里乱吠,这主人怎么当的,也不把它关起来,省得出来丢人现眼!”银环看着那小丫环,针锋相对。 俗话说打狗还看主人,银环这次连主人都不看了!在她心里,只有自己能在小姐面前小小放肆一下,哪轮得到别人欺到自家小姐头上来。 “你……”那凌月的小丫环气得说不出话来,脸色涨红。 “好了月弯,和必跟一个疯子计较!”凌月施施然的开口,显然,她比前几次要成熟很多,也不知是不是跟宛歌斗的次数多了,嘴上功夫也见长了。 “月弯?你怎么不叫月圆?月圆多好,你说是吧……”宛歌蹙眉,那样子要多真心有多真心。 ------------ 第一百五十九章 她是我妻子 “臭女人,少在我面前耍花样,快给我滚开,别挡着我的路!”对于宛歌,凌月就没有这么镇定的理智的,兴许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谁让她每次看到许若寒,身边都有一个宛歌,而且不管她们怎么吵,许若寒总是不会帮其中任何一人,只会冷眼旁观。 “我再臭也没你臭吧!别忘了,你想见的人,可是我家相公,一个黄花大闺女,整日追着别人相公跑,你还要脸吗?我看凌剑山庄也可以改成贱圣山庄了!”宛歌跨前一步,不认输的看着凌月。 “你这个贱人——!”凌月本就见不得宛歌整日都陪在许若寒身边,现在她还说出许若寒是她相公的事情,更是不能容忍,第一次她已经假装没听到了,现在还说,凌月想也不想的一巴掌挥了下去! 宛歌吓了一跳,她怎么也没想到凌月会突然发难,现在的她根本不是凌月的对手,顿时只觉头脑一片空白,紧闭着双眸等待着疼痛的到来。 “她是我娘子!所以请凌姑娘放尊重些!”许若寒冷着脸,狠狠甩开凌月的右手,那眼神,似要吃了她般。 手上的痛怎么也比不上心上的痛来得更厉害些,凌月不敢置信的看着许若寒,她没有想到,一向薄情的许若寒,从来不与女子过份接触的许若寒,会公然承认宛歌是他的妻子。 宛歌看凌月脸色苍白,扯了扯许若寒的袖子,小小声的问道:“你是不是伤着她哪了?”虽然吵得厉害,她倒也从来没想到真要伤到对方。小吵有怡情作用嘛,大吵…… 想当然,宛歌的问题很正常的被许若寒无视了,“我希望,不会再有下一次!”许若寒看着凌月,那俊若谪仙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同情。 凌月似乎反应了过来,移向宛歌的视线也从愤怒变得怨毒起来!望着许若寒那不带一丝柔情的俊脸,凌月只觉自己的一腔热情全都扔进冰里,冷得她打颤:“许大哥……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的……” 泪珠似断线的珠子,不停的从凌月脸上滑落,微微抬头,狠狠拭去,柔弱之中又带着倔强。 “小姐……”弯月轻轻抚着凌月的后背,恶狠狠的瞪了宛歌一眼,若不是这个狐媚子,小姐又怎会落到如此田地。 许若寒无动于衷的看着凌月掉豆子,恍若无关自己的事。反而是宛歌看不住了,想要上前安慰于她。哪知还没越过许若寒,便被他一把拉住:“乖乖坐着,等小二上菜!” 说着,许若寒自己也坐了下来,根本不理那伤心的主仆!其实许若寒是很爱惜自己羽毛的人,江湖中传言都说他翩翩君子,温文儒雅。而他也从来不做有违自己名声的事情,但是,凌月很不走运的踩到了他的底线。 如果换作是宛歌未进宫之前,他还未明白自己心意之前,对于此事,他也只会袖手旁观,绝不会动手阻止!但是现在不同,他明白自己要什么,自然而然的会把宛歌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她……”宛歌想起身,却又被许若寒冷眼一扫,又坐了下去!本想招呼两人过来,却又怕她们不领情,又怕许若寒生气,只好不知所措的望着主仆两人。 凌月见自己的哀兵政策对许若寒不管用,反而还让宛歌看了笑话,顿时怒火中烧,把所有怨念都怪责在宛歌身上,心里暗暗发誓,她绝不会让宛歌这般好过,总有一天,她会让她跪在自己的面前,失去所有的尊严。 “我们走!”凌月狠毒的看了宛歌一眼,转身离去。她今天因她受到的耻辱,改日一定加倍讨回! 宛歌打了一个寒颤,她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子,居然有这样的视线,那样子,就像是被毒蛇盯上,阴冷森暗。 “怎么了?”许若寒见她脸色不对,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却只看到凌月离去的背影。 “没事!我还不饿,银环,你陪我去逛逛吧!”宛歌心情有些低落的开口。 “一路看好小姐!”许若寒也不拦她,知道她因凌月而心情不好,也就放任她逛逛,反正已经到了西海镇,这地方她比自己熟悉,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反而是那个凌月,自己应该去寻一寻吴殇了…… 黑白分明的眸子沉了沉,许若寒抿着唇到柜台结了帐,大步走出了客栈。 宛歌寻出客栈时,已经不见了凌月的身影,想来受了这么大的污辱,定是受不了回了凌剑山庄,而自己又不可能厚着脸皮去凌剑山庄找她,顿时只觉心里各种郁闷! “小姐,其实这也怪不着你,怪只怪那凌姑娘太过自信,以为公子会喜欢她,整日死缠烂打,受到今日这样的对待也是应该的!难道小姐你没发现,公子已经生气了吗?”心思玲珑的银环见自家小姐想不透,忍不住开口。 “啊?”生气了吗?没日没夜都是那张冰山脸,她以为生气对于他来说是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事情呢!宛歌后知后觉的想了想,摇了摇头:“会不会你看错了?”凡人生气不应该是大吵大闹,或者打大出手吗?至少自己跟凌月就是这样的…… 显然,宛歌是以凌月为典范! “小姐,你也太不了解公子了吧!!”银环满脸不赞同的看着她,那样子就好像全都是宛歌的错似的。 “在宫庭之中喜怒无常,冷漠无情,视人命如早芥,在江湖中还爱装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实际上又拒人于千里之外……不是这样吗?”宛歌反问的看着银环。 银环被反问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纳闷的开口:“既然如此,小姐你又怎会看不出公子刚才已经生气了?”难道自家小姐扮猪吃老虎? “他一直都是那个脸色,我本来就没看出他生气来着!”宛歌无辜的眨着灿若星辰的眸子。 “公子从来不做出有违名声的事情,江湖中怎么称公子,小姐定是知道的吧!公子从来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人难堪,但是刚刚,公子却警告凌姑娘,那还不是生气的表现吗?”银环翻了个白眼,自己服侍的这个小姐还真不是普通的白痴。 ------------ 第一百六十二章 患得患失 微微咬唇,那隐隐的悸痛自心口处传来,她以为那夜只是她用法力过度,才会有那噬心之痛,但是现在又是为哪般?受伤的右手捂住胸口,宛歌痛得有些晕眩的蹲在了街上,那左手,也慢慢自那温暖的大手中滑出,眼看着那欣长的玄色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不要——!”宛歌一身冷汗的翻身坐起! 只是梦……宛歌微抬左手,抚了抚胸口,不再痛了,而自己所处的地方也不是大街,看那千篇如一律的格局,显然是在某家客栈里。 微微垂下头,身上也只是穿了件内衫,丝质的衣衫十分顺滑,隐隐能看见里边米白色的抹胸。显然是有谁帮自己换了衣服,是谁?许若寒?还是银环? 一抬眼,宛歌便对上了许若寒那担忧的眸子,看那样子,似乎是送什么人出去。 半撑着身子,宛歌靠在床沿上软声询问:“我怎么了?” 那内衫十分顺滑,衣襟却又设计得宽,显然是为了睡觉舒服,而此刻宛歌斜斜的靠在床沿上,那内衫早已滑下稍许,露出半个雪白的香肩,甚至还有向下滑的趋势,而宛歌本人却浑然不觉。 如果不是清楚宛歌的行事为人,许若寒几乎要以为宛歌此举是在勾引他!其实她又何需如此媚人,殊不知她浅浅的一抹笑容,便能让他失神,忍不住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感觉怎么样?”许若寒反手掩上门,自桌上倒了杯水,递到宛歌手中,右手拭探性的伸到她的肩后,见她没有拒绝的意思,才将她揽入怀中,让她半靠在自己的怀里。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许若寒还是有怀疑,怕这只是黄粱一梦,梦醒之后,一切便消失个干净。 他知道宛歌心中对于自己还是有一个结,不仅仅是自己亲手将她送入皇宫,还有就是王府内那欺骗的一幕,虽然已经吩咐过吴殇去找剑秋,先把话说一说,可是心里却还是隐隐放心不下来。 或者,这就是爱情吧……总是患得患失…… 宛歌喝完后,随手拿着空杯子把玩,低低的开口:“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许若寒一怔,很快便反应过来,替她拉了拉棉被,许若寒很是眷念的用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说,一定要跟我确认!”顿了顿,许若寒像是十分无奈:“我记得这话我跟你说过!” 宛歌吃惊的抬头,手中的杯子滑落于地,清冽的碎裂声唤回了宛歌的神志。有些匆忙的低下头,目光触及那杯子的碎片,灿若星辰的眸子黯了黯:“我没有!” “我认识的你总是粗枝大叶,何曾几时变得如此敏感?”许若寒揉了揉宛歌那如云般的黑发,拉过她的右手,细心的解开那绷带,看着那有些发炎的伤口,微微拧眉,从怀里拿出九转还魂丹,捏碎了均匀的撒在伤口上,又从包袱里拿出新的绷带,一圈一圈的缠上。 宛歌微微偏头,任由许若寒把自己揽进怀里,看着许若寒那俊美的侧脸,心里忍不住悸动。好似不由她选择,眼前的男子,就成了自己的相公,没有后悔,只有幸福!但是也因为在乎,让一切不起眼的小事,也变成了起眼的大事! “好了,你先休息!我有点事,先出去一趟!”许若寒动作轻柔的扶着她躺下,看着她乖巧的闭上眼睛,这才放心的步出了房门。 在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宛歌倏然睁开眼,心口的痛楚,那么的不寻常,难道真的被那季深深的毒,给浸入了五脏六腑吗?现在的她,不想死…… 视线瞄到一旁衣架上的衣服,宛歌想也不想的翻身下床,现在,她不想浪费任何一点法力,如果能够不使用,便尽量不用罢! “小姐,你去哪里?”刚一走出门,便看到迎面走来的银环。 “我有点事情出去一下,你在房间里等我吧!”宛歌一步也不停的越过银环,头也不回的回答。 “我跟小姐一起去!”银环担心宛歌的身体,怕她出了什么事情,连忙跟上。 宛歌猛然顿住,银环,她是断然不能带她去的,如此,只好撒谎了:“银环,你知道的,我对凌玄……相公不在,我想去看看他……” 银环听着宛歌的话,睁大着眼:“小姐你要背着公子去见凌公子?” “银环,你帮我!帮我瞒着相公!”宛歌拉住银环的双手,恳切的看着她。 银环犹豫一下,拭探性的问道:“那……小姐你还回来吗?” “当然回来!我相公在这里,我怎么会不回来!”宛歌心下着急,她并不知许若寒出去办什么事,如果等下撞上了,就麻烦了:“拜托你了!” “那……那好吧!”银环反手,紧紧的捉住宛歌的双手:“小姐,你要记住,公子已经是你的相公了!你可不要……” “我知道,我不会的!”宛歌急切的打断她,见她惊异的望着自己,连忙补充道:“我只是太久没有见到他,何况当初他离开时,我答应过要去找他的,放心吧……我不会做出背叛相公的事情来!” “嗯……那……小姐你早些回来!”银环松开了双手。 宛歌点点头,感激的看了银环一眼,转身小跑步的下了楼。 虽然法力无法凝聚,但是这并不妨碍宛歌使用轻功,因此没用多长时间,便到了绝崖! 看着当初水怜心掉落的地方,顿时感概万千,真应了凡人的那句话,往事成追忆! 虽然绝崖很高,但是对于宛歌来说,这点高度还是不算什么的。 一阵轻烟飘散,那俏丽绝颜的人儿已然不见,却只剩下一只通体雪白的白貂,小巧的身子,拖拽着长长的大白尾巴。 发出一声清亮的嘶叫,那白貂三两步窜下了绝崖。 “貂儿——!” 那声痛彻心扉的声音,宛歌并没有听到。 好累…… 这是宛歌下了绝崖的第一个感觉!虽然化成原形身形灵巧了,却还是不小心被划伤了。以至于化成人形时,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 ------------ 第一百六十三章 回到绝崖 不过一想到立即就可以见到剑秋与狐姥姥,那些劳累便一扫而空,宛歌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又拢了拢那乌黑的长发,不似在凡尘见到的那个清丽绝颜的人儿,那头上的缀饰,多了似一条小尾巴般的茸毛,眼角泛着银色的光芒,额间缀着一抹幽艳的花纹。 连那锁骨下,也缀着一只雪貂图案,只见那雪貂半撑着身子,慵懒的眯着眼,一脸闲适,雪白的大尾巴微微扬起。 唯一不变的,便是那发间的竹簪。 “这样姥姥应该不会觉察到什么了!”宛歌上上下下的把自己打量了个遍,觉得没什么异常之后,便迈着轻快的步子,向曾经陶醉等人居住过的屋子走去!(陶醉、水怜心等人,不清楚的,请看《我不是萝莉:夫君太霸道》再次说一声,本书是该书的系列!) “小貂——!”剑秋惊喜的声音自头顶上响起。 宛歌只觉一片片无辜的树叶飘落,然后面前就站了一个火红色的身影,定睛一看,正是那离去多时的剑秋。 “你怎么在外面?又惹姥姥生气了?”宛歌有些见怪不怪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太过乖巧,还是剑秋太过惹事生非,反正她是一次都没被罚过,反而是剑秋,被罚就像吃饭一样,习惯了。 “她老人家哪天不生气啊!?”剑秋有些无辜的耸了耸肩,目光落在宛歌身上:“看习惯了你在凡间那作凡人的打扮,如此……还真有些不习惯!好妖孽啊……”剑秋很不厚道的笑着。 “有什么不习惯的,我本来就是妖孽,更何况以往我没出去的时候,不也是这身打扮吗?”宛歌撇了撇嘴,未有不满。 “你手怎么回事?”剑秋拉起宛歌那受伤的右手,只觉一股阴寒之气自手心传来:“被阴灵所伤?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剑秋突然忆起自己离开前的那一幕,有些愧疚的看着宛歌:“对不起,我没能来找你!” “无妨,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宛歌巧言笑兮的看着剑秋:“更何况那散仙镯早就取下,会被阴灵所伤,也是我一时不小心!”宛歌突然有些愤怒起来:“怪来怪去都怪那个疯道长,看我下次看到他,不把他皮给扒下来!” 剑秋张大嘴看着宛歌,真是翻脸堪比翻书啊…… “怎么会怪他!?”任剑秋想破了头,也想不透疯道长能和阴灵扯上关系,如他那种修道之人,遇了阴灵,不是应该收了它么? “我当初是要迫了那灵阴魂飞魄散的,他拦着我,说什么灵阴也是命,要什么什么的,让我别杀生!!”宛歌学着疯道长的样子,讲得头头是道,末了不忘加一句:“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他全家!!” “那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放走了那阴灵,所以后来那阴灵才会偷袭于你,你才会受伤?”剑秋想了想,推论道。 “嗯!真是让人气恼,我现在连柳箜篌舒都召唤不了!还说什么这阴灵造成的伤,要用七叶草、相思引、地黄、断肠草!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宛歌很是郁闷的看着剑秋,一脸无奈。召唤不了柳箜篌舒,她就像被拔了牙的老虎,真的变成纸的! 虽说法力也算是一种能力,但是现在她连法力也涣散得差不多了!都是疯道长的错!!宛歌恨恨的咬牙,下次见到他,她一定要咬死他。 “嗯……断肠草这玩意也能乱吃的吗?”剑秋沉吟了一下,“不会是个假修道的吧。” “鬼知道!”宛歌突然想起媚娘曾说过,不用那些也可以,顿时有些激动,跟打了鸡血似的:“对了,我在途中遇到一只雪狐,我救了她相公,所以她告诉我,不用那些药也可以,据说有一种果子,生长一千年,开花一千年,结果一千年,用那个果子,一样可以治好我的伤,还能额外增加我的修行!” “真的吗?”剑秋看着宛歌,也跟着兴奋起来。 “嗯,不过她说她也只是听说,也就是说,这只是个传说,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宛歌说到这里,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子焉了! “是真的!它的名字叫千年果!” 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响起,宛歌与剑秋皆被吓了一大跳,当看清来人时,宛歌开心的扑了上去:“姥姥!” “还知道回来!”语气里虽然带着责备,可那脸上却也是难掩的开心,看得出来,她很疼这只小白貂。 剑秋瞅着狐姥姥高兴,连忙问道:“那只猫走了吧!?” “你还敢说!!”一提到这个,狐姥姥的脸便黑了下来。 “什么猫?”宛歌离开狐姥姥的怀抱,目光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 “那个……那个……人家不是故意的嘛……就想看看……传言是不是真的……”剑秋揪着袖子,声音小小的为自己争辩。 “想看看就趁人家睡着了把人家胡子给剪了?结果看着人家走路跟喝醉似的,就在一旁哈哈大笑?”狐姥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剑秋的眼神又气又恼。 “不是吧!!”宛歌看着剑秋,“这样的事情你都做得出来!?” 剑秋瞪了宛歌一眼,“没见着姥姥在生气吗?你还扇风点火!” 宛歌吐了吐舌头,却也不在言语。 两人跟在狐姥姥的身后向屋子走去,便看到一位不速之客站在屋前,一脸急切的样子。 宛歌忍住拔腿就跑的冲动,硬着头皮问着身边的剑秋:“他怎么在这!?” “自你离开之后,他有事没事就跑过来,会看见也是正常的!”剑秋小小声的回答。 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宛歌近几乎鸵鸟的心态向上天乞求着!但是貌似上天在睡觉,没听见…… “貂妹!”那男子见到宛歌,大喜。 “不是让你不要那样叫我吗?我叫宛歌,你听不懂人话吗?宛歌宛歌!!!”宛歌抬起头,没好气的开口。 “小貂,客气点,来者是客!”虽是如此说话,但狐姥姥的神色之中仍是有些不耐烦。 “他哪算是客啊!”剑秋小小声的抱怨换来狐姥姥的一记瞪眼。 原来,那男子是居住在不远处的花貂,自遇到宛歌开始,便动了凡心,整日跟在宛歌身后,期盼能得到宛歌的垂青!而宛歌也是因为他,才会提前出了绝崖,踏上了寻找恩人这条路。 “宛妹,就听你的,就听你的!”花无永看着宛歌,低低的赔着笑。其实花无永长得并不难看,反而长得十分俊秀,人间少见。 “花大哥!!!”宛歌深深吐了一口气,偏头对着狐姥姥与剑秋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先进去,花无永的事情,自己来解决。 狐姥姥看了两人一眼,一言不发的进了屋子。 (想不通,我加更) ------------ 第一百六十四 爱你,不在乎生死 “别太客气——!”剑秋拍了拍宛歌的肩,她知道宛歌心软,对于花无永的追求不知道如何去拒绝。 宛歌点点头,目送剑秋离去。 “貂妹……哦不,宛妹,你离开了那么久,到底去哪里了,我问姥姥,她也一个字不说,而剑秋又时不时出去,我跟了几次都无果!”花无永刚唤出名字,见宛歌俏脸一沉,立即改了口。 “你想跟踪我?”宛歌黑着脸看着花无永,以往,她不曾懂情爱时,只是觉得花无永对自己好,又想着自己与自己是同类,便没有过于多想,而现在,她认识了许若寒,自然懂得何为情爱,现下也十分明白,花无永对自己好,并不是因为是同类,而是因为凡尘那最简单的爱。 “不,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去哪里了,我……我担心你……”花无永见宛歌生气,连声解释,说到最后,那白嫩的脸皮也泛着绯红。 宛歌不想与他过多纠缠,转身想要离去,却被花无永一把抓住右手,疼得她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刚想要叫放手,但是另一个声音,比她更快些。 “放手——!”那淡漠中夹杂着愤怒,随着淡淡的龙涎香,那抹玄色身影欣长而又熟悉。 随即,宛歌便被拥入了那熟悉又温暖的怀抱。而右手的桎梏,也被脱离。 “相公……”宛歌有些怯怕的看着那隐忍着愤怒的侧脸,再怎么笨,她也明白许若寒生气了,心里不由自主的暗道一声:完了! “你唤他相公!?”花无永脸上血色尽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愤怒:“他只是个凡人,你居然叫他相公!” 许若寒微微低头,看着宛歌揪着袖子,一副做错事情的样子,心里的怒气才缓了些!原本以为一个凌玄就够让自己生气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一只妖精死缠着她不放。 听到花无永愤怒的质问,许若寒松开了手,把宛歌拉到自己身后,冷冷的看着他,俊美如斯的脸庞上淡漠一片,玉质般的声音好听却又冷得彻骨:“不能?” 花无永被许若寒那冷寒的目光一扫,顿时打了一个寒噤,这人竟身带龙涎香,必不是普通人!但是就算不是普通人,但是还是人,而自己是妖!想到这里,花无永顿时勇气大增,据傲的看着许若寒:“人妖殊途,她又怎可嫁你!” 见他的问题并不是很自私,许若寒也淡淡的回答:“我姓许,但不是许仙!有些故事,换个人,就会有不同的结局!” 宛歌吃惊的抬头,看着许若寒那闪着坚定的眸子,心里溢满感动。 “你……”花无永也没想到许若寒如此回答,一时词穷。 “以后离我妻子远点!否则,不是今天这么简单!”许若寒压低着声音,如寒冬的冷风,刮过花无永的耳旁——生疼! 尽管生气,可是花无永却无话可说,任他想破头也想不到,宛歌竟然在凡间嫁了人,还是一名凡人!虽然那样子看起来很有气势,但是不管怎么说,人妖殊途,这样子有违修行,不仅成不了仙,到最后连妖都做不成。 但是看着宛歌那双闪烁着他不懂的光芒的双眸,想要出口的话,顿时噎在了嘴边,他不知道要怎么去劝说。 “姥姥!他是许若寒,是……是……”宛歌吞吞吐吐的开不了口。 “姥姥!”许若寒不卑不亢的行了一个江湖礼仪,声音仍是淡漠如水:“在下许若寒,是貂儿的相公!” 狐姥姥还没出声,剑秋就先惊得跳起来:“小貂,你在外面干了什么好事?为什么会成为他的妻子,他曾经伤害过你,你忘了吗?你怎么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来!” 说着,剑秋把一直站在许若寒身边的宛歌拉到一旁,满脸厌恶的看着许若寒:“对着小貂用了那么多的阴谋手段,你还好意思站在这里吗?”意思很明显——快滚!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一沉,见剑秋的态度,许若寒顿时心下了然,吴殇并没有找到她,或者说,吴殇说的话,她根本不听,所以,才有现在这样仇视的局面。微微抿唇,许若寒抬眼看着一直未出声的狐姥姥,缓慢而又坚定的开口:“她——是我妻子!”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狐姥姥把威严的目光投向宛歌,带着探询的问道。 “我……”宛歌才刚吐出一个字,便被剑秋打断。 “那姓许的救了小貂,小貂好心好意报答于他,他却亲手把小貂送入他亲自策划的阴谋之中,害得小貂屡屡受伤,后来小貂答应助他夺位,他却又反悔,不知从哪求来一个散仙镯,禁固了小貂的法力,这才害得她被阴灵所伤!” 剑秋一把举起宛歌的右手,“这就是证据。” 宛歌垂下头,无话可说!剑秋说的那些,是自己想要尽力忘记的,也是曾经发生过而不争的事实。 狐姥姥把目光移向许若寒,面色不善:“此地不是凡人该呆的地方,哪里来回哪里去,人妖殊途,恕老身不远送!” 宛歌被剑秋拉在她的身后,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原本心里便是梗着这个结,现在剑秋把它拿到阳光下,她再也避无可避,不知该如何面对,只得沉默! 闻言,许若寒脸色一寒,冷冷的扫了两人一眼,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向剑秋身后的宛歌,“告诉我,人妖是否殊途!”已经走到这一步,他何时对她说过在乎生死。 宛歌一惊,猛然抬起头来,看到许若寒那冒火的黑眸,吓了一大跳,连忙又垂着头,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在她心里,许若寒就是一盏灯,而自己就是那只不知死活的飞蛾,知道是灭亡,却还是不顾一切的向前冲! 许若寒点点头,然后向着狐姥姥跪了下去:“请姥姥成全!” 这辈子,他跪天跪地,跪父皇跪母后,还从来没有跪过别的人! 宛歌心里一酸,险些掉下泪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冷傲如他,能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是多么的不容易。五皇子的头衔,可不是只摆在那好看的。 ------------ 第一百六十五章 狐姥姥 想到这里,宛歌咬了咬唇,自剑秋身后站了出来,恳切的看着狐姥姥:“姥姥,宛歌与相公,已是名副其实的夫妻,请姥姥成全!” “小貂!!!”剑秋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 狐姥姥脸色一凛,目光扫向宛歌,见她满脸自责却无心虚之相,心下奇怪,明明没有行房,为何宛歌会说名副其实,莫不是这小子施了什么手段,让单纯的宛歌相信了!? 想到这里,狐姥姥目光如炬的看着许若寒:“你到底说了什么假话,让貂儿相信你们是真实夫妻!?” 许若寒微微眯起双眸,看来,眼前这个狐姥姥,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略一思索,许若寒便选择坦白说出:“她总是喜欢胡思乱想,所以我就用这个办法来安她的心!在青州时,她曾负伤离开,我为了不让同类的事情再次发生,不得已而为之!”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只是为了安她的心,而其他的,只是虚情假意,是吗?”狐姥姥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许若寒,明明跪下了比自己矮了一截,但那表情仍是优雅如斯,不见一丝慌乱。 “姥姥你觉得呢?”许若寒不答,挑了挑眉把问题扔了回去。 “不可以对姥姥无礼!”宛歌低声对许若寒说道。 许若寒未应,却也没再出声。 狐姥姥暗赞许若寒的气度,他跪了如此之久,自己没叫他起来,他却没有丝毫不耐,而所有的问题也答得一针见血,不见丝毫华丽无用的赘语。而对宛歌虽谈不上言听计从,却不拂逆她,让她为难或难过。 如果这人是妖,她一定会成全,但是他是人…… 所谓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亦是如此吧…… 狐姥姥微微托手,许若寒便觉得自己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由不得他反抗,而他也无意反抗。 “秋儿,送客吧!”狐姥姥定定的看了许若寒一眼,转头对剑秋开口。这次,她不再停留的出了屋子,不给许若寒任何一个机会。 “请吧!”其实剑秋真正想说的是“滚”,但是狐姥姥虽走,却并未走远,自己才刚惹了事情,狐姥姥已经生气了,再不客气,回头该被关小黑屋了,她可不想啊…… “秋儿看好小貂,不准她离开花坞一步!许公子,小貂的伤,不劳烦你费心了……”远远的,传来狐姥姥的声音。 宛歌脸色一白,看着没好脸色的剑秋,“别这样……” “你还替他说话,难道你被骗得还不够吗?”剑秋一把拽过宛歌,拉到自己身后:“姥姥刚才也说了,不准许你离开花坞,所以,他走,你留下!” 许若寒脸色一冷,定定的看着剑秋,“放开她!” “不放!”剑秋怒视着许若寒:“什么样的主子带出什么样的下人!哼!!” 抿紧了唇,置于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黑白分明的眸子一沉,语气一如之前的淡漠:“我不动手打女人!” “你——!”剑秋闻言,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想也不想的一掌就招呼过去。 许若寒一侧身,避开的同时向屋外掠去,俊若谪仙的脸庞上尽是冷然与无情,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竟黑得如墨玉般,冰冷得毫无温度,玄色的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 一击不成,剑秋气得咬碎银牙,右手一伸,用法力凝出一条火红色的丝绫,直直的向许若寒袭去。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宛歌自房内追出来,看着打得不分上下的两人,顿时心急如焚:“快住手,相公,剑秋,你们别打了,有什么话好好说!” 许若寒见剑秋动真格的,心下也起了怒意,右手一翻,三枚银针以破空之势发出,却不带一丝风声,同一瞬间更是避过了那如蛇般灵活的丝绫。 剑秋一惊,相处了这么久,她只知道许若寒武功高深莫测,却不知他拿手的武器到底是什么,如今见三根银针齐发而来,心下一惊,却仍是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自己是妖,他是人,差距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 许若寒见她不避的迎上那三根银针,唇角微微扬起,扯出一抹冷笑,左手反手一抓,那原本灵活的丝绫顿时像被掐住七寸的蛇,被许若寒牢牢的抓在手。右手一翻,这次不是三根,是五根! 剑秋见许若寒抓住了丝绫,原本想使用法力抖开,但还来不及运用,便觉右肩一痛,那握住的丝绫自然而然的从手中滑落,整个人堪堪的避过另外几根,不再去管那条丝绫,剑秋用左手捂住右肩,只是一根银针,为什么这么疼? “相公——!”宛歌责备的看了许若寒一眼,上前扶住剑秋:“怎么了,伤在哪了?” 许若寒冷冷的扔掉手中的丝绫,全身散发着强烈的戾气,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燃烧着熊熊怒火。 “该死的,一个凡人居然有这等能力!”剑秋咬牙看着许若寒,一副不服输的样子。妖媚的双眸也散发着浓浓的怒意。她居然受伤了,还是被一个凡人所伤!! 宛歌正想说什么,被猛然被人一拽,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微微挣扎了下,宛歌站直身子,抬头看了一眼许若寒。此刻,就算她是白痴,也明白许若寒在生气,而且是非常生气。 吞了吞口水,宛歌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该是责备他伤了剑秋,还是怪他不应该动手!好像两者都不行,因为是剑秋挑衅在先!可是要是偏向他的话,那今后剑秋还会原谅自己吗?想到这里,宛歌不禁矛盾了。 “我想你还不清楚,她是我娘子!我想,笨如你,也应该知道,娘子是何等称呼!”许若寒一脸冷寒的看着捂着右肩的剑秋,那属于皇家的威严,此时散发殆尽,竟让宛歌有些不敢直视,心生畏惧。 “放开她——!”不知何时出现的狐姥姥看到许若寒怀里的宛歌,怒道:“你以为你留得住她么?” 许若寒抿紧了唇,不执一言。如果一定要用武力解决,那他不介意再打一场。 狐姥姥见他无动于衷,右手一扬,许若寒怀中的宛歌便化为一道白光,落在了狐姥姥的身边,而那道白光在落地之后,便幻化成一只白貂,伏在地上。 ------------ 第一百六十六章 争相难休 “你——一定要带走她么?”许若寒看了一眼那白貂,宽袖中的双手忍不住紧握,却又松开。 “老身还是那句话,人妖殊途!”狐姥姥看着眼前的许若寒,虽然感概他的胆量,但是却丝毫不心软,宛歌已经褪去了妖气,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许若寒,断了宛歌的仙根。 “你为何不问问貂儿怎么想?”许若寒又岂不明白狐姥姥的心思。 “……”狐姥姥凝视着脚边的白貂,弯腰把她自地上抱了起来:“告诉他,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我……”宛歌把脸埋进前爪中,几不可察的摇了摇头。不可否认的,尽管许若寒之前做了那么多让她伤心的事情,可是她的心仍向着他! 许若寒无甚耐心的看着狐姥姥,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我说过,我姓许,但不是许仙!有些故事换个人,可以有不同的结果!”许若寒顿了顿,看着狐姥姥那双闪着精光的眸子:“所以,我不会看着自己的娘子被抓走而无动于衷!” “你与她并不是!”半晌,狐姥姥才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许若寒挑了挑眉,看着狐姥姥,微微扯出一抹笑来:“如果你执意扣住貂儿,不愿意把她给我,那么,就只好牺牲剑秋姑娘的性命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剑秋吃惊的抬起头,看着许若寒唇角那抹冷笑,心里猛然有些发寒。 “没什么!”许若寒负手而立,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无一下的抚过自己的黑发:“只是想让姥姥交出貂儿而已。” 狐姥姥脸色一凝,腾出一只手握住剑秋的手腕,半晌,才猛然放开:“好一个狡猾的凡人,你竟如此不择手段。” 许若寒并无不悦,反而抱拳应道:“承蒙姥姥看得起!” “相公……”宛歌被狐姥姥用法术禁固着,完全无法化成人形,但见眼下的形势,她便明白许若寒定是用了什么法子制住了剑秋。心急如焚的她深怕许若寒一个不小心便要了剑秋的命,双眸带泪的望着他,冲着他摇头。 许若寒看着宛歌,缓步向狐姥姥走去,然后从容不迫的自狐姥姥手中抱过宛歌:“解了她的封印!” “没想到老身竟被一个凡人给威胁了!”狐姥姥冷笑着看着许若寒,右手一扬。许若寒便觉手中的身子重了许多,待低头一看,宛歌已然化成了人形。 “在下在这里向姥姥讨个承诺!”许若寒弯腰行了一礼:“希望以后姥姥不要再对我们做出这棒打鸳鸯的事情!”顿了顿,许若寒定定的看着狐姥姥:“虽说你们是妖,但这里好歹是凡间,姥姥别忘了,我在凡间,可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 “相公……不要这样对姥姥说话!”宛歌扯了扯许若寒的袖子,她从来没有见过许若寒有如此强势的一面! “老身……答应你!”狐姥姥把目光移向剑秋。许若寒自然懂她的意思,立即从怀里拿出一粒药丸,给身边的宛歌:“把这个给她服下!” 自己出马,不是被咬就是她拒吃,他实在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讨个没趣。 “剑秋……”宛歌怯怯的靠近剑秋,把手中的药丸递到剑秋的面前:“剑秋,我是心甘情愿的!以前,我总以为恩人是最重要的,但是现在我明白,相公是最重要的!虽然我或许还不懂得什么叫爱情,可是,我知道我很眷念相公的温柔!” 剑秋接过药丸,刚想说话,却又被宛歌打断。 宛歌靠近剑秋的耳边,轻轻的耳语道:“其实吴殇是个好男人!我觉得,他可能有什么苦衷没对你说!不如,这回你跟我一道出去,我们一起去问问他!” 看出剑秋想反对,宛歌连忙捂住剑秋的嘴,怕她说出来的话被狐姥姥听到:“你别忙着拒绝我!我其实也怀疑之前的事情是他们合伙来骗我们,但是如果不弄清楚,你心里甘心吗?”宛歌安慰的拍了拍剑秋的肩:“想清楚!” 说完,便退回到了许若寒的身边,心怀愧疚的看着狐姥姥:“姥姥,对不起,小貂辜负了您的期望!其实小貂从来没有打算过要成仙,如此修行,只想寻找恩人而已!” 许若寒微微偏过头,伸手握住宛歌的手,轻轻的捏了捏,暗暗的给她力量。 “罢了罢了,我一个老婆子,管不了你们年轻一代的事情了!”狐姥姥摆了摆手,转身回房。 “姥姥!”剑秋咬了咬唇:“我要跟在小貂身边,看着这负心汉是不是真的对小貂好!”站起身来,剑秋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 狐姥姥看了剑秋一眼,良久,才点了点头。 待狐姥姥离去之后,剑秋才走到宛歌面前,定定的看着她:“如果他没有苦衷,我会让他的欺骗付出代价!” 许若寒淡淡的扫了一眼剑秋,转身离去。 “剑秋,其实……”宛歌顿了顿,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 “为什么他对你这么冷淡,自顾自的就走了?刚才不还口口声声的说你是他妻子吗?”剑秋看着许若寒那不近也不远的背影,嫌恶的扁扁嘴,对于许若寒,她是半点好感也没有。 “我……不知道……”宛歌有些哀伤的垂下头,对于许若寒的心思,她向来拿捏不准。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怯懦了,以前出去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剑秋看着宛歌挑眉,微微思索了一下:“不会是法力消散,结果你的脾气也跟着没了吧?” “说什么呢你!”宛歌象征性的拍了拍剑秋的肩,垂着头,细细凝想着。 “痛——!”只顾着低头走路的宛歌完全没发现许若寒停了下来,就那么直愣愣的撞了上去。 “白痴!”剑秋淡淡的发表意见。她对于宛歌肯站在许若寒那边仍然耿耿于怀,虽然她能够理解宛歌的心情,可是她怎么也做不到释然。 许若寒看了一眼剑秋,满含警告的意味。然后拉过宛歌的手,把一颗鲜红欲滴的小果子放在宛歌的手里,低声吩咐:“吃了它!” “千年果!!”剑秋还来不及表示自己的不满,便被许若寒拿出的果子给震惊到了。这是妖精求都求不来的圣果,他一个凡人居然轻轻松松的就拿出一颗。 ------------ 第一百六十七章 真假夫妻 “这就是千年果吗?”宛歌把手中的红色小果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然后扔进嘴里,“味道也没什么特别的!” 现在剑秋已经懒得跟她说话了,好东西到了她的手里,也只会沦为次货。 许若寒没有出声,而是静静的拉着宛歌的左手,站在宛歌当初跳下来的地方:“抱紧我!” 宛歌虽不明白,但还是依言而行。 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宛歌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许若寒,他居然这么轻轻松松就把自己带上去了。记得当初水怜心也做过这样的事情,第一次是无意,第二次却是有意为之。 宛歌努力的看着许若寒的眉心,像是要看出朵花来。 “为什么没有呢?难道要舍去凡身的吗?”宛歌低低的把疑问诉说出口。无人回答她,可许若寒却暗暗记在了心里。他突然想起当初宛歌看到凌玄的时候,几乎是没什么细想的就确定了他是她寻找的人,但是后面为什么有不确定了? 她又为什么盯着自己的眉宇间看个不停。 凌玄……朱砂痣!!! 许若寒恍然大悟,有些哭笑不得,他应该说她单纯还是白痴! 回到客栈时,已经深更半夜了,许若寒招来小二,打了桶热水送到房间。然后扔下一锭银子,多开了一间房! “客倌,请随我来!”那店小二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大肥羊。 “是她!”许若寒把目光移向剑秋。 “我?”剑秋指着自己的鼻子,“那小貂呢?” “这不是你关心的问题!”说完,许若寒便再也不理剑秋,拉着宛歌上了楼。要不是看在吴殇的份上,他会直接考虑把她扔出这客栈,碍手又碍脚,只知道在这只白痴貂面前扇风点火,鬼知道这脑筋短路的白痴貂什么时候又想不通,又偷偷摸摸的离开自己。 “银环呢?”宛歌微微挣扎了一下,便换得被握得更紧的结果,便乖乖的不动了。 “睡了!”许若寒一手推开门,一股微弱的热气袭来,“去沐浴!” 宛歌看向那屏风后边,一个大木桶正冒着热气。 “我……要在这房间里沐浴,那……那你呢……”宛歌有些张口结舌的看着他。 “我只订了一间房!”意思很明显,今晚你要跟我睡了。 宛歌的脸色刷的一下红了起来,有些羞怒的开口:“姥姥说我们并未……行房!所以,这相公与娘子的身份,该放下了吧!”顿了顿,宛歌继续说道:“既然只有一间房,那我去找剑秋好了!” 说完,转身便想出去。 “你在绝崖下说的话都是假话吗?”许若寒一把抓住她的左手,往旁边一拽,然后另一只手撑在她的另一边!把她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的小空间里!微微勾唇,许若寒很满意这个结果。 “什么话!?”宛歌不明所以的抬起头,却在看到眼前咫尺的俊颜后又垂下头去。脸上好热,好像要烧起来似的。 “你好像——一点也不把自己说过的话放在心上!”许若寒闻着她身上清新的气味,低低的垂下头,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沉了沉,危险的眯了起来。 “我……”宛歌努力的在脑海中回想,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她真有说关于住一屋的话吗? 许若寒微恼的印上那如花瓣般的樱唇,鼻间尽是她吐出如兰的气息,许若寒忍不住心里一阵悸动。双手揽住宛歌那纤弱的娇躯,加深这个青蜓点水般的吻。 “啊……唔……”一声微弱的*声自宛歌的口中逸出,只觉全身无力,整个人像一滩软泥般的靠在许若寒的怀中。 许若寒一手揽在宛歌的腰际,一手伸到前面去解她的腰带,只是轻轻一拉,那腰带便很不负责的脱离了工作岗位,许若寒用力一揽,让她毫无空隙的贴在自己的身上。 “不……”浑身无力,连说出来的话也软软的像在邀请,顿时让宛歌羞得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许若寒动作一僵,虽然在他的理解里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但是貂儿不同,她总是要什么说什么,现在,真的要了她,这样好吧? 略一思索,许若寒把她打横抱起来,尽量不去看她那因衣衫滑落而露出的香肩,绕过屏风,许若寒把宛歌放进木桶里。蕴含着雾气,让宛歌更加美得脱俗。双手微微一紧,却还是放了进:“沐浴!” 木桶里的水温让宛歌的神志清醒了几分,羞涩的转过头,宛歌轻轻的点了点头。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而房间里早已不见了许若寒的身影。宛歌下意识的探了探身上,衣服还穿着,可是问题是,谁帮她穿的?她昨晚可是在木桶里就睡着了。 等等,右手…… 宛歌从被子里伸出右手来,看着那纤细白皙的右手,完全看不出当初有受过伤的痕迹。好了?有些不相信的用左手在曾经的伤口处按了按,不痛,触感也很好! 这是不是代表,她的法力也恢复了? 宛歌兴奋的下床,然后微微凝神,在原地转了一圈。那原本散乱的长发已然束好,而身上的衣衫也换了一身雪白。 “好了!我的伤好了!”宛歌兴奋的捧着脸颊,过了那久没有法力的日子,她都快疯了。习惯当真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小姐……”银环一进门,便看到宛歌像抽风似的笑,还一阵一阵的,“用早膳!”重重的一搁,终于让宛歌止住了笑。 小心翼翼的瞅着银环那比锅底还黑的脸,在脑海里细想自己到底哪里又得罪她了:“小环儿!环环……” 讨好的结果,换来的是银环气呼呼的把早膳一个不落下的抱走。 宛歌瞠目结舌的看着银环,她这是招谁惹谁了,丫环都蹬鼻子上脸了! “咦……你对那小丫环做了什么,怎么脸黑得跟锅底似的!真凶!”剑秋一边回头,一边疑惑的看着宛歌:“莫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没有!”宛歌摊了摊手,一副无辜的样子。 “对了,我一大早就见那姓许的出去了!所以我才特意来找你的,之前姥姥不是说,你们并没有行房吗?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我也听得出来!” ------------ 第一百六十八 鬼界,势在必行 剑秋捅了捅有些逃避的宛歌:“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崖底下那时候的恩爱,不会是装出来的吧!你丫的到底喜不喜欢!” 宛歌摇头,无言以对。 “摇头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剑秋无啥耐心的问道。 “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欢我!”在剑秋的质问下,宛歌有些不确定了。毕竟她从来没有爱过,也不知道爱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许若寒在心里比较重要,可是万一自己对他只是像凌玄一样的好,那又该如何是好!? 剑秋无语的看着宛歌,心知这种事情不能怪她,但是也不应该如此模糊不清才对:“那你还叫他相公?他又不是没有名字!” “啊!?”宛歌愣了一下,点点头,确实!昨晚上她好像也提过这个问题,不过后来……好像被敷衍过去了!脸色一红,宛歌很自然的想到昨晚两人的亲热。 “你不会完全不想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说说你的想法,别把亲情当成了爱情,之前他还说当你妹妹呢!这么快妹妹就升级成为娘子了,这里边到底有什么猫腻?”剑秋干脆拉着宛歌在桌边坐下,一副她说不清楚就不放过她的样子。 宛歌看着剑秋,抿了抿唇,在脑海里努力搜索可以形容的词汇:“我也不知道我想怎么样!我只是觉得,叫他相公,我会觉得很开心!我并不想当他的妹妹,我喜欢他的眼里只有我一个人,只会看着我,对我笑,对我温柔!” 顿了顿,宛歌微微思索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情,或者说,我根本不知道我自己对他是怎么样的情感!”看着剑秋,宛歌纠结着小脸,微微苦恼:“我不懂凡人的七情六欲,但不代表我不会犯,所以……我可能犯了也不知道!” “真是白痴!”剑秋伸出手,戳了戳宛歌的太阳穴,“我倒有个办法,让你试试看自己到底对他是什么感情!唔……或者说,他是不是真心待你!” 听着剑秋的建议,宛歌很是心动,但是却摇了摇头:“我倒希望这么不清不白的下去!其实姥姥说的并不无道理,人妖确实殊途,何况我现在伤已经好了,而那季深深的阴灵伤不了相……若寒,所以我也不用操心!” “你这话什么意思?”剑秋满脸不赞同的看着她。 “你忘了我出来主要是为了什么吗?”宛歌苦笑了一下:“伤既然好了,鬼界之行,必不能再拖,所以,我过两天就从此地动身!” “什么!??你要去鬼界?”剑秋“霍”的一下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疯啦?” “我没疯!反而很冷静!”宛歌默了默,抬头看着剑秋,满眼坚定:“修练千年,不就为了寻回水怜心的转世吗?如果这件事搁下不做了,那我苦苦挨过千年,又是为哪般?我无法在凡间辩别出水怜心的魂魄,去轮回镜前探看是唯一的路!” “那会死的!你的命都会丢在那里的!”剑秋又气又急,她完全没想到宛歌心里竟存了这般念头。 “以我千年修行,我相信我还是能撑到去轮回镜前的那一刻,如此,便心满意足了!”宛歌顿了顿,拧眉说道:“此去不周山会近一些,丰都远一些!相对来说,丰都安全,却又不安全,我有些难以择决。” “不周山有烛龙镇守,你打得过吗?你凭什么以为它会放你进去!再说那丰都,去鬼界还要过忘川,你不是想着那普通的竹筏便能载你过去吧!?”剑秋拉着宛歌的手,恳切的看着宛歌:“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不要做这么冒险的事情好不好?” “剑秋,你明明很清楚的!”宛歌定定的看着她。 “不,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我陪你去找,好不好?反正一千年你都过来了,再过些日子也没有关系!”剑秋急切的看着宛歌,努力的想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宛歌站起来,看着一脸担心的剑秋,扯出一抹安慰的笑容:“别担心我,天劫都历过去了,鬼界算什么?如你所说,忘川我的确过不去,看来,我只能从不周山下手了。” “许若寒知道吗?他会准许你去吗?”剑秋无奈,只好把许若寒搬出来,希望能压得住宛歌那近几乎发疯的念头。 “我不会让他知道的!”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坚定:“疯道长说过,此乃我一生当中的大劫,其实在我被水怜心救下的时候,这个劫就已经种下了!不成仙,便成仁!”宛歌顿了顿,忽然扬起一抹堪比百花盛放的笑容:“成不成仙,对我来说不重要,或许,我更在乎的,是这条命吧……” 剑秋震惊的看着她,难道,自当初步出绝崖开始,她便打定了这个主意吗? “我们出去逛逛吧!说到底,这段日子,我还真的没有好好逛过街!其实旧地重游,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宛歌见剑秋不再出声劝阻,心里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做出这个决定,她最怕的就是身边的人不支持! 好吧,这是她强制性的让剑秋支持。什么时候,她也学得跟许若寒差不多了。 剑秋没有出声,却还是默默的跟在了宛歌的身后。 “银环,我与剑秋出去买点东西,你在客栈里等若寒回来!”不是商量,是交待,是知会! 银环吃惊的看着宛歌,好半晌回不过神来!小姐这是怎么了,以往她说话从来不是这样子的~!并且,她唤公子不再是相公,而是回到了当初的名字——若寒! 宛歌见银环定定的望着自己发呆,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上:“你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吗?” “小姐,要不让我跟你一起去吧!”银环不放心的开口:“只要我们不是走太远,公子还是找得到我们的。” “算了吧,你整天一张怨妇脸,看着你我什么都不想买了!”这次宛歌还没回答,便被剑秋抢了个先。自剑秋跟着宛歌回来之后,那银环便是黑着一张脸,活像欠了她几百两银子没还似的。 宛歌闻言,愣了一下。然后想了想,觉得剑秋说得的确是事实! ------------ 第一百六十九 你全家都是妖孽 “我拉着怨妇脸又没让你看!更何况我在跟小姐说话,又没跟你说话!”银环针锋相对,并没有要忍一口气的意思。 剑秋一怒,刚要上前,却被宛歌一把拉住:“你一个活了千年的跟人家活了几十年的计较什么?” 此言一出,两人暴汗,皆不再出声,却还是在大眼瞪小眼。 “走了走了!”宛歌一把拉过剑秋,一边走还不忘回头叮嘱让银环要等许若寒回来。 西海镇并不特别大,可是却特别热闹,毕竟巢湖边上有一方码头,连接着巢湖中心和西海镇,来来往往的人也比较频繁。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宛歌就后悔了,黑脸一张俏脸站在大街中央:“剑秋——!”深吸了一口气,她怎么就忘了狐狸精的本性,天生就爱勾搭男人,“你能不能给我收敛点!到底是你陪我逛街,还是我跟在你屁股后面看你泡男人!” 剑秋有些不自然的回头,冲着宛歌歉然一笑,然后又自顾自的跟着眼前的男子搭讪,说得眉飞色舞,媚眼儿横飞!时不时再加上一两个挑逗的动作。 那男子显然是个脸皮儿非常薄的人,一张脸通红,连说话都结巴起来,显然是被剑秋搞得不淡定了…… 宛歌深吸了一口气,绕过剑秋与那倒霉男子,自顾自的往前走,再看下去,她保不准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她居然忘了剑秋之前因为勾引男子把自己一个人丢下,害得她找了好久才找回花坞。 “哎……”剑秋见宛歌头也不回的走了,心下一急,想也不想的拽着眼前倒霉男子一起走。 “姑……姑娘!男女……授受不清!”男子被剑秋豪放的动作给吓倒,一时半会儿竟忘了抗拒,任由剑秋拉着自己跑。 “公子,你这话说得奴家真是伤心!奴家心意相许,公子却对奴家拒之!这让奴家情何以堪……”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是手上却没有放开那名男子,而是拉着继续不停的追寻宛歌的踪迹。 “妖孽——!”一声清脆却沉稳的男声让剑秋成功的停住了步子。执着男子的手也松开了。 转过身,剑秋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人群之中的不速之客。然后还不忘侧过头对身边的男子柔弱而又具有诱惑性的一笑:“这位公子,奴家来了位旧友,今日不便留公子了,请公子自便!”不知是有意或无意,剑秋特意把旧友那两个字咬得十分的重。 “姑娘不必多礼!是在下唐突了!在下这就离去!”说完,还不忘一步三回头,又是个被狐狸精迷惑的娃呀…… 剑秋目送那还不知道名字的公子离去!直到对方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消失不见之后,这才冷着一张俏脸看着对面的人:“真是瘟神,走哪都看到你!你烦不烦?哪只眼睛看到我干坏事了?” “妖孽,上次放过你一次,还不知悔改,居然变本加厉,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勾引良家妇男,该当何罪!”少年一身劲装,身后背着一把不知名的剑,那剑眉拧起,看着眼前不知悔改的剑秋,有些后悔当初没收了她。 “喂,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勾引良家妇男?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难不成就因为怕我干坏事,还死死的跟着人家,我看你还真够死不要脸的!”剑秋以牙还牙的看着少年。 周围好事的群众发现两人在吵架,早就自动让开,把他俩围成一个圈,看着不花钱的戏。剑秋磨了磨牙,这群人真是欠咬。 “口出狂言,看我今天不把你打回原形!”说着,身形一动,整个人似鬼魅般的移到剑秋面前。 “喂,好多人看着呢……”剑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俏脸儿微红的噘着嘴,一副撒娇的样子。右手还不忘戳了戳少年的胸膛,媚眼如丝的眨了眨眼。 少年一震,顿时止住身影!脸色黑得像锅底,一把抓起剑秋的手,向城外飞奔而去。 剑秋并不怕他,只是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走。侧过脸,她竟细心的看到少年的脸色也微微绯红,顿时起了调笑之心:“穆辰,你不会是喜欢上本姑娘了吧!”原来,那少年正是上次打伤宛歌的穆辰,只是身边不见了那书生。 穆辰侧过头瞪了她一眼,一把松开了手。 剑秋揉着被握红的手腕,这才空下心思打量四周:“你动作真快,这两下就出城了!说吧,你想公了还是私了?”剑秋看着穆辰,突然想到宛歌一个人走掉,伤还不知道好没好,顿时调笑的心也没有了。 不等穆辰开口说话,剑秋便急急忙忙的说:“糟了,我忘了小貂还在城里瞎逛了!”轻轻拍了拍脑袋,剑秋有些气愤的看着穆辰,一看到他自己就不正常。 “那只白貂?”穆辰不带一点好奇心的反问,换种方式说,他根本没期待答案,只是随口问问!因为,他不会放任剑秋一个人回去,鬼知道她还会干出什么事来!嘴上虽说是要收她,但是退一步说她真的没干过任何天怒人怨的事情,收了她于情于理都不合。 “你知道?”反之,剑秋的好奇心却被勾了起来。因为穆辰向来是个无情无欲之人,能让他挂念在心的,不是自己伤过的人,就是很上心的人,她倒好奇,这个无情无欲之人怎么会和小貂挂上勾! 穆辰不语,却点了点头。 “你不会是伤了她吧?”剑秋微微眯起那媚惑的双眸,全身散发出阴寒的气息。 穆辰再次不语,这次没点头也没摇头,不知是不是默认。 “你这个死道人,小貂那么善良的人你居然也下得去手!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剑秋怒火中烧的看着穆辰,忍住要揍他的冲动:“你给我记着,这笔帐,我迟早会讨回来的。” 穆辰看着拂袖而去的剑秋,默了默,穆辰拧着好看的剑眉,举步跟了上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跟了很远。 ------------ 第一百七十章 洛冰 “公子……”一名打扮娇媚的女子软软的往一旁靠去,媚眼如丝! 许若寒神色一冷,但是却没有推开,看上去反而很是受用的接住了那柔软的娇躯:“洛冰,越长越漂亮了,这次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或者说……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公子……真会说话!”那名名唤洛冰的女子浅笑着仰起头,踮着脚尖,似乎想亲吻许若寒! “价值——要自己惦量,过了就不好玩了!”许若寒垂眸看着洛冰,声音温柔,表情温柔,但那眸子里却冰寒一片! “别——!”洛冰微微偏头,一抹温柔的吻上许若寒的侧脸,然后把头靠在许若寒的肩上,亲昵的蹭了蹭,似撒娇般:“太子他…………” 搂着洛冰的手紧了紧,许若寒垂下眼眸,掩住那透露的思绪。 洛冰偏过头,枕在许若寒的肩上,看着不远处那名脸色苍白的女子,邀宠般的笑了笑,搂着许若寒的手也示威般的紧了紧!如此在乎许若寒的她很清楚,不远处的那名女子,便是许若寒捧在手心里的宝。 当初遇到许若寒时,洛冰用尽温柔,却也没让许若寒化为绕指柔,她自认自己长得美,且性子温和,知进退! 所以,许若寒拒绝了自己,说明他一定会找一个比自己更好的!或者说,他更本是有断袖之僻!可是那女子的出现真真的打破了她的想法!只不过比自己美上一些,却整天无知得像个小孩,这样的女子有什么可取之处,又怎么配得出许若寒这般出色的男子! 洛冰看着远处那女子苍白了脸,捂着唇跑掉,嘴边几不可察的扬起一抹胜利的笑容!想独占许若寒,这个梦你做得早了点!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你还真是给了我一个放弃的理由啊……许若寒,真真假假,你到底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哄我开心的?我不介意以前你利用我,伤害我!可是为什么,你惦记着太子的位置,却从来不跟我说……为什么你会搂着别的女人笑得那么开心~! 许若寒,我百般的相信你,相信你是可托之人,甚至想过穷尽一身修行,只盼能与你结为夫妻,可是我傻,我天真,如果今日我没有出来看到这一幕,你是不是又可以为你的出门编出一个完好的理由来,让我毫不在意的接受? 竟忘了你已有两房侧妃,又怎会独自专宠我一人!用那么霸道的方式治好了我的伤,我竟心里暖暖的,觉得自己修行千年有你相伴竟足矣!而你却硬生生摔碎我的希望,你究竟是何居心? 蓦然,右手手腕一紧,宛歌惊慌的回头,绝美娇艳的小脸上还犹带泪痕! “你哭了!”温润的男声,带着十分明显的心疼。那人,便是之前离去的凌玄,算来,差不多已有几月余未见。俊逸出尘的脸庞上带着隐隐疲惫,但是温柔的视线仍旧清澈如昔。 “凌……凌大哥?”宛歌连忙收回被拉住的手,然后狠狠抹去俏脸上的泪痕,心里不停的打鼓,他是知道了什么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脸都红了!用力别这么狠,脸又跟你没仇!”凌玄微笑着拉着她的手,轻轻的替她拭掉那未干的泪痕,亲昵的动作如此熟悉,仿佛早就演练了几百遍,烂记于心! 这个念头,让宛歌轻颤了一下,感觉到他温暖的手指,却又觉得如此遥远。是自己当初没有弄清楚,才会把凌玄拉进这一汪春水,可如今却害得他相思情种,她却又无以为报!只能愧疚相对。 “怎么了?”感觉到她的僵硬,凌玄的笑容也跟着一僵,但是很快便缓了过去,伸出去的手也缩了回来。或许,她真的不喜欢别人触碰!还是…… 凌玄深深的凝视着她,像是要把她看个透彻,他想知道,当初那个追在自己屁股后面,一心一意对自己好的宛歌去哪里了? “对不起!当初你离开时,他……没有为难你吧?”宛歌迅速的收拾好悲伤的情绪,淡淡的恨意,缓慢而又全面的覆盖了整颗心,她不会再做以前那个天真无知的宛歌,经历了这么多,想不成熟一点都难! 如果知道会历经这里万般无奈之事,她端端给疯道长捉了去,也不愿与许若寒有一丝纠缠!可惜,天不由人,世上般般皆是,却没有那万人逐没的后悔药。 “你瘦了——!”凌玄下意识的伸出一只手,却想到刚才她避开的动作,虚悬于半空中的手,默默的收了回来:“如果不开心,便来寻我,你知道,我不会像他那般待你!”看着眼前娇美的人儿,凌玄那俊美的脸庞上带着浓浓的眷念。 宛歌愣了一下,好半晌才轻轻摇了摇头! 气氛有些诡异,而这是宛歌最不想的! 凌玄静静的看着她,见她不出声,也不说什么!只要能这么静静看着她,如此便足矣! “我……我要回皇城了!”犹豫了一下,宛歌终究吐出这个艰难的决定。她既想回去,把此事向许若寒问个清楚。却又想到他之前的种种作为,顿时怕那答案会是自己接受不了的。更怕的,是他一如继往的淡描而过…… “你这话……是对我说的吗?”凌玄苦涩的笑了笑,润玉般的黑眸里带着哀伤。 “玉肌生白骨……忘了我罢……”宛歌转过身,背对着凌玄,“初莲才是你命中注定的人,你忘了吗?你当初离开之时,我说过,我是替你们绑过月老的红线的!不管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能伴你一生的,只能是她!” 两行清泪自俏脸上滑下,平素那灿若星辰的眸子,此刻却淡然无光,失去了神彩。 “你怎可这般自私?”凌玄的声淡淡的,说不出是恼怒还是痛苦,但却让宛歌的心都揪紧了,似被人扼住了咽喉,痛苦难当。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这般伤害他,可是她的心里没有他,这是事实。原本,剑秋问她是喜欢还是爱!她本不清楚,可是如今,她清楚了,是爱,藤蔓般的爱情,依附着噬骨的相思…… “你有多爱他?”像是过了一世纪那么多,凌玄的声音传入宛歌的耳朵,一如平常的温柔,淡然。 宛歌怔了怔,想着出绝崖开始,与许若寒的一幕幕,温暖的,伤心的,难过的,被欺骗的,被疼爱的…… “我愿化成一座石桥……经受五百年的风吹……五百年的日晒……五百年的雨打……只求他从桥上走过……”宛歌低低的吟出,痛并快乐着。 “你竟如此……”后面的话,凌玄没有说出,答案已经很明显,他没有一丝机会,可是他不想这般放弃,相处了这般久,宛歌是什么性子,他自是清楚,可是他相信,人定胜天:“现下,他伤害了你,你可愿给我一个公平的机会?” “机会?”宛歌低低的重复,转过头,双眸迷蒙的看着他,那无彩的眸子,像是蒙了一层水雾,遥远而又清冷。 “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凌玄定定的看着她:“我不想就这般放弃,我更不想看他伤害于你,所以,请你给我一个机会!从来没有好好珍惜的日子,我会一点一滴的补回来!”润玉般的黑眸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没用了……我去了皇城之后……”宛歌顿了顿,觉得告诉他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去鬼界!”看着凌玄脸上震惊的表情:“我且不说你是不是无神论者,但是我的身份,我相信你心若明镜,不必让我再多费唇舌!凌大哥,别再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那有如何,你尚且不是我,又何苦去猜测我是哪般心思!宛儿,你怎地这般不信我!”凌玄顿了顿,突然拉过宛歌,一把拥入怀中。 ------------ 第一百七十一章 放弃你,一切重头来过 怀里那真真实实的感觉,让凌玄觉得向来空寂的心似有了填补,除了满足还是满足! 宛歌不出声,鼻间也不再有淡淡的龙涎香,可是这个怀抱让她抗拒却也存了一丝眷念,如此能让她静下心的怀抱,也只有凌玄了吧!他不会弃自己而去,更不会伤害自己,因为——他不是许若寒! 宛歌猛的推开凌玄,看着他脸庞上又惊又惧的表情,宛歌轻轻摇了摇头,或许,她真的应该放开自己,多看看身边的人!如果带着凡尘的七情六欲,是断然不能为仙的,如若能借此断了自己的念想,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我答应你,可你也要让我慢慢适应!” “那我跟你回皇城!”凌玄闻言,狂喜浮上那润玉般的黑玉。似暴风雨要把他淹没。 “不了!你等我回来!”宛歌定定的看着他,又补了一句:“等我从鬼界回来……不用公平竞争了,自鬼界回来,我便嫁你!”如我不死,定来寻你! 凌玄仔细的看着宛歌,想从她脸上寻找出一丝不确定,最终无果:“那好!我在凌剑山庄等你,你若一天不回来,我便等你一天,你若一月不回来,我便等你一月,你若一年不回来,我便等你一年,你若……一生不回来,我便等你一生!” “我会回来的!”宛歌别过脸,即使肉身已碎,她也会靠着这一丝执念,把魂魄凝聚成神,回来寻他! “夜了,你回去吧!”宛歌走了一步,想想又不妥,转过身来看着凌玄:“让我看一次,你离开的背影,好吗?” “好!”凌玄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回答,然后不舍的抚了抚宛歌那娇艳如花般的小脸:“要记住,我——在等你回来!” “嗯!”宛歌应得很重,不知是给凌玄看,还是警告自己。 “那我走了,好好保重自己,我不想看到你回来之时,却瘦了!”凌玄宠溺的笑了笑,转身向码头走去。 “对了!”宛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连忙叫住凌玄:“初莲呢?你找到她了吗?”初莲巫女的身份,不知道凌玄知不知道! “尚且没有,不过我已加派人手在找了!相信假以时日便能寻到她!”凌玄温柔一笑:“还有事吗?” “没了!你走吧,我弹奏一曲,做你我之间的信念!”宛歌右手在左手上一抚,那许久没有放出的柳箜篌舒正安安静静的置于掌心,宛歌席地而坐,冲凌玄轻轻一笑,双手抚上琴弦,弹上那初见时她为了确认于他而弹的那支曲子——《织梦行云》! 她不知道自己仓促的做了这个决定,会不会后悔,因为,对于鬼界之行,她已抱了必死之心…… “你跟着我做什么?怎么,不打一架不甘心是不是?”剑秋猛然顿住脚步,转身看着身后的穆辰,俏脸冷若冰霜,不管他是谁,伤了小貂就是不应该,这样善良的人都下得去手,表明他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穆辰本就少言少语,对于剑秋的误会,更不知道怎么去解释,何况,向来只有妖精向他解释的份!微微思索了一下,觉得无言以对,穆辰便定定的看着她,一声不坑。 “沉默沉默,又是沉默!”剑秋愤愤的一甩水袖,一路上,穆辰老跟着她不说,她次次出言挑衅,他竟当没听见似的,不言不语,就像个木头人,或者更像个哑巴!偏头想了想,剑秋身个旋身坐在地上:“滚吧,本姑娘让你走前面!” 难得的,这话让穆辰拧起了好看的剑眉,然后探手,一把把剑秋自地上拉了起来,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干的话:“夜了,地上凉,会感染风寒!” 剑秋愣愣的随着他手上的力量站了起来,彻底的风中凌乱了!!! 这算什么,丫的,他这什么意思? 关心?剑秋仰头看着穆辰,明明两人看起来像是差不多的年纪,明明她比他大了上千岁,为毛她会比他矮下一个头?这个认知让剑秋十分不悦,一把甩开了穆辰的手:“收起你的假好心,我可没忘修道之人是见妖就除的!” 假好心?穆辰皱眉思索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是很认真的在说,为什么她会认为是假好心?不由分说的,穆辰强拉过剑秋,一把拽到自己面前,表情算不上热情,也算不上冷漠:“你觉得我假好心?理由就是这个?难道你遇到的修道之人都是这么对你吗?” 剑秋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如此认真的跟自己纠结这个问题!但是,现在她在意的并不是这个问题好不好!她想让他滚得远远的,免得一看到小貂又冒出什么:妖孽! “放手!”剑秋甩了甩,没甩掉,反而把自己的手弄得生疼。 “你……”穆辰想了想,像是在字字斟酌,说得十分缓慢:“我不会伤害那只小白貂的,所以你不用这样介怀于我!依我看,她现在根本没有进客栈!” “为什么?”说到底,剑秋还是一个很容易让人牵着鼻子走的狐狸精。 “因为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穆辰不着痕迹的放开了剑秋,指了指巢湖码头的方向:“兴许你在那里可以寻到她!” “你没骗我?”剑秋不太相信的看着他。 “……”穆辰无言以对,没营养的话他向来不多说,何况是这种十分没营养的。 “好,我就相信你一次,反正此去码头也不远,找不着我大不了再回客栈!”剑秋看了穆辰一眼,犹有些不放心的开口:“别忘了你说的,不会伤害她的!不然要你好看。” 穆辰看了她一眼,自己迈步子先走了。 “你——!”剑秋愤愤的跺了跺脚,连忙跟上。 已先启程回皇城,勿寻! 雪白的宣纸上,寥寥数字娟秀清雅,没有开头,没有落尾,只有短短的那么一句话,告知主人已然离去。 许若寒静静的看着手中的宣纸被青幽的火舌吞没,那火舌竟丝毫没有伤到许若寒,显然,这是宛歌在宣纸上下了咒。 该死的,居然敢背着他逃跑! ------------ 第一百七十二章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那握住宣纸的手倏然收紧,那原本雪白的宣纸,早已随着那青幽的火舌消失不见! 又是一次不明不白的逃跑,这是第二次!许若寒抿紧了薄唇,看着身后抖得如残中风的落叶似的银环,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下去!” 煞白的小脸一怔,如获大赦的退出了房间,还细心的带上了房门。 “砰——!” 许若寒狠狠的一掌拍在桌上,那上好酸木做成的圆桌,顿时四分五裂:“别让我抓住你!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 银环站在门外,听得心惊胆颤,她怎么也没料到小姐会再一次逃走,甚至做得如此决绝!但是她也没想到,公子会发如此大的火!看来,这次小姐真的是惹怒了公子了! “殇——!”稍微冷静下来,许若寒看了一眼成为炮灰的酸木桌,不带丝毫心疼的越过,阴沉的声音像地狱修罗,而那俊若谪仙的脸庞上,竟带着丝丝笑意,看得让人不寒而栗。 “属下在!”吴殇扫了一眼那碎成一块块的酸木桌,声音里划过一丝失望与痛苦,他怎么也想不到,剑秋会不等他出面解释,便与宛歌一并离开! “通知暗夜,停止一切交易,全力寻找宛歌的行踪!”许若寒缓缓转过身,唇角噙着一抹冷笑,整个人笼罩在月光之中,像神衹,更像魔鬼:“我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后悔!” 吴殇吃惊的抬头,自暗夜建立以来,许若寒从来不动用暗夜的力量去做任何事,因为五皇子的身份,就能够让他很好很妥贴的处理好每一件棘手的事情,但是现在,他居然为了宛歌,而命令暗夜停止一切交易!! “请主子三思!”吴殇低着头,口气不卑不亢,要知道,停止一切交易,这不单单意味着损失几笔钱这么简单,还会在客人的心中失去信用,会失去很多重要合作伙伴!虽然他也很想找到宛歌与剑秋,但是他觉得不应该用如此大的损失来换取两人的消息,何况,两人已经留书注明了说要去皇城。 “你怀疑我的决定?”许若寒不带一丝感情的反问! “属下遵命!”话音透落,人便如鬼魅般消失不见。 宛歌,你等着——等着我再一次把你抓回来!许若寒转过身,望着窗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冰寒一片。俊若谪仙的脸庞,在蒙笼月光的笼罩下,尽是冷寒! 小树林里,剑秋轻叹了一口气,侧过脸看着一脸木然的宛歌。不用想,用脚指头都知道谁有本事把她弄成这样! 穆辰闭着眼,俊脸上毫无表情,有几分眼不见为净的意味。 突然,宛歌像是有了生命的木偶,微微动了动,把一直未收回的柳箜篌舒置于双腿上,一双纤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动着琴弦,音不成音,调不成调,竟有几分悲沧的意味。 “我打算放弃了!!”宛歌突兀的开口,一双素手也停止了弹琴,明若灿星的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如那将要下雨的天空,乌云密聚,盈盈水漾般似要落下泪来。 剑秋咬了咬唇,难得的很认真思索宛歌这段坎坷的感情,依照以往恒古不变的例子,人妖注定殊途,但是对于将要得道成仙的宛歌,却没有这样的局限!所以这个殊途,只是针对那些未褪妖气的精灵。 按疯道长所说,此乃情劫,过了,便是飞升成仙;未过,自然是坠入凡尘! 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剑秋用脚踹了踹离自己不远的穆辰:“你觉得,人妖殊途吗?”想了想,剑秋又补上一句:“以小貂为例!” 穆辰睁开眼,恍若星华流转,那毫无表情的俊脸竟妖媚惑人,看得剑秋愣了愣,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好端端的一个修道之人,怎地长得比狐狸还媚人!”相处这么久,她还没见过穆辰笑过,但是她敢肯定,如果他笑,一定会比自己这个货真价实的狐狸精还勾人。 “她不存在这方面的局限!”穆辰淡淡的扫了一眼正在出神的宛歌,漫不经心的下定语:“早在千年之前,她就已经堕落,她注定——成不了仙!” 剑秋看不过穆辰那说天气似的口吻,伸出脚想再次踹他泄愤,却在看到那流转光华的黑眸子,有些闷闷的收回了脚——她踢不下去! “也许,你说得对!”宛歌抬起头,似看着穆辰,却更似透过穆辰在看别的东西,眸光飘渺得让人觉得遥不可及:“因为我已经答应了凌大哥——要嫁他!” “什么???”剑秋似被人踩住了尾巴般的跳了起来:“你疯了,你跟本就不喜欢他,就算受了刺激,也不用这样也折磨自己吧!?” “时间是从鬼界回来之后!”宛歌像是没看到剑秋暴跳如雷的样子,平淡的诉说着早已下定决心的事实。 “你要去鬼界?”问这话的不是剑秋,是一旁始终不怎么上心的穆辰,在他看来,别说去鬼界,光是走不周山这一遭,就够她喝一壶了。鬼界换个说话,她就相当于去送死! “我心愿未了!”宛歌木然的看着穆辰,樱唇轻启:“不甘心!” 闻言,穆辰便再无好奇心打听下去,复又闭上眼假寐,好似刚才的事情根本没发生过。 剑秋银牙紧咬,挨到宛歌身边,在琴上乱抚一通,尖锐的琴声划过黑夜,刺破耳膜!向来主人之外触碰这上古神器时,都会遭到反噬!便很显然,柳箜篌舒并没有反噬剑秋,反而任她抚弹。 “连琴都背叛你了!”剑秋狠狠的再伸出两只魔爪,下力更重。 穆辰看着剑秋那近几乎幼稚的动作,动了动唇,没有出声,但是那眉头紧拧着,诏示着主人的不舒服。 “别闹——!”宛歌一把按住琴弦,微微偏过头看着剑秋,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我美吗?” 剑秋有些不解的点点头,由衷的说道:“很美!空灵,脱尘,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特别是你那双眼眸,亮得让人移不开眼,每当你不说话的时候,就会给我一种很无辜的感觉!” ------------ 第一百七十三章 旧地遇旧人 “那为什么他三番四次利用我,还伤害我!却始终不喜欢我?”宛歌深吸了一口气,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盈着浅浅的泪光,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迷离而诱惑! 不待剑秋回答,宛歌便否认的摇了摇头:“师父说过,我这辈子,注定成不了仙!疯道长一心想要渡化我,没想到,我还是辜负了他的期望,在这莫大的凡尘之中沉沦!”宛歌的声音很低,似乎说给她自己听:“我对不起他们!” “不,你别这样想,其实这些事情,都是上天注定的,不是我们能够更改的!”剑秋有些口拙,说话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这祸水的容颜,还是毁了比较好!”宛歌倏然拔下头上的青竹簪,倒握于手,狠狠的向自己的左脸划去! “你干什么?”剑秋抢下宛歌手中的青竹簪,却也为时已晚,宛歌的左脸上,正汩汩流着温热的鲜血,一条一寸多的伤口,自耳前向下延去。 剑秋轻轻的闭了闭眼,伸出手想用法力为她修复! “不用了,让它这样吧!这样,才能让它提醒我,不能重蹈覆彻!”宛歌自怀中拿出一条白色的丝由,从容不迫的系在自己的脸上。 那艳红而妖异的血液,无声的滴落在柳箜篌舒上,迅速的没入了琴身。 轻轻的闭上眼,宛歌把头仰靠在身后的树杆上,安祥得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唯有那条带血的丝由,证明主人曾有过的疯狂举动。 宛歌从来没有忘过,许若寒从未说过爱自己,而自己,也从未说过爱他!这是不是相当于扯平了?原来自己,也是个怕别人拒绝的妖!害怕自作多情,害怕被人嘲笑,害怕自己的一腔真情付之东流…… 原来,作为妖精,她也有这么多害怕…… 宛歌突然觉得有些无力,难道妖精,就注定这么难得到真爱吗?如果作为一个凡人,她是不是就能够放心大胆的去爱? 答案,她不知道…… “如何?”雪白而欣长的身影立于窗前,冷寒的气息自他身上不断传来。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于身后,缀着点点辰夕,带着寂寞的味道,独立一世! “已到青州——!”吴殇的回答似他的表情,毫无起伏,似乎那一行人里边,并没有自己所关心的剑秋。 许若寒转过身,挡住窗口撒进来的暖阳,任它斑驳的投在地上,而那隐在阴影中的俊脸,神色诲暗不明。看不出喜怒!不知何时,一向玄色的衣衫,已经换成了月白雪的长衫,一如那夜晚秋凉的月光,绝美而冰冷。 “下去吧——!”似过了一世纪那么长,那淡漠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许若寒再次转身,透过窗望着街头的车水马龙,感受着身后人的气息渐消。右手轻轻搭上窗棂上,倏然紧紧扣住,声音低而阴沉:“这一次,我不会再这样轻易的放过你!” ————————————华丽丽的分割线————————————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皇城,但是不得不说,这里的确比其他地方繁华!”剑秋看着沿街摆的小摊,由衷的赞叹道。 “江南比这里秀美!”穆辰毫无感情的扫了一眼四周,这里除了人多了一点,房子多了一点,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如果心愿了了,尚有命在的话,我倒是很期待跟着穆大哥你云游四海,看遍天下风景,也不失为一桩趣事!”经过剑秋几日的开导,宛歌已经开朗了很多,而与穆辰的关系也从开始的陌生人,进化到穆大哥! 如果,那灿若星辰的双眸不会偶尔划过那么一丝哀伤的话…… “别肉麻我了好不好!他顶多也才十八九岁,你一口一个穆大哥,听得我头皮发麻!”剑秋不悦的看着宛歌,瞪了她一眼。 “怀着几世的记忆活到现在,说不清是我大还是他大!穆大哥,你说我说得对吗?”宛歌莞尔一笑,那面纱下的樱唇微微勾起,唯一能让人感到她开心的,是那双弯弯如秋水般的眸子,盈着满满笑意。 “你竟能看透!?”虽然话里惊讶,穆辰却没表现出多少来:“看来,你的修为是比她要高些,但是,你又怎会被阴灵所伤!?” “一时不察罢了!”宛歌摇了摇头,不欲多言。 “你带着几世记忆?”剑秋绕到穆辰的前面,退着步子看着他:“我第一次跟你交手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带着几世的记忆生活,除了痛苦,还是痛苦,除非,他世世孤独终老,无牵无挂! “你真不记得我了?”穆辰拧眉,看着剑秋。 “我应该记得什么吗?”剑秋仔细想了想,无果! 穆辰不语,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前世的记忆,依晰记得,那时候她还只是一只小小的火狐,只会每天咬着尾巴玩!而且还不亦乐乎。 “不应该!”宛歌打断了剑秋:“你别问题总是这么多!不是每个问题都有绝对的答案!”宛歌的话音未落,便蓦然睁大双眸:“小心——!” 探出的手终是慢了一步!脸上的面纱反而被刮落在地! “姑娘,你没事吧!”犹如隔世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宛歌下意识的后退。 “宛歌姑娘!”对方看到她时,也震惊得无法言语。 “龙启新——!”宛歌迅速的站起身来,捡起地上的面纱覆于脸上,挡住那些不怀好意与探询的目光。 听到宛歌的声音,剑秋才倏然回过神来,脸色绯红的挣脱穆辰的怀抱,自从宛歌说了不知是谁大之后,剑秋便感觉什么在变了,那种感觉转瞬即逝,让她想抓也抓不着。 “怎么了,他是谁?”当然,这话问得故意,当初剑秋是见过龙启新的,自然没理由不认识。 “陌路人——!”宛歌低转过头,“我们走吧!” “等等!”龙启新连忙挡住宛歌等人的去路,墨玉般的黑眸里闪烁着疑惑:“宛歌姑娘,你明明认出了在下,为何又说在下是个陌路人?”由于之前他对剑秋的印象并不深刻,因此,并没有认出宛歌身旁的剑秋。 宛歌不语,确切的说,她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回答他。 ------------ 第一百七十四章 原来我还是舍不下你 “小貂说是陌路人便是陌路人,你废话怎么那么多,快让开,别挡小貂的去路!”看剑秋那样子,颇有母鸡护小鸡的架势,耍起横来,剑秋称第一,谁敢称第二。 “这位姑娘,龙某并没有说假话,这位宛歌姑娘,的确是旧识!”龙启新像是打定了主意,非要在大街上来个旧友相认的感人画面…… 可惜,某小狐狸就是那么不配合! “是不是旧识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家小貂貌若天仙,倾国倾城,你想上来冒认搭话,也情有可原,但是搭话搭完了,是不是该让路了?”剑秋上前一步,把宛歌掩在身后,嘴不饶人。 龙启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剑秋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而宛歌又根本没有要出声的意思,如此拖下去,只会徒惹人笑话。想了想,龙启新颇有深意的开口:“只要姑娘还在这皇城,在下就有办法证明姑娘就是在下的那名旧友!” 宛歌抬头看他,眼眸中漠然一片。 “在下告辞!”龙启新抱拳行礼,然后头也不回的翻身上马。带着随从绝尘而去! “这个人,非池中之鱼!他若真想察我们的身份,也是易如反掌!”穆辰看着那扬鞭而去的人,沉声下了定语。 “穆大哥猜得不错,此人乃皇城四皇子!”宛歌轻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一进皇城,便给人认了出来,现在这般,任她怎么也提不起兴趣看看四周。 “穆……大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剑秋咬字不清的问道。 穆辰斜睨了她一眼:“叫不习惯就叫我辰,或者连名带姓的叫!你这样,我听着也别扭!”说完,便自顾自的寻了一家客栈,点了几个小菜,便在大堂坐了下来。 虽然是带着几世记忆,但不代表他的身体是铁打的,钢做的,该吃的还是要吃,该睡的还是要睡!好歹他是个正常人! 入夜,宛歌已经站在了客栈的房间里,推开窗,便是一大片一大片清新的空气,争先恐后的涌进来。这样的夜色,这样的地方,让宛歌忍不住想起,当初客栈老板说没有房间,许若寒便神色自若了只要了一间! 而自己,则在要同床共枕之时,无意间保护了自己,让他很是君子的走了出去! 君子…… 宛歌的脑子里不断的浮现出这两个字! 但一当她想到自己在巢湖边上,看到他拥住别的女人,用那么温柔的神情,还默许对方亲吻自己,如果那吻……落在唇上…… 宛歌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唇,一种恶心难受的感觉便涌了上来。 “啪——!” 宛歌猛的一下关上窗,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看着干净整洁的床,宛歌一点睡意也没有,有些毫无目地的在桌边坐下,想着自己留下的字条,假如他看到,那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脑子里有些不由自主的替许若寒想着借口!说是借口,那是因为自己明明看得很清楚,却还是忍不住偏向他! 或者,他只是不小心,就被那个妖媚的女子趁虚而入,然后便是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便不小心的被亲吻了…… 亦或是,他与那女子之间有利益关系,虽然隔得远,但是她还是隐约听到有关太子的字眼,或许,她只是他安插在太子身边的眼线,只是那眼线比较特殊,除了他的温柔,什么也不要…… 会有这样的假设吗? 宛歌拍了拍自己的脸,到底是怎么了?说好了放弃了,却还是忍不住去想他!天知道他现在怎么样,说不定正因为自己走了,顺便把他的顾忌也带走了,正和那妖媚的女子翻云覆雨呢! 伸手为自己倒了杯茶,宛歌有些无神的望着茶杯,她还是舍不下他!她还惦着他…… 出门有别的妖艳的女子,进了皇城,又有两房侧妃,还有那暗恋到近几乎不要脸的凌月,又有那为了他不顾一切的雨晨郡主!个个都是有身有份,自己又算什么呢? 为什么自己从来不问问,他到底爱不爱自己? 背叛,这就是所谓的背叛吗? 不管是不是利益关系,你温柔的拥了别的女子调笑,便是背叛了我…… 宛歌使劲的摇了摇头,像是想把许若寒的身影甩出脑海。 又想起自己在皇城遇到龙启新一事! 当初自己是许若寒命吴殇放火烧宫,才弄出皇宫的,尔后他们又离开了,不知那皇帝是如何处理的,现下龙启新又看到了自己,说不定会在皇上面前参许若寒一本,拐了皇帝看上的人,这罪名……可不轻…… 宛歌心中一凛,看来今晚必定是不能睡了,倒要上那龙启新的府上,好好的探一探! 推开窗,已经是子时,基本上没有哪家还亮着灯火,宛歌有些怔忡,没想到自己胡思乱想了这么久。连忙整了整思绪,走到桌边吹熄了烛光,化为一道白烟消失,临走时还不忘反手挥上窗户,猛烈却毫无声音的关上。 站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宛歌便傻住了,只顾着匆匆的出来,却从来没考虑过自己根本不知道龙启新的府祗在哪里,这该如何是好!? 揉了揉太阳穴,宛歌有些头痛的看着这四通八达的街道,既然找不到,也不可能无功而返,抿了抿唇,宛歌想起一个极其不情愿,却又十分想去的地方 ——那便是许若寒的府祗! 一落进院子里,宛歌便觉得这里十分安静,连守夜的奴才都没看见! 宛歌连忙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是以前安排宛清扬住的地方,她一个人无权无势,会没有守夜的奴才也是正常的,不过还好,她有一个忠心的婢子! 定了定神,宛歌此院子主屋靠去,直觉告诉她,宛清扬在这里过得并不好! 宛歌沿着唯一的小石径走着,只觉着这院子里给人一种草长莺飞的感觉,莫不是长期没有人打理,变荒院了吗? 那宛清扬呢? 想到这里,宛歌只觉得这小小的石径格外漫长,像是走不到头!宛歌有些后悔,或许她不该来,毕竟这是许若寒的事情,自己没必要为了好奇,而管这些闲事! 不管这宛清扬曾经是什么身份,两人曾经在一起也好,背叛了也好,总归来说,她是许若寒的人!想到这里,宛歌顿时有了回客栈的冲动! 但是不远处传的来声音,让她倏然停止了动作!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夜会宛清扬 “小姐,她们又打你了?”屋子里传来娟儿心疼的声音,隐含着责备:“五殿下更本不管小姐你,小姐又何苦守在这乱草疯长的小院里,痴痴的等他回来!” “别这么说……”宛清扬的声音顿了顿,良久,才继续开口:“千不该万不该,是我不该先负了他!他会这样,也在情理之中!” 随着,便传来一声轻叹,很显然,是出自宛清扬口中! 半晌,没有再传来声音,宛歌有些奇怪,靠近了些,又怕被这主仆两人发现!干脆隐了身形,随手捏了个法诀用穿墙之术进了房间。 还来不及环顾四周,宛歌便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宛清扬手臂上的伤痕,还有那红肿的十指,完全看不出当初它们是多么白皙纤细。红一块紫一块,看了便觉触目惊心! 宛歌双手一翻,印下结界,绕到宛清扬的面前,看着自那微敞的衣襟处透露出来的伤痕,兀自惊心! 到底是谁,居然这么狠心,对一个弱女子下如此狠手,而且站在宛清扬的角度,她并没有和任何人有冲突! 不知是想得太入神,还是自己下意识的向前倾去,宛歌很不雅观的被身前的凳子绊了个狗吃屎! “痛——!”宛歌吸了一口冷气,揉着一双可怜的膝盖,而那个绊倒宛歌的凳子,则翻倒在一旁,骨碌碌的滚动。 宛歌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木凳向娟儿滚去,然后有些僵硬的抬头起,不期然的,看到了娟儿神色不屑的一脚踢开凳子,嘴里还斥了句:“破凳子!连你也不省事!” 张大着嘴,宛歌好半晌才缓过神来! 无风自动的窗帘都可能让人疑心疑鬼,为什么娟儿看到那个凳子“自己”倒下去,又“自己”滚到她脚边,她却神色淡然,还施施然的抬脚踹开。 宛歌抬头看了她们一眼,又神游太虚! 果然是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嘶——!”宛清扬倒抽了一口冷气,显然是痛得无法忍住了,此时那俏丽的小脸也变得煞白,贝齿紧咬着毫无血色的下唇。 “那倾清下手也真是狠,同为女人,她怎么就那么狠心!小姐,你何苦要忍耐她们的折磨!”娟儿叹了一口气,下手也轻了些:“一入候门深似海!小姐你如此花容月貌,真寻了个平凡人家,幸福一辈子还不是等闲之事?又何苦非要在这府里把自己折腾!” 宛清扬看了娟儿一眼,心知她是心疼自己,心里溢满了感动:“溺水三千,独饮一瓢!”动了动身子,宛清扬换了个让自己舒服一点的位置:“先不说我爱他!就算我出了这府祗,又能逃得过太子的魔掌吗?” “如若是从来,幸福确实是触手可及,但是现在……”宛清扬低下头,明媚的眼眸里有着一闪而过的泪光:“我看不透……” “小姐……”娟儿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再说下去! 宛歌静静的退出了房间! 自己还沉浸在许若寒的背叛之中,而还有人却在对他的出现,翘首以盼,为他那一星半点的怜爱,争得头破血流! 轻轻吐出一口气,宛歌突然觉得这凡尘真是复杂,得不到的想得到,得到的想得到更多,而得到更多的却在怀疑自己所得到的! 自己,算是后者吗? 宛歌抚上胸口,感受着来自掌心之下的跳动。是自己太贪心了吗?原来入了凡尘,她注定沾染上这凡尘中的俗气!什么美得清雅脱俗,除却那皮上玉肌,她也是简单的凡人!更是个有贪念的人! 当真是玉肌枉然生白骨,不如剑啸易水寒! 如果当初许若寒没有遇到自己,必定还是当初那个玉公子,行走江湖,无牵无挂,毫无拘束! 而有了自己作牵绊,作束缚,他不得不行事处处小心,因自己初次在凌剑山庄出手,而低下姿态向凌月表示歉意,更因自己受伤,他不得不随着自己一起千里迢迢,不辞辛苦的去绝崖寻找解药…… 她从来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想过自己是如何的伤心,如何的被他利用,如何的被他背叛,却从来没有站在他的立场想过,身为一个在朝中备受人尊敬的五皇子,在江湖中备受人仰目的玉公子,他为她妥协了一次又一次…… 宛歌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是如此的自私! 从前,总是把善良挂在嘴边,她又何曾体谅过别人!总是一味任性的逃避,遇到难以面对的事情,就总想着避开便好,却从来没想过,与她站在一起的许若寒,为此付出了多少! 师父总说,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仙,亦或者是做妖,皆要学会宽恕! 她一直觉得,自己心怀仁慈,对任何人皆是处处手下留情,以为这便是宽恕! 却不想,从一开始,她就寻错了方向! 不管是来人凡间做人,还是在花坞做妖,她都未学会过!自己以为对的,便是做了,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认为对的,并不是别人也认为对的…… 有些浑浑噩噩的回到房间,宛歌有些失神的在妆台前坐了下来,缓缓的拔下头上的青竹簪!那上面的貂儿,仍是慵懒的蜷着,一双眼眸勾魂夺魄的看着自己! 她还记得,自己当时喜欢这青竹簪喜欢得紧,爱不释手!自己却又舍不得花银子买,只得眼睁睁的看着。 反而是许若寒一脸冷然的扔下银子,买了下来! 或许,眼见未必为实! 想到这里,那原本失神的双眸猛然晶亮了起来,宛歌迅速的把青竹簪插回发中,推开了房间,向剑秋的房间走去! 她要去告诉剑秋,她想通了,她要回去找许若寒,就算是有误会,也要问清楚,她不能就这样平白无故的冤枉了他! “我不赞成!”剑秋冷冷的开口。 “我也不赞成!”穆辰听完原委之后,也摇了摇头,一脸严肃! “为什么?错了一次便不能让它再错下去!我要去找他问清楚,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宛歌不解的看着两人,心里着急却又毫无办法! ------------ 第一百七十六章 爱与不爱的边缘 “两个问题!”穆辰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态度十分客观,并不像剑秋那般怒火冲天! “你说!”宛歌本想挨着剑秋坐下,但是想着她那容易激动的性子,生怕她一个愤怒就把自己给拆了!想到这里,宛歌很识实务的把屁股一转,挨着穆辰坐了下来,不管怎么样,一个修道之人应该都能克制自己的愤怒吧! “我很可怕吗?”剑秋看着宛歌那落凳子的屁股,像是看到了与她有血海深仇的敌人,恨不得用目光灼出个洞来!她只不过反对而已,她至于避那么远吗? “没有没有!”宛歌连忙摇摇头,这关头上,她敢承认就怪了:“我是口渴了,看穆大哥面前有一杯水,所以坐这边容易拿些!”说着,宛歌不由分说的把穆辰面前的茶杯挪到自己面前,然后以母鸡护小鸡的态度护着茶杯,以证明自己说话的真实性! 见她如此,剑秋才冷哼了一声,转过脸去没有说什么! “穆大哥,你说吧,哪两个问题?”见把剑秋解决了,宛歌把脸转向穆辰。 “第一,你接下来的打算,不是进皇城,然后想办法让皇帝废除太子,然后封许公子为太子吗?”穆辰修长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边,兴味的看着宛歌:“难道你想让他知道?” “不想——!”宛歌想也不想的摇头,然后点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如果两个人和好了,她势必会住到他府上,那么不管她做什么,他定会知道,更别说她要进皇宫这么长段时间,就算是化成青烟进去了,那么长时间不见人,许若寒也会问! “第二个问题!”穆辰略微思索了一下,扯出一抹近几乎看好戏的笑容:“其实这第二个问题,是建立在第一个问题上的,只有第一个问题通过了,第二个问题才会出现!” 宛歌看着穆辰脸上的笑容,让她心里很是发毛,这人真是不笑则已,一笑就吓死人:“穆大哥你就直说吧,明知道我想不透,还要卖关子。” “是去鬼界的事情!”穆辰定定的看着宛歌,见她面露疑惑,便细心的解释起来:“许若寒当上了太子,你们之间也相当于是两清了!除非你是故意纠缠不清!” 见宛歌要说话,穆辰摆了摆手,示意让她听自己说完:“你自己的事情解决了,自然便是去鬼界,这里,我想跟你说一下,其实这许若寒,天生注定会当上太子,只是方法不同,所以,他身上总会有淡淡的龙涎香,这是真龙环绕的气息!” “注定?”一直静听的剑秋不解的开口:“怎么个注定法,眼看这皇帝老儿越来越老了,这现任太子又没有犯任何不法之事,何来许若寒当太子之说?” “你又因何而觉得现任太子不会在皇帝的有生之年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穆辰摇了摇头,修练千年,抵不过一世为人!想法永远都是这么单纯,看事总是只看到眼前。 “你的意思是说……”剑秋吃惊的看着穆辰。 后者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接着刚才没说完的继续开口:“你帮他夺了太子之位,只是提前了些日子,并没有改变什么!其实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注定的,没有改变!” “扯远了!”剑秋翻了个白眼,明明说到去鬼界,又说到命运的问题。 “去鬼界,以许公子对你的情谊,你觉得他会眼睁睁看着你去鬼界而无动于衷吗?我相信结果如何,你们都很清楚。”穆辰挪过被宛歌抢走的茶,轻啜了一口,又继续说道:“我,乃修道之人,不说能得道成仙,但好歹也是修有所成,而你们,皆是修练千年的妖身,自是不怕,可去鬼界,许若寒只是凡人之躯,尽管真龙护体,也未必能保了他的性命!” 穆辰的话说得很明白,两人也听得很清楚,一时间,沉默在房间里漫延开来,空气压抑得近几乎无法呼吸。 “我们可以避开他,偷偷的离开,至于皇宫里的事情,我可以进入皇宫,然后让剑秋幻化成我的样子,整天闭门不出就行了,若寒他……也不会怀疑什么的!”宛歌缀嗫的开口,语气里有掩不住的心虚。 她心里很明白,聪明如许若寒,又怎会看不出破绽。 “你是蠢的吗?”剑秋“啪”的一声一掌拍在桌子上,那前一刻还完好的桌子,在响声的下一刻便寿终正寝了:“你这死脑筋是怎么回事,怎么总是转不过来,我们不让你去跟那个许混蛋和好,不是我们不看好你们,也不是我们想阻止你们什么,而是不想他跟着我们去鬼界,本来去那地方自身都难保,何况再加上一个凡人!你想让他去送死还是怎么的?” 宛歌垂眸,闷声不语!没看到她已经够委屈了吗?还要这么凶的骂她。 “其实简单来说,就是这两件事情都要避开许公子做,这样也是为了他好!你行事也不必那么为难!那皇帝的身子骨过了去年那个冬,身子骨就不是很好,你如果附了他的身,很难保证他不会在几个月内就失去性命!” 穆辰看了一眼剑秋,分析得十分客观,不像剑秋,带足了私人感情! “那……万一我回不来……岂不是……”宛歌捂住脸,没有再说下去,她想到王府里,宛清扬那痴痴的等候,当日子一久,许若寒会选择遗忘,然后跟一众妃子过快乐的日子,还是像宛清扬一样,心心念念的等着自己回来,痛苦并快乐着! 这两种,都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身为女子便是这般矛盾,尽管她是妖,却还是摆脱不了女子的天性! “说什么话呢?事情还没开始,你就往坏的地方想,姥姥是这么教你的吗?”剑秋一巴掌扫了过去,虽然知道这次鬼界之行不容易,也有可能丢掉性命,可她不会因为怕死而弃姐妹与不顾,反而是穆辰,无亲无故,却还跟着一起帮忙…… ------------ 第一百七十七章 危险1 昱日一早,宛歌刚一出门想要单独行动的时候,却被剑秋抓了个正着:“一身轻装想去哪?”剑秋看着一身雪白,轻纱裹身的宛歌,脸上隐隐生气。 没淡通可以再谈,这些事情也并不是要急于一时,她为何如此奈不住。 宛歌看着自己被抓住的右臂,摇了摇头,之前总是一身长衫,打扮得像个大家闺秀,现在有法力了,她只是换了身比较方便的装束,走起路来不会束手束脚,这也会让她感到不安吗? 剑秋看着一脸无辜的宛歌,那清澈得毫无一丝尘垢明眸是如此动人,尽管那右颊上那粉红色的伤痕十分明显,但是却也不损她丝毫美丽,更是增添了一股神秘的诱惑。乌黑的长发只用了一支青竹簪固定,剑秋知道,那是许若寒送的东西。 “难道你不是想去找许若寒吗?”松开了手,剑秋为自己的心急暗暗后悔,她知道自己性子冲动,但是总是克制不了。 动了动唇,宛歌的神色中有掩不住的伤,但是脸上却上掩不住的坚定:“你们说得对,我是不应该去找他!给他带来麻烦!更给我自己增添麻烦,我想清楚了,你放心吧!”说着,宛歌轻轻抬手拍了拍剑秋的肩:“我们是好姐妹,况且,我从来不骗你,你应该相信我的!” “那……你这是去哪里?”剑秋上上下下的把宛歌打量了一番,总觉得现在的这身装束,比之前的淑女装好多了,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剑秋伸手握住宛歌那尚未缩回去的手,“我陪你!” 很显然,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不再重要。 “喏!”宛歌呶了呶嘴,示意剑秋往楼下看,唇边漾着一抹明媚的笑容。 神色一暖,剑秋拉着宛歌的手,一前一后的下楼梯,似不经意的开口:“其实,很多伤心,都是由你自己的敏感造成的!你应该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听,只需记住,许若寒他是爱你的就行了!如此简单的道理,为何你总是不明白呢?” 宛歌怔然,痴痴的看着剑秋,又似透过剑秋在看一个飘渺的世界,目光迷离,眸子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脑海里如同走马观花似的回放着过去的种种。 似乎,剑秋说得很对,每一次,都是她自作聪明的想当然…… “辰!”剑秋拉着宛歌在穆辰所坐的那张桌上坐了下来,松开了一直拉着宛歌的手,正要开口说话,余光却撇见宛歌脸色不对,刚要出声询问,却见宛歌倏然站起身来,身子迅速的侧开。 “阴气——!”穆辰冷下了脸,居然有阴灵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袭人。 宛歌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灵体,双眸冷得像是结了千年的寒冰:“又是你——!” “哈哈哈……没想到你如此命大,毒素侵入五脏六腑还能够活下来!你说你的修为现在提高了,是不是该感谢于我!哈哈哈……”季深深阴森的笑着,目光阴狠毒辣的盯着宛歌,看着那原本受伤的手现在完好无缺,心里一阵愤怒,周身的怨气更是猛烈的漫延开来。 “我真后悔没撕了你的魂,碎了你的魄,如今你送上门来,我定然不放过你!”宛歌右手一扬,那客栈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大堂里本来就没有食客,怕事的小二与掌柜早就躲藏起来了。 “你以为,我怕你吗?我现在不怕你……”季深深张狂的笑着:“你是不是忘了,阴灵,是可以附身的,虽然你们两个是妖,而另一个是修道之人,但是这屋子里毕竟还有凡人不是吗?哈哈哈……” 宛歌大惊,她怎么忘了这里是凡间,随手一抓便是一大把凡人,她想附谁就附谁:“拦住她,她想附身!”说着,宛歌右手一抚,那柳箜篌舒便巧的静置在掌心之中。由不得她多想,立即利用柳箜篌舒建立结界,希望能把季深深困在结界里。 但是,她低估了季深深的怨气,那结界尚差一丝缝隙,季深深便把怨气散了出去,只见那躲在柜台后面的店小二,麻木的向几人走来,那动作缓慢无比,像是被唤醒的僵尸,龇着牙,一双眼睛无神而空洞,就像塞了两个珠子,毫无生气可言。 穆辰反手一掌,那花了半盏茶走过来的店小二被穆辰一掌,哪来的回哪去了!但是让人感到恐怖的是,那店小二明明被墙撞得唇角染血,却还是如刚才一般,麻木的爬起来,再麻木的走过来,好似感觉不到痛似的。 剑秋走过去,想要压制住那店小二,但是却被穆辰一把拉住,“你心性不够沉静,会被他身上的怨念所感染的!” 宛歌觉得越来越吃力,终于,季深深破了宛歌的结界,灵巧的避开了穆辰的灵符,化为一股黑烟,钻进了店小二的身体里。 然后,那店小二便僵硬的活动着手脚,嘴里发出刺耳的笑声,似刀片滑过耳膜,让人心里像猫抓般难受。 “吱呀”一声,那紧闭的门被推开了。 看着门口的人,剑秋媚惑的笑了,上前两步,像是在迎接几人似的:“哟,今天的人真齐啊!看来这客栈,今天应该生意不错呢!” “剑秋姑娘!”想查一个人叫什么很容易,何况他是四皇子,但是其他的,他也一无所知。 “此地事非多,请诸位速速离开!”宛歌冲着剑秋使了使眼色,让她不要没事找事! 此时,龙启新也注意到了那名不同寻常的店小二,迈步走进了客栈。 已被季深深附身的店小二,像是吃准了宛歌那不会见死不救的性子,泛着黑烟的手掌向龙启新击去!以一敌三,她并没有胜算,何况,三人中间还有一个修道之人,但是现在,她不怕了! “小心——!”宛歌扔出柳箜篌舒,替龙启新结结实实的挡了那一掌。 同时,穆辰形如鬼魅般的移至那店小二身边,右手掐住了那店小二的脖子,暂时性的限制了她的活动。 ------------ 第一百七十八章 危险2 宛歌迅速的捡起为龙启新挡了一掌的柳箜篌舒,这次也不再客气,也不管他什么四太子五太子,反手一掌,把龙启新击飞出了客栈,倒在了门口那两名女子的脚边。 “四哥……” “四哥……” 容依与倾清连忙扶起倒地的龙启新,一脸担忧。 季深深被穆辰控制得动弹不得,索性化成一缕黑烟,飘出了店小二的身体,转而向外面两名女子漫去。 她的目地很明显,那便是寻找别的,未受控制的身体附身。 季深深那诡异的身法,让宛歌与剑秋皆是无从下手,宛歌不明白,只是隔了几个月,为何季深深的怨念会曾加这么多,同时也导致了她的术法飞速进步。 凡是阴灵的怨念,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变淡,按照季深深的说法,她在这凡尘之中待了已有上千年,虽不说她会随着怨念消失而消失,那怨念却越来越强,唯一说得过去的理由,那就是有人接触了她,心甘情愿的把自己心里的欲望,妒恨传化给她…… 如此说来…… 宛歌神色一凛,然后决然的席地而坐,她就不信,凭她千年修行,会收拾不了一个季深深!轻吐出一口气,宛歌双手轻抚着琴弦,初听只觉琴声悦耳,进而沉醉其实,其后只觉百花齐花,置身梦幻之中! 这正是天玄梦音! 慢慢的,一层淡蓝色的光芒把宛歌笼罩其中,雪白的梅花夹杂着暗香,自宛歌指尖怒放,飘落。 宛歌抚得很专心,仿佛是弹给最爱的人听,婉转低吟,却又泫然欲泣…… 她一点也没有忽略,刚才季深深在看到自己召唤出柳箜篌舒时,那阴狠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惧,她被水怜心用这琴伤怕了,所以,自然而然,死了之后也留着阴影!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杯弓蛇影吧! 季深深飘浮在半空中,拼命的捂着耳朵阻止琴音进入大脑,却怎样都是徒劳,千年未感觉过的痛苦,一次性体会了个齐全! 那雪白的花瓣似有灵性般向季深深飞去,慢慢的把她围在其中,像一片片薄冰,晶亮得像利刃! 季深深惊恐的睁大眼,不,她绝对不能就这么魂飞魄散,这天玄梦音只有用柳箜篌舒才能弹出这种效果来,而对方不管是人还是妖,或是仙,弹此曲无异是同归于尽! 猜想到宛歌的想法,季深深愤怒的瞪着她,那双眼眸里燃着熊態怒火,红得似要滴出血来:“宛歌,你这个不要命的妖精!我不会让你如愿的,绝对不会!” 说着,季深深猛然放开双手,然后化为一阵黑烟,不顾一切的向门口的容依与倾清冲去!连一个店小二都不忍伤害的宛歌,更是不会伤害弱女子,成败——在此一举! 宛歌凝眸,看着季深深那不要命的行动,心里着急却没有办法,双手在那七弦琴上猛然一拍,那季深深幻化出的黑烟被那刺耳的琴声击散,却又努力不懈的再次聚到一起,一个猛子扎进了倾清的身体里。 “噗——!”琴音一顿,宛歌猛然吐出一口血来,纤细的身子缓缓的向后仰去! “小貂!”剑秋离她最近,连忙接住她倒下的身体,揽到自己怀里:“怎么样?何苦这么拼命,只要自己没受伤就好!”那媚惑的眸子里,隐隐带着泪光。 宛歌努力的偏过头去,看着倾清痛苦的弯下身去,心里泛着浓浓的愧疚,她尽力了,却还是未能阻止季深深用那种不要命的办法进入她的身体:“你唤穆大哥去看看倾清姑娘,季深深进入了她的身体,定会很难受!” 剑秋闭了闭眼,对着穆辰使了使眼色,然后看着宛歌:“我扶你回房!” “等等——!”容依惊慌的看了一眼倾清,然后向宛歌走来:“客栈养伤必然不方便,不如随我回府,我找最好的大夫来为姑娘医治。” 容依虽然看不见季深深,但是看倾清那样子,必然只有眼前几人能解,此时不请她们回府,待再想要找她们,就难上加难。 宛歌微不可察的扯了扯唇角,勾起一抹少见的冷笑。果然人与人之间,只有利用可言!真是悲哀…… 看出剑秋想要拒绝,宛歌扯了扯她的袖子,“我答应你!” “小貂——!!”剑秋责备的看着她。 “王府比客栈好太多,我又何必……咳咳……”宛歌语气不顺的咳出一口血来,吓得剑秋再也不反对什么,连连答应。 倾清看起来已经好了很多,对着穆辰微微福了福身,俏脸微红:“多谢公子关心,奴家已无事!” 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无任何异样!如果不是那阴灵潜在这具身体里太深,就是这具身体已经代替了原来的主人,不管哪一样,都不是他关心的问题。他甚至觉得这是一个麻烦,做为修道之人,有这样的想法是很可耻,但是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如此甚好!”穆辰甚至没有正眼看过倾清,只是有些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相反,宛歌的伤势,他还相对担心一些。 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女子,不简单! 穆辰转过身,向剑秋走去! 忽略了倾清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毒! 宛歌说得没错,王府的确是一个好去处!虽然说不上天然的山清水秀,但是人工的也做得七七八八了,很适合养伤! 看着眼前的湖泊,简直就像是从杭州把西湖搬过来了,这是不是假西子呢?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看来皇家的人不管如何你争我斗,性格如何怪异孤僻,还是有一个共通点的——那就是会享受! 以前来这王府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要仔细看看呢?如今走来走去,才惊觉这王府的大小,太过奢侈。 宛歌舒服的躺在假西子湖边的草地上,用双手枕在脑后,还记得去绝崖时,在路途中过了年,到现在回来拖拖拉拉,已经初春了,日子过得真快啊…… 微微眯起眼,仰望着天空中那不太刺眼的太阳,宛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狭意。 倏然,一个人影遮住了那温暖的阳光,让宛歌有些不太乐意的偏过头去。原以为是剑秋胡闹,没想到竟是倾清。 她来做什么? ------------ 第一百七十九章 危险3 宛歌连忙自地上坐起来,扯出一抹微笑,不深不浅,却未及眼底:“倾清姑娘!” “继续躺着,这里有没有别人,我也不会笑你!”倾清的脸上漾起一抹明媚的笑容,按下宛歌的双肩,让她躺回了草地上。 掩不住的疑惑浮上眼眸,宛歌微微垂眸,掩去那不该存在的思绪。 眼前的倾清让她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看着她那似而非的笑容,宛歌又觉得自己像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遂顺了她的意,又躺在了地上,还寻了个比较舒适的位置,至少,她想晒晒太阳。 “住得还习惯吗?”倾清在宛歌身边坐了下来,那样子像是在话家常。 “嗯,多谢倾清姑娘关心!”宛歌侧过脸去看倾清,却震惊的发现自倾清身上投下来的阳光阴影格外扭曲,心下顿时一惊,却不动身色的坐了起来:“躺得久,背都发麻了!” 宛歌的话说得很随和,那样子像是在自己家,倾清只是侧头看了她一眼,又望着前面的假西子:“其实我的身体没有异样,不过还是多谢你们前来!” 倾清的话题转得很快,以至于宛歌根本不明白她想说什么,或者说,她下一句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话题。 “他们出去了……”倾清再次侧过头,看着宛歌,像是怕她没听懂,又解释了一遍:“我是指你的朋友!他们说有事,出去一趟,让我转告你!” “多谢——!”除了这句,宛歌实再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明明是很柔和的目光,那么淡淡的,宛歌却觉如针扎般让人难受,连忙不去看她,下意识的避过她的眼睛。 “你确实应该谢我!”倾清撑着身子,把脸凑到宛歌面前,像是要让她看清楚自己长什么样似的:“殿下快回来了呢,你又快要见到他了!” 宛歌看着倾清那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觉得诡异,刚想要起身,却被倾清一下子推倒在草地上:“其实她很恨你呢!” “他?”宛歌试着想推开倾清,却发现她一动不动,而自己又不好用蛮力,只得乖乖的躺着。 “哦不,应该这么说,是这身体的主人很恨你呢!”倾清看出宛歌想要挣扎,出手如电的掐住宛歌的脖子:“抢了她的相公,又怎能不恨呢?你说是不是?” “你……”宛歌试着运行体内的法力,却觉全身软弱无力,或许手无缚鸡之力,便是这种感觉! 倾清,不,现在应该说是季深深,本性全露的看着宛歌,那眼中一如继往的狠毒:“如你所想,我在被你重创之后,本应怨念俱散,好一点,便去投胎,差一点嘛……就是魂飞魄散!但是很不巧,我遇到了这个身体的主人!也就是你口中的倾清姑娘!” “你果然附上了她的身……”季深深虽是掐着宛歌的脖子,但却不是太紧,因此,宛歌尚能言语。 “如果不装得像一点,我又怎能吸取她体内的妒恨,来恢复自己呢?你说我聪不聪明?”季深深扯着唇张扬的笑着:“其实你想的都是没错的!完全正确!你应该后悔当初没有除掉我,不然,也不会落在我的手中!” “你这话什么意思?”宛歌睁大眼看着季深深,难道现在她敢光明正大的把自己囚禁起来? “你忘了我刚才说过的话了吗?你的两位朋友,已经出门了,现在这个府里,除了容依,无人能奈何得了我!”季深深话锋一转,媚笑着看着她:“这些天的饭菜好吃吗?” “你下毒!?”宛歌吃惊的开口,想想却又不对,凡间的毒对于妖精来说,根本是像喝水吃饭一样平常,奈何不了!可是她的口气又如此的自信,难道…… “跟了水怜心那么久,你还没学到她的一半聪明呢!我该替你高兴,还是该替你难过呢!?”季深深抚上宛歌的脸颊,轻轻的摩挲:“白白嫩嫩,我还真下不去手呢!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你从哪里弄的妖毒?”想了想,宛歌摇了摇头,这种问题,现在问又有什么用,明明知道倾清很危险,却在过了几日便松了防备,能让她有机可趁也是自己的大意。罢了,何苦那么执着! 宛歌闭了闭眼,心里很清楚,这一次,无论如何,自己都逃不掉了!在季深深眼里,自己就是那块挡在她面前的绊脚石,她需要踢开这块绊脚石,才能去杀想杀的人!想到这里,宛歌心里顿时深感悲凉,走到最后,竟是这条路!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眼里那些复杂的情绪,宛歌淡淡的开口:“放过他们!” “我应该说你聪明还是说你笨呢?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跟我讲条件的价值吗?”季深深看着宛歌,讽刺的笑了。 “你心里很清楚!”宛歌迎上季深深那怨毒的目光,清澈如一弯秋水。 半晌,季深深敛了笑容,恨恨的看着宛歌:“我讨厌你这样的目光,凭什么装得这么无辜,还长了一张专门勾引人的脸蛋,偏偏还装得清纯无比,让我恶心!” 原来,还不止绊脚石这么简单,宛歌轻轻叹了一口气,已然认命,不语。 见宛歌不出声,季深深更是不解气:“跟水怜心一个样,装什么装!” “别说她!”宛歌听不过去,轻声反驳!任季深深说自己怎样,她都没有意见,但是她不喜欢季深深把水怜心扯出来,如此善妒的女子,怎会有人喜欢。 “我有说错吗?如果不是她,欧大哥又怎么会弃我而去!”季深深恨恨的看着眼前的宛歌,那目光凶狠得一点也不像一个弱女子,更像是一头想要吃人的野兽。 “爱情不可以勉强,好比你占据的这个身体,若寒不爱便是不爱,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没有用!过了千年,你竟还不懂如何是爱,怎么去爱!我真替你悲哀!”宛歌干脆闭上眼,眼不见为净,她是第一次这种话,她不知道以后还会有多少次,但是她知道以后她会慢慢习惯。 “什么叫爱,难道你懂吗?一个妖精能懂什么叫爱吗?你不是我,你又怎么会明白我怎么想!何况她本就不该出现,如此命大,居然掉下绝崖都没有死!”季深深近几乎疯狂的看着宛歌,见她不睁眼,便用力的摇晃着她的身体,强迫她睁开眼睛。 ------------ 第一百八十章 失踪1 “你不是不喜欢看到我这双眼睛吗?”宛歌抬起手,用手背遮住季深深那狠毒的目光:“你说的没错,我是个妖精;我不懂情爱,你说的也没错!但是至少,我不会像你这么去爱一个人,我对许若寒,想必你也清楚,但是你是否有看到我做过对容依与倾清不利的事情?” 季深深看着宛歌,半晌没有出声。 “不懂就不懂,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可以慢慢学!”宛歌看着季深深,眼里带着浓浓的同情:“但是你不同,你那是偏激!没人会爱上这样的你!” “啪——!!”话音未落,季深深便狠狠的甩了宛歌一巴掌。 “你住口——!”季深深咬牙切齿的看着宛歌:“跟我逞口舌之快也没有用,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朋友,也不会让你就那么容易的死去!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着,季深深松开了一直掐在宛歌脖子上的手,她现在一点也不怕她会反击,会逃走!现在的宛歌,堪比养在深闺里的大家闺秀还要柔弱。 宛歌侧过头,不去理会她。那一巴掌甩得真狠,她甚至感觉到了嘴里带着丝丝腥甜!这不是她第一次受伤,也不是受的最重的伤,所以她不怕,但是她知道,让她痛苦的,还在后面!所以现在,她要做的便是让自己有心理准备,免得经不住便向她求饶。 “来人,把她捆了,带到我的房间里去!”季深深站了起来,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宛歌,这让她有一种胜利的感觉。 不知道季深是不是用了摄魂法,那走来的几名丫环竟像木偶般,动作僵硬无比,一张脸跟僵尸有得一拼,宛歌甚至感觉到,那几名丫环在架起自己的时候,她们的手指关节竟有些活动不了的感觉! 有些嘲讽的笑了笑,她惊叹自己真是经历了太多这凡尘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到现在还有心思去感觉别人如何如何,一般人不都应该担心自己的下场吗?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烦不烦,都说了这么多次了!我会和小貂说的,就这样吧,我先去找小貂!”剑秋看了看手中拎的食物:“出门的时候都没跟小貂说,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但愿她能看在她最爱烤鸭的份上放过我!” 剑秋的口气有些低落,当然,背着别人做了自己喜欢的事,兴奋过后通常都是这种情绪,有点不想面对的感觉。 “不会怪你的!”反正怪她她也会把责任推在自己身上!穆辰冷哼一声,对于剑秋这种做法十分不耻。 “借你吉言!”剑秋冲着穆辰妖媚的眨了眨眼,然后一敛笑容,一阵风似的朝宛歌的房间跑去! 穆辰一怔,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不能否认,真的很美!美得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小貂……小貂……生气啦?”剑秋站在门口,轻轻的敲着门,但是里边却一点响动也没有,像似没听见。 “完了,真生气了……小貂,我带了你最喜欢的烤鸭,是在春风楼买的哦,辰说,那里的东西最好吃了!你开开门,我真的出去也有惦记着你哦!”剑秋放下手,试着冲里边喊。 侧着脸,剑秋把耳朵贴在门上,发现里边不仅没有一丝响动,连呼吸的气息也没有!一丝怪异爬上心头:难道小貂屏了呼吸,真的很生气很生气? 这种可能性不大!剑秋摇了摇头,然后又试着开口:“小貂,你再不出声我就进来了哦!真的进来了哦!” 站了一会儿,屋里还是没动静,那种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难道小貂出事了? 想到这里,剑秋顿时一震,想也不想的推开了门。 “小貂——!”剑秋放下东西,把屋子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没有看到宛歌的身影,顿时乱了方寸:“小貂,小貂你在哪里?小貂……” 寻找的方位慢慢由院子漫开,直到引来了穆辰。 “怎么回事?”穆辰一把抓住像个没头苍蝇乱转的剑秋,看着她脸上毫不掩饰的慌乱,心里隐隐感觉不好。 “小貂不见了,我刚才去找她的时候,房间里没有人,你看,我都找到这里来了,还是没有人,你说她会去哪里了?如果看不见我们,不管再生气,也应该在这府里等我们的!小貂不是那种任性的人!” “你别着急,我们去问问现在当家作主的容依不就成了吗?你一个人这样找到什么时候?”穆辰拉住剑秋,阻止她再这样大呼小叫下去。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剑秋一拍脑袋,转身向大厅走去。尽管如此,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没有消褪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强烈。 她在寻找的过程中也试着用法力寻到宛歌,毕竟同为妖类,想要感应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偏偏她寻了大半个王府,仍是感觉不到一点宛歌的存在。 “不见了?”容依坐在大厅上方,脸色有些吃惊:“妹妹,你可见着那位宛歌姑娘了!?”容依把视线移向坐在下方右侧的倾清身上,脸上带着信任,双眸里却闪过一丝怀疑,快得让人抓不住。 “见了!”倾清的表情很是自然,一点也没有心虚的样子。 “小……宛歌呢?你什么时候见的她,她后来又去哪里了?”剑秋咽回那平时习惯的称呼,急切的看着倾清。 “哦,也不是说见了,其实是她来找我的!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就走了!”倾清温柔一笑,“她说让我替她跟你们说一声,她有事先走了!让你们不用担心,该去哪里去哪里!” “不可能——!”剑秋想也不想的否认!小貂绝对不会找个还算不上熟悉的人来替她传话,况且,这个人还是个可能有问题的人!再者说来,不管有天大的事情,她也会有商有量,绝不会一个人走掉。 “冷静点!”穆辰一把拉过剑秋,“你别问半天问不到主要问题上!”责备的看了她一眼,穆辰示意她站到自己身后去。 ------------ 第一百八十一章 离去缘由 剑秋抬头,媚惑的眼眸里已然有了点点泪光,见穆辰也拧着眉,想必他也是忧心宛歌的去向,便听话的退后几步,不再出声。 “倾清姑娘,可否告知我们,宛歌与你说了什么,她才离开的。还请姑娘原话诉说!”穆辰探出手,捏了捏剑秋的掌心,示意她放心。 含泪抬头,却只看到穆辰那宽阔的后背,像一座山峰,高耸而不可攀越,突然有种冲动,她想趴在这背上,好好的哭一场,把自己的害怕都哭出来。 倾清微微垂头,思索了片刻,缓缓的开口:“她说,她在院子里找不见你们,刚巧碰到我,便让我转告你们,说她有事,先走一步!” 想了想,倾清又补充道:“我听见她低低的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是不是说给我听的,她说‘没在也好,正好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他们说’!我也问过她到底是什么事,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匆忙,甚至劝说她等你回来,有什么事情也好商量!不过她说不用了,表情还很决绝的样子,所以我就没有再问了!” 穆辰定定的看着倾清,在她的脸上,他找不出一丝心虚:“既然你问了她是什么事,那她有没有说!?” “没有!”,又蹙眉细想了一下:“不过,她说此事与你们的想法有违,所以她怕惹出更多无端的麻烦,就一个人先去了!她还说,此事你们知道的!” “多谢倾清姑娘!”穆辰觉得,没有必要再问下去。因为他看不出倾清有没有说假话,更看不出之前那阴灵有没有占据倾清的身体,代替她说出这一切。 在他眼里,这位倾清姑娘太过正常,以至于显得十分不正常! 谢过了容依与倾清,穆辰携了剑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从容不迫的倒了杯水,推到剑秋面前,然后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没有喝,却是拿在手中把玩。 “你有什么看法!?”不管怎么说,剑秋不得不承认,穆辰的想法永远比自己成熟很多。好似自己除了发脾气,也没有多的作用。 “没什么看法!”穆辰不咸不淡的开口,好像刚才那些事情,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剑秋站起身来,右手碰到了穆辰之前推过来的杯子,那杯子顿时骨碌碌的滚下桌——碎了! “字面上的意思!”穆辰看着剑秋,面无表情。 “我就知道,不能指望你,该死的我居然还对你抱希望!”剑秋恨恨的看了一眼穆辰:“道 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就此——永远别见!” 他不找,没关系,她自己找! 倾清的话里不是很明白吗,小貂摆明了去找许若寒了! “想她死你就离开!”穆辰淡淡的开口,那口气仿若在跟她说,杯子里的茶凉了,不好喝! “你说什么?”原本手已经搭上门扉的剑秋收回了手,又走到穆辰面前:“你说话能不能一次说完,这样子,很有意思吗?” “跟别人说或许没有意思!”穆辰把剑秋上上下下的扫了一遍:“但是跟你说很有意思!特别是——你性子这么冲动!很适合用这种说话方式磨一磨!”妖精能当到她这个份上,也够天才的。 “……!”剑秋虎着脸看着穆辰,一言不发!穆辰说得很没错,她确实冲动了点,但是他有必要这样子吗? 剑秋不悦的脸色,穆辰当作没看见,反而真的把手中的杯子推开:“这茶真的不好喝!” 深吸了一口气,剑秋强迫自己不要生气,一定不要生气,小貂的命还掌握在眼前这个人的手里,自己多挨这一时半刻也没什么的!虽然嘴上没什么表示,但是置于身侧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她真的好想一拳招呼过去…… 打掉他那闲适的嘴脸!看了就讨厌。 “那个倾清,有问题!”穆辰见剑秋冷静了下来,淡淡的开口:“她太正常了!一个被阴灵附身的人,不可能如此正常!至少也应该有点痛苦,或者疲惫!但是她都没有,反而脸色红润,说话也有条不紊。” “你的意思是说,她的魂魄,有可能已经被那阴灵给吸收了!?”剑秋也忘记了自己的生气,提出自己的假设,并在穆辰的对面坐了下来。 “这是其中一个可能,还有一个就是,那个倾清,自愿沉睡,把身体让给这个阴灵居住,任由她支配!这属于后者,如此看来,那倾清当初,很可能是有求于那阴灵,而这个,是相对条件!” “但是万一小貂真的去找许若寒了呢?”假设虽然都成立,但是万一倾清说的是真话。那自然也是另一个假设。 穆辰抿了抿唇,原以为她冷静下来就变聪明了,却还是一样的笨:“在你心目中,那宛歌平素是怎样的?你觉得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吗?退一步说,假如她真的这样做了,这里是许公子的府衹,他也会回来的,而白貂自然也就跟着他回来了!” 见她不出声,穆辰又继续说道:“这个假设也成立,但是可能性很小,几乎没有!而最大的可能,就是前两个假设,如果其中一个成立,那宛歌的性命便堪忧了!如果我们一离开,这个占据了倾清身体的阴灵,一定会对宛歌下狠手,而我们没离开,她便不敢有太大动作,尽管会伤害到宛歌,但是也不会忧及性命!” “为什么这么说,那阴灵狠起来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剑秋满脸的不赞同。 “那我问你,你现在是不是感觉不到宛歌的气息了?”穆辰抚额,十分无语的反问。 “是啊!”剑秋点点头。 “妖族,都有危及性命的时候,当宛歌真的不能再支撑了,她体内的内丹一定会护住她全身,如此,还能撑过一两天,但是当内丹自作主张的护体时,你还能感觉不到吗?”穆辰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剑秋。 “你的意思是说,那阴灵怕我感应到小貂,所以在我没有离开的时候,自然不敢有大的动作,但是一旦我离开太远,不能感应到小貂的时候,她就会对小貂下手了!?”剑秋顺着穆辰的思绪,理了理。 ------------ 第一百八十二章 受伤1 “你还不算笨得无药可救!”穆辰白了她一眼。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剑秋满脸黑线的看着穆辰,他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吗! 转眼,已过了两日。剑秋听了穆辰的话,不动声色,依旧我行我素,脸上甚至没有一点担心,好似少了负担般开心。 “该死,为什么说了小贱人走了,这两人还是若无其事的一点不担心,不离开也不再问?” 房里,季深深怒不可遏的发着脾气,见物砸物!整个房间一片狼藉,到最后再无东西可砸,目光触及到屋中唯一还算完好的桌子,顿觉怒火上窜,冲过去一把扯了桌布,而无一例外的,桌上那些杯壶都“哗啦啦”碎了一地! 但季深深仍觉不够解气,双手一翻,把那桌子也来了个釜底抽薪,发出巨大的响声。 如果不是她早就设下结界,让这些声音不外传,不然恐怕全府的人都被吸引过来了。 “发这么大的火又能怎样?”被季深深称为“小贱人”人的宛歌,一点也不把她的怒气放在眼里,倚着墙,宛歌把头靠在墙上,这样的日子她已过了两日,除了少了自由,却也未觉得有任何的不妥! 说确切点,季深深除了当时那一耳光以外,甚至没有再打过她。不过,也没有再给东西给她吃!法力被封,不代表就成了凡人,不吃不喝她还是能做到的。 “你给我住嘴!”季深深越过那一堆狼藉,走到唯一没有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波及到的角落,看着宛歌那悠然的神色,刚刚稍缓的怒火如同浇了油,又猛烈的往上窜。 “怕了吧!我会杀了你!哼!”季深深突然笑起来,笑得那么张扬,以至于倾清的那张俏脸,都被她笑得扭曲了,只觉怪异无比,没有丝毫美感可言。 “怕?我为什么要怕?你觉得我应该怕吗?”宛歌抬眸看着季深深,与她的怒气不同,宛歌的淡然与之行成强烈的对比:“你奈何不了她们,对不对?光是一个穆辰,就让你骑虎难下,更别说还有剑秋!” 季深深恨恨的看着她,对着她的话却无法反驳,因为这些,宛歌都该死的说中了。 见她不语,宛歌又继续说道:“其实你怕得比我多,我顶多算怕死!而你呢?你怕穆辰与剑秋发现我,你更怕他们发现我之后,你对付不了他们,而许若寒很快就要回府了,这也是你怕的事情……我说的对吗?” “住嘴,你给我住嘴!”季深深不知从哪招来一个丫环,“给我打!”除了让她痛苦,季深深想不出有什么能让自己泄火的。 宛歌轻轻抿了抿唇,果然,法力被封,连听觉也被连累了,她甚至都不知道那丫环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待丫环走近,宛歌才发现那丫环手中执了一条马鞭。惊诧的看向季深深,原以为她只是打两耳光,却不想她会下如此狠手。 见宛歌神色有异,不如之前那般淡然,季深深蓦然笑了:“怎么?怕了吗?你求我,求得我高兴了,我或许会放过你!不跟你计较你总是缚手缚脚。” “…………”抿着唇,宛歌只觉季深深性格扭曲,多说已无异,虽然知道她下手不敢危及自己的性命,可是甚少受皮肉之苦的她,还是有些怕。 “对了,好心告诉你一句,这皮鞭上,我可是特意吩咐她们加了盐水哦!保证你叫出来的声音够消魂!啊,对了,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虽然你身为妖精,不用吃喝,可是相对来说,体力也会减少的哦!我还真是期待你那沙哑的声音……” “……你变态!”宛歌咬牙看着她。 话音未落,那丫环的第一鞭已经甩了下来。 “唔……”宛歌背过身,那一鞭狠狠的打在了那纤细的背上,那衣衫已然裂开,一条血红的鞭痕显得触目惊心! “叫啊!你叫啊……”季深深坐在床边,看着宛歌隐忍着痛苦,心里只觉无比的畅快,早前因穆辰与剑秋而惹起的不快,已然烟消云散。 “啊……”被缚的双手紧紧交握着,宛歌面对着墙,把脸低低的垂下。第二鞭往往比第一鞭来得更加痛苦,季深深果然说的没错,只是说得比较含糊,那皮鞭不是加了盐水,而是在盐水里边泡过吧! 艳红妖丽的血泛着体温,顺着宛歌那雪白的背脊蜿蜒而下,浸入衣衫之中,而宛歌的额上,早已冷汗涔涔。 “哈哈哈……打,给我用力的打,狠狠的打!”季深深看着宛歌那咬得发白的下唇,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当初打我,你是多么的威风!那么狠的阴毒,你也有办法把它解了,我是不是应该对你刮目相看!嗯?” “唔……啊——!!”尽管狠狠的咬着唇,那唇齿之间还是忍不住溢出了那痛苦的*。她已经快记不清那丫环甩了多少下,自己承受了多少鞭。只觉背上湿濡一片,火辣辣的疼。 “痛啊?原来你也知道痛?”季深深的神色开始变得迷离起来:“你可知,当初我看着欧大哥把剑插入我的身体时,我有多痛!我痛的不是我的身体,是他那么冷漠,那么绝情,那么毫不犹豫的把剑送入了我的体内。” “在他的眼里,只看得到水怜心那小贱人,怀孕了又如何,长得美又如何!狐媚子!凭什么你们都护着她!”慢慢的,季深深的神色扭曲了起来,变得怨恨无比:“你可知我有多爱欧大哥,我为了他,可以连性命都不要,而那水怜心,她能做什么!她什么都帮不了欧大哥,反而每每都让欧大哥为她收拾烂摊子。” “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欧大哥!我从小就喜欢他!做梦都想嫁给他,做她的新娘子……” 宛歌的眸光慢慢黯淡下去,渐渐变得迷离,她已经听不进季深深在说些什么了,只觉得她那唇不停的一张一合,重复着一个动作,看得她好累…… 半晌,季深深才从自己的情绪之中走了出来,看着晕倒在地上的宛歌,季深深对着那丫环猛的喝斥道:“住手,你想打死她吗?”说着,一挥右手,那丫环竟化为一股黑烟,飘进了季深深的体内。 ------------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受伤2 慢悠悠的捡起地上的皮鞭,季深深捏着宛歌的手腕号起脉来!觉得这些伤势不会危及性命时,才甩开了手,自顾自的上床睡觉! 听着季深深的呼吸慢慢平稳,趴在地上的宛歌才极其缓慢的睁开眼睛,如果她不装晕,那么她不死,也真的去了半条命了! 看来,她是真的很恨自己。季深深果然是说到做到的鬼,自己还真是有了求死的心!可惜她现在身上没有半点力气,连自杀也是个奢望呢…… “血腥味……”剑秋支着下巴,大摇大摆的进军穆辰的房间,吸了吸鼻子,看着他悠闲的倒茶,然后一如继往的先推到自己面前,再给自己满上……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剑秋把手伸到穆辰的面前,用力的晃了晃:“我在说血腥味,有血腥味,这府邸里!”一大早起来她便感觉到了,但是时淡时浓,她总是弄不准在哪个方向,好似整个王府都有,好似又都没有。 “嗯,有听!”穆辰不咸不淡的样子,让剑秋很是恼火。 “你到底有没有把小貂的下落放在心上,为什么你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剑秋一把抢下他手中的茶壶,狠狠的瞪他。 “没有!”穆辰自她手上拿过茶壶,又继续说道:“说深点,她的死活我并不在乎!”因为她始终不是你!后一句话,很自然而然的浮现在穆辰的脑海之中,这让他猛然一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现在要告诉我,你之前所说的,所做的,只是为了逗我好玩吗?”剑秋一掌击过去,那茶壶很是悲剧的落在了地上,清冽的碎裂声音伴着茶水流出的声音,格外刺耳,有一种想让人磨牙的冲动。 “不尽然!”穆辰也不生气,不过总算是好好的答话了:“我把她的安危放在心上是觉得她是个好妖,不能这么冤死,但是她死不死,又是另外一个定义,这不是我关心的范围,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你还真是冷血!”除了这句,剑秋不知道自己应该拿什么话来评价穆辰的行为。 “素来如此!”只是她从来没注意罢了!唯一手下留情的,也只有眼前站着这个敢和他吼来吼去的小狐狸,和那只不知下落的白痴貂罢了。 “……”剑秋决定忽略这个问题,直接跳过,多作纠缠也无任何意义:“你能否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你有没有存心去救小貂?” “有——!”确实有,这个他确定,但是他不保证救出来的是活的还是死的!后面的话自然是不能说出来,否则,就不是吵一架那么简单了,他还是很懂得避重就轻的。 “那我刚才说了,有血腥味,这个你有什么看法!?”她知道穆辰是个冷血的人,但是也知道他是个重信用的人,但是剑秋却忘了要去深究他话里的意思!便这么被忽悠过去了。 “没看法!”穆辰扫了一眼那碎掉的茶壶,心思完全不与剑秋的想法在一个点上,在他看来,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等,等到那阴灵耐不住,伤了宛歌的性命,自然而然,他们也就知道宛歌在哪里了。这也是,他不保证死活的原因。 深吸了一口气,剑秋解释道:“我指的血腥味,不是凡人的血,而是妖类的,这府邸里,除了我,便是小貂,那一定是她的气味,这说明,她受伤了,还伤得很重,这样这血气才能漫延开来。” “……!”穆辰把定在碎茶壶上的视线移到宛歌的脸上,审视了好一会儿,才冒出一句话:“你确定你是狐狸,而不是狗?” “穆、辰!!我麻烦你认真点行不行?小貂是我的好朋友,我绝对不允许她出任何事情!既然你跟我们在一起,就麻烦你有点团队精神,担负起营救队友的责任!”剑秋怒不可遏的看着一脸闲适的穆辰,还是人吗?佛家四大皆空,他都快六大皆空了!成仙都足足有余了! 穆辰一直闲然的态度,在听完剑秋的话后,稍微正经了一点,也就严肃了那么一点点:“我以为我刚才说得很清楚!” “什么?”剑秋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提的又是哪句。 “你能正大光明的去搜这整个王府吗?”穆辰反问。 “……不能!”剑秋想了想,摇了摇头。她不觉得此事与宛歌有什么瓜葛。 “想清楚了再来找我!请!”穆辰站起身来,做出一个送客的手势。 剑秋抿了抿辰,她承认自己是不够聪明,但是他说得这样不清不楚,又完全不把小貂放在心上,着实让她担心,她开始动摇,穆辰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去找许若寒!相对来说,一个深爱小貂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承认我脑子没你转得快,所以,从这一刻开始,咱们散伙!”剑秋走到门口,突然转过身来:“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穆辰紧捏着手中的茶杯,偏过头没有去看剑秋离去的背影!这种无措的感觉,他从来没有过!为什么?他想不透,也摸不清楚。刚才他也只是循着以往的做事原则,可是为什么现在心里总觉得压了一块巨石般难受。 “难道……”难道我喜欢上了一个妖精!一只狐妖,还是一只不怎么聪明,性子冲动到只会惹事的狐妖? “哐啷——!”手中的杯子落在桌上,滚了几滚,从桌上掉了下去,发出了碎裂的声音。 抬起头,那门口已然消失了剑秋那火红的身影,她总是一身红色,以至于他总能很轻易的就在人群中辨别出哪一个是她。 她真的要去找许若寒吗?像许若寒那种武功深不可测,长得又俊美如斯,她会不会也跟着动心,还是许若寒身边那个吴殇,她会不会? 这样的猜测让穆辰几欲咬碎牙齿,他不想去想,却又忍不住去想。 难道真的是喜欢上了,怎么可能? 又……怎么可以? ------------ 第一百八十四章 垂危 剑秋并没有去找许若寒,潜意识里,她还是相信穆辰的,相处了这么多次,那一点点的信任还是在的。 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剑秋只觉气闷无比,自己从小便是只火狐,自修成人形之后,哪个男人看了自己不是瞪直了眼,巴不得凑上来逗自己欢心,但是总有那么一两个,让自己气恼不已。 而穆辰,就是其中之一。 明明一副少年样子,却又老成无比,初次见面,就是被他那看似毫不设防的俊俏脸蛋给骗了,才会被他伤到! 说到这不解之缘,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 支着下巴,剑秋陷入了过去的回忆之中…… “失踪了!在府里失踪的!”吴殇低垂着头,很清楚的感觉到自身前人身上传来的冷冽气息。 “其余两人在府里逗留,并未急着离去!听倾清姑娘说,宛歌姑娘是去找到主子了!”吴殇微微抿唇,承受着房间里那近几乎让人窒息的气氛。 “……她受伤了!”许若寒微微闭了闭眼,掩住双眸里的疲惫与冷漠,还有那藏得最深的——心疼! “……!”吴殇没有出声,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以沉默相对! “准备一下,明日,回府——!!”许若寒一挥宽袖,示意吴殇退下去。 累了吗?倦鸟也该归巢了吧!我放任你这般飞下去,却让你撞得头破血流,你可曾有过后悔? 望着窗外的夜色,许若寒凝望着远处,像是看着那身处王府的宛歌,低喃出声:“看来,我还是该把你锁在身边,我会比较放心!” 连日的疼痛让宛歌几乎忘记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唯一的感觉便是后背那火辣辣的疼,不管是醒着还是昏迷着,那是唯一的感觉。那从未喝过水的樱唇,此时已然干裂,苍白得近几乎透明。 自从第一次那木偶般的丫环出现过后,房间里再也没有出现过别的人,而季深深就像是不定时抽风般,想起来了,便拿起皮鞭抽一顿,那原本就没有愈合的伤口,便又汩汩的流着鲜血,整个背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地方。 背部本来就挨近内腑,更容易伤到内腑,可是她不敢让她的鞭子落在前面,因为前面没有骨头,那会痛得更加凄惨!如季深深所愿,宛歌已经叫哑了嗓子,再也叫不出声来,只是那干裂的唇一张一合,低低的喘着气。 “没想到你身子骨挺能熬的,我倒要看看,你能熬多久!?”季深深抚着这几日已经被鲜血染红的长鞭,笑得怜惜无比:“看着你这楚楚可怜的样子,我还真的再舍不得下手了,怎么样,还是不求我吗?只要你开口,我就不打你了!” “幼稚——!啊——!”话音未落,背上便又狠狠的挨了一鞭。宛歌蠕动着唇,半晌没有出声,待背上火辣辣的感觉消褪些,才又抬眼看着季深深,那张被扭曲的脸。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激怒季深深,这样只会让她受到更多的苦楚,可是历经尘世这么久,她唯一没学会的,便是低头,许若寒说过她倔强,确实啊……他永远都比自己看得透彻! 不知道,还有没有相见之日,如若再有,她定然不会再耍小性子,安安心心的待在他的身边!不再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现在,她唯一想问的,便是清清楚楚的看着许若寒,问一声他是否爱着自己,不管答案如何,她都心满意足! 原来,自己要的,从来都是这么简单…… 为何没有早一点看透! “想什么——!”看不惯宛歌神情迷离的样子,季深深猛的甩下一鞭,她不喜欢看她这样子,她像魂魄抽离,快要死去的样子,她不能让她死! 想到这里,季深深扔下鞭子,到桌边倒了一杯水,递到宛歌的手中:“喝下——!” “其实,你本性善良,为何会弄到今天这步田地?”宛歌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季深深,她脸上带着些许着急,为什么呢?真的是怕自己死掉吗? 她可曾想过,就算是自己死了,她也可以立马弃了倾清的躯体,逃之夭夭!顾着自己的剑秋与穆辰,定然不会再去追她! “你一定要说我不喜欢听的话吗?”季深深见她不接,便强硬的把杯子塞到她的唇边,微微倾斜着喂她。 没有理由拒绝不是吗?何况她已经渴得没办法了! 见宛歌乖巧的喝完杯中的水,那杯子的边缘,带着艳红的血迹,在雪白的杯壁上,显得触目惊心:“你如果一直这般听话该多好!” “你就可以避免伤害我了?”宛歌忍着背上那彻骨的疼痛,顺着她的话反问。 “真是不受教!”季深深突然扔了杯子,拾起地上的长鞭。 光是这简简单单的动作,便看得宛歌心里一阵惧怕,现在,她只要看到鞭子,便觉得背上的疼痛又在加倍的增加! “如果我告诉你,你现在喜欢上的人,是欧若的转世呢?”抚着长鞭,季深深玩味的看着她。 “不,不可能!”许若寒怎么可能是欧若的转世!说什么她都不相信。 “因爱成恨,所以我要杀了他,他不是欧若,还能有谁!你仔细想想,为什么他们两个人都这么像,都一样的冷漠,一样的无情,一样的少言少语!”季深深蹲在宛歌面前,细数着欧若与许若寒的相同之处。 “你胡说!不可能!”宛歌又惊又惧的看着季深深。 喜欢上水怜心喜欢的人,她该如何自处? “你心里很清楚我是不是在胡说!你说,如果水怜心知道,你抢了她最爱的人,她会怎样对待你呢?”季深深看着宛歌,很满意她的惊慌失措。打了她这么多次,也没见她如此害怕过,这怎能让她不痛快呢? “不会……不会的……不可能是欧若……不会喜欢欧若的……”宛歌把脸埋在双掌之中,低喃的声音像是要说服自己。 “你仔细想想吧!看看我有没有说错!”季深深随手把长鞭扔在桌上:“别试着想逃出去哦,这里我可布了结界的,你那娇弱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了吧!” 宛歌目光涣散的看着季深深越来越模糊的身影,再也忍不住喉头的腥甜:“噗——!” 季深深冷眼看着宛歌吐出一口血雾,顿了一下,出了房间。 “不可能……”在震惊与痛苦之中,宛歌缓缓的闭上了那双涣散的眸子。 一阵柔和的光芒自宛歌口中溢出,慢慢的,一颗圆润的珠子飞了出来,停在了宛歌的正上方,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护着宛歌的全身。 ------------ 第一百八十五章 垂危2 “哟,这么快就受不住了,我可还有多的招法侍候你呢!”季深深旋身一坐,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宛歌,万分可惜的开口:“之前,我还担心许若寒回府,没想到许若寒没来,却来了龙启新!看来你真是凡人朋友皆多,个个都关心你呢!” “……你到底想怎么样?”宛歌仰起头,看着上方那飘浮的内丹,心里一阵凄凉,自从落在季深深手里,宛歌就没有再打算活下去。 “不想怎样!只要看着你痛苦,我心里就舒畅,你何曾想过,当初我的痛苦,有多深。”季深深轻啜了一口清茶,然后把手中的杯子放置桌上,起身来到宛歌身边,伸出手,把那悬浮的内丹握至手中。那一瞬间,她还真了想捏碎的冲动。 看着季深深的动作,宛歌缓缓的把头搁在手上,轻轻喘着气:“其实……自落在你手上开始……我便没有活着走出去的念头……如今,你断了我的根也好!或许,我就不会那么痴心妄想了……说到底……大家都是可怜人……” “你承认你是可怜人,我可不承认!”季深深蹲下身,捏着宛歌的下巴,一把把那内丹塞进了宛歌的嘴里,“你还不能死,至少,在许若寒回来之前,你还不能死!虽然,我已经有了破釜沉舟的打算………” “为什么?”宛歌无力的看着她,几不可察的摇了摇头:“你有问过自己,你这样做……快乐吗?伤了我又救我……有意思吗?” “快不快乐那是我的事情,只要你痛苦,我就开心!放心,我没那么好心伤你又救你,我只是想让许若寒看到你咽气的那一刻罢了!你说,他会怎么样呢?其实,我也是好心帮你,这样,你就可以看出来,他到底爱不爱你!” 季深深笑得妩媚,那样子,仿若看到了心爱之人,娇嗔着撒娇。 “你……好狠——!”宛歌微微眯起眼,一双清澈的眸子,隐着哀伤,光芒黯淡,却隐隐华光流转,黑烁石般让人移不开眼:“哪般都是死!你确实达到了你想要的,我现在……真的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这样就想死了?我还有好消息没告诉你呢!是关于许若寒的哦!”季深深悠闲的起身,在桌边坐下,动作勾人的拢了拢自己的衣襟:“你,想听吗?” 想?还是不想? 宛歌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世界已经完全黑暗,没有一丝光明可言,如果许若寒真的是欧若的转世,她是断断不会跟在他一起的,如此,死在鬼界,跟死在季深深手里,亦无任何区别! 只可叹,她现在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 背后的血像蜿蜒的小溪,她能够想像,自己现在有多丑陋,没有了美貌,自己便一无是处了,又凭什么让别人喜欢! 有些颤抖的伸出手,抚上自己脸颊上的那个伤痕,宛歌笑得苦涩万分,她现在还真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会死,何不让自己死得好看一些,还非要留上一条疤痕! “要我给你镜子吗?”季深深起身在梳妆台拿了铜镜,执于右手,在宛歌面前晃了晃:“我以为你从来不爱美的,不然,又怎么狠心在自己那近几乎完美的脸上添一道伤疤!”说道,季深深也不等宛歌点头,便把铜镜递到她的面前。 “我想,你很久没照过镜子了吧!”轻轻叹了一口气,季深深像是十分不忍:“我很心疼呢!不过,这么丑,你也不乐意看到吧!” 看着铜镜里映射出来的自己,宛歌只觉得见鬼了! 她何时这般白,一张苍白的脸上,只剩下那双眼睛,空洞无神。 还有那狞冽的伤痕,一切,都是那么的丑…… “滚开——!”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宛歌反手一扬,打掉了季深深手中的镜子,看着那碎片,宛歌毫不犹豫的用手按了上去。 顿时,鲜血如同开了闸的水,迅速的自掌心下晕染开来,血红一片。 “想死,没那么容易!”季深深一把捞起她的手,扔在一旁,然后随手一挥,那破碎的铜镜竟然恢复原状,唯有那一摊血红,证明过那铜镜曾经碎过。 宛歌看着自己几乎血肉模糊的右手,曾经是那般素白纤细,如今却丑得让人作呕! 像是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宛歌收回了手,木然的看着季深深!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还有关于许若寒的事情要告诉你呢!想知道也不用这么着急!”季深深把铜镜放回梳妆台,又缓步在桌边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看着宛歌的眼里有着同情。 “我以为许若寒挺喜欢你的!所以前日我匆匆出去,以为是他回来了!不过现在,我才知道,其实你刚落入我手中的时候,许若寒就知道了,可是他却迟迟待在青州!身边,好像还有一个女子,挺美的!虽然比不上你,可是如今,却是你比不上她!” 轻啜了一口茶水,季深深又继续说道:“青州离皇城的路程,不过是四五日,如果他有心,就算是一日,他回来也足够了!不过他没有!哦,对了,其实那个吴殇也是知道的哦!真是主仆同心……” 女子……一名女子……是她在西海镇看到的那名女子吗? 原来,于他,自己也不过是个棋子! 不同的是,自己是个心甘情愿被他利用的棋子! 若寒,我在爱与放弃的边缘挣扎,你却早已走远,如此,我现又是为哪般?奢求你的爱,亦或是你的回心转意?斑驳的爱还能完美吗? “伤心了?还没看见就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如果看见了,你是不是就一头撞死算了呢?”季深深挑起宛歌的下巴,那原本红润的脸,如今却苍白得厉害,也削瘦了一大圈。 宛歌看着季深深,蠕动了一下唇,喉咙如同卡了刺般难受,她竟破碎到说不出一个字来。她确实伤心,更想忘记,可是她做不到……一想到那俊若谪仙的人,她的思念便如潮水般涌来。 “我当初天天看着欧大哥与那小贱人亲亲我我,都没有你这么沮丧呢!”扬起来抹诡异的笑容,季深深甩手,扔开了宛歌的下巴:“我可以帮你,除掉那个女子,你想不想?” 想! 脑中突兀的念头让宛歌猛然一怔! 如今的自己,跟当初的季深深有什么区别! 缓缓瞌上眼眸,宛歌摇了摇头,沙哑而干涩的声音缓缓自那蠕动的双唇传出,两行清泪顺着削瘦苍白的脸颊蜿蜒而下:“你……杀了我罢……” ------------ 第一百八十六章 同是天涯可怜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深深就那么坐着,看着趴在地上的宛歌!脑海里一串串的往事,如同走马观花,嘴里无意识的喃喃自语:“欧大哥,当初,你可有喜欢过我,哪怕一丝,也是好的……” “…………!”宛歌努力的偏过头,看着季深深那近几乎梦呓的样子,心里一阵凄凉,自己同情于她,可是自己又何偿不是与她一样?她还真是掐准了自己的心思,说出那样的话来,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就点头同意,让季深深去除掉许若寒身边的女子。 幸好,自己比她看得透彻。 枉然玉肌生白骨,不如剑啸易水寒! 如果当初的季深深不是被爱情蒙了眼,或许,她也是个善良的侠女吧! 虽然自己看得透彻,可是却仍是做不到!又有何用? 选择,只在一念之间! 如果自己任由季深深这么折磨下去,死是唯一的一条路!可是自己还有挣扎的余地吗?如果提前死了,必然能够以灵魂之姿到达鬼界,到时候想去望乡台,也不是什么难事!顶多被抓回去了,魂飞魄散而已,但是如同自己活着去,剑秋与穆大哥,也一定会去,如此连累于人…… 有些吃力的抬起头,宛歌微启樱唇,用尽一身的力气去抓住那飘出口中的内丹! 虽然只是做了这两个小小的动作,却已让她气喘不已!半晌都未平息下来,反而惊动了季深深。 “你想做什么?”看着宛歌的动作,季深深心里已经很明白,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声来! “……不明白吗?”说一句话,宛歌却已有些喘不上气的感觉。缓了许久,才稍微好了些。探出右手,宛歌看着季深深,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把我……生的希望……都打碎了……我只是,想结束我这不堪的一生……” “……!”季深深一惊,想要上前,却害怕宛歌真的用力捏碎那内丹,要知道,内丹俱碎,神仙也回天无力:“你不觉得你太傻吗?为了一个男人便如此,我百般折磨你,你都不肯低头,如今却为了一个男人,变成这般模样!” “你不也是一样?”宛歌轻笑着反问,看着手中的内丹:“它是我……修练千年的结晶……我都不心疼……你心疼什么?我……我想通了……与其大家一起死……不如……不如我一个人……死……” 宛歌把头无力的靠在左臂上,说这么长一段话,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堪负荷了,而她也能清楚的感觉到,生命的迹象,自身体里一点点的流逝! 轻轻的扭动,带来的是背部撕裂般的疼痛,宛歌倒吸了一口冷气,初春不如冬天那么冷,可是也不如夏天那般温暖,由于伤口被撕裂,那冷风刮在身上,如同被刀片划过般,让宛歌忍不住一阵颤栗。 咬着牙,宛歌忍住了那快要溢出口的*。 不会太久,不会再痛太久了!很快,就结束了…… “你的牺牲精神挺大的!”季深深冷笑了一声,正待再说些什么,却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伴着丫环询问的声音。 季深深看了宛歌一眼,淡淡的扔下一句话:“你死了也不值得,许若寒是存心让你在这我这里受苦,可以说,他对你没有丝毫怜惜之情!如此伤害你的人,你还心心念念!真是对不起那只担心你的小狐狸!” 宛歌仰头,看着季深深走了出去,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她不得不承认,季深深句句话都是一针见血!连累只是借口,她只是想逃避见到许若寒而已! 而一劳永逸的办法,就只有死! 不管值得或不值得,她都没有别的路可走!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冰冷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下,宛歌吸了吸鼻子,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哭,却没想到,那无声的泪,却是落个不停。 颤抖的伸出手,反手在自己的后背摸了摸。 不意外的,一手鲜血! 虽然季深深的话句句劝慰,却还是时不时在自己身上新伤加旧伤!宛歌看得出来,季深深也是很矛盾的吧! 想杀了自己,却又从自己身上看到了当初的她自己! 自己口口声声说她如何,自己又何偿不是!伤害别人,夺人丈夫!何况自己还不是人,是妖精,只是一只快要得道成仙的貂妖! 眸子里那流转的光芒,渐渐黯淡! 宛歌看着手中那温润的内丹,扁了扁干涩的唇:“姥姥,宛歌有负于您!您收养我,盼我有朝一日成仙,我却沉沦凡尘,浊之我身!对不起……师父……你说的真对,徒儿这辈子……注定被红尘姻缘所羁绊……永生永世……不得超身!” 无力的闭了闭眼,眨去那蒙了视线的泪光:“我对不起所有的人……唯一不欠的,就只有你了——若寒……也许,从一开始,我就爱上你而不自知……爱你……一直都爱你……是我懦弱不敢承认……如今还用这种方式来逃避……今生无缘……来世……来世再会……” 似用尽了全身的力尽,宛歌一咬牙,狠心的捏碎了那内丹!看着它泛着碎碎点点的光芒,慢慢的浮上上空,宛歌释怀的笑了:“终于……解脱了……千年功力一朝散……除了白娘子……还有一个宛歌……一个又痴又傻的宛歌……为情所困……原来……不管月老的线有多坚韧……人死了……再好的姻缘也会灰飞湮灭……” “若寒……你会哭吗……我死了……你……会哭吗?”宛歌偏过头,望着那紧闭的门扉,喃喃自语,好累……真的累了…… 微伸的右手重重的落下,她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那平素灿若星辰的眸子,一点点的黯淡,直到不见一星半点的光芒,缓缓的闭上…… 蒙笼之中,她似看到了那个华光流转的人,俊若谪仙,不沾染尘世烟火! 他的步履那么急……急什么呢…… 白色的衣服真适合他……连那雪白的丝靴也那么好看……配着飞扬的黑发……比剑秋还勾人…… 玉肌生白骨……再美的容貌……也毁了个一干二净……来世……一定要做人……要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别了…… 许若寒…… ------------ 第一百八十七 一直很爱你 “醒来,你醒来……醒醒啊……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要捏碎内丹,你明明知道内丹碎了,就算是神仙也救不回你了……”剑秋泪眼蒙笼的看着趴在床上的宛歌,看着那些内丹的碎片,盘旋在宛歌上方。 “出去——!”许若寒冷冷的看着剑秋,这就是让她带着宛歌逃走的下场,他真是后悔,凭一只小小的狐狸,怎么保护好别人!他已经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是绝望,还是痛苦,或者两者皆是! “我……”剑秋还想说话,却被穆辰从背手捂住了嘴,连拖带拽的拉出了房间。 “你干什么!小貂现在躺在里面生死不明,你还把我拉出来!”一出房间,剑秋便愤愤的扯下穆辰的手,恨恨的看着他。 “你现在进去,宛歌还没死,你就先死了!”穆辰白了她一眼,这小狐狸就这么不会看人脸色吗? “为什么?”剑秋不明所以,为什么她要死? “你没看到许若寒的脸色吗?如果我记得没错,当初是你怂恿宛歌跟你一起离开的吧!看看现在,救出宛歌的不是你,先到一步的也不是你,等你找到的时候,他已经把宛歌安排好了,这说明什么!?你根本没能力保护宛歌!” 穆辰顿了顿,看着剑秋,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刚才你在屋子里鬼哭鬼叫的,他没有失手一把掐死你就不错了!” 听穆辰这么一分析,剑秋也觉得自己好像是很没用,可是……也没必要要掐死自己啊! 难道还想找自己陪葬不成!? “剑秋……”一声落漠的声音,带着素来的冷淡。 偏过头,剑秋不意外的看到了意想之中的人,顿时冷下了俏脸:“吴公子有什么事吗?”他利用自己的,她还点点滴滴都记得。 “你……一定要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吗?”吴殇抿了抿唇,俊美的脸上带着愧疚。 “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哦,对了,这位是穆大哥,我跟他认识比认识你久!”剑秋一把拉过穆辰,让他挡在自己的前面。 虽然有些不解,可是事情看剑秋的脸色,穆辰便明白了七七八八,一丝丝怒意缓缓的爬上心头,这种感觉,是他以往不曾有过的:“穆辰!” 很简单的两个字,没有要刻意套近乎的意思。 “剑秋,我不是故意的!主子吩咐的事,我一个做奴才的,是一定要做的,不管付出任何代价!”吴殇直接忽略穆辰,看向他身后的剑秋。 “道不同不相为谋!”剑秋一把拉过穆辰,自吴殇的身边越了过去。 “剑秋……”望着自己虚悬的手臂,想要留住她么?可惜伊人已然远去,再也抓不住,寻不回…… 屋内,许若寒看着宛歌那纤细的背上,纵横交错的鞭伤!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原以为,她只是简简单单的被人扇几耳光,他便想让她记记教训也好,却不想被人下手这么狠,自己当初到底在想什么,竟会想着多留几日再回来…… 看着盘旋上方的内丹碎片,他不明白剑秋的话是什么意思,内丹破碎,代表着什么…… 他从来没有想过,失去她的日子,他要怎么过!习惯了她的音容笑貌,连分开几日,都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如此自信,自是因为自己能保护好她,但是现在…… 伸出手,许若寒轻轻的伸手抚上宛歌那苍白的小脸,削瘦的下巴,只是几日不见,却瘦了一圈,她都过些什么日子! “这些悬浮的东西,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许若寒伸手,想要抓住那些星星点点,而它却在手指缝中流逝。 起身坐在床头,轻轻扶起她的身子,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又探手为她掖好被子,有些犹豫,又坚定的伸出手,握住了那被子外的纤手,那雪白的手腕上,红痕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痛苦的时候,你可曾想过让我来救你?”执着宛歌那素白的右手,轻轻贴在自己的脸上:“你感觉到我的害怕了吗?到底是何种原因,让你不停的从我身边逃离!你可记得,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感觉到她掌心的冰冷,许若寒用双手把它紧紧包裹着:“你知道大夫说什么吗?他说,你身子虚,身上的鞭伤又太过重,但这都是次要的,他说,最主要的,也是重要的,是你放弃的生的希望!你真的,有那么绝望吗?” 脸上的湿濡,彻底的体现了许若寒此时的脆弱,当大夫宣布醒不醒来,是看老天爷的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的那颗还在跳动的心,就随着她这样一并沉睡了! 他不能接受,也不想接受,宛歌那近几乎自杀的行为! 如果不是他用九转还魂丹保住了她的一口真气,那些所谓的内丹碎片,早已经四处飘散了吧!可是,仅仅保住一口真气是完全不够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宛歌却仍是沉睡不醒,像是冰封的睡美人,活着,却又醒不来…… “你知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有多自私!貂儿,我累了……真的好累……好想和你一起沉睡……我已经记不清楚你睡多少天……貂儿……醒来好不好?不管什么……我都答应你……” 许若寒颓然的靠着床柱,他屏弃了一切,不允许任何人进屋,自己也从不出屋。就这么静静的,与沉睡的宛歌呆在一起。这个姿势,他甚至从来没有动过,宛歌不醒,自己也似失去了感觉,唯有那手下冰凉的触感,能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貂儿……爱你……真的好爱你,我真的好爱你!”咬着唇,许若寒低低的把唇凑到宛歌的手边,冰凉而柔软的触感告诉他,宛歌还活着……可是她却不醒来……只是任性的睡着,不肯睁眼看他…… “答应过要陪我百年,却还不过十年,就食言……你心里可曾过意得去……貂儿……我有没有说过,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失去你,我的生活就像失去了阳光……你独留我一人在黑暗之中,这又是为哪般?” “不能没有你……”许若寒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嘴里的干涩让他的声音不复从前般清亮,而是沙哑而低沉:“醒来吧……不然我让剑秋陪葬……相信我……我真的能做出来!如果不是她,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貂儿……我爱你……从来都爱你……一直没有变过……”许若寒仰着头靠着床柱,搂着宛歌的手也渐渐松开,一双黯淡的眸子缓缓的闭上…… 如果这是你要的……貂儿,我成全你……上黄泉,下碧落……永不分离…… ------------ 第一百八十八章 转机 “哎呀呀……我再来晚一点就真的要出人命啦……”疯道长看着站在门口的两尊大门神,脸色一怔:“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娃娃,真可爱!”说着,还上前想去揉穆辰的脸蛋。 薄唇一抿,穆辰冷着脸伸手抓住那只胡来的手:“道长!要死的人在里面!”说着,还推开了门,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你说谁要死了,乌鸦嘴!!”剑秋看着穆辰,十分不悦。可那又红又肿的双眼,却让人看了又心疼又怜惜。 疯道长把视线移到剑秋身上,然后摇了摇头,做出一脸可惜的样子,然后手还没有伸出去,便被穆辰狠狠一扯:“死人在里面!”说着,不动身色的把剑秋护到自己身后,自己能看出剑秋是狐狸,这来历不明的道士定然也看出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做了! “你那么护着这只小狐狸干什么?我又不会把她怎样!跟在那只白痴貂身边的妖精,也坏不到哪里去,道长我可没有滥杀无辜的嗜好!”说着,疯道长摆摆手,示意穆辰不用这么戒备。 “其实我只是想说,做为一只狐狸精,不应该这么凶的,不然勾不到男人就惨了……”疯道长一边说一边摇头:“可惜了狐狸精这个身份!” “……!”穆辰无语,他还没见过如此的修道之人!放眼天下,有哪个修道之人不渴望得到妖精的内丹,而他…… “道长,我知道你有办法救小貂,我求求你,救救她……算就代价是你要收了我……我也毫无怨言……呜……!”剑秋冲着疯道长跪了下去,一个劲的磕头:“你不是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求求你……” “嗯……跟那白痴貂一个性子,单纯善良得可爱,我喜欢!!以后我罩你!”疯道长很识相的没有去碰穆辰身后的剑秋,反而伸手在穆辰身上拍了拍:“看好她哦,这年头火狐很少见呢!小心被别人偷了去!” 穆辰抿紧了唇,看着疯道长,视线冷若冰霜。 疯道长闭了嘴,看得出来眼前的少年已经不悦了,再说下去就有讨打的嫌疑了! 虽然打架可以活动筋骨,可是他还是比较喜欢跟那白痴貂打!多舒服啊!次数多了,两人都有默契了。 一进门,便看到了靠在床柱上陷入重度昏迷的许若寒,摇了摇头,他虽知道许若寒对那貂儿用情至深,却不想已经到了生死相许的地步了!看来这种无情之人,一旦动情,便是要命的事情呢。 从怀里掏出一粒九转还魂丹,动作迅速的塞进许若寒的唇里,然后把他的嘴一合,抬头让他仰起下巴,那丹药很快便滑进喉头:“真是不要命了,我要是再来晚一点,你俩都得去见阎王!不是说了有事没事都可以找自己吗?怎么就那么死心眼!” “一个愿死,一个爱陪着她死的!真是……”疯道长一边嘀咕一边倒了杯水,不甚温柔的灌进许若寒的嘴里:“再这么爱下去,迟早都是死,现在救你们也是白搭,唉……凡人呐……” “…………!”一转醒,便听到了疯道长的碎碎念,许若寒干脆连眼都不睁,一动不动,无任何反应,在他看来,现在活着,也无异是行尸走肉,醒与不醒,又有什么区别! “我有法子救她!”疯道长自然是知道自己药丸有没有用,也知道许若寒有没有醒。这凡人的爱情还真是怪,自己的性命不重要,反而对方活着才是自己活下去的动力。 “说——!”许若寒睁开眼,小心的扶着宛歌,不让自己的动作伤到她。 “明明有求于我,还如此霸道!你就不怕……”疯道长看许若寒脸色一沉,连忙打住,摆了摆手:“开个玩笑而已,不过你这样死守着她也没有用的!迟早准备棺材!” “你说不说?”要不是看在他可以救宛歌的份上,他会考虑用当初他给的收鬼袋把他给装进去。 “说说说……别虎着个脸嘛!来来来,笑一个!”疯道长乐呵呵的看着许若寒,一点也不把许若寒那黑沉的脸放在眼里:“她的鞭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唯一的就是不肯醒来,不过她日日这样沉睡,你就任她在这房间里这么睡着,有伤身体啊!” 全是屁话,现在许若寒连个眼神都不想再给他了! “呀呀呀!我的九转还魂丹就这么被你当外伤药给她抹了?你当他是什么,用药泡着啊?真是浪费,浪费……”疯道长通过宛歌颈项的鞭伤发现九转还魂丹的碎末,顿时那个心疼啊…… 当然,当着许若寒的面,他还没那胆去掀宛歌的衣衫! “说重点——!”许若寒轻轻的动了动身体,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但是只觉全身都发麻了。 “很简单嘛!你每天就像养花养草一样,把她搬出去晒晒太阳,陪着她说说话,就当她还听得见,她心里惦记的是你,每日听到你的声音,时间一长,自然就会醒来!”疯道长沉吟了一下:“其实她昏迷,也就只是不能说话而已,你说的那些话,指不定她也能听见!当然,这要看她的意愿了!” “不用加辅外药吗?”许若寒轻吐出一口气,多日未进食物,声音也变得暗哑起来,却多了几分诱惑。 “不用!”疯道长看着许若寒伸出的手:“你要什么?” “九转还魂丹!”许若寒定定的看着疯道长,来一趟就说这两句,还想记下个人情,想得倒挺美的! “都说不用服药了……”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是疯道长还是满脸不乐意的自怀里拿出个温润的青瓷瓶:“省着点用啊……虽然我说了对她是养花养草,可你也别不把药当药,很珍贵的……” 许若寒一把夺过青瓷瓶,微微闭了闭眼,缓了缓全身的力气:“你可以走了!”赶人,干脆又利落! “你你你……还是白痴貂乖一些……真好……哪像你……过河拆桥……”疯道长似念经般怀念宛歌的好。 “要不要我送你?”许若寒冷眼睨他。 “不了不了!”他哪敢啊,谁说的凡人好欺负,让他欺负一个来看看,妖精都比眼前这腹黑皇子好多了! ------------ 第一百八十九章 或许,人妖未必殊途 从始至终,疯道长都没有将自己的震惊给显露出来,而一向敏锐的许若寒,也因宛歌而未察觉到有任何不妥。 “来人……”许若寒也不是真让疯道长走,只是不想在房间里听他碎碎念而已,看着应声进来的丫环,许若寒冷声吩咐,神色与平常无异,只是那声音暗哑:“好生好排道长住处,上宾之礼款待!” “奴婢遵命……”那小丫环垂着头福了福身,转身出了房间。 “殇,去准备玉席和玉枕,搬到湖边!”许若寒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顺便拿几本书过去!” “小貂她……怎么样了……?”见许若寒吩咐完,剑秋有些犹豫的上前,目光落在许若寒怀中的宛歌,直到现在,她仍是有些怕他,虽然,自疯道长出去以后,她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上的阴寒戾气少了,可是她仍是不放心。 “…………”闭上眼,许若寒不想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在他看来,他没有对剑秋动手,已经是最大的退让,“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走吧!”穆辰拉住还想说话的剑秋,“毕竟是你错在先,你没有理由要让他回答你任何问题,何况看他的样子,宛歌应该没事的!” 微微眯起水眸,泪光闪闪,剑秋任由穆辰把自己拉了出去。 “殿下——!”容依福了福身:“妹妹她……” “通知皇后,让她把倾清领回去,我府里从此不再有一个叫倾清的人。出去吧!”许若寒看都没看一眼容依,薄唇里吐出那无情的话,让容依轻轻颤抖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在悲悯倾清的命运,还是自己的命运。 “如果可以,你也走吧!”在容依将要出门的时候,许若寒神色不改的开口:“我会向左相说明的!” “殿下……臣妾做错了什么,请殿下明示,还请殿下不要赶容依离开……”容依一惊,回身跪了下来,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尽管许若寒一直没有临幸她,可是她仍相信,只要自己耐心等待,就一定会有机会! “随你!”许若寒不想再出声,觉得自己力气恢复得差不多了,便轻柔的把宛歌自床上抱起来,然后目不斜视的向门外走去。 “殿下……”容依垂着头,低声饮泣。 剑秋站在远处,看着许若寒温柔的把宛歌放置在自己怀中,然后低声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不用听到,也知道是一些想让她醒来的话语。 “我是不是错了?”剑秋喃喃的开口:“我一直以为,人妖之恋不会有结果!何况,小貂在他身边总是受到伤害,所以,我总想着法子让小貂离开他!但是怎么会弄到如今这般地步?是命运的捉弄吗?” “大家都没错,错只错在出生没法选择!”穆辰淡淡的下定语。 “我一直认为,小貂跟着许若寒不会幸福!一个凡人,又怎能和我们这种精灵相提并论,那么脆弱,不堪一击!”视线里,许若寒重复着低语的动作,可剑秋的视线,透过他们,却不知道看向何处。 “世间万物平等,你想太多,不是凡人太过脆弱,而是修练成精的妖过度强悍,我给你个假设吧,你斗得过许若寒,斗得过我吗?”穆辰偏头看着剑秋。 摇了摇头,剑秋很清楚自己的实力。 “那你又凭什么说凡人太过脆弱?”穆辰轻叹了一声:“脆不脆弱,那是每个人的选择,好比许仙,他很脆弱,可是他也可以选择金山对雷峰!永生永世陪伴白素贞!” “只是……选择不同吗?”剑秋垂下头,神色复杂。 “宛歌喜欢许若寒,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你不可以自私的因为自己的想法就干予她,那对她来说不公平!”穆辰话锋一转,眉头微微拧起:“那个吴殇喜欢你!” 剑秋微微偏头,这才发现站在远处的吴殇一直看着自己,稍微愣了一下,剑秋便冷下了脸:“只是一个自作多情的家伙而已。” “为什么这么说?”虽然得到想像中的答案,可是穆辰并不满意。 “他喜欢我,那是他的事情,不关我的事!而我喜不喜欢他,那是我的事情,亦不关他的事!”剑秋冷冷的说出自己的价值观,没有一丝犹豫。 “现如今是你冷漠还是我冷漠?”穆辰微微一笑,显然十分满意这个答案。 “你什么意思!?”剑秋横了他一眼,别打蛇随棍上了。 “道长说得对,这年头火狐很少见了,我真的要看好才行呢!不然弄丢了,寻找又要花费力气了!你说是不是?”穆辰颇为感叹的开口,那样子像是恍然大悟似的,看得剑秋心里一阵发毛。 “你想干嘛?不会是想要我的皮毛吧!?”不知道是不是跟宛歌处得太久的原因,剑秋发现自己现在也变得懒得思考了,想不通就不想。 “你觉得呢?”穆辰忽然笑了,弯弯的墨眸灼灼其华,羽光流转。 不好,有诈! 这是剑秋看到穆辰的笑容后,产生的第一个念头,有些防备的退了两步,那样子颇有穆辰稍有动作,她就立马撒丫子疯跑的味道:“你别打什么坏主意!好歹我也是只狐狸,没那么容易被你算计了。” “你说,那吴公子知道你是只狐狸,会有什么看法。我想,至今为止,他还不知道这两个绝美的女子一个是白貂,一个是狐狸吧!”穆辰摸了摸下巴,那样子像是在深思此事要不要让他知道。 好黑心…… 剑秋突然觉得,穆辰的冷漠只是对外人吧!当然,像自己这种半生不熟的,就可以到他如此算计的一面,看来……还是不要得罪他为好……她怕吃不了兜着走呢:“我回房了!你自便!” “看来你是同意了……”穆辰扫了一眼仍站在远处的吴殇,只觉十分刺眼,而通常让他很刺眼的东西,都是直接性让它消失不见。 “你说什么!”剑秋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瞬间炸毛了:“不准说!你要敢说我绝对不放过你!” “………………小气的男人!”剑秋嘀咕了一声,又转了性子讨好的看着穆辰:“辰最好了,一定不会让我为难的对不对?” 望着她,穆辰不语!神色诲暗不明。 ------------ 第一百九十章 天山雪藕 疯道长会找上自己,也是穆辰万万没有想到的,看着一扫之前的嬉笑,而神情严肃的疯道长,穆辰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只好沉默不语,等他先开口! “活不成了!”疯道长长叹了一口气,“我也回天无力!” “什么?”穆辰被疯道长没头没尾的话搞得一头雾水! “我是说那只白痴貂!”疯道长看着穆辰,摇了摇头,近日来,许若寒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这个事情,他不敢告诉他! “你不是胸有成竹的跟他保证了吗?”穆辰不解的看着疯道长。 “如果我说那白痴貂活不成了,你觉得那许若寒,还有那只小狐狸,他们活得下去吗?”疯道长看着穆辰,少有的露出了悲悯的神情。 “你的意思是……”穆辰深吸了一口气。他一直以为,那宛歌会没事,所以,这几日剑秋的心情也轻松了很多,而现在,疯道长找到自己,却告诉自己,宛歌活不成了!这不是给了人家希望又生生的毁灭吗? 疯道长看着远方,不语!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你我同为修道之人,只存在愿不愿意罢了!”穆辰略微思索了一下,冷笑了一声。如果为了宛歌,那他无意掺和,在他眼里,宛歌顶多算是善良,他也无意去多发现什么!但是如果剑秋为了宛歌的死而…… 疯道长吃惊的转头,看着身旁这个面容俊美,却心思冷漠的少年,他几乎有些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好半天,才震惊的开口:“你你你不会也喜欢上那小狐狸了吧!?” “什么叫‘也’?”穆辰不悦的拧起眉,他的意思是他自己也喜欢吗? “万物皆有灵,或许,是我太过执着!”疯道长闭了闭眼,那双向来带着戏虐的眸子闪过一抹坚定:“你说得对,可天山雪藕是圣物!如若拿来救一只妖精……” “你也说了,万物皆有灵!”穆辰斜睨了疯道长一眼,漂亮的眸子闪过一丝不屑:“原以为你跳出束缚,只论对错,没想到!啧啧!看来是我看错了!” “我……你不也只替那小狐狸着想吗?我说你这样子,一身修为算是废了!”疯道长无言以对,只好把话题转回穆辰身上。 “你一个快成地仙的修道之人,竟还没有一只白貂看得透彻,难道她为何而死,你弄不清楚吗?像这种只会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的白痴,已经很少见了!”当然,自己身边还有一个! “你的意思是,那白痴貂毁了自己的千年修行,只是为了不连累别人!”疯道长简直不能用震惊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这算什么?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鬼界,是不是你指使她去的!?”穆辰支着下巴,略微思索了一下,转过头看着疯道长,觉得自己猜的应该八九不离十。 “我有说过不让她去的!是她自己非要去,说什么一定要找到她转世的恩人!”疯道长的话里带着委屈,当初他确实劝过那白痴貂,但是没想到她一意孤行,还到了如今这地步。 “嗯!明白了!”穆辰打了一个响指,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一直想不透,单单是不想连累人这一点,还不够让那白貂做出如此绝望的事情!看来,那阴灵一定是在这件事情里做了文章!” “阴灵?什么阴灵!?”疯道长不解的看着穆辰。 “我听白貂叫她季深深,她附上了倾清姑娘的身体,挟持了白貂,不然你以为白貂身上那些恐怖的鞭伤是从哪里来的!啧啧啧……下手真狠,简直看不出是女人所为!血肉模糊啊……”穆辰回想着当初看到宛歌时,那趴在血泊之中的样子,背上纵横交错的鞭痕,几乎没有一块肌肤是完好的! “是她……”疯道长沉吟了一下,露出愧疚的神情:“原来还是我害了她!” “什么意思?”穆辰玩味的声音一下子冷却下来。 “曾经她已经被那季深深伤过一次了,我指引她去寻解药,可我没想到那季深深会这般执着,会再次伤害她!”顿了顿,疯道长又继续说道:“以前,她被那白痴貂抓到过一次,我劝白痴貂向善,让她放了那阴灵,如果我当初没有那怜悯之心,也不会酿成如今的恶果……” “……如今你还说天山雪藕是圣物?”穆辰冷着声音反问! “……”疯道长无言以对:“我去寻!” “我去……”沙哑而冷漠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两人吃惊的抬头,寻着声音望去。 “我去……”许若寒看着两人,俊若谪仙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可那暗沉的双眸里,却带着浓浓的伤痛! “天山雪藕由雪女守护,你一介凡人……”疯道长有些不可置信,他与穆辰都是修为极高的人,而许若寒的到来,他们竟一无所觉。 “我去——!”许若寒的口气,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的身体尚虚……”穆辰也跟着劝道。 许若寒冷冷的看着两人,“我去!!” “这……”疯道长看了一眼身旁的穆辰,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劝许若寒。 “我御剑带你过去!”穆辰沉吟了一下,提议道。 “你……不可,那天山的冰寒非常人所能忍受,他以一介凡人之躯……”疯道长着急的看着两人,有些语无论次。 “如果是小狐狸出这样的事情,我也会去!”穆辰淡淡的开口:“做人要学会换位思考,你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这点道理都没悟出来吗?” 疯道长震惊的看着穆辰,不分人与妖,只分对与错,冷漠之中带情,无情之中有意,他真的是十多岁的少年吗?疯道长怀疑,如今就算有人奄奄一息的躺在他面前,他也会无动于衷:“你究竟多大?” “你说呢?”穆辰戏虐的看着他。 疯道长一怔,他竟猜不出他有多大! “说完了吗?几时动身!”许若寒无意知道两人什么身份,他只想快点找到疯道长口中的天山雪藕! “现在!”穆辰一挥手,那背于身后的长剑泛着冷光悬浮在他面前。 “等等!我也去!”疯道长刚想要招出降魔剑,却被穆辰抬头阻止:“你别去了!照顾好宛歌姑娘!替我看好那只小狐狸,我们用不了几天就回来!” “如果拿不到雪藕,记得带命回来!”疯道长担心的开口。 “我不保证他……”穆辰指了指许若寒。 垂下头,疯道长无言。 “上来!”穆辰跃上长剑,对着许若寒招了招手。 ------------ 第一百九十一章 雪山身世之谜1 疯道长看着两人御剑而去,心里一阵愧疚!如果不是他当初一时心软,这善良得近几乎白痴的貂儿也不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突然,疯道长想起穆辰所说的,那阴灵在白痴貂寻找恩人这件事中捣了乱,她会说什么呢?竟让那白痴貂如此绝决的毁修行,断慧根! 虽然皇城离天山有千里之遥,但是御剑飞行,不足半个时辰,两人便已在天山山角降落! 收起长剑,穆辰看着身旁的许若寒,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想当初,我们还是仇人,现在居然能一同御剑风飞!” “多谢——!”许若寒抱拳,黑白分明的眸子黯了黯,浓黑纤长的睫毛微微下垂,掩住那多余的情绪,他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 “拥有美人是好事!但是别被美人的事情左右了思绪!”穆辰干脆站在他面前,神情中带着一点戏虐:“你还真是爱她!” “你应该回花坞见见狐姥姥!”许若寒淡然的看着穆辰,清澈的眸子不含一丝情绪。 “…………!”穆辰别过头,这是他最致命的弱点。没有遇到剑秋之前,他虽然说不上视人命如草芥,但也是个无情之人,无聊的时候就捉捉小妖,打发打发时间…… 但是现在…… 摇摇头,穆辰不想再想。 “能把天山的大致情况说一下吗?我不想毫无准备的上去!”许若寒抬起头,微微眯起双眸,仰望着那一片雪白的山峰。 “我以为你已经昏了头了!”穆辰笑了一下,然后也学着许若寒的样子,抬起头:“其实这雪山无上人去,仅仅因为有雪女而已,其次便是雪山上那无人能忍住的冰寒之息!” “如此而已?”许若寒有些不相信,神圣的雪藕只由雪女守护,遇上力量强大的妖精该当如何? “如此而已?”这下子换穆辰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许若寒:“这两点不论哪一点,都会让人致死,对你来说只是如此而已?” “你不是说,做人应该换位思考吗?”许若寒举步向上山的路走去:“何况我并不觉得冷!” 穆辰这才震惊的发现,站在雪山脚下这么久,许若寒没有颤抖,连说话的声线也是平稳如水,望着他那欣长的背影,雪白的衣衫在阵风吹动下不停翻飞!如果不是清楚他身为人类,他几乎要以为许若寒是雪妖幻化! “为何你竟不畏寒?”穆辰三两步追上许若寒,如果说许若寒的功力深厚,那也不足为奇,但是就算是功力深厚,站了这么久,又走了这么一小段路,也应该有点畏寒的举动。要知道这里的雪,可是万年不化的。 “我自小便不畏寒!”他还记得,年少时大冬天赤着身子在院子里玩雪,而那时候,娘亲则是含着笑,静静的看着他玩,并没有出声阻止。 “你……”穆辰微抿着唇,有一种感觉自心里一划而过,却快得连他都来不及抓住,只是觉得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 这种感觉,终于在半山腰的时候,穆辰提了出来:“你有没有运功御寒?” 许若寒偏过头,扫了一眼穆辰,淡漠的吐出两个字:“没有——!” “你该不会真是雪妖幻化的吧!”穆辰开始为许若寒不正常的样子找理由。除了雪妖不怕冷之外,他不记得还有什么不怕冷的。 许若寒不语!他自小便在皇宫里长大,自娘亲死后,才游走江湖,对于自己不怕冷的这个习惯,也不甚在意,在他眼里,这仅仅是一个习惯。 “为什么你的名字里有个寒字呢?而你明明是皇子,却又没有随皇帝姓,而皇帝居然任由你这个任性的皇子改名!”穆辰看着许若寒,有点刨根问底的意思。 “名字,是我娘起的,而姓氏,我也是随我娘亲!至于皇帝为什么同意,那是因为他觉得对不起我娘!”许若寒干脆停住脚步,看着还想再问的穆辰:“我以为,你的话会很少!” “那是因为,我怀疑你娘亲并不是凡人!”穆辰一扫之前的好奇,神情颇为严肃。 “仅仅是因为我不畏寒冷?”许若寒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 “能够与凡人生下孩子又能让小孩身上不带一丝妖气的!除了神仙以外,还有快要羽化成仙的精灵,我实再不能相信你娘亲是凡人!”穆辰迈开步子,看了一眼许若寒,“走吧,先拿到雪藕再说!” 听着穆辰的话,许若寒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娘亲当初被逼自尽的画面。他们都说,娘亲是妖孽…… 难道穆辰说的,是真的? 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人,当然,有人也成冻死骨了! 但是眼前这个白衣白发的小孩子,算什么! 许若寒微微眯起眸子,“你是修道之人,妖精交给你了!” “哥哥……”不待穆辰有所表示,那长得玉致精美的小孩竟冲着许若寒跑来,脸上笑颜如花。 被小孩抓住右手的许若寒全身一僵,他不善于跟小孩打交道。仔细来说,应该说是小孩看到他那面无表情的样子,不是吓哭了,就是吓得绕路走! “这小妖精挺喜欢你的,还叫你叫哥哥!”穆辰双手环胸,一点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而他也觉得奇怪,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小小的雪妖,叫一个凡人为哥哥。 闻言,许若寒僵硬的抽出自己的手,论年纪,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应该当眼前这小雪妖的哥哥,反过来叫他爷爷都还差! “哥哥——!”那小雪妖见许若寒并不待见自己,神情有些受伤,玉雪可爱的小脸拧成一团。 许若寒心思一动,伸手反握住了小雪妖的手。 这一幕,惊得穆辰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它是妖哦!” “貂儿是妖,小狐狸也是妖!”许若寒转过头看着穆辰:“我不能只接受貂儿,还要接受她的身份,如果我对别的妖精都无法以平常心自处,那么,试问我怎能浮夸我是爱她的!” 穆辰震撼的看着许若寒,他竟想得如此透彻! ------------ 第一百九十二章 雪山身世之谜2 “哥哥……好漂亮……”小雪妖看着许若寒握住自己的手,仰起小脸,笑眯眯的样子煞是可爱。 男人,应该用漂亮来形容吗? 许若寒垂下眼帘,忽略心中产生的不悦:“你知道雪女姐姐在哪里吗?” “哥哥……姐姐……山顶……屋子……”小雪妖比手又划脚。 穆辰突然笑了,看着小雪妖:“你不会才刚学会幻化成人形吧,连话都不会说!” “坏……坏……”小雪妖憋了半天,却说不出第二个字,只能用愤怒的目光表达自己的不满。 “许公子,我感觉你就像捡了个儿子!”穆辰笑笑说出自己的感想。 “多谢——!”如果这小雪妖能带自己找到雪女,收作儿子也无任何不可。 “你看起来,好像像个没事人呢?那宛歌姑娘现在可躺在府里生死不明呢!”穆辰有些有欠抽的看着许若寒,挑着许若寒的伤痕,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我会让小狐狸陪葬!”许若寒淡淡的看着穆辰,那口气就像谈论天气一样平常! “你……”穆辰无言以对。 “…………!”沉默半晌,穆辰突然想起许若寒刚才说过的话,有些奇怪的开口:“你开口就找雪女,为什么?找她打架?” “这么大个雪山,我们根本不知道雪藕在哪里,比起我们找,雪女更清楚!”对于穆辰的话突然多了起来,许若寒有些头痛。如果自己会御剑飞行,他现在一定会把穆辰一脚给踹下山。 “挺聪明的!其实我也想见见传说中的雪女,她可是美貌如花呢,说不定能让你见异思迁!” “我会替你转告小狐狸的!” 两人一言一语,很快便到达了雪山山顶,望着这一片雪白的山上,许若寒也觉心下奇怪,自己真的一点也不觉得冷,反而,血液就像是见到什么熟悉的东西似的,在全身流转沸腾。 穆辰偏头看了一眼许若寒,把他的疑惑尽收眼底,或许,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娘亲是否为凡人! “大胆凡人,擅闯雪山!”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分不出,说话的人在哪一方。 “姐姐……哥哥……哥哥……”小雪妖突然挣脱许若寒的手,向前面跑去。 “你——!”许若寒一怔,望着自己下意识伸出去的手。慢慢收紧,自己想做什么? 不容得许若寒细想,那半空中便出现了一名由雪凝聚而成的女子。面若桃李,神色却冷若冰霜,一身雪衣飘飘,银丝在半空中妖媚飞舞,别有一番风情。 “在下许若寒,为求雪藕而来!”许若寒不卑不亢的上前,抬头看向雪女。 “绾绾?”在看到许若寒的面容时,雪女一怔,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绾绾?”许若寒疑惑的看着雪女,她看着自己,在叫谁?是娘亲吗?自小,他便知道自己长得比较像娘亲,生了这俊美邪魅的容貌,引得皇城所有待嫁女蠢蠢欲动,如果说他生性冷漠,行事乖张,这也是其中一点原因吧! “他可能认识你娘亲!你试着问问看!”穆辰上前两步,目光不离雪女的开口道。 此人怎会是绾绾!雪女一敛惊讶,轻盈的落在雪地上,不理奔近的小雪妖,朝着许若寒走近了几步! 怎会如此相像,绾绾那绝美的容貌比天庭的七仙女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凡人怎生得那般像绾绾!微微眯起眼,雪女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许若寒,除了性别以外,那容貌,几乎是与绾绾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你爹娘是谁?”雪女一手执腹,一手背与身后,手中攥着一条红色的丝绫,看那样子,像是会随时动手。纤细的手指收紧,那样子,却又像在忍耐着什么,有一种叫激动的情绪溢满胸怀! 绾绾,眼前的少年,是你的孩子吗? 微微眯起好看的双眸,许若寒略微思索了一下,语气里隐含着沉重:“许绾绾——!” “果真……果真……”雪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许若寒的右手,食指拾在他的脉上,那纤细的素手竟有些颤抖。 许若寒本想挣扎,却因觉得对方并无杀气,因此任由她抓住自己的手,性感的薄唇不着痕迹的抿了抿,他不喜欢别人靠近自己。 事情以诡异的姿态发展着。 茅屋里,雪女坐在许若寒对面,怀里拥着那小雪妖,陷入沉思! “绾绾原本不姓许,她是在下山的时候,才取名姓许的!用她的话说,她想遇到一个能够跟许仙相比的男子!”垂下眼帘,雪女那黯沉的眸子里带着浓浓的思念。 “她跟我约好的,每十年回来一次,但是自从二十年前回来过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我本想下山去寻她,却又因……任务在身,走不开!” “我娘她……是什么?”尽管这事情怪得离谱,可是他还是想问清楚。 “绛株仙草!天生便带着仙根,是极容易成仙的一类,可惜……你娘无心求仙问道,只想去凡尘一尝爱情滋味!”雪女深吸了一口气:“我与她上千年的姐妹……对了,你娘她到底如何?” “……死了!”口气里有难掩的悲痛。 “她嫁给了谁?” “当今天子!”生世之谜解开,原来自己不仅仅是皇子,娘亲竟是成了地仙的绛株仙子。该高兴,还是该痛苦。情劫历满,娘亲此时又在何处呢? “后宫佳丽三千,她为何会选上那人……”闭了闭眼,雪女敛了伤痛:“难怪你身上有真龙气息护体,但是,你娘亲的内丹,怎么会在你的体内?” “内丹?”许若寒细细凝想,摇了摇头,并无任何印象。 “是了,她一定是为了保护你,把自己的内丹给你吃了,否则她又怎么会死,以她地仙的身份,真龙气息算什么,真的龙王来了也未必怕他。修行千年,竟是如此结束……绾绾,你可曾后悔过?!” 置于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难怪!难怪当初娘亲被抓时,连一丝反抗都没有,原来她不是不反抗,而是没有能力反抗!许若寒抿紧了唇,父皇,你真是好本事…… ------------ 第一百九十三章 雪山身世之谜3 “你来这天山之巅做什么?”雪女沉默半晌,终于把话题转到他们的来意上。 “求雪藕,救人!”许若寒猛的从过去回过神来,想起宛歌如今还生死不明,心里一阵颤抖,他已经失去了娘亲,不能再失去貂儿。 “救人?”雪女把头一偏,神色一敛,目光如炬的看着许若寒:“实话?” “一只貂妖!但是我爱她!”许若寒犹豫了一下,决定说实话。 “妖……你竟也爱上了妖,真是……”雪女有些语无论次,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其实她也差不多快到白日飞升的地步,可惜跟你的好姐妹一样,无心求仙,贪恋红尘,惹上了他!”穆辰指了指许若寒。 如果穆辰不出声,雪女几乎忽略了他的存在:“你是修道之人?”修道之人帮着别人来救妖精!?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是——!”穆辰轻轻扣着桌面,又继续说道:“我是个黑白不分的道人!僻如说,心情不好,会抓几只小妖来玩玩!当当大侠!心情好嘛,就这样,陪他来找麻烦!”穆辰耸了耸肩,对于自己乖戾的性格说得风淡云轻。 雪女思索了一下,决定不在此事上纠缠不清:“既然你急着救人,我也不妨碍你!你娘亲未曾离开之时,曾经种了雪莲,我想,现在应该有雪藕吧!” “天山雪藕不是圣物吗?”许若寒有些不相信,雪女会如此轻易的把雪藕拿出来给自己。 “是,也不是!”雪女定了定神,“你娘亲种的雪藕,不在我的管辖之内,何况你是她的儿子,拿她的东西,理所应当,我没有理由阻止!” “……多谢雪姨!”许若寒犹豫了下,还是叫出了口。 雪女全身一僵,像是被雷击中般,口中喃喃的问道:“你……叫我什么?” “雪姨……” 直到现在,雪女才有那种真真实实的感觉。她一直觉得,眼前这个少年,就像是梦一样,好像随时会飘散,但是那声雪姨,真真切切的证明了,他是她好姐妹的孩子!养了二十几年的孩子! “我带你们去……”雪女一拂水袖,起身向外走去。声音里带着哽咽。 “看来你母亲确实是绛株仙子了!”穆辰望了一眼神色复杂的许若寒,感叹道:“如若你多加修行,想要在短时间里做个地仙是个很容易的事情,况且,这是很多人都求之不得的事情!” “不求登仙界,只求一人心!”许若寒眯了眯眼,脑海里浮现出宛歌那欢快的笑颜。 “看来你还真是爱惨了她!”穆辰摇了摇头,忽而又笑了:“她愿舍了千年修行为你,你这样,也算是对得起她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许若寒闻言一惊,转过头来看着穆辰。 “没什么……”摇了摇头,穆辰压根没打算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你们俩的事情,还是自己看透些好!爱情这方面,没有任何人能帮得了你们!应该……要相互信任吧……” “……相互信任……!”许若寒喃喃重复着。 “就在这里了!”雪女一挥水袖,那片空白的雪地里现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池溏,中间还有一朵正在怒放的莲花,碧玉般的叶盘随风摇摆着,似在轻轻起舞。 许若寒回过神来,探手入水! “等等,你凡人的体质是受不了这千年雪水的!”穆辰上前一步,想要拉住许若寒,哪知许若寒的手早已伸进了水里,而且看样子,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池溏并不是很大,所以许若寒很容易就摸到了那莲藕,本想用力拽出来,但是倏然想到这是娘亲唯一留下的遗物,动作也轻柔起来,摘了一截上来! 只见那雪白的莲藕与平常的莲藕并无任何不同,唯一能说上不同的,便是那雪藕散发着淡淡的,柔和的光芒。 “好好……待她……”雪女看着许若寒手中那泛着柔光的雪藕,目光黯了黯! 绾绾,你看到了吗?眼前的少年是你的儿子,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你可欣慰!千年前你种下雪藕,是不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天…… “谢过雪姨,若寒定会好好待她……”许若寒朝着雪女鞠了一个躬:“雪姨,我先走了,待他日有空,定会来探望于你!” “嗯……”雪女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快些离去! 穆辰也依样画葫芦的学着许若寒鞠了一个躬,“告辞——!” 雪女背过身,不去看他们离去的背影! 绾绾……他叫我雪姨,我有亲人了…… 绾绾……你可曾想念过我……若寒长得真像你…… 看到他,我就像看到了你…… ……绾绾…… “你有什么想法?”穆辰低着头,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山路上,时不时还踢踢脚下的积雪。 “什么什么想法?”语气里有些逃避的味道。许若寒假装不懂,脚下的步子快了些。 “任谁知道自己的母亲不是凡人,心里都不是一下子就能接受的吧!”穆辰跟上他的脚步,抬起手,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不管爱与不爱,那是你娘的选择,你不能否认她!”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娘娘腔!还如此多话!”许若寒偏头斜了他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如水,却又如那积雪寒冰,冷得没有温度。 “……我当你是兄弟嘛!”穆辰笑了笑,漂亮的眸子弯弯的,如那盈盈秋水。 许若寒看得愣了一下,然后冒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是断袖!?”只有断袖笑起来才那么勾人,堂堂一个大男人,怎生得如此妖媚。 “……!”忍住骂人的冲动,穆辰反问道:“你是不是从来没照过镜子!?” “是——!”他不喜欢照镜子。 “那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的时候,有多勾人!”穆辰毫不留情的说道:“生得俊美也就算了,偏偏还带几分邪魅,素来少言又不爱笑!偶尔笑一个……” “至于吗?”许若寒有些不相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知道自己长得俊美,但是却不知道已经到了勾人的地步。 “至于,怎么不至于!”穆辰白了他一眼。 “如此轻信于人,真是你的作风!?”许若寒不想在容貌这个问题上纠结,又把话题转了回去。 “绛株仙草,生性善!我不信她的儿子能坏到哪里去!”穆辰摇了摇头,他还是很有原则的。 “我视人命如草芥……”虽然说不上坏,但是许若寒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善良的人。 “我亦如此!”穆辰转过头看着许若寒。 两人相视一笑,情谊暗结。 ------------ 第一百九十四章 纵然情深,奈何缘浅 宛歌醒来的时候,便感觉到怪异,因为她一抬头就看见了天空。 难道说他们以为自己死了,就这样丢在荒郊野外? ……太没公德心了吧!!何况她还没死! “……唔……”轻轻的动了动,宛歌觉得自己全身就像不是自己的,一点也不听使唤,莫不是睡了太久的原因。 倏然,一只修长的手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顺着望下去,这正是给自己当枕头的手。 难道……死的不止自己一个人?他们不会是抓了倾清来给自己陪葬吧? 想到这里,宛歌有些僵硬的侧过头,却看到一张自己做梦都想着的脸,这才后知后觉的闻到那股熟悉而淡然的香味,是——若寒!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此时正轻轻闭着,浓黑的睫毛在眼帘下投下一个半圆的弧形,那剑眉轻拧着,像是从来没有松开过,而那甚少言语的薄唇,此时也微微抿住。 宛歌侧过身,判断着眼前的形势。 自己算是躺在许若寒的怀里,而他则平躺着睡着了,另一只手搁在额上,旁边随手扔着一本书,由于看不到封面,所以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书。 微微眯起眼,从那高悬的太阳来看,此时大概是丑时。 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梦中听到的那些话,是真的吗?这些日子,都是他陪在自己身边,温柔的对自己说话吗? 扫过许若寒那俊美的脸,那眼帘下的淤青显示着主人这些日子都未休息好,而仔细看才发现,他整个人更清瘦了些。 宛歌有些呜咽的把脸埋进许若寒的怀中。 而这个轻微的动作,惊醒了浅眠的许若寒,强压着那狂涌而来的惊喜,许若寒试探的唤着她的名字:“貂儿!” “唔……呜……”宛歌不答话,却因许若寒那沙哑的声音而哽咽起来。 许若寒深吸一口气,怜爱的伸出另一只手揽住她!是期待了多久,又绝望了多少次,终于等到她醒来。 “你睡醒了……”一句淡然的话语,透着许若寒的害怕,隐着那心底的颤抖,拥住她的双手更紧了几分,像是隔世的沧桑,那么让人心疼。 “……呜……若寒……”宛歌在他怀里蹭了蹭,哭得毫无形象可言:“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轻拍着她的背,许若寒心里一阵悸动,原来,她也是像自己一样,想着她似的想着自己:“我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其实这句话的意思应该理解成: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半步,不管用什么手段。 但是显然,宛歌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是我的错……不怪你!” 好吧,显然,宛歌还不够清楚许若寒那隐在完美外表之下的腹黑。 天山雪藕确实是个好东西,宛歌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几乎没几天,就可以活蹦乱跳了。而自此以后,剑秋看到许若寒,也没有任何埋怨,反而一个劲的在宛歌面前说许若寒的好话。搞得宛歌以为她受了什么刺激。 “白痴貂……”疯道长看着站在假西子旁边的宛歌,声音有些低沉,给人一种欲言又止的错觉。 “道长,这么多天来,还没有谢谢你!”宛歌转过身来,并没有因为对方的称呼而生气,恢复红润的俏脸上反而带着明媚的笑魇。 “……你成熟了!”沉默半晌,疯道长发表自己的看法。 “这种大起大伏的日子过多了,难免会变得波澜不兴,我会变成这样子,道长你应该早就料到的了!”宛歌有些释然,又有些痛苦:“你知道季深深去哪了吗?” 摇摇头,疯道长表示自己一无所知。 “其实我也不知道!”宛歌看着有些自责的疯道长,宽慰的说道:“其实想死是我自己的意愿,我只是没想到你们……算了,季深深也是个可怜之人,她说得对,以前是我不懂,所以我总是和她作对,但是现在我懂了,可也更要引她去投胎!” 疯道长吃惊的看着宛歌,这叫什么,浴火重生?还是羽化成仙? “其实只是一种想法,你不用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宛歌笑着摇了摇头,“我……不可能了……”笑容渐渐收敛,沉痛自那明媚的双眸里一闪而过。 “白痴貂,那许若寒是真心待你的!”疯道长原本是想劝宛歌放弃许若寒,但是现在看宛歌的样子,他反而替许若寒说起了好话。 “纵然情深,奈何缘浅!”宛歌微抬右手,接住那不知从何处飘来的花瓣,看着它在手心里飞旋着打转,最终飘离。 “他为了你,连命都可以舍弃!你可知你沉睡不醒时,他差点随你而去!”疯道长看不过宛歌那强忍疼痛的样子,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说。更不知道从何说起。 “为了他,我同样可以舍弃生命!可是,不能就是不能……不能在一起……绝对不能……”宛歌垂下眼帘,掩去那一眸泪光。 “原因呢!”半晌沉默,疯道长开口问出这个让人压抑的问题。 宛歌一怔,一阵冰凉自心脏漫开,整个人如同浸在寒潭里!轻轻的摇头,宛歌握紧了双手,连指甲陷进掌心,也未曾发觉:“爱,已经腐朽!” 转过身,宛歌看着疯道长,灿若星辰的眸子里灼灼其华,桃之夭夭!笑得风华绝代,宛转蛾眉尽情舒展,那如樱花般的唇里却吐出让人绝望的话语:“我与初莲一样,注定拥着孤独同眠!” “你看——!”宛歌一挥手,那半空中出现像一面镜子似的东西,里边有一名女子正在寻找什么! “月老殿!?”疯道长一惊,看着那镜中映射出的东西,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你竟然……” 宛歌笑得双眸弯弯,如那盈盈秋水:“我只给你一个人看了,你可别告诉别人哦!” “你疯了吗?”疯道长不可置信的冲着宛歌吼道:“损了自己的姻缘替她换上,你真是……” 是啊,疯了,我早就疯了……在爱上许若寒那一刻,我就疯得不再像自己了!宛歌沉默着挥手,那幻影顿时消失。 ------------ 第一百九十五章 我会不择手段留住你1 抚了抚水袖,宛歌满眼凄苦:“与若寒的爱情,就如同这身华丽的衣衫,美丽,却不适合我!你看,我还是适合轻纱装,这大家闺秀的衣衫,我总是不习惯!” “你到底有什么苦衷?”疯道长走到宛歌面前,探究的看着她。 “什么苦衷都不重要了,总之,不可能了!”宛歌突然转身对着疯道长跪了下去:“道长,请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跪我做什么,我可不想短命,快起来,有什么事站着说!”疯道长连忙伸出手去拽她,哪知道宛歌铁了心似的,硬是不起来:“道长你先答应我!” “好好好,我答应你!起来吧!” 这次,不用疯道长扶,宛歌自己站了起来。 “在从西海镇的时候,我答应了凌玄,自鬼界回来后便嫁他!”宛歌见疯道长要开口,连忙摆了摆手:“道长你先听我说完!” 疯道长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插话。 “自此后,我明白,爱情不可以强求,何况我已经在月老殿为他绑上了初莲,所以,我是断然不能嫁他,唯一的办法,便是我留在鬼界永远不会回来!季深深的怨念深积,这次我被救,恐怕她更为愤怒,我怕她在我离开之后,再次伤害若寒,所以我想请你,替我好好照顾他……” 闭了闭眼,掩住那无尽的苦涩,宛歌看着疯道长,带着无尽乞求:“这是我死前唯一的心愿,请你……请你……呜……”宛歌蹲下身,脆弱的伸出双臂环住自己。 疯道长正待说话,却见远处一人越走越近,脸上还带着熊熊怒火。 完了! 这是疯道长看到对方的唯一想法。 不是自己完了,而是宛歌完了。 见对方对自己摆手,示意自己离去,疯道长赶紧离开这个将要发生战火的地方,速度快得让人无法相信。 许若寒没想到,这貂儿到现在还打着想离开自己的主意,目地不清不楚,但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她居然背着自己答应了别人的婚事!不管她怎么为自己着想,这种事情,任谁都无法释怀! 冷着脸,许若寒伸出手把宛歌狠狠的从地上拽了起来。 “若……若寒……”俏脸犹带泪痕,宛歌四处望了望,没发现疯道长的身影,看着许若寒那隐含重重怒火的俊脸,宛歌缩了缩脖子,不确定他听到了多少,见自己的右手手腕被他抓在手中,连忙挣扎,却换来骨头几乎被捏碎的疼痛。 怕!这是宛歌现在所有的感知,如同受惊小鹿般垂着头,心里打着小九九!她见过许若寒对别人生气,可从没见过他对自己生气…… “你把我当什么!?你还记得你是我的王妃吗?”许若寒抬起宛歌的下巴,看着她惊惶的神色,心里泛起一丝不忍,但是很快便被怒火压了下去。 或许是自己太过纵容,她才会到今天这步田地!打着为他着想的完美旗号,从他身边偷偷溜走。 “我们……只是假装……”仅仅数字,却让宛歌的心疼得抽绞,她记得,她又怎会不记得呢?她多么希望她还能叫他相公,但是不行!他有王妃,有妻子,还有小妾,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无数个小妾…… 但是不管多少个,那其中都不会有她! 现在,几乎不是能用怒气来形容了,许若寒抓着她的手,用力一扯,让她猝不及防的扑进自己怀里,完全不给她反抗的机会,便伸出另一只手固定她的纤腰,越动,只会让两人贴得越紧。 “假装,好一个假装……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假装!”许若寒把心一横,也不管此举会不会伤害到她,如果说一定要用这种手段来强迫她留在自己身边,那么,他不介意。 “你……你做什么?”宛歌惊呼一声,眼睁睁看着许若寒把自己打横抱起,想要挣扎,却又怕摔下去。 “做什么?哼!”许若寒冷笑一声,看得宛歌一阵头皮发麻。 “砰——!”许若寒一脚踹开自己卧室的门,把宛歌不甚温柔的扔在那张宽大的床上。 看着她慌忙的爬起来,许若寒冷冷的开口:“放心,这张床除了我,没人睡过!” 宛歌愣了一下,看着许若寒那张冰寒的俊脸渐渐逼近,完全不知所措:“你……你别过来……” 许若寒冷笑着看着她,现在知道害怕了,想离开的时候干什么去了:“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姓许,但不是许仙!我也跟你说过,我不会像许仙一样眼睁睁看着我爱的人离开而无能为力!剑秋说得对,为了留住你,我确实会不择手段!” “若寒……”宛歌真的怕了,看着那如同地狱修罗的人,宛歌咬咬牙,打算拼上一拼,虽然许若寒说他爱自己,可是,那爱,怎么也冲不淡他是欧若转世的事实。 看着许若寒一步步靠近,宛歌把心一横,出手便是一掌,趁他错身闪开之时,向那未关闭的门扉跑去。 “我不会再让你从我手中逃走!纵容你太多,你才会得寸近尺!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除了我,休想嫁给任何人……”许若寒右手一挥,那原本敞开的门扉,“砰”的一声抢在宛歌前面紧闭。 不得不承认,说了这么多,这句才是真心话!小气的男人…… 宛歌背抵着紧闭的门扉,许若寒的快速逼近,让她没有时间去开门,只好面对着盛怒中的许若寒,试图劝说他,向他解释:“我是妖精,会不自觉的吸人精元,你跟我……会损你的阳寿的!何况,世俗也不会容忍……” “我不在乎!”许若寒看着犹想反抗的宛歌,只觉得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加深他的怒火,与那潜藏隐忍的欲 火。这辈子,生的,死的,都经历过了,她却还是满脑子想着拒绝!这怎能让许若寒平息怒气! 怎么办怎么办??? 宛歌四周扫了扫,发现手边无任何可以让她拿来抵挡的东西,要不要叫救命? 这么丢人的事情…… 如果叫救命的话…… 很快,宛歌舍弃了这个想法。再说,许若寒是府里最大的主子,谁敢救? ------------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会不择手段留住你3 “开门!!!”显然,就是有那么些个人不解风情,敲门的声音很大声,不像在敲,反而像在踹门。 许若寒拧起眉,听那声音也知道是那个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恩情的穆辰,心念一动,许若寒突然松开了眉头,那敛尽的温柔与邪魅无声的肆放出来。 掀起被子,许若寒替宛歌理了理:“乖乖的睡一下,别折腾你的身体!”说着,便很随意的穿着内衫,又慵懒的披了一件外衫,才走过去开门。 宛歌看着他的动作,羞得满脸通红,扯过被子不听不闻的盖过头! “什么事?”许若寒打开门,侧身让他们进来。 床第与前面放桌凳的地方隔了一层纱缦,因此,许若寒才如此大方,何况,他还有个目地,那就是让大家都清楚,从此以后宛歌是他的人,也让宛歌清楚,大家心里都默认了。 “呀……来得不是时候!”穆辰怪声怪气的叫了一声,被走在后面的小狐狸踹了一脚,差点没整个人扑到桌面上去。 “你——!”小狐狸指着许若寒的鼻子,微微仰起头:“把小貂怎么了?” “你看他,就像吃饱的狐狸,你觉得……是把她怎么了?”疯道长笑嘻嘻的看着剑秋,调笑似的开口:“你以后可以叫他狐狸大哥,比起你狐狸的狡猾,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闭嘴——!” “闭嘴——!” 穆辰与剑秋同时开口。 “不准说我小狐狸狡猾!”穆辰对着疯道长,捏了捏拳头! “谁是你的!!!”显然,某只小狐狸并不领情。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许若寒微抬头,优雅的打了一个哈欠。 由于他抬手的动作,那原本襟宽的内衫露出了精致的锁骨。看得三人同时吞了吞口水,妖孽啊…… “来报喜的!”穆辰笑眯眯的拉了个凳子坐下,还不忘再扯个凳子,推到剑秋的面前,那笑得叫一个讨好啊…… “狗腿子——!”疯道长看没有自己的份,小声的嘀咕。 穆辰冷冷的斜了疯道长一眼,挑了挑眉:我就狗腿,你想咋滴~ 疯道长抚额,大好青年,就这么被妖孽迷惑了!不对,确切的来说,是他不顾一切的去迷惑妖孽!这年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这只丢尽修道之人脸面的麻雀!! “说正事!”许若寒闲适的为自己倒了杯水,看见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只爪子,毫不客气的用茶壶镇压下去。 “嘶~~~~~~”穆辰缩回手,看向许若寒的眼里带着怨怼,明明都默认对方是自己的好友了,喝杯茶又能怎样!还用这么狠的手法对付自己,穆辰越想越觉得许若寒小肚鸡肠,不就是打破了他与那白痴貂的亲亲蜜蜜吗?反正都到手了,不像他…… 想着,那哀怨的目光就瞟啊瞟,瞟到了剑秋的身上…… “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剑秋有些不自在的移开眼,这种眼神,她常在许若寒看向小貂的目光中看见。 唉……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穆辰收回那百般哀怨的目光,对着疯道长呶呶嘴:“你来说!” 疯道长乐呵呵的看着穆辰在许若寒手底下吃了个明亏,又在小狐狸手下吃了个暗亏,心里那个乐啊!让你不跟我搬凳子,让你不搬!!哼哼!!! “正——事——!!!”许若寒不悦的看着三人,虽然疯道长变得不反对了,穆辰变狗腿了,小狐狸胆儿见长了!但是,这都不是他所关心的,他现在只想回去抱着他的小貂儿睡觉!! “我来说我来说!”疯道长抢先一句,冲着穆辰露出一个坏笑,想要得到小狐狸认可,你丫还远着呢:“这么回事!这当今的武林盟主不知道发什么疯,递来了三张请谏,说是武林聚会,顺便打打架,换换武林盟主!” 许若寒斜了他一眼,也只有他才会把这种血雨腥风的事情说得这么风淡云轻,什么叫打打架,换换武林盟主!!! “对了,那个叫什么暗夜的组织,经一帮子闲来无事的正派老头子认证,乃为鼠之辈,专杀人,专探人家的秘密,所以,也顺便商量商量,怎么给一锅端了!免得哪天睡了几个小妾,一夜几次都被人给探了去!”穆辰把听闻来的消息顺便的补充了。 暗夜?许若寒眉头一拧,最近自己并没有怎么下令给暗夜,怎么会说杀人!难道是吴殇接了一些大单,杀了一些江湖中所谓的正派人士? 见许若寒拧着眉,疯道长大胆的猜测道:“那专门做老鼠打洞偷人的不会是你的属下吧!?” “……!”许若寒抬头,一扫之前的慵懒,目光森森的看着疯道长,他的属下哪里打洞哪里偷人了!如果不是他照顾了貂儿,他还真想把他脖子给拧下来。 “说到底,你去不去!?”你不去我们没热闹看啊!!穆辰与疯道长交换了一个眼神,皆眼巴巴的望着许若寒,那目光热切得就像看到了远足不归的爹娘! 许若寒扫了两人一眼,冷然的气息消失不见,恢复了之前的慵懒,伸出手,掌心向上:“请谏!”不管眼前这两个是为了看戏也好,凑热闹也好,事关暗夜,他还是应该去看看!他可没忘记,自己是江湖中赞言的玉公子。 正派的身份还是有用的,至少可以正大光明的跑到人群当中去打听消息。况且,暗夜既然已被那闲来无事找虱子的帮派划为邪派,那他也不介意让暗夜再邪一点,成魔也不介意! “你去啊!?”疯道长示意穆辰快点拿出来,然后笑眯眯的问道。 “为何不去?”许若寒接过那丝质的请谏,用手轻轻摩挲着:“你们不是很希望我去吗?” 被看出来了?穆辰与疯道长再次交换眼神。 “正好,我也召告天下,江湖的玉公子,已有了相伴一生的佳偶,省去那些不必要的麻烦!”许若寒站起身来:“你们还不走?等我赶人?” 疯道长摇了摇头,率先走了出去,剑秋看了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自己应该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到时候小貂也会自己走出来,不用她太担心!其实她承认,自己也是个爱凑热闹的! ------------ 第一百九十八章 恋爱中的男人很变态 见两人都走了,穆辰也跟着站起来,盯着许若寒那杯未喝的茶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趁许若寒不注意,端过来一饮而尽,再心满意足的放下:我就不信我喝不到! 许若寒见此,也未出声说他的不是,反而是送着穆辰走到门口,双眸有意无意的从穆辰身上扫过。见他两只脚都跨出门外,才淡淡开口:“其实你狗腿的时候,比你冷漠的时候顺眼多了!” “你……!噢!!!~”穆辰刚想反扑,许若寒却“砰”的一声,把门给关得严严实实!而那他向来自认为很挺的鼻子,差点没给那猛然关上的门给撞塌了! “我不想去!”站在王府大门处,宛歌踌躇着不肯上前,她还有事没有做,不能因为这件事而耽搁了。正好他们要离开也行,她争取在他们回来之前,把事情搞定,然后去做该做的事情。 “身体不舒服吗?”许若寒体贴的为她系好披风带子,紧了紧衣襟口:“虽然初春了,你也别穿这么少,容易着凉!”难得关心人的许若寒像个老太婆似的唠叨着。 “呃……”剑秋犹豫了一下,然后看了穆辰一眼,话说得有些艰难:“既然小貂不去,那我也不去了!”她不可能放任小貂独自在皇城做那些事,万一再遇上季深深怎么办? 许若寒拧了拧眉,没有出声。反而是穆辰,十分狗腿的往剑秋那方倒去,那语气说得要多正经有多正经:“咳咳!既然小狐狸不去,那我也不用去了,毕竟看着妖孽比看武林大会重要多了!” “你……这死小孩,火狐虽然很少见,但是你也不用这样巴着不放吧!真像水蛭啊你!”疯道长被穆辰气得脸红脖子粗!看看,这就是修道之人!修到妖精脚底下去了! “你想做什么,你陪你去!”暗夜比不过亲亲娘子,许若寒决定放手,任它自生自灭,完全忽略当初建立时是多么的不容易。 看着一个比一个直接,疯道长几乎要气晕过去! 什么权势阴谋,在这两个只有妖精的人的眼中,完全是过眼云烟。 “道长……”宛歌走上前,刚要对他说声抱歉,哪知疯道长却一把抓住宛歌的手,“白痴貂啊……” 刚念出个名字,凌厉的掌风便迎面袭来! “若寒,你做什么?”宛歌被许若寒一拉,带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见许若寒不声不响的对着疯道长就是一掌,连忙想要阻止:“不可胡来!” “啧啧啧!!!你胆儿也忒大了点,居然敢去碰人家亲亲娘子的素手,嫌命长啊你~~~~”穆辰乐呵乐呵的双手环胸。不管怎么相处,他就是跟这个疯道长不对盘,整天窜缀着他的小狐狸离他远点,想想,能不恨吗!!恨得牙痒痒!!! “没见过你这样落井下石的!”料定他不敢还手,小狐狸不悦的踹了穆辰一脚!虽然疯道长不讨喜,可也不讨人厌,小貂还是他救回来的呢!这死人头,知道方法还不说,害自己拼命的哭! 穆辰抱腿,哀怨的回头看着剑秋。为什么被踹的总是他~~~ “别打了!”宛歌站在原地,看着已经拆了不下几十招的两人,急得满头大汗!不是说好要出门的吗?为什么出门出到打架上去了…… “还碰不碰!?”听着宛歌那心慌的声音,许若寒一边逼着疯道长后退,一边压低声音问,可那气势不像是在问,而是在说:你要是再敢碰她一下,我就灭了你! 从此,疯道长又明白了一个道理:男人吃起醋来真可怕,特别是天外飞醋! “呵呵,呵呵,玩呢!我们玩呢!”疯道长的手与许若寒交握住,以示两人的友好,但是疯道长那脸上的笑容,着实有些别扭,说多假有多假! 走到宛歌面前,许若寒松开疯道长的手,看也不看一眼:“你要做什么事,我陪你去!” 宛歌惊疑不定的看了一眼许若寒,又看了看疯道长,后者只是一味的对自己笑,那笑容,让她觉得有点发毛!她不敢再说自己不想去这种话,因为她不确定,这话说出来,两个人是不是又要打一架! “小貂!我陪你留在皇城,也好应付那家伙留下的烂桃花!”剑秋走过来,拉住宛歌的手,见穆辰也跟上前,毫不犹豫的一显妖身,一条粗大的火红毛尾巴毫不留情的向穆辰扫去! “哇,小狐狸,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穆辰一个闪身,堪堪避过。要真被扫上,不知道全身上下哪又要骨折了! “算……算了!”咬咬牙,反正也不急着这一两天,待从武林大会归来,也顶多只晚一两个月而已,“我去吧,反正我也没看过武林大会真正是什么样的!” 剑秋看着翻身上马的宛歌,心里微微泛着苦涩,她又怎会不明白宛歌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多想宛歌能打消这些念头,哪怕安安心心做许若寒的王妃,她也不会说什么!可是偏偏放着安全又平淡的生活不过,硬要拼命那些事情。 在管家那看不出喜怒的欢送下,五人骑马离开了皇城,没有再发生内斗的事情。 “唔……这武林大会在哪里召开?”宛歌有些不耐烦,这马儿颠来颠去的,还不如她踏云而去,又快又自在!偏偏这回其余的人像是吃了称砣铁了心,都要骑马,连剑秋也不例外。 “我以会你会问银环的事情!”许若寒放慢速度,他也看出了宛歌的不耐烦,挑了挑眉,其实这次打算走出来,除了参加一群无聊老头子的武林大会,他也想带着她无牵无挂的散散心!虽然她会笑,可那眉宇间总是含了淡淡的愁!待他发现时,那愁绪已深积! 但是有一个发现让他十分满意。那就是宛歌前些日子历了人事之后,整个人脱俗之中散发着淡淡的妩媚,那是女人才会有的。 想起银环,宛歌微微蹙起眉头,她是甚久未想起过她了,一丝愧疚泛上心头:“她……怎么样了?还好吗?” “嫁人了,穆辰最清楚!”许若寒向穆辰的方向看去,见他正在乐不此彼的讨好小狐狸,又立马把视线移开。这人……爱得真贱!如此冷漠的人居然也让小狐狸给化成绕指柔了,偏偏还是无心插柳! ------------ 第一百九十九章 吃醋 “穆大哥?”难道银环嫁的人与穆大哥有关系? 听着宛歌嘴里吐出来的称呼,许若寒不悦的拧起剑眉:“叫他穆辰,最好是叫穆公子!”什么时候他们这么熟悉了,难道她忘了穆辰曾经还伤过她么? “啥?”宛歌以为自己听错了,求证的看着许若寒。 “我说,让你叫他穆辰,最好是叫穆公子!不要叫穆大哥那么亲昵!”许若寒毫不掩饰自己的不高兴。他就是要让他的貂儿明白,除了他,她不准跟任何人亲昵,叫名字也不行。 “我只当他是大哥!”对于许若寒那近几乎无理取闹的话,宛歌颇觉哭笑不得。 “……那也不行!”许若寒蛮不讲理的看着宛歌,那架势像是她不答应就跟他耗下去! “你这是生哪门子气?”宛歌驱马向许若寒靠近,看着他那孩子气的样子,露出浅浅的笑魇。 许若寒别过头,不出声。他也觉得自己很幼稚,连这种醋都吃,但是他忍不住。一看到向来对自己温顺无比的貂儿对着别人笑,嘴里叫着亲昵的称呼,他就想抓狂。 听在他耳里,除了连名带姓的叫法,其他的叫法都是亲昵亲昵再亲昵。 见他不理自己,宛歌也不跟他耗,驱马向穆辰靠近,轻轻咳了一声,打断穆辰的无事献殷勤:“穆大哥,银环,是嫁给你的朋友了吗?” “银环?”碍于好奇的小狐狸和一旁虎视眈眈的许若寒,穆辰没敢说宛歌的不是,反而二起漂亮的双眸,细细思索着这个像是熟悉又不熟悉的人名到底在哪听过。 “就是那个长得很清丽的小丫头!老跟在宛歌身后的那个!”剑秋见穆辰想不起来,连忙提示。 “想起来了!!”穆辰恍然大悟,冲着剑秋抛去一个感激到不行的眼神。 旁边的疯道长翻了翻白眼,装作没看见。这人有多狗腿有多贱,他这些日子已经领教得七七八八了,但是就冲他看自己不顺眼这一点,他怎么也不能让这狗腿子这么容易把小狐狸骗到手。想了想,一个坏坏的想法瞬间酿成。 “小狐狸,听说狐姥姥因为白痴的事情很生气呢!不知道……”疯道长有意无意的看向穆辰:“要是她知道这狗腿子想尽办法把你骗到手,不知道会不会拆他几根骨头来烤着吃。” 想了想,疯道长感觉有些意犹未尽,无视穆辰那快要杀人的眼光,又补充道:“前几日我在王府花园里看他跟一小丫环打得火热呢!这狗腿子背着你干见不得人的事……” 多一个字,剑秋的脸就越沉一分,到最后,黑成了锅底! “你别在那胡说八道含血喷人,本公子一没得罪你,二不欠你的,你做什么总是跟我过不去,挑拨我和小狐狸的感情!合着你孤家寡人太久,看着我们成双又成对,心里扭曲妒忌~!”穆辰冲着疯道长吼完,又没边没底的去哄黑沉着脸的剑秋。 疯道长愣了愣,他没想到一个堂堂男子汉,骂人居然这么顺溜!有些下意识的,疯道长张了张嘴:“小狐狸,你别理这个千年老妖,指不定他年纪比你还大!” “谁千年老妖了,我看你还是老不死的!”穆辰毫不客气的骂回去了。 “你懂不懂尊老爱幼!死小子!!”疯道长气得吹胡子瞪眼。 “老?在哪里,在哪里?我怎么没见着!”穆辰装模作样的四处打望。 “银环……”宛歌此时说话已经有些无力了!总是听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没想到两个男人演起戏来,一点也不比三个女人差!老天,你劈死我算了!有见过这么会骂人,开口就吵架的男人吗? 特别是碰上疯道长,这其余两个不管哪一个,就像火星子遇上干柴,烧得方圆几里都遭央。 “没听见貂儿问你话吗?”许若寒冷冷的看着吵得快要动手干架的两人。 “你滚开!!” “你滚开!!” 这一次,两人难得的异口同声。 “你们说什么?”许若寒危险的眯起双眸。 宛歌与剑秋相视一眼,抚额无语! 结果,三人一边打一边吵,看得宛歌与剑秋咋舌,她们从来不知道,原来冷漠的人骂起人来也针针见血,不可理喻,专捡别的痛处踩,也不管别人怎样,更不会反省自己的话是不是在别人的伤口上下盐雪。 “你说,他们要吵到什么时候?”宛歌用脚轻轻踹了踹剑秋,冲着打得不可开交的三人呶了呶嘴!最一开始,她还是挺担心的,但是后面越看,她就越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瞧瞧,跟蛮人打群架有什么分别! “好歹得有两个倒下吧!”剑秋看着三人,不确定的开口! “确实,倒下两个了,就吵不起来了!”宛歌好笑的瞅着出口成章的三人,挪喻的开口:“剑秋,你看,穆大哥我觉得他平时挺稳重的吧!骂起来人还一套一套的,但是我不明白,他们三个人,究竟是哪两个打一个。” 剑秋盯着看了半晌,一头雾水的摇了摇头:“看不出来!我还是觉得许若寒成熟多了!”基本上她觉得,三个人各自为阵,看哪个不顺眼就踹一脚,一转头看另一个不顺眼又送上一拳。 很快,两人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许若寒与穆辰互斗得特别狠,疯道长几乎都插不上手。 “你看,他们俩是不是疯了!”剑秋指着像两条蛮牛一样乱踢乱打的许若寒与穆辰,摇了摇头:“真没章法!无聊!”为表真实,剑秋还大大的打了一个呵欠。 “确实!”宛歌也觉得没啥看头,附合着点了点头。 那前一刻还打得你死我活的两人,几乎是用飞的来到宛歌与剑秋的身边。 “你说他好!” “你说他好!” 许若寒与穆辰各自伸出一只手,怒气冲冲的指着对方。目光似要吃人般看着身边的小女子。 “呃……呵呵……有吗?”宛歌干笑着看着两人,然后猛的一踢剑秋的马屁股:“快跑!”自己也跟着快马加鞭,逃出这两个疯子造成的危险圈内。 ------------ 第二百章 苏州惹事 “前面有一个镇,不知道是什么镇!”剑秋望了望前方,又瞅了瞅身后两个相互牵制的许若寒与穆辰。 “道长,前面什么镇?”宛歌没有注意那么多,她也好奇前面是什么镇。要知道青州与西海镇往返,她都走得烦了。 “哦,前面呐,是苏州,听说是一个很太平的城镇。”疯道长时不时回头瞄一眼,笑得开心。 “苏州!苏州……”宛歌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确定自己没有来过。偏过头,宛歌看着笑得白痴的疯道长,翻了一个白眼:“道长,武林大会在什么地方举行?那请谏上有写吗?还有,我与剑秋都没有请谏,进得去吗?” “放心放心,有老道在,保准你能进去!你就放一百个心,如果进不去,我想自然有人替你们砸场子,把那群闲得发骚的人一锅端了!”说着,疯道长还嘴角含笑的看了后面两人一眼:我可是替你们说好话了! 宛歌与剑秋皆黑了脸,转过头,看着一个笑得温柔,一个笑得狗腿的人,又不屑的转回头!要砸场子她们也会,要一锅端她们也行! “道长,你还没说武林大会在哪里举行!”剑秋把最后几个字咬得特别重,还磨了磨那雪亮的贝齿。 “哦,在哪里啊!?”疯道长很干脆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剑秋举起手,又悻悻的放下。打不过,没办法! “要不要我帮忙!”狗腿子立马看出了端倪,讨好的笑着。 “……!”剑秋干脆无视,别过头装没看到没听到。 “拍马屁拍到马蹄上了吧!”许若寒邪魅的看着穆辰那双漂亮的眸子,笑得落井下石而又风华绝代。 “总比你连马蹄都拍不到的好!”穆辰眯起漂亮的眸子,看着眼角上挑唇角含笑的许若寒,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妖孽——!” “容貌超凡,我才能担当妖孽二字,不像某些人,连边都沾不上!跟某些恶陋之词,却能为伍!”许若寒淡淡的扫了穆辰一眼,满眸尽是讽刺之意。 “你说什么!!谁跟恶陋之词为伍,真是恬不知耻!!”穆辰两不相让的反唇相讥。 “说你——!”干干脆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你欠揍——!” “你欠抽——!” 宛歌与剑秋相视一眼,完全弄不懂为什么两个人为什么弄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你说,他们要打到什么时候!?”剑秋回头看了一眼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闲得无聊,拿他俩打趣。 “应该会打进苏州吧!最好是进苏州大牢中做做客!”宛歌很没良心的开口。反正许若寒是皇帝堂堂五子,料那苏州知府也不敢怎样。 “嘻~小貂你真坏!”剑秋嬉笑着看着宛歌。 远远的,苏州城门已然在望。 五人驱马进苏州,被告知城中不能骑马,宛歌与剑秋倒没觉着什么,而那些惊艳与痴狂的目光见多了,也就没感觉了。 但是许若寒与穆辰就不这么想了,先说本质上,许若寒基本上与穆辰是一种人——懒人!能靠着就不站着,能坐着就不靠着,能躺着就不坐着!再则第二点,那些赤果果的目光,看自己还好,但是,却看了宛歌与剑秋,在疯道长有意无意的挑唆下,两人终于忍不住了! “你去说!基本上小狐狸听那小貂儿的!”穆辰挨着许若寒,漂亮的眸子不停的扫向四周,企图用自己那冻人的目光阻止那些下流无耻卑鄙偷看的人。反正谁敢看小狐狸一眼,在他心里,这三样基本占全了。 “凭什么是我!?小狐狸不是很喜欢你的狗腿吗?你去她一定很开心!”许若寒很“无意”又很无辜的放倒几个不长眼,盯着他家貂儿看得流口水的男人。 “谁狗腿了!你见我对那小貂儿狗腿了吗?”穆辰梗着脖子,说得理直气壮! “你要敢对我家貂儿狗腿,我保证把你的腿一块块卸了!分次还给你!”许若寒冷声看着穆辰,再次伸腿很“不小心”的绊倒不长眼的男人! “啧啧啧!真狠!妖精也比不过你!”一旁的疯道长听到许若寒的话,发表自己的看法。 “你再说一句试试!”许若寒比了比拳头,他现在最恨别人说他是如何如何坏,要是貂儿信以为真,害怕自己,进而离开自己,讨厌自己,他会一块块把那人卸了,再一块块缝回去,以示自己的善良! “道长,别怕他,天知道那小貂儿喜欢谁呢!不是还有个叫凌玄的吗?我听说,她似乎应了人家的婚约……”穆辰看着许若寒越来越黑沉的脸色,选择没有再说下去,很好,这显然是他唯一的痛脚,以后没事多踩踩! “……!”许若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怒反笑的看着穆辰:“看来,我应该把吴殇召唤过来才对!小狐狸为了他,连貂儿都放弃了,我应该跟貂儿说说,让她别跟她再来往了,如此薄情的狐狸!” “你……狠!!”穆辰咬牙切齿的看着许若寒,如此放过,他便不叫穆辰了!话音刚落,便出手如电的抓向许若寒的胸口:“看本公子把你当妖精给收了!!” “谁收谁还不一定!刚好道长的麻布袋还在我这儿!”许若寒张开双臂,身子微仰的向后退去。 两人一路拆摊拆店似的打着,就差没把人家的房顶给掀了! “唉,苏州啊,你是造了什么孽,招来这两个祸害,偏偏还是人,本道长也无能为力了……”疯道长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一双眼里却闪着与话语不同的兴奋,显然是在看好戏! 本来住栈客,但是因为俩祸害的原因,五人一起住进了大牢! 许若寒闷在一角不出声,一张俊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穆辰则打着哈哈,企图逃过小狐狸的责难:“这不挺好的吗?有吃有住还不用给钱!人家求都求不来的……” “你还好意思说!你看看,从出门开始就打个不停,吃饱撑的吗?打来打去人没伤着,倒沿路掀摊拆房,你们什么意思!!”剑秋气红了脸,看着缩着脖子很没种的穆辰。 ------------ 第二百零一章 祸上加祸 听到“你们”这俩词,许若寒抬眼冷冷的扫了一眼剑秋,顺带扫了一眼那个祸害,却被宛歌责怪的眼神给瞪了回去!别过头:“我有银子!” “有银子也不是这么花的!”宛歌淡淡的出声。 “……是他先惹我的!”许若寒想起宛歌之前买簪子时,连几文钱都计较,话语在嘴里打了个转,把责任全推到穆辰身上。 “嗯?”剑秋闻言,把视线移向穆辰。 “如果他不惹我,我也不会想揍他!”穆辰冷哼了一声,对于许若寒这种推卸责任的做法很不耻,所以,他要辩驳他! “我想出去!”宛歌在墙根角蹲下来,用双臂环住自己,这地方阴冷潮湿,她不喜欢! “谁不想啊……”剑秋叹了一口气,挨着宛歌蹲下来。 “哐啷——!”巨大的碎裂声传来。宛歌与剑秋同时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源发处,惊得张大了嘴。 “好了,可以走了!”穆辰拍了拍手,用手拐了拐许若寒:“这回两个人都有份哦!” “你们……你们……真是不可理喻!!”剑秋站起来,看着已经成碎木的牢门,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啊!~我待会儿去跟那知府提议一下,让他把木的换成铁的,这样就不会碎了!”疯道长看着那一团碎木,显然想的东西,不跟他们在一个层面上。 许若寒对于疯道长的行为,慵懒的吐出三个字:“你有病——!” “有人越狱了……有人越狱了……有人越狱了……”远远的,便传来了牢兵的声音。 穆辰十分自觉的把迈出去的步子收了回来,退到门里边:“这样就不算了!” 看着穆辰那远离事非的动作,许若寒十分不耻的冷笑了一声:“你果然只适合做狗腿子!” “大胆犯人!竟敢大白天的就想越狱,真是连小命都不想要了!”看那样子,像是牢狱里的头头,身后带了四五个小兵。 许若寒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然后又迈出了一步:“我的动作不够正大光明吗?” “你……大胆狂徒,来人,给我拿下!”那头头被许若寒嚣张的气势给急怒了,也不再问什么,呼呵着小兵们一齐上。 放倒一个,再放倒一个,再一个…… 慢慢的抬脚,重重的踩下,许若寒笑得邪魅,华光流转:“我够正大光明吗?” “够够够够……”那头头很没种的连连点头。 仿佛不经意的拧了拧脚,再一脚踹开:“真碍事!” 回过头,许若寒看着还站在牢房里的四人,淡淡的开口,“怎么,苏州我们给拆了,牢房的人也揍了,你们这是想留下来领罪吗?”说着,还踢了踢不远处的一名小兵。 “都被你得罪光了!”穆辰的口气里带着愧疚,脸上却不屑的看着那些不堪一击的牢兵,“也不给我留一个,都让你给揍完了!”捡近脚的踹了踹,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这三脚猫的功夫来守大牢,小心哪天被犯人拧了脖子都不知道。” “嗯,这是个值得深究的问题,我可以再向知府大人提议,以后守大牢的人要功夫高才行!”疯道长头头是道的说着,但是当目光移到许若寒与穆辰身上时,又摇了摇头:“多高都不行!”试问天下间,有几人能胜过眼前这两只祸害。 剑秋与宛歌相携走在最后,她们已经不想发表任何见解了!现在她们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眼前的三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变态! 苏州知府大厅里,许若寒悠然的坐在上位,慢慢的喝着茶,那样子要多纯善就有多纯善,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凤翎般的黑睫不时抖动着,掩住那黑白分明的眸子。 “喂,你想让他跪多久,人家年纪大了,经不起你折腾!”穆辰拐了拐许若寒,欺负老人家这种事情他从来不做,由此可见,许若寒比自己无耻多了。 “啪——!”显然,有人比穆辰更加直接。宛歌一巴掌打掉许若寒那执杯的手,恨恨的看着他:“哪天我让那老皇帝也跟我这样跪跪,你心里会怎么样,别忘了这事情本来就是你的错,拿五皇子的身份出来压人,这种事情,你以前从来不做的!” 许若寒看了一眼那在桌上滚两滚,然后“哐啷”一声碎裂的杯子,优雅的拭着被溅湿的手。 那跪地的知府抖索着肥大的身躯,为自己担心的同时,也为那不知好歹,好心干坏事的姑娘担心着。要知道这五皇子在皇城中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他一个不高兴,所有人都得死…… 虽然自己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可他还不想死啊…… “小貂,你犯得着理他吗?他有多无情无义你又不是没有见识过,你在他手里吃的苦头还少呀!依我看呐,我们还是先找家客栈住下来,没了看戏的观众,看他怎么演下去!”剑秋打着哈欠,一把拉起愤怒的宛歌,往外边走去。 宛歌被剑秋这么一说,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抿着唇,看了一眼那仍旧跪在地上的知府,想也不想的一脚向许若寒面前的桌子踹去,“许若寒,算我看错你了!” 又是听小狐狸的,该死的!她就不能听自己说一两句吗? 许若寒猛的一下拍在桌子上,阴沉着脸看着两人,那桌子“吱呀”一声,顿时缺胳膊少腿:“站住——!” 来了,要来了,知府那肥硕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宛歌顿了一下,没有回头,继续迈开步子往前走。 右手蓦然一紧,熟悉的香味窜入鼻间! 许若寒猛的一拉,把她抵在门与自己之间,伸出一只手斜靠在门上,另一只手握住她纤细的香肩,动作轻轻的颤抖着,不知是愤怒还是生气:“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啥?”宛歌动了动被门硌得生疼的背部,被许若寒不着边的问题问得愣住了,她有点反应不过来,让那知府跪着与此问题有何关系。 “唉~~真不济,女人也不放过!!~”疯道长的话轻飘飘的飞过来,那原本冷峻的俊脸微红,有些不自在的别过眼。 ------------ 第二百零二章 小心翼翼的爱 “小狐狸你过来!小心某个不讲理的随时出手偷袭!”穆辰拉过站在不远的剑秋,不着痕迹的挡在了她的前面。 “说啊!”许若寒看着宛歌那惊怯的神情,一丝懊恼闪过心头。他也不想这样的!可是宛歌的所作所为,让他觉得,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还比不上一只小狐狸,这让他该如何自处。他能够用强,用手段得到她的人,可是却没有把握她的心是否在自己身上。毕竟,自己曾经在她面前,可以说是劣迹斑斑。 “是……是……”宛歌垂下头,这种话,要她怎么说出来,明明两人都已有夫妻之实了,他怎么还问这种问题!何况,这厅里还有这么多人,她怎么好意思。 “是什么?”许若寒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等待判决的犯人,而这个审判人,自然是眼前这娇小绝美的人儿。既想听到,却又害怕。想,是因为想知道她心里到底有没有自己。而害怕,则是因为怕她说出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话来!那会是硬生生毁了他生的希望。 “你……你是第一个……第一个……”羞红了脸,宛歌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她更不知道许若寒想听什么!何况,兴许是身体食髓知味的原因,连许若寒一个小小的触碰,她都忍不住悸动而颤抖,无力拒绝的想要更多。 想到这里,宛歌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如果自己长期与许若寒发生关系,而其他人见许若寒没有任何变化,定会察觉自己此为不会伤害到凡人,到时候离开,他们若齐齐劝阻,自己定是不忍心。 揪着许若寒的长衫,宛歌轻轻把脸埋进那温暖而宽阔的怀里!她只想陪他走完这一段日子,那样,她才能安安心心的去鬼界,就算是死,也无憾!如果怜心责怪,她愿一人独揽下来,身为白貂,勾引人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 对不起,不管我怎么骗自己,都还是无法萦灭你就是欧若的事实!但愿我的陪伴,能够给你留下快乐的回忆,如此,足矣…… 不知宛歌心思的许若寒,看着她示好般的靠近,心下大悦,也懒得理跪在厅堂之中的知府,执着宛歌的手便向外走去:“不用说了,我明白了!知道你不想待在这,我们去找客栈!” 看着许若寒温柔的笑容,宛歌心里一阵抽痛,如果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想着离开他,他定然不会放过自己吧!不知为何,宛歌竟有些希望,他能像当初一样给自己套上散仙镯,这样,自己就有了离不开的理由! “走喽!住客栈去喽!~”疯道长看着走远的两人,欢呼一声。疯道长别的本事没有,最会的便是自来熟!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穆辰看着一动不动的剑秋,有点担心。 “小貂她……她……”剑秋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 “她怎么了?”穆辰不太认真了想了想,没得出个结果,又把目光转向剑秋。 “没……没什么!兴许是我多心了!”剑秋摇了摇头,有点心不在焉,妖类的第六感是非常灵验的,何况她与宛歌相处了千年!明明如此幸福,为什么她总能在宛歌身上感觉到浓浓的悲伤!? “那白貂,她有她的宿命,轮回前便已注定,你也别为她忧心,吉人自有天相,不管她是难过也好,幸福也好,都是前世因果轮回。”穆辰望着宛歌离去的背影,想必这些事情,疯道长也一清二楚,否则也不会跟在一起混吃混喝了!只是,他有点拿不准,他是来看好戏的,还是来点化她的! “宿命?那我的宿命呢?我又该当如何!?”难过的眯起双眸,剑秋的声音显得低沉嘶哑:“妖精的宿命不能平白更改,可是我又何偿希望自己身为狐妖!?” “今生为妖,来世做人!相反,今生为人,来世做妖!这些,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只需按着自己的念想去做事便可,无需去想那所谓的宿命,既然一切都注定了,你能做的,只能是痛痛快快的过完活着的时候!生尽欢,死无憾!”穆辰侧过脸看了剑秋一眼,如此善良单纯的妖精确实少见。 想他走遍大江南北,遇到的妖孽不是吸收人的精元为自己提升妖力,便是为了成仙做出有违天道的事情! “生尽欢……死无憾……!”剑秋扬起一抹笑容:“谢谢你!我懂了!这世上为了这六个字的妖精并不多,尽管我以后会为这六个字付出血的代价,也无怨无悔!如果不是我与小貂无心修行,也不会认识你们,我记下了,人也不一定全是坏的!” “说什么傻话呢!快跟上吧,他们都走远了!”穆辰伸出手,想要揉揉她那柔软的乌发,却只来得及碰到那飞扬的发丝,人儿,已然走远。 收回虚悬的手,穆辰抿了抿唇,心思复杂的跟上。 “四间上房!”柜台前,许若寒拿出一锭银子,刚放在柜台上,便被一只素白的纤手抓了回去:“五间!” “别闹!掌柜的,就四间!”许若寒想从宛歌手里拿回银子,宛歌却退后两步,坚决不给。 “这……”掌柜的为难的看着两位,犹豫该听谁的。 “五间,不然我去别的地方住!”宛歌抿紧了唇,她绝对不要跟许若寒住一间,她会控制不住自己,这种事情,有第一回就有第二回的道理她还是懂的,那一天,已经足够了,她不想错上加错。 许若寒盯着她看了良久,才缓缓点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好,依你!” 暗松了一口气,宛歌这才把银子递出去。掌柜的见势,立马招呼小二带几位上楼。 入夜,宛歌熄了灯,刚要躺下睡觉,却听到点点响动:“谁?” “嘘……是我!” 是剑秋的声音,宛歌松了一口气:“好好的有门不入,干嘛爬窗!?” ------------ 第二百零三章 促膝长谈 “我这不是怕里边不止你一个人嘛!”剑秋吐了吐舌头,三两下窜到宛歌面前,踢掉鞋子毫不客气的钻进被窝里:“好暖和!” “你来做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宛歌翻了一个白眼,虽然妖精是不用睡觉,但是在凡间这么久,这个习惯早已养成。 “有点问题想问你,所以,我就来了!”剑秋侧过身,对着宛歌:“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有什么就想说什么!” “是关于你的,还是关于我的?”宛歌也不含糊,直接切入主题。其实,她也有些问题想问剑秋。 “有你的,也有我的!”剑秋动了动,平躺着,伸长了四肢:“真舒服,难怪凡人都喜欢睡觉!我也快爱上了呢!” “哦?说来听听!”宛歌来了兴趣,侧过身子,把头枕在双手上,看着剑秋的侧面:“才多少些日子,我竟发现你越来越多愁善感了呢!” “是吗?”剑秋摸了摸脸,笑了笑,“你与许若寒,到底打算怎样?” “原来是这个问题!”宛歌敛了笑容,那隐约的轻愁渐渐浮现出来。 “什么叫原来是这个问题!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看你想断又不断,我都给你弄糊涂了!”剑秋仔细的瞅着宛歌,白天的时候,她的感觉果然没错。 “你觉得我该当如何?”她又如何不想离开,可是一想到以后的日子再也见不到许若寒,心就一阵阵抽痛,就像缺了个口子,空得难受。 “如果我是你,有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对我,我当然会义无反顾的跟他在一起,管它什么人妖殊途,去他的天道轮回!”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宛歌吃惊的看着剑秋,要知道以往她是最反对自己与许若寒在一起的。 “生尽欢,死无憾!辰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与其去担心明天怎么样,还不如开开心心的把今天过完!比起凡人短短的一百年,我们的寿命太长太长,长到已经让人觉得乏味,不知道什么是生活了!”剑秋说得头头是道。 好半晌,宛歌才反映过来:“没想到你也会说这种话,你以前不是最听姥姥话了吗?整天想着修仙修仙,盼有朝一日登上仙界,位列仙班!现在又怎么会有这种极端的想法?” “你觉得这想法极端吗?可我觉得很对!一千年怎么样,一万年又怎么样,如果连凡人那简简单单的情爱都不能体会,不知道何为痛苦,何为快乐,生命再长又能怎样!只是一日复一日的重复,如同行尸走肉,你觉得那样很好很快乐吗?”剑秋幽幽的看着宛歌,她现在终于能体会,为什么宛歌有这么高的修行,却要跳入凡尘,寻找前世的恩人! 因为她懂什么是自己想要的,高处不胜寒,一千年一个人过,不如一百年相人相携而过! “我以为,这些东西,你这辈子都不会明白,没想到我说了那么多,却抵不过穆大哥的几句话,我该说你重色轻友么?”宛歌轻笑着看着剑秋:“你呢,在吴殇与穆大哥之间好好挑挑吧,两个都是不错的男人哦!说到底你的命比我好,你不用陷入两难的境界,而我总是会!” “你指凌玄?”剑秋伸手捏了捏宛歌的脸庞,笑着开口:“怪只怪你当初多情,没弄清楚就冲上去示好,会惹来这样的事情,你应该心里早有准备才对!” “这也难说!”宛歌摇了摇头,既然许若寒不会是自己的恩人,那凌玄便是还有机会的。 “说了这么多,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打算把许若寒怎么办?我知道什么武林大会一过,什么理由都绊不住你的脚步,鬼界一行,生死难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剑秋认真的看着宛歌,这个问题她想了很久,无果!才会想到来问她的。 “我……不知道!”如果知道,她也不用像现在这般为难了!盼只盼,这点日子不要过得那么快!虽然知道分别的那一天迟早会来,可是她只想好好的把握住现在。 “不知道??难道等你真的要走的时候,就跟他说一句,我走了!就完事了?”剑秋无语的看着宛歌,心知此问题很难两全,可是也不能不想办法啊! 宛歌摇摇头,她不知道! “你爱他吗?”剑秋想了想,开口。 “如何能不爱!?”宛歌轻轻的闭上眼,酸酸涩涩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死心眼,不去寻找你的恩人不就结了吗?凡人不总是说,做人要把握当下吗?你这样完全是让两个人痛苦!”剑秋有点弄不懂宛歌,明明爱,为何还要离开。 “短暂的痛苦总比永远痛苦好!何况,我修练千年不就是为了寻找恩人,如果失了初衷,试问我修行又有何用!?你总不能说,我是专程来凡间寻找真爱的吧!”这样的结果,是她当初做梦也想不到的,可是命就是命,她无法更改。 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疯道长会说此乃劫数!寻了恩人,心愿已了,自然是荣升仙界,千年修行也不枉白费。但是如果在这凡尘中厮混下去,终是无果。 她并不在乎升仙不升仙,只要能与在乎的人在一起,怎么过日子都无所谓,哪怕居无定所,游走天涯!可是,这小小的希望,现下也是奢望呢。 “你太死心眼!你找到水怜心又当如何,她是不是真的希望你牺牲自己的幸福去找她呢?假如她的转世真的是凌玄呢?以凌玄对你的喜欢,只怕除了你,他什么也不肯要,什么也不肯接受。”剑秋长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对宛歌的无可奈何,还是对命运安排的无奈。 “如此……甚好!”这样,她总算没有辜负其中一个。两个人痛苦,总比三个人痛苦好! “什么如此甚好?你知不知道如果说许若寒知道你宁可嫁给凌玄也不嫁给他,他一定会疯了的,说不定,还会血洗整个凌剑山庄!”剑秋翻身坐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宛歌,一脸的不认同。 ------------ 第二百零四章 爱的深处是毁灭 “他……不会的!”剑秋的话,在宛歌的心里漾起阵阵涟漪,她也不确定,如果真的在那种情况下,许若寒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怎么能肯定他不会!朝中臣子皆怕他,乃因他喜怒无常,视人命如草介。而江湖中人所见到的玉公子,温文儒雅,皆为表相,你难道不清楚?!他未再造杀孽,是因为你在他身边阻拦,而他也不愿让你看到他那黑暗的一面,所以他一直收敛的很好!但是当有一天,你的眼中不再有他,他还会在意会不会让你看到吗?” “如果真是这样,我的罪孽就大了!”宛歌也拥着被子坐起身来。下巴抵着膝盖,陷入沉思。 也许,他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太迁就,而自己自然就不怕他了,而她,也因此而忽略了,他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玉公子,是朝中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五皇子。如此崇高的身份,杀死一个人,只当捏死一只蚂蚁。 只是挑了凌剑山庄,血洗而已,又有谁能够把他怎么样!?凡人最会的就是粉饰太平,最多声讨几声,便因他的身份而却步,而又有谁能够真正站出来。如此,自己岂不是害了凌玄…… “罪孽罪孽,你的心里就只有罪孽吗?你有没有想过,他会有多痛苦,你替他想一想,如果你看到他跟别人成亲,恩恩爱爱,你当如何!?”剑秋对于宛歌的死脑筋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 “我……我会很难过很难过……难过到……不想再活下去……”闷闷的声音带着丝丝哽咽,宛歌吸了吸鼻子,眼眸酸涩得难受。 “哎,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看你!”剑秋拉过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用手轻柔的拭掉那脸颊上的泪痕! “其实……其实我真的好爱他……不能没有他……可是我不敢爱你知道吗?在我弥留之季,季深深告诉我,他是欧若的转世!那是怜心的爱人啊……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宛歌用双手捂住脸,痛哭出声。 “原来是这样……”剑秋恍然大悟,难怪自她醒来之后,就变得那么奇怪,明明深爱,却又若即若离! “在我被季深深抓住的时候,我想,也许,这就是我的宿命,我注定要死在她手里!可是我很满足,因为我不用去承受那相思之苦……我也可以随意的进入鬼界,找到怜心……一切都可以解决了……可是……我没想到……他会千里迢迢的寻找雪莲藕来救我……” “那就是说,捏碎内丹,是你干的?不是季深深?”剑秋轻轻拍打着宛歌的背部,小心的替她顺气。 “是……我想……就这样结束,至少我和他曾经拥有过美好,也不会连累你们……是个很完美的方法……”宛歌闭上眼,靠在剑秋的怀里轻轻抽泣着。 “你真笨!你以为这样我们会开心吗?你知不知道他差点随你而去了……”剑秋看着哭得伤心的宛歌,真想一巴掌拍醒她。 “随我而去?”宛歌撑起身子,愣愣的看着剑秋:“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不是疯道长来了,你跟许若寒都去见阎王了!”剑秋责怪的看着她,对于她的方法满脸不赞同。 “竟是这样……竟会是这样……”宛歌无力的向后靠去,倚着冰冷的墙,半晌无言。 “别想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就如你所说,先把握当下吧!有了美好的回忆,以后就算是永别,那也无悔了!”剑秋扯过被子,挨到宛歌身边坐下!然后把被子覆在两人身上。 “嗯……”宛歌抹了抹眼泪,把头靠在剑秋的身上。好半晌,才开口说话:“你不是说你来,有关于我的,也有关于你的吗?我的说完了,你的呢?”打起精神,宛歌强压着想要立刻见到许若寒的冲动,假装很好奇的问道。 她不能去见许若寒,绝对不能去,而且什么都不能说,不然以后分别,他会更痛苦! “刚开始也说了,不就是吴殇与辰吗?两个都对我很好,你说,我该选哪个!?”剑秋冲着宛歌比了比手指头。 “怎么能这么挑呢,这要看你比较喜欢谁,站在旁观者的立场,我觉得你选吴殇比较好!”宛歌很快进入状况,认真的帮剑秋分析。 “为什么?”穆辰样样比吴殇好,为什么会选吴殇呢? “你想呀!穆大哥是个修道之人,你跟他在一起,难免终有一天会让他在你与道之间做出选择,如果他选择了道,那你就是死,如果他选择了你,而他心里终不好受,你自然日子也不好过!” 如果,自己与许若寒是这么简简单单的选择,那该多好,自己一定会不顾一切的跟在他身边,哪怕他选择道,自己要死,也不会后悔!可是,不一样就是不一样!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无奈,让她时时都觉得噬骨般的疼痛。 “说的也是……”剑秋伸手,握住宛歌的双手。 可是她比较喜欢穆辰,怎么办? 走下楼,便看到三人闲散的吃着餐膳,不紧不慢的样子。 “请谏上有没有说是什么时候必须到!?你们这么懒,到时候不能准时到达怎么办?”宛歌与剑秋一先一后的在空位上坐下,并没有拿东西吃。不用吃,也没胃口。 疯道长撕扯着绵软的馒头,指了指许若寒:“据我所知,这小子受江湖女子喜欢,白痴貂你这么着急,想跟人抢夫君呐?” “一大早的你讨打是不是?”剑秋嫌烦的看着疯道长:“馒头还塞不住你的嘴!” “啧啧啧,小狐狸你一大早火气也很大嘛!原以为你跟着白痴貂脾气会有所改变,越来越善良和气,没想到小胆儿见长了!敢和道长我叫嚣了!”疯道长半真半假的看着剑秋,还不忘努力把馒头往嘴里塞,顺便伸长了手,夹了一大筷子的牛肉。 “你怎么吃肉?”宛歌看着疯道长,他不应该吃素的吗? ------------ 第二百零五章 路途遥遥 “本道长又不是和尚,为什么不吃肉?”疯道长友善的看着宛歌,又继续没边没尾的说道:“就算本道长是和尚,也要做个标新立异的和尚,能吃肉,能喝酒!” “道长还真是洒脱不羁!”宛歌捂唇轻笑。 “小貂,你还真是随着他说话不着边着际的!说正事,那请谏上的时间到底是多久!别拖久了,去了人家都散场了!”剑秋扫了三人一眼,冲穆辰伸出了手:“拿来我看看!” “对呀!我们从皇城到青州用了一日,而你们又不说武林大会具体在哪里举行!又不说时间,如果错过了,那岂不是对人家不敬!”宛歌担心的看着三人。 “看看,同样的意思,从不同人嘴里说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小狐狸你那得性什么时候能改改!?”疯道长把自己的请谏掏出来,递给宛歌,嘴里还不忘记削剑秋两句。 “你……”剑秋被疯道长的话气得差点掀桌子。 “五月十五……北岳恒山?北岳恒山在什么地方?”宛歌抬头,看着三人。 “在武当!”许若寒轻啜了一口茶水,微微拧起眉头,真涩。 “武当在哪里!?”本着不知道就要问的原则,宛歌继续提问。 “在北岳恒山!”这次,回答的是穆辰。 “…………”就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果然男人都是让人讨厌的生物:“五月十五,现在是三月半,还有差不多两个月时间!”宛歌侧头看了剑秋一眼:“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 “到达那里以最晚的时间算,那就是五月十五,而停留最多半个月,回程时间就快了,但是好像从那边走会比较近一些。”剑秋蘸了点杯子里的茶水,在桌上画出路线:“你看,我们要去的,是北方,而……”剑秋抬头看了一眼三人,闭了嘴! “我明白!”宛歌点点头,合上请谏,递给了疯道长。 “你们在谋划什么?”穆辰看着一脸不自在的剑秋,眯起了漂亮的眸子。 “貂儿——!”满含警告意味的声音传来。 “没什么的!”宛歌伸手在桌下捏了捏剑秋的手,让她安心:“只是昨晚与剑秋想了很久,那召开武林大会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你们也知道,我跟她很少在别的地方走动,想去周围看看也是很正常的。” “好了好了,人家两个小姑娘,你们这是干嘛呢!要会怜香惜玉嘛!现在吃也吃饱了,该走了!”疯道长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举步向外走去。 “我去柜台结帐!”宛歌站起身来,也不等其他人同意,便向柜台走去。 “我也去!”剑秋站起身,快步跟上。 三人奇怪的盯着她们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觉得是自己多心,才向门外走去。 宛歌站在柜台处,眼角余光见许若寒等人出了客栈大门,这才放心的拿出银子:“掌柜的,我想打听点事情!” 看到宛歌手中的那锭银子,掌柜的脸上笑开了花:“姑娘你请说,只要是小的知道的,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想问一下,此去北岳恒山有多远,还有,北岳恒山离青州的昆仑虚有多远!?”宛歌把银子推到掌柜的手中,语气有些急切。 “这个简单,这苏州离北岳啊,如果抄近路呢!半个多月就能到达,如果走官道呢,基本上差不多两个月。至于那昆仑虚嘛,离背岳恒山自然是近了,不出十天的路程就能到达,如果快马加鞭的话,五天左右就可以了!” 那掌柜的想了想,看着宛歌的眼神中带着真诚:“姑娘,据说那昆仑虚经常闹妖闹鬼的,你一个弱质女子,就别去那种地方了!怪吓人的那地方!” “小女子多谢掌柜的好意!”宛歌拉过剑秋:“我们走!” “怎么那么久!?”许若寒看着出来的两人,皱着眉头问道。 “那掌柜的好心,关怀了几句,所以就久了点!我们走吧!”宛歌放开剑秋的手,翻身上马。心思心不在焉。 照那掌柜的说,此去北岳恒山差不多两个月,也就是说,她们可以如同游山玩水的过去,至少,这一路轻松。想到这里,宛歌轻松了不少,沉重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想到这里,宛歌有些怪自己大意,居然没有问清楚,这里要路经些什么地方!略微思索了一下,宛歌勾了勾唇,眼前的人除了自己与剑秋不清楚以外,其他三个都清楚,只要能把握好时间都就行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经过江南与杭州! 凡人总是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想必这个地方都不错,而江南是个最聚灵气的地方,一定是山清水秀。 “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随着熟悉的香味,许若寒那淡淡的声音传来。 “啊?”宛歌笑着转过头:“我在想,我们去那个叫北岳恒山的地方,会不会经过一些山清水秀的地方,僻如说江南啊,什么的!” “想去玩?”许若寒抓住她话中重点反问。 “嗯!都说江南很有灵气,所以我想去看看,还有杭州的西湖啊……一定很美很美,会不会像一面镜子一样澄澈!”宛歌幻想着那美好的江南,该是如何的美景。 “你想看灵气,你那眼眸里就有,而你的眼眸,也正如那西湖般澄澈!”许若寒很少夸人,但夸起人来也头头是道。 “你……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宛歌气结的别过头,不去理他。油嘴滑舌!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总行了吧!”许若寒看着宛歌那孩子气的样子,忍不住扬起一抹好看的笑容:“你想去看,我陪你去便是!对了,江南呢,它是概括了杭州的。” “如果绕路的话,就不去了!”宛歌摇了摇头,她不想耽搁太多时间。 “从本质上来说,确实绕路,不过那武林大会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不去也罢,你喜欢玩,我便陪你!”许若寒想了想,又继续说道:“我们此去恒山,会经过镇江,广陵,然后才到恒山的。” “镇江,广陵?”宛歌偏过头,脸上带着不解,此去恒山差不多两个月时间,居然才经过两个大城镇,怎么可能? ------------ 第二百零六章 诡异树林 “中间还有很多个小村庄什么的,这条官道素来人少,自然,城镇也就少了!”许若寒耐心的对她解释道,她的心思向来写在脸上,他又怎会看不出她的疑惑。 宛歌别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原本想当此次游历山河,没想到却要餐风露宿!轻吐出一口气,宛歌有些气自己,自己在山间修行千年,却抵不过凡间短短几年,真是讽刺,她竟已习惯了凡人的生活,不管是吃穿还是用度。 不过,不管是不是餐风露宿,只要能在一起,真如此又如何!想到这里,眉间淡淡的愁绪已然消散无影,勾起一抹媚人的笑容,半真半假的对许若寒说道:“原以为你身为皇子,我跟着你可以不用愁吃愁穿,没想到这下子要跟着你受苦了呢!” “那不如我们回苏州,你想要什么,让那知府给你备好!”许若寒宠溺的看着她,只要是她想要的,上天入地,他也会给她找来。 “我开玩笑的啦!……”宛歌嬉笑着策马跑开。 许若寒望着宛歌那纤细的背影,唇边泛着温柔的笑容,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这世上,真的有比当皇上更美好的事情。难怪自古君王爱美人不爱江山,如果今天坐在那位置上的人是自己,他也愿倾覆江山,只换她一人。 宁负天下,不负卿! “道长……你看他们!”剑秋策马与疯道长并骑,纤手指着许若寒与剑秋。 “如何?”疯道长眯起眼。 “会有结果吗?”剑秋也学疯道长的样子,微微眯起眸子。 “浴火重生,便有!”疯道长收回视线,悠闲的打量着官道两旁的风景:“缘是天定没有错,但是份还得靠自己去创造,如果只知道认命,那是定然毫无机会的!但是,这许若寒非池中之物,白痴貂遇到他,也算是她自己的福气!” “此话何解!?”剑秋不明所以。 “这么跟你说吧!地上有锭银子是不?”疯道长打算举例说明。 剑秋低头望了一圈,摇了摇头! “假如,我是说假如,地上有一锭银子,如果你信命,不愿意去努力弯腰,你定是捡不到它,而愿意努力弯腰的,那么,那银子自然就属于他了!明白了吗?”疯道长看着剑秋。 “你是说,如果他们努力争取,还是有机会的,是吗?”剑秋犹豫了一下,说出自己的想法。 “嗯……儒子可教也!”疯道长点点头,吹着小曲前进,显然心情不错。 剑秋愣了愣,驱马跟上。 “今晚我们在哪过啊?”望着天色渐黑,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剑秋打着哈欠开口。真想踏云乘飞,脚程明明很快很多很多,可是一个个都不愿意,真是怪物。 “应该是前面的小树林吧!”穆辰翻身下马,牵着马走到剑秋身边:“累了?” “好累……”剑秋抚着太阳穴,也跟着从马上翻身下来。 “这小树林里没什么吧?”宛歌牵着马,看着由树枝缝中,投下的斑驳阴影,随着夜风诡异的摇拽着。 许若寒亦步趋步的跟在她身边,他也觉得不太寻常,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穆辰,许若寒,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树林里有股阴寒之气?”疯道长时不时伸手拂开拦路的枝条,皱着眉头问道。 穆辰闻言,仔细的观察着四周,却无任何异常。 “也许,真有什么也说不定!”许若寒似而非的开口,举步走在了宛歌的前面。 “哎……”宛歌看着挡在身前的许若寒,心里一阵温暖,明明什么都没说,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她便感动不已。 “啊~~有鬼!!!”剑秋突然用双手捂着脸,尖声大叫起来。其余的人皆被她这平地惊雷吓了一大跳。 “我说,你明明是一只狐狸,还怕什么鬼,修成精了都……”疯道长拍拍胸口,定了定神:“道长我年纪大了,你再多来两下,估计倒下的就是我了!” “我刚才……刚才看到那地上有个影子,可是当我想看清楚的时候,就没有了!谁,谁规定狐狸就不能怕鬼了!我还怕狗呢!”剑秋惊魂未定的反驳,想要让自己凶一点,看起来也有气势一点,但是却连声音都在颤抖。 “既然有影子,那一定就是人了!或者,是同类!”宛歌偏头想了想,“这树林是天然的吗?说不定这里边有精怪也难说!我们闯入了它们的地盘,人家来吓一吓我们也不为过!”越往深处想,越觉得自己这一群人不经过人家同意就如此,更是心怀愧疚。 “精怪好哇!道长我好久没动动筋骨了,正好拿来练练手,免得技艺生疏,对不起师父!”疯道长一听宛歌的推测,顿时来了兴致,要知道他生平第一大爱好就是抓妖,一番练手后的折磨,然后再感化它们,渡它们成仙。 许若寒冷冷的扫了疯道长一眼,跟个只会生事的人在一起就是不一样,说不定此夜可平安度过,但是有他在却不得不动动手!虽然自己武功也很高,切人跟切菜一样容易,可是他是个不喜动手的人,只想一路顺风顺水的到达北岳恒山! “道长天生洒脱不羁,游走天涯当真是让人生羡!我倒想看看,如果法力不济的精怪,道长会怎么处理!”宛歌娇笑着看着疯道长,她可没忘记当初西海镇一战,幸亏自己修行得道,法力潜深,才没有落败,否则哪有现在的谈笑风生。 “呵呵……那个……呵呵……当然是先,练练手,小狐狸你说对吧!”疯道长本想问宛歌,但是想这问题既是宛歌提出来的,自是不会买自己的帐,于是便转向剑秋。 “恶劣,人家精怪也是修行不易,你一练手就把人家练得魂飞魄散!还好意思说!”剑秋把头一撇,无视! 老天明鉴啊,他现在还真是一个都得罪不起,一个许若寒,一个穆辰,哪个都不是好说话的主儿!还别说偏偏两个人都不是什么讲道义的人,要真的他把这两只小妖精都得罪了,那自己就有苦果子吃了。 “啊——!”声音,是宛歌发出来的,此时,她正伏在许若寒怀里,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双清澈的眸子犹带惊惧,扫向四周。 “是人,不是妖,也不是鬼!”许若寒把手一翻,在月光下闪着寒光的一枚梅花短镖正被许若寒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镖尾还带着琉璃丝带,五颜六色的在夜风下翻飞。 ------------ 第二百零七章 剑秋失踪 其余三人见许若寒指间的梅花短镖皆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刚才那枚镖是射向自己,而自己又是如此的未防备,只怕早就见红了罢!顿时,几人警觉了不少,无人再言谈。 “若寒……”宛歌有些无力的靠在许若寒怀中行走,欲言又止。 “怎么了?”许若寒一把把两匹马的缰绳扔给疯道长,然后把宛歌打横抱在怀中,护得密密实实。 “别走了,不如我们就在这里架火堆过夜吧!那在暗处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着我们!这样走下去很危险,不如几个人坐成一堆,相互防备好些。”宛歌把头放心的靠在许若寒怀里,听着那宽阔胸膛传来的心跳声,惊惧的心慢慢的安定下来。 “……停下来吧!”许若寒往前走了一段,寻了一处空地,把动作温柔的把宛歌放下来:“好些了吗?” 宛歌点点头,起身想去拾些干柴来。要知道在这树林里,随时有可能走近一些蛇什么的,能拿火驱一驱也不错。 “你先找个地方坐着,穆兄,你跟我去找些干柴,道长,她们就麻烦你照顾了!”许若寒对着疯道长抱了抱拳,然后与穆辰一同隐入夜色之中。 “道长我这辈子什么都照顾过,却还是头一回照顾妖精!”疯道长看着杵在远处的剑秋:“还不过来,等着你那狗腿子找我寻仇啊?” “嘻~”宛歌捂唇轻笑,然后对着闹别扭的剑秋招了招手:“快过来,别让道长为难!” “你还笑得出来,你看看,他说的都是些什么话,简直是良心被狗吃了!亏我们还相处了这么久,对他也不错……”剑秋一边吵一边向宛歌走近。 “你怎么不走了?”宛歌看着突然噤声的剑秋,心里猛然打了一个突,不好的预感如同尾蛇覆上心头。 剑秋并没有回答宛歌的话,而是继续站在原地,原本充满神采的眸子渐渐黯淡,像是蒙了一层灰。一张俏脸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有妖气!!”疯道长戒备的靠近宛歌,两人缓缓移步向一动不动的剑秋走去。 “剑秋……剑秋……”宛歌一边靠近,一边小声呼唤着。 相离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宛歌与疯道长很快走到离剑秋只有一臂之遥的地方。 剑秋的脸色仍是苍白,但是却脸上却缓缓浮上一抹熟悉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一幕并没有发生。 宛歌松了一口气,上前拍了拍她的肩:“你干嘛吓我们,你明明知道这鬼树林已经够吓人了!” 剑秋的身体在宛歌的手离开的那一瞬间,毫无预兆的轰然倒地,一道灰色的阴影如同箭一样自剑秋倒下的身体里射出,自宛歌的身体透穿而过。 “呃……噗……”在那灰色的阴影穿透的瞬间,宛歌的身子软软的倒下去,张口便喷出一口鲜血。 剑秋的身体此时像月光斑驳的投影,慢慢变淡,化成点点晶亮,消失不见。 “白痴貂,白痴貂你没事吧!”疯道长接住宛歌的身体,根本就来不及顾到剑秋。 “剑秋……剑秋的身体……不见了……”宛歌挣扎着起身,跪在地上乱摸着,那是剑秋刚才倒下的地方,此时只剩下一根根,一片片的枯枝枯叶。 疯道长惊骇的看着那原本该承载剑秋身体的地方,竟没有一丝痕迹,他堂堂一个半仙,居然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伤了剑秋,又带走了剑秋,更没看出那东西还伤了宛歌。 “剑秋……剑秋……”宛歌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四处寻找着剑秋的身影。 好半晌,疯道长也回过神来,小心的护着宛歌,帮她一起寻找起来。 “剑秋……剑秋……剑秋……” 远远的呼喊声传来,许若寒与穆辰相视一眼,出事了! “怎么回事?剑秋呢?”穆辰几乎是用跑的冲到宛歌与疯道长面前。 “不见了……她不见了……剑秋不见了……”宛歌抽泣着回答,唇边还犹带血迹。 “怎么会不见!不是有你们在身边的吗?”穆辰伸手去抓宛歌,却被许若寒一掌打掉,而宛歌也被他揽进了怀里:“你受了伤?” “我没事!!剑秋出事了,她不见了!”宛歌又伤心又急切的说道。 “你别急,慢慢说!”许若寒瞪了一眼穆辰,轻轻的安抚怀中的人儿。 “我来说吧!”疯道长看了一眼伏在许若寒怀里压低声音哭泣的宛歌,又收回视线,看向穆辰:“你们走后,小狐狸就向我们走过来,但是走到一半的时候,就不动了,脸色也变得苍白!我跟白痴貂都觉得不对,就相携走过去看她!我们才刚刚在她面前站定,她就对我们笑,就像平常那样笑,唯一说得上不对劲的,就是她不动,而且脸色苍白!” 疯道长顿了顿,看宛歌随着自己的诉说越来越伤心,便走得离她远些:“这时,白痴貂就以为小狐狸是开玩笑,于是,伸手拍她的肩,哪知道这一拍,她就倒下去了,而且白痴貂也突然倒下去,口吐鲜血,我只顾着白痴貂,哪知道那小狐狸的身体就消失不见了。” 摊了摊手,疯道长表示事情就是这样。 “不是叫你好好照顾她们吗?就这么一柱香的时间,你也能出这么大的岔子!她一没心眼,二法力又不高,要真是被什么精怪给捉去了,那该怎么办你告诉我!!说啊!!”穆辰抓住疯道长的双肩,用力的摇晃着。 “你别激动!”许若寒沉思了一会儿:“你忘了吗,我在之前接了一枚梅花短镖,这说明一定是人为,没有妖精会用暗器的!而且,照道长刚才的话来说,也有可能是妖精所为,但是此妖一定是听命于人!所以,剑秋不会有危险!” 闻言,穆辰稍稍镇定下来:“你是说,剑秋被人控制了心神?” “有此可能,而且,据我所知,此术凡人也是会的,名唤摄魂术,乃苗疆之人才会用,不过,对妖精有没有用,我就不清楚了!”感觉到怀中的人儿轻轻颤抖着,许若寒紧了紧双手,无声的安抚着。 ------------ 第二百零八章 剑秋失踪2 “苗疆?苗疆……苗疆的人怎么会在中土出现,我并没有听说这一带有苗人!”疯道长疑惑的开口。 “很难说!”许若寒摇了摇头,不欲多言。 “那剑秋又是怎么消失的呢?道长修为已达半仙,不可能用障眼法就能蒙过去的!”穆辰不甘的提出另一个疑点。 许若寒摇头,他又不在现场,怎么会知道。 “你看清楚那东西是什么没有?”穆辰把目光投向疯道长。 “没有……”疯道长摇了摇头。 “道长根本就没有看到剑秋消失,因为那时候他正垂头问我的伤势,而我,因为受了伤的关系,并没有分辨出那是不是障眼法,而且,伤我的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像一阵风从我的身体里透穿过去,然后内腑绞痛,才吐出鲜血。”宛歌自许若寒怀中抬头,替疯道长辨解。 “如此……”穆辰拧紧了眉,尽管心里担心害怕,却还是硬生生压抑住,细细思索是哪一点出了问题,难道说…… “你想到什么了?”许若寒见穆辰突然松开眉头,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疑惑的开口。说他没良心也好,没人情味也好。对于剑秋的事情,他是乐见其成的,巴不得她离自家貂儿远远的,免得整天缠着他家貂儿,嚷嚷着离家出走。 因此,他并没有多用心的去想剑秋到底被谁掳走,又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 “我们就继续按原计划前进吧!是不是我想的那样,还要等到过了明天再说。”穆辰抿紧了唇,但愿一切如自己所想,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我该说你薄情还是寡义,刚刚还一脸担心,现在就变了!”许若寒嗤笑一声,拥着宛歌在空地中央坐下来,然后不紧不慢的点火架堆。 “道长,你别自责,如果敌人硬是想要掳走一个人,我们是怎么防也防不住的,不如让他们成功好了,走,热身去,虽然春天都过半了,这鬼天气还是冷得厉害。”穆辰不甚在意的无视了许若寒,拍拍疯道长的肩,两人相携走近火堆。 事情并没有像穆辰所说,敌人会露出马脚,相反,接下来的几天,不管是在树林里过夜,还是在荒郊过夜,都没有再出任何事情,风平浪静,却又似狂风暴雨将要到来的前奏。 “穆大哥,我想问你一点事情!”宛歌回头看了看正坐在火堆旁加火的许若寒与疯道长,起身走到穆辰身边,轻轻的说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穆辰长吐出一口气,像是要把这几天的不愉快与担心都要吐掉。那表情疲惫而凝重。 “穆大哥,我不想……你变成第二个吴殇!剑秋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如果给不起,或只有那一星半点,你……还是离她远些吧!”宛歌上前一步,与穆辰并排站着,今晚过夜的地方,一块很宽广的空地,如果不是长了草,她几乎要以为这里是一望无垠的沙漠。 “你又如何知道我是只给一星半点,或者,你见我过了几天,对她的失踪却毫不关心?”穆辰侧过头,看着宛歌,表情很认真,认真到近几乎要崩溃的地步:“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见过形形*的人,各种各样的妖,却没有一个,像她一样……” 宛歌双手环胸,认真的听着。 “其实你看我,像个二十来岁的少年,但是你又何偿知道,我连自己活了多久,都不知道!每天去不同的地方,以此消耗时间!”穆辰席地而坐,半撑着身子,看着广阔的天空。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跟一个男人纠缠不清,我只知道她是狐狸,却不知道她是少见的火狐,那一次,她不敌我,被我伤了!” “剑秋跟男人纠缠不清?不可能啊!”宛歌有些不信。 “确实不会,而事实是,那名男子是看上她的美貌,想抓她去做小妾,而我,却误以为她行孽伤人!第一次,我觉得人生也不是这么无聊,妖精居然会被人拉着团团打转,这让我很好奇,所以,我就一直追寻她的行踪,不远不近的跟着她,也不让她发现。”想到那段偷偷摸摸的日子,穆辰摸摸鼻子,笑得开心。 “她本来就很善良!”宛歌笑着侧过头,看着穆辰。 “所以,我知道了她的喜,她的怒,她的难过,她的开心!她的一切一切,当我了解了一些,却又想了解更多,直到被她发现!”穆辰勾着唇,漂亮的眸子华光流转:“我无法对她解释自己的行为,只能说她是妖孽,我要收伏她!结果,她就信了!” “于是,她跑,我追,这样的日子,对我来说,是很快乐的,我保护着她,又跟着她,却还要装出一副与她为敌的样子!看着她发火生气,我心里真的开心,你知道吗?她生气的样子,眼睛妖媚的半眯着,抿着唇坚强而又倔强!我想,这样单纯善良的妖精,只要是男人,都没有不动心的!” “你动心了?”虽然知道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宛歌还是觉得问问比较保险。 “是啊!不过可惜当初我没有觉察到自己的心,直到那个叫吴殇的男人出现!她好像很喜欢缠着他!笑着跟他说话,她从来不会对我笑,所以,我愤怒了!我想带走她!让她只对我笑!”穆辰侧头看着宛歌:“你说,我是不是很坏,很偏激?” “爱一个人,不是就想要独占吗?”宛歌不解的反问。 “错了,最深的爱是放手,只要对方幸福,自己就会很开心!而像你那种说法,是自私的!是一种只会为自己着想的方法!那不叫爱,叫囚禁!”穆辰摇头着:“看来,你跟在许若寒身边这么久,还是没有学会如何去爱!” “扯远了,后来呢!”宛歌不想话题绕到自己的身上,对于这个问题,她也不想深究,她确实不懂,但是慢慢的,她一定会懂的。 ------------ 第二百零九章 剑秋失踪3 “结果没有!因为她自己伤心的走了!回到了绝崖下的花坞,整天对着桃花发脾气!而我,则是远远的看着。”穆辰想起当初剑秋那难过的样子,心里忍不住一阵揪疼。 “我知道了,是不是吴殇骗了她,所以她伤心离开?”宛歌想起自己失去法力时,剑秋是带着吴殇走的,而到后来,她是在花坞,才见到剑秋的,这说明,当初自己的猜想并没有错! 但是现在,错不错又有什么关系,一种想留住自己的手段罢了,她又怎么能怪许若寒呢?而她,不是正喜欢他的这种性子吗? “对,就是那次!她觉得自己被骗了,所以很难过!”穆辰点点头,那日子,他不想回忆,因为她心里,装的是别人。 “那我呢?你后来遇到我呢?”宛歌突然想起自己也被他打伤过,难道是故意。 “别乱想,是偶然,我就像当初误会小狐狸一样误会了你!”穆辰长叹一口气:“不过,会动心的,永远是第一个人!我心里很担心,敌人一点动静也没有,我怕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甚至不敢去想,只好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要知道,现在脆弱,根本于事无补,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 “难怪!难怪你一点都不伤心!你这样……一定很痛苦吧……我还……对不起!”宛歌为自己的小肚鸡肠感到难过,自己真有点落井下石的味道。 “没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她的安全!”穆辰站起身来,双手扶在宛歌肩上:“请相信我,我爱她,比任何人都爱!” “嗯!我信你!”宛歌用力的点点头。 “谈了什么,聊了这么久!”看着宛歌一坐下来,许若寒便脸色不善的开口。差不多半个时辰,有什么好聊的让她能说说笑笑的呆在穆辰身边? “我……”本想老实回答的宛歌转念一想,试上一试也不错:“我们聊情话呢!”宛歌推了推许若寒,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喜欢上别人,你会放我走吗?” 许若寒震惊的转过脸,黑白分明的眸子眯了眯:“你喜欢上了别人?” “我是说如果,回答,回答我啊!”宛歌饶有兴趣的看着许若寒。 “我会杀了你,再自杀!”淡淡的话语自那紧抿的唇中吐出,俊若谪仙的脸庞绷得死紧。 “不应该是放手吗?”宛歌绞着手细想,难道是穆辰骗自己的,而且,如果是深爱,又怎么舍得对方离开呢? “是该放手,但是我做不到!你既已成为我的女人,那么,这辈子都只属于我,不会再属于任何人!”许若寒一把扔掉手中的树枝,起身走开。 宛歌的问题,让他有些猝不及防,却也让他犹豫,难道她是在见接的向自己说明,她有可能选择凌玄吗? “哎……”宛歌看着那越走越远的背影,气愤的跺脚,一屁股坐下来,也不去追:“什么嘛!什么叫做不到!再说了,就是个假设而已嘛,至于生气吗?” “这种事情,最受不得的,就是假设!因为谁也不知道,哪天这个假设,会不会成了真!”穆辰对着宛歌摇了摇头:“不过他的回答,倒也是在意料之中,放眼天下,像他这样在江湖中成名,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子,他喜欢的东西,从来没有放手一说,也是很正常的!” “年轻人就是无聊,爱情这玩意伤心又伤身!”疯道长满腹不解的摇着头:“傻貂,还不去看看,不然他会越想越极端!不是毁了你,就是毁了他自己!” “这么严重?”宛歌有些不信的站起身来,带着几分犹豫的向许若寒离去的方向追去。 “你跟这白痴貂说了什么!?那丫头很单纯,你说什么她都信的!”疯道长咬着手上不知何时打来的野味,含糊不清的开口。 “说点关于爱情的!你一个道士,不应该关心这些!还是安安心心吃你的东西吧!”穆辰明确的拒绝。 “小娃儿就是小娃儿,还搞得这么神秘,不过从你口中说出来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好东西,她刚才嚷嚷着什么放手,莫不是你劝她放手?” “你话还真多!连吃的都塞不住,要不我给你找几块石头来塞住?”穆辰寻个能靠的地方,开始闭目养神,他不是神,也不是妖,所以必须得睡觉。 疯道长见此,也不再多言,表情欢快的啃着自己的野味,啧啧,真好吃!野生的就是好…… 一次次夕阳西下,一次次的风餐露宿,让除了身为妖精的宛歌以外,个个的脸上都显得风尘仆仆,也有那掩不住的疲惫与担心。 “你们看,前面有一座破庙!”宛歌策马上前奔了几步,回过头来开心的叫道。要知道这几天大家都累坏了,有一间破庙栖身,总比在树林或野地里过夜好。 “有破庙,那离村庄就不远了!”许若寒驱马走到宛歌身边,出了小狐狸的事情,他现在唯一在乎的,就是好好看着他家貂儿,免得像小狐狸一样莫名其妙的消失无踪!想到这里,许若寒突然觉得穆辰很让人同情,天天防备敌人,还要担心小狐狸的下落,有没有受伤什么的。 听到两人的话,疯道长与穆辰也稍稍打起精神,一连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再这样下去都快崩溃了。 “若寒,若寒!”宛歌小小声的叫着许若寒,看着他东张西望半天没反应,有些气不过的一脚踹向马肚子。 “你干什么?”那马儿吃痛,前蹄猛掀,如果不是许若寒轻功好,反应快,早就被颠下马去。 许若寒轻巧的落在马前,一把抓住缰绳,那马儿终于安静下来,打着呼把头向着宛歌,那样子像是在愤怒,在生气。 “我……人家叫你,你半天不应,我才,才踹马的嘛!”宛歌也没想到那马儿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早知道她宁可叫大声点也不会去碰它。 “行了!下来吧,反正离那破庙也不远了!”俊若谪仙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自顾自的牵着马向那破庙走去。 ------------ 第二百一十章 危险的破庙1 “你惹事的本事不见改还见长啊!”疯道长乐呵乐呵的走到宛歌身边,那话摆明了就是嘲笑。 “你闭嘴!不关你的事,小心我找个老太婆给你送终!”宛歌轻哼一声,牵着马快步离开,拉开了自己与疯道长的距离。那疯道长总是这样,不放过一切可以落井下石,嘲笑她的机会。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惹不得!小心阴沟里翻船!哈哈……”穆辰看着吃蹩的疯道长,说出来的话也不知道是安慰的还是讽刺的。 果然,果然年轻人没一个好东西!!疯道长恨恨的看着宛歌与穆辰离去的背影,愤愤不平!也不顾一下岁数大小,好歹他也是长辈好不好?! 四人围着火篝,没有一个说话,沉默在其中漫延。 良久,还是一向话多的疯道长沉不住气,站起身看着三人:“我出去打点野味!吃饱了才有力气找人!”说着,也不等其他三人有何反应,便走出了破庙。 “我跟你一起去!”宛歌站起身,三两步走到疯道长身边:“你们好好看着火,别熄了!” 走出破庙,没有了火篝旁的温暖,一阵夜风吹来,两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冷颤。 还是疯道长先开了口:“有话对我说?” 宛歌漫不经心的走在疯道长旁边,闻言,扬起一抹娇艳的笑容:“是啊,什么都瞒不过道长你!” “那就说吧,看看是关于我的,还是关于你的!”疯道长捡了一条小径走了进去,夜色虽黑,可透过斑驳的月光,还是能看清眼前事物的轮廓。 “唔……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在道长心中,还是像当初那般坚持么?”宛歌随手折了一枝树条,无聊的挥动着。 “坚持?坚持什么?”疯道长被她的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宛歌轻叹一口气,抬头望了望天空,却被一大片树枝树叶给遮了个干净,复又看着前方:“我记得当初在绝崖初次见你时,你二话不说,便要收我了!就仅仅因为我是妖!我现在呢,是想问问,如果回头再来一次,你还会像当初那样坚持吗?或者,你到现在,还是当我与剑秋是异类!?” 疯道长有些惊讶的侧过头:“我该说你是敏感还是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会想到这些呢?难道你很想做人,不想成为凡人口中的异类?” “也对,可也不对!”宛歌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柳眉轻锁:“在没遇到若寒之前呢,我是不介意做什么的,妖也没什么不好,可以说是不愁吃愁穿,可是认识了若寒,我就在想,如果我不是异类,那是不是就没有这么多的事端了呢?” “你想的还真多!”疯道长收回视线,唇边带着笑容:“你是不是怕,有一天那小子害怕你,离你而去,嫌弃你是异类的身份?”不等宛歌开口,疯道长又继续说道:“可你这异类的身份,也给你带来了好处不是吗?多少凡人做梦都想成仙,而这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只是等闲之事!” “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宛歌不赞同的看着疯道长:“神仙有多寂寥难道你不清楚吗?嫦娥久居广寒宫的孤苦,换取千年,或者更长的寿命,日复一日的重复,有意思吗?” “身为妖精,你居然没有一点想成仙的心,却修为高深,我该怎么说你呢!?”对于宛歌的话,疯道长不否认也不承认,而她也确实说得没错,神仙的日子,除了日复一日的重复,根本无事可做! 却还不如做凡人,短短百年,可历经各种人生的酸甜苦辣。 “你明明知道的!”对于这个话题,宛歌一点也不想多说。 “其实,别人是不是把你当成异类,这主要还在于你自己的看法!”疯道长双手环胸,很认真的看着宛歌。 “哦?此话怎讲?”宛歌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凡人有句话,不知你听过没!人要学会尊重自己,别人才会尊重你!同样的道理,如果你自己都不把自己当成异类,那么,别人也不会把你当成异类!就好像你走在大街上,如果你心里总是存在着别人把你当成异类的看法,那人,就算是别人因为你的美貌而看你,你也会觉得别人是用异样的眼光看你!” 宛歌沉默不语,这确实是她没想过的。原来做凡人,还有这么多的道理。 “而且,据我所知,那小子很早已前就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现如今的状况,可见他并不怕你,相反,还爱惨了你!妖怪无非是吃人,如果你把他吞进肚子里,我想他倒是甘之如怡!” “真的是这样吗?”宛歌有些不相信,不过,她也从来不吃人。 “不信,你可以试试他!”疯道长自信满满的开口。 “不了,我信他!”宛歌摇摇头。 “为什么不是信我!”疯道长有些搞不清宛歌的思想逻辑。 “因为爱我的人是他!所以我信他!”宛歌笑着回答:“你还没告诉我,如果时间倒流,当初你见到我,还会那么肯定的与我交手,要收了我么?” “不会!”疯道长摇了摇头:“你总是说我在教你,你又何偿不是在教我呢?是你的善良与执着,让我知道妖精也是分好坏的,以往,我总觉得,妖精就是吃人肉,喝人血的!都不是善类!可是你对你恩人的执着,那小子的关心,对周围人的关怀,都一次一次的憾动我内心那根深不变的想法。” “谁告诉你妖精一定要吃人肉喝人血?那么恶心的东西,谁能吃得下去!”宛歌嫌恶的吐了吐舌头。 “所以我说你善良,你会这么说,也只是因为你没见过而已!”疯道长笑着摇摇头,对于宛歌,他几乎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徒弟和好朋友!不过,这是他做梦都没有想过的,自己有与妖精做朋友的一天。 但是现在,他却感觉到了自己的心甘情愿,与奸诈的凡人与伍,还不如与善良的异类做朋友。 “……谢谢你认可我,我一直以为……以为就此一生,都不会如此……”宛歌感动的垂下头,清澈的眸子里隐隐有着泪光闪烁。 “说你白痴你还真是白痴,好了,不说这个了,免得把你弄哭了,回头那小子还要找我麻烦,以为我欺负你呢!”疯道长连连摆手,话虽如此,脸上的笑容却一直未减。 “嗯,我们找点野味回去吧!这几天大家都累坏了,都没好好吃过东西,休息一下。”宛歌点点头。 “女人果然贴心!”此刻,疯道长又发现了原来女人不止难养,也可以很贴心的。 宛歌没有出声,她知道疯道长此言是在夸自己。 冷冷的夜风时不时刮过,吹得脸庞生疼,也刮得树叶沙沙作响。 有人!!! 疯道长与宛歌相视一眼,各自进入防备的状态。 ------------ 第二百一十一章 危险的破庙2 不知是不是讽刺,两人戒备的环视四周半天,却无任何异相出现。 “你说,这个隐在暗处的人,会不会与掳走剑秋的是同一人!”宛歌放下防备的双手,转过身看着疯道长。 “不知道,但是可能性很大!”不知是不是受到宛歌的感染,疯道长也渐渐放松,但是一双眼却仍旧环视着四周。 “我……”宛歌倏然双眸睁大,出口的话硬生生的截断:“道长小心!”来不及多想,宛歌把疯道长猛的向一旁推去。雪白的梅花短镖带着后缀没入宛歌的肩头,宛歌吃痛的轻哼一声,想也不想的把那飞镖猛的拔出来。 “你怎么样!?”疯道长站稳,方才看清宛歌受了伤,连忙过去扶住她。 “一点小伤,不碍事!此人用的是梅花短镖,看来真的是与掳走剑秋的是同一伙的,刚才飞镖是从那个方向射过来的,此人一定还未走远,我们快追!”宛歌随手点了肩上的几个穴位,勉强的把血止住,再从身上撕下一块布,草草的包扎。 “你这样受伤不行的!不如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疯道长一点也不赞同她这么不要命的做法。 “来不及了,如果我们回去再出来,那人肯定都走远!道长,你信我,不会有事的!剑秋生死不明,我这点小伤又算什么!”宛歌也不再与疯道长多说,施展轻功向那飞镖射出的方向追去。 “哎……”疯道长见阻止不了她,只好尾随着她追去。 鼻间那陌生的气味越来越浓,宛歌放缓了步子,这一路追过来,她并没有看到人影,但是人一跑总会有气味,而她,就是寻着这股陌生的气味追过来,但现在,那股气味循环着四周,没有离开。 这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刚才伤自己的人,定是在这片林子中! “嘶……”宛歌捂着肩,倒吸了一口冷气,刚才一番猛烈的奔波,那原本止住血的伤口又开始流血。染红了衣衫与布巾。 “我都说不要逞能了!你看看,你再追下去,肯定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过去。”疯道长在宛歌身边站定,看着那流血不止的伤口,语气里带着心疼。 “道长,穆大哥等了那么多天,你忍心看他继续这样强颜欢笑下去?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何况,剑秋是我的好姐妹,有了线索,我自然是一定要追下去,再说了,我是妖,你忘了吗?死不了的!” “你,你这貂儿怎么这么固执,就不能冷静一点?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那许若寒岂不是伤心死!你就忍心看到他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又再次失去?”疯道长的话里,几乎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道长!我很冷静,也很明白,如果这次不把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揪出来,我一定会后悔的!再说了,我与……若寒,情深缘浅,早点结束这孽缘也是好的!道长,你一定要帮我!”宛歌认真的看着疯道长,句句恳切。 “我……哎,算了,我争不过你!那人在这附近吗?你为什么停下来!”疯道长长叹一口气,顺从了宛歌。 心下一喜,宛歌捂着肩,认真的打量着四周,“那人的轻功似乎不太好,跑了这一段路,他的呼吸很重,现在只要我们只仔找找就行了!道长,剑秋的性命……”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疯道长摆摆手,表示自己会认真的。 夜风扫过树叶,沙沙作响,斑驳的月光自树上投落在地上,显得阴森骇人。 “他们怎么还不回来?”许若寒站起身,看向门口,疯道长与宛歌已经出去一个时辰了,就算天黑打不到野味也该回来了吧! “会不会……”穆辰说了一半,倏然住了嘴,两人相视一眼,不安的感觉在心中漫延。 “我们出去找找!”许若寒再也忍不住,率先步出了破庙。 穆辰顿了顿,跟了上去。 看着眼前的黑衣人,蒙了面,却仍旧能从那曼妙的身姿中看出是一名女子,一头乌丝随风飘扬,半束的长发上戴着一朵白中带粉的绒花。 “妖气!”宛歌一扬手,那柳箜篌舒顿时出现在手掌上。 “道长我手痒多时,今天就让我来会会这妖孽!会用飞镖的妖孽可是很少见的!”疯道长说完,便召唤出降魔剑,上前与那女子交手。 宛歌席地而坐,头晕的感觉一波接着一波,放开捂住肩头的手,宛歌发现那血现在怎么止也止不住,难道……镖上有毒? 心下一惊,宛歌把柳箜篌舒放在双膝上,运功调息,却发现自受伤的右肩开始,到右手根本使不上力,而且,还有越来越无力的感觉!如此,自己与疯道长必须速战速决才行,否则,她可能真的要把命丢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宛歌强行用法力打通右肩与右臂,使得右臂能使得上力,但是如此,却让血流得更加多,更加快,宛歌已然顾不得许多,抬手抚上那七弦琴,悠扬却夺命的琴声缓缓响起。 那原本与疯道长缠斗的女子双眸一眯,显然,她也明白这琴音的厉害,下手也越来越狠,那样子,似要撇开疯道长,去毁了那弹琴的人。 疯道长很快便觉察出她的想法,一边打一边吼道:“白痴貂,当心她的暗器!你的琴音对她的影响甚大,她想杀了你!” “我知道……”宛歌双眸一凝,双手拨动得越来越快,那琴音也越来越急促。 “该死的白貂!”那女子咬牙切齿的暗骂,然后不顾一切的向宛歌扑来,也顾不得后背大露在疯道长面前。 “噗——!”宛歌结结实实的挨了那女子一掌,她怎么也没料到那女子似不要命般突破琴音,就算自己受伤,也要给自己补上一掌。 而那女子不仅受到琴音的刺激,内腑严重受损,而后背也扎扎实实的挨了疯道长一掌。落在了不远的草地上。 琴音一断,宛歌整个人向后倒去。 “白痴貂!”疯道长顾不得那女子,连忙去察看宛歌的伤势。 而那女子见此机会,毫不犹豫的溜之大吉。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随着声音寻找过来的许若寒与穆辰看到两人,皆俱惊。 “这里满是打斗的痕迹,难道你们刚才与人交手了吗?”穆辰打量着四周,转过头看着疯道长。 “回去再说吧!”疯道长收起降魔剑,看着许若寒把宛歌抱在怀中,自己则帮忙捡起那掉落的柳箜篌舒。 一路沉默无言。 ------------ 第二百一十二章 暗夜首领 疯道长把事怀遥前前后后说了个清楚,半晌,都没有人吱声。 而许若寒则是背过两人,替宛歌宽衣,仔细的包扎伤口,还把一颗九转还魂丹塞进了宛歌的嘴里。血染红的罗衫,触目惊心,伤口原本不大,但是那梅花短镖竟带有倒钩,而宛歌当时又猛力的拔出,加重了伤势! 再加上那一掌,伤了内腑…… 许若寒拧紧了眉,明明知道很危险,却还是放任她离开自己身边,怎会如此大意! 想到这里,许若寒又掏出两粒九转还魂丹,捏碎了敷在宛歌的伤口处。 疯道长心疼得要命,却不敢出声,天知道许若寒会不会把无处可发的怒气发到他身上来,要知道他一把老骨头了,可经不起许若寒的折腾,丹药再怎么珍贵,也比不上自己的身体与小命。 穆辰把烧好的热水盛到许若寒身边,然后转身走开。这种事情,他不宜帮忙。 如此折腾,直到天色渐明,许若寒才替宛歌穿好衣衫,又用自己的外衣裹住她,让她舒服的睡在自己的怀里:“今日在此稍作休息,待貂儿的伤势好些,我们再作打算!” 许若寒从怀中掏出一枚烟花棒,递到就近的穆辰手中:“替我放了它!” “通知暗夜的人?”疯道长猜测的问道。 “四人终是涉险,蚁多咬死象,你没听说过吗?”许若寒拢了拢宛歌的衣襟,又小心的注意她的体温,深怕她受凉发寒,如此,就麻烦了! “我以为你会召唤王府内的属下!”穆辰拉开塞子,看着那烟花冲向半空中,发出“砰”的一声,星星点点的光芒散开,落下,再消失不见。 许若寒并未出声,而是动作轻柔的把宛歌抱着靠在自己怀中,自己则靠在墙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疯道长与穆辰也各据一边闭目养神,直到有人出现在这间破庙的大门口。 “倚楼听风雨!”领头的蒙着黑色的面纱,身上却穿着淡白色的衣饰,腰间缀了一块白色暖玉,隐约有个夜字,而原本淡白色的衣饰本应配浅色的腰带,但来人却不同,腰间却是系着一条纯黑色的腰带,丝质顺滑,质地极好。 那领头的身后亦有四人,同样的衣着,如果不是面向三人,几乎分不出谁是谁来。 “淡看江湖路!”许若寒半眯起眼,他是不是太久没管事了,居然到天快黑了才来。 “属下参见主上!”五人齐齐跪下,并且都拿下了面纱,同时收入怀中,声音恭敬,脸上却毫无表情。 “一上高楼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洲;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许若寒似吟诗般淡淡吐出,而跪下的五人皆脸色苍白,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闪过惊惧。 “属下等,遵命!”领头的手一挥,带着随后四人,步出破庙,隐去了踪迹。 “你这诗啥意思?我怎么琢磨不透呢?”疯道长搔了搔脑袋,想了半天,却无果。 穆辰侧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把双手束起枕在脑后:“他在责罚属下,顺代说明我们现在的情况!” “我怎么没看到,怎么罚了!”疯道长把视线投向正主儿,但对方好像根本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样子,便又收回目光,投向穆辰。 “说他们动作太慢,说我们处境很危险!你读过书没有?这隐喻都不懂吗?”穆辰看着疯道长,不知是讽刺,还是嘲笑,反正不是什么好的。 “唔……”宛歌缓缓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许若寒的怀里,顿时脸色绯红,撑着身子想起来。 “醒了?还觉得哪里不舒服?”许若寒帮着她支起身子,探手伸向她的额头,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我好多了!”宛歌拉下许若寒的手,看着那俊美的脸上隐隐带着疲惫,顿时心疼不已:“都是我不好,连累大家了!” 许若寒一把把宛歌揽进怀中,轻叹一口气:“你总是这么招人疼!” 穆辰轻扫了一眼宛歌,张了张嘴,“以后别这么拼命!剑秋失踪不是你的错,而她不仅仅是你的好姐妹,也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小狐狸,再遇上这样的事情,大家一起商量,没有把握拼过敌人时,只要逃跑就行了!” 宛歌微微惊讶,把目光投向疯道长。 “别看我,我如果不说,他们俩合起来会杀了我的,何况,你也知道他俩都不是省油的灯!”疯道长别过眼,对于没保护好宛歌,他心里也很自责。更何况她肩上的伤还是为自己挡的。 垂下头,宛歌抿唇不语。 “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许若寒扶着宛歌的身子,然后起身向门口走去。 “……哦。”本想问他去哪里,但是转念一想,不管他回答,还是不回答,结果都是一样的,又何必问呢!反正他说过他会回来的。宛歌把头靠在墙上,闭目养神,双手环胸,素雅的姿势,却带着淡淡的拒绝与冷漠。 许若寒隐隐觉得不适,停住了脚步!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宛歌,她素来是开心就笑,难过就哭,不高兴就发脾气,有疑问就问出口,但是现在……他却从她身上看到了漠不关心,还有那隐忍的冷淡。 “你怎么了?”在宛歌的面前蹲下,许若寒伸出双手扶住她纤弱的双肩。 “嗯?”宛歌有些迷蒙的睁开眼,他不是走了吗? 许若寒沉默着把宛歌拥进怀中,薄唇靠近她的耳旁,轻轻的呵着气:“我喜欢你关心我,束缚我!所以,不要对我漠不关心,有疑问就问出来!上碧落下黄泉,我只认定你!” 闻言,宛歌全身一僵,不知所措的垂下头。 “或许,以前我很喜欢游走江湖,很喜欢自由,但是现在,我甘心情愿被你束缚,相信我!”许若寒侧过薄唇,在宛歌的脸颊印上淡淡的一吻。 “若寒……”宛歌靠在许若寒的怀里,吐气如兰,媚眼如丝。 “来,跟我一起出去吧!”许若寒不由分说的拉起宛歌,再不去吹吹夜风,他很可能什么都不顾的要了她:“貂儿,原本,我是想迟些日子再给你的,但是现在看来,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 第二百一十三章 暗夜首领2 刚步出破庙大门,许若寒便从怀中拿出一块暖玉,不同于刚才在那些暗夜侍卫身上见到的雪白,而是透着淡淡的绿色,上面刻着一个妖异的“夜”字,纯黑色的字体,勾勒出异样的妖媚。 “这……”宛歌看着许若寒把那块暖玉系在自己的腰间,不明所以。 “我爱你,总希望你属于我,或我属于你!几年了,我也没给过你什么,这暖玉,你可以号令暗夜上下所有人,包括吴殇!”许若寒三两下系好,两唇轻触,发出类似鸟叫的声音,短促而清脆。那是召唤暗夜的声音。 宛歌把玩着那透绿的暖玉,谁说他没给过什么东西,那散仙镯可是让她记忆犹新。 可惜了一块好玉,刻上这么难看的字体,宛歌抚着那纯黑的“夜”字,忍不住替那以前完美,现在残缺的暖玉感到惋惜。 “主上!”之前消失踪影的五人如鬼魅般出现在许若寒与宛歌的面前。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许若寒看着五人,他很少管暗夜,向来都是吴殇打理,不认识下面的人也是人之常情。 “属下路天晴!” “属下路依落!” “属下路相言!” “属下路折衷!” “属下路相思!” 五人一一告知姓名。 “都姓路啊……还不如叫路一路二路三路四路五,比较好区分!”宛歌无聊的看着五人,都是三个字的,怎么记得住。 为首的路天晴闻言,杀气缓缓露出。可当他看到宛歌腰间的暖玉时,却矮身跪了下去。 “起来起来!我又不是暗夜的人!”宛歌又何偿不知他惧怕的是什么。 “对主子露出杀气,看来殇还是没有好好*你们啊……”许若寒说得风淡云轻,但眸光却冰冷如霜。 其余四人皆齐齐跪了下去,脸色苍白。 宛歌抿了抿唇,对许若寒耍威风很不耻,“我以暗夜主人的身份命令你,给我通通起来!” 许若寒闻言,惊讶侧目。他还以为她会把那暖玉当成真真正正的配饰来用呢! “这……”路天晴犹豫不决的抬头看向许若寒。 宛歌那玲珑之心,又岂会猜不透,脚步轻移,宛歌挡在许若寒的面前,“如今暖玉在我身上,吴殇没教过你们认玉不认人吗?”话一出口,宛歌的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她也不确实暗夜是认人还是认玉。 “多谢主上!”路天晴等人皆站起身来。 呼~好险!宛歌见此,退后一步:“好了,他有事情吩咐你们!” 许若寒看了宛歌一眼,对着五人说道:“你们分三批,两人去探查掳走剑秋之人,一人去前方探路,另外两人守在暗处,保护我们的安全!” “属下等遵命!”五人齐声回答。 许若寒携了宛歌走进破庙,疯道长与穆辰早已睡去,只是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罢了。这不是他在意的东西:“没想到你还挺有气势的!” 宛歌白了他一眼,难道朝中之人传他喜怒无常,视人命如草芥!刚才那路天晴只是露了点杀气而已,他转手就想要人家的命,而且还是自己人! 寻了一处稍微干净点的地方坐下,宛歌捏着那暖玉,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你倒挺适合当领袖人物的,如此行走江湖,倒真是暴殄天物。” “可惜我无意!”许若寒把宛歌揽进怀里:“没遇到你之前,我母后是最重要的,因为我母后,我恨了父皇二十多年,我知道他看好我,因为我天赋极高,可我偏偏不让他如意,我游走江湖,成为一代名侠,居无定所,让他想找也无从找起。” “但是后来,我在西海镇遇到了你,是你让我明白,人生不仅有恨,还有快乐,还会有爱!其实我多次找太子的麻烦,不过是以牙还牙,而且,我怀疑当初我母后的事,他与他母后都有份。” “我记得我曾经跟你解释过,我把你送入皇宫,也只是想利用你打击太子一党,不仅仅是因为他掺和了我母后的事,而且,还送了细作进入我府,并且让我爱上!所以我恨,我要他输!但是没想到,他没输,我却输了,输在了你的手里,甘心情愿的把命交到你手中!” “若寒……我……”宛歌主动的靠进许若寒怀里,她好想回应他的爱,真的好想。可是她不能,不能说,前面就是万劫不复的地狱,她一步也不能迈出。 “说不出来就别说,我终有一天,会让你心甘情愿说出来!”许若寒紧了紧双手,“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一向冷淡的声音在此刻却如此温柔,如此体贴,得夫如此,有何他求?为了自己,他竟甘愿委曲求全,宛歌把脸紧紧的贴近许若寒的胸膛,痛苦的闭了闭眼!她多想自己就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女人,没有身份,没有恩人,什么都没有…… 若寒,我早就心甘情愿了呀!可惜我却什么都不能说,我怕我的承诺,会成为你的束缚,而我,这辈子都无法兑现…… 昱日一早,四人便起程,继续向前出发,不多一人,也不少一人! “如果我们再加快些脚程,兴许能赶到前面的村庄,这样,也可好好的休息休息了!”穆辰看着随着夕阳西下,大地笼照在一片霞光之中,格外唯美。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快些找到剑秋!”宛歌看着四周秀美的风景,如果剑秋没有出事,或许她会异常兴奋的观赏,但是现在,她什么心都没有! “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许若寒拍了拍她的肩,“我们还是加快脚程吧,到了那村庄,好好的沐浴一下,虽说现在春尾,天气也算是清爽,但是几天没有沾过水,身上总觉得粘粘的!” “你……一定很少吃这种苦头吧!”宛歌有些犹豫的开口问道。直到现在,她才突然发现,自己并不了解许若寒,除了知道他是五皇子,是江湖中盛传的玉公子,在这之前,她甚至不知道他竟是暗夜的主子。 出绝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关于暗夜的事情,她多多少少也听过,说什么有多神秘,还有见过暗夜的都是死人云云等! ------------ 第二百一十四章 即墨1 如几人之前所料,他们不仅是到了一个村庄,那村庄竟然规模不小,有客栈等。也就是说,有了银子,也就不用好声好气的去跟农家人借宿了。 一步入村子,宛歌便惊叹了一声,这村子是居住在海边的,宛歌突然想起,千年前,水怜心跟她讲过的一个故事,那个故事里,也有这么一个地方,叫即墨,山顶住着狐仙,而一代百姓受苦,是四个少年人救了他们! 想到这里,宛歌心念一动,翻身下马,寻了一农家女孩问道:“姑娘,请问此村为何名?” “名唤即墨!”那女孩儿很健谈,见宛歌脸上露出惊诧之色,又继续说道:“村长说,村里人没有什么文化,而这里又只是个独立的村庄,所以,他希望大家都能懂得一些文化,所以起名为即墨!” “那也就是说,你们是一群人来此居住,自命即墨?”宛歌有些失望,只是像故事里的即墨,却不是那真真的即墨。 “对啊,我们以前逃荒来到此地!村长带领大家建了这个村子,我们村长,是个饱读诗书的人哦!他什么都懂,而且对谁都好,我们大家都很喜欢他!所有村子里的姑娘,都梦想嫁给村长一样的男人……”女孩儿说到此处,羞红了脸。 “你们村长多大了?”村长这个代名词给宛歌的印象一般是四五十岁的男子,如今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居然说想嫁给村长,这也太奇怪了吧,莫不是跟故事里一样,那村长是个地仙? “我们村长呀,才三十岁不到呢!可惜已经有心上人了,还成了亲!不过,我们还是喜欢他!”女孩儿天真而娇憨的回答。 看着她的样子,宛歌颇觉沧桑,几曾何时,自己也如她一般,娇憨聪明,天真而怀抱着对尘世的美好梦想,但是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那曾经鲜活的心,竟像千疮百孔般,让她有些无法面对。 “他……长得很好看吗?”宛歌字字斟酌的开口。天天对着像许若寒,穆辰一样的美男子,早就不觉得长得好看有多新鲜了,但是能让这里的女孩子都喜欢,她倒想见见,那村长到底是何模样! “不仅长得好看,还很有文采呢!他懂我们大家都不懂的事情,而且他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如果没有他,大家可能都饿死了!”女孩儿双手捧心,可爱的脸庞上带着憧憬与崇拜。 “是吗……这么能干啊!”宛歌略微思索了一下,这个村长,她是见定了。 “这位姐姐,你长得真好看,村子里的姑娘没一个能比得过你!就好比……好比……”女孩儿拧了柳眉,努力的想着怎么去形容。 “好比天仙下凡?”缓步过来的许若寒替那女孩儿接了下去。 “呀,好漂亮的陌生大哥哥!”女孩儿一脸羞红,转身跑开了。 “好好的你接什么话呀,我还没问她那村长住在何处呢?”宛歌嗔怪的看了许若寒一眼。 闻言,许若寒半倚在就近的马上,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慵懒的看着宛歌:“我家貂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看着宛歌那俏美的样子,许若寒也就不再去计较那小女孩说自己漂亮的事情了! 试问有哪个男人很喜欢别人说自己漂亮的!? “你……谁是你家的,还有,我哪点不可理喻了!?”宛歌气愤的看着他。 “噢……还不想承认呐~”许若寒突然弯下腰,把脸凑到宛歌的眼前:“不如,我们就在这即墨把堂给拜了,省得你整天朝三暮四,让我成日担心你会不会被拐跑。” “你,你,我不跟你说了!”宛歌跺了跺脚,俏脸羞红,以前许若寒从来不会这么逗她,今天是发什么神经。 “你们先打情骂俏,我们先进去了哦!”穆辰摇了摇手,大摇大摆的走进村庄。 “走吧,我们也进去!全身粘粘的好难受!”许若寒替宛歌牵过马。 宛歌惊讶侧目,他……这是在撒娇吗? “公子,请问村长家怎么走?”宛歌走在那似街道又不像街道的路上,随手拦住一名貌似刚打鱼回来的男子。因为对方手中拿了鱼网,还有一个鱼篓,看起来挺重的样子。 “姑……姑娘……你找……村长啊?”那男子见到宛歌,舌头像打结似的,连话也说不清楚,一眼更是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宛歌瞧,连自己手中的鱼网与鱼篓掉了都不自知。 “那个……你的东西掉了!”宛歌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化为动作的随手从怀中拿出一块丝娟,三两下把脸蒙住。以前自伤的伤痕已经消失无踪,她的美貌仍旧一点未损,她现在对美貌并没有多在乎,相反,她还感觉到了美貌给她带来的负累,比如说现在,明明一句话就能问清楚的,非得要多浪费点口水才行。 “对……对不起!”男子见宛歌蒙了面,才回过神来,察觉自己失态,顿时一张黝黑的脸红得发紫,慌忙从地上捡起自己的东西,只可惜越忙越乱,那鱼篓里的鱼像是感觉到了这是自己逃命的时机,纷纷往外蹦。 宛歌摇了摇头,无语问苍天,她只是想问个路而已…… 认命的蹲下身,宛歌想要帮男子捉回那些活蹦乱跳的鱼!虽然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转身就走。 那男子在宛歌的手碰的鱼的瞬间,迅速拂开,然后涨红了脸看着宛歌,就算那绝美脱俗的容貌已然掩去,他却能回忆刚才初见时的惊艳:“姑……姑娘,这鱼脏……还是,还是让我来吧!” 宛歌愣了一下,看着那一条条滑溜的鱼在地上裹了不少泥,想想也对,省得等下再去洗手,于是,宛歌蹲在男子面前,看着他捡,问出初见时的问题:“你知道村长家怎么走吗?” “姑娘,你……你找村长有事吗?”男子看了宛歌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捡着自己的鱼,那样子,像是怕亵渎了宛歌似的。但心里也忍不住疑惑,难道又是一个因为村长而来的女子吗? “我……我……”宛歌被男子问住了,是啊,只是想见见那个传说中的村长,但是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是不行的!如此唐突,人家还指不定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 第二百一十五章 即墨2 见宛歌吞吞吐吐,男子脸色渐渐变白,语气也有着重重的失落,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我明白了,你不用说,村长特招女孩子喜欢,这点我承认,不过,他已经有妻室了!” “啥?”宛歌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哭笑不得的看着认真盯着自己的男子,她知道他们村长很受欢迎没错,但是也不至于自己连面都没见过就喜欢上吧:“这位公子,你想错了,我找你们村长,只是有点小事想问问他!让他解解惑而已!” “原来如此!”男子一扫失落,站起身来,向前面指去:“你沿着这条路走到尽头,然后再左拐,再往前就到了!” “尽头……往右,还是往左……往前……”宛歌感觉那路好像在自己的脑子里绕了个圈,再打上了个死结,到底怎么走?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在从来没去过的地方,她确实是个路痴。 男子看出宛歌的疑惑,咧开嘴笑了笑:“姑娘不如这样,你等我一下,我带你过去!” “好吧……”宛歌点点头,站在原地等他。 那男子并没有让她等很久,相反,不到一盏茶的光景,那男子就来了,领着宛歌向村长家走去。 “锦大哥,有位姑娘找你!”男子站在门头,用力的敲着门。 看着他的动作,宛歌用手捂住唇,干活的汉子就是不一样,她真怀疑,这男子再多整几下,那门会不会寿终正寝。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不如,让我来吧!”你敲这么猛,到时候门坏了,说不定会算到我的头上来! 当然,这样的话宛歌自是不会说出来。 “村长,请问在家吗?”宛歌抬手敲了敲,听见有人来开门,便停了手,等待那扇神秘之门的打开。 “这位姑娘是……?”出来的男子的确很俊秀,但是跟许若寒或穆辰一比,就稍显得书生气了,而且长得只能说是俊秀,而不是俊美。 宛歌有些失望,原以为能够见到像故事中的地仙一样的人,没想到还是个凡夫俗子,只是多懂得些了别人不懂的东西而已。 但是她现在不能转身就走,因为刚才陪同领路来的男子也没走,而自己又在他面前说过有点事情想问村长,如果现在什么都不说就走,难免惹人心生疑窦。 “我是路过的,想向村长打听一个人……”宛歌话还未说完,那村长背后的院中突然走出一名女子,宛歌微微眯起眼,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宛歌截住话头,越过村长向院子里走去,看着那名身着黑衣的女子,头上那白色带粉的绒花,她是怎么也忘不掉的,宛歌一把扯下蒙在脸上的丝娟,收入怀中,冷冷的勾起一抹笑容:“我们真是狭路相逢啊!” 伸出手,宛歌迅速的召唤出柳箜篌舒,把那名女子脸上的惊慌尽收眼底。 “相公……相公,她是个坏女人!我那天回来,就是被她打伤的!”那女子虽然惊慌,但是还不到失措的地步,知道用凡人来做挡剑牌。 “姑娘,我娘子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处处不放过她,如今还寻上门来!”那村长跑到女子的面前,拦在了女子的前面,可当他看到宛歌的容貌时,也着实愣了一下,饶是自己的娘子美丽万分,却也及不上眼前这名不知名的轻纱白衣的女子。 “无冤无仇,你不明白又何出此言,她抓走了我的好姐妹,如今是鬼是妖还说不清楚,你还声声唤她娘子!是不是要我把她打出原形,你才相信呀!”宛歌把手一扬,对着那村长弹出一指琴音:“定——!” “妖女!你对我相公做了什么?”那女子见用凡人挡前已然不起作用,可嘴上仍要顾忌几分。 “让他免受你的伤害而已!”宛歌如同鬼魅般上前,出手如爪的直取女子的咽喉。 而此刻,那女子也真真实实的证明了宛歌的话,因为她很轻的易就躲开了,并且脸上不见了之前的慌乱,沉着的应对着宛歌。 “妖……妖怪……”那领着宛歌过来的男子惊叫一声,转身就跑。 宛歌并不管他。反而是那女子,可能由于还要在这村子生活下去,所以不得不制住男子,让他闭嘴,并且定了身扔到一旁。 “我是真的爱我相公,而且,我也并没有抓你的姐妹!”女子试着解释,可是眼眸的慌乱却透露了此话乃谎话。 “到底抓没抓,只要我抓了你就清楚了!你不是我的对手,劝你还是别多做无谓的抵抗!”宛歌冷笑着弹着琴,一波比一波急促,一波比一波厉害。 看着那女子想近自己的身把自己制服,不顾自己已经伤得不轻。不禁有些动摇,人,到底是不是她抓的? 打架不能分神,不仅仅是高手比武,妖类异如此,而宛歌这思绪一岔开,便被那女子钻了个空子,胸前硬生生的挨了一掌。 心神一凛,宛歌心知自己受了伤,打下去也是两败俱伤,还不如让人去通风报信! 思及至此,宛歌对着那为自己领路而来的男子纤指一弹,解了他的定身法。 那女子显然是明白了宛歌的意图,竟丢下宛歌,想去追那名男子。 “想走?”宛歌纵身一跃,拦住了女子的去路,顿时,两人近身打斗起来! “我真的没有抓你的好姐妹,你就放过我吧,我相公在这里,我还要在这村子里生活下去,你别让我出门见不得人!”那女子着急的看着宛歌,希望她能手下留情。 “少来,尾巴都出来了,你相公也看到了,还想怎么做人?”宛歌冷哼一声。 “什么?”那女子闻言,立即转过头去看,方知上当:“你骗我!”下意识的,女子转过头去看自己朝夕相公的男子,却只在他眼中看到了惊惧与害怕。 “不是人就是不人,非要装什么人?”宛歌把琴横在胸前,出手如电。胸口好痛,她要速战速决才行。 女子收回视线,心凉的感觉渐渐传遍全身,一想是对方害自己如此,女子出招更是毒辣,一边还不甘而愤怒的反驳:“你口口声声说我不是人,难道你就是人了吗?” ------------ 第二百一十六章 神秘女子 宛歌仰身避过女子一掌,同一时间抬起右脚,猛的踢向女子的手腕,然后抛出手中的柳箜篌舒,重重的击中女子的胸口。 “啊——!”女子凄叫一声,倒在地上。 待缓过来要起身时,宛歌的手已经扼住了她的脖子,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从来没说过我是人!” “说吧,小狐狸在哪里!?”宛歌收了柳箜篌舒,一把抓起女子,胸口传来一阵钝钝的痛,宛歌咬着下唇强忍着忽略过去。 “原来她是你的好姐妹,看来,你们也就是一丘之貉了。”女子突然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却又风华绝代:“我都已经被你抓住了,告诉了你,你还会让我活命吗!?我可不是三岁小孩子!” “果真是你抓的!”宛歌右手一紧,扼住女子的脖子又加重了几分,看着她惨白的脸,宛歌虽然心生不忍,可剑秋的性命在握在她手中,她不得不这样:“快说!” “无可奉告!”女子把脸一扭,视线正好对上村长的。嘴唇动了动,无声的叫了一声“相公”。 “你放了我娘子,她并没有抓你的什么姐妹,我天天与她一起,她的行踪,我最清楚!”村长看着宛歌,急切的吼道,无奈被定住了身形,动弹不得。 宛歌看着他,摇了摇头,这男人还真是白痴:“你连她来杀我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她的行踪你清楚!?既是如此,那她抓了人还会让你看到吗?你刚才也看到了,你娘子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是……” “我说!”女子乞求的看着宛歌:“你别说,我说出来!她就在……” 正当宛歌仔细听的时候,突然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名黑衣人,出手如电的击向宛歌的肩井穴。 那黑衣人本想一举杀了已经昏过去的宛歌,却见门口来了很多村民,还有与宛歌同行的三人,顿时放弃了这个念头,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会是他们的对手,如今还是救走人最重要。 只见那黑衣人一把抓起女子,飞檐走壁的离开了,前后不过眨眼的工夫。 “我不是说过不要轻举妄动吗?穆辰在破庙里说的话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许若寒一掌拍在桌上,发出沉重的响声,惊得宛歌差点没从床上掉下来。 “我也是救人心切……”她当时哪想那么多,只知道不能让那女子跑了,否则这么多天的担心与等待,就白费了。 “救人心切!?在那之前你能不能救救你自己!你这样做不仅置自己于危险之中,也打草惊蛇,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你现在早就是那黑衣人手下的一条冤魂了!”许若寒火冒三丈的看着死性不改的宛歌,到这个时候居然还跟他嘴硬。 “我……你别生气啦……我下次不会了!真的!”宛歌发誓般的向许若寒保证着,她也不明白,平时风淡云轻的许若寒发起火来,简直就是龙卷风。扫到尾巴都够喝一壶了。 “你就别说她了,历练不足,这样很正常,再说了早上你不是很放心的点头让她离开吗?!”疯道长忍不住出言劝说,虽然他明白许若寒生气不是因为打草惊蛇,更不是因为让那女子逃走了,而是仅仅担心宛歌,怕她受伤而已!但是这样绕弯子的关心法,谁能保证那白痴貂一定能听懂。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继续前进吗?”穆辰倒了一杯茶水递给许若寒,那态度大有让他降降火的味道。也问出现在比较实际的问题。 许若寒坐在床边,转手把杯子递到宛歌的唇边,声音显得有些沉闷:“我已经让暗夜去探查了!”原本,他一点也不想卷入这件事情里,但是宛歌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状况,他想置身事外都不行。 “你的意思是我们在这里等结果?”穆辰有些惊讶,此行的目地不是武林大会吗? 许若寒很容易就看穿了穆辰的想法,冷笑了一声:“你觉得武林大会比较重要?”在他眼里,就算天下颠覆,只要不伤到他的貂儿,都不关他的事! 原本,他去的目地只是想知道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为什么要讨伐暗夜,但是如今两事相衡,暗夜的事情根本就不算什么,如果暗夜真的那么好讨伐,那也就不叫暗夜了。 何况,暗夜的力量也不是一朝一夕建立起来的,最重要的是,他相信吴殇!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穆辰恼怒的转过头,这人还真有把人惹毛的本事。 “不管是不是,总之我会在这里住下,直到事情解决,而你们,喜欢去凑热闹,那便去吧!”许若寒右手一挥,那空杯子被平稳的送回了桌上。若无其事的替宛歌掖了掖被子,许若寒靠在床头假寐。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本道长是那种丢弃朋友不管的人吗?何况我也挺喜欢那只小火狐的,只可惜她不愿意拜我为师!”疯道长一拍桌子:“住下来,就这么定了,本道长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起身出了房间。 穆辰看了许若寒一眼,答案很明显,他也住下。 不知是穆辰的有心还是无意,离开时,他顺手带上了房门,顿时,房间里只剩下宛歌与许若寒。 望着那近在咫尺的俊颜,宛歌一阵脸红心跳,犹豫了一下,用手推了推许若寒:“大家都走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天色也晚了!” 抓住那只伸过来的素手,轻轻的往怀里一带,许若寒把下巴搁在宛歌的肩头,轻轻的吹着气:“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谁,谁邀请你了,我……我是说天色晚了,你快回房去休息!”脸上羞红一片,宛歌不轻不重的推了推许若寒,无果,遂放弃。 “貂儿……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还要赶我走吗?都这么多天了!”许若寒用唇蹭了蹭宛歌那纤细的脖子,满意的看着它渐渐变得粉红。 “我们……我们……”宛歌纠结的想拒绝的理由,脸色一本正经,如果忽略那俏脸上的羞红不计的话:“这种事情不宜多做,何况,何况我是妖,你会减寿命的!” 话一出口,宛歌简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什么叫这种事情不宜多做? ------------ 第二百一十八章 他乡遇故知1 最终,许若寒只是随意安抚了几句,出了房门,宛歌尽管不愿,但是也毫无办法。 但是一直等到中午,也没见许若寒回来,甚至连穆辰也消失不见了,只剩下疯道长端了午膳进来,招呼她一起吃。 “他们到底去哪了!?”宛歌扒了两口,毫无胃口可言,干脆放下筷子,一双清澈的明眸就这么盯着疯道长,弄得疯道长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他们当然去做事了,难道还没事逛街啊!这即墨又不是个很有钱的村子,能逛出个什么东西来!”疯道长加快扒饭的速度,这小貂儿认起真来也是很可怕的!自己还是有多远躲多远。 宛歌一把把疯道长的筷子夺下,恼怒的看着他:“你明明知道我担心,还说些有的没的!你说不说?” “我说白痴貂,他们又没告诉我要去哪里,你让我说什么?乖,把筷子还给我,我还没吃饱呢!”疯道长伸手去夺宛歌手中的筷子。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这个吃货!”宛歌把筷子一扔,腾身站起身,经过一上午的修养,她的身体自然是不如早上那般没力了:“算了,我自己去找他们!我就不信,我还找不出来!” “得了吧姑奶奶,我不吃还不成吗?你就乖乖的待在这屋里,要是你再有个三长两短,许若寒那小子回来非得把我拆成一块块的,我一大把年纪了,你就当行行好,行吗?”疯道长头大的看着宛歌,心里不禁埋怨起许若寒,为什么让他一个老头子来照顾他的女人! “拆了你最好,我看你还敢不敢不说!”宛歌虚空一抓,那原本搁在梳妆台上的柳箜篌舒似有灵性般的向她飞过来,平稳的落在掌心中,转而消失不见! “你要去哪里?”疯道长看着举步出门的宛歌,连忙眼疾手快的拦住她的去路。 “去逛街,怎么,你想去?”宛歌似笑非笑的看着疯道长。 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疯道长现在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深有体会!真是跟什么人就养成什么样子。看看,好好的一白貂,被许若寒那小子带得也邪乎了! “他们很快就回来了,你就别出去了,说不定你一出门,刚好他们就回来了呢?你就别为难我,好好休息休息!”疯道长求神拜佛似的看着宛歌。 “好哇!我不让你为难!”宛歌笑着靠近疯道长,在他放松的一瞬间,出手如电的点了疯道长的几处大穴,让他动弹不得。 “你你你要做什么?”疯道长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嘛,是很会尊老爱幼的!”宛歌的视线在房间里一扫,然后对着疯道长安抚的笑笑:“让你站太久也不行,你老了!不如就坐着,你放心,五个时辰之后自会解开!” 说着,宛歌扶着疯道长在桌边坐下,然后脚步轻快的向门口走去。 “你你你回来!白痴貂我跟你说,真的,他们很快就回来了,你就别出去了,很危险的,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疯道长又急又气的看着宛歌。 “啊!我再好言说一句吧!你呢,最好是不要想着怎么冲开穴道,第一,就算冲开了,你也不一定找得到我,第二,你要是冲开了,说不定若寒回来不见我,你却完好的在房间里能走能动,真的要把你拆了哦!” 说完,宛歌嬉笑着出了房间,还很体贴的带上了房间,关上门的一瞬间,宛歌冲着疯道长眨了眨眼:“不要出声哦,否则引来坏人,我可不管哦!”宛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疯道长:“不过,你要财没财,要色没色,坏人也不一定会看上你!” “你……”疯道长被宛歌气得说不出话来。 回应他的,是宛歌故意放重的关门声。 一出房门,宛歌便急匆匆的步出了客栈,其实,这个即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想要找人,却也无从找起,看着人来人往,宛歌第一次感觉到无奈。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走左边,还是走右边! “会跑到哪里去呢!我又没有他们俩的画像……真是恼人!”宛歌抚额,喃喃自语。无意识的提脚前进,村民因为之前她与那女子的一战,也通通都认识她了,更是结合出一个道理:好看的女人就像好看的花,都有毒,都扎手! 正在宛歌为难的时候,那上次帮她领路的男子出现了,宛歌眼眸一亮,兴许他知道也说不定呢! 想着,宛歌就跑上前去,清脆开的口:“公子!公子,你可见过那天……”说到这里,宛歌拧起了眉,那时候她昏过去了,并不知道眼前这男子可曾见过许若寒与穆辰。 “姑……姑娘……”男子看着宛歌那绝美的容颜,因为小跑而微微泛红,心里忍不住悸动,像要跳出来般。 “啊!?”宛歌看着男子看自己愣神,顿时反应过来,想要用手去遮,想想这样又会让人觉得自己矫情,干脆伸手在男子的眼前晃了晃:“你有没有见过两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 宛歌无法去形容许若寒与穆辰长得什么样,可是她很却很清楚,以许若寒和穆辰的样貌,在这村子里,少说也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那什么村长就像一只白切鸡,好看,不好吃! “呃……对不起对不起……”男子回过神来,连忙别过眼,“我……我没有看到……” “这样啊……”宛歌难掩失望的说道。 “不过,姑娘可以到海边去看看,说不定他们在那也说不定!”男子不忍见伊人难受,想了想提议道。他自认自己不可能得到这么美丽的女子,所以,他也不再奢想,没有了初见时的幻想。 “海边?”宛歌想了想,自己除了巢湖,还没见过什么海呢,就算找不到人,看看风景也不错!反正两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武功也比自己好,自己也犯不着这么担心!想到这里,宛歌心里顿时觉得轻松了很多。 “对呀!沿着前面那条小路下去就是了,海上有吊桥,站在上面,可以看到大海最美时的风景!”男子掩着失落指路。 “哦!谢谢公子了!”宛歌放缓了步子,游山玩水似的向那条小路走过去。 “不……不客气!”男子目送宛歌离去,脸上的绯红还未散去。 ------------ 第二百一十九章 他乡遇故知2 说是小路,其实也不过是人走多了,踩出来的一条小径,掩在一块块大石中,这让宛歌想起水怜心曾说过的一句诗:曲径通幽处! 想起水怜心,宛歌的笑容泛着一抹苦涩,如果她知道自己在跟她曾经的夫君在一起,她会怎么想呢?会不会怪自己,会不会很恨自己! 她也想离开许若寒,可是,那就像硬生生把自己的心挖出来般难受,那种痛苦,撕心裂肺!几乎让她丧失活下去的勇气! 不管是水怜心,还是许若寒,都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人,她不想因为自己做错事情而让任何一方伤心!如果……如果在望乡台,怜心要自己离开许若寒,那自己该如何是好? 宛歌嘲笑似的咧开嘴,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能不能活着从鬼界出来还是个问题,现在想这些又有何用? 抬起头,宛歌凝望着霍然开朗的路,宽阔的大坝,有卖小吃的,有卖胭脂水粉的!看来这即墨,也是自给自足…… 放松心情,宛歌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让人压抑的事情,至少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到来不是吗? 小心的沿着石板路走下吊桥,那男子说得果真没错,站在这吊桥上,就好像站在海中央似的,让人的心也变得宽广起来,烦恼通通不见。 站在吊桥中央,宛歌张开双臂,仰起头,接受那温暖阳光的洗礼,白色的罗衫随风翻风,乌黑的长发迎风起舞,似凌波仙子厌倦凡尘,欲乘飞归去的样子! 让人看起来,好似随时,她都会消失不见。 路人驻步凝望,渔民看傻了眼睛。 兴许大家的目光太过凝神,宛歌想装作感觉不到都不行,收回双臂,宛歌转过身,背对着大海,看着那些看傻的人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飞舞的长发让宛歌美得更加妖异,动人心魄! 虽然女以悦己者为荣,但是宛歌仍有些承受不了那些赤果果的目光,想着就这样离开吊桥,转身上山,毕竟这样太招人注目了,她不想节外生枝,更不想惹任何的麻烦! 突然,视线里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宛歌双眸一眯,她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在自己曾走过的小径上,而且步履急促,显然,她也看到了自己,想上山避过自己! 跑过去是来不及了,宛歌想也不想的御风飞去,眨眼的瞬间落在了那小径上,利用幻影虚步的身法赶到了那人的面前。 “你……”宛歌看着她,却不知从何开口。 那人,正是凌玄所寻的初莲! “你想说的,我都知道,所以什么都不用说!”初莲见宛歌赶了上来,也不再急着离去,看着吞吞吐吐的宛歌,初莲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三年来的感情,竟抵不过一个宛歌!这何其可笑! “我已是许若寒的妻子!”聪明如宛歌,又怎会不明白初莲的意思,侧过身,迎着大海,宛歌突然笑了,为什么自己在初莲面前,就能够坦然的说出这句事实,而在许若寒面前,却永远扭扭捏捏,想靠近,却又若即若离。 “什么?”初莲不可置信的看着宛歌,见她面色平静,眉宇间带着女人才有的柔媚,慢慢敛了自己的惊讶:“可你是妖……” “在你心里,你就一直把我当成异类吗?”宛歌偏过头看着初莲,“以一个巫女的身份,看待我这个异类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初莲有些狼狈的别开眼,不可否认,在得知凌玄爱上她的那一瞬间,她确实为这个事实而庆幸过。自己虽为巫女,可好歹也是人,但她不是,她是妖,人妖殊途,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宛歌收回视线,凝望着蔚蓝色的大海,神情轻松而宽怀,“不管你曾经,或者是现在怎么看我,都没有关系,异类就是异类,不是我故意不提,或故意忽略,它就不存在!可是我也庆幸我是异类,因为,我能够与心爱的人并肩站在一起,而是不靠着他的保护,一生都生活在他的羽翼之下。” “你……”初莲震惊的看着宛歌的侧面,为什么,在此刻她居然感觉到,自己在对方的面前,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不堪,不管她是否身为异类,她那种毫不介怀的态度,把自己的黑暗的一面映射得如此清楚。 “回去跟凌大哥好好沟通沟通吧!他一直在找你!”宛歌转身,越过初莲下山。海风温柔的撩起她乌黑的长发,为她的美丽增添一丝灵秀之气。 “宛歌姑娘……”初莲忍不住唤住了宛歌,见她转过身,才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还有什么事吗?”宛歌微微挑眉,态度从容不迫。整个人似发出一种神圣的光芒,温暖,却又透着丝丝冰冷。 “我不能回去见他!我还有件事情未完成!”初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告诉她,待自己反映过来的时候,话已然出口。 “这是为何?”宛歌不解的看着初莲,明明喜欢,又为什么急着逃离。 “此去不知生死,我不想……不想给他无谓的希望,也不想给自己希望!你知道的,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我不想变得绝望!”初莲长叹了一口气:“或许,我真的天生注定了孤苦一生,别人的陪伴,那是梦里才能寻到的事情。” “何事竟会不知生死?莫不是有人与你寻仇?”宛歌猜测的看着初莲。 “都不是,我……”初莲摇了摇头:“我不知从何说起。” “不知从何说起,那就挑重要的说!”宛歌轻轻吐出一口气,像是要放松自己。这世上不知从何说起的事情,又何止一件两件。 “人是很贪心的,得到一样,总会奢求更多,我有个心愿未了,如果就此过一生,我怕是到死都看不破,你离开之后,我就更不想如此糊涂的过下去!”初莲满眼疑惑,像是努力回想什么,却又始终想不起来。 “你竟也有执念?”宛歌以为,像初莲这般淡然的女子,生活平淡如水,日复一日的过日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但是如今,如此淡然的女子,竟也心怀执念。这样的她,跟自己又有何不同? ------------ 第二百二十章 他乡遇故知3 “芸芸众生,试问哪人没有执念,只是人生不同,执念也有所不同罢了!有些人的执念,是靠别人来完成,而我的执念,只能靠自己完成!”初莲侧过脸,看着宛歌,脸上神色复杂:“表面上的平静,只是装出来的罢了!” “……!”宛歌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转眼望着大海,借此平复自己的心情。 “你应该知道,我是被凌公子救回凌剑山庄的,三年,我在凌剑山庄待了三年,也过了三年平静的日子,但是,这三年里,不断有模糊的记忆出现,当我想努力回想的时候,却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初莲回想起当初自己全身是血的被凌玄救回山庄,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之前被谁所伤,而当凌玄问起的时候,自然就用了假的代替,虽然记忆被抹杀,但是不代表智商也被抹杀!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记忆,有可能被人封存?或者直接抹去?”宛歌猜测性的说道。 “或许吧!原本,你没来之前,我的记忆只是存在着一星半点的碎片,而自从你来了之后,那段消失的记忆就时时涌出,场景虽然模糊不清,可我也清楚,那不是凡间才有的地方。我想,有可能是你身上异类的气息,引发了我被封存的记忆,而我的脑子里在我被凌公子救回之前,也被人种下了不属于我自己的记忆,两段记忆发生冲突,我几乎被折磨得发疯。” 初莲还记得,那段日子,她受不了那种痛苦,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哪也不去。她怕别人看到自己像疯子似的,更怕自己不小心伤了人! “可是后来,你去哪里了?如果说是我身上异类的气息引发了你被封存的记忆,按理来说,你应该来找我才对,为何会消失不见?”宛歌疑惑的看着她。 “我也确实打算去找你,可是后来我得知你进宫了,所以就打消了念头,更何况当初以许公子对你的宠爱,如果我伤了你一分一毫,他定然会把我五马分尸的。”往事不堪回首,就算已经过了一年,她还有些有不能接受。 “你想错了,他那时候根本就不爱我,又何来五马分尸!?”宛歌自嘲的笑了笑,那段被利用的日子,她已经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起,如今被提起来,心里却还是感到一阵阵疼痛。 “不爱你?”初莲奇怪的看着宛歌:“你何出此言?” “我进皇宫,是他一手策划的,那只是他在利用我而已!”宛歌苦笑着看着初莲:“你一定要这样来挑我的伤口吗?” “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说出他不爱你这种话来?”初莲一头雾水的看着宛歌:“难道你不知道,你进宫之后,他每天晚上都偷偷的进宫去看你吗?而且当他知道凌玄住进了你的宫里时,他差点派暗夜的人去杀了他!如果不是爱你,他哪来这么大的醋劲!而且我看得出来,他那时看你的眼光,就好比当初凌玄看我一样!” “偷偷进宫看我?”宛歌努力的想了想,毫无结果:“他是进过宫,但是却是与我恩断义绝,还摔了我给他的月牙玉!” “那我就不清楚了,这你要回去问他才行!”闻言,初莲也不欲多说,虽然当初自己看到的,与宛歌说的完全是两码事,但是如果许若寒没说,自己却来多嘴,只会招人嫌。 “……你还是说说,你的心愿吧!”尽管心里疑惑重重,但是宛歌还是硬生生压住了。 “我想一探鬼界!”初莲也干脆,不拖泥带水。 “鬼界!!”宛歌吃惊的看着初莲:“你想去鬼界?” “对,所以我才说,此去不知生死!”初莲长叹了一口气,她也很想压抑住自己的这股执念,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这种念头只会越来越强烈,越来越鲜明。 “……”好半晌,宛歌才消化了初莲想去鬼界这个事实,“刚好我也要去!” “你也要?”这次,轮到初莲吃惊了。 “我的目地跟你的不同,我是想去鬼界的望乡台,这也是我的执念,从出了凌剑山庄,这个念头,就定了下来!我打算这次去了北岳恒山的武林大会,就直接从那里出发,从昆仑虚的不周山去鬼界。”宛歌平淡的诉说着,仿若清风,淡雅而悠然:“而昆仑虚就在雍州,离北岳恒山并不是很远。” “但不周山有神龙镇守,就算我们联合起来,也未必是它的对手!”初莲很客观的分析。 “难道你想从丰都的忘川游过去?”宛歌半开玩笑的看着初莲:“两者相较,不周山至少还有希望,而忘川里根本不会有活物,你又指望没有渡船人的情况下能够直接丰都进到鬼界吗?” “看来,你的工作比我做得足,这也说明,你的决心比我还要坚定!”半晌,初莲下了定语,“你告诉过许公子吗?” “没有,不敢说,亦不能说!”宛歌的笑容泛着浓浓的苦涩:“我不想他跟我一起涉险,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想自己解决!” “如此,我便陪你过了武林大会,与你一同去不周山!”决定做出来,初莲也轻松了不少。 “不,现在我还不能走,我的好姐妹被人抓走了,我现在必须要把她救出来!”宛歌摇了摇头。 “就是那只小狐狸!?”初莲想了想问道。 “你见过她?”宛歌不记得初莲与剑秋有碰过面。 “在皇宫里,见过一次,不过是远远看的,没有正面说过话!”初莲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的说道:“那天我看见村长的妻子带了一名女子,那名女子与你的好姐妹非常相似,会不会就是她?” “确实是她!不过,被那女人逃了,线索也这样断了!”宛歌一想起那天,就沮丧不已。明明就快要知道了,却在千均一发之际被人暗算了。 “不会的,我看见那女人把你的好姐妹带进了村长家,再也没出来过,所以,你的好姐妹一定是在村长的家里!”说到这里,初莲有些犹豫的拧起眉:“这村长在即墨挺有威望的,如果你就这样想搜他的家里,必然是行不通的,所以,还得想个两全齐美的办法!” ------------ 第二百二十一章 绝望的边缘1 客栈内,许若寒看着一脸无辜的疯道长,如果不是穆辰拦着,恐怕早就一掌把他拍成了肉泥:“她的身体还未见好,你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被她制住了,你说,我信吗?” 疯道长选了一个离许若寒最远的地方,免得许若寒一发疯,就把自己当成练武的木头,一顿狂揍:“你也知道那丫头心眼多,鬼点子也多,我一下子不小心,就被她给骗了,着了她的道儿!” 此时,疯道长又体会到了一个道理:恋爱中的男人真是不可理喻! “她骗你?她有多单纯你别说你不知道,她才来凡间多久,你行走江湖又多少年!?”许若寒一掌拍在身前的桌上,好好一张酸木桌就晃荡了两下,寿终正寝。 疯道长心里打一个突,知道许若寒是真的动怒了,也不再声。 “好了,别再说道长了,说到底,也是怪你没有把自己的行踪说清楚,她会担心也很正常,如果她现在好好的呆在屋子里等你回来,那才有鬼。你才应该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你!”穆辰搬了一张还算完好的凳子,坐在远处劝说。 他也不想像那桌子一样挨上一掌,虽然他还不至于脆弱到那种地步,可是也是很疼的。 “她爱不爱我不重要,我只想她能够安安全全的待在我身边,难道最近她身上的伤还不够你们引以警戒吗?如果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你们要拿什么来赔给我!”许若寒怒视着穆辰。站着说话不腰疼。 被那宛若寒冰的目光一扫,穆辰顿时没了言语。 疯道长看着许若寒那近几乎狂怒的表情,暗暗祈祷那该死的白痴貂,惹祸的白痴貂快些回来。 “赔什么?”宛歌一把推开门,其实一整句话她都听到的,甚至隔着门,她都能感觉到许若寒那对自己浓浓的担心……和爱。 “貂儿!”许若寒率先唤出声来。 “谢天谢地,你终于回来了,再晚一点,我估计你就看不到这间客栈了!”穆辰对着疯道长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很有默契的同时离去。 “看来,你有事情要解决,我就不打扰了,我先去柜台要间房,你慢慢解决!”初莲很识相的说道,还顺手帮两人带上了房门。 转眼,房间里便只剩下两人。 宛歌有些促局的看着许若寒,好半晌,才轻轻的开口:“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她也原本想早些回来的,但是与初莲在海边一聊起来,便忘了时辰! “我去让小二端些饭菜上来!”许若寒并未把视线落在宛歌身上,而是越过她,向房门走去。 “若寒……”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宛歌下意识的拉住了许若寒的宽袖,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隐隐不安,从进了这门开始,那种不安越来越强烈,而现在,许若寒居然没有问自己去了哪里,而是不多言不多问的就出门,这中间的怪异,让她如何都无法忽略。 “身体不舒服?”许若寒微微皱眉,停下脚步。 宛歌回过头,凝视着许若寒良久,才缓缓的放开了手,顿时,心有一种被挖空似的感觉:“无事!”宛歌有些踉跄的走到一旁,用手扶着就近的墙上,以此来支撑身子的重量:“我不饿,只是有些累了!” 不是的,她明明不想这么说,她明明想问他怎么了,可是为什么说出来的不是那个意思。喉咙像梗了鱼刺般难受,说不出只字片语。 “那你好好休息!”丢下这么一句话,许若寒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听着那缓缓的关门声,宛歌背抵着墙缓缓的蹲下,为什么只是出去了一趟,就好像全世界都变了。 “你怎么了?”不知过了多久,随着开门声的响起,伴着初莲那惊讶的声音。 “我?有何不妥之处吗?”宛歌想要扯出一抹笑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你的脸色苍白的跟鬼似的,怎么了?是不是许公子说了什么让你伤心的话!?”初莲上前,扶着宛歌在床边坐下,她原本是想来问问宛歌用不用晚膳的,没想到却看到她这副鬼样子。 “不,他没有……”宛歌摇了摇头,就是因为什么都没说,她才会觉得心里堵得难受。就好像两人之间突然出现了一道弘沟,她努力的想要跨过去,却怎么做都于事无补。 “算了,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也不多问,想不想吃点什么?我让小二端到房里来!” 宛歌转头望着初莲那淡若素水的样子,轻轻扯了扯唇角,如果自己也能如此淡然,就好了:“不用了,可能是有些累了,吹海风吹得太多,头有些痛!休息休息就好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初莲温柔的笑了笑,转身向门口走去。 又只剩我一个人了…… 看着空空的房间,寂寞与无助如同潮水般向宛歌涌来。 宛歌的感觉并没有错,许若寒当晚并没有像前一晚似的,缠着宛歌,想与她同床,相反,直到清晨相见,都是相对无语,在宛歌眼里,此时的许若寒就像一块冰,她努力的想靠近他,却又被他的冷漠拒之门外。 本来没有食欲,再加上许若寒那不冷不热的态度,宛歌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放下还未用过的筷子,宛歌带着歉意的向大家笑了笑:“你们吃,我出去走走!” “哎……”疯道长刚要站起来,却被穆辰一把按了下去:“好好用你的早膳!”说完,又对初莲打了个眼神!示意她出去看看。 “我去陪陪她!”初莲明白穆辰的意思,起身跟了上去。 至始至终,许若寒都没有抬过一次头,甚至没有一次,他的视线是落在宛歌身上的。 不多一会儿,疯道长看着无动于衷的许若寒,终是忍不住了:“我说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那白痴貂跟你都到如今这个地步了,出现现在这种情况,你居然不闻不问,你还有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闻言,许若寒冷冷的抬起头,面无表情的扫了疯道长一眼,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腻了!” ------------ 第二百二十二章 绝望的边缘2 “你……”疯道长站起来,想要伸手去抓许若寒衣襟,却被穆辰硬生生的按住:“你放手,我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薄情汉。” “你冷静一点!别冲动!”穆辰死死的拉住疯道长,其实他也觉得奇怪,明明昨天都还担心得差点杀人,为什么现在却一脸平静的说腻了!? 他总觉得,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许若寒对宛歌的感情绝对不是假的,他一定是有原因,才会说出这种话来。但是到底是什么原因,他居然只字不提,所有人都瞒?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难道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玉公子,就可以玩了人家,然后丢弃不要吗?难道是堂堂五皇子,就可以如此对待女人吗?我今天到要看看,这是皇族的家训,还是这人天生就是薄情的负心汉。”疯道长怒不可遏的想挣脱穆辰的双手,却因两人的功力不相上下而无果。 “你说够了吗?”许若寒放下手中的食物,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声音平淡而毫无起伏,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没说够!”疯道长用力的甩掉穆辰那碍事的手,却在得到自由的瞬间,又被穆辰给按了下去:“穆小子,你放手,他这样对待白痴貂,你看得过眼吗?还是说,你将来也会这样对待小狐狸?” 穆辰一把把疯道长拉到自己身后,语气还算顺畅的开口:“你是不是有什么说不出的原因,如果真的是有困难,就说出来大家解决,没必要你一个人背!何况……宛歌她也经不起你这样的伤害!” 听到穆辰的最后一句话,许若寒那平静无波的眸子闪了闪,却又迅速恢复原状,快得让人察觉不到:“腻了就是腻了,没有任何困难,也没有任何苦衷!”突然,像是想到什么,许若寒邪佞的笑了起来,华光流转,却又冷若冰霜:“你觉得以我的身份,会有什么困难能难得倒我吗?” “……真的是这样吗?”说话的不是疯道长,也不是穆辰,而是出去转转后的宛歌,尽管脸色苍白,宛歌还是压抑住那从心底里发出的颤抖,强作平静的问道。 看到宛歌出现在客栈门口,许若寒有些吃惊,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敛了惊讶,对于宛歌的问题,没有作出回答,只是不屑的转身上楼。 “……如此 ,我明白了!”宛歌苦涩对着疯道长与穆辰扬起一抹笑容,看着他们脸上明显的担心,宛歌有些愧疚:“你们不用担心,我没事!道长,你应该明白我的吧!事情发展到如此,倒不会让我费心了,或许,我应该觉得解脱才对!” “白痴貂,你别这样,他,他那种人不值得你费心!”疯道长有些语无伦次的开口安慰道。 “我知道我明白!”宛歌连连点头,“原本,我就没打算想去北岳恒山的,更不想连累你们,穆大哥,替我好好照顾剑秋,她是我唯一的好姐妹,你……别负她!” “你这是在做什么?小狐狸还没找回来,你就打算要走了吗?”穆辰一脸的不赞同。不仅是不赞同,也是担心,人家都已经打算独自去不周山了,他还能置身事外吗?到时候就算小狐狸找回来了,如果知道自己放走了她的好姐妹,小狐狸不烤了自己才怪呢。 “我……”宛歌摇了摇头:“我相信你,穆大哥!何况,如果寻她回来,她必然会跟着我去,我不想她有事!而且,我有初莲陪我,你们放心吧!” “鬼才放心,你以为不周山的神龙是那么好惹的吗?一不小心,你们俩的性命就得陪在那里!”疯道长心急口快的开口。 原本已经走到楼梯口的许若寒,在听到疯道长的话后,眼眸微微眯起,一抹冰寒自眸中闪过,转过身,许若寒似命令的开口:“你不能走!” “为什么?”这次问话的,是初莲,原本宛歌做出这个决定,初莲很意外,但是很也开心,因为事情终于能提前,如今许若寒又出尔反尔的开口,让她心生疑窦。 “我们几人当中,只有她与凶手交过手,也只有她才能看以凶手一眼能认出来!初莲姑娘,你觉得我这个理由合适吗?”许若寒邪魅的笑着,看着初莲一愣神,受了蛊惑似的点了点头。 “……无妨,迟早都是一样!”宛歌有些讶异初莲会点头答应,心里也隐隐有着期待,许若寒出言挽留,是不是舍不得自己呢?明明那么久的感情,明明前一晚还极尽缠绵,为什么说变了就变了,难道真如穆大哥所说,他是有苦衷的? 如此冷淡的态度,自己要怎么忍过去呢?况且,她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 不管是千年前的欧若,还是千年后的许若寒,她都猜不准他的心思。 沉默着上楼,宛歌住进了初莲的房间。 “你在想什么?”初莲掩上门,转身便看到宛歌坐在桌边发呆,神游太虚。 “我在想……若寒他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说不出的苦衷!?”宛歌抬头冲着初莲笑了笑:“你说从女子变成了女人,心态为什么就差这么多呢?当初没在一起的时候,我拼命的,不顾一切的想待在若寒的身边。” “那你现在呢?”初莲顺着她的话问道,既然她心里难受,想说,那她也不介意做个好的旁听者。 “现在……现在我希望他是真的腻了!但是我又希望他这些都只是装出来的!初莲,你说我是不是很矛盾?”宛歌看着初莲坐下,伸手为她倒了杯茶水,推到她的面前:“凡人都说,眼睛是一个人的心灵之窗,我现在从若寒的眼睛里,只看到淡然和冷漠,还有那隐忍的拒绝。” “问题不在于他现在是怎么想的,你呢?你是真的想他腻了,还是希望他继续爱你?”初莲挑出问题的重点,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宛歌。 “我……我不知道!”宛歌摇了摇头,许若寒不爱自己,这么快就厌烦了,不伤心不难过那是假的,可是她也想,反正现在他都不爱了,那就趁现在断了,免得以后离别的时候,又舍不得。 ------------ 第二百二十三章 荫尸1 “我怎么感觉你在拼命的为许公子的一举一动找借口呢?你们两个还真是惊人的相似呢?是不是爱情中的男男女女都是这样的!?”初莲抚额,支着脑袋看着宛歌。 “会……会吗?”宛歌也觉得自己似乎有那么一点,但是不想承认罢了。 “当初你离开他的时候,还记得吧!俗语是离家出走!他也是在想,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有什么不能应付的事情,所以一定要离开。”初莲摆出一个无奈的姿势,这两个人一个不愿意说,一个又别扭的不肯问,真是让人头大。 “这些,我都不知道!”宛歌摇了摇头:“算了,我不想再想下去了,这种事情,想太多也没有用,还是顺其自然吧!” 宛歌突然俏皮的冲着初莲露出一抹娇笑:“如果到时候我活着回来了,跟你一起嫁给凌大哥,你不介意吧!” “好哇,我还正愁没个伴呢!你愿意当然是好了!”初莲心知她在开玩笑,也笑着应道。 门外,一抹欣长的身影久久的伫立,置于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不知过了多久,才拂袖而去。 日子过得很平静,宛歌与初莲每天出去走走逛逛,一个不大不小的即墨,也被逛得差不多了。 看着上山的小径,宛歌斜倚在路旁的石山上,“你说,我们要不要上山去看看?那天我看到你的时候,你正想上山,你去过山上吗?” 据水怜心告诉她的,那个故事中的即墨,山上有妖怪,也算不上妖怪,是地仙,为祸一方的地仙!不知道这山上有没有? “我没有上过山!”初莲摇摇头:“我那天看到你,也吃了一惊,第一个反映就是别让你看到我,才会慌不择路的往山上跑。” 宛歌哭笑不得的摸了摸脸,“我长得有这么可怕吗?” “想哪去了你!”初莲轻弹她的脑门,看着她捂着呼痛,心下大快:“我只是不想让你看到我,一种下意识的动作而已,其实理由,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哪有你这么不讲理的!”宛歌揉着脑门,然后看着那条通向山上的小径,犹豫不决:“要不,我们先找个村民问问,他们在这里长期居住,比我们清楚,说不定山上什么都没有,反而风景秀丽呢?”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好吧,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个村民问问!”初莲拍了拍她的肩:“原地等我哦!”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宛歌笑笑,目送初莲离去,在初莲看不见的死角,那俏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收敛。 原以为,许若寒只是随口说说,这么冷淡的对待自己,仅仅是因为自己不听话乱跑,但是现在,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自己在他的眼里,就像空气般一点也不存在,而他今早出门,也未曾告知自己,他在躲着自己吗? “你还真会找!不过,比我预料的要迟了些,我以为你会提前些找到这里!”一名女子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宛歌认得,那女子就是村长的妻子。 “你……”宛歌偏过头,看了初莲一眼。 “不过,以我媚姬看来,好说歹说,你们俩还是比那几个臭男人顶用,想破头也不会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吧!”女子得意的笑着,张扬而放肆。原来,她叫媚姬,很符合她的名字,媚眼如丝。 “这两天我一直在想,我们在即墨这样晃来晃去,他们一点也不害怕,所以,我在想他们会不会就在这山上,才会领着你走那通向山上的小径。”初莲缓缓露出一抹笑容:“看来,我是蒙对了!” “初莲,我有没有说过,你很聪明!”宛歌笑着看着她。 “承让承让!”初莲做出一个愧不敢当的姿势,逗得宛歌忍不住笑了起来。 媚姬被宛歌与初莲的一唱一合气得俏脸绯红:“自己的好姐妹在受苦,还有心思能笑得出来,我该说些什么呢?” 宛歌心下一痛,硬生生的压住:“如果我记得没错,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你不会想以自己一人之力,想挡住我们两个人吧?” “当然不会!”媚姬娇笑着拍了拍手,四周传来一阵阵脚步声,沉重而整齐。 宛歌还没有反应过来,初莲就惊呼出声:“荫尸!?” “荫尸?”宛歌不解的重复。 “看来,还是有人识货的!你们就好好玩玩吧!好心提醒一句,当心那白森森的牙齿哦!”说完,媚姬掩唇娇笑着离开。 “她这话什么意思?”宛歌偏头看向初莲。 “那妖女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死人,然后让他们都尸变,也就是养尸!这种玩意不怕死,就算还剩一条手臂,它都会努力抓住你,何况,它们根本感觉不到痛!尸变厉害的,还有可能你把它五马分尸之后,它还会自己重组,再重生,很难对付!”初莲的脸色很难看,因为这些记忆,是被封存的! 自从被凌玄救回之后,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荫尸,而现在,她居然能够流畅的说出荫尸的特点与厉害之处,难道,是自己曾经遇到过的? “我们顺着下山的路回村子吧!”宛歌想了想提议道,反正这些荫尸找不到攻击对象,就会自己回到对方老巢去。 “不行的,那妖女不知道在这些荫尸身上下了什么咒,这些荫尸能够寻着我们的气味找到我们!如果我们下山,就会连累那些无辜的村民!”初莲摇摇头,她的心情慢慢从震惊变得沮丧:“说不定我们不用去不周山,就可以直接到鬼界了!” 宛歌闻言,黑了脸:“说什么呢你,另僻新径也不是这种方法吧!生命只有一次,给你还真是浪费了,白白糟踏。” “咦?活了千年你还不烦啊!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不过,就凭你这一席话,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与这些该死的荫尸拼到底!”初莲笑着看着宛歌。 宛歌知道,她是在掩饰心里的害怕,虽然自己也没有应付过荫尸,但是从初莲的表情与话语中能看出,这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 第二百二十四章 荫尸2 “好像数量很庞大!我记得姥姥曾说过,荫尸分为干尸与湿尸两种,其攻击力也各不同,如果按照名字来划分,干尸应该是吸血,而湿尸应该就是以伤人为主了!”宛歌突然想起,曾经在花坞的时候无聊,狐姥姥就跟自己与剑秋说凡尘的大千世界,也曾说到过僵尸。 僵尸以攻击能力大小,分为八种,分别为: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不化骨! “你分析得很对,我身上有化尸水,所以,我来对付湿尸,你用三味真火烧那些干尸!”初莲看着越来越近的荫尸,心手微微发汗。 “化尸水?”宛歌惊讶的看着初莲,这种危险的东西,她竟然随身携带! “你忘了,我是巫女!”初莲的笑容里隐约有着苦涩:“你要是再这么说下去,我的巫女生涯就结束了!” 宛歌闻言,顿时无语,额上滑下三条黑线! “这荫尸非比寻常,你一定要小心,还有,注意一定不要被它伤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说完,初莲看着越来越近的荫尸群,咬了咬牙,冲向湿尸最多的地方。 宛歌还来不及跟上去,便被涌上来的荫尸围住,群扑过来。宛歌腾空而起,捏了咒诀召唤出三味真火,此时,宛歌不禁感叹,幸好自己有用心修练,否则今天真的要被这群该死的尸体撕碎了。 几个回合下来,宛歌已然香汗淋淋,虽然那些荫尸也尝到了三味真火的厉害,但是它们没有思想,只知道攻击,甚至不知道累,不知道怕。 俗话说,不怕横的人,就怕不怕死的人,而荫尸,正属后者。 “初莲……初莲你在哪里??”宛歌一边应付着涌上来的荫尸,一边用力的呼喊着。 如果是凡人,她还可以用定身法,止住它们的行动,但是它们现在根本算不上人,自然,法术在他们身上根本不起作用。再厉害的法术,打在它们身上,就跟拍尘土似的。 宛歌的声音很大,她甚至用内力传出,但是都没有得到初莲的回应!宛歌不敢想初莲现在怎么样了,只是后悔刚才她跃出去的时候,自己没有跟紧,现在,只能靠心灵感应,把自己现在的状况传递给同为修道之人的疯道长。 大致看了一下,虽然荫尸被自己的三味真火灭了不少,但是数量也还是很可观,她现在几乎有些有佩服,那名唤媚姬的女子,居然有能力找到这么多的尸体来养成荫尸。 打下去不是办法,而且自己的力气也不断流失,宛歌咬了咬牙,席地而坐,双手合十,在自己周围一丈之处结下一个强大的结界,然后心神合一,凝神静聚的把心里想的,用心语传出去! 那些荫尸见宛歌坐在了地上,顿时涌得更加厉害,但是硬生生的被结界给阻隔,便不停的撞击着结界,嘴巴还凶狠的张着,发出沉闷的声音。 “你在叫我?”疯道长挠了挠耳朵,侧过头问着正在不紧不慢喝茶的穆辰。 “你老眼昏花吗?哪只眼睛看到我嘴动过!”穆辰扫了他一眼,轻呷了一口茶水,山泉泡出来的,感觉就是不同。 “你叫我?”虽然很不愿意,疯道长还是把视线投向桌子另一方的许若寒。 这段时间虽然许若寒对宛歌冷淡异常,却也没有说要自己一个人去武林大会,反而出门的时间越来越多,今天还算回来得早,还未过寅时,平日没有辰时,是绝对见不到人影的。 “……看来你真的是老眼昏花!”许若寒冷冷的看了疯道长一眼,良久,下了定论。俊美的脸上似笑非笑,神色难测。 “对了,穆辰你看到白痴貂了吗?她今早和初莲出去了,不知道回来了没有?要平常也该下来打声招呼了呀!?”疯道长念叨着,也没指望穆辰那气死人的嘴里能回出什么好话来,转身向楼上走去:“总觉得谁在叫我,我先上楼看看,那傻丫头回来了没有!” 不一会儿,疯道长跌跌撞撞的从楼梯上冲下来,脸色着急而慌张。 “你怎么了?抽风吗?”穆辰好笑的看着疯道长。 许若寒则低头凝视着杯中尚在荡漾的茶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好了,我刚才不是说有人在叫我吗?上楼后我也没看到白痴貂,就凝神静听!结果是那丫头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向我求救!”疯道长三步并作两步奔下楼,差点扑在了就近的桌上。 “什么?”穆辰站起来,脸上玩笑的笑容顿时收敛,神色变得严肃:“她有没有说是什么危险,为什么会是魂飞魄散的危险?” 许若寒未出声,但是冰冷森然的的神色已经出卖了他!可惜着急中的疯道长与背对着他的穆辰都没看到。 “白痴貂说,她与初莲在山上,遇到了一群荫尸,为数不少!”疯道长一把抓起穆辰,急冲冲的冲出了客栈。 许若寒危险的眯起眼眸,薄唇紧紧的抿住,他并未跟上去,反而是转身上了楼。 在两声类似鸟鸣的召唤中,两名暗夜的人出现在许若寒的房间里,不用转身,许若寒便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 “派人上山,乔装上去!挡路者,杀无赦!找不到那该死的女人,你们就不用回来了!”许若寒冷颜下令,声音如一池寒水,平静无波,却让人从心底里发寒。 “属下遵命!”回答的声音里带着几不可察的颤抖,话音未落,两人的气息便消失不见。 剑眉拧得死紧,阴寒森然的表情,出现在许若寒那俊美的脸上! 谁敢动宛歌,就是——死! 快要撑不住了,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宛歌在结界被撞开的一瞬间,召唤出三味真火,游离在自己的周围,然后猛的向那些围上来的荫尸飞去,烧焦的气味漫开,呛得宛歌几欲掉下泪来。 刚才建立结界耗费了太多的心神与法力,又一下子召唤出那么多的三味真火,宛歌感觉自己体内的法力几乎要耗光了!连躲闪的动作都显得狼狈不堪,衣衫也被抓破了好多地方,而嘴还含着一口鲜血。 她甚至不敢吐出来,因为她知道,这些荫尸如果闻到了鲜血的味道,会更兴奋,攻击也会更猛烈。 强忍住内腑那翻绞的疼痛,宛歌硬生生的把嘴里的鲜血给咽了下去,“初莲!初莲你能听到吗?”宛歌扬起一抹凄美的笑容:“可能,你的巫女生涯真的要结束了……而我活了千年,也该去轮回转世了……” ------------ 第二百二十五章 荫尸3 “白痴……”远远的,传来一句骂声。 那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处处都跟自己作对的疯道长。 宛歌几乎喜极而泣了:“道长,你再来晚些,我的尸体都没有了!” “这么笨,没有了也是活该!”疯道长的声音越来越近,心里也稍微放心,总算来得及时,要是再慢个一盏茶的光景,恐怕都只能帮这白痴貂收尸了! “道长,先去救初莲!她的功力没有我高,我怕她现在已经受伤了!”宛歌在躲闪的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呼喊道。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遇到危险的时候,只有喊我才有用!”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香味,几乎让宛歌掉下泪来:“若寒……” 许若寒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接住宛歌无力倒下的娇躯。 由于许若寒手中的火把不停的晃动着,那些荫尸靠近便被烧着,因此,一时也没有荫尸能近了两人的身。 “你怎么出来逛逛也能逛到荫尸群来!?”许若寒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是埋怨还是嘲笑。如果不是他曾从皇宫的古典书籍里看到过与荫尸相关的文章,他也不会想到用火把来对付荫尸。 “是媚姬……就是村长的妻子!我想,她可能是苗疆的人,更可能是个养尸人!”宛歌靠在许若寒的怀里,总算恢复了一些力气,把体内的法力运行一周天,觉得自己有能力召唤三味真火后,便从许若寒的怀里站了起来,与他肩并肩应付荫尸。 “小心!”许若寒把宛歌往自己怀里一带,右肩上顿时被荫尸抓出几条长长的血印,艳红的血液泛着热气从许若寒的肩上汩汩流出。 那些荫尸闻到了血腥味,顿时兴奋成一团,张着嘴,不断的发出沉闷的声音,不顾一切的向许若寒扑过来。 宛歌连忙打出几个火团,然后立即撕下裙袂,包扎住许若寒的伤口,阻止血腥味的散发。 “要紧吗?”看着深可见骨的伤口,宛歌又心疼又着急。却又有些气自己没用,他前些日子对自己那般冷淡,如今只是为自己受了伤,自己就感动得一塌糊涂。 看着宛歌那着急的样子,许若寒微微勾起唇角,不管不顾的把她往怀里一揽:“我果真还是放不下你!” 宛歌疑惑丛生,但现在并不是可以分神说话的时机,便硬生生的压了下来,用心对付那些不怕死的荫尸。 宛歌要一边防着荫尸伤害到许若寒,一边还要应付那些攻击自己的荫尸,一时间竟有些手忙脚乱。 但是不知何时开时,那些荫尸竟像是对宛歌失去了兴致般,一个劲的向许若寒扑过去,几番下来,宛歌已经被那些荫尸挤了出来。 “筋疲力尽的感觉如何?”是媚姬的声音,一如继往的妖媚,勾人! “你没走?”宛歌防备的转过身,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现在的自己,未必是她的对手。 “错!我是已经睡了午觉,再出来散步的!”媚姬娇笑的把目光投向远处:“呀,你的小情郎快要应付不过来了呢!” 宛歌抿紧了唇,确实,许若寒单靠着武力和火把,根本解决不了那些荫尸,而且,她也看到,那些荫尸全都涌向了疯道长,穆辰!全然不顾自己,还有那早已受伤的初莲。 “你想怎样?”宛歌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谈判的权利,但是现在,她只能顺着对方的意思说下去。 “挺识相的嘛!”媚姬笑得花枝乱颤,轻掩红唇,好半晌,才渐渐平静下来:“很简单,你和那名女子,束手就擒!” “你一早就计划好的!?”宛歌想也不想的开口,原本不是自己聪明,而是一步步的走进了别人设下的圈套。 “现在才看出来呀!你说我该说你聪明,还是说你笨呢?”媚姬抛出一个媚眼:“你有考虑的时间,但是他们没有哦!这么俊美的男子,就这么死了,还真是可惜呢!” 宛歌回过头,咬了咬牙,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我答应你!” “好,够爽快!来人,押住她们!”媚姬笑容不减的看着那群荫尸,右手一挥。那荫尸竟像有了生命般似的,不再对着许若寒等人穷追猛打,而是整齐的向媚姬走来。 “白痴貂,你答应了这妖女什么?”疯道长沉不住气的看着被押住的宛歌,急切的开口问道。 “我……”宛歌垂下头,她现在也拿不准这媚姬抓住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想了许久,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要想着反悔哦!我养的荫尸,可不止这一星半点!”媚姬看着宛歌,娇笑着说出威胁的话来。而到最后一句,那妖媚的眼眸里已然没有了笑意。 “许若寒,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否爱过你吗?现在我告诉你,从来没有!虽然凡人最注重贞洁,但那对我来说一文不值!”宛歌突然笑起来,妖媚如丝,风华绝代! 媚姬也愣住了,但是很快便反映过来!侧头在宛歌的耳边以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其实,我也只是想用你来控制许若寒,你这不是硬生生的断我念头吗?” “你说什么?”宛歌敛了笑容,抿紧了唇,看着媚姬的眼神冷若冰霜。 “你以为,武林盟主是任何人都可以当的吗?有了暗夜和五皇子的支持,谁还敢说声不?”媚姬笑得愉快,双眸闪闪发光,好似那胜利已近在眼前。 宛歌默了默,很快便反应过来:“原来,你是想利用我!可惜,你打错了算盘,他并不在乎我!” 一想起前两日许若寒的冷漠,宛歌就觉得像有人在用刀绞着自己的心,疼痛无比。 好像应了宛歌的话似的,许若寒在听到宛歌的话之后,沉默了一回会儿,转身下山,不留只字片语。 “……!”穆辰看了宛歌一会儿,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也转身下了山。 疯道长目光复杂收回视线,也下了山。 转眼,三人的背影便消失不见。 “看来,你的话还是有几分是真的!”见此情景,媚姬并没有显得不高兴,反而挑起宛歌的下巴:“不过,你的内丹,倒也值点!不枉费我牺牲了这么多荫尸!” 宛歌拧眉,并未出声!许若寒绝决的转身离去,像是在印证他之前说过的话,难道真的腻了吗?原来再倾城的容貌,也留不住人心的转变! ------------ 第二百二十六章 兖州落脚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真的不管她们的死活吗?”疯道长并不像穆辰一样,到如今这个情况还能安安份份的坐下来喝茶! “我要即刻出发去北岳恒山,你们自便!”许若寒拎了一个包袱,自楼上缓步下来。神色泰然自若,让人猜不出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你还是穿白衣好看,玄色的衣服穿在你身上,让人感觉心里毛毛的,怪不舒服!”就好比地狱修罗,美则美矣,却要人性命! 疯道长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来回回,一个不慌,一个不忙!好像就他自己一个人在担心似的,心理十分不平衡,顿时一拍桌子:“行啊,你们一个个都不管,那本道长也懒得管,反正不是道长我的妻子,也不是情人!我瞎操什么心!” 穆辰侧头,冷冷的看着疯道长:“恒山,去不去?” 疯道长一怔,感觉这段时间那开朗的穆辰,像镜花水月,现在的他,一如初见,心无所系,冷然无情。 转过头,疯道长把视线落在许若寒身上,发现他那时有时无的慵懒也全都消失不见,淡淡的浅笑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味道,配上那玄色的衣衫,和那俊若谪仙的容貌,更有一种雅致的感觉。 这活脱脱的就是江湖中传言的玉公子。 他们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失去了白痴貂与小狐狸,他们连自己最真实的那一面都隐藏起来了吗? 如果不是曾经见过,又怎敢相信! “你们……”疯道长突然发现,自己那一点着急根本算不了什么,现在的穆辰与许若寒,完全是要去是杀人!杀那些不长眼,敢惹他们的人:“不能太过冲动……” 话音一落,许若寒已经走到疯道长的面前,温和一笑:“道长哪里话!” 明明俊美而简单的笑容,疯道长却看得心里直发毛,这么多日子的了解,如果许若寒能把脾气发出来,那么,还算好事,至少,不会死人,但是现在!疯道长几乎可以预料到武林大会上,血流成河的样子。 穆辰站起来,与许若寒一并走出了客栈。 疯道长连忙跟上,好歹事情发生的时候,说不定自己还能阻止一下。 一路快马加鞭,几乎没有多作停留,花了一个多月时间,便赶到了兖州。 “这次,我们要进城吗?”疯道长眼巴巴的看着人来人往的城门口,要知道他们一行人完全是路过徐州和青州,除了补充食物,根本没有好好的休息过,真的累啊…… 他要是骑下的马儿,早就掀蹄子不干了!可惜,他不是…… 责任心告诉他,一定要跟着,不然会出事,结果事情还没出,先把自己给累得半死。 “兖州离冀州不到几日路程,而冀州的北边就是恒山,根据预算的日子,我们提前了几日!”穆辰翻身下马,随手牵着往城门处走。 “道长,进城稍作休息吧!我们提前了日子,还有空闲!”这一个多月里,许若寒温雅有礼,简直就是难得的谦谦君子,笑容浅浅,样样都做到恰到好处! 但是他越是这样,疯道长的心里越是七上八下! “我说许若寒呐,你心里难过,心里愤怒,你就说出来,你别一副跟吃了忘忧草似的,看得老道我心里发寒!我知道那傻妞说那样的话让你很伤心,可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她是说给那个妖女听的!” “道长,你说完了吗?”许若寒神色不变,俊美的脸上仍带着浅浅的笑意,薄唇抿成一条好看的弧线。漂亮的黑眸华光流转,好似一点也未曾因疯道长的话而感到一情的情绪波动。 疯道长有有些受不了的别开眼,他总是这样,一举一动,都能够把他的优势发挥到极致,就算是不动,不出声,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也会让人忍不住把视线投在他身上。 “放眼天下,找不出几个比你生得俊美的男人了!”疯道长有些话不对题的说道。说完之后就后悔了,完全偏题了! 似站得累了,许若寒斜倚在身旁的马上,双手环胸,优雅如同那天山雪狐,淡若素水的看着疯道长:“多谢道长夸奖!” 四周投来爱慕与妒忌的目光,许若寒似未感觉到,等着疯道长的下一句话。 青丝飞扬,华光流转,俊若谪仙…… 疯道长看着许若寒,这些词,简直就是天生为他而生的!他娘亲到底该生得多美,才能生得俊美漂亮,却又不显丝毫女气的许若寒。 “罢了罢了,那傻貂儿是不是对你死心踏地,我想你的心里也有底,多说无益!老了老了!”疯道长摆摆手,自己老了,年青人的爱情,他管不了了。 疯道长一边说,一边向城门走去。 许若寒看着疯道长离去的背影,微微垂下眼睫! 貂儿,你明知我生性多疑,特别是对你的感情,总是毫无把握,你明明知道我不止一次的在猜想,在你心里,是我重要些,还是你的恩人重要些,亦或者,是凌玄重要些…… 我曾经伤害过你,它就像我心中永远拔除不了的树根,紧紧扎在我的心上,尽管我曾经以得到你的人而感到欣喜,可是你在即墨的一番话,把我从天堂打进了地狱,你可知,我宁可倾负天下,也不愿负你…… 住进客栈的日子,很闲! 许若寒每天最常做的,就是坐在二楼大厅,倚着窗喝茶!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凝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片阴影落下,不属于自己的气息落坐在自己的对面。 许若寒面色柔和的转过头,见对方是穆辰,又把视线投向窗外,不言不语,仿佛窗外有这世界上最好看的风景! “我们在这里,已经呆了两天了,风平浪静!”穆辰伸手为自己倒了杯茶,低头凝视着茶水在杯中旋转,神色诲暗不明。 “山雨欲来风满楼!”许若寒淡淡的啜了一口茶水,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可以不要皇位,可以不要暗夜,但是,不能不要貂儿! 生不同地死同穴,貂儿,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 ------------ 第二百二十七章 梁梦一场 许若寒优雅的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衣衫的折皱,转身下楼,向后院的住房走去。 穆辰站起身,看着许若寒离去的背影,孤傲而绝世独立,就像一朵红莲,开在素淡的水池中,惹人注意而耀眼,穆辰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男人,也可以美得如此精致,带着一点妖媚之气,却又不显得娘娘腔。 有些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穆辰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怎么跟别人比起美来了? 刚想下楼,却被上楼的疯道长拦住:“看到许若寒了吗?” “回屋了!”穆辰用巴下指了指。 “他还是不相信白痴貂?”疯道长拉着穆辰,在刚才两人坐过的桌边又坐了下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疯道长明白许若寒心里的那点疙瘩,但是这种事情都要自己想通了才行。同样的事情,不同人看,那意思也就不同了。 “这些事情,不是我们可以插手的!”穆辰摇了摇头,他又偿没担心过,许若寒的转变,他又不是没感觉到。但是能够改变他的,除了宛歌,不作第二人选。 疯道长无言的把头撇向窗外!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 入夜,一抹雪白的身影无声无息的穿门而入。 “貂儿……”许若寒坐起身来,看着站在远处的宛歌,刚想要走过去,却被宛歌用手势制止。 “你……”宛歌看着坐在床上的许若寒,一时间无言,好半晌,才又轻轻开口:“我想你了!” “貂儿,你过来,我也想你!他们有没有伤害你,你有没有受伤!?”许若寒刚想要再动,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惊得他急忙看向宛歌,发现她还在,才松了一口气。 宛歌有些哀伤的低下头:“若寒,你看我的脚……” “你……”没有影子,没有脚,完全是虚悬在空中的,许若寒震惊的看着宛歌:“你怎么了,貂儿,你不能有事!” 宛歌看他着急,连忙摆手:“我没事,我是灵魂出窍来找你的!我现在来,是想告诉你,他们已经去了北岳恒山,并未在这兖州停留,你顺便也告诉穆大哥,剑秋没事!叫他放心!” “我知道了!”许若寒沉声点头,静默良久,才又开口,像是初学说话的婴孩,许若寒努力的想着该如何去表达:“那天……在即墨,你……” “你是怎么知道我进来的?”宛歌不想面对这个问题,咬着下唇问道。 “你身上的香味!”许若寒很肯定的开口。 “香味?”她不记得自己身上有什么香味,何况她现在是灵魂出窍。 “像是拂兰香,又不是!或许只是你自己闻不出来罢了!”许若寒动了动,发现自己还是动弹不得,有点着急:“貂儿,你过来,让我看看你!” “不!”宛歌退后一步,像是被他惊吓到:“我走了!” “貂儿!貂儿你回来……”许若寒心急如焚的看着宛歌。 “若寒……如果我真的有什么,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要再性格乖张了……”宛歌缓缓退出了房间,身影淡淡消失……不见。 “貂儿——!”许若寒翻身从床上坐起来。 原来只是梦! 许若寒抚上额头,冷汗涔涔! 想起梦中情景,许若寒再无心思继续睡下去,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跳动的烛火映着那欣长的身影,在窗上投下淡黑色的剪影。 许若寒支着下巴,凝望着跳动的烛火出神,明明是梦境,为何如此清晰,他甚至记得宛歌说过的每一句话,她刚才的每一个表情。 难道是自己体内的内丹在作祟?许若寒记得,那雪女说过,自己体内,有母后的内丹!那自己是人妖之恋的结晶,到底又算个什么? 随手抓过衣架上的外衣披在身上,许若寒转身出了房间,向疯道长的房间走去。 “砰!”这次,许若寒可一点也没有想过要维持自己玉公子时的温柔,连门都懒得敲,直接踹门。大半夜扰人,在他看来,也没什么不对。 疯道长被那巨大的响声弄得差点没从床上掉下来,当他看清是许若寒的时候,提上去的心才放下来,然后憋火的看着他:“你又哪根筋不对了?大半夜的扰人清梦,扰了就扰了,至于发出这么大声音吗?那门又不是跟你有仇。” “貂儿,她能灵魂出窍吗?”许若寒进屋,自发自的在屋子里寻了一处坐下。 “你说什么?”疯道长这回真的是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披着衣服走到许若寒面前:“难道你见到她出窍后的灵魂了?” 许若寒垂下眼帘,酸酸涩涩的感觉随之而来,有些头痛的回忆着梦中的惊景,抚额:“我有些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实!” “那她跟你说了什么?” “说……”许若寒倏然住了嘴,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什么也没说你那么急做什么?”疯道长摆摆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睡觉睡觉!” 许若寒看着疯道长走向床边的背影,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浸着冷冷的寒光。 半晌,许若寒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态度温和有礼:“抱歉,打扰道长休息了!”双手抱拳,行了一个江湖礼,然后退出了房间,并带上了房门。 那并未到达眼底的温和,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敛得干干净净,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许若寒漫步走进院中,神色淡然若霜。 “主子!”淡雪印霜似的月光,清冷的撒下,在地上投下一抹淡淡的身影。 许若寒坐在小院中的石亭中,慵懒的倚在石柱上,那样子不像在等人,反而像在赏月。玄色的外衣随手搭在身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松松的系住衣衫,在玄色外衣的衬托之下,竟美如冠玉。 俊美逸致的脸庞微微垂下,看着跪于亭外的男子,神色淡然,而那漂亮的眸子里却缀着点点寒光:“查清楚了?”右手一松,那原本半系的衣带顿时松开,露出半片只着白色内衫的肩膀来。 ------------ 第二百二十八章 忠心而背叛 “属下等潜进了即墨山顶,但是敌人似乎有所察觉,很快便离开了即墨,一路向北岳恒山。他们动作很快,估计现在已经抵达!”跪下的人,正是那日在破庙的领头——路天晴。 “没有其他要说的?”许若寒看着缠绕在自己手上乌黑的发丝,柔若丝绸。手指轻轻一松,那乌黑的发丝便像滑落的黑缎,从许若寒的指间落下。 从头到尾,许若寒的态度都显得漫不经心。 “属下……属下……”路天晴抿着唇,态度从犹豫变得坚定:“属下已禀告完毕!” “那么,置王妃的死生不顾呢?为何又拖到现在才来禀告?”许若寒站起身来,拉好外衫,一步一步走到路天晴的面前,靴子与青石板触碰的声音,像在为生命规划着倒计时。 路天晴忍着颤抖,压着害怕抬起头看向许若寒:“殿下,你将来会是一国之君,岂容一只妖精做堂堂王妃!既然如此,还不如趁早解决,借别人的手,总比自己下手来得容易!” 见许若寒并未说话,路天晴顿了顿,继续说道:“属下知道殿下不忍,但是请殿下为自己的前途着想。太子一党经过上次刺杀殿下你的事,现下又屡屡犯错,正是殿下你大展身手的好时机,如果一个王妃换得一个武林盟主,继而得到太子之位,已是划算之至!” 待路天晴的话说完,许若寒也已走到路天晴的面前。 缓缓的蹲下,温润漆黑的眸子泛着冷光,看着眼前的路天晴:“你到是为我考虑得周到,你说,我该如何赏你!?”双手交叠在膝上,许若寒半撑着身子,声音温和而淡然。 “属下惶恐,属下不求主子能够赏赐,只求主子以前途为要,别为了一名妖女而断了自己的锦绣前程!”路天晴犹为不尽的说道,那样子,处处为许若寒着想。 “噢?如此这般,倒让本殿下觉得你只为主,不为荣!”许若寒站起身来,抚了抚身上的折皱:“走,或自己了断,你自己选吧!” “主子——!!”路天晴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负手而立的许若寒,为什么,处处关心的结果是这样的! 夜风撩起许若寒那玄色的衣衫,让路天晴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惧怕,整个身子抖得似筛糠似的,怎么就忘了,自己怎么就忘了吴副主事的话! “我的耐心不多!”许若寒踏着青石板的小路,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你别让我失望才好!”诲暗不明的话,轻飘飘的随着夜风传来。 路天晴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吴副主事说过,在主子面前绝对不能多嘴,只要吩咐什么,就做什么!自己怎么就忘了…… 一手推开门,陌生的气息随之而来,许若寒立即警觉,却还是随手掩上了门,样子漫不经心。 还未走到桌边,一抹青烟在窗边落下,幻化成人形! “许公子,多日不见!近来可好?”来人扭着纤腰走近许若寒,举手投足间尽显女人的妖媚。一席湖绿色的紧身衣衫勾勒出女人完美而火辣的身材,摇着羽扇,冲着许若寒抛去一个媚眼。 “我以为你真的在乎那个男人!”许若寒的声音显得波澜不兴,仿佛对来人并不感兴趣,漂亮的眸子不屑的扫过来人,在桌边坐下。 “许公子哪里话,媚姬素来看重缘份,又怎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媚姬阅人无数,许公子你长得可真是清新俊逸,让媚姬惦记,永生难忘。”媚姬一步三扭的走到桌边,挑逗的看着许若寒,慢慢坐下。 “夜寒,不留外客!媚姬姑娘请便!”许若寒站起身来,向床边走去,也不管那媚姬心里是怎么想的。 “许公子……”媚姬一个闪身,拦住了许若寒的去路:“那白貂只是一颗青涩的果子,又怎能服侍好公子!” 听她提起宛歌,许若寒那始终淡静的眸子里终于微微闪了闪,却很快敛得干干净净,“你想要什么,可以明说!青涩的果子虽然不好吃,但是偶尔吃吃也无妨,还忘媚姬姑娘你手下留情,别让许某无果可吃!” “怎么会!”媚姬娇柔妖媚的靠向许若寒,仰着下巴,狐媚的双眸轻轻眨了眨:“小女子……任君采撷!” 许若寒淡淡的推开媚姬,森寒的嫌恶自眼眸深处一闪而过。 微沉着脸,许若寒看着媚姬:“请自重——!” 他现在最想做的,便是拧住媚姬的脖子,但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至少现在还不可以,更不可以打草惊蛇,二十多年,他第一次需要对一个讨厌的女人忍耐。 被拒绝的媚姬有些恼怒,自来到现在,终于第一次好好的站了起来:“好个不解风情的薄幸郎!本想与你一度春宵,然后再谈条件,既然你如此冷淡,我也不便自作多情!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拿出你的内丹,我就把你的小白貂还给你!” “在下毫无兴趣,请回!”许若寒毫不客气的一掌击向媚姬。有时候,置之死地而后生,也是个不错的方法。而这个方法,许若寒向来都很喜欢用。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眼前这个媚姬明白,他许若寒,谁都不在乎! 那媚姬哪料得到许若寒会突然动手,纵使她闪得快,却也被掌风扫到,微勾的唇角缓缓露出一抹鲜红。 “你竟然对我对手,你不知道你的小白貂,握在我手上吗?”媚姬怒视着许若寒,她很想还回去,但是她却摸不清许若寒的深浅,不敢轻易动手。她很确定自己刚才到来的方法,让许若寒清楚又明白的知道,自己是妖,不是人,但是他却丝毫不惧怕自己,如果不是不怕死的,就是有绝对的赢面。 前者,许若寒自然不是,虽然她看不出许若寒是不是怕死之人,但是冲着他的胆识,便不是毫无谋略之人,除却不计,自然就是后者了!而她,对于摸不清深浅的敌人,向来是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青涩的果子没有了,自然可以再找!何况,前些日子,我相信媚姬姑娘也清楚,我说过我对她腻了,而那次会帮她,也纯属看在往日旧情,如此,倒让媚姬姑娘误会,且是许某的不是!”许若寒转过身看着媚姬:“你走或不走?” 媚姬愣了一下,恨恨的看了许若寒一眼,重重的哼出一声,化为一阵青烟消失不见。 ------------ 第二百二十九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昱日一早,许若寒便一身轻装出了房门,刚走到楼梯的转角口,便看到疯道长与穆辰说话,其实细看来根本算不上说话,因为只看到疯道长在说,穆辰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早!”坐下来,许若寒扫了一眼桌上的食物,一点味口也没有! “早!”疯道长终于停下一直说个不停的嘴,回头应许若寒,顺便换口气。 穆辰扫了一眼许若寒,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我打算今日起程去恒山。” “我都说了不要去了,我们都还没有等到那一群人现身,如果错过了,那小白貂和小狐狸就危险了!”疯道长愤愤的看着穆辰:“我跟你说了一早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许若寒偏过头,看着一脸急切的疯道长,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冷笑着。 “你不去是你的事,别碍我的事就行了!”穆辰抹了抹嘴巴,然后直视着疯道长:“你没听过一句话吗?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本就不是个以收妖为主的道士,跟你算不上同类!” “这跟收妖没有关系好不好!现在事关小白貂和小狐狸的安全,你……”疯道长又气又急的看着穆辰,一句话未说完,却被许若寒打断。 “道长,在下也与穆兄打算的一样!”许若寒淡若素水般看着疯道长,伸手为自己倒了杯热茶,旋转的茶叶让许若寒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啜了一口,淡涩的滋味瞬间在口腔内漫延,顿时让许若寒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置于一旁,再未理过。 疯道长愣了一下,许若寒的话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穆辰不解的看了一眼许若寒,忽而又释怀!许若寒做事向来只凭自己的意愿和喜怒,这样的人做出这样的决定也不奇怪。 矛盾的人做矛盾的事,很正常!毕竟当初是许若寒主张留下来的。 “你真的对她腻了吗?”良久,疯道长一扫之前的着急,沉声问道。 许若寒偏头看向疯道长,把自己放在凳子上的简易包袱拎了上来:“道长似乎不相信许某的话,又何必一而再的问许某!?” “你……”疯道长双眼喷火似的看着许若寒,却说不出一字半语出来。确实,他以为前些日子,许若寒只是说着玩玩,毕竟即墨白痴貂有危险,他也去了不是吗?他宁可相信他是有苦衷的,也不愿相信眼前这俊美的男人如此薄情。 “你既已收拾好,我们便动身吧!”穆辰站起身来,随手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在了桌上,转回头看向疯道长:“道长,多的就你留着当盘缠吧!武林大会快开始了,好戏也快开始了,不容错过。” “你们……你们会后悔的!”疯道长气得“蹬蹬蹬”的跑上楼,不再看两人一眼。 走出了兖州城门,穆辰停住了步子,看着从自己身旁走过的许若寒,默了默,低声开口:“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许若寒头也不回的应着。 “我不相信你是真的腻了,不管你有什么原因!”穆辰定定的看着许若寒,有一股想要撕碎他脸上那淡然表情的冲动。 “做人应该学会绝情,该滚的就滚,该留的就留,没有谁会把谁一直当宝护着,这个世界总是孤单的!”许若寒回过头,看着穆辰,眸光里带着沉思:“真坏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假好人!” “你的想法竟然是这般?!”穆辰吃惊的看着许若寒,“难道你是怀疑……” “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许若寒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尔后优雅的翻身上马:“你知道幽默风趣是什么吗?”冲着穆辰露出一个笑容,看着对方脸上那掩不住的吃惊继续说道:“就是一个人想哭的时候,还有笑的兴致!” “或许你说得对,做人要学会独立,不能再一味的麻烦别人,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正所谓求人不如求己!”穆辰扬声一笑,身姿爽朗的上马:“小狐狸是我家的,何需劳烦他人!许兄,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穆辰活了不知道多少个年头,终于有了个知心好友!” “……!”许若寒斜睨了他一眼,不言。 “其实,我还是喜欢真性情的你,你这套上玉公子的样子,看得我还真是别扭!”穆辰策马奔腾,不满的抱怨着。 “你似乎很会自来熟!我以前都不知道,你的话是如此之多!”看着赶上来的穆辰,许若寒不屑的开口。 “过奖过奖,我现在只是苦中作乐罢了!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即使难过,也要微笑面对吗?” “我只知道,该死的人一定要死,该杀的人,一定要杀!”许若寒一字一句的开口。 “你家那傻貂儿不会允许你犯杀孽的!”穆辰不信的摇了摇头。 “如此,你便等着看血染武林大会吧!”许若寒一甩长鞭,策马狂奔。 宛歌醒来的时候,四周漆黑一片,虽然如此,但以貂类的灵敏和视觉,仍是能清清楚楚的把周围的环境看得一清二楚。 轻轻的动了动,宛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媚姬还真是狠心,不仅封了自己的法力,还用倒勾刺穿了两肩的琵琶骨,只要稍微一动,那长长的铁链便发出刺耳的响声,而且双肩得疼得她忍不住发抖。 努力了半天,终于满头冷汗的坐了起来,宛歌小心翼翼的不动到两肩,环视着四周! 很小的一间屋子,四周空空,唯一的自己左边的那个角落里,有一个漆黑一团的影子,隐隐能看出是一名女子! 宛歌心下一惊,此女子是谁,难道也是跟自己一样,被那媚姬给强掳到这里的吗?是凡人还是同类? 深吸了一口气,宛歌强忍着双肩那像被硬生生拉扯的痛苦,一点点的向那角落移去。 拖坠在地上的铁链发出刺耳的声音,宛歌额上冷汗涔涔,颤抖着素白的双手向那两根铁链抓去,用力的痛苦让宛歌忍不住低低的发出一声痛苦的*!不敢让人有所察觉,宛歌选择咬住自己的下唇。 ------------ 第二百三十章 身陷牢笼 “……唔……”背对着宛歌的女子发出一声极淡的*声,惊得宛歌立即停了动作,静待着那女子的下一步动作。 “……玄……!”女子轻轻吐出一个字,却让宛歌僵在原地。 “这是哪!?”初莲撑起身来,小小的动作让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牵扯着,痛得她又倒了回去。 “初莲……”宛歌握住两条铁链,向她身边移了移:“你感觉如何?”但愿她没有被媚姬伤到,否则以她一个弱女子,又怎能承受。 “宛歌?”初莲吃力的侧过头来,看着宛歌,忽而苦笑着:“我觉得自己就像被拆过,然后再装好的!五脏内腑也像移了位似的难受!你呢,你抓着什么?” 初莲探出手,扒开宛歌的双手。 还未被碰到,宛歌便慌忙的将双手移到身后,剧烈的动作换来拆骨般的疼痛,宛歌硬生生忍住,冲着初莲摇了摇头:“没什么,这黑屋子里还能有什么好东西!” 初莲将信将疑的收回手,却看到自己指腹上那一抹艳红,心下一惊,顿时顾不得许多,立即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起来,然后吃力的靠近宛歌! 看着仍在躲闪的宛歌,初莲干脆就指着她:“如果你想我今天就这么死在这里,你就继续躲!如果你觉得这样对得起我的话!你要记得,我初莲是被你累死的!” 宛歌无语,顿时不再躲闪,松开握在手中的铁链,把双手伸到初莲面前:“我只是在与荫尸搏斗的时候伤了,所以手上沾了血!只是一点点小伤,不足挂齿。” 初莲看着宛歌摊开的双手,那上面满是鲜血,总觉得哪里不对,便更靠得近些,眼睛所看到的,几乎让她不敢相信:“那个妖女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看着宛歌双肩上那倒勾住琵琶骨的弯勾,而最残忍的,是那弯勾的尾部,都缀着一条又粗又长,且十分重的铁链,除了限制行动,还可以让人时时感到那前所未有撕裂般的痛苦。 “我没事,你放心吧!你忘记了,我是妖呀!妖哪有那么容易就被打倒的!”稍缓的动作让减轻了双肩的疼痛,也让宛歌能够忍住那撕扯的痛。 初莲看了宛歌许久,才长叹了一口气,轻挪身子靠在墙上,冰冷的触觉似乎让身上的痛楚减少,初莲偎得更近一些,才启唇说话:“我本想,了却心愿之后,便回去找凌公子,如果他愿意,不嫌弃我,那么……我愿伴他余生!” 苦涩的笑容自唇边漫延,初莲正了正身子,偏过头看着宛歌,摇了摇头:“可惜现在不行了!我看我们这条命,是注定要丢在这里了!只可惜,我还从未亲口对凌公子说过……说过那些话……我一直以为,我的时间还很多……我可以自己一个人想着,一个人念着……可是现在,老天残忍的打破了我唯一的念想!” “初莲你别这样……不会的,我们不会有事的,穆大哥还有疯道长会救我们的!”宛歌抿紧了唇,努力安慰沉入悲伤的初莲。 初莲缓缓的移过视线,看着宛歌,忽然笑了,笑得绝美而凄凉:“为什么不说许若寒,你也怕,不是吗?” “……!”宛歌别过头去,有些不敢看初莲的眼睛,初莲说得很对,她没有把握,她根本就不知道许若寒知道自己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会不会来救自己! “冷月照千山,情深莫问多少恨……花开花谢,又有谁在等,我原只是雨里青草,风里飘摇……”初莲动了动身子,倚在宛歌的身边,低低的开口道:“你后悔过吗?” 后悔吗? 初莲的问题,一针见血! 她是有后悔过,后悔离开绝崖,后悔来到这尘世,后悔爱上了许若寒,更后悔……成了他名副其实的妻子…… 但是一想到许若寒那慵懒的样子,俊美的容貌,他生气的样子,开心的样子,恼怒的样子…… “我不后悔!”宛歌的声音很轻,轻得如同一阵烟,一不注意,便消失不见。但是那声音里,却含着浓浓的坚定。 “果然是不见长亭古道,谁见天荒地老,杨柳斜照,谁知路遥遥,一别尘世,淡看今朝……”初莲轻吐出一口气,表情比之前轻松了许多。 “一别尘世……淡看今朝……”宛歌低低的吟出,心中颇感凄凉,凡人一生,终归黄土,如果命都没有了,还有什么会是重要的? “很多话,说来委实轻松,那些个古人,却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谁能淡看今朝?谁又甘心一别尘世?”初莲冷冷的笑着,眸光流转,看得宛歌心里一寒。 “初莲,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淡若素水的人,没想到,你却也是敢爱敢恨,让人敬佩!”宛歌扯出一抹笑容,带着难得的娇艳:“就冲着你这句话,我定然会不计一切代价让你活着出去!” “你说什么?”初莲一听,先是愣了一下,很快便觉得这话里有问题。 “媚姬想要的东西,我有,你没有,抓你,只是想拿来要胁我罢了,如果我给了她们,她们便会放过你!”宛歌顿了顿,忽而又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初莲:“这辈子,多彩的凡尘终是不适合我,你就替我,好好的幸福下去!” “你是傻子吗?我还等着你一起闯鬼界,你怎么说这么丧气的话!?”初莲心里一酸,险些掉下泪来,自己与她只是萍水相逢,连好朋友都谈不上,唯一能说得过去的,只是伙伴,而她却能为自己牺牲到如此地步! “与其两个人一起死,不如用我来换你!只盼你……能帮我救出剑秋,一只小狐狸!”宛歌垂着头,她又何偿想呢?上次中了季深深的毒,三番四次走在鬼门关的边缘,可是没有一次,她会有如此强烈,想要活下去的念头。 宛歌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有多么可笑,什么人妖殊途,自己明明可以克服,却偏偏逃避,天道为何,难道不是为了幸福快乐吗? 她想要自己幸福快乐,却总是在许若寒前进一步的时候,猛退数步,她在怕,可是到底在怕什么?她却一样都说不出来,第一次觉得,那些曾经阻止自己的理由,已经变得如此可笑。 ------------ 第二百三十一章 爱与被爱都是痛 坐在不见天日的屋子里,宛歌已经无法判断时间的流逝,只能从送来的饭菜开始数。伤口不停的流着血,而初莲也好不到哪里去,剑秋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令宛歌心急如焚。 “你说,男人爱上之后,真的会变心吗?”一直沉默着的初莲突然开口说话,惊得宛歌差点没跳起来。 “我不知道……”宛歌愣了一会儿,很老实的摇头。 她只知道,当许若寒说出腻了那两个字时,就像有刀子在剜她的心,让她痛不欲生,几乎想了结自己。 “你说,我如果活着回去了,凌公子还会再次喜欢上我吗?”初莲定定的看着宛歌,一眨也不眨。 这是个很敏感的问题…… 宛歌别开视线,有些不敢看她。 “等我们出去了,就好好的问问,你现在问我,我也不知道呀!”宛歌避重就轻的回答道。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还真恨上你了!”初莲看到宛歌听到自己的话,立马一脸内疚,连忙摆摆手:“你别这样,我说了是有那么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已经过去了!” 宛歌睁大眼看着初莲。 “其实你走后,我看着凌公子一天天的魂不守舍,我就明白了,他的心,已经不在我这儿了,已经被离去的你,带走了!我忽然觉得有些开心,又有些难过!”回想着当初在凌剑山庄的一幕幕,初莲的唇边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为什么?”什么叫开心又难过?那睁大的水眸里,盛载着浓浓的疑惑。 “开心的是,他不喜欢我了,我可以没有心理压力的住在凌剑山庄,不用天天面对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而难过……”微微眯起眼眸,其中隐隐有水光:“但是,在后来的日子,总觉得失去了什么!心里空空的!” “难道……”难道这就是爱吗?宛歌仔细的注意着初莲脸上的表情。 “后来的日子,他常常在你待过的地方发呆,眼里不再有我,反而是我,常常望着他,希望他能像以前一样,在第一时间察觉到我!可是没有,他没有!”初莲的眸子晶亮,唇边泛着浓浓的苦涩:“那时候,我就知道,我已经爱上了他。” “那你……为什么又要离开,你可知,他在寻你!”宛歌颤抖着声音问道。这些事情,是她一直不清楚的,如果说她知道凌玄如此在乎自己,她定然不会离开,如果不会离开,就不会与许若寒纠缠不清,如果没有纠缠不清,剑秋也不会出事,而自己的心愿,说不定早已达成。 “我怕……”初莲突然抓住宛歌的双手,哀伤的看着她:“我怕他会跟我说,他喜欢上你了,就像当初,他要求你来帮他追我一样,我没有你坚强,身边更没有一个像许若寒一样的男人!” “关若寒什么事?”宛歌小心翼翼的反握住她的双手,避免她伤到自己,也不让她伤到她自己。 初莲看着宛歌,不可置信:“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当初许若寒对你有多好吗?为了你,他拒绝了与小月的婚事,为了你,他带着你回了皇城!难道你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吗?” “他本就不喜欢凌姑娘,只是拿我当挡箭牌罢了!而他带我回皇城……罢了,这个不说也罢!”宛歌摇摇头,不欲再说下去,对于她来说,那段时间,是最不堪回首的。 “你如何知道他的心里没有你!”初莲别过头,回想起当初那段时光:“他看你的眼神,就像凌公子看我那般,我又怎会分辩不出来!只是你自己被别的事情蒙了心,神台不明,自然也就看不清楚了!” 宛歌全身一僵。 真的是这样吗?如果是真的,那她与他该是错过了多少,又得到了多少? “你爱他吗?”见宛歌不出声,初莲问道。 “我……”宛歌看着初莲,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是爱你的!”初莲还想在继续说下去,那一直未开过的门,竟缓缓的打开了。 武大会上,江湖群雄聊得火热朝天,几大门派来了个整齐,却没有人上那红色的擂台,而原本站在台上主持的前任武林盟主与几位江湖中几位与世无争却又说得上话的江湖前辈早已白了脸。 原因无他,只因一枚小小的星型飞镖,而飞镖的尾部缀着几条素色的丝带,在风中轻轻的摇拽着。而此时,那枚飞镖正中擂台上那个“擂”字,细看之下,那枚飞镖的尾部还刻着一个妖异的古篆,正是个“夜”字。 “几位前辈,这个武林大会比赛到底要不要开始啊?让大伙站在这儿到底是个啥意思,那枚飞镖又不会吃人!”一名名不见经转的男子在人群中大吼着。 而原本人声沸腾的武林大会,瞬间变得哑雀无声,目光不是投向那名叫喊出声的男子,而是擂台上的前任武林盟主。 “这……”武林盟主把目光投向身旁的天机老人:“天机前辈,依你老人家看……?” 天机老人回头望了一眼那枚泛着寒光的飞镖,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的向擂台下走去。他向来与世无争,会来这武林大会也是推却不过武林盟主的三邀四请。如今暗夜的人正大光明的叫板,且以他们几人,都还没看出到底是谁在擂台下射出的飞镖,可见此人的武功远远在自己之上,已经半身入土,天机老人觉得自己实再没有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天……”武林盟主看着天机老人背对着自己摇手,第二个还没吐出来,便噎住了,看着台下皆望着自己的江湖人士,武林盟主偷偷的抹了一把冷汗,把目光再投向原站在天机老人旁边的无道大师:“大师,你看这武林大会……?” “阿弥陀佛……”无道大师弯腰吐出一声道号:“老衲只是做公正人,真正主持的,还是盟主你自己!”说完,无道大师便在一旁的评判席上坐了下来。 “这……无道大师……”武林盟主看着不停拨弄佛珠,显然不想再开口话说的无道大师,想要说的话顿时都吞回了肚子里。 看着台下的一双双眼睛,武林盟主冲着人群拱了拱手:“武林大会,现在开始!比赛规则,点到为止,切莫借此机会公报私仇!” 说完,武林盟主再次偷偷的抹了抹冷汗,希望那个发镖的人能够听懂自己的话。如此想着,武林盟主也走到无道大师身旁坐下,等待着比武之人上场。 ------------ 第二百三十二章 武林大会1 刚一坐下,耳旁便传来了无道大师的声音。 “盟主,你什么时候得罪了暗夜?”无道大师那清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又带着同情。要知道被暗夜看上的人,除了死人不做第二人选。 “我哪会招惹暗夜那种邪帮邪派!好好的武林大会,我还想卸掉这武林盟主的身份,好好的过日子呢!又怎么会给自己节外生枝!”武林盟主好不委屈,对于暗夜那种属于暗杀性的组织,他好端端的怎么会去惹他,又不是嫌命长。 “如此说来,这武林大会中参选的人,必有暗夜要找的人了!看来,我们还是当旁观者会比较好些!”无道大师再次道了一声佛号,表情淡然若水,一幅看透世间的样子。 “多谢大师指点!”武林盟主冲着无道大师拱了拱手,暗暗松了一口气:“大师可知那暗夜的首领是何方神圣,据说对方种种成谜,在江湖中可传成了一个神话!” “老衲不知!”无道大师摇了摇头,不再出声。 而此时,那刚才叫喊的男子已经跳上了擂台,高傲的叫架。 武林盟主摇了摇头:“不知死活的愣头青!” “盟主切莫轻视,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有胆子上这擂台,至少在胆识这方面,他是过关的!”无道大师不赞同的看着武林盟主,摇了摇头。 “大师说得对,倒是我肤浅了!”武林盟主把视线投向那男子身上,话虽如此,却还是带着那么一星半点的轻视。 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就是这类人吧!有勇气有信心是好事,但他却忘了,做人不能自信过头,否则会输得很惨。 首先上台的是青城派大弟子,两人相互拱了拱手,笑容一敛,便动起手来,互不相让。 “看来那青年还挺有几招的!你看,那青城派要丢脸了!”无道大师拨着佛珠,说出来的话却事不关己,那样子不像是得道高僧,反而像是来看好戏的。 武林盟主闻言,额上滑下一滴冷汗,然后专心的看着比武,没有应答。 “你上去!”站在人群之中的许若寒看着比武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终于小喽罗都上完了,剩下的都是几大门派,便压低了声音吩咐身后的路依落。 他相信自己的属下,打不过一派之掌,对付几个大弟子还是没有问题的。(不记得路依落的童学们请看第二百一十三章:暗夜首领2) 穆辰看着路依落离去的背影,有些不相信的偏头问许若寒:“他行吗?” 许若寒冷冷的勾了勾唇角:“他不行你上!” 穆辰闻言,索性闭了嘴,对于打架,他没有兴趣! “许大哥……”清脆的女声传来,随着一阵女子身上的脂粉味,那声音的主人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穆辰别过头,假装不认识许若寒,东张西望着。 “凌姑娘!”许若寒勾了勾唇,不忘自己玉公子的身份。 “许大哥,你让我找得好苦,我还以为这武林大会你不会来了,没想到你居然躲在人群中,让人家好找!”凌月不依不饶的撒着娇。 许若寒还没有任何表示,穆辰的嘴角便抽了抽,那样子像是想笑又忍住的样子,特欠扁。 斜了穆辰一眼,许若寒客套对着凌月笑笑:“凌姑娘寻在下可有事?” “许大哥,没有事人家就不能找你了吗?你这么久都不来凌剑山庄,如果我不出来找你,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见到你!”凌月噘着嘴看着许若寒,想要去拉许若寒的袖子,却又怕他当众拒绝。毕竟她曾经是被拒绝过的,如今好不容易那个碍事的女人不在身边,她自然要好好把握机会。 “没事当然不能找他!玉公子不多情不滥情,姑娘你寻他何事呢?”一个娇媚的声音插入,声线中带着浅浅的笑意。 “你是谁?”凌月眯着双眸看着眼前的女子,妖媚美艳,难道是他的新欢? “我是谁?公子,这位妹妹问我是谁呢,公子你替人家告诉她好吗?”大大方方的挽上许若寒的手,女子笑得像示威。 许若寒不着痕迹的把女子挽住自己的手拉下来,然后歉意的对着她笑了笑:“凌姑娘,这位是洛冰洛姑娘!”眼角的余光瞟见穆辰一脸的幸灾乐祸,许若寒收回视线,不甚在意的把目光投向擂台上。 路依落已经连胜三局,而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高傲自豪,甚至在他脸上找不到任何表情,好似这对于他来说,是应该的。 “公子,洛冰可是有事找你的!”说着,洛冰当着凌月的面倚进许若寒的怀里,在许若寒还来不及推开自己的瞬间在许若寒的耳旁说道:“太子来了!” 说完,洛冰便退出了许若寒的怀抱。 洛冰是个很懂得进退的人,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至少,她明白自己的价值,更不会做让许若寒讨厌的事情。 凌月几乎双眼喷火的看着盈盈笑意的洛冰,那目光似要把她灼出个洞来:“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公子不也没拒绝,不是吗?这位妹妹,公子不喜欢你这类的女孩儿,还生嫩得很,可别在公子身上花时间了!”说着,洛冰便掩着樱唇轻笑起来。 “你……你……真不要脸……”除了这句话,凌月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只是一味愤怒的看着洛冰。 “好了小妹妹,不和你玩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洛冰转过身,风情万种的对着许若寒媚笑:“公子,洛冰先走了!有机会再见!”说完,也不等许若寒回答,便转身离开。 其实洛冰很清楚,刚才那个自己讨来的拥抱,已经是许若寒的底线,所以,她也不期望自己走的时候,许若寒会跟自己道别。 “许大哥,那种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怎么跟她……跟她……也不推拒!”凌月委屈又难过的看着许若寒,跺了跺脚。她也想学刚才洛冰那样,可是她不敢。 “洛冰她习惯了,凌姑娘,你爹在寻你!”许若寒看着像乱头苍蝇似的家仆,波澜不兴的对凌月说道。 “许大哥……你……”凌月掩面而去! 确实凌月走远了,穆辰才转过头来看着许若寒:“看来你在外面招惹的野花野草也不错嘛,个个姿色上等,还为了你争风吃醋。” “你喜欢可以送给你!”看着台头承受了一掌的路依落,许若寒那漂亮的黑眸微微眯起,“你有信心打过他吗?” 穆辰顺着许若寒的视线望去,轻蔑一笑:“小事一桩!” 说完,便凌空飞渡着落在了擂台上,刚好接住被对方一掌击飞的路依落。 “去寻你家主子!这里我来对付!”说完,穆辰便放下路依落,让他走下擂台。 ------------ 第二百三十三章 武林大会2 “属下失职!”路依落无视众人视线,垂着头对许若寒跪了下去。一手捂住被击中的胸口,嘴角还带着丝丝血迹。 许若寒一把拉住他,让他并未跪下去,透过交握的手,许若寒传送内力替路依落疗伤。而这一系列动作,看在别人眼里,只是路依落受伤站不稳,被许若寒扶住而已。 不远处认识许若寒的人,都赞许又认同的点头。 路依落抿着唇,对于许若寒输入自己体内的内力,接受得惶恐,却又不敢拒绝。路天晴的下场自己是知道的,他可不想变成第二个路天晴。 台上,穆辰已经轻易的打败了峨嵋,崆峒与天山等几大门派,而现在未上的,也只剩下武当,少林,全真等几个老骨头等级的门派。 看着一脸悠然自若的穆辰,许若寒的唇角微微勾起,看来,这个武林大会是不需要自己出面了,只要拿下武林盟主的位置,他定让武林从此血雨腥风。 “在下张纪元,乃武当派老掌门的关门小弟子,特来请少侠赐教!”一名身着武当道服的男子一步步走上擂抬,没有用虚华的轻功,而是选择一步一步踏踏实实的走上擂台。 张纪元的话与动作,不用动手,便轻易的博得了众人的好感,连武林盟主与无道大师都连连点头,嘴角含着满意的笑容,无数次在心中感叹,后生可畏! 穆辰一甩衣摆,冷冷的转过身,看着那缓步走上擂台的张纪元,笑得很假很没道义的假装拱拱手,表示自己听到了他的话。 张纪元一愣,显然,穆辰这漫不经心的样子让他感到十分意外,不知对方是有真本事,还是生性傲慢,连表面功夫都做得如此肤浅。 要知道,就算是无视他自己这个小弟子的身份,但是武当掌门,任谁都敬让三分,眼前还算不上男人的少年居然完全不放在眼里,是不是太过自大? “你叫什么名字?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样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礼尚往来有没有听过?”张纪元有些沉不住气的开口,一连三个问题向穆辰砸去。 “啥?”穆辰看着眼前不远处比自己还矮了一个头的张纪元,差点没大笑出声:“谁跟你礼尚往来,你有听过无情道人会礼尚往来吗?” “无情道人?”张纪元不可置信的轻呼出声。 擂台下的一众人群听到张纪元的话,顿时沸腾起来,议论之声不绝于耳,但是还是以不相信居多。谁能够相信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无情道人会是这么一个小毛孩? “你别骗人了!道人不都年纪一大把了吗?你年纪轻轻,怎会是无情道人!”张纪元半信半疑的问道。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你只需要知道,在这个擂台下,你会被我给——!”穆辰动了动脚,意思很明显,但是还是说了出来:“踢下去!” “你——!”张纪元被穆辰的狂妄自大气得说不出话来,顿时连招呼也不打,拔出腰间的软剑便向穆辰的要害刺去。 虽然张纪元突然出袭,但穆辰又岂会是泛泛之辈,一个鹞子翻身,便轻易的避开了对方的软剑,嘴里还十不屑的开口道:“原来这就是所谓正道人士会做的事情,招呼也不打一声便直接上。我该说你是太爽快,还是太阴险呢?张少侠!” 穆辰倒着从空中落下,出手如电的伸出双手夹住他的剑,然后翻身落地,双手前推,向张纪元逼近。 那张纪元本就怒火丛生,现下又被穆辰如此挑衅,哪能受得了这般屈辱,顿时招招狠辣,出手夺命。完全忘记了武林大会的比赛规则。 穆辰不想再跟他玩下去,一脚踢向他手腕,迫使那软剑掉落他手,随后一掌重重的击在他的胸口。 “你……”穆辰看着自己的右手,黑眸里带着不可置信。 “你这个禽兽!”张纪元看着穆辰走近,不顾自身内伤的强运行内力站起身,然后狠狠的一巴掌甩在穆辰的脸上。 过了好一会儿,穆辰才用手碰了碰被扇得火辣辣的脸颊,反手把软剑扔给张纪元:“你是第一个敢打我的人!”当然,除了小狐狸以外。 没有怒气,没有动手,穆辰的平静让张纪元有些意外,他以为,穆辰会直接的把自己踹下擂台。 “其实……其实……我叫张纪莺……”张纪莺(张纪元)羞红了脸,也不管穆辰是否听到,收了剑便跑下了擂台。 穆辰的心思与张纪莺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他觉得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女扮男装的臭丫头扇了耳光,真是丢人丢到了姥姥家!更何况,明明是一个臭丫头,手力居然还那么大!好好的大家闺秀不做,跑来跟一群男人抢盟主位置,真是吃饱了撑的! “阿弥陀佛!”一声宣扬的佛号唤回穆辰神游的神志:“在下乃少林室武宗!” 还好,这个半老秃驴没有趁人之危,突然发难! 穆辰双手合十,五分真五分假的回礼,说真的,他还真有些怕眼前这个秃驴也是别人女扮男装的!现在他还真吸取了一个教训,以后打人,千万不要打胸口,否则脸会保不住。 “少侠请!”武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给足了穆辰的面子,也为白道中人挣了一口气。 显然,刚才擂台下的人,并没有听清楚张纪莺说了什么,只看到张纪莺先是怒不可遏的抢先出手,再看到张纪莺明明输了,还站起来扇了穆辰一耳光。 穆辰闭了闭眼,全身慢慢紧绷,原因无他。只因他一点也感觉不出眼前这位武宗和尚的内力,而且对方说话与动作都沉稳有力,显然是少林中屈指可数的顶梁柱。 少林的十八般武艺,样样都不好对付,看来,少林这关是要过不了了! 穆辰也不想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本着打不过就不打的原则,穆辰收了防备,全身放松,自己替许若寒击退了那么多家门派,也算够意思了,剩下的,就让他自己来解决吧! 本想直接说不想比武,但是这个理由显然不能过关,何况武林大会也不是儿戏,穆辰略微思索了一下,正准备说什么,却突然捂着胸口,蹲了下去,语气显得十分艰难:“武宗大师……在下可能不能与你比武了!” ------------ 第二百三十四章 武林大会3 武宗和尚捏着佛珠,看着面色痛苦的穆辰,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了一声佛号,便走上前去扶他:“少侠这是怎么了?” “我……中毒了!”穆辰惨白着脸,借着武宗的力量,一步步向擂台边缘走去。 “……何人下毒,少侠可知道!”武宗本着佛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原则,小心翼翼的扶着穆辰,不敢有半点闪失。 “刚才……那张纪元,定是他下的毒手……恨我打败了他!”穆辰垂着头,数着下擂台的台阶。 “贫僧去帮你讨个公道……”手上一空,武宗的话音刚落,便看到穆辰轻拍着身上衣服的折皱:“少侠……?” “啊?”穆辰似乎这才想起武宗还在自己身边,连忙扯出一抹笑容,然后拱了拱手:“多谢武宗大师,晚辈已经好了,告辞!” “你……”武宗还来不及说话,穆辰便消失不见,弄得武宗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穆辰施展幻影虚步的身法来到许若寒面前,看着面无表呢的许若寒,穆辰十分不悦:“剩下的交给你!” “你没有把握?”许若寒看着穆辰,不咸不淡的反问。 “我有没有把握那是我的事,反正你想得到武林盟主的位置,剩下的就交给你!”穆辰双手环胸,没有要再上去的意思。 打架不是他喜欢的,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找回小狐狸。 “不准对主子无礼!”路依落见穆辰态度嚣张,顿时怒目相向。 “喂,我说你别忘了谁救了你!”穆辰不屑的撇了撇嘴,对于路依落的愚忠很不耻。 “我路依落生是暗夜的人,死是暗夜的鬼,而主子领导暗夜,那我路依落自然会为了主子出生入死!”路依落说得不卑不亢,声调低而充满了威胁。 “你的意思是——你的眼里只有他,谁也看不到?”眼眸里的不屑慢慢敛净,穆辰对他刮目相看。 “退下,静心疗伤!”许若寒低声开口,声线里隐隐带着责备。惊得路依落立即退到他身后,不再言语。 “我怎么就没遇到这么忠心的奴仆!?”穆辰咬牙切齿的开口。 许若寒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警告意味浓而强烈。 “你还不上去?”穆辰别过视线,看着那犹豫许久的武宗终于走上了擂台,等着别的门派来比武。样子如同入定老僧,无风无波。 许若寒抿了抿薄唇,足尖一点,腾空而起。整个人如同踏云而去,玄衣飘飘!悠然的落在了擂台上,在转身面对人群的一瞬间,许若寒微牵唇角,扬起一抹好看而温和的笑容:“在下乃玉公子,前来请教!” 听闻许若寒自报家门,连一直坐在评判位打呵欠的武林盟主与无道大师都来了精神,而武宗更是暗暗戒备。 “老衲乃少*宗!”武宗双手合十,行了个佛家道礼:“请教不敢当,当今武林,谁人不知玉公子!不光风度翩翩,俊美过人,且功夫高深莫测,如今老衲能够与玉公子一决高下,自然是求之不得!” 许若寒的笑容有些假的过份,如若仔细看,便会发现很浓一股皮笑肉不笑的味道。可惜众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他的皮相上,并没有去深究,他的笑到底是真心,亦是假意。 “过奖!晚辈不敢当!”年少成名不是他要的,有功夫能杀人自保就行了!何况这武宗和尚年纪一大把,说这么谦让的话,存心是跟他过不去吗? “请玉公子亮出武器!”武宗见许若寒仍是一幅悠然自若的样子,忍不住提醒道。虽然明知道对方身手不凡,但是好说歹说自己也占了个前辈的名号,万万没有先动手的道理。 “让大师见笑了,在下没有武器!”许若寒谦和的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虽然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直接招呼上去,而不是说这么多的废话。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是温文尔雅的玉公子,不是阴鹫邪魅的五皇子。 想到这里,许若寒心里一惊,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再习惯玉公子这个身份了,而喜欢随着自己的喜好做事,想笑就笑,想生气就生气! 这一切,都是因她而改变,貂儿…… 凌厉的爪风迎面而来,许若寒警觉的回过神,足尖轻点,腾空而起,凌空翻身,自腰间抽出平时作消遣用的玉笛,直取武宗的咽喉。 武宗大惊,立即收回成爪的右手,改爪为掌,用足了八成的功夫击出。如若武功平平的人,必死无疑,但是对方不是普通人,而是武学造诣颇深的玉公子! 两人的速度都快如闪电,短短不足一柱香的时间,两人已拆了不下几十招。其中,包括许若寒的试探居多。 而这几十招下来,许若寒心里立即有了底,这武宗的功夫确实很高,但是在他眼里,连对手都算不上!心里一衡量,硬碰硬不是个好方法,后面的车轮战还不知道有多少!思及至此,只见许若寒那玄色的身影一矮,避过武宗那沉重一掌的同时,玉笛直取武宗右手虎门。 武宗睁大眼,看着那玉笛渐近,心里一凉,自己用了十成的功力,如果收回,必然自伤!但如果不收,那只右手便废了!不管是哪一样,都让他难以决择。 而高手过招,最忌的便是犹豫。 许若寒微扯唇角,勾出一抹浅浅的冷笑,武宗的想法他一清二楚,所以趁武宗犹豫的那一瞬间,手中的玉笛便横上了武宗的脖子。 顿时,武宗涨红了脸,像一座石雕,僵在原地。 原本,他已经做好了输的心理准备,在许若寒上擂台的那一刻,他便明白了,但是明白是一回事,发生又是另一回事!在众多武林中人的眼前,他败给了玉公子,这是不争的事实,让他难以接受,却不得不接受。 许若寒缓缓收回玉笛,插回腰间,对着武宗拱了拱手:“晚辈得罪了!多谢前辈承让!” 不想多树立敌人,最好的办法是多说些好听的话,许若寒很清楚这个道理。虽然他并不怕武林,但是却是个相对麻烦,而他——最讨厌麻烦! ------------ 第二百三十五章 武林大会4 擂台上,许若寒负手而立,绝世而温傲!玉笛那雪白的穗子与玄色的衣衫在风中翻飞。俊美的脸颊温润如玉,薄唇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看得台下众群痴傻了眼。几乎忘了上台去比武! 许若寒淡淡的扫了一眼台下,没上擂台的已经没有几个门派,余下的就是七杀帮等小帮小派不足为虑,唯一值得戒心的,便是那全真派。 全真派建在北方,而皇城在南方,尽管许若寒平素喜好游走江湖,却也没有去过全真派,对全真派唯一的认识,便是自书中看来。 会有书籍记载,也只因前朝皇帝听闻全真派有长生不老的方法,遂派人请了当时全真派的掌门,但是对于全真派的武功与所长,却并未有所记载,因此,许若寒才不敢大意! 而且据北方传言,全真派是个修仙的门派,有通灵一说,但是具体是不是,便只有全真派的人知道!何况他对修仙一说并无兴趣! 轻呼出一口气,置于身侧的双手微微收紧! 貂儿,你等着我,我一定拿下武林盟主的位置,救你出来! 许若寒突然想起洛冰走时说过的话,难道…… 心中一凛,许若寒有种不好的预感。 “龙启新?”宛歌挡在初莲面前的手慢慢放了下来,但是仍是十分防备的看着他:“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你们抓了我?” 开门的,正是曾经与宛歌有过数面之缘的龙启新,当朝的四皇子。 掩上门,龙启新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走到宛歌面前蹲下,问了一句很久以前问过的话:“现下,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宛歌一怔,很快便反映过来:“四殿下你在说笑呢!小女子已为人妇,难道四殿下不知?” “没有名正言顺的娶进门,那便不是,何况,我也没说过我介意!”龙启新的表情很认真,认真到几乎让宛歌当了真。 别开眼,宛歌不想看到这张与许若寒有几分相似的脸:“难道四殿下大费周张的进来,就是为了我这句话?” “对——!”龙启新回答得毫不犹豫且十分干脆。 “我的答案,你早就知道了,何必再问一遍,宛歌自问,没有让四殿下喜欢的地方,何况宛歌现在已是不洁之身!”宛歌深吸了一口气,刚才扯疼的伤口一阵阵抽痛。 “我五弟对你已经不在上心了!何况你现在身陷这地方,只要我跟他说一句,你是我的女人,他便不会为难于你,你又何苦跟自己过不去!”龙启新实再不明白,宛歌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不爱了,却也不哭不闹,还坚定不移。 “我就算被他弃之不顾,也不会让人说我红杏出墙,更不想别人指着我说我出卖自己换回一条不值钱的贱命!四殿下,宛歌的事劳烦费心,这地方不是四殿下该来的地方,恕宛歌不送!”宛歌不留余地的开口。她宁愿死在这里,也不愿做出那种事情来。 “你……何苦呢!”龙启新不知该如何劝导,只好利诱:“你跟着我不会再吃苦,我会给你好吃好喝的,给你住最好的,用最好的!不会让你受气,更不会像我五弟那般待你!” 宛歌奇怪的看着他,心里突然想到,如果自己现在跟他说自己是一只白貂,而不是一个人,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虽然这样想,但是宛歌还是没有说出来,思索的一瞬间,宛歌突然想刚才龙启新提到过的那个“他”。 “你刚才口中的他是谁?”宛歌像是抓住了什么,突然直直的看着他。预感告诉她,此次的事情,媚姬只是听人吩咐,则现在龙启新口中的那个“他”才是重要人物,说不定,一切都是他在幕后操控的! 而能够有如此大的能耐,且连龙启新都需要忌讳的,并且还是认识的…… 宛歌转过头,看向初莲! 相视,两人想法一致。 “你不必问他是谁,但是我能告诉你的是,他要用你去威胁五弟,如果让他知道你根本不起作用,他定然会杀了你,以泄心头之恨……不过,以你的姿色……说不定他会……再杀你!”龙启新有些难以启齿。 宛歌也很轻易的就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但这都不是重点:“你的意思是说,他要利用剑秋来牵制我,然后利用我和初莲来牵制若寒与凌剑山庄?” 如此说来,媚姬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什么需要内丹,什么需要练功,根本全都是假的。 而媚姬会那样说,只是想趁火打劫而已。她不是凡人,自然很想得到别的精灵的内丹,以助自己的功力,但是吩咐他的要,需要利用自己,所以她才迟迟没有动手,而一旦自己失去了利用价值,她自然也就不会手软了! 龙启新似有些难以说出口,不承认也不否认!沉默在两人之间悄然漫延,时间一久,龙启新的神色也越来越着急,越来越慌乱:“你就答应我的要求,我会尊重你的,如果你不愿意,我自然也不会勉强于你,现在这方法,已经是唯一能救你的方法。” “你救我?”宛歌真的很想扳着指头来算,一个凌玄一个许若寒,如果现在再加上一个龙启新,那么她三生都不得安宁了! 见宛歌疑惑,龙启新连忙开口:“说我对你无意,那是假的,我确实钟情于你,但不会像五弟,明明答应好好爱你,却又伤害你!也不会像凌玄,明明深爱,却只是远远看着,不能给你幸福!” “这位公子,恕初莲插一句嘴,你今天来的目地,倒底是什么?”如果是想趁此机会博取宛歌的同意,那试问,跟趁火打劫有什么区别? “我有两个目地!”龙启新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来意:“第一,我不想见她受苦,所以想救她出去,第二,希望她能够离开五弟,到我身边来!” “你倒是干脆,可人家却不一定同意!”初莲的话语中隐隐显得有些尖锐。 一时间,龙启新与初莲都把目光投向宛歌! ------------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1 宛歌摇了摇头,表情十分坚定,清澈而明媚的眸子迎上龙启新:“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不需要,多谢四殿下的好意!宛歌心领了,宛歌相信,会有更好的女子,值得四皇子去爱。” 龙启新一怔,他没有想到宛歌的心是如此坚定,就连小小的假装,也不愿意,而当初,她竟生生假装五弟的妻子,皎灵活泼!招人疼惜。 “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初莲与剑秋着想吧!只要你答应假装,你们三个都将平安无事,此事对你而言,并无任何伤害!我说过不会勉强与你,就绝不与你为难!”龙启新看着宛歌,表情很认真。 龙启新的话,让一直坚定的宛歌动摇了! 原本死守的心,裂开了一道口子,许若寒的态度若即若离,如同两人那摇摇欲坠的关系,风一吹,便烟消云散。 如果,那薄凉而浅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幸福,能够救回剑秋与初莲,那也物有所值了。 “宛歌,你不能答应他!不管是真的假的,到时候如果许公子真的误会你了,你们两就真的完了!”初莲看出宛歌的犹豫,连忙抢在她前面开口。 “可是,不管哪一样,四殿下都说得对,何况,他说了只是假装,到时候我们脱离危险,解释清楚就行了!”宛歌想了想,反而反过来劝初莲。 “不行,宛歌,这不是儿戏,你一定要想清楚,我不想将来你后悔,何况许公子看到你跟他哥哥在一起,必然心怀怨恨,到时候不仅是你,连四皇子也脱不了身!”初莲心急如焚的看着宛歌,深怕她为了自己与剑秋,就冒冒然答应了。 “这……”宛歌想起当初许若寒误会自己与凌玄时,差点杀了凌玄,如果他动怒,杀了自己的四哥,必然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都将背上谋反拭兄的罪名,,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将只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让莫需有的罪名变成事实。 “不会的,只要你们脱离危险,我就会跟他说清楚,不会让他有机会误会你!更何况,雨晨郡主十分喜欢五弟,在五弟离开皇城这段时间,她几乎天天都去磨太后,希望她能同意她自己与五弟的婚事,如果不是太后想问问五弟的意见,恐怕早就同意了!”龙启新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说什么?”宛歌闻言,大惊失色!潘雨晨居然自己想去求圣旨,来强迫若寒顺从。 龙启新叹了一口气,细心解释道:“雨晨郡主自小与五弟一起,从小,她便喜欢五弟,整天跟在五弟的身后,做梦都想做五弟的妻子,原本太后在不经过五弟同意,把容依与左倾清送入五弟府内,并未告知五弟,已经让五弟对她十分不满,因此,这次她才没有轻易同意。” “原来是这样……”宛歌想起当初自己看到他那两位妃子里,心里的难过,此时想来,不禁觉得有几分好笑。宛歌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跟许若寒在一起,很多很多关于他的事情,自己都没有勇气问,私自的定了他的罪! “你……”龙启新看着一脸释怀的宛歌,不禁有些疑惑,自己是不是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为什么有种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拉近了她与五弟之间的关系。 “我说四殿下,小宛无心于你,你还是放弃吧!不管你怎么帮,她心里始终只有许公子!如果你心里还在暗打着想要她回报的主意,劝你还是趁早放弃,死了这条心,免得将来救了我们又后悔!” 小宛? 宛歌诧异的偏过头,望向初莲的双眸水光潋滟,淡若素水的初莲居然会叫自己小宛,是不是此次的生死相依,让她视自己为好朋友,如此,自己除了剑秋与银环,又多了一个好姐妹! “我说过了,我不会勉强于她,虽然我不是帝王,但我好歹是君子,你没听说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吗?”龙启新神色坚定的看着宛歌,而话语却是回答初莲。 初莲无言以答! 沉默,在三人之间漫延!气氛让人窒息,却又没有人去打破! 良久…… “我答应你!” 清脆而温婉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坚定,宛歌迎上龙启新的双眸:“只要你能救得了她们,我答应你,只是假装,仅此而已!” “宛歌!”初莲的声音里有着掩不住的诧异。 宛歌侧过头看着初莲,稍显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很浅,但是却很甜:“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小宛!” “你……”初莲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这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午餐,虽然龙启新嘴上是这么说,但是谁又能知道,他知道了宛歌的软肋,便又像那个不愿现身的男人,利用她与剑秋来要胁,威逼宛歌同意! “初莲,你知道我的身份,想与若寒举案齐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我现在不答应,以后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何况,你还有心愿未了,你心里还有着凌大哥!我不能破坏了你们一次,再破坏你们第二次!凌大哥在我心里,仅仅是大哥,所以,你就相当于是我的大嫂,妹妹想要救出嫂子,稍微妥协,也不是不可以的!何况剑秋是我的好姐妹,我也不能置她于不顾!” 宛歌看出初莲想说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继续说道:“再说了,若寒已经亲口说出‘腻了’那种话,我又何苦纠缠不清,如果他说的是真话,我如此选择,是放过他,也放过我自己,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难道,你愿意在这小黑屋里无尽的等待,而放弃送上门前的机会吗?凡人不是常说,要抓住一切机会吗?只要活着,做任何事情,都会有机会!如果没了性命,那么,一切都是空谈!” 宛歌微微垂下眼,心里一片凄苦! 若寒,对不起,我又背着你做了一次选择,又一次替你安上了表面上的罪名,虽然我是那么的不相信,可是我真的没有勇气去问你!但是,我要活着,我一定要找到怜心的转世!到那时候,再去跟你做一个了结!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这么自私,如果还有机会的话!其实潘雨晨也挺好的,至少,她可以正大光明的与你举案齐眉,而我却不行!你我虽是不信天命之人!但是冥冥之中,所有的一切,却早已注定! ------------ 第二百三十七章 许凌对决1 夕阳西下,转眼,挑战的人已经寥寥无几,而多的则是在看热闹,想必心里也有数,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 许若寒负手而立,俊得动人心魄,美得华光流转! 玄色的衣衫随风飞舞,乌黑的头发仅只用了一根玉簪扎住一半。而凌乱飞舞的乌发,也掩住了许若寒那快要呼之欲出的不耐烦。 “咳咳!!”无道大师象征性的干咳两声,把视线投向现在已经算是前任的武林盟主:“盟主,我们是不是现在宣布,这武林大会的结果?” 武林盟主摇摇头,又点点头,眯着眼看着那渐渐坠落的夕阳:“玉公子应该会是暗夜的对手,我想我们也没有什么好担心了!” “既然如此……咳咳!”无道大师站起身,慢悠慢悠的数着佛珠走到擂台中央:“各位掌们,好汉,还有没有人愿意上来挑战的,如果没有,那我们今天的结果便是——!” “等等——!”随着声音,一抹白色的身影凌空而来,快速的落在了擂台中央,站在离几人不远处的地方。 “在下凌玄,乃凌剑山庄庄主长子,来迟了,请原谅!”凌玄拱手,对着无道与武林盟主行了一个江湖礼,豪迈而不失文雅。 “无妨无妨!”原本,无道与武林盟主都以为是暗夜的人来了,而走近了见对方是凌大公子,便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此,你们便比吧!” 说完,无道大师拉了拉武林盟主,两人十分有默契的又退回了评判席上。 “你来抢武林盟主之位?”许若寒转过身,看着凌玄,挑了挑眉。 “这个武林盟主落在谁身上都无所谓,但是绝不能落在你手里。”凌玄一脸凛然的看着许若寒,“你已经是暗夜的主人,又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五皇子,在下一点也不觉得,这武林盟主对于你来说有多诱人!而你,也从来不做没有好处的事情!” “你想借此威胁我?”淡淡的笑意渐渐收敛,许若寒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我只想知道你的目地是什么?还有,小宛明明和你在一起的,为何现在只有你一人独自出现在这里?”凌玄并不在乎什么武林盟主的位置,在他看来,宛歌比一切都重要。 “我记得你心里只有初恋,并且单恋三年!难道你的感情是说变就变的吗?现在还来过问我妻子的事情!莫不是你与我妻子有什么不干净的事情!?”许若寒的怒意渐渐上升,没想到这个凌玄,到现在还惦记着宛歌。 许若寒认真的考虑着,这次把她救出来之后,要不要干脆直接把她关在王府里,免得她一天出去招蜂引蝶。 “妻子?小宛怎会是你的妻子?”凌玄不可置信的吼出声。 “为什么不可能,她都已经是我的人,何况我曾经在皇城公开承认过她的身份,只差名媒正娶而已!不过在她心里,早已经把我当成她的相公!”此时的许若寒,就像个赌气的孩子,得意的炫耀着。 “你的人?你曾经利用她,把她送入皇宫,她会心甘情愿成为你的人吗?何况,她离开西海镇时,曾答应过我,只要她了了她的心愿,便会回来和我成亲,而我也已经答应了等她!她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凌玄心里半信半疑,他不知道许若寒说的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他该怎么办? “住口!我与她的事情,不是能由得你来理论的,别以为我们曾经是好兄弟,我就可以容忍你!貂儿是我的,这辈子都会呆在我身边,你休想得到她!”许若寒抿紧了唇,全身散发出聂人的寒意,漂亮的黑眸冷若冰霜,危险的半眯着。 “你以为这样她会幸福吗?你对她的伤害,她一辈子都会记得,而我,从未做过伤害她的事情,反而在她得知被你利用伤心难过时,时时陪在她的身边!开导她,努力让她开心!你别忘了,她最先喜欢上的——是我!!”凌玄不甘示弱的看着许若寒。 他知道自己在功夫上是比不过他的,但是在感情上,他却未必会输! “一派胡言!她那时仅仅把你当成她转世的恩人而已,你以为你自己在她心里多有地位,不过是个替身而已!”许若寒一拂宽袖,满眼怒气。 “就算是恩人,那也是我像,而不是你!好歹我还有机会向她索恩,而你,除了伤害她,却什么都没做过!换作任何女子,也不会想和你在一起,喜怒无常,邪魅狂妄!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在百姓眼中,你只不过是个任性妄为的五皇子,而在她心里,你只是个伤害过她的人!” 凌玄冷哼一声,对于许若寒这种想抹杀过去的所作所为十分不耻。虽然以往称兄道弟时,他曾觉得,像许若寒这样随意的活着,才算是活着,可以放纵自己去做任何事,不用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一生游走天涯,才算是真正的活过! 但是现在,看着他对宛歌的所作所为,凌玄只觉又心寒又心疼,如果他早一点,趁她还没离开凌剑山庄的时候,明白自己想要什么,那么一切都不会晚,今天的一切,也都不会发生了! 想起当初她在院子里为自己弹琴的样子,那绝美的脸上隐着失望,凌玄就痛恨自己!而自己甚至还要求她去帮自己追初莲,现在回想起来,当初这个要求,自己怎么能提出口。真是荒唐而又无礼。可她,居然答应了! “无知可恨!”许若寒忍无可忍,抽出腰间的玉笛,直取凌玄的咽喉。 就近的无道大师与武林盟主把凌玄与许若寒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也明白了个大概,而对于两人居然不是为了武林盟主之位比武,反而是为了一个女子拼命。两人的嘴角都不约而同的抽了抽。这是比武大会还是招亲大会? 眨眼间,许若寒与凌玄已经过了不下五十招。一时间,衣袂翻飞,看得人眼花缭乱。强大的气场让功夫弱的不得不运行真气保护自己。 ------------ 第二百三十八章 许凌对决2 凌玄因之前与许若寒称兄道弟,时时比比武,练练手脚,因此深知许若寒的武功路数,一时之间也未见有落败之像。 显然,许若寒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却仍旧不紧不慢的比划着,看着凌玄应付得虽不致手忙脚乱,却也显得有些吃力,冷声轻笑:“如此功夫,还肖想我的妻子,真是胆大包天!我警告你,你最好是离貂儿远些,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凌玄咬牙应付,不语。 许若寒看着凌玄,冷笑着收回自己递出的玉笛,一改招数,从横扫千军到燕子回首,一气喝成。 冰冷的玉笛抵着凌玄的脖子,许若寒逼得凌玄无路可退:“如果不是貂儿一心护你,我绝对杀了你!” “呵呵!说明,她心里有我!”虽然性命捏在许若寒的手上,但凌玄仍旧笑得肆无忌弹,俊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像她那么单纯的人,又怎会喜欢上你这种阴险的人!” “错!那是因为,她仅仅把你当成大哥!”许若寒同情而又可怜的看着凌玄,手底下却紧了紧,尽管自己赢了,却仍旧没有放开:“她不想我杀了她的大哥,因为她没办法恨我!” “这是你为自己找的理由吧!”凌玄仰着脖子,笑得畅快:“不信你伤我试试,你觉得她会心疼我,还是心疼你?” 捏着玉笛的手紧了紧,许若寒强忍住凌玄的挑衅:“我不会杀了你,但是我也跟你保证,你跟她,绝无可能!” “有没有可能,不是你说了算,除非你杀了我!”凌玄盯着许若寒,心里肯定他不敢。 “走着瞧!”许若寒在收回玉笛的同时,一脚向凌玄的腰间踢去,毫无防备的凌玄被许若寒踢个正着,落下擂台的瞬间凌空翻身,但是仍旧落在了擂台下! 这意味着,他输了! 许若寒转过身,看向无道大师与武林盟主:“我赢了,现在是不是可以宣布结果?” 无道大师与武林盟主相视一眼,两方眼中皆有无奈,没想到堂堂正正的武林大会,竟成了两男争女的擂台!还顺道把武林盟主的位置一并给争了! “玉公子玉树凌风,俊美无双,且技压群雄,我与无道大师一致认同,玉公子乃众望所归,成为下一任的武林盟主!自今天开始,统领整个武林!”武林盟主说完,便退后一步,心里觉得莫名其妙,这武林大会都快结束了,那暗夜的人扔了一个飞镖就再也没有动静,难道是跟人打架扔错了地方? “玉公子的功夫让大家心服口服,老衲在此认同玉公子!愿助他一臂之力!”无道大师数着佛珠,眯着眼说着场面话。 开玩笑,主持完了他就想云游天涯! 许若寒自是心如明镜,老头子想安身立命,这有何难! 武林大会就像抽奖,看谁能笑到最后!而结果已出,有人不满,也有人开心,更有人看好戏! 在前任武林盟主一句就此结束之后,台下群雄皆一个个散去,有些不愿去的,便向自己之前住的地方走去。 许若寒缓步走下擂台,一抬眼,便看到了一脸伤心的凌月,独自站在台下,瞪着眼看着自己。 有些无所谓的笑了笑,许若寒看着凌月,如果不是她正好拦住了自己的路,他想,自己定会绕过去吧! “为什么打伤我哥!你明明知道他不是你的对手!而且他也无意跟你争这武林盟主的虚名!”凌月一抹泪水,楚楚可怜的看着许若寒,口气却隐隐带着愤怒,真不知她是想得到许若寒怜惜,还是生许若寒的气。 “如无意又怎会上擂台,凌姑娘,擂台上是比武的地方,会受伤是再所难勉的事情!”许若寒强忍着不耐烦答道。 但那微拧的剑眉,已然泄露了主人的不悦。 “你说谎,我在台下看得清清楚楚,你明明已经打败了我哥,已经让他无还手之力,却还一脚踢他向台下,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人!江湖中传言玉公子为人谦和有礼,温文而雅,难道都是假的吗?” 原本,凌月只是冲口而出,但是她却看到,许若寒却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更加不再隐藏自己的怒意:“滚——!” “许大哥,你说什么?”凌月不可置信的盯着许若寒,以前,尽管自己惹他生气了,他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让你滚,没听到吗?”穆辰远远的走过来,看向凌月的视线顿了顿,微微皱眉,真是大家小姐,任性无知! “你是谁,你凭什么跟我这样说话!”凌月尖锐的冲着穆辰吼叫着。 许若寒看着凌月,感觉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再不滚,别怪我出手不客气!” “许大哥……呜……”凌月掩面而去。 穆辰看着凌月奔走的背影,摇了摇头,把视线投向许若寒:“你会不会有哪一天,会这样对待那只白貂呢?如果现在眼前的人换成是她,你还会不会这么凶?” “想打架吗?”许若寒冷冷的扫了穆辰一眼,大步流星的离去。 微抿着唇,穆辰轻轻的笑出声:“恐怕,永远也不会吧!不过,好戏就要开始了……” 许若寒与穆辰施展轻功,回到了冀州,寻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穆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 “倚楼听风雨!”许若寒敲着桌子开口,样子淡若素水,没有一丝波澜。 “淡看江湖路!”领头的蒙着黑色的面纱,身上却穿着淡白色的衣饰,腰间缀了一块白色暖玉,隐约有个夜字,而原本淡白色的衣饰本应配浅色的腰带,但来人却不同,腰间却是系着一条纯黑色的腰带,丝质顺滑,质地极好。 来人正是路相言,路折衷与路相思,三人垂首跪下,异口同声道:“属下参见主子!” 许若寒看都未看三人一眼,便出口吩咐:“你们去给几大门派传话,就说暗夜要血洗武林,唯一的条件是,协助我找出宛歌、剑秋与初莲!”许若寒从袖中拿出三张画纸,放在桌上:“拿去!” 穆辰看着跪地的三人,不得不感叹暗夜无处不在!淡白色的衣服配纯黑色的腰带,神秘而诡异,穆辰无心研究,干脆别过头去,盯着房间里的某一处出神。 ------------ 第二百三十九章 忆往昔,悔当初 三人争论的结果,宛歌选择了妥协! 因为凡尘中有一句古话,叫真爱不怕误会!宛歌私心里,也想利用龙启新来刺激许若寒,试探他所谓的‘腻了’是真是假! 一想到这些,宛歌越觉凄凉,当初未出绝崖时,自己何曾会想到会变成如今这般,只仗着自己法力高强,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如今的自己,会怕死,会怕失去,会怕被伤害! 宛歌突然想,曾经狐姥姥跟自己说过一句话:凡尘便是一个大染缸,不管原来的你是什么颜色,多纯白,多天真,也会变得十分有心机,会说谎,会利用别人!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初莲拉过宛歌的手,纤纤素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已经叫了她好几声,但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宛歌一怔,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神色隐隐带着哀伤:“我发现,我来到这凡尘几年,竟变了好多!” “哦?何出此言?”初莲不甚在意的问道。 “以前的我,什么都不怕!做事情从来不会犹豫,但是现在,我每做一件事情,都会考虑清楚这件事情带来的利弊!再决定做还是不做!”宛歌无力的靠在墙上,望着漆黑一片的屋顶:“如果时间倒流,我再一次遇到若寒,我绝不会拉着他一起跑!” “为什么?你是怎么遇上他的?”初莲满怀兴趣的开口问道。 “那时候,我被疯道长追杀,几乎已经筋疲力尽,在踏云追赶的时候,不小心把他一起扑倒在地,我怕疯道长会因我而牵怒于他,便拉着他一起逃命!所以,才有了现在的纠缠不清!如果现在,让我再一次遇上他,我绝对不会管他是否摔倒,是否会被疯道长牵怒!我只会顾着自己逃命!” 宛歌双手一摊:“你看,我也变得自私了!我已经想不起自己原来是什么样了!” “别这么说……”初莲垂下眼帘,轻抚着宛歌的手背:“人生本来就是这样,很正常的,你没必要为了这个而难过!” “初莲!”宛歌反握住初莲的手,“难道你不觉得很可怕吗?你不会觉得我很可怕吗?假如你没有那样叫我,假如只有你一个人,可能我早就想办法逃走了,而不是仍旧待在这屋子里,等着任人宰割!” “我……叫你什么了?”初莲努力回想着,无果! “记不起也无妨,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仅仅会为了剑秋妥协,也会为了你而妥协!”宛歌认真的看着初莲,此时开始,她是认真的把初莲当成了自己的好姐妹! “你……你的尾巴……”初莲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宛歌尾骨处露出来的雪白大尾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以为,你不应该这么吃惊的!好歹你也是巫女,见到妖精也是寻常之事!是不是觉得,一只妖精把你当成好姐妹,是一件很恶心的事情!”宛歌明明满身血污,但是那条尾巴却纯白无瑕,未沾染上一星半点。 “不,不是,我只是觉得太惊奇了!”初莲慢慢敛了惊讶,认真的看着宛歌:“当初你在凌剑山庄,认出那株被阴灵带来的曼株沙华,我以为你只是个通灵的普通女子,却从未想过,你并不是人!” “你的意思是说,你并没有觉得很恶心,你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对我是吗?”宛歌又惊又喜的拉住初莲。 “那当然,你为了让我活命,做出那样的妥协,我怎会以世俗的眼光来看你,何况我自己也不算是一个普通女子!小宛,其实你一点也没有变!唯一变了的,就是你的心变得敏感了,你知道别人说的哪些是坏话,那些是好话!” 初莲笑意盈盈的看着宛歌,如果这样的女子也说是有心机,会利用人,那么,这世间再难寻单纯之人了! “这……”宛歌正想说话,那紧闭了几日的门扉‘吱呀’一声开了,走进来的,仍是媚姬,只见她一扫前些日子的得意,俏脸变得愤怒而扭曲。 “狐媚子果然是狐媚子,真有本事,居然勾搭上了风流多情的四皇子,真是恬不知耻!”媚姬满脸怒火的走到宛歌面前,下手又重又狠的替她解掉扣住琵琶骨的铁锁链,痛得宛歌几乎掉下泪来。 “你既然知道四皇子护她,下手还不轻点如果她有个什么,当心四皇子也在你身上扎几个窟窿!”初莲扶着差点跌倒的宛歌,气愤的看着眼前的媚姬:“好意思说别人是狐猸子,你自己才是个真真正正的狐狸精!” 宛歌忍着痛,拉了拉初莲,冲她摇了摇头,假的毕竟是假的,如果拆穿了就麻烦大了。 “好,很好!我看你还能威武到几时!”媚姬冷笑着点头,看着初莲笑得阴险。 跟着媚姬,初莲与宛歌终于离开了待了多日的小黑屋,暖暖的阳光撒在身上,让两人的心情也好了几分。 “进去!”媚姬站在一扇紧闭的门扉前,冷声开口。 “你……”初莲还来不及问什么,媚姬便扭着纤腰离开了。 “算了,别和她吵,现在这个时候,不宜多生枝节,若惹出多的麻烦,到时候恐怕连四皇子也帮不了我们!”宛歌此时,比初莲冷静了许多,在她眼里,媚姬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跟她生气是跟自己过不去。 “我先进去!”初莲深吸了一口气,自己的身体状况比宛歌好得多,万一有个什么,也可以跑得快些。 “别!一起吧!放心,听刚才媚姬的口气,除了不甘就是愤怒,量她还没胆子多弄些什么花样出来,再说了,我们已走到这一步,你不觉得我们已经在鬼门关转了一圈了吗?既然死都死过一回了,还怕这屋子里的未知吗?” 宛歌缓缓运行体内的法力,想要用它来治疗双肩的伤口,却苦于媚姬只解了铁锁链,并未解开她所封存的法力。 抿紧了唇,宛歌咬着牙看着初莲:“等等,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除了双肩受伤还有哪里?”初莲一听宛歌的话,立即又急又慌。 ------------ 第二百四十章 姐妹情,同生共死 “不是!”宛歌摇了摇头,望了望四周,确定无人之后,才席地而坐,凝神归元:“你帮我点一下气海穴,我要试试看这样自己的法力能不能恢复。” “不可以!”初莲想也不想的立即反驳:“气海穴仍修道之人的人生大穴,轻则失去功力,重则全身瘫痪,不管哪一样,我都不想它发生!”初莲十分坚定的看着宛歌,没有一点回转的余地。 “我想,这里应该是幕后主使的地盘,如果我没有恢复法力,我不仅不能保护你,更不能保护自己,说不定还会再次任人宰割,我不想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我不确定还能不能够再遇到个龙启新。”宛歌看着初莲,缓慢而又坚定的点头。 “我并不在乎修仙不修仙,我的修为与法力,只是单纯的想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我不想……不想恩人的事情再次发生……如果……”宛歌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小宛,你相信我,不会有事的,你信我!不要这样冒险,我不管你恩人与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跟你保证小宛,我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有事的,甚至是剑秋姑娘,都不会有事!”初莲蹲下身,拉起宛歌:“信我!” “你我皆为女子,我天生的修为就比你高一些,如果我不做出牺牲,那么牺牲的就是我们两个人!如果我的命能够换取你活下去,我一定毫不犹豫!”宛歌温婉的笑了笑:“其实性命并不是只为了心爱之人献出,只要自己觉得值得,那就去做!” “……呜……”素来淡然的初莲心里一酸,轻手轻脚的抱住宛歌,低声呜咽起来,好半晌,才停止下来,双眼红红的看着初莲:“不如这样,如果的非走那一步,我再帮你点穴,好不好?你也不想万一你瘫痪了,或者法力全失,我带着这样的你多累呀!” 宛歌知道她是在劝慰自己,而自己也觉得这样的方法不错,遂点了点头:“听你的!” 初莲定定的看着宛歌,替她拭了拭脸上的血污,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她:“如果你是男的,我一定嫁给你!如果我是男的,我一定娶你,终生不渝!” 宛歌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可惜我是女的,你也是女的!” “所以,我们就只能做好姐妹了!”初莲执着宛歌的手,敛了笑容,表情十分认真。 “……!”宛歌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终于,不止许若寒不把自己当成异类了! “好姐妹是要同生共死的,所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独活!反正凌玄也不爱我了!” 本来宛歌听着前面几句话还挺感动的,但是听到最后一句话,宛歌就郁闷了,为什么会有一个凌玄夹在自己与她的中间~!? 推开门,两人紧张了半晌,结果屋子里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简陋得如同下人的屋子,显然,媚姬是带她们来这里住的,连一人一个房间都不愿意,还安排两人住一个房间,显然,媚姬对于龙启新在乎宛歌这件事情很意外,也很生气,更是愤怒。 不过两人对于她这样的安排却十分开心,至少两人不用担心对方去哪里,房间里又来了什么人,亦或者是遭遇了什么危险。 “什么都没有!亏你还做出那样的选择!”初莲看着宛歌,笑得开心,却也松了一大口气。 “是啊,还好我不用失去法力,不会瘫痪了!”宛歌看着衣架上搭着的衣服,开心的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衣架前,扯下衣衫,丢过一套给初莲:“换上吧,几天没有洗澡了,全身脏得跟泥堆里翻出来的没两样!” 初莲一把接过,绕到屏风后边,低低的惊呼一声,又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这边有热水,你过来,我帮你清理伤口!” 宛歌不得不感叹媚姬的忍耐能力,居然样样都准备了。如果换作是自己,恐怕早就直接一掌过去了。 “疼吗?”初莲小心翼翼的替她撕掉沾在伤口上的衣袂,原本结了疤的伤口又流出血来,急得初莲满头大汗。 “你别着急,我没事的!你看看,我都没叫疼,你反到急成这样!”宛歌看着初莲小心翼翼的样子,轻笑着一把扯下衣衫,虽然带出了更多的鲜血,不过那沾在上面的衣袂也全部撕掉了。 “你怎地这般?伤口会扩大会感染的!”初莲看着那流血不止的伤口,心疼又责备的看着她。 “我……这不是怕你下不了手吗?再折腾下去,水都凉了!何况我什么伤没受过,这点点小伤,还要不了我的命,顶多发个烧,疼个几天就好了!”宛歌想起许若寒曾千里迢迢的去雪山为自己弄来了极其珍贵的雪藕,心里忍不住一痛,笑容也敛了几分。 原来人心,是可以说变就变的,曾经,她以为就算全世界变了,他也不会变,可是她错了!有时候,她真的很想回到当初刚开始遇到他的那一天!他刚开始爱上她的那一天! “说得轻松,一个弄不好,小命就没了!你怎么这么不珍惜!也不想想,那些在乎你的人有多心疼!”初莲气愤的看着宛歌,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妖又何偿不是,她竟如此的不爱惜。• “错了,我错了嘛!饶过我!?”宛歌双手合十,小心翼翼的看着初莲。 “哼!”虽然嘴上不悦,初莲仍是轻手轻脚的帮她清洗伤口,又翻箱倒柜的找出药粉替她上药。 全身擦了一遍,又换上了全新的衣衫,让宛歌觉得自己清爽了许多,除了让初莲给自己擦身时的尴尬以外。 “你去休息会儿,我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顺便把自己打理一下!”初莲呶了呶嘴,开始收拾地上那堆带血的衣服。 “嗯……!”宛歌原想留下,但是心知初莲不会允许,为了不让自己给她添麻烦,唯有乖乖听话。 初莲看着宛歌那纤细的背影,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快来让她来不及抓住。怔了好半晌,才轻轻褪掉自己的衣衫,开始打理自己,闻着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异味,初莲嫌恶的皱了皱眉。 ------------ 第二百四十一章 血洗武当1 几日光景从指尖流过,穆辰开始不安起来,这么多天,一点消息也没有,坐立不安也是很正常的,但是偏偏眼前就有一个不正常的,安安稳稳的喝着茶,脸上不带一丝焦躁,那双漂亮而危险的眸子还暇意着半眯着,样子十分享受。 “都已经好几天了,你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一点也不着急!?”穆辰一掌拍在许若寒面前的桌上,那可怜的酸木桌就挣扎了两下——四分五裂! 许若寒半抬起头,看着穆辰的眼神里带着玩味,一掀衣摆站了起来:“看来你待小狐狸比殇要真心很多。” “你这话什么意思?”穆辰有些不安,他知道小狐狸跟吴殇有过那么暧昧的一段,甚至还为了他放弃救自己的好姐妹。 “字面上的意思!”勾起了穆辰的不安,却又不打算再说下去,许若寒走到窗边,看着街头人来人往,漂亮的眸子闪过一抹狠厉与痛苦。 主子,宛歌姑娘与初莲姑娘已然无恙,但是她们却都住进了四皇子的小院,且宛歌姑娘还住了四皇子的主卧!四皇子却住的是偏房。 那是王妃才有的殊容! 路相思的话回荡而耳边,许若寒握住窗灵的手缓缓收紧。 他一早就知道自家四哥对貂儿存了别样的心思,但是,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的好四哥会在这种情况下趁火打劫! 深深吐出一口气,救,还是不救! 许若寒多么希望,貂儿不是心甘情愿跟龙启新走的,但是路相思带回来的消息却显示着,貂儿没有一丝的不甘愿,反而还很享受。 难道,她真的习惯了皇宫里奢华的生活,连跟着自己这点路途受苦都吃不了? 不,他不相信,他不相信单纯善良的貂儿会是这样的女子! 许若寒一掌重重的拍在窗灵上,缓慢而邪魅的开口:“来人,带人——血洗武当!” 穆辰看着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路相言与路折衷令命而去,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你疯了,武当乃武林之中的名门正派,你才刚刚当上武林盟主的位置,就做出这等天理不容的事情,就不怕武林各派纠党结派的一起来消灭你!” 许若寒转过身,看向穆辰的视线冷若冰霜:“不喜欢你可以不去!” “难道真的是宛歌在你就是玉公子,宛歌不在你就是许若寒吗?”穆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吼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他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先不说武林各派会把他当成邪魔歪道,就算是宛歌知道了,也不会原谅他的。 闻言,许若寒的步履一顿:“你不是想要行动吗?看不过我悠然闲适,现下我如你这般,你又必搬出这些东西来说我?” “虽然我自问也不是什么正派人士,但武当上千人,并无过错,你何必赶尽杀绝!”穆辰以为,自己已经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没想到许若寒会比他更胜一筹。 “助太子藏匿王妃,练出荫尸,收容妖孽,武当众人知情不报,不管哪一条,都够他们死上十回。”许若寒回过头,冷冷一笑:“其实你说得很对,我这样做,不是为了其他什么,只是想公报私仇。” 穆辰一惊,看来这一战再所难免,他向来是个帮亲不帮理的人!何况听许若寒这么一说,武当确实不占理,何况,他们不仅仅藏了初莲与宛歌,还藏了他心爱的小狐狸,于情于理,都不能放过! 于是,穆辰就这么想通了,跟着许若寒一起上了武当。 “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居然敢在武当放肆,不想活了吗?”叫话之人,正是之前与穆辰比过武的张纪莺。 看着态度不悦的张纪莺,众人情绪没有丝毫的波动,他们没有继续杀下去,乃是许若寒又交待过,要找出王妃等人,如果要找,自然要留活口,现在已经到了武当山的前殿练武广场,他也没有必要再逼下去。 留活口,自然要留知情人!眼前这个,显然在武当身份不低。 路依落上前一步,面无表情的看着张纪莺,示意路折衷,路相思,路相言抖开画轴:“交出这三个人!” 路依落没有说出能够留活口的话,因为许若寒要他们,全部死! 因为死人不会开口说人坏话,更不会坏了他的名声。 张纪莺一怔,上前两步逐一细看,心下一惊,却还是佯装镇定的看着路依落:“武当山未曾收留此三位女子,你恐怕是找错地方了!” 理不在己方,张纪莺自然也就没有刚才那么理直气壮,声音也柔和了许多,只是她自己未曾察觉而已。 “给我杀!”路依落一声命下,身后的众人一冲而上,下手毫不留情。 “住手,全都给我住手!”张纪莺一看这架势,心知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方,连忙吩咐身旁的小弟子去找掌门,而当她转过眼,几位年长的师兄已经撑得万分辛苦,连忙看向路依落:“我告诉你,你叫他们住手。” 张纪莺的低头,并没有让路依落展现出过多的情绪,缓缓抬手,那些原本拼命的众人毫不紊乱的退回到路依落的身后。 “请问,你们的王妃是哪位!?”张纪莺的视线在三张画像上打转,心下暗暗猜测。是那个妖媚女子,还是那个清纯绝美的女子,亦或是那个淡若素水的女子? 路依落看着张纪莺,心下略微思索,许若寒并未吩咐要保证初莲与剑秋的性命,只道要王妃安安全全的回来! “这位!”路依落自路折衷手中拿过宛歌的画像! “是她!”张纪莺忍不住惊呼:“她不是四殿下的女人吗?” “休得胡言!”路依落脸色一凝,虽然打探到的事情与张纪莺说的八九不离十,但是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是万万不可的。 “我没有胡说,她都已经承认了,我看你们是见色心起吧!”张纪莺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猜想没有错,因此,声音也大了许多。 “交出来!”路依落不想跟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她是四殿下的心上人,这还得我差人问过才是。”张纪莺连忙唤过一名小弟子,让他把最近在武当做客的各位全请出来,避免次次请的麻烦。 路依落面无表情的等待着,直到武当掌门出来。 ------------ 第二百四十二章 血洗武当2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放肆?”长着花白山羊胡的武当派掌门胡悦颇具威严气势的问道。 路依落似没听见般纹丝不动。 张纪莺连忙走到胡悦身边,小声的说明了事情的原由! “路依落?”胡悦还未出声,被小弟子请来的太子龙启贤不太肯定的叫出声。曾经他与路依落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对于他的相貌却记得不太清楚。 听到自己的名字,路依落直视着眼前不远处的龙启贤,一身华丽的服饰肯定了他的地位,而整个人长得也如他名字,贤雅俊秀,隐约与许若寒有几分相似,只是那双眸里的阴狠,透露了主人的本性。 没有称呼,没有行礼,无视武当派各种表情:“交出她们!”路依落这句话,无疑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龙启贤一怔,大怒,自他出生到现在,还没有人会这般无礼对他:“放肆,五弟就是这么*你的吗?还是,你背着五弟做这些天理不容的事情!” “太子殿下,交出她们,否则休怪我不客气!”路依落一扬手,路相言,路折衷与路相思收起画轴,所有人蓄势待发,只等路依落一声领下。 “哈哈哈……”龙启贤张扬的笑起来:“路依落,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连你主子我都不放在眼里,你居然敢跟我这样说话!我倒觉得奇怪,你身后这一众乱党是从哪来纠集出来的,你说如果我回皇城给我那亲爱的五弟安上一个谋反的罪名,他是不是坐实了?” “这要看,大皇兄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还有,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原本站在一起的众人十分有默契的分开,为说话之人让出一条路来! “参见主子!”待许若寒走到最前面,由路依落领头,全都跪了下去。 “……五弟!”龙启贤对于这个行事全凭自己喜好的许若寒十分忌惮,不然也不会三番四次派人去刺杀他!如今见他出现在这里,当然是无比惊讶! 许若寒摆摆手,示意路依落等人起来:“我以为,你会叫我反贼!”冷冷的扫了一眼龙启贤与龙启新:“我要说的话很简单,你们有两个选择,一,交出她们;二,血洗武当!” 在龙启贤还未开口之际,许若寒又继续说道:“做弟弟的知道你们会寻上门,所以这次主动送上来,最好别让我失望!还有——!”许若寒话锋一转,把冰冷的目光投向胡悦:“别忘了,我是武林盟主!” 胡悦一抖,大师风范全失!想他活了几十年,何曾见过如此冰冷狠厉的目光。 向来都只有别人怕他,他还从未怕过别人! “五弟,说话不要太放肆,别忘了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龙启贤目光阴狠的盯着许若寒:“我可是未来的皇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得罪我,与你没有利处。” 许若寒微勾唇角,颊边带着一抹邪魅的笑容,漂亮的眸子却危险的半眯着:“大皇兄,如果你不把她们一并交给我,那么,我保证你能去阴曹地府当太子,当皇上!还能够保证你母妃白发人送黑发人!” “五弟,她们毫发无伤,大家别把话说得这么绝,毕竟等你回到皇城,雨晨妹妹说不定会是你的妻子!”龙启新有些看不过,好歹是自家兄弟,他明白龙启贤的顾忌,也明白许若寒的狂傲,但是闹到这个地步,他却是最不想看到的。 “潘雨晨?”许若寒冷笑了一声,看得众人头皮发麻:“送走了一个倾清还不够,还想塞一个潘雨晨给我,我说皇后家的女人是不是都嫁不出去了,非得往我府里塞!” “你放肆!雨晨乃堂堂郡主,深受父皇宠爱,她配你绰绰有余!”龙启贤听不过许若寒污辱自家表妹,怒道。 “那请问大皇兄,你身边没有女人吗?非要抢弟弟的女人!?”许若寒冷冷的看着他,漂亮的眸子里迸发出摄人的冷寒之光。 龙启贤把目光一转,看向身边的龙启新:“你不是说,她们两个是你的女人吗?” “……确实是,但是五弟向来爱慕宛儿,所以才说出这番话来!”龙启新有那么一丝犹豫,但是却被心里的占有欲给战胜。 他要宛歌,无论如何! 许若寒所有的理智,在听到龙启新这句话时,全部丧失,只见他脸色犹如地狱修罗,带着残忍而噬血的笑容,一句一字的吩咐:“血、洗、武、当,活、捉、皇、子!” 那神情,如同沉睡深渊的神龙,终于抬起它那高傲的头!傲视一切,睥睨天下! 他向来不屑于皇位,更不会隐藏自己的不屑,但是现在,也许得到皇位,也是件不错的事 情。以往,他还会应付应付龙启贤,但是现在,完全没有必要,而他也不怕这件事情会传出去,因为——他不会留一个活口! 话音一落,众人有条不紊的冲上去,如同出笼猛兽,噬血而残忍! 龙启新与龙启贤现在才知道这个五弟的可怕,他远远不像传说中的邪魅无情,他已经到了噬血修罗的地步,原以为,就凭他在江湖中那温文尔雅的声望,他也会很爱惜羽毛的妥协,但是现在事情完全与他们想的相反! 许若寒不仅没有妥协的味道,反而灭口的意思。 武当弟子死伤大半,只剩下些许武功稍强的,还能拼死挣扎,不过死亡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五弟,快叫他们住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也不想事情传到父皇耳朵里吧!大皇兄好歹是太子,谋杀太子这等罪名,不是你能担当的!”龙启新心知龙启贤根本抵挡不了多久,连忙大声对许若寒叫道。 “我有那个能耐杀了他,自然也有那个能耐登上帝位!以往他小打小闹,我也就不跟他计较了,但是现在,他超过了我能容忍的底线!”许若寒负手而立,冷冷的看着龙启贤吃力的招架着周围的攻势,而他身上已有几道见血的划伤。 ------------ 第二百四十三章 血洗武当3 现在,龙启贤与龙启新不得不相信,许若寒是来真的了,他不怕背上反叛的罪名,更不怕天下人传他杀兄夺位,这个五弟,不是不与他们争,而是不屑与他们争。 从头到尾,他都是以旁观者的心态,看着自己就像跳梁小丑似的在他面前争权夺位。其实他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但是自己就是不愿意相信罢了!毕竟帝王之位,统领天下,又有几人能够舍弃。 “住手,全都给我住手!”一道清脆的声音如同一泓清泉,流入这混浊的世间。 拼命的众人一愣,皆回头看向许若寒,见许若寒无任何表示,便又毫不留情的向敌人攻击。 宛歌与初莲相视一眼,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但是同时都认出了,这些人都是暗夜的,宛歌一咬牙,大声喊道:“路依落——!” 闻声,路依落在心里哀嚎,你说听她的话吧,主子又无任何表示,如果不听吧,又怕到时候两人和好了,来找自己翻旧帐! 路依落第一次觉得,原来一个小小的属下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尽管如此,路依落还是硬着头皮应声:“在——!” 宛歌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路依落面前,而两方的人都怕伤到她,因此见到她奔过,都退得老远,宛歌有些希奇,在路依落面前站定之后,又试着退后两步,而在她身后不远处正在打斗的人,连忙撤招退开。 唇边扬起一抹娇俏的笑容,宛歌突发其想的在打斗群中跑来跑去,那些原本高手过招的双方顿时手忙脚乱,险些把兵器都掉了。 直到最后,两方都用很无奈的眼光看着她时,宛歌这才停下步子,从怀中拿出许若寒在破庙时给她的玉佩,高高举起:“暗夜的人听命,全给我退回许若寒身后,违者……违者……”怎么办,她又不想杀人,有了:“违者脱光衣服在这当众跑三圈!” 暗夜众人无语! 不过还是有条不紊的退到了许若寒身后,他们可不想当众出丑。 宛歌见事情搞定,突然一个旋身,欺上龙启贤身边,用那枚小小的玉佩抵住他的脖子,还特意翻出有字的那一面:“所谓树到狐狲散,媚姬都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里了!你呢,现在有两个选择!” 看着龙启贤苍白的脸,宛歌十分玩味的摇了摇头,“放心,我不杀人的,我只会吩咐暗夜的人阉了你,你也看到了,他们刚才有多听我的话!” “我真不应该小看了你,没想到一名小小的弱女子,居然是暗夜的首领,还能颠覆我的计划!”龙启贤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其实我只是比较特别,如果换作其他女子,可能还真没这本事,怪只怪你被雁啄瞎了眼,偏偏挑上我!”宛歌紧了紧手中的玉佩,龙启贤立即感到一阵疼痛,倒抽了一口气。 “说吧,你的要求!”龙启贤虽不甘心功亏一篑,可是现实不由得他不低头,他可不想变成太监。 “放了剑秋!”宛歌意有所指的瞄向龙启贤的下半身,吓得他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 “剑秋是媚姬抓走的,这个你问我我也没办法!何况当初我的目地是你,不是她,所以在抓到你们之后,我就不怎么在意那女子生死了!”龙启贤的表情很肯定,目光沉定没有一丝闪烁可言。 宛歌暗道一声糟了,点了龙启贤的周身大穴,让他动弹不得:“来人,给我看好他!” 当然,那苦命的人当然是路依落! 宛歌跑到许若寒身边,柳眉微蹙:“你怎么做出如此冲动的事情来,万一我再出来晚一点,你是不是把这里的人都杀光了!!为我背上杀兄的罪名,不值得!” 许若寒原本都面无表情,但是当他听到她的最后一句话时,心里却一震,她明白?他以为她会责备他做出如此无人性的事情,没想到她却在替他着想,为他心疼! 许若寒看着宛歌,那眼神无比专注,像是在看一件失得复得的珍宝,怜惜而轻轻颤抖着:“他们说……你是我四哥的女人!没有一个人否认!” 宛歌一怔,好半晌才反映过来,轻笑而带着几分心疼:“你跟那么多的女人纠缠不清,我不也信了你吗?现在你反到来怀疑我了!你何时见过我让别的男人近身过!?” 多天来的怀疑与伤心,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 许若寒一把拥住宛歌,心里溢满了幸福和满足! 龙启新别开眼,垂下眼帘掩住那强忍住的妒忌。 良久,许若寒才松手放开宛歌,把她拉到龙启新与龙启贤面前,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开口道:“这是我的王妃,你们的弟妹——宛歌,我虽无正式迎她过门,但是她已是我的妻子,回到皇城,我定会给她一个最盛大的婚礼!” 龙启新望着宛歌那娇美绝艳的脸庞,满心酸涩的点头。而龙启贤由于被点了穴,无法做出任何反映。 “他是……”宛歌正欲说明,龙启新却抢先打断:“不用说了,五弟他会明白的!何况,事情已经这样了,多说无益!” 龙启新的话,很有越描越黑的味道,但是宛歌却并未听出,见许若寒也不多问,便没有再出声,只是笑着冲龙启新点点头,明眸里一片感激,如果不是他,自己绝不会现在好好的站在这里。 龙启新别开眼,宛歌的坦率让他看到自己有多么恶心,如果她知道自己是想让她的心上人误会,那她还会这样对自己笑吗? 答案是不会! 事情说清楚了,宛歌还是有些精神不震,无精打采,一阵头晕袭来,若不是靠着许若寒,她定然已倒在地上。 “怎么了?”许若寒一直都注意着宛歌,现下见她脸色突然苍白,还险些晕倒,顿时语气里有掩不住的着急,几天不见瘦了一圈不说,身体也变弱了。 “我们还是先找地方休息吧!小宛她这几天没睡好也没吃好,之前的伤口也还未全部愈合,刚才又逞强使用法力,是铁打的也经受不住!”初莲上前,伸手去扶宛歌。 许若寒闻言,冷眼扫过龙启新与龙启贤,打横抱起宛歌,侧头对路依落吩咐道:“随便找个地方,关起来,至于武当的人……” ------------ 第二百四十四章 你,只属于我 武当众人听到许若寒提到自己,心,皆悬了起来。 “放了他们……他们是无辜的!”宛歌强撑着意识,声音微弱。 许若寒抿紧了唇,她什么时候可以狠心一点,尽管不愿,但是他从来不会拂逆她的意思:“放了——!” 武当一众人群,听到此言,终于放下心来,差点没有跪下来谢恩! 什么叫暗夜,那是阎王见了都怕的组织,暗夜在江湖中有句别语,也就是别称,叫阎王愁,意思就是遇上暗夜连阎王都愁。何况他们只是简简单单的凡人。 入夜,一抹火红色的身影潜入了许若寒一群人居住的小院,无声无息,快若鬼魅。 “剑秋?”宛歌微微眯起眼,让自己适应黑暗,半撑着身子,宛歌有些怕羞的扯过被子,昨夜,她与许若寒同宿。 来人不言不语,出手如电的直取宛歌咽喉。 宛歌本就身体未恢复,再加上昨夜承欢,哪避得开! 来人的手已经伸到了眼前,在宛歌闭上眼承受的时候,却倏然收回,目标改向许若寒。 “若寒,小心——!”宛歌惊呼出声。 许若寒早在宛歌撑起身的时候就醒了,又怎会感觉不到危险的逼近,就着一滚,躲开了伸过来的那只手。 许若寒身手敏捷的翻身而起,出手成爪的抓向那还来不及收回的手。 “若寒,别伤她,她是剑秋,有人在她身上下了醉无眠,所以她才会攻击我们!”宛歌终于明白刚才那只手为什么会收回,原来,这世间还有药物控制不了的东西——感情! 如果不是剑秋沉睡的意识抗拒,自己早就成为一具尸体。 两人近身格斗,不知是不是因为剑秋被人控制的原因,她竟不知道使用法力,只是一味的用武学方式打斗,而这样的她,又岂会是许若寒的对手,两人拆了近十来招,剑秋便已被许若寒制服。 头一歪,剑秋在许若寒的束缚下昏睡过去。 宛歌一急,连鞋也来不及穿,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两人面前,“她没事吧!” 许若寒把视线定在宛歌那赤果的玉足上,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那样子说明了一件事情! 她没事,但你再站下去,你就会有事! 相处了这么久,宛歌又岂会不明白许若寒,连忙又退回床上,怯怯的问道:“她没事吧?” 许若寒随手拂了剑秋的昏睡穴,走到床边,大手一挥,那锦被便把宛歌遮了个严实:“乖乖的睡着,我去去就回来!” 说完,许若寒随手拿了一件外衫披在身上,转身出了门。换谁的房间里扔这么大个障碍物,他也会睡不着,何况还是搂着亲亲爱人睡。 不多时,许若寒与穆辰一前一后的进了房间! “拿走她!”碍事!许若寒拧着眉,十分不悦。 “真的是小狐狸!”穆辰那俊美的脸上掩不住的喜悦。 宛歌从被子里露出小脑袋,好心的开口道:“她中了醉无眠,可能不认识你,只能等找到解药了。还有,她醒了之后最好是束缚住她,否则她会不顾一切伤人!” 剑秋有穆辰的照顾,宛歌显得十分放心,说话也轻松了许多。 “哪里有解药?”穆辰无视许若寒那如同锅底的俊脸,不怕死的继续问道。 “西海镇巢湖!那里遍地都是解药!”宛歌警觉的望了望许若寒,把脑袋缩回被子里,不再说话。 穆辰还想问,许若寒却拎着剑秋,如同扔垃圾似的扔向门外。见穆辰终于赶着出去接,许若寒毫不客气的关上门,再落栓。 大麻烦,终于滚了! 见房间里只剩下许若寒一人,宛歌拉开被子,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我们现在怎么办?回皇城还是去西海镇!?” 许若寒坐在床头,大手一捞,把宛歌揽进怀中:“西海镇我会派吴殇去,我们现在要回皇城,我要给你一个真真正正的名份!”免得你整天出去勾三搭四,给我惹一身的桃花回来。 “啥?”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的宛歌愣住了:“其实不用的!”她想等初莲好了直接去鬼界呢!本来预计六月可以从冀州出发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看来,不要说六月,直接说明年六月好了。 “你说什么?”许若寒危险的看着她,这丫头什么意思,不想嫁给他,难道还想着凌玄?许若寒想起凌玄在擂台上说过的话,神情越显不悦,难道凌玄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想着回去嫁给凌玄? 未发现情况的宛歌好心的解释道:“其实我并不在乎凡人说的什么名份不名份,反正我跟你就这样了,别人怎么说也改变不了!何况,我可不想以后做什么事,都要拿王妃的身份来衡量!” 这话什么意思? 许若寒细细琢磨了一番,算是明白她了:不想要名份,怕麻烦!还有一点就是想去勾三搭四! 他堂堂五皇子,暗夜的首领,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自然不允许,所以,昱日一早,许若寒下令,起程回皇城。 他就算是用捆的,也要把他的貂儿捆上花轿。 他不仅要让她的身体是属于自己的,也要让她的心是属于自己的!更要让全天下的人知道,她是自己的王妃!任何人都不能有非份之想。 宛歌一路抗议,甚至试过逃跑,皆无果! 换来的,是许若寒更冷更严的看守,外加那忍着怒气十分不悦的俊脸,整日盯着她。 宛歌缩在马车一角,可怜兮兮的看着许若寒!她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简单的不想成亲好不好? 缓慢又缓慢的挪到许若寒身边,宛歌扯着他的袖子,眼巴巴的看着他:“咱不回皇城好不?对天对地结拜就行了!”几天下来,宛歌已经很清楚的明白,许若寒打定主意要跟自己成亲,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改变他的主意,因此,她现在只好退而求其次。 要知道这样一走下来,离不周山是越来越远呐…… “不行!”他要是再心软,他许若寒三个字倒回来写! 这些天,宛歌的跑路已经完全挑战到了他的底线,如果就这么允了她,又没人当见证人,说不定她又跑出去胡说自己单身了!他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所以,他要回皇城,要皇帝亲自赐婚,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包括凌玄! ------------ 第二百四十五 青州醉酒 当马车行走到青州时,宛歌不得不认命! 她终于明白,许若寒是玩真的,很认真很认真!于是,她放弃逃跑了,反正再怎么跑也会被追回来。 但是,要死好歹也要挣扎一下吧,所以,她决定再最后逃跑一次,如果不成功……那就成仁! 想到这里,宛歌谄媚的扯着笑容靠近许若寒,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都已经到青州了,我们进城去稍作休息吧!你看把人家马夫累得……” “马夫让你来替他叫累吗?”许若寒斜睨了她一眼,一看就知道心怀不轨,虽然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就在这马车上让她承欢,无力再想逃跑的事情。但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所以,除了冷冷的扫她一眼,许若寒并无过多的动作。 “呃……”宛歌一口气呛在喉咙里,暗骂许若寒不是人!灵动的大眼转了转,突然捂着肚子,可怜巴巴的看着许若寒:“我想方便!” 方法很老,不过很好用! 但是,前提是她必须把后面的这条尾巴给打发了。 路依落一看到宛歌看向自己,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暗暗的在心里哀嚎,这些回程的日子以来,他没少见识到宛歌的古灵精怪,虽然每次都被自家主子拎了回来,但是难保这回…… 想到这里,路依落就觉得一阵头皮发麻,为什么每次这种事情都轮上自己:“姑娘,你就别再费心逃走了,你要是真走了,那倒是洒脱,我们一干下人就麻烦了,少说都得缺胳膊断腿,你老就让我们省省心行不?” 看看,这是什么下属,宛歌回头,瞪了路依落一眼,在收回视线的时候突然想到,与其让他回去报告自己跑路的方向,还不如拉着他一起跑,那样的话,天大地大,有本事就让许若寒找去! 想到这里,宛歌立马扬出一个可以算是十分和善十分可爱的笑容,其中还夹杂着几分委屈:“路公子你是不知道,人家一介女子,能兴出什么风浪来,只不过想要找个隐蔽点的地方方便,你想到哪里去了!” 路依落垮着脸看着前方行走的宛歌,姑奶奶,你那是去方便吗?有人方便会撇开树林不去,非得到城里去招摇吗? 青州城三个大字远远在望,宛歌喜笑颜开,原形毕露,转过头看着路依落,笑得古灵精怪:“你呢,现在有两个选择,一,跟着我进城,咱好好的去乐呵乐呵,回头被找到了,我一力承担责任。二嘛,就是你回去跟那个臭脾气的许大公子报告我的行踪,然后接受看管不力的惩罚!”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宛歌琢磨着开口道:“据我所知,办事不力的属下,许大公子都处罚得十分变态,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路依落现在跟要哭了没什么区别,想他曾动手杀人都没有这种感觉,现在跟在这位要命的姑奶奶身边,一次性免费体验了。 这哪叫让他选择,摆明了就是赤果果的威胁,他能选择不吗? 于是,悲剧的路依落苦着一张脸跟在宛歌身后,在青州城这逛逛,那转转。 “飘……香……楼!”宛歌低头想了想,这不是水怜心曾经在此开的酒楼吗?没想到现在还在! 想到水怜心,宛歌那明媚的笑容自唇边渐渐敛去,苦涩的滋味渐渐爬上心头,脚履沉重的走进飘香楼,宛歌捡了个僻静的角落,拍着桌子对小二叫道:“来一壶二锅头,一壶桂花酿,几碟下酒小菜!” 路依落本想阻止,但是作为杀手的敏感,他听出了宛歌那声音里几乎带着哭腔,到嘴边的话,顿时吞了回去,难道,她就这么不想嫁给主子吗?可是,她跟主子,不是挺好的吗? 路依落忍着什么都没问,但是在看到宛歌拿着二锅头往嘴里灌,被呛得连连咳嗽时,终于忍不住了:“你……是有什么难过的事情吗?不如说出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帮你!喝酒郁结在心,对身体不好。” 对于路依落的话,宛歌权当没听见,只是抹了唇上的酒渍,继续喝酒! 路依落也不在意她回不回答,只是细细的看着她的眉眼,之前隐于眉间的郁愁,在此时越发明显,那绝美的脸庞因酒意而染上几分绯红,看得路依落几乎失了神,其实,她很美,眸若秋水,眉若远黛,肤若凝脂,声若娇莺! 不管哪一样,她都能够让人沉醉。 而她自己,却未曾察觉,以天真娇憨之态对人! 上天似乎特别偏爱她,把好的东西,全都留给了她,让人忍不住为她痴迷,沉醉。 路依落很明白自己心里那隐得很深的情素,但是宛歌是主子的人,是主子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所以他不能! 何况,自己未必能给她幸福。 有些颤抖的伸出手,看着喝得一塌糊涂的宛歌,想要为她拂开额间的碎发,但是,却在将要碰到她的时候,快速的缩了回来。 “主子——!”路依落站起身,低眉顺眼,让人看不出丝毫的端倪。 那没开始的感情,就像那伸出的手,在碰没到她之前收了回来! 许若寒看着喝得七八分醉的宛歌,微微眯起了眼,对着路依落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路依落抬头看了一眼还在不停喝酒的宛歌,微抿着唇,退下……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怜心……对不起对不起……”原本只是安静喝酒的宛歌,突然说起胡话来。 “貂儿——!”许若寒微微拧眉,拿开她手中的杯子,移开了她旁边的酒! 他以为她会拉着路依落逃路,就如同当初初遇自己那般,拉着自己逃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许若寒心底没来由的一慌,仿若当初的事情会重演,她还是她,可她身边的那个人,却再也不是自己! “妖若有情妖非孽,人若无情怎为人……我也有情,为什么我是妖孽……我不愿意喜欢他的,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想看着他,想跟他在一起……”宛歌抓不到酒壶,索性趴在桌子上。 ------------ 第二百四十六章 青州醉酒2 “貂儿,你在胡说什么?”许若寒想去拉她,却被她一把甩开。 “走开!不要拉我,我要喝酒!喝醉了,就不会觉得自己爱上的人是欧大哥了!喝醉了,怜心也就不会再恨我了……”说着说着,宛歌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 这回,许若寒没有再去拉她,也没有再去抢她的杯子,只是那原本担心的神情,慢慢变得阴沉! 欧大哥是谁?又是一个他不知道的人,还是她心心念念的人,不是自己,也不是凌玄! 许若寒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自己吃了那么多的醋,居然什么都不是!这算什么? “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突然,宛歌语气一变,变得愤怒起来:“季深深,你真的好狠,你在我最脆弱的地方,狠狠的给了我一刀!如果你不说,我一定不会心存想死的人,如果你不说,我一定不会非要闯鬼界,我宁可带着愧疚,好好的爱一场!你竟硬生生打碎我这唯一的希望,你真的好狠心……” 宛歌趴在桌上,哭得伤心不已。 “我那么爱他……那么爱他……”宛歌的声音渐渐变得低下,变得哀伤痛苦。 你爱他,那我算什么? 彻骨的痛,缓缓爬上那双漂亮的眸子,许若寒看着醉眼迷离的宛歌,此时的她美得如此超凡脱俗。清纯中带着丝丝媚惑,原本晶亮明媚的眸子在此刻带着如雾般的迷蒙。 痛苦,如同蛇般盘旋于心。 宛歌捧着酒壶,坐直了身子,看着坐在自己右手方的许若寒,咯咯直笑!连手中的酒壶也差点滑落下去:“好爱你哦……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不知不觉的爱上了你,还傻傻的没有发现!” 如果在没有听到之前那个陌生的名字,许若寒一定会为她的表白而感到万分开心,毕竟宛歌从来不说,自己在她的心里是什么地位,虽然厌恶去猜测,可是却也忍不住!如今她醉酒,却把答案清清楚楚的说了个明白! 灌了一口酒,宛歌呛得直咳,索性扔了酒壶,也不管它是不是易碎物品,整个人往许若寒面前挪去,看着她傻笑:“你倒底爱不爱我呢?如果你知道,我是个替代品,我是个趁虚而入的小人,你还会对我好吗?会不会……会不会……?” 宛歌眼巴巴的看着许若寒,蒙笼的大眼睛里隐约有着水光,那晶莹的泪珠,仿若随时会掉落下来。 虽然知道跟醉酒之人讲话是很不明智的,但是许若寒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你爱的是谁?” “欧若啊……!”宛歌理所当然,而无丝毫的犹豫。 欧若,欧若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是个趁虚而入的小人,我偷了你应该给另一个人的疼爱,你现在知道了,还会爱我吗?”宛歌说着,小声的低泣起来。 不等许若寒出声,宛歌又低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惶恐,我就要成亲了,可我不愿意!我害怕……我害怕你知道吗?害怕却期待着……”胡乱的抹掉脸上的泪水,宛歌哀伤的看着许若寒:“我怕你知道了不会再爱我,害怕你用鄙视的眼光看我,说我是个小偷……” “欧若是谁?”许若寒握住宛歌的双肩,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磨牙的声音。害怕成亲,害怕不爱她,真好,真是好啊!难怪无数次逃跑,他原本只当她是羞怯,不好意思,或者怕凌玄知道伤心,结果——全都不是! 而是为了一个名不见经转的欧若! 他是不是应该为她的苦心感到开心,她为了一个男人,可以将所有人都骗了,连一个阴灵知道的,都比自己多。 自己在她眼里,到底算什么! 不可控制的,许若寒想起宛歌在即墨说过的话。 许若寒,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否爱过你吗?现在我告诉你,从来没有!虽然凡人最注重贞洁,但那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一遍一遍的,不受控制的在许若寒脑海里响起。 置于身侧的双手紧握着,许若寒抿得薄唇发白! 答案是——从、来、没、有! “欧若是你啊……”宛歌指着许若寒,看着那俊若谪仙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甚至隐约透着一股子拒绝。 宛歌怔了一下,讽刺的笑了:“果然……果然如此!你果然看不起我,是我不对,我不该爱上你!”话音一落,宛歌的神色忽然变得坚定起来:“可我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那些快乐的日子,够了,已经足够了!” “霸占了你这么久,我也该放手了,就算不愿意,也得放!”宛歌吸了吸鼻子,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这回,比之前哪一回都呛得更加厉害,在眼眶里不停打转的泪水也呛了出来,止都止不住。 “我曾经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上凡人了!白貂的生命不算长,可我毕竟是快要羽化成仙的白貂!其实我心里明明很清楚,想要位例仙班,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我无心于此!所以直到修为达到散仙的地步,都还没有那种打算!” “我一心只想寻到怜心的转世,再陪她一生一世,看着她幸福快乐,我就满足了!可是我没想到,我还来不及寻到她,就犯了六戒中的情,师父总是说,情是祸根!我就像女娲跟前的白曦一样,做了第三个插入者!” “我不想做白曦,我很贪心,反思己切,我与凡人有何区别!我也是个贪心之人,明明不属于自己,我却还是一心贪念,想要强求!老天有眼,不是就是不是,怎么求也不是我自己的!欧大哥……对不起……看着你,我只会觉得自己很不堪……” 说了很多,宛歌似觉得有些口渴,又把酒壶抱过来,仰头大喝了一口,这回没有被呛到,反而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 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宛歌抱着还未喝完的酒,空出一只手对许若寒摇了摇:“我走了……去一个你再也不会看到的地方……当然,在这之前先要了却我一个长久以来的心愿……我会找初莲做伴,她也是个同病相怜之人,说起来,我还对不起她……” 有些不太利索的踢开凳子,宛歌看着坐着没动的许若寒,扯出一个很假很难过的笑容:“我多嘴了,你一定对我的事情都会感到厌恶,对不起……好了,我走了……” ------------ 第二百四十七章 青州醉酒3 见宛歌醉晕了过去,许若寒直接抱着她,出了飘香楼,在青州寻了家客栈把她安顿好,看着她那绝美的小脸,带着几分绯红,心里的痛苦如同藤蔓般勒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缓缓的在床边坐下,许若寒替她掖了掖被角:“既然你对我无一丝情爱,当初为何又与我行那云雨之事,你可知,我再也放不下你!如今下定决心让你离开,我该需要多大的勇气!” 凝视她良久,许若寒站起身,转过身背对着宛歌,声音坚定而透着决绝:“你想自由,我便放你自由,你放心,我绝不会成为你高飞的阻碍,你既然能为了一个欧若放弃成仙,我这点又能算什么呢?” 说完,许若寒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愿你我,从此行同陌路。 “主子……”看着面无表情的许若寒,路依落心里发寒,却寻不出一丝原由。 “起程回皇城!”许若寒跨上马车,没有一丝犹豫。 貂儿,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会如你所愿,不会再逼你成亲! “等等!那小貂呢?”穆辰拦住许若寒的马车,看着那如同千年寒冰似的俊脸,穆辰心知事情不妙,却不明白又不是第一次跑路,也能跑出问题来。 “在青州客栈,你们可以选择随同我回皇城,亦或者去巢湖,或者留下!”许若寒给了三个选择。 穆辰望了望怀中沉睡不醒的剑秋:“我跟你回皇城!”小狐狸需要人照顾,他不能就为了一个白貂,而弃小狐狸的生死于不顾。 “告辞!”初莲很干脆,态度很明显。 许若寒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退进了马车,路依落会意,翻身上马驾车。 初莲找到宛歌的时候,宛歌仍旧沉睡不醒,毕竟喝了那么多的二锅头,想要一会半会儿醒来是不可能的。 “唔……”昱日一早,刚端了早膳进门的初莲便听到了床上人儿的响动,连忙放下早膳,快步走到床边:“你醒了?” “我在哪里?”宛歌抚着快要裂开似的脑袋,有些混乱不清的猛摇了摇。 “青州客栈,你喝多了酒,醉倒了!”初莲拧了条毛巾,递给她,示意她擦脸。 “醉倒了吗?”宛歌努力的回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自己是跟路依落跑出来的,既然初莲找到自己,那代表许若寒也知道自己在这里了,宛歌打了一个激灵,他不会处罚路依落了吧!何况自己又喝得这么醉。 “你怎么了?”初莲看宛歌的脸色难看得紧,连忙关心的问道。 “没,你看到路依落了吗?还有若寒,他们在哪?”宛歌拍了拍脑袋,有些后悔自己喝了那么多的酒,就算怕成亲,也不用找这样的方式来发泄。 “他们?他们在昨天就走了!根本没有进城!”初莲不明白宛歌之前发生了什么,明明许若寒那般坚持要让宛歌与其一起回皇城成亲,为何又轻易放弃,难道宛歌喝醉了,跟他说了什么? “走了?若寒他是不是很生气,有没有处罚路依落!还有,为什么会走呢?”宛歌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可是明明自己也没有再次明确的说自己不想成亲呀,为什么若寒会一声不吭的离开呢? “不是你让他走的吗?”听宛歌这么问,初莲也感到十分奇怪,这其中摆明了就是有问题:“莫不是你喝醉了酒,跟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初莲猜测道。 宛歌坐在床边,双手抱头,面色痛苦:“我想不起来了!” “以许公子的个性,我虽不是很了解,但是如果能做到让他放手,只有一个问题,那肯定是你在他面前说了别的男人的名字,对于你的任性,他一向都包容,甚至你逃了这么多次,他也能像跟你玩过家家似的气定神闲。” “不可能啊,我认识的就只有凌大哥和他,其他的都不作考虑,而且我也根本不会说出喜欢凌大哥这种话!再说了,我与他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他不可能因为一个男人的名字而下决定一个人回皇城呀!”宛歌越想越乱,痛苦的*。 她昨天到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那我也不明白了,我与许公子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所以也算不上了解他,这样的问题,我看你还是亲自去问他好了!”初莲吞吞吐吐的,又摇了摇头:“我看你还是别问了,说不定……说不定他变心了也一不定!” “怎么会!”宛歌睁大眼睛,这个提议,打死她她都不相信。 “你忘了吗?之前在武当山的时候,四殿下曾说过,只要许公子回皇城,太后就会下令给他和雨晨郡主成婚。后来,他是带了你回去,想必是想跟她们说清楚!但是现在却只身一人回去,难免……”初莲说不下去了,因为宛歌的脸色十分难看。 “我不相信,若寒不会这么对我的!”宛歌拼命的摇头,“我要去问他!对,我要去问他,这一回,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自私的就这么定他的罪,我要得到他的亲口回答。” “这……小宛,我怕你去了,也是徒增伤心!”初莲犹豫不决的看着她:“何况他们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了,说不定都快抵达皇城了。” “不,我说什么都要当面问问他!总之我不相信!”宛歌坚定的看着初莲:“曾经,我就是因为自私的先入为主,认为他背叛我,可是每一次都不是,都是我狠狠伤他的心,这一次肯定也是这样,我一定要找他问清楚,我不可以再冤枉他!” “那好吧,我陪你去!”初莲点点头:“来,把自己好好打理一下,吃完早膳再去!”看出宛歌想拒绝,初莲笑着说道:“你急什么,他们走的时候是驾马车,马车再快,也不如我们驾云快吧!” “谢谢你……也许真的是你在我身边,我才有了现在的勇气!其实,这样不清不白的误会,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去找他澄清!”宛歌有些不好意思的一边打理自己,一边与初莲说话。 “谢我做什么,我是你的好姐妹嘛!放心好了,就算万一他真的变心了,你还有我呢!我对你是永远不会变心的!”初莲张罗好早膳,等着宛歌弄好自己一起过来吃。 宛歌看着初莲,咽下喉头的苦涩,无声的点点头。 ------------ 第二百四十八章 妖若有情妖非孽1 “他们要进皇城了!”宛歌一直低头注意着地上的动向,在看到许若寒一行人的时候,已经快要接近皇城。 顾不得许多,宛歌翩跹而下。 “哎,你这样下去会被凡人看到的……”初莲看着根本不顾一切的宛歌,连忙跟着落下去。 右手在半空划出一个完美的半弧,宛歌飘然落在了许若寒马车的前面。一身雪衣飘飘,看得城门外的行人都痴傻了眼。 不多一会儿,人群中便议论开了,都说着仙女下凡,四处奔走告知,仙女降临皇城,天佑皇城。 宛歌根本无心去听,在落地的一瞬间,拦在了许若寒的马车前面,张开了双臂。 路依落看着从天而降的宛歌,也吃了很大一惊,心里打着小鼓,莫不是真的是天仙下凡! 抿紧了唇,宛歌恨恨的看着眼前的马车,还有那坐在马车里纹丝不动的人:“许若寒你给我滚出来!” 择了别的地方落地的初莲一跑近,听到了宛歌的话,愣得张嘴看着她!她记得再次相见,宛歌身上再也没有初次见面时的冲动与火暴,隔了这么多的时日,没想到现在又看到了。 路依落也顾不得思索宛歌是不是凡人这回事,立马从马车上下来:“姑娘……” “你滚开!”宛歌一挥手,利用法力把路依落拂向一边。 本姑娘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初莲连忙跑过去扶起路依落,在路依落张口要问的时候,摇了摇头:“小宛被惹毛了!”虽然出客栈的时候,她还一脸怯怯的样子。 许若寒悠闲的撩开车帘,当他看到宛歌一脸愤怒的时候,也微微愣了一下,漂亮的眸子半眯着,透着疑惑。 宛歌看着许若寒现在才慢悠慢悠的出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凌空而起,宛歌一把抓住许若寒的手,用力一拉,那力道倒有些像在扔垃圾。 若不是许若寒用内力控制身体的平衡,恐怕他现在真的像垃圾一样躺在地上了。 “你来做什么?”她不是不想成亲吗?许若寒一点也不觉得,宛歌这态度是来感谢他的! 看着许若寒那冷冰冰的样子,宛歌特别想一巴掌拍死他,“来找你说事的!” 许若寒看了宛歌一眼,她那样子不像说事,像找事! “你为什么丢我一个人在青州客栈?”宛歌想了想,从最简单的问起。 听着她的问题,许若寒挑了挑眉,四两拨千金道:“因为你喝醉了!” 闻言,宛歌磨牙! 这不是废话吗? “你为什么不等我酒醒就走?”同样的问题,虽然是不同的问法,但是问了两遍还是让宛歌十分不悦。 许若寒略微沉思了一下,不咸不淡的开口:“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 “你——!”宛歌愤愤的举起手,又憋屈的放下:“不知道我什么时候醒也是个理由吗?” 这回,许若寒想了很久,还很认真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初莲抚额,看着说了半晌都说不到点子上的两人,表情有些无奈。 对于许若寒这种四两拨千金的办法,宛歌没撤,柳眉微蹙的想了半晌,终于想到了个能够解决的主意。 “这样吧!”宛歌双手一摊:“你打赢我,你爱做什么做什么,我管不着!但是如果你输了,那么你就是我的人!” 初莲与一旁的路依落闻言,差点惊掉下巴! 反观许若寒气定神闲的看着宛歌,颇为认真的点头:“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宛歌看着许若寒,她一定要赢。 “等等等等……”初莲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拉过宛歌:“你不是过来问清楚的吗?为什么变成比武招亲了?” “比……武招亲?”宛歌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初莲。 “你还没有问清楚,他为什么不声不响的离开,又为什么临时改变主意要娶那个刁蛮郡主?” “对呀,我还没问呢!”宛歌恍然大悟,又悟出一个道理,当遇到问题时,光用武力是不行的,还得靠嘴巴解决问题。 “还有,万一你们这一交手,他把你打伤了,或者是你把他打伤了,你都痛苦!何必呢!?”初莲又担心又责怪的看着宛歌。 “对呀,初莲姐,你看……不如我用药一把药倒他算了!”宛歌想了干脆又省事的法子。 “胜之不武,何况他未必中招!”初莲摇了摇头。 “那……那我该怎么办!?”宛歌开始着急起来。 其实宛歌一点也记不起醉酒时自己说过什么,现在当然也不知道许若寒心里想些什么,但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想方设法的留住许若寒,不让他去娶那个刁蛮郡主。 初莲很认真的看着宛歌:“小宛你告诉我,你有把握能正大光明与他在一起吗?还有,你……爱他吗?” 原本着急的宛歌慢慢变得沉默! 她没有把握,一点也没有! 她只想着现在挽回他,却没有想过以后要怎么办!宛歌突然记起,自己还答应过凌玄,等到自己从鬼界回来就嫁给他!而鬼界一行,还不知生死! 不如,就此放手! 半晌,宛歌才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初莲,扯出一抹毫无笑意的笑容,带着丝丝苦涩的味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小宛……”初莲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是也明白,她打算就此放手了!轻叹了一口气,怨只怨人妖殊途,初莲突然想起一句话,很古老的话: 妖若有情妖非孽,人若无情枉为人! 许若寒看着走近的宛歌,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却怎么也说不上来,沉默的压抑让他几乎快要问出那个问题,那个被她藏在心里的人,是谁? 宛歌沉默着上前,出手如电的一掌击向许若寒的面门,在旁人看来,那劲道竟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情。完全是拼命式的。 许若寒一惊,没想到她突然发难,连忙侧身让过,同时右手递出,抓住了宛歌的手,下力往前一拉,左手立马扼向宛歌的喉咙。 一系列的动作不过眨眼间完成。 宛歌侧着身,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来,与刚开始叫嚣的样子判若两人:“我输了!愿赌服输,我以后不会再烦你!” 许若寒抿紧了薄唇,松开了双手。 ------------ 第二百四十九章 妖若有情妖非孽2 沉痛的闭了闭眼,宛歌一得自由,便站开了些,好半晌,才缓过来,走到一直没有说话的穆辰身边,微微扯出一抹笑容:“穆大哥,剑秋单纯,你别伤她的心!如果你介意人妖殊途,麻烦你清清楚楚的告诉她,别让她在私下猜测,很伤人!” “你……”穆辰看着与往日不一样的宛歌,心知她不正常,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半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沉默着点点头。 “那么,我走了!”宛歌点点头,有些无话可说的样子:“再会!” 虽然,宛歌心里很清楚,这个再会,是再也没有机会相会!但是,仍是一脸平淡:“初莲姐,我们走吧!” 若寒,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我们从此,再也不要纠缠下去!你一定会遇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子,来生,我一定干干净净的等你! 冷风吹落眼眶里强忍的泪水,宛歌头也不回! 不止现在不能回,连以后,都没有了回头的机会…… 凌乱的黑发与雪白的衣衫形成强烈的对比,仿若那一地残花,早已失去原本的色泽! 初莲若有所思的看了许若寒一眼,快步跟上。 许若寒转过身,看着宛歌那纤尘不染的背影,冷着脸招过路依落,低声吩咐着。 一离开众人的视线,宛歌开始狂奔起来,带着哀伤,有点慌不择路的感觉。 “小宛,难过就哭出来!” 初莲拉住宛歌,低声叹慰。 “初莲姐……呜……”宛歌扑到初莲怀中,低声涰泣起来。 “我知道你舍不得!”连她刚才都看出了她不正常,比自己还了解她的许若寒又怎会看不出来,只怕现在,许若寒定是心里怀疑了吧,只是不知宛歌那日醉酒说了什么,竟让他如此坚决的回皇城! “我跟若寒……再也不可能了,就算经历了那么多的生生死死,也不可能了……我真的舍不下他……”宛歌从初莲怀里探起身子,抹掉脸上那代表着脆弱的泪水。 “其实你现在也是为他好,如果你挽回了他,而他又知道你将要去硬闯鬼界,绝不会抛下你不理,结果就只有两个,一是他跟着你去,二是你被他劝了回去!不管是哪一个,我相信都不是你愿意看到的!”初莲明白宛歌的苦,她也努力想为她找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但是无果。 “我知道是为他好,所以我才会故意输给他!”宛歌强忍着泪水,坚强中透着脆弱:“也许,他是爱我的,我宁愿相信他是爱我的,我不要他了而已!不要他……看着我死!” “别想太多!”初莲拍了拍宛歌的肩,默默的传递自己的鼓励。 宛歌吸了吸鼻子,仰头看天:“我知道此次离开,就是永远,不管我是否活着回来,都不可能再见他!我已经欠了凌大哥良多,初莲姐,凌大哥就拜托你了!我一定会让你活着回来!”虽然话是对着初莲说的,但是宛歌那仰头看天的姿势仍没改变过。 初莲拉过她的手,心觉奇怪:“你在看什么?”没有回答宛歌的问题,反而对她的姿势好奇。 一片沉默在两人之间漫延,在初莲以为宛歌不会回答的时候,耳边却传来宛歌幽幽的声音。 “怜心说过,难过的时候,一定要仰头看着天空,这样,别人都不会知道你在哭了!或者,遇上下雨的日子,就站在雨中,这样,别人也分不清你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宛歌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样子看着初莲。 “其实我做得对,我本就不应该喜欢若寒,我这做,只是抢了怜心的心上人,怜心一定会恨我,她是救我的人,我一点也不想她恨我,所以,就冲这一点,我就应该放手!我太冲动,才会想着怎样去挽回若寒,还好,现在明白过来也不晚!” “怜心的心上人?怜心是你恩人,都死了几百年了,怎么可能许公子是她的心上人?”初莲疑惑不解的看着她。 “你忘了,每个人都有转世,就算是转世,我也不可以!”宛歌摇了摇头,抹了抹脸上的湿意:“妖精本就不应有七情六欲,只需知道修练成仙即可,是我贪恋凡尘,才会徒惹今日伤心。” “妖若有情妖非孽!”初莲不知怎么的,下意识的念出这句话。 “……好熟悉?”宛歌闻言,这句话自己听过,好像还在哪里说过。 “一句古人言罢了!听过也不足为奇!”初莲摇摇头,不甚在意。 宛歌深吸了一口气,略微平复自己的心情,努力的压抑着那噬骨的心痛,扯出一抹笑容:“我虽有情,却也是妖,那是不争的事实!我已经习惯,并且很早就学会去接受它!初莲姐!在去鬼界之前,我想再做一件事再走!” 转过身,宛歌定定的看着初莲,表情十分认真。 “什么事?”初莲回她一抹笑容,不管是什么事,只要自己能帮忙,就一定会帮。 “我想,在走之前,为若寒拿下太子之位,然后再去鬼界!就当是我送给他成婚的大礼,虽然,他不一定喜欢,但是我也不想再看到大皇子再猜测下去,做出一些不利于若寒的事情。”宛歌交握着双手,透着一丝丝紧张。 初莲会意,伸出双手握住她的:“你放心,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初莲姐……”宛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如今你身边只剩下我了,如果我不陪着你,那谁能陪你!你都把我当好姐妹了,我还能抛下你吗?傻瓜!”初莲点了点宛歌的鼻头,“这就当……我这个做姐姐的,送你一份礼物好了!” 宛歌抿着樱唇,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失去了若寒,至少,她还有初莲…… “好了,别再想他了,你看你,眼睛都哭肿了,像只兔子似的!”初莲轻柔的替她拭掉脸颊上的泪水,笑着挪揄道。 “就算我是兔子,也是月宫里的仙兔!”宛歌看着初莲,破涕为笑。 “知道你漂亮……”两人相视而笑,曾经有着隔阂的心,慢慢靠近,紧紧依偎! ------------ 第二百五十章 再进皇宫 站在皇宫宫门的大门远处,宛歌柳眉微蹙,看着那一群一群的守卫在心里犯难,其实进去不是难事,但是要怎么样正大光明的进去!? 初莲拧着眉,她也没办法,从未进过皇宫,也没有特意的去打听皇宫要怎么进去。但是看着比自己还着急的宛歌,只得缓了脸上的急色,柔声安慰:“你别着急,总会有办法的,如果实再不行,我们干脆就偷偷进去,如果被抓住了,就说是宫女,皇宫里边宫女这么多,谁能够记得住呀!” “不行啊,每一个宫殿的宫女都有一个嬷嬷管理的,虽然主子不一定认得,但是嬷嬷一定认得,我们这样进去,无疑是找死!”宛歌不赞成的摇了摇头,距离自己上前进宫,在她看来,几乎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没想到逃离了这个宫讳,还有一天会再主动回去。 “你很清楚?”初莲深感诧异。 初莲突然想起,在小黑屋的时候,宛歌曾说过,她曾被许若寒送进过宫。 “你这样跟宛清扬有什么区别!?”初莲突然反应过来,有些后悔答应她。如果想要使皇帝废太子另立,必定要爬到妃子的位置,枕头风比什么都有用,但是如果到时候要侍寝时,她该如何全身而退? “不,有区别!宛清扬是凡人,而我——不是!”宛歌四处打量着,打算正大光明行不通的时候,偷偷摸摸也未偿不可!要摆布一个凡人,还是很容易的。 “碰上他的事,你总是这么固执!”初莲无法,只得跟着。 “初莲姐,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想我将来进退维谷!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何况初莲姐你不也在我身边吗?干干净净的进去,我就会干干净净的出来!”宛歌冲着初莲笑笑。 初莲摇了摇头,拿她没办法! 宛歌目光坚定的看着宫门,在心里默念:若寒,这是唯一能证明我爱过你的方式,不管你喜不喜欢,我都决定要送给你! “小宛,你看那是什么?”初莲向一旁的城墙走去,逐字念出:“奉天承喻,皇帝召曰……” “说什么了?”宛歌打断初莲,顺着她的目光向墙上望去。 “招宫女!”初莲与宛歌相视一眼,皆笑开了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也帮着她们。 “初莲姐,进宫以后,就要委屈你了,装成是我的丫环!”宛歌的声音里透着歉意。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初莲白了她一眼,两人相携来到宫门口。 敛了笑意,宛歌装出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走到最前面的一个侍卫面前:“这位大哥,请问那边贴的皇榜,是真的吗?” 那领头的侍卫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很快便点点头:“是是是是……姑娘你这是?” “我?”宛歌凄哀的微垂螓首:“我乃章州县知府的女儿,我爹乃章州县令,三个月前,一群土匪闯入了章州,我爹为了百姓安危,带着衙役想要一网打尽,可谁曾想……谁曾想那土匪人多势众,我爹他……他就……” 宛歌抬手抚眼,做出一个拭泪的动作,心里却七上八下的,章州只是她随便编的一个地名,也不清楚眼前这领头侍卫知不知道! “姑娘,你,你别难过……”那领头的侍卫见宛歌伤心起来,有些手足无措,想来守宫门的人向来都是粗人,哪见得柔弱女子哭泣,早就乱了手脚。 “让大哥你见笑了!”宛歌见他完全没有怀疑,便松了一口气,浅浅的露出一抹笑容:“家父去后,那土匪头子见我生得有几分姿色,便对我动了念头,我与丫环一早察觉,偷偷逃了出来现在,我们已经走投无路,见皇榜上招宫女,便想进宫躲过这一劫,我知道,只要我还在外面,那些土匪就一定会找到……” “姑娘,这……你可要想清楚,一入宫门深似海,有可能你现在进去了,一辈子都出不来了!”那领头的侍卫也是好心人,看不得宛歌这般青春年华就这么消耗在里边。 “侍卫大哥,谢谢你的关心,可我不进宫,我就得去当那土匪的……”宛歌摇了摇头,说不下去:“两者取其轻,比起那样,我宁可进宫!” 宛歌楚楚可怜的看着那领头的侍卫,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他再这么问下去,自己估计就要穿帮了!好心是没错,可他已经好心过头了…… “那好吧!既然你已想清楚,那我也不便多问……”那领头的侍卫点点头,招来一个同伴,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同伴便跑进了宫门。 宛歌忍不住嘀咕,你已经问了很多了好不? 初莲拉着宛歌退后几步,见那领头的守卫在望着自己,连忙轻声说道:“小姐,我们这样,行吗?” 一句两模棱可的话,听在那侍卫耳中是个味道,听在宛歌耳中又是另一番意思。 “一定可以的……”宛歌拍拍她的手,安慰她也安慰自己,已经迈出第一步了,就不允许后退。 “谁要应征宫女啊?”一抹尖声尖气的声音传来,随之而来便看到了一个手捏兰花指的太监。 宛歌侧过头,忍不住轻笑,尽管在宫里待过一段时间,可也还是习惯不了太监那不男不女的样子。 “咦?这不是……”那太监看到宛歌的一瞬间,眼睛睁得老大。显然,他认出了宛歌。 宛歌一惊,樱唇微抿,右手背在身后,悄悄捏了一个法诀,然后趁侍卫都看向太监的时候,对着他轻轻弹指。 “怎么了?你认得这位姑娘?”那领头的侍卫奇怪的看着他,一丝怀疑自眼中掠过。 那太监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听得那侍卫的问话,冷哼一声:“不过是几分姿色,咱家怎会认得,何况天天来来去去的宫女丫环多了去了,一时看花眼也不为过!” 虽嘴里是这么说,那太监却怀疑自己刚才的眼光,自己刚才明明说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眼前的女子明明陌生,但自己心里却冒出一股熟悉的感觉!刚才那种感觉,明明就像被人强行截断了记忆! 摇了摇头,太监觉得自己肯定是太累了,所以才会想岔了,连幻觉都出来了! ------------ 第二百五十一章 初当宫女1 凭着出众的容貌与脱俗的气质,那太监二话不说收了她们。带着她们左拐右拐,走到了一座很大的宫殿前,牌扁上“尚宫局”三个大字工工整整,一丝不苟,据带她们来的太监说,那里是所有新进宫女训练的地方。 “女官,这是新来的两名宫女,奴才碰巧撞上,就把她们带到这,你看着好好**!”太监三两下交待清楚,语言干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只是那脸上的奉承的笑容,看着有些碍眼。 “知道了!”那女官把视线投在宛歌身上,眼睛一亮,由衷的赞赏道:“这模样挺清灵的,看不出还有几分姿色,走两步我看看。” 宛歌望了望四周,用手指了指自己:“我?” “对,就是你!”女官原本赞赏的脸上变得严肃,没有一丝笑容。姿色不错,可惜不够聪明。 见她指着自己,宛歌顿时紧张起来,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不敢有丝毫错乱。宛歌第一次体会到,原来做宫女,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她还真有点怕自己没见着皇上,先被这宫女的规矩玩死了。 “可以了,你也走两步!”女官用教鞭指着初莲。 初莲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从容不迫的行走起来,比起宛歌,她的表现要好得多!毕竟初莲原本在凌剑山庄,就知书达礼,行为举止跟大家闺秀无疑。 “嗯,不错!”女官的脸色温和了些,对一旁的尚宫点了点头。她这一关,算是过了。 “既然如此,奴才就不耽搁女官训练了!尚宫大人,奴才先行告退!”说着,那领两人进来的太监退了出去。 宛歌与初莲低垂着头静立一旁,等候发落。 “从今个起,你们就是宫女了,听女官给你们安排住处,还有,待人招齐时,会一并训练你们,现在这些空闲的时间,你们安安份份的给我待在房中,做自己份内的事情。对了,你们自己报一报姓名。”尚宫大人不急不缓的开口道。 “奴婢名唤初莲!”初莲怕宛歌不知道怎么回答,连忙先开口。 “奴婢……”宛歌咬牙,宛歌这个名字曾经进宫的时候用过,现在肯定不能用了,该叫什么好呢? “嗯?有什么不能说的?”女官见宛歌吞吞吐吐,脸色刷的一下沉了下来。 “不,不是!”宛歌连忙摇摇头:“奴婢……奴婢名唤思寒,奴婢只是觉得这名字好生怪异,有些说不出口。” 思寒?初莲侧头看了一眼宛歌,果然还是放不下。 女官还未开口说话,尚宫大人便点点头,“确实有些怪异,不过听起来也挺不错的,思寒……不知你父母想的是什么,思寒……相思吗?” 尚宫大人无心的话,却迫得宛歌透不过气来! “好了,我带你们去你们住的地方!记住,做好份内的事情!”女官板着脸先行走出了尚宫局。 “奴婢告退!”初莲与宛歌齐声道。 又是一阵的七弯八拐,在宛歌几乎转得头晕时,终于看到女官停下了步履:“你们同时进来,就住同一间,在宫女还未招齐时,先去浣衣局帮忙!记住,给我安份点!别仗着几分姿色四处勾三搭四,进了皇宫,不管有没有被临幸,那都是皇上的女人!” “奴婢遵命!” 宛歌现在只觉得,这位女官真不是普通的罗嗦。 好不容易那女官带着警告的眼神走了,宛歌与初莲这才松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为什么不用宛歌这个名字,却冒然的起一个思寒!”初莲虽然心里很明白,但是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我曾经进宫的时候,用的就是宛歌这个名,虽然我刚才抹掉了那个太监的记忆,但是我不能见一个抹掉一个。还是换个名字比较安全,别人认出来,只说认错人罢了!只要不承认,便无事!”宛歌知道初莲问的是什么,但是还是按字面的意思回答了她。 “思寒思寒……相思若寒……”初莲轻轻念道。 宛歌全身一震,很快便反映过来,率先向床边走去,她累了,想休息。 “好了,既然决定忘记,那么就要忘得彻底,别难过,待你了了心愿,若我们能活着从鬼界出来,就去云游天下,你看好不好?染了太多凡尘气息,我觉得自己都浊了。”初莲看看着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的宛歌,轻快的提议道。 “凌大哥你不要了?”宛歌看着初莲,“三年来的感情,不是说没了就没了,你何必把任何事情都往坏处想!这样吧,如果你不喜欢凌大哥了,我们就去云游天下,如果你们在一起了,我就回绝崖,反正,我都有归处!” “……好!”初莲生硬的点点头,感动几乎要把她淹没。 “休息休息吧,你忘了,刚才女官说了,我们要去浣衣局帮忙的!”宛歌坐起身,拉过初莲。 “你还真去?”初莲睁大眼,这些活,她不在行。 “干嘛,进宫第一天你就想媚惑皇上呀,好歹要做做样子,免得被人抓了把柄。再说了,你忘了我是妖嘛,洗衣服这等事还是不是小事一桩!”宛歌得意的看着初莲。 “你说得我都想当妖怪了!”初莲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其实离开皇宫一年多,我对皇宫的记忆也有些模糊了,只记得永和殿的辰妃,宁贤殿的贤妃和太永殿的丽妃,外加一把胡子的皇帝。”宛歌努力的回想着,其实她也曾想过要附在那些妃子身上,这样不会伤到自己,又能达到目地,但是照以前她在宫里的情况看来,皇帝似乎没有特别喜欢的女子,连皇后也是能敷衍就敷衍! “能让你记得这么深,想必你跟她们都有过结吧!”初莲笑笑的看着她。 “初莲姐,你还真猜对了,那时候我在皇宫里,一没权,二没势,但是偏偏皇帝又特别喜欢往我的宫殿跑,可能这些凡人都觉得,得不到的是最好的!这一来二去,那些个妃子都看我不顺眼了,个个都抢着来找我麻烦!” “我是不是应该说你倒霉!?”初莲笑眯眯的。 “初莲姐!!!!”宛歌瞪了她一眼:“我累了,休息了!你自便!” 初莲噗哧一笑,跟着躺了下来。 ------------ 第二百五十二章 初当宫女2 看着脚边一大盆子的脏衣服,宛歌有了想一脚踢翻的冲动,不是帮忙吗?这叫帮忙? 初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跟苦力有什么区别! “怎么办?”初莲一点也不想去碰那些衣服!想她洗自己的衣服都没这么勤快过,何况这不是她的。 反观宛歌,就更不用说了,衣服脏了,用法力换一换就成了,何必搞得像凡人这么麻烦。 “这……”宛歌想了想,除了用法力幻化出两个人来,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 四处望了望,宛歌在墙边看到了几粒小石子,抿了抿唇,走到墙边拾起来,用法力把它幻化成人形。 “你们在干什么?”此人乃浣衣局的姑姑,替掌司管着这些浣衣宫女,扫了一眼那两盆动也未动的衣服,姑姑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大老远就看到你们在偷懒了,你以为你们还是家里的小姐吗?来到这里,个个都是干活的丫环!”说着,手上的鞭子甩得“啪啪”作响:“我看你们是皮痒,想挨鞭子是不是?” “姑姑饶命,我们不敢了!”初莲连声求饶,一把拉过宛歌,两人蹲在大盆子前奋力的洗着衣服,那样子要多卖力有多卖力。 那姑姑见两人都怕得发抖,这才满意的教训一通,大摇大摆的离去。 宛歌眼巴巴的瞅着那离去的背影,在终于看不见的时候,站了起来,摊开手心,两粒小石子静静的躺在中央。 “初莲姐,你替我挡着!”宛歌站到初莲的背后,对着那两粒小石子轻轻吹了一口气。 一阵青烟飘散,手心中的小石子已然不见,而多了两名站在宛歌面前的女子,生得,与她自己和初莲一模一样,只是那眼眸中不见神采,木讷许多。 满意的点点头,又轻轻一拂手,把自己与初莲的身影阴了去,压低声音对着那两个替身说道:“你叫初莲,你叫思寒,在我们没回来之前,就在这里洗衣服!” “是……”两声毫无感情的声音,给人一种面瘫的感觉。 “好了好了,初莲姐,你看,她们像不像我们?”宛歌笑着拉过初莲,示意她看那两个替身。 “哇!原来你的法力已经达到了这个地步,我现在都还没办法做到这一步呢!”初莲惊喜的看着那两个替身,十分喜欢。 “初莲姐……”宛歌拉长了声音,口气里颇有些哀怨:“人家修练了一千年,你才几年呀!凡人不是总说,一分付出一分回报吗?虽然我已经习惯了,可好歹也是付出呀!” “你这坏丫头,变着法来说我呢!”初莲作势要打她,宛歌连忙跑开。 “我不敢了,下次不敢了!”宛歌嬉笑着求饶:“我们还是去看看,皇上在哪吧,顺便把这皇宫都熟悉熟悉,以后想要做什么,才方便。” 初莲作罢,与宛歌相携走出了浣衣局。 初莲看着东张西望的宛歌,忍不住开口问道:“对于这件事情,你是怎么打算的,说来听听!” “唔……想让皇帝废长立幼,除了枕头风就只剩下大臣们所有的建议,而现在朝庭的作风都比较古板,长继父位,所以太子如果不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我估计这一条行不通,而我们又没那么多的时间让太子去犯大错!” “初步想法我明白,不然你也不会进宫了,你说说你进宫之后怎么做,我们也不可能天天待在浣衣局里,皇帝不会来,我们永远也不会有出头之日!”初莲摇了摇头,终日在浣衣局里做事情,就算以后招齐了宫女,说不定她们也会被分到浣衣局,这跟现在的情况没什么区别。 “初莲姐,你的顾虑也是我现在的,我在想,我要怎么用正大光明的手段,近到皇上身边,然后让他注意到我,近而封妃!”吐出一口气,宛歌也颇感无奈。 “这些想想就能做到,但是封妃之后,你定然会被叫去侍寝,你要怎么应付!?”初莲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难道真的让她去侍寝? “我……我暂时还没想好!”宛歌摇了摇头,实再不行,就让皇帝做一场春梦算了,但是侍寝之前,都是要沐浴净身,然后裹被被太监抬过去,她现在最烦的就是,万一自己去的时候,皇帝已经在那了,那么,自己的身体就会被他看见。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挖了他的眼睛。 “可不可以,用别人代替呢?”初莲抚袖看着她。 “如何代替法?”宛歌不解的反问。 “让另一个女子潜进去,把你替出来,然后完事后你再进去就行了!”初莲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不行,会让人发觉,再说了,这里的人我们都不熟悉,万一被发现,那是杀头的死罪!”宛歌摇了摇头,一脸不赞同,看着初莲愁着脸,宛歌笑了笑:“你别担心嘛,我自有办法的!你忘了,我不是人,是妖!无所不能的!” 初莲无奈的摇摇头,她总是说不过宛歌。 “哐啷!”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传来,在这静谧的御花园里格外清晰。 心思千转,宛歌计上心来,看着那宫女身的上宫装,宛歌连忙寻了个隐蔽的地方,显出身形,然后幻化出那宫女身上的宫装出来,“初莲姐,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说着,也不等初莲回答,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名已经慌了神的宫女面前:“这位姐姐,这是怎么了?” 宛歌蹲下身,帮她拾捡着地上的碎片。 “我……我把皇上的安神茶摔碎了,皇上一定会责罚我的,我该怎么办?”那名慌神的宫女见了宛歌,如同见了救命稻草,抓着她的袖子,几乎快哭了! “这是皇上的?”宛歌一惊,手中的瓷片又再次掉在地上。 “皇上每天在御书房批奏折时,都要喝安神茶,而且天天都是这个时辰,我再回御膳房端已经来不及了,怎么办?怎么办?呜……” 宛歌抿了抿唇,在心里偷笑,真是老天都帮着她。 ------------ 第二百五十三章 初当宫女3 看着那名宫女,宛歌拍了拍胸口,“我帮你端过去吧!你放心,我不会说出你来的!” “这……这……”那宫女犹豫不决,理智上告诉她答应,可良心上又过不去。 “没事的,皇上也是人嘛,何况我是新进来的,他看到了一定会网开一面。”宛歌拿过那宫女手中的托盘,小心的拾起地上的碎片。 “既然如此,那多谢你了……”如果你死了,我一定天天给你烧香的。当然,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话音未落,就跑得不见踪影了。 宛歌勾着一抹浅浅的笑容,端着托盘慢慢站起来,右手轻轻在托盘上方拂过,那原本是一堆碎片的茶杯,现下已完好无缺的放在托盘上。 走到御书房门口,宛歌冲着那站在门口的公公福了福身:“见过公公,奴婢思寒,来给皇上送安神茶。” 那公公看了宛歌半晌,“你是哪来的丫头,春凌呢?平时不都是她送过来的吗?” 宛歌脸上的笑容不变,心里却大惊,这公公认得之前那宫女,这该如何是好? “怎么不出声,莫非是刺客不成!?”公公看着宛歌的视线一变,凌厉起来:“快说,否则我叫人!” “别,公公,我说我说,春凌姐今个晨起时,染了小小风寒,我怕她会传染给别人,就让她在屋里稍作休息,并代替她来给皇上送安神茶!”宛歌说着,又略显哀怨的看了公公一眼:“奴婢只是柔弱女子,若这也算刺客,公公你就是大内高手了!” 那公公被宛歌的话噎住,半晌也只憋出三个字:“进去吧!” 宛歌抬脚跨了进去,看着低头专心批奏折的皇帝,深吸了一口气,把安神茶端了过去:“皇上,您的安神茶!” “搁那吧!”皇帝头也不抬的看着奏折,尔后手一顿,偏头看向宛歌:“是你?” 宛歌一惊,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奴婢见过皇上,奴婢是新进宫的宫女,名唤思寒!”她怎么忘了,皇帝是喜欢曾经的自己,如今肯定是认出来了,现在自己能做的,也只有死不认帐。 “新进宫的宫女?”皇帝玩味的看着宛歌,那精明的眼眸里透着一丝丝肯定,“祖籍何处?” “回皇上的话,章州!奴婢的父亲曾是章州县令,后来……后来遭遇不测……”宛歌伤伤心心的把对着守宫门口侍卫说过的话原原本本的搬过来。眼眸却半垂着,掩去那不该有的闪烁。 “章州县令?”皇帝抚着奏折,说话缓慢而揪紧人心:“有这个县吗?” 宛歌慌忙跪下,“奴婢不敢欺瞒皇上,奴婢确实是章州县令的独生女,因家父遭遇不测,奴婢无依无靠,才会携丫环初莲进宫做宫女。奴婢也是走投无路,无奈之下做的选择!” 凄哀的声音,绝美的小脸上泪痕斑斑,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疼,皇帝也不例外。 “你起来吧!”皇帝轻轻抬起宛歌的下巴,娇小精致的容貌掳获了皇帝的心。皇帝倏然松开手,道:“不管你是谁,依你现下所说,家世也算清白。来喜,传朕旨意,封新进宫的思寒为宸妃。” 站在御书房外的来喜一惊,但是很快便反映过来,“奴才遵旨。” 皇帝揽过宛歌,轻佻的笑着:“我的宸妃,今晚,由你侍寝!” “皇上……”虽然明白皇帝对自己的容貌定然无法拒绝,但是事情发生了,宛歌却有些接受不了,是来得太容易,还是什么? 皇帝到底把自己当成谁,是宛歌,还是新进宫的宫女思寒! 宛歌很清楚,不管是当成谁,他都势在必得。 “怎么,你是太高兴,还是不愿意!”说到后面一句话,皇帝的声音冷了下来,如同夹了寒霜。 “奴婢……皇上,可不可以……”宛歌此时,真有些后悔了,皇帝的气定神闲让她发抖,他的势在必得更让她害怕,皇帝是不是看穿了,所以才会说出这种话? “不可以!”皇帝重重的拍在书案上:“难道你进宫的时候,女官没有跟你说过,只要进了皇宫,便都是朕的女人?” “皇上恕罪,女官说过,可是……”宛歌害怕之余,更加惊慌。 “我告诉你,不管你是宛歌,还是思寒,你——都是朕的女人!除了朕,谁也要不起你!”皇帝怒气冲冲的步出御书房:“来喜,今晚宸妃侍寝,让史官记下!” “奴才遵旨!”来喜看了一眼跪在书案旁的宛歌,跟着皇帝的步履离去。 宛歌无力的瘫软在书案旁,现在骑虎难下,该怎么办? “小宛,这是怎么回事?”初莲快步跑进来,心急如焚。 “初莲姐,我被封为宸妃了!”宛歌的脸上,说不出是难过还是开心:“皇上还说,让我今晚侍寝!” “什么!!?”初莲一把拉起宛歌,“不如我们现在逃吧,还来得及。” “不!”宛歌一把拂下初莲的手:“我不能走,初莲姐,你看,老天爷都在帮我,我才进来没几天,就被皇上看中了,我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吗?何况,我离我的目标又近了一些,绝不能走!” “你先起来!”初莲四处看了看:“这御书房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先回浣衣局再说,你不是说皇上传旨了吗?如果我们不回浣衣局,到时候公公去宣旨,我们却不在,会惹人怀疑的!” 宛歌顺着初莲的手,站了起来,脸色有些不大好看!皇帝的话还回旋在她的脑海中,让她忍不住怕得颤栗。 他到底哪来的自信,觉得他能够得到自己? 不知是何因,让皇帝改变了主意,先封妃,再侍寝,这让宛歌松了一口气。 封妃大典,不知是否是皇帝故意为之,弄得十分隆重,那样子不像封为宸妃,却像是后宫之首的待遇,更像是在向全天下召示,他,纳了思寒为妃! 红衫妆点,浓妆淡抹,美得幻然若仙。整个封妃大典,她在所有女人的妒忌中度过。 “你什么意思?”在回新宫殿的走廊下,宛歌被许若寒一把抓住。 ------------ 第二百五十四章 侍寝1 望着那张让自己梦牵魂绕的脸,宛歌强迫自己硬下心来,在这么多的宫女面前,她绝不能做出有失身份,惹人怀疑的事情出来,“五殿下,本宫现已在名义上是你的母后,请你尊重些!” 许若寒冷眼一扫,对着那群宫女冷声吩咐:“下去——!” “没有本宫的允许,谁也不准走!”宛歌抿着唇,用力的甩掉许若寒的手:“本宫是皇上亲封的宸妃,也就是皇上的女人,五殿下此举,难免惹人非议!” 许若寒一步步逼近宛歌,直到她无路可退,背抵廊柱为止:“你是不是忘了,你曾经,也是我的女人!?我才离开你多久,你就耐不住要找别的男人?说你水性扬花,还抬举了你!”许若寒的声音很低,只有宛歌与他能够听见。 闻言,宛歌全身一僵,愣在原地,半晌反映不过来。她做梦也想不到,许若寒会对她说出如此伤人的话。 “是不是后悔了?你放心,本王王府大门,为你而开,你要是愿意回来,我也不介意你这败柳的身子!”许若寒轻佻的挑起宛歌的下巴:“你在我身下婉转承欢的样子,我还一清二楚呢!” “你无耻——!”宛歌愤怒得双颊绯红,抬手一巴掌甩在许若寒的脸上。 许若寒毫无防备,被打个正着。 宛歌看着自己的右手,颤抖着樱唇:“若寒……若寒我……我……不是故意的……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你信我,你信我啊!” 想要伸手去触碰许若寒那被打的脸颊,却被许若寒一把拂开:“我以为你另有心上人,苦心放手,任你天高海阔。可没想到,你想要的,是这些我视如粪土的东西!你说,我是不是瞎了眼?” “不……不是的,若寒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对不起你,我……”在话要说出口的瞬间,宛歌顿住了。 她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一旦说了,所有的一切都功亏一篑,而且不仅自己会受到处罚,连初莲与若寒皆会受到牵连。如果说她犯的是欺君之罪,那他们俩就是帮凶。 “怎么,编不出来了?你继续,我听着呢!”许若寒冷笑着看着她,痛苦如同藤蔓,紧紧揪住他的心。 “我……我不能说!如果,你真的是那般想我,也……也无所谓了!反正……反正我们……我们不可能了!你走吧!就当宛歌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思寒,一个孤苦县令的女儿!”宛歌摇了摇头,越过许若寒,走向那群被吓到的宫女。 “你竟如此狠心!”擦身而过的瞬间,许若寒抓住了她的手。 曾经沧海般的深爱,如今却行同陌路,这是为哪般? “若寒,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我们从此……再无瓜葛吧!”宛歌轻轻挣开许若寒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去。 若寒,以后你会明白,因为我爱你,所以才会狠心离开你!在我心里,我的相公只有一人,那便是你! 初莲一踏进宫门,便看到宛歌屏退了所有宫女,独自一人趴在梳妆台旁,抽抽噎噎的,哭得不能自已。 “你这般又是所为何事?”初莲随手拖了一张凳子,在宛歌身旁坐下。 “不……我没事!”宛歌胡乱的抹掉脸上的泪痕,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别的事情先不想,今晚这关,你要怎么过?”初莲顾不得她为何而伤心,现眼下的事情,还是侍寝比较重要。 宛歌摇摇头,不语。 “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初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一名宫女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道:“娘娘,永和殿的辰妃娘娘来访。” “辰妃?”宛歌抿了抿唇,忍住心里的酸涩:“你去回了她,说本宫没空。” “你果然是当初那个狐媚子,我就说嘛,皇上怎么会轻易的纳了一名宫女,你明明离开了,又为什么回来?”随着说话声,辰妃携同她的宫女,已经步入了大殿:“这宛霜居皇上从来不让任何人靠近,连皇后也不行,如今却让你住了进来。” “辰妃娘娘造访,所为何事?”宛歌已经不像当初遇到辰妃时那般冲动,声音透着一抹超脱的淡然。 “无事,只是来确认,你是否就是当初那狐媚子,如今看来,果然被我们猜中了!我想,皇上也就是看了你这幅皮相,才封你做宸妃吧!”辰妃又妒又恨的打量着宛霜居,那堪比皇后寝宫的豪华,刺痛她的眼。 “既然看也看了,请吧!”宛歌示意刚才进来通报的小宫女送客。 “放肆,好歹本宫也是跟你一个品阶,由不得你如此口出狂言。”辰妃怒火冲天的看着宛歌,她想不到眼前这个还不确认是不是当初那个宛歌的女人,居然比当初还胆大狂妄。 “辰妃娘娘……”宛歌悠闲的拨弄着头上的玉钗,神情淡然的看着她:“你似乎忘了,你只是妃,而我,是宸妃!庶一品的妃子,能和正一品的宸妃相提并论吗?就着你今夜闯我寝宫,我便可以拿你治罪,你可明白?” 宛歌的意思很明白,想活着就快滚! “你……你……”辰妃抖着唇,半天说不出句话来,她怎么忘了,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无品无级的宛歌,而是现在的思宸妃。 “来人,送辰妃回永和殿!”宛歌嫌恶的看了一眼辰妃,妒忌的女人真丑。 “好个宸妃娘娘,你可别忘了,你头上还有贵妃,皇贵妃,甚至皇后!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红颜如花易逝,待你人老珠黄,我不信皇上还宠着你!”辰妃呼喝着身后的宫女,态度嚣张的踏出宛霜居大殿。 “这个,不劳辰妃娘娘操心,就算红颜易老,辰妃娘娘也会走在前面!”宛歌看着气得不轻的辰妃,心情稍微好了些。果然,人在伤心难过的时候,就会想迁怒于别人,把自己的不顺,发泄在别人身上。 这个辰妃也算是来得不是时候,活脱脱当了一回炮灰。 ------------ 第二百五十五章 侍寝2 “不去——!”宛歌顺手,操起梳妆台前的胭指盒向那名宫女扔去,吓得那宫女面如土色,连滚带爬的出了宛霜居。 经过辰妃那么一刺激,宛歌就有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要不是初莲拦着,恐怕她连桌上的茶壶都扣在了那宫女的头上。 “会不会弄巧成拙?”看着那名宫女出去,初莲担心的问道。 “皇帝天生犯贱,有受虐倾向,特喜欢这一套,凡人不是总说吗?得不到的是最好的,他想要我这个得不到的女子,自然要付出一些代价,何况太容易得到,都不会珍惜。”宛歌扯上头上那被宫女硬插上去的珠花。 “一堆破铜烂铁,不明白那些个凡人女子为什么偏偏喜欢得紧,脖子都快被压断了。”扯疼了头皮,宛歌倒吸了一口气:“初莲姐,帮我一下!” “你看你,这些珠花都是上好的,经司珍房精心手工制作而成,你倒是看得开,说得一文不值,你可知,这小小的一支珠花,就够那些平凡百姓一年衣服无忧了!”初莲虽然生性淡然,但是在跟着宛歌流浪的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自己没见过的,触感颇深。 宛歌自是不会注意这些,但是初莲却暗自留了心。 “如果真的这么值钱,那我们出宫的时候,就多带些,给那些穷人吧!”宛歌见初莲脸色略显哀伤,立马讨好的笑着。 “鬼灵精!”初莲点了点她的鼻尖:“这下是不是好多了,我只用玉钗给你挽了一半的头发!” “轻多了!”宛歌扭动了一下脖子,眼角余光见又有宫女畏畏缩缩的进来,喝斥道:“本宫的话不够清楚吗?” “娘娘恕罪,是来喜公公说,皇上批完奏折了,让奴婢再请宸妃娘娘……”那宫女伏在地上缩成一团,吓得瑟瑟发抖。 初莲颇感兴趣的看着宛歌,想知道现在她又怎么回绝。 “本宫刚才说了,不去——!”宛歌作势拿起梳妆台上的小镜子,想扔又有点犹豫的样子。 “奴婢……奴婢这就去回话……”那宫妇吓得脖子一缩,一溜烟出了宛霜居。 见把宫女吓走后,宛歌这才不紧不慢的拿起镜子,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我又没说要砸她,看这速度,还真是吓人!” “噗哧——!”初莲忍俊不禁,“你还真是个鬼灵精。” “奴婢参见宸妃娘娘!”那宫女几乎是膝行过来的。 “哟,初莲姐,她还真不怕死呀!”宛歌小声的在初莲耳边说道。 “行了行了,先应付吧!”初莲抚袖掩唇,偷笑!为那可怜的小宫女同情一把。 “如果你是来通报让我过去的,那你现在就滚,如果其他事,就说!”宛歌第一次觉得,其实自己还是挺好说话的,你看,只要你不提让我讨厌的事情,我还是能够容忍的。 “回宸妃娘娘,是来喜公公,他亲自过来了!”宫女抖着嗓子说完,便不再出声。 “传!”宛歌伸出一只手,装模作样的让初莲扶住,慢悠悠的走到桌边。初莲忍着笑,替她倒了一杯茶。光是这个简单的动作,看得那宫女又抖了抖。 “奴才参见思宸妃!”来喜并没有像宫女一样跪下,只是矮身做了一个万福。 其实对于他的傲慢,宛歌还是能够明白的,好歹打狗还要看主人嘛!但是今天刚好是个借题发挥的日子,所以,“来喜公公,这就是你对本宫的态度吗?一个近侍监的太监,见了本宫居然不下跪!” “奴才……知错!”来喜憋着气,双膝一软,跪下了。 当然,这笔帐,他也记下了。 “来喜公公,所为何事呀?”宛歌吹了一口茶水,把那茶末吹掉,回忆着平时许若寒是怎么品茶的,自己也依样画葫芦。 “皇上传召宸妃娘娘,特命奴才来接宸妃娘娘!”那声音里,几乎能听出来喜那磨牙的声音。 “是不是刚才那小宫女回答得不够明白,让你不懂我的意思?”宛歌抿着嘴里的茶,俏脸皱成一团——真苦! 而读在那小宫女的眼中,就成了将要发怒的迹象。 “宸妃娘娘饶命,奴婢很清楚的传达了宸妃娘娘的意思!”小宫女眼巴巴的瞅着来喜,指望他给自己澄清。 “既然很清楚,那么,来喜你就回去吧!别在本宫这碍眼,本宫这宛霜居不想有太监出入。”宛歌知道自己在踩来喜的痛脚,但是来喜那因人而异的态度,让她火大。 如果不是今日皇帝还没得到自己,娇宠自己,恐怕这个来喜,早就落井下石了。 “公公,请吧!”初莲上前一步,下逐客令。 “宸妃娘娘,奴才奉劝你一句,做人不要太得意忘形,小心被打回原形,生不如死!”来喜如同笑面虎似的说完,连告退的话也没有,便出了宛霜居。 “真是个没礼数的家伙!”宛歌见那小宫女还跪在那发抖,摆了摆手:“你,去大门口守着,皇上来的时候,通知一声。” “奴婢遵命!”那小宫女如蒙大赦般退出了宛霜居。 “这茶真难喝,苦苦的,涩涩的!”宛歌放下茶杯,吐了吐舌头。 她这样子,刚好被进来的初莲看到,淡淡一笑:“其实茶和生活没有什么不同,只有仔细品,才能够发现它的甜,它的香醇。” “初莲姐你的话好深奥,我完全不懂!”宛歌此时的悲伤因为刚才的小插曲已经消弥殆尽。宛歌也完全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心痛也会成为一种习惯,当你习惯时,就不会再觉得痛了,而她也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这样,心痛到麻木,也就没感觉了。 “其实人生有得必有失,假如说你懂这些,明白我说的这些,那么,你也将不再单纯,会整天生活在算计里!做每一件事,都不会任性而为,反而会三思而后行!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这些很不错,至少在别人眼里,你是个沉稳得让人相信的人,可是实际上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失去了很多快乐,每天过得都不安稳。做每一件事都要思前想后,造成畏首畏尾的结果!” ------------ 第二百五十六章 侍寝3 “初莲姐……虽然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冒昧的问一句,初莲姐你曾经过了这样的生活吗?”宛歌只是把话听了进去,却不明白那些意思,但是尽管如此,她却明白,那些是看起来很好,但是实际上很不好的事。 “我也不知道,只是形成了一种习惯,当我做每一件事时,都会认真的想这件事该不该做,做了会有什么样的益处,或者什么样的坏处,亦或者是这件事情做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或许,我曾经就是那样的人吧,因为这样的性格,我很多事情都没做成!”初莲一脸的遗憾。 “那……鬼界的事情呢?”宛歌微微偏头,望着她。 “去鬼界,是我唯一一次任性而为之,我没有任何的把握,因此,我不敢想像有怎样的结果!再僻如说,这次进宫,如果我不是有把握可以出去,我也不会让你进来!虽然,我明白你是怎样的心情,但是对于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是不会赞同的!我也是……想把你当成小妹宠着,让你可以随心为之,而我来帮你善后!” “初莲姐,我……” 不待宛歌说什么,初莲打断她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又要说一些让人不想听的话,其实我只是这样告诉自己,实际上是想随着一起任性罢了,以你的功力,出皇宫还不是等闲之事,我不过是陪同罢了,你这样替别人着想的丫头,又怎会麻烦别人,让别人帮你收拾拦摊子。” “我……”宛歌确定自己该说的那份话,已经被初莲说过完了,所以只是垂着头,把玩着自己的长发,一言不发。 “奴婢参见宸妃娘娘,来喜公公让奴婢传话,说让宸妃娘娘您过去御书房,说是皇上有事相商!”来人并不是宛霜居的宫女,想来应该是皇帝身边端茶倒水的小宫女,被来喜唤过来传话。 宛歌看着那小宫女,暗骂来喜这个老滑头,自己过来碰了一次钉子,这次居然让一个小宫娥过来。 “你回去回来喜公公,就说本宫乏了,已经打算歇下,不过去了!让他自个跟皇上请罪去!”宛歌表情不悦,挥手示意那小宫娥下去。 “奴婢遵命!”虽然宛歌的话让她诧异,但是她仍是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慢慢退了出去。 “初莲姐,那小宫娥挺深沉呀,明明很好奇,却愣是不问。”宛歌对于刚才那小宫娥特别好奇,如果两方互换,说不定她早问出口了。 “宫女进宫的时候就会受训,主子的事情,主子不说,做奴婢的不准问,这是最基本的本份,如果这点都做不到,她又怎能在皇上身边侍候!”初莲摇了摇头,看来之前女官的训话,她是一点也没记在心上。 虽然经过宫女的三催四请,但是宛歌愣是不过皇帝的寝宫去,还让宛霜居的宫女们回了话,如果要侍寝,让皇帝自个来。 话很嚣张很狂妄,但是皇帝刚好吃她这一套,更是早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要是宛歌安安份份的侍寝,他才会觉得奇怪。 正当宛歌双手搭在柳箜篌舒上一阵乱抚的时候,宛霜居的院子里传来太监特有的尖声尖气:“皇上驾到——!” 老长的声音让宛歌一度怀疑他会不会因此喘不过气而断气! “别抚了,皇上来了!”不堪魔音穿耳的初莲像是听到了救命声,连忙出声打断她。 “怕什么,抚抚琴而已,又不会死人!”宛歌说着,下手更重,并在琴音里夹杂了幻术,迷惑人心。 “你……什么时候换了这么果露的衣服?”初莲惊讶的看着宛歌那身上似披了一层薄纱样的面料,连里边的抹胸也看得清清楚楚,只是,有一点十分奇怪的时,刚才穿衣的时候,穿的并不是那件抹胸,难道她连抹胸也换了? 宛歌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完好的装束,一袭轻纱裹身,看起来十分清灵的样子,虽然不是很古板,但也不像初莲说的那么果露!“初莲姐,你去门口候着,如果累了,可以先下去休息,这里交给我吧!” “你,你可别做傻事!”初莲不放心,不愿走。 “我才不会做傻事,想我现在也是二八年华,怎么会跟了一个糟老头,放心吧放心吧!你先出去,不然把你迷幻了,你该要着急了!”宛歌的曲调开始变得柔和,如同上好的丝绸滑过肌肤,细腻的触感磨得心痒难耐。 “那你自己小心,如果应付不来,就躲吧!”初莲犹自不放心的叮嘱,眼见皇帝进来了,才跟着那些才进来的宫女一并出去。 看着那明显色眯眯的皇帝,宛歌一阵恶寒,年纪一大把了还想着纳妃,真是不害臊,也不怕过度劳累而死!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宛歌却表现得十分幽怨的样子,低头抚着琴,假装不知道对方的到来,那认真的模样让她自个都差点入迷了。 “爱妃这是怎么了,弹这么哀伤的曲子,是在怪朕不过来么?”皇帝在宛歌对面坐下,亲手倒了一杯茶,跟着那曲调哼哼唧唧。 “皇上——!”宛歌努力让自己做出一脸的惊讶。双手也停止了弹奏,起身行礼。 “免了免了!继续弹,你继续弹!”皇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她坐下。 宛歌看了他一眼,缓缓坐下,双手开始轻轻拨动琴弦。 “听说辰妃来过了,怎么,她没为难你吧!”皇帝轻啜了一口茶,状似无意的问道。 “皇上你知道,臣妾不在乎那些!”宛歌头也不抬的回答道:“辰妃娘娘,只不过是个开头,皇上后宫三千,臣妾今后还要一一应付,这也是臣妾不愿意的原因!” “所以你就不过来侍寝!?”皇上也不管她四两拨千金的回答,抓住关键问题。皇上传召,拒不令之,她还是头一个。 “臣妾不敢!”宛歌低低否认,声音如柔纱般拂过皇帝的心。 “朕不怪你,你还是头一个有此想法的人,这普天之下,谁不是望着飞上枝头,变成凤凰,唯有你,富贵到门前,还拒之门外。”皇帝把玩着手中的杯子,说出来的话,让人不明白是赞赏,还是责怪。 ------------ 第二百五十七章 侍寝4 “富贵于臣妾来说,乃身外之物,尽管无之,也可生活得很好!臣妾原本只是进宫避难,万万未想被皇上看中,飞上枝头!”宛歌轻抚着琴弦,说着自己早想好的话语,信手捻来,没有一丝困难。 “你倒是人生淡泊,与她很像呢!”皇帝若有若无的试探着。 “她?皇上口中的她,莫不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宛歌冲着皇帝妩媚一笑,低头抚琴。 “是而是,是而非!”皇帝两模棱可的回答。 “皇上,臣妾有一个要求,请皇上答应!”宛歌停止抚琴,认真的看着皇帝。 皇帝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讽刺,才夸了与众不同,要求立马就出现了,他该是感到高兴,还是感到失望呢? “说来听听!” 宛歌无视那轻蔑的眼神,道出自己的想法:“臣妾虽为大家闺秀,但家父在生时,特别娇宠臣妾,所以,自己的事情向来自己做主,而现在,臣妾请求皇上,臣妾自己的事情,能够臣妾自己做主!” “僻如说?”皇帝来了兴致,不知不觉,那眼神里的轻蔑敛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兴味。 “穿衣,装扮,饮食等!”宛歌也不客气,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简单一句话,这宫里边的,没几样她是习惯的,除了觉得御花园的家花比较好看以外,这宛霜居她也没几个地方满意的,至于那张床,她还没感受过,软不软要躺了再说。 “你自己做主,会怎样呢?”皇帝好奇的问她,这宸妃娘娘自是该穿表露自己身份的衣衫,而妆扮也自是端庄得休,至少不会失了皇家的面子。 “臣妾不习惯宫装的厚重,习惯了着轻纱裹身,而装扮也以素雅为主,不喜欢头上插得跟刺猬似的,至于饮食方面,臣妾还未想到!”宛歌也不怕露出不满让皇帝嫌弃,这后宫深似海,有几个不是迎着皇帝的喜好来做事,而长此以往,皇帝早以习惯,那么,自己这样,定会给他一种新鲜感,说不定不会被讨厌,还会让他加倍宠爱。 虽然是孤注一掷,但是赢的机会占了百分之九十。 “哦?这倒新鲜了,没事,朕准了!”皇帝挨过身子来,拉着宛歌去休息。 宛歌轻轻推开皇帝,柔声道:“皇上,臣妾还有个不情之请!请皇上答应!” “说!只要不过份,朕都答应你!”皇帝的心情很好,应得也很爽快。 “臣妾可跪天跪地跪父母,但不愿见人就跪,皇上可否免去臣妾的礼节,如果让皇上为难,那么请准许臣妾只待在宛霜居,哪也不去!”宛歌以退为进,模样楚楚动人。 “朕的宸妃这么漂亮,怎么舍得你整天关在宛霜居,多出去走走,散去眉间的忧郁,至于你的礼节,朕准了,就算是太后,也只需福身就行,无需跪拜,朕明日让来喜去一并写下,留个圣旨给你做证据。” “不必了,皇上有这番心,臣妾心满意足!只盼那些个姐姐们,别再中伤我,冤枉我便行了!”宛歌顺从的倚在皇帝的怀中,趁皇帝背对着柳箜篌舒的时候,轻轻弹指,让它幻化成自己的模样,然后再隐去了自己的身形。 果然,她连别的男人的触碰都忍受不了。 看着皇帝搂着虚幻的自己恩恩爱爱,甚是触目,宛歌不堪的走出寝宫,在大殿门外的台阶上坐下。 如果不是之前的琴音迷惑了皇帝,刚才那移形换影的瞬间,定然瞒不过他的眼睛。她不愿过皇帝的寝宫也是另有原因! 其实每位皇帝都有真龙之气相护,如果在他的寝宫里使用幻术,成功的机率会减半,而她,不能冒这样的险。 宛歌搓着手掌,寻思着从哪里弄点鲜血来,虽然人形是幻化出来了,但是毕竟那种云雨之事,仍是虚幻的,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落红出现。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牛郞织女星!我现在是不是也就差不多了呢!?”宛歌环抱着双膝,眼巴巴的望着黑色的夜空之中,晶亮的星星一眨一眨,曾经,自己与水怜心也有过相同的画面,只是,物非人也非。 “来,给你!”初莲从房间里出来,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递到宛歌的手中。 “你看得见我?”宛歌惊讶的接过瓷瓶,晃了晃又摇了摇:“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丹药?” “你忘了,我是巫女,就算你隐了形迹,我能看得见你也属正常之事,至于那瓶子里的东西,自然是鲜血!”初莲轻笑着解释。 “初莲姐,这,这不会是你的吧!”宛歌结结巴巴的问道:“我自己也有的。” “你身上有伤口,会让人怀疑,而我只是一个宫女,身上有点伤口也很正常,别担心,一点点血而已,不打紧!”初莲笑着把双手覆在她的手上:“我们是姐妹嘛,为你牺牲一下又何妨。” “初莲姐……”宛歌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相携坐在台阶上,由于皇帝之前把所人有都遣出了宛霜居,所以宛歌与初莲坐在这也无甚大碍。 眼见过了四更天,宛歌站起身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皇上五更要早朝,我要进去了,否则就真的该穿帮了!” “嗯,我回房歇会儿,晚些光景,我会随同宫女去取些早膳来。”初莲冲着宛歌点点头,起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宛歌站起身来,抚了抚身上衣衫的折皱,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那寝宫走去。 “爱妃?”皇帝半撑着身子,声音里带着些许睡意。 “皇上,快五更天了,臣妾可不想做那误国的红颜祸水!”宛歌坐在梳妆台旁,用木梳梳着那乌黑的长发。 “爱妃,朕多希望你做那红颜祸水!”皇帝有意无意的撩起被子,唇边勾起一抹笑容,翻身起床。 “来喜,进来替朕更衣!”皇帝坐在床边,对着门外吩咐道。 “皇上,臣妾不是在这吗?”宛歌放下木梳,站起身来,走到衣架旁,拿起龙袍替他更上。 皇帝一个侧身避过,握住宛歌的双手,那精明的眼眸里含着一抹深情:“朕会让你知道,朕有多疼你!身子还好吗?要不要再睡一会儿,我吩咐她们别来打扰你!”皇帝的态度,就像是对待自己唯一的妻子,让宛歌一阵恍惚。 ------------ 第二百五十八章 侍寝5 “皇上,太宠臣妾会让臣妾成为众矢之的!”话虽如此,宛歌却没有再坚持要帮他更衣:“不如臣妾陪同皇上去吧!散散步,对身体有好处。” 皇帝双眼微眯,琢磨着眼前的人儿是不是对朝政感兴趣。略微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也好!” 说话间,皇帝已经束好了发,更好了衣。 宛歌随手拿过一根玉簪,将一半的长发挽起,“臣妾可以了!” 皇帝捏了捏宛歌的鼻子,动作中带着几分温柔与宠溺:“爱妃,你还真是素淡得不行,你这要走在皇宫人,人家都不会把你当朕的妃子!” “皇上,你昨个才依了臣妾的!”宛歌不依的拍掉皇帝的手。看得一旁的来喜惊掉一身冷汗。 哪知皇帝只是笑笑:“依你!朕何时说话不算话过。来喜,传朕旨意,今后思宸妃不用向任何人行礼,且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说完,皇帝转过头去看宛歌:“爱妃,这下满意了吧!” “皇上,时辰不早了!”宛歌并不在这个问题上打转! “好了好了,朕知道了,走吧,陪朕过去!”皇帝的心情很好,因为他终于得到了那个如梦般的女子,他并不介意眼前这个女子是不是代替,最主要的,他是得到了。 宛歌回头看向来喜,却发现对方也在看她。只是一瞬,来喜把头垂了下去。宛歌回过头,陪着笑跟着皇帝。 “爱妃,朕不知何时下朝,如果早些,朕让来喜通知你!”皇帝伸手去牵宛歌的手。 宛歌一惊,“皇上,你的龙衣皱了!”说着,伸出双手替他抚平:“皇上让来喜通知臣妾,可是让臣妾等皇上用午膳?” “你还真是朵解语花!没错,朕就是这个意思!”皇帝点了点她的俏鼻。 宛歌发现,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动作。 “皇上,臣妾有一事相请,望皇上成全!”宛歌停住步履,定定的看着他。 “爱妃,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别老是把朕当皇帝,朕以为,你会不怕朕的!”皇帝伸手抚上宛歌的脸:“来,爱妃,笑一个,别总是忧郁着脸,以前你失去了一切,以后朕会是你的一切。” “回皇上的话,臣妾是想向皇上讨一块令牌,能够随时出宫的令牌!”宛歌轻叹一口气,抬首望着四周:“这皇宫虽然豪华美丽,可臣妾不想做金丝笼里的鸟儿,皇上,能答应臣妾吗?” 皇帝的手一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爱妃你不会趁此机会离开朕吧!?” “皇上,你想到哪去了,臣妾只是想在闷的时候,出宫逛逛,顺便可以带些民间点心回来给皇上尝尝!如果让皇上为难了,那就算了吧!”宛歌抬头看了看前方:“皇上,金銮殿到了,臣妾先回去了!” 说完,微微抿着唇,那绝美的脸庞上有着难掩的失望,背过身去,宛歌的声音淡若素水:“皇上,此事,权当臣妾未提过!” 皇帝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慌,好似她这样一回去,便会不见了。 “来喜,没听见爱妃要令牌吗?还不快给她!”皇帝喝斥着身边无辜的来喜。上前两步拉住宛歌:“爱妃,是朕多心了,别怪朕,好吗?” “皇上,臣妾不敢当!”说着,宛歌让初莲收起来喜奉上的令牌,对着皇上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皇帝有些失神,问着身边的来喜:“来喜,你说这思宸妃是不是天仙下凡,为什么总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就算她已经是朕的妃子,朕还是感到不安。” “皇上,宸妃娘娘貌若天仙,且性子在这后宫里也算是鲜明,皇上会对宸妃娘娘刮目相看,也不足为奇!”来喜两模棱可的回答。他可没忘记,昨晚的三催四请呢。但是现在她正当盛宠,如果说她坏话,无疑是找死。这种事情,还是得慢慢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他并不是君子。 “是这样吗?如果是这样就好了!”皇帝比画着:“朕觉得,思宸妃就像一缕青烟,随时都会飘散不见,那种空灵的气质,在其他妃子身上,我是完全看不到,一群只知道争风吃醋的女人,无用!”说完,皇帝漫步步入金銮殿。 走到御花园,宛歌看着跟着一群的宫女,轻声吩咐道:“你们先回宛霜居吧!只留下初莲陪我就行了!” “奴婢遵命!”一群宫女矮身福了福,退了下去。 宛歌转身,向御花园的亭子里走去,趴在石桌上有些无聊。 “怎么了?”初莲轻声问道。 “初莲姐,你有没有觉得,皇帝很宠我!?”宛歌回想起刚才的事情,要是其他的妃子,皇帝会怎么样呢?她还真有些想知道。 “呵呵……皇上哪是宠你,都快把你宠上天了!”初莲在宛歌身边坐下:“怎么了,是不是对他有种负罪感?” “初莲姐你真了解我!”宛歌瞅着亭外的花花草草:“他对我那么好,而我却想着让他废长立幼,这该要多大的勇气与决心,更何况,那废掉的大皇子,定然会不甘心,说不定还会上演一出逼宫的戏码!” “做这种事情,总有一方是受伤的,如果你担心他的性命,大可等到大局已定之后再行离去,何况你不是拿了令牌?” “不行,我既然答应过他不利用令牌逃走,那便不会!想要那令牌,完全是一时兴起,没想到他真的给了!”对于皇上的态度,宛歌也颇感意外。 她没想到自己只是流露出一点失望,他就立马让来喜把令牌给了自己。 “难道你还要告诉皇帝,你是上天派来的,为他拨乱反正的?”初莲笑着开口。 “未偿不可!”宛歌点点头,觉得此计甚好。 “你还真能打蛇随棍上!你有没有想过,到时候如果万一不成功,牵连的,可不止是一两个人这么简单!”初莲有些不赞同。 “初莲姐,你就别提这问题了,不如想想,该怎么享受这皇宫生活,好歹一两天,我不会提出这个要求!”宛歌有些些许困意,声音里透着丝丝幻惑。 初莲轻叹了一口气,为她理了理耳边的乱发,任她沉沉睡去。 ------------ 第二百五十九章 初为宸妃1 “小宛,有人来了!”初莲轻轻拍了拍沉睡的宛歌,看着越走越近的人,有些着急。她分辨不出眼前的人是哪个殿的妃子,自然也不知道怎么去行礼。 宛歌还没醒,那人便众星拱月般走到亭外。 “哟,这是谁呢,居然在这睡着了,难道没宫殿么?”女人特有的脂粉味传来,让人有些晕眩。 初莲站起身,咬了咬牙跪了下去:“奴婢参见娘娘!” “睡得还真沉,让人不忍心吵醒呢!”那女人走到宛歌面前站定,好似没看到行礼的初莲。 貂类天生耳朵比较尖,虽然睡得沉,但是走这么近来说话,又如此大声,想不醒都难:“贤妃娘娘!”眼角余光瞥见跪在一旁的初莲,顿时怒火不打一处来,但是很快,她便冷静下来。 “你们见了本宫,也不用行礼吗?”宛歌看着贤妃身后的一众宫女,声音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喜怒。 “是本宫允许她们不用行礼的!”贤妃笑着看着宛歌,“思宸妃,听说你是浣衣局出来的。” “初莲,你也起来吧,以后见了贤妃娘娘不用行礼,这是贤妃娘娘贤良淑德,见不得宫女行跪拜之礼!”宛歌站起身来,携了初莲向贤妃告退。 “等等!”贤妃吃了一个哑巴亏,说也不是,不说心里又不舒服,唯有在宛歌身上做文章:“思寒妹妹,姐姐想与妹妹聊聊天,妹妹不介意吧!” 宛歌略微思索了一下,反正回宫也无聊,不如听听她想要说什么:“贤妃娘娘,不知何事想与本宫聊的!”不理会她自动的套近乎,宛歌把距离拉得很开。 贤妃暗自恼怒宛歌不上道,却碍于身份地位相等,不好发作,只得强颜欢笑:“妹妹是哪里人?从前些日子起,宫里便有人传你似之前宛霜居的主人,由于姐姐并没有见过,所以来探询妹妹!” 宛歌看着贤妃身后的一大群宫婢:“谁能帮本宫去拿些茶点过来。” 那些宫女把目光投向贤妃,无声询问。 “你们没听见妹妹的话么?还不快去!”贤妃冷声道。 当下人就是有这点不好,当主子的怒气无处发泄时,下人就成了出气筒,不管你有没有错,挨骂是正常的,挨打是难免的。 见贤妃发了话,宛歌这才回答贤妃的问题:“贤妃娘娘是希望本宫像,还是希望本宫是呢?” “姐姐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看看妹妹你的想法罢了!何况这宫中传得厉害,姐姐好奇也是在情理之中。” “原来如此!”宛歌做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宫中只是传言罢了,妹妹与那宛霜居的前主人长得有几分相似,也属正常,宫中的人都很无聊,本宫能成为她们的话题,说明最近宫里没有什么大事值得她们闲聊罢了!贤妃娘娘听听就罢,可别当真了!” 贤妃心下暗惊,这个思宸妃,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不管问什么,她总有办法两模棱可的回答,让你抓不住一丝把柄。 沉默在两人之间漫延,直到宫女放下茶点,贤妃才不尴不尬的开口:“妹妹,尝尝这些点心,肯定比妹妹以前吃过的好吃!” 宛歌随手拿起一块,递给身旁的初莲:“你替我尝尝,看看是不是如贤妃娘娘所说,那般美味!” 贤妃脸色一沉:“妹妹太过了吧,这糕点岂是那些下作的宫女可以吃的!” “不是本宫太过,是贤妃娘娘太过紧张,娘娘你想探些什么,本宫心里很清楚,但是本宫告诉你,本宫无心与你们争风吃醋!今天只是告诉你,他日,本宫就不敢保证了。”宛歌站起身来:“初莲,我们回去吧!本宫有些乏了!” “你——!”贤妃终是没忍住怒火,拦住了宛歌的去路:“好说歹说本宫也是皇上封的贤妃,你就是这么礼让的吗?再说了,论时间,本宫进宫的时间比你长多了,由不得你如此羞辱。” 看着周围把自己围起来的宫女,宛歌冷笑一声:“受宠也要分时间长短吗?贤妃娘娘!别怪本宫没提醒过你,你在这御花园里若伤了我半分,皇上怪罪下来,你的那些个所谓的姐妹,不仅不会帮你说话,说不定还会落井下石!” “你不要太过放肆,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宸妃,上有贵妃,有皇后,还有太后,不过一朝飞上枝头,便在这里作威作福,你不是那宛霜居的前主子,就不可能永远得到皇上的心,皇上只不过圆他自己的一个遥远的梦罢了!” “皇上怎么想,那是皇上的事,与我这个做臣妾的无关!本宫只想平平静静的在这后宫之中生活!”宛歌看着拦路的宫女:“贤妃娘娘,你是让不让本宫离开呢?” “回宫!!”贤妃厉声喝斥,带着一群宫女浩浩荡荡的离去。 “这后宫的女人还真是的,没事找事,昨个来了一个辰妃,今个又来一个贤妃,小宛,我估摸着过些日子,这后宫的女人几乎全都要造访宛霜居了!”饶是初莲淡然,也见不过那些女人一个个的来挑刺。 “初莲姐,贤妃只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罢了,只是火没烧成,倒燃了自己,自然是心里不舒服,其实,她们也是可怜人,整个后宫有那么多的女子,却只为了皇上一人,这样的日子过久了,任谁都会争风吃醋。” 宛歌轻叹一口气,这些事情,她早在进宫之前就料到了,当初被困宫闱的时候,也没少糟到她们的冷言冷语,只是那时自己从未想过当妃子,便不与她们争来夺去。 但是现在不同,她必须得保留自己的一寸天地,因为她要保证初莲,应立于不败之地,否则,下场不是她能够预料的。 “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算了,不说这个,让人心情不好,说说我们现在去哪!?”初莲四周望了望,此时处于仲夏,许多花都开得正艳。 “随便走走就行了,这宫里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一不小心玩过头了容易玩死人的!”宛歌笑着摇了摇头。 “那朵花挺好看的!”初莲向一旁的植被走去。 宛歌本想笑着点头,却在看到那花朵的同时,睁大了眼,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别碰!” ------------ 第二百六十章 初为宸妃2 初莲被宛歌狠狠一推,有些不明所以,但回过头,却见宛歌握着自己的左手,表情略显痛苦。 “这花我看着熟悉,却想不起在哪见过。”初莲拉过宛歌的手:“怎么了,是不是被蹭着了,让我看看!” 宛歌闭了闭眼,沉声开口:“这花,是开在忘川彼岸的曼珠沙华!我第一次见它的时候,是在凌剑山庄,那时挨近鬼门大开的时候!” “我想起来了!”初莲咬着唇:“你的手是不是碰到这花了!?” 宛歌缓缓的点头,扯出一抹微笑:“没事的,还好我道行不浅,否则内丹都会被它吸了去!” “传说中它花开无叶,有叶无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初莲刚一靠近那曼珠沙华,便觉得头痛异常,似要裂开般难受。连忙退开两步,那种痛苦却又消失不见,让人觉得是错觉一场。 抱着试试的心态,初莲重复刚才的动作,果然那阵疼痛清晰如斯。 “你别靠近,曼珠沙华的花香有一种魔力,可以让人想起前世的事情,但是同样的,作为交换,你会被它所操控!”宛歌看向那曼珠沙华栽种的地方,是一个独立的瓷盆,这让宛歌松了一口气,伸出双手把它捧了起来。 “这花不详,小宛你要把它带到哪去!”初莲看着宛歌的动作,带着担心与疑惑。 “搬到宛霜居,放置在我的寝宫!对于凡人来说,这确实是个不详的东西,但是我不是凡人,如果处理得当,可以善加利用的!何况放在这御花园里,也容易伤到别人!”宛歌想到的,是曼珠沙华迷惑的能力。 “这曼珠沙华,究竟是什么由来?”初莲不解的看着宛歌。 “唔……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某个地方的边缘开满了大片大片的彼岸花,也就是曼珠沙华,它的花香有一种魔力,可以让人想起自己前世的事情。守护彼岸花的是两个妖精,一个是花妖叫曼珠,一个是叶妖叫沙华。” “他们守侯了几千年的彼岸花,可是从来没有见过面,因为开花的时候,就没有叶子,有叶子的时候没有花。他们疯狂地想念着彼此,并被这种痛苦折磨着。终于有一天,他们决定违背神的规定偷偷地见一次面。那一年的曼珠沙华红艳艳的花被惹眼的绿色衬托着,开得格外妖冶美丽。” “后来呢?他们怎么样了,神怪罪下来是怎么惩罚他们的?”淡淡的哀伤涌上心头,初莲觉得喉咙涩涩的。 “后来自然是被神诅咒,生生世世在人间受苦受难,相遇相知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世世轮回,走到忘川的时候,看着岸边的曼珠沙华,忆起前世深爱,便发誓永不相离,于是,下一世再次跌入诅咒。”宛歌惨然一笑:“其实这就是爱情,有时候上天注定,不管怎么努力,也不能够在一起!” “你多想了,你不也说,那是传说吗?”初莲轻声安慰。 “空穴不来风,它既具有那样的魔力,自然这个传说也是真的!”宛歌笑了笑。 两人交谈之间,已经来到了宛霜居的大门口。 “要不,让我帮你放进去吧!”初莲看着那开得火红耀眼的曼珠沙华,有些眩目。 “不了,你靠近它会头痛的,我用法力抵御了它的花香,只不过我要休息一阵,要麻烦初莲姐帮我守着了!”说话间,宛歌已经跨进了房间,“那盆木兰端出去!” 一名小宫女立即快手快脚的端开木兰,宛歌把曼珠沙华放下,轻吐出一口气,转过头对初莲说道:“我休息了,帮我防着皇帝。” 一连着十来天,宛歌的日子都过得很安稳,撇开日日侍寝都以障眼术成功遮过不说,那些后宫里的女人,也没有再隔三岔五的再到宛霜居来寻麻烦。这反而让宛歌有些不习惯,整天无聊得快要发疯。 “唉~~!!”宛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手指一阵乱拨,刺耳的琴声响彻宛霜居,那些个小丫环恨不得去院门口守门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这里忍受着魔音穿耳,等待差遣。 “那可是上古神器,你这么不珍惜,小心天打雷劈!”初莲不堪忍受的指责道。那琴声,实再是——太难听了! “初莲姐,我好无聊啊!!~真不知道那些女人为什么个个都想住进这个牢笼,明明一点都不好,大归大,漂亮归漂亮,却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一点该有的温和都没有!就好像铁和锦被,没得比!”宛歌指着富丽堂皇的宛霜居,不满的说道。 闻言,初莲的额上滑下三条黑线,这比喻真好,她活了这么久,从来不知道铁和锦被也有得比!!!你见过鸡跟鸭也有得比吗?这是什么脑袋,想出这么离谱的比喻。 “一些个长得好看的瓶瓶罐罐,一点都不实用,至少也应该有点返春的作用吧!”宛歌站起身来,走到离自己最近的架子,用手指戳了戳那架子上的花瓶。 可怜的高脚花瓶晃了两晃,“哐啷”一声——碎了! 初莲额角抽筋的看着地上花瓶的碎片,缓慢的开口道:“什么叫返春!?” “初莲姐,你连返春都不知道呀?你不是……”宛歌看了看四周:“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用收拾!” 看着屋子里的宫女都离开,初莲才咬牙开口:“我是巫女,但不是神!” “哦!”宛歌小心翼翼的看着初莲:“初莲姐,我听到了你磨牙的声音!” “你还没说,返春是什么意思!”初莲额角青筋直跳。 “返春嘛,就是指能让枯枝遇上它的第二春!!”宛歌不疑有他,开心的解释道。 “……!”初莲已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来人,收拾地上的东西,还有,把宸妃的琴也抱走,收拾完关上门,不用侍候!”说完,初莲也大步出去了。 宛歌看着初莲的背影,一下子懵了,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待到回过神来想要问的时候,初莲的身影早已消失。 “唉!初莲姐这是怎么了?”宛歌抚着袖,趁着小宫女来收琴的时候,立即把七弦琴召了回来。然后大步的向外边走去。 那些个小宫女你看我,我看你,一下子不知道该不该跟上! 而就在她们犹豫的时候,宛歌已经走出了宛霜居的大门。 ------------ 第二百六十一章 故人心已变1 宛歌不是很会识路,她一向都觉得,这宫里的大路小路都七拐八弯的,就像鬼打墙似的,走错了回到原点也不稀奇。以往有初莲和那些个宫女带着,走丢的可能性是零,但是现在…… 刚走出宛霜居没几步,她就分不太清楚东南西北了,而之前带的迷树哑枝也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了,“早知道就多带几根了,要不把整颗树搬走也不错!”宛歌看着前面的三岔路口,跺了跺脚:“土地!!土地!!” “也不知道这皇宫里有没有土地!”在叫了两声没反映之后,宛歌忍不住嘀咕:“难道皇宫这块土太肥沃了,又有真龙之息守护,根本用不着土地?” 想到这里,宛歌就觉得无比的沮丧,“那些个女人为什么不来找我麻烦了呢,我又不会把她们怎么样,好歹让我消遣消遣,也好过日子过得像现在这么凄凉!” 凭着感觉走了一段,虽然不知道走了多远,但是好歹没有绕回原点,这让宛歌稍微有了些自信!但是在看到另一个三岔路口时,那似曾相识的样子,彻底击溃了宛歌的自信! 老天,你耍我吗? 宛歌几乎想用法力把这一整块地给弄平了,这样就能看清楚,而不是被些花花草草,或者假山石头给挡住视线。 “算了,我又不去哪里,随便找个地方坐坐吧!”宛歌丧气的自言自语,随后又四处张望着,寻找可以坐的地方,嘴里还不忘念叨初莲的好,顺带把皇宫的路问候了一通:“要是有初莲姐在,就不会迷路了,唉!这该死的皇宫,修的路像老鼠洞一样七拐八弯,又像鬼打墙似的看哪都是一样的,我会迷路也正常了!” 瞅了半天,宛歌终于看中了就近的亭子,说是亭子,却又像走廊,两边还种着一排排的桃树,此时正值花期,桃花开得正望。 宛歌一喜,说不定还有修练成精的桃花精!想到这里,宛歌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子兴奋起来。 “为什么不去?”坐上的男人俊美如斯,却面若冷霜,声音透着似冰刺般让人难受。 “主子,请恕属下不敬,如果宛歌姑娘知道了,定然难过,请主子三思而后行!”路依落跪在许若寒的面前,忍着心底发寒的感觉,字字清晰,却让坐上的男人不怒反笑。 “曾几何时,本殿下都未曾想顾忌的人,你却替本殿下顾忌了!是不是让你代替了路晴天的位置,你便觉得你在我的心里是特别的?”许若寒端起手边上好的碧螺春,轻啜了一口,声音里听不出是怒是喜。 “红叶山庄与凌剑山庄有友谊之交,一则主子这样做有失武林盟主的身份,会让天下武林人士讨伐主子,二则红叶山庄受难,凌剑山庄必然会出手相帮,而凌公子,曾是主子的好友。”路依落轻吐出一口气,他不知道为什么站在主子身旁的吴殇一句话都不说,但是他做不到,他不想看到曾经那相兄弟般的两人兵刃相见,何况这是能够避免的。 “路依落,本殿下有没有告诉过你,凡是本殿下下的命令,没有回旋的余地!”许若寒轻轻放下茶杯,冷冷的看着路依落,而手边那上好的青花瓷杯,在离开手的瞬间,碎成粉末,而里面的茶水与茶叶,如有灵性般一滴不落的撒向路依落。 虽然明知会被烫伤,但是比起血洗红叶山庄,这点苦头也不算什么,路依落一动不动,咬牙撑了下来。 “殇,这个人交给你了,我以后不想再看到他,还有,你把他未完成的事情做完!”许若寒站起身来,负手而立,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更猜不到他此时在想些什么。 “主子,请恕属下多嘴!”吴殇拱手,恭恭敬敬的站在许若寒身后,未动半毫。 路依落惊讶抬头,他终于肯站出来了吗? “怎么?你也想反抗?”许若寒冷声反问。 “属下有一疑问,还望主人解惑!”吴殇并没有回头看路依落,但是他知道,他的脸上一定是失望。 “说来听听!”许若寒半转过身,挑起自己的黑发,看得仔细,几乎让人怀疑他有没有在听。 “主子是想毁了红叶山庄之后,再挑了凌剑山庄吗?”吴殇的声音里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凌剑山庄本来就该被挑,就像天要下雨一样正常。 路依落垂下头,他本不应该期望的。 “本来没有,但是——你这个想法也不错!”许若寒面对着吴殇,看着那张俊逸却波澜不兴的脸,薄唇微微上勾:“那便等你解决了红叶山庄,凌剑山庄再与我一同出面。” “不可以!主子,你会后悔的!”路依落不可置信的抬头,心急如焚。 “不要让我再看到他——!”许若寒说完,便出了房门。 “副主,不可以!主子一定会后悔的,如果宛歌姑娘知道主子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一定会伤心难过的!”路依落看着吴殇,把仅剩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吴殇慢慢蹲下身,与路依落对视着:“我以前就说过,你的性子,不适合做杀手,你太善良,太温柔!主子要做的事情,岂是我们可以说不的!违抗主子,相当于违抗暗夜,你还不明白吗?” “主子明明不是那样的人,他是得知宛歌姑娘当了宸妃,才变成如今这样,副手,算我求求你,主子已经杀了不少人,劝劝他吧,总有一天,他会后悔的!”路依落乞求的看着吴殇,感觉那希望一点点的自心中流逝。 “属下就是属下,永远没有说不的权利!你先回我房间待着,没有我的命令,哪也不准去,否则我也保不住你!”吴殇站起身来,深深的看了路依落一眼,走出了房间。 “副主……”路依落看着吴殇绝然离去的背影,无力的跪坐在地上,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走这么急做什么?”穆辰的口气不太好,自从知道吴殇跟小狐狸有过那么一段不三不四的暧昧后,只要对象是吴殇,他的口气就没有好过。 ------------ 第二百六十二 故人心已变2 吴殇看了他一眼,破天荒的回答道:“公子让我去血洗红叶山庄!”在别人面前,吴殇向来称许若寒为公子。 “哦,血洗呀!”穆辰无所谓的点点头。 吴殇见他那风淡云轻的样子,微微垂下眼帘,快步离去。 “等等!”穆辰一把拉住吴殇:“你说的是红叶老头的红叶山庄?” “是——!”吴殇不习惯的挣开穆辰的手,退后两步,保持安全距离。 “许若寒是不是疯了,他连红叶山庄都不放过,这红叶跟凌剑山庄可是世交,就差没联姻了,他这么做不是得罪全江湖吗?你就没有劝过?”穆辰收起平时那无所谓的笑脸,严肃的看着吴殇。 “没有!”吴殇很干脆的摇头,劝的人不是他,是那个还在房间里没出来的人。 “……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去就来!”穆辰本想讽刺吴殇两句,却不想他回答得如此干脆,一下子噎住,好半晌才反映过来。 吴殇愣了愣,站在原地没有动。 不到一盏茶的光景,穆辰便回来了,脸色跟锅底有得一拼,很显然,游说失败。他们都清楚许若寒为什么变成这样,但是却无力改变。 “或许……剑秋姑娘会有办法!”吴殇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穆辰微微眯起眼,审视的看着吴殇,确定他目地单纯之后,才缓缓答道:“她还没醒,也没那么快醒!”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穆辰继续说道:“你尽量拖延时间,让我有时间想想办法!” “公子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就算是宛歌姑娘出现在公子面前,恐怕此时的公子也会无动于衷!”简而言之,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穆辰一怔,轻哼了一声,大步离去。 吴殇看着穆辰离去的背影,视线闪了闪,直到那背影消失不见,这才转身离去。 “这是怎么了?独自一人坐在这里!”娇媚的女声自不远处传来,宛歌闭上眼,不想去理会。 “原来是宸妃娘娘,臣妾无礼,望娘娘恕罪!”虽说是讨罪之言,可那声音里却没有丝毫的自责,反而透着一股得意洋洋。 宛歌睁开眼,寻着声音望过去:“是你!”愤怒涌上心头,宛歌一辈子也不可能忘了她——洛冰,那个曾经靠在许若寒怀里向她示威的女人。 “宸妃娘娘这是怎么了?出来也不带个丫环,若是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瞧了去,娘娘可要受些苦头了!”洛冰示意身后的丫环退后,自己则拾阶而上。 “不劳你关心!”宛歌到现在都还不是很清楚,这个洛冰到底是什么来历,明明人在太子府,极为受宠,却与许若寒纠缠不清,难道又是一个宛清扬吗? “娘娘,深宫寂寞,臣妾也是一番好心!”洛冰抚着水袖,扯出一抹娇笑:“原以为你死都不肯离开五殿下,没想到你却那么容易的自己离开,亏五殿下还拒绝了雨晨郡主!臣妾真替五殿下不值。” “你这话什么意思?”宛歌立即警觉起来,防备的看着洛冰。 “宸妃娘娘,你不用这样看着我,你现在已经是皇上的妃子,于我已经没有任何威害了,所以,我对你的性命,或要胁什么的,都不在乎!”洛冰浅笑着在宛歌的旁边坐下。 “你不是太子妃吗?”宛歌打听到的,也只有这些,何况后来并未再见许若寒与其有任何来往,自然没再往心里去,也没有再继续打听下去。 “我曾是昭阳郡主,在雨晨之前,皇上也十分宠溺于我,而最终,我也不过是皇上手中控制,巩固太子地位的女子罢了!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一定很怀疑,为什么我叫皇上而不像雨晨一样唤为父皇!”洛冰掩唇轻笑,而看在宛歌眼里,她却一点笑意也没有。 “不用说这些,我不想听!”宛歌起身想走,却被洛冰的下一句话给绊住了脚:“你不想听听我与五殿下的过往吗?” 想,她该死的想!脚步不由自主的顿了下来,整个人又坐回了原来的地方:“我且听听!”虽然嘴上说出来的话让人觉得满不在乎,但是动作已经透露了主人的在意。 “呵呵……宸妃娘娘还真有意思!这么单纯,也难怪皇上喜欢得紧!你这漂亮的脸蛋与这良好的性格,虽然有可能会把命丢在这后宫之中,但是也挺招人疼的!”洛冰“咯咯”轻笑,“如果不是立场对立,我还真有可能喜欢你呢!”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吗?”宛歌听不懂她话里的褒贬,应该说,只要这种绕来绕去的话,她一向都不太明白! 洛冰轻轻摇摇头:“我是想来告诉你,宸妃娘娘这个位置很多女人都想要,既然你得到了,就安安份份的做你的宸妃,不要再想五殿下的事情,更不要再想着回到五殿下身边,否则,我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做出什么来!” 很善意的口气,说出来的话,却满含威胁。 宛歌向来不吃这套,轻哼了一声:“我的事情,不劳烦你操心!”不管离不离开,那都是自己的事,她讨厌别人帮自己做决定。就算已经打算离开,就冲她这态度,宛歌也不打算让她好过。 “我一点也不在乎太子能不能当皇帝,朝臣们清楚,皇上自己心里也清楚,五殿下是最合适的人,只因乃妖孽所生,所以才不能立为储君,我能心甘情愿下嫁给太子,只是想在太子身边扯条尾巴出来让朝臣废太子。” 望着寇红的丹指,洛冰说得风淡云轻,仿若谈天论地,再正常不过。 “你竟然……”宛歌没想到,洛冰为了许若寒,居然做到这个地步,不惜牺牲自己的终生幸福来达到目地,而许若寒,居然被人传是妖孽所生,这么长的日子,他都是怎么过来的…… “你别把我想得那么伟大,我的牺牲,当然是有回报的,我自小便跟五殿下一起长大,我了解他,胜过了解自己,虽然我不知道原本无心皇位的他,为何会变得像现在这般,但是我乐意助他,但是相对来说,他登上帝位时,必然立我为后,而他推掉雨晨,我不清楚他是否为了你,但是承诺中他也说过,可以有女人,但是不能立妃,或者,他为了守住这个承诺的可能性居多!” 洛冰看着宛歌的脸色渐渐变白,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得意:“我用女人最美的时光,换取一生的幸福!而且,我相信他是一个守信之人!” 竟是这样,原来竟是这样…… 宛歌抬起头,看着走廊顶端,不让泪水流下。 ------------ 第二百六十三章 故人心已变3 “这深宫后院,本就不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该待的地方,当我成为皇后,我会放你出宫,任你天高海阔的离去。免得你被人查出事实,反而枉送性命!” 曾经的相爱的画面,在脑海中裂成碎片,那承诺的誓言,如同那开得正艳的桃花,徐徐凋凌。 你可曾爱过一个人,你可曾恨过一个人…… 初莲的问话回响在耳边,如同平地惊雷,碎了一地芳华。 宛歌侧过头,不让洛冰看到自己的脆弱,半晌,才轻轻开口:“多谢你的好意!” “我只是不想让五殿下记住你一辈子,你美则美矣,却天真愚蠢,谁会留一个无权无势,对自己没有丝毫帮助的女人在身边?只要登上帝位,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一个女人,特别是身在后宫的女人,最起码,要有孤独终老的自知之明!” 洛冰看着宛歌那完美的侧脸,俏脸上浮上一丝妒忌,但是很快便掩了去,“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其实你当初拼命救的宛清扬,只不过是我送给他泄欲的女人罢了!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法子从皇宫里消失,还把宛清扬成功的送进了五殿下的府里,但是我想,五殿下一定没有感激你吧!” “难道他连宛清扬也利用!?”宛歌失声问道。 如果这也是假的,那什么才是真的,这么多恩爱的日子,在他眼里到底算什么,只是另一个宛清扬,一个心甘情愿送上门的女人吗? 想到这里,宛歌只觉得全身发抖,这快要仲夏的天,竟然冷得厉害! 或许,真如洛冰所说,自己太单纯,太愚蠢,太会把别人的假话当成真话,其实认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别人,则围在远远的看笑话,看她似个小丑,自导自演而成的爱情! “宛清扬只是他玩腻了,送给皇上的礼物!说不定有一天,你也会有这样的待遇哦~”洛冰笑着看着宛歌:“不过你已经离开了,自然也就不会了!只是我觉得,你这么费力的把宛清扬从皇宫里偷出来,有些吃力不讨好,我这个人,看不得别人蒙在鼓里,这不,今天一口气儿全告诉你了!” “我如何相信你的话是真的,再者说来,雨晨郡主不是求皇上允了她与若……五殿下的婚事么?他回绝是个问题,但是雨晨郡主也不是那种拒绝就放弃的女子,况且,现在的你虽然有利用价值,但是比起雨晨郡主,两相权衡,如果我是男人,我会要她!一个干净,又能巩固自己地位的女人!” 宛歌的话彻底的踩住了洛冰的痛脚。 “你这话什么意思!?”洛冰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愤怒:“难道你这种残花败柳还奢望能够得到五殿下的爱吗?如果不是想飞上枝头,又怎么会出现在皇宫,又怎么会刚刚好去帮皇上倒茶!还有,我不仅与五殿下有过约定,我长得也不比雨晨差!性子也比雨晨温柔,至少,他出去找女人,我不会说什么!” “你若是对自己有信心,又何苦跟我解释这些!愿不愿意这等事情,还需当事人说清楚,你要是心里没底,大可以去问问他!直到他答应你为止!”宛歌敛了情绪,无视那碎落一地的伤痛,没心没肺的笑着,妖媚而耀眼。 “你以为我不敢吗?”洛冰轻蔑的笑着,原本有些激动的情绪很快平静下来:“我刚才,还小看了你,没想到你比我想像的要聪明多了,知道撩拨我的怒火,让我去惹五殿下不快!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你甘愿放弃,就别想再得到!” “你的废话还真不是普通的多!”宛歌不屑的白了她一眼,对于她的患得患失,宛歌由衷的觉得她可怜。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昭阳郡主的身份也不低下,何况,现在是太子妃!换句话说,不管将来谁当皇帝,我都是皇后,而你,要么离奇死去,要么浪迹天涯,跟我比,那是云泥之别!”洛冰被宛歌那不屑又带些同情的目光看得愤怒,俏美的脸显得有些扭曲。 “你只不过是一个爱权势的女人罢了,我跟你要的不同,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宛歌站起身:“你不过是一个希望得到权力,而又想用手段得到自己所爱的男人的女人罢了!可惜,交易就是交易,永远都不会有感情!” 说完,转身离去。 “你站住,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咒我得不到五殿下的爱吗?我告诉你,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休想得到,我就算是把雨晨送到他身边,也不会让你沾他半分!”洛冰阴狠的看着宛歌:“况且,如果我跟皇上说,你就是宛歌,而不是所谓的思寒,你说,你这算不算欺君。” “你觉得我正当盛宠,你说的话就算是真的,皇上会相信吗,还有,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就是宛歌,再说了,选择要谁,那是若寒的权利,我跟不跟他,那也是我的权力,如果我真的要跟他,你以为你拦得住吗?”宛歌气愤的看着洛冰,自己得不到就算了,还说这样的话,简直是个恶毒的女人。要不是皇帝喜欢自己,说不定自己真的会被她跟后宫女人联手给害死。 “你——!”洛冰咬牙看着宛歌:“咱们走着瞧,看你厉害,还是终归败在我手里!”说完,拂袖而去。 “随你便!”宛歌看着洛冰离去的背影,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只要她不是拿许若寒的性命相要胁,那么自己也就不会妥协什么了! 尽管相忘,却还是忍不住相知!若寒,我的唯一的弱点,终还是你! 拖着极缓的步子,宛歌有些疲惫,被洛冰这么一闹,宛歌也失去了再想坐下去的兴致。她终于体会到,何为痛苦,何为爱,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许若寒所给予的!她既希望许若寒乖乖的娶了雨晨,从此过安稳的日子;却又想他拒绝雨晨,这样才能说明,他的心里还有着自己。 洛冰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如果是假的,她自然该开心。但是若全是真话,那么,她该怎么办,是不是该出了这皇宫,从此相行陌路,他的太子之位,有洛冰那种极有心机的女人操心,不愁得不到。 ------------ 第二百六十四章 池边嬉戏1 “谁?”初莲一刚进宛霜居的内殿,便发现有陌生气息,立即警觉起来:“出来,不要在这里鬼鬼祟祟的装神弄鬼!” 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初莲一刻也不敢放松。 “是我!”一抹白色的身影闪出,初莲连退几步,收起防备的姿势:“穆公子,你来做什么?” “初莲姑娘,宛歌姑娘呢?我来是找她有些事!”穆辰找遍了整个宛霜居,也不见宛歌的身影,这才想藏到内殿里,等待人进来,好威胁着问一问。 “她?”初莲怔了一下,很快反映过来:“刚才丫环说,她出去了,可能在皇宫里逛逛,很快回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要不我让丫环出去找她。” “不用了,惊动太多人不好,我还是在这里等吧!要不,麻烦你出去找找,那些丫环,我信不过!这皇宫里处处是眼睛,稍有不慎便是攸关性命!”穆辰恳切的看着她,他是真的很急,比上茅房还急! “既然如此……那好吧,你别乱走乱动,我会吩咐宫女让她们不要靠近,除了我与小宛,就只有皇上进得来!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初莲不放心的叮嘱道。 “嗯,我知道了!”穆辰笑着点点头:“多谢——!” 初莲垂着头,退出了内殿,并且掩上了房门。 宛歌站在荷花池边,大把大把的抓着鱼饲料往池溏里扔,也不管那些鱼会不会被自己喂得撑死。 反而是在一旁的小太监忍不住了,要知道这鱼池可是他负责的,这里边养的每一条鱼都比他自己来得值钱,要是翻了一条,他不敢想象自己有什么下场:“宸妃娘娘,那些鱼……已经吃饱了!” 那可是皇上亲自挑养的鱼呀…… “啊!?”宛歌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把鱼饲料交给小太监,看那小太监一脸担心的样子,连忙安慰道:“你放心,本宫没喂多少,那些饲料,还够你明天喂!” 小太监闻言,欲哭无泪,他根本不是在乎饲料多少好不好? 宛歌回头看着池子里游来游去的鱼,甚觉欢快,感觉全身有些痒痒,也想下去玩玩水。瞄了瞄身旁的小太监,有他在这儿,肯定是不允许的,那么——就装作失足落水吧,回头还可以捉条鱼回来烤着吃! “本宫想回宫了!也出来大半晌,不知道那些个被我甩掉的宫女有没有在四处找我!”宛歌漠不经心的从池子边的石头上站起来,转身往小太监身边走。 小太监无语的看着她,这是后宫传扬中那个飞扬跋扈的宸妃娘娘吗?为什么他一点也不觉得,反而觉得她的行为举止就像个孩子,不仅模样招人疼,连说话和动作都招人疼。 突然,小太监的眼睛睁得猛大。 “呀——!”伴随着一声不知道是欢快而是惊吓的叫声,宛歌足下一滑,翩然落入水池。 “来人呐,宸妃娘娘落水啦……”高亢而尖细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小太监抖着嗓子高喊。 宛歌一惊,他这么一吼,所有人都来了,自己不仅没得玩,鱼也没得吃了,而且好不容易找到一点乐子,她可不容许就被他给这么破坏了。 想到这里,宛歌从池子里冒出头来,瞪了小太监一眼:“不许吼,本宫会水,死不了!你乖乖给我在这站着,看着人来了告诉我一声,回头我抓这池子里的鱼烤来给你吃!” 那尖细的声音顿时卡在喉咙里,小太监震惊且又不信的看着宛歌,这是宸妃娘娘吗?有这么当妃子的吗?皇上,皇上你在哪…… 小太监这次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真舒服!宛歌满足的叹了一口气,这夏天在这冷水里泡着,简直就是一大享受呀。宛歌学着鱼的样子,飘浮在水面上,看着那些鱼似看到好朋友般往自己身边游过来,宛歌顿时乐了,撩起水跟那些鱼儿嬉戏。 那些花花绿绿的鱼儿游在宛歌身边,亲昵的用嘴去碰她! 小太监看到这一幕,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 鱼儿见了人不都是惊散了吗?为什么会对宸妃娘娘如此亲昵,难道宸妃娘娘是这附近的桃花精,所以,那些鱼看了她才不怕!? 宛歌捉住一条肥大的锦鲤,嫩黄色的身子煞是好看,而那锦鲤在宛歌手里也不是百般挣扎,反而是亲昵的用身子去蹭她的手。 “你不怕我吃你呀!长得这么肥,好嫩哦……”宛歌抚着那只锦鲤的头,望向池边的小太监:“你说这条怎么样?” 不怎么样! 小太监真的很想这么回答她,但是尊卑有别,他不能。所以只好沉默不语。 “其实它挺乖巧的,还说你对它们都很好呢!天天都不忘记来喂它们,你要真想吃,我还有些舍不得,不如,我等一下去御膳房拿些烤鸭给你吃吧!至于这些鱼,就不吃了!”宛歌把那肥肥的锦鲤放入池中,见它恋恋不舍,宛歌调皮的伸手去拍它的脑袋。 而那看似肥大的锦鲤则很灵巧的就躲过了,相反,还对她这样起了兴趣,绕在宛歌身边不停的打圈。 小太监猛的告诫自己,要无视,一定要无视,就当没看见,宸妃娘娘是胡说的,说不定池水太冷,把她给泡得不正常了! “你怎么在站在这里浑身发抖,朕的鱼不用喂了吗?”皇帝的视线率先落在小太监的身上,尔后看到池中的宛歌时,全身一震。 斜阳下的池水泛着点点金光,那池中的人儿与那五颜六色的锦鲤都染上了斜阳的妩媚,看得人心神俱荡。 绝美的俏脸清灵脱俗,仿若那天上仙子落入凡间,翩跹而来,娇美的身姿画出优美的线条,一起兴起,便在水中与鱼儿嬉戏,待天边渐黑,便会返回天宫,永不相见。 “奴才……”小太监刚回过神跪下行礼,便被皇帝用手势阻止了,“别出声,惊动了仙女,朕要你的脑袋!” 小太监一哆嗦,连忙退到一旁去,不再言语。 “你说,我要是跟皇上说,让你到我的宫里去,他会不会愿意呀!这些鱼儿都喜欢你喜欢得紧,日后得了空,我便天天到这来喂它们!”皇帝的到来,玩得浑然忘我的宛歌全然不知,只顾得与鱼而嬉戏,双手拨水。 而那些鱼儿也不甘示弱,不停的摆动鱼尾,甩起一阵阵的水花,泼向宛歌。 ------------ 第二百六十五章 池边嬉戏2 “咯咯……”宛歌娇笑着躲开:“你们好调皮呀!”宛歌浮在水中,仰起上身避开那些水花。 “皇上!?”宛歌仰后的视线落在那抹明黄色的身影上,连忙沉入水中,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看着对方。而那些原本嬉戏的鱼,也停止了泼水,感应到宛歌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那些锦鱼全都沉入水中,却还是待在宛歌的脚边,只要一动,便能碰到它们。 “爱妃,朕看你玩得起兴,便没打扰你,不生气吧!快些起来,要是着了凉就不好了!”皇帝看着那美好的画面消失,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对身边的奴才吩咐道:“快去宛霜居,拿些干的衣裳过来!” “皇上,那名小太监呢?”宛歌在人群中搜寻刚才陪着自己的那名小太监,不会被皇帝拉去处罚了吧!? “没听到宸妃娘娘唤你么?还不快出来!”皇帝低声喝斥。 “奴才……奴才在这里!”那小太监被皇帝斥得全身一抖,连忙走出来跪在池边。 “皇上,你带这么多人,让臣妾现在起来,不太合适吧!臣妾已全身湿透……”宛歌看着皇帝身后的那一排排侍卫,意有所指。 “倒是朕的疏忽了,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朕的允许,不许过来!” 那些侍卫听令,快步离去。只剩下皇帝,来喜,还有那刚才喂鱼的小太监在这里。 “皇上,你也回避一下吧!臣妾……臣妾……”宛歌慌乱的避开眼,羞涩浮上脸颊。 “好好好,朕依你!”皇帝示意两人跟上。 “等等!”宛歌伸出手,指向那喂鱼的小太监:“他留下,替我拿衣服!” “不如让朕帮你……”皇帝停下步子,精明的眸子里透着浓浓的yu望。 “不了,皇上还请回避!”宛歌摇摇头,娇羞的垂下头。 皇帝颇为受用,点点头:“那朕在御花园的亭子里等你!” “臣妾谢过皇上!”宛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她真不敢想像,如果皇帝执意留下来,然后在这水池旁说不定就会要了自己,她怎么也冒不起这个险。 “刚才皇上来了,你干嘛不告诉本宫!?”宛歌的话里并没有责怪的意味,但是那小太监却吓得连连瞌头:“皇上走近了,奴才才看到,奴才想用行礼声来提醒娘娘你,可被皇上阻止了。” “行了行了,你瞌得本宫都折寿了。起来吧,那你总知道,皇上看了多少吧!”宛歌白了他一眼,动不动就跪,真不是个好习惯。 “回娘娘的话,基本上是全部!”小太监不敢起,怕宛歌一个不开心就把自己给拽下水,溺死在这个池溏里。 “什么——!!?”宛歌怒了,就着池子里的水向那小太监泼去,“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如果真的被看到这么多,那自己肯定小命不保了! 试问鱼怎么会亲昵凡人,试问鱼怎么会跟凡人玩得不亦乐乎? 这宫里的人肯定会怀疑自己的。 宛歌把自己沉入水中,心如乱麻。 “宸妃娘娘,宸妃娘娘……”可怜的小太监顶着湿透的衣服被宛歌吓得团团转,就差没跳进池子里了。 “叫什么叫,本宫还没死呢!哭丧个脸做什么!?”宛歌没好气的浮上来,看着那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小太监,颇觉内疚:“你去看看,我的衣服他们拿过来没有!?” “是,奴才这就去!”小太监差点没高兴得哭出来。 “唉……怎么办才好!?”宛歌踢腾着池水,无语问苍天。 小太监回来的时候,宛歌已经站在池边了,整个人湿淋淋的,还不停的打着喷涕。 “奴才去传太医!”小太监把衣服给宛歌披上,想也不想的转身就走。直觉告诉他,宸妃娘娘是个瘟神,说不定以后就甩不掉了。 “你急什么!”宛歌一把抓住小太监:“去通知皇帝,就说我微感风寒,先行回宛霜居了,让他自个去寻别的妃子,还有,你给我通知完,立马到宛霜居报到,谁有意见让他来找我!” 说完,宛歌松开手,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可怜的小太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以前,人家跟他说做下人多痛苦多痛苦,他不相信,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痛苦了!!他妈的这上妃子该说的话吗?他妈的这是他这做奴才敢传的话吗?对方可是皇帝,皇帝是什么,皇帝是想让你死,你就必须得死的人!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主子就是主子,吩咐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小太监哀叹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向御花园走去。 “既然如此,朕就去宛霜居看看她吧,你去传太医!”皇帝的回答很爽快,爽快得让人不相信是真的。 直到皇帝一行人走远,小太监才回过神来,快步向御药局走去。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帝驾临宛霜居,初莲领着一群宫女齐齐跪下行礼。 “免了,宸妃呢?她不是说她得了风寒吗?朕来瞧瞧,御医一会儿就到!”皇帝一边说一边向内殿走去。 “回皇上的话,宸妃娘娘不在内殿,还未回宛霜居,奴婢也命人寻过宸妃娘娘!”皇上的话让初莲觉得很奇怪,但是对方是皇上,她根本不能问什么,只能压着疑问等宛歌回来。 “什么?”皇帝大怒:“宸妃不是说她先回来吗?怎么会不在宛霜居!?” 初莲想了想,还是觉得实话实说比较好:“回皇上的话,宸妃娘娘曾说过,皇宫的路就像鬼打墙,条条路都通,条条路都不通!” 初莲的意思很明白,皇宫路多,条条都差不多,而且宛歌算个路痴,只要差不多相似的路,她就会分辨不出来。 皇帝突然大笑起来,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愉悦:“没想到朕的爱妃居然这么迷糊,连鬼打墙这等话都能说出来。回头朕让人把皇宫的路都标个牌子,这样她总找得到了吧!”皇帝想起宛歌皱眉不悦的样子,就觉得怜爱万分,恨不得让她立即承欢。 “既然宸妃找不到路回来,你们就都去寻她吧,我在这里等着,速度要快!”皇帝看向初莲:“你是她的丫环,又是她的贴身奴婢,她刚才全身湿透了,你去备些热水,让她祛祛寒,这样风寒会好得快些。” 初莲一愣,没想到皇帝会把宛歌宠到如此地步,换作任何女人,恐怕早就高兴得乐欢天了吧!说不定还会心甘情愿的陪他一生一世,只可惜…… “奴婢遵命!”初莲起身,领着一群宫女去备水。 ------------ 第二百六十六章 池边戏嬉3 “该死的,什么破皇宫,建什么破路建这么多,还都长得差不多,当本姑娘是神吗!!”宛歌恼怒的看着眼前三条岔路口:“早知道就在池边等那个小太监好了。” 跺了跺脚,宛歌捡起一块小石子,转过身背对着三条路,猛的把手中的小石子往后一扔:“老天爷,我能不能回宛霜居全靠你了!” 说完,宛歌便转过身去看那石子。 “你求老天爷,还不如求我帮你,把你带过去!”戏虐的笑声传来,男人的眼里掩不住笑意。 “龙启新,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在这里,这里可是……可是……”宛歌四处看了看,实再找不出一个可以标示这里是哪里的东西,一句话噎在喉咙里,再也说不下去。 “看来,你还不知道这里是哪里,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这里呢,是御花园!”龙启新伸出手,摊开掌心:“喏,你的小石子。” “什么,我还在御花园里!??”宛歌差点怒火攻心——昏过去! 这什么破花园,她走了将近半个时辰,还在这御花园里打转!她要毁了它,一定要毁了它,这里面有鬼,一定是鬼打墙,一、定、是、鬼、打、墙!!! “不如,就让我带你过去吧,反正,你的老天爷已经把你交给我了!”龙启新好笑的看着她,没想到她对相似的路一点免疫力都没有,完全分不清。 “咳咳!!”宛歌清了清喉咙,敛了怒气正色说道:“本宫现在名意上是你的母后,你还没行礼呢!”这龙启新有什么花花肠子她不知道,但是他对自己的目地,她可是一清二楚,鬼知道他会把自己带到哪去。 “你要我给你行礼?”龙启新的神色一黯,痛苦自那黑亮的眸子里一闪而过:“我救你出来,换来的就是这样的你吗?” “啊!?”宛歌对于这种柔软的态度向来无法拒绝,原本正经严肃的脸色也起了变化,浮现出微微的愧疚:“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过当初还是谢谢你!” “我救你,岂是为了一个谢字?”龙启新的神色显得有些激动:“我希望你幸福,虽然那不是我能够给的,但是我希望我能帮得了你,可是我的努力却换来了什么!!儿、臣、参见母、后!!!” 龙启新对着宛歌跪了下去,整颗心如坠入了冰窖,碎成数片。 宛歌快步闪开,退到一旁:“你这是做什么?” 龙启新不作声,紧紧抿住唇,狠狠的闭上了眼。 “你别这样,我……我刚才只是开玩笑的,你放心,我不会做你的母后,而且我这幅样子,做你母后也不合适,真的,你别这样,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就会离开的!”宛歌以为,龙启新嫌自己,不愿意叫自己母后,连忙解释。 “离开!呵呵……做了皇上的妃子,还能离开到哪去,注定一辈子终老在这豪华的牢笼里。”原本,龙启新对宛歌做了宸妃这件事情还不相信,因为当初封妃之时,他并不在,何况宛歌也未着宫装,这就更证实了他的想法,但是如今,却听眼前人亲口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叫他如何能接受!? 选择的不是五弟,不是他,竟是他们的父母,这让他如何不震惊,如何不伤心。 “这个……这个……”宛歌斟酌着该怎么跟他说清楚,假如明说吧,那肯定是不行的,说不定他到时候坏了自己的计划就更麻烦了,但是如果不说的话,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自己也过意不去…… 好说歹说,他也是救过自己的! “我是受了潘雨晨和太子妃的刺激,才会进宫当妃子的。”宛歌想了想,脱口而出:“真的,你信我!要不你先起来,你这样跪着我受不起,会折寿的!何况我这年纪当你的妹妹都有余了。” “刺激?”龙启新依言站了起来:“她们怎么刺激你了!?” “她们……她们……”糟了,谎话编不下去了。宛歌暗道不好,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们是不是威胁你了?你尽管说!”龙启新错把宛歌的吞吞吐吐当成不敢说,连忙问道。 “对,就是她们威胁我!”宛歌立马顺着龙启新的话说下去:“她们说我无权无势无背景,除了模样还行以外,其他都不不行,而且对若寒还没有任何的帮助,她们就不同了,有身份有地位,对若寒的前程也有帮助。” 宛歌把之前洛冰说的那些话七捡八捡,用自己的话来说给龙启新听。 “他们竟然这样说你!真是过份!”气归气,但是龙启新也还理智:“那这跟你进宫有什么关系?” “这……她们……我……”宛歌绞着手指,不知道该怎么编下去。 “是不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她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不是在五弟身边的吗?怎么会分开了,还做了思宸妃?”龙启新的疑问越来越多。 糟了,谎话越编越离谱,编不下去了……宛歌沮丧的垂着头,凡人所说的一个谎是由无数个谎组成,她终于明白这句话了,现在她的谎话就像雪滚球似的,越滚越大。 “我确实是有说不得的苦衷……至于我为什么离开若寒,那是因为……因为……” “奴才参见宸妃娘娘,参见四殿下,皇上在宛霜居等着宸妃娘娘,还请娘娘跟奴才过去。”一名侍卫看到与龙启新说话的宛歌,差点没有谢天谢地,要知道他们差点是把皇宫整个的翻过来了。 宛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来得真极时,要是再慢一点,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那些问题。 “走吧!本宫跟你回宛霜居!”宛歌看了龙启新一眼,举步向那侍卫走去,经过刚才的事情,宛歌清楚的知道,龙启新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主子,说得越多错得越多,她并不想对任何人撒谎,可是她现在要做的事情,真的不能说。 不过见到龙启新,不由得想起凌玄,这么久没见他了,不知他还可好?那凌小妹是不是还在打着若寒的主意! ------------ 第二百六十七章 出事1 一进宛霜居的大门,宛歌便开始咳个不停,时轻时重,看得那侍卫时时侧目,脸上有难掩的担心。 “怎么咳成这样,李太医,快过来给宸妃瞧瞧,是不是着了寒!”才走到院中,便看到皇帝在正殿等着,一见着宛歌,立马把太医召了过来。 “皇上,你怎么等在这了,我不是吩咐小太监说让你先去别的姐姐那吗?”宛歌停住步子,等那突来的晕眩过去,身体有些不平衡,宛歌连忙去抓身边可以碰到的东西,还好那侍卫机灵,伸手扶住了她,才让她得以站稳,没有倒下去。 “朕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你看你,真着凉了吧!”皇帝颇为心疼又责怪的看着她,然后示意一旁的初莲把披风给她披上:“虽然是夏天,可是凉气入了体,还是容易着凉!” “臣妾劳烦皇上费心了,如今臣妾身体不适,还请皇上移驾其他姐姐那,免得姐姐们说我独占圣宠,连小小风寒,也惊动皇上。”宛歌对着皇帝福了福身,靠初莲扶着走进正殿,随便寻了一把靠椅坐下。 李太医见此,连忙上前去把脉,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爱妃……你,这是在赶朕走吗?”皇帝在宛歌的旁边坐下,玩味的看着宛歌。 “臣妾不敢,臣妾怕传染给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若皇上也着了风寒,那臣妾的罪过可就大了!”宛歌眯着眼,靠在椅背上,表情颇为享受。 “朕的后宫,也只有爱妃你才敢这样对朕说话!”皇帝叹了一口气:“你也不必绕着弯子赶朕走,朕听你的口气,好像谁为难你似的,说给朕听听,看看哪个女人有那么大胆。”皇帝对着来喜招了招手:“去,给朕和爱妃泡杯好茶来!” “皇上,臣妾……咳咳咳……呕……”想呕的欲望来得又快又狠,宛歌还来不及用手捂住,便感觉到了喉间一阵腥甜。艳红得近几乎妖异的温血顺着那樱花般的唇角流下。而那唇瓣如同失了颜色的花瓣,惨白如纸。 “爱妃——!!”皇帝大惊,连忙扶住宛歌:“李太医,爱妃是怎么了?小小的风寒怎会吐出血来。” “回皇上的话,臣无能!”李太医放开宛歌的手,退后两步跪了下去:“宸妃娘娘乃是有心事郁结在心,再加上身子骨本来就不太好,如今再染上风寒,可谓雪上加霜,臣只能开药方子把宸妃娘娘的身子调养好,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若宸妃娘娘仍是闷闷不乐,臣的药方……也无用!” “有心事郁结在心?”皇帝看向宛歌:“爱妃,你这是怎么了?” 宛歌不慌不忙的用手绢拭掉唇边的血渍,再把染了血的手绢递给初莲,眼角余光瞥见初莲一脸担心,暗暗摇了摇头,“皇上,臣妾无事,染了风寒会吐血的症状,臣妾自小便有,太医不也没说有什么后果吗?臣妾多补补就好了。” “爱妃你怎地这般不爱惜身体!李太医,爱妃的身体就交给你了,如果爱妃有任何差池,朕唯你试问!”皇帝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却又说不上来,在要抓住的一瞬间又消失不见。 “皇上,臣妾没事的,你别这样对李太医,他会有压力的!好了皇上,你也看过臣妾了,臣妾现在有些累,想要休息了,不如皇上回去吧,待臣妾身子骨好些了,便去看皇上,好吗?”宛歌耐着性子,像哄小孩子似的哄皇帝。 她现在真的需要休息,否则就真出事了。 “爱妃你真是……”皇帝满脸无奈的看着她:“好吧,朕依了你,朕明日再过来看你!”皇帝站起身,看宛歌欲站起身行礼,连忙按住她的手:“不用了,朕不是跟你说过,不用行礼吗?还有,朕看你喜欢那小太监喜欢得紧,就把他给你了!让他在身边侍候着,想要什么,就跟朕说,朕能给你的,都会给你!” “皇上,时辰不早了!”宛歌的耐心都快被磨尽了。 “那好吧,朕走了,好好照顾自己!”皇帝犹自不放心的叮嘱李太医:“好好治宸妃的病,出了事,朕要你脑袋。” “小宛,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吐血?!”见皇帝走了,初莲连忙遣退了宫女太监,一脸担心的看着宛歌:“难道你真的病了,到底是哪病了。” “假的!”宛歌摇摇头,反手一抹,把唇角最后那点血渍抹去:“做给太医和皇帝看的!不过要休息是真的,我真的有些累了,刚才硬逼出一口血来,现在胸口都还疼。” “以后别做这样的傻事了,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了该怎么办?”初莲心一酸,险些掉下泪来:“你又何苦为许若寒做到这般地步,你既不欠他又不负他,何苦为他受苦,还要受他的冤枉。” “初莲姐,这是我唯一可以给他的东西,再说了,凡人不是总说,爱只要付出,不要计较回报吗?我只希望他开心,没有人能伤害到他,就行了!其实我的想法真的很简单,曾经,我问过很多人,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或许,到如今我也不懂什么才叫爱,可是我知道,不管他想要什么,我都会想办法给他。” 宛歌深切的看着初莲,清澈的双眸里带着明镜般的透澈:“我没有凡人想得那么复杂,也不会像洛冰一样会懂得跟他谈交易,初莲姐,说穿了,我就算在凡尘待上几十年上百年,我也学不会那些东西,可是有一样我明白,我看不到他我会难过,但是当我看到他,我会很开心!” “以他悲而悲,以他笑而笑,仅此而已!”宛歌缓步走进内殿:“或许,早在当初遇上他的时候,命运就注定了痛苦,既然硬要一个人做出牺牲,那么,我宁可这个人是我,我与他本是不信命运之人,可如今看来,很多事情,早已注定!” “小宛……”初莲以为,这些日子看她过得还算开心,以为她早就把许若寒抛在脑后了,没想到却是压在心底,硬生生的不让自己去触碰。 ------------ 第二百六十八章 出事2 “初莲姐,你放心,戏已经快到头了,很快,我们就可以出皇宫了,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跟你一起,完成我们共同的心愿!只是剑秋……我怕是……我怕是再也见不到她了……希望她,好好照顾姥姥……别为我的事情伤心!”宛歌深吸了一口气,止住内心的酸意,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你们到底在计划什么?为什么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穆辰倏然出声,声音冷硬,如同含了霜的铁。 “穆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宛歌一惊,连忙望向声音来源处。 “小宛,刚才一急,我忘了说,穆公子说是有点事情找你,刚才你回来又出了事,我一下子忘记提醒你了!穆公子,刚才的话都是小宛跟我说着好玩的,没什么好计划的,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子,还能计划什么?”初莲抢在宛歌前面,想把事情粉饰过去。 “宛歌,我一直知道你想去鬼界,我也知道你从来没放弃过,但是如今我想问你一句,你现在待在这金丝笼子,到底是为哪般,你可知,自你走后,许若寒完全像变了一个人,更加冷血无情。”穆辰看着宛歌,神情严肃,对初莲的话抱着怀疑态度。 “没有,我不为什么,只因这皇宫内的真龙气息,有利于我修练,所以我就让初莲姐陪我一起来了!你刚才说若寒他冷血无情,到底怎么回事!?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他多有情呀!”宛歌四两拨千金的回答。 “事情真的是这样吗?”穆辰完全不信:“许若寒他要血洗武林,下一个目标,就是凌剑山庄,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想这世界上,除了你,没人能阻止得了他!” “凌大哥——!糟了,凌大哥一定会出事的!”宛歌咬着唇,开始着急起来:“怎么办?穆大哥,你现在想我怎么做,是想让我出宫跟你去劝他么?” “出宫是必然的,否则怎么说服他放弃。” “可是,可是我不能走……”宛歌把目光投向初莲,如果自己走了,那初莲该怎么办?皇帝肯定会追查的,到时候初莲一定脱不了干系。 “我只是来告诉你,如果不是知道你给凌玄交好,我也不会来这一趟,至于你去或不去,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只做到让小狐狸不骂我的地步!” “凌公子……”初莲喃喃出声,透着浓浓的思念与哀伤。 宛歌全身一震,有些僵硬的看向初莲,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初莲想一想:“初莲姐,既是如此,那么,也只有委屈你了,别人我信不过!” “啊!?”初莲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能帮到的尽量帮你!” 宛歌伸出双手,握住初莲的,轻轻闭上眼,凝神归一。 “你的修行成果挺不错的!”穆辰由衷的夸奖道:“不成仙真是可惜了!” 良久,宛歌松开手,把目光投向穆辰:“以后,要夸奖我就换个方法,你这么说,比骂我还让我难受。”说完,又转向初莲:“好了初莲姐,你现在的模样是跟我一样的,我在你体内种了咒术,虽然没什么伤害,但是会让你看起来起弱多病,不过正好,我也刚落水不久,你这样也合情合理。” “我……能行吗?”初莲有些不确定,透过铜镜看着那张本不属于自己的脸,初莲有些不习惯。 “其实,我原本是想随便寻个石头代替我的,但是那些变幻出来的人都没有灵气,很容易让人察觉不对,所以,要委屈初莲姐你了,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宛歌满脸歉意的看着初莲。 “傻丫头,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里想什么吗?只要他平安无事,就是我最大的快乐,我跟你一样,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既然力所能及,我当然会不推却!但是,如果我在这宫中万一有个好歹,你就千万别回来了,知道吗?”初莲的心里隐隐有一股不安,可是却说不上那股不安从何而来。 “有初莲姐在这里,我怎么会不回来,你忘了,我们还要一同闯鬼界呢!你绝对不会有事的,别多想,我去去就回!”宛歌拍拍初莲的手,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袋子,往那曼珠沙华上一罩,轻轻巧巧的便收进了那如香囊般大小的袋中! “乾坤袋!?你怎么会有这东西?”初莲惊讶的看着宛歌。 “哦,这个呀,是我前段时候回花坞,姥姥给我的!”宛歌笑笑的把它别在腰间:“这曼珠沙华对你有害,我把它带在身边,免得它祸害你!初莲姐,我就先走了,你这段时间,就乖乖躺在床上,如果皇上叫御医帮你诊脉,你也别怕,那些凡人诊不出什么的,只会说你体弱多病什么的!” 宛歌轻叹了一口气,在初莲不舍的目光下,与穆辰隐了身形,出了宛霜居。 看着宛歌消失不见,初莲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那种感觉,就像被人扼住了喉咙,自己却无能力。 “老天保佑,希望凌公子他能平安无事,我初莲就算是折损阳寿,也再所不惜!凌公子……怪只怪当初初莲太过懦弱,顾忌太多,不能够接受你的爱,现在初莲终于明白过来,虽然为时已晚,但是还是希望凌公子你过得好,初莲不求别的,只求凌公子会记得,有初莲这么一个女子从你的生命中走过……就行了……” 初莲倚着门框,两行清泪不自觉的滑下。 察觉到自己的脆弱,初莲连忙用手抹去:“待初莲了却心愿,若还能活着回凌剑山庄,若凌公子还不嫌弃,初莲……初莲愿终生侍候左右!”转过身,初莲沉默着回到内室,少了一个人的宛霜居,突然一下冷清起来,让初莲有些不适应。 轻轻的在床边坐下,初莲倚着床栏,回想着当初在凌剑山庄的一幕幕,唇边的笑容泛着丝丝苦涩,却又带着无尽幸福。 ------------ 第二百六十九章 穆辰的反常 “若寒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去找他,会有用吗?”宛歌虽然在问着穆辰,但是心里却暗暗下了决心,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保住凌剑山庄,虽然不喜欢那个凌老庄主,而那个凌小月也不讨喜,但是他们并未犯过什么大错,再怎么也用不着死。 何况凌玄是初莲姐的心上人,就算自己拼了性命,也要保住他,自己不仅欠了凌玄的,还欠了初莲姐的!这辈子,她都还不清了。 “我以为你应该很清楚的!”穆辰无甚表情的答道。 “我说穆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呀?”宛歌不悦的看着穆辰,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眼前的穆辰说每一句话都夹枪带棍的,好像跟他有仇似的,她不记得自己哪里得罪过他。 “你不明白?”穆辰看着宛歌,见她摇头,那原本就不怎么高兴的脸色就变得更难看了:“你说你为什么要入皇宫?好,入皇宫是你的事,那你为什么又去做了皇上的妃子,虽然说比起年纪来,你有可能比那皇帝还老,但是你觉得你跟他,配么?” 宛歌听完,顿时语塞,什么问题她都能回答,唯独这个问题不能。一旦说了,便功亏一篑了:“穆大哥,我有我的苦衷,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不是那种薄情之人,其实,我也是为了让若寒死心,才出此下策!” “你说这话,难道是你故意做给他看的?”穆辰怀疑的看着宛歌,他一向觉得妖精是想要什么有什么,却怎么也想不透她进宫是为了什么。 “这是其一,其二是我想拿一件用法力办不到的东西!等我两样都完成了,我自然就出宫了!难道在穆大哥你眼中,我宛歌就是如此不堪之人吗?虽然作为妖怪,我承认,我是没有凡人坦白,我不能跟他们说我是白貂,可这也是我的苦衷好不好?但是你想想,这世上有哪个凡人是做到问心无愧呢?” 宛歌抿了抿唇,那太子之位,确实是用法力换不到的东西。她这样说,也不算骗人了。 “你在在意什么,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情出来,你明知道许若寒有多爱你,你却还要这样伤他的心,我现在终于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了,还有,前几日他喝醉了,我听他嘴里念着你的名字,但是却还有一个名字,是我所不熟悉的,叫欧若,你认识的吧,他说,你移情别恋,爱上了那个叫欧若的男人!” 在穆辰心里,他是真真切切的为许若寒感到不值,原本,他对宛歌放弃成仙而愿意与许若寒在一起的这件事情,为宛歌感到所不值,但如今看来,不仅凡人是多情之人,连妖精生情之后,也会变得多情。 “欧若?他怎么会知道欧大哥的名字,我从来没有说过呀!”宛歌听了穆辰的话,大吃一惊。她一点也不记得自己在许若寒面前提过欧若这两个字。 “你竟还想隐瞒?”穆辰瞪了宛歌一眼,“他怎么知道的,自然只有他自己知道,难道你没听过一句俗语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没想隐瞒,只是欧大哥,他……他……”宛歌说到这儿,突然顿住。 许若寒好不容易误会自己,现在心甘情愿放了自己,那么,以后肯定也会慢慢忘了自己,这样一来,自己的目地也就达到了。虽然……她很心痛,很难过,但是没有关系,只要他好,什么都不重要。 现在的她,没有把握自己说给穆辰听以后,他会不会替自己保密,如果他一时不忍心,给许若寒全盘托出来,那么自己这些日子所忍受的相思之苦,全都白费了。 “说不出来就别说,我不是许若寒,只要你编个谎话我就信!”穆辰不屑的轻哧一声,显然不放在心上。 宛歌有些受伤的看着穆辰:“穆大哥,你别这样,我跟你发誓,我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若寒的事情,我只是有我的苦衷,道长说的对,人妖殊途,我不能害了他,我知道剑秋跟你在一起很幸福,你跟若寒不一样!你是个半仙,而他只是区区凡人,我不忍心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突然把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宛歌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很轻松,但是轻松过后,便是无尽的担心,她怕穆辰会跟许若寒说,更怕穆辰压根不相信。 穆辰探究的看着宛歌,索性站在原地不动了:“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要不你就干干脆脆的全说出来,你这样憋着我难受,你心里也难受!” “我……我不能说!”宛歌别过头,感觉喉咙里就像哽了刺般难受。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咫尺天涯! “好,我也不逼你,如果你在一个月之内,出了皇宫,我就相信你,你没有骗我,反之,如果你还在皇宫里过得锦衣玉食,那么,就别再多说些无用的东西了!”穆辰看了宛歌一眼:“与其争论这些无用的问题,还不如快些,否则凌剑山庄真的就保不住了。” “穆大哥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阻止若寒的,我不会让他滥杀无辜的!穆大哥,你信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宛歌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此事一解决,便立马回宫,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在一个月之内,让皇帝承认许若寒是太子。 谈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许若寒的王府大门口,那厚重的朱红色大门并未像平常一样关上,反而大大的敞开着。甚至能看到前院里的,那开些开得正旺的花朵。 两人相视一眼,皆觉得不对劲,忍着心底异样,一步步走上台阶。 “穆大哥,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宛歌捂着胸口,气闷的感觉一阵阵传来,那寂静的院子几乎可以用死气沉沉来行容,走廊上平素有仆人来回行走,而现下却看不到一人。 “难道我来迟了?我明明让吴殇拖延时间……”穆辰心里也开始不安起来,转过身对宛歌说道:“你先看看这府里其他地方,我去看看小狐狸,谁先回来就先在这里等着,千万别走开。” “嗯,我知道了!”宛歌点点头,示意穆辰快去。 整个王府里,除了许若寒,她唯一担心的就只有剑秋了。 ------------ 第二百七十章 阴谋 宛歌熟门熟路的穿过前院,走向后院的偏院,那是宛清扬居住的地方。不管她与许若寒的关系如何,好歹她也是自己救出来的女子,既然来了,看看也无妨。 带着五味陈杂的心情,宛歌迈进了偏院:“宛姑娘……宛姑娘在吗?” “滚——!”撕心裂肺的声音自院中传来,伴随着愤怒中砸过来的茶杯,带着滚烫的茶水泼向宛歌。 “宛姑娘,你怎么了?”饶是心中疑惑,宛歌仍是快手快脚的闪开了。 “你喜欢她,是不是因为她也姓宛,是不是?”院里的声音再次传来,却不是如刚才那般大吼,而是哀哀低泣。 宛歌顿住脚步,下意识的站在院门一旁,背对着院墙!她向来没有听墙角的习惯,可是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竟像脚下生根般移不动自己的步履。 一股子沉默自院中漫延开来,压抑得宛歌几乎无法呼吸。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为你牺牲那么多,为什么你要这样?难道就是仅仅因为我是太子身边的人吗?可是你明明心里很清楚,我跟太子是清白的,洛冰才是太子妃,你明明知道的!”宛清扬的声音带着委屈难过,显然,她诉说的对像不是宛歌,而是那个男人! 宛歌心里清楚,那个男人,就是许若寒,自己朝思暮想的许若寒。可是她不敢看,她怕自己看到的,会是像上次在西海镇般,那个跟自己恩恩爱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抱在一起。 “当初她救我出来,不就是你暗中暗示的吗?如果不是你故意透露给她知道,她又怎么会说出还你宛清扬的话来!你知道我爱你,从来都爱你,不比凌月少,也不比洛冰少!为什么你要怀疑我,虽然这是你爱我的证明,可是我真的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宛歌踉跄的后退几步,无力的靠在院墙上,无法言语的悲伤自心底漫延开来! 到底有多少,还是自己不知道的! 这其中,有多少是自己没想到的,有多少日子,又是在别人的算计中度过的! 如果她今天没有听到宛清扬这番话,那是不是要被瞒上一辈子。 “我知道你想用她来气我,我求求你,我们和好吧,别再为了一个外人伤了和气,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也很爱你,今后我们好好过日子,谁也不理,好吗?我以后只会为你而笑,不会再看别的男人一眼……”宛清扬的声音里透着柔和的包容。 那是宛歌,从来不曾有过的。 宛歌终于明白过来,宛歌终不是宛清扬,谁也代替不了谁! 原来,她在他的眼中,连曾经许诺的妹妹都不是,仅仅是一个外人,一个可以随时扔掉的外人。拒绝潘雨晨,休掉倾清侧妃的,恐怕也是为了这院中的主人吧!什么貂儿,什么誓言,都是过眼云烟,抓不住也摸不着。 宛歌撑起身子,步履踉跄的向王府外奔去,再也掩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 “小貂呢?你不是说小貂跟你一起的吗?”剑秋的脸上掩不住的担心。 “你别起来,身子刚好,别再折腾了,我让她在府里转转,一会儿在前院会合!”穆辰按住剑秋乱动的身子,硬是让她躺了下去。 “你告诉我,我睡了多久了?到底出了什么时情!?”剑秋推开穆辰的双手,看着有些急切的起身。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很不安。 “睡了一个多月,之前是出了事情,但是现在没事了,你这是起来做什么,快些躺下,别刚好又弄坏了身子!”穆辰无不担心的看着她,想要阻止她又怕伤到她。 “我只记得有人出现在我面前,后来,我就晕了过去,直到现在,竟然过了这么久!”剑秋揉了揉后脑勺:“我想见小貂,我睡了一个多月,她一定很担心,我要去看看她。” “你只想着她,就没想着我为了找解药东奔西跑,也不问问我累不累,担不担心,你还真是一点也不顾忌我的感觉,你这女人是不是没有心呐?”穆辰颇为不情愿的看着她,口气里满是抱怨。 “……你说这些做什么!”剑秋有些不自然的别过脸,原本苍白的俏脸上浮上一抹绯红:“我在你眼皮子底下受了伤,你为我找解药不应该吗?如果不愿意,你大可以把我打回原形,直接一锅炖了就好了嘛!” “我要早知道你醒来第一个想见到的人不是我,我还真恨不得把你一锅炖了!”穆辰毫不客气的开口。 “你……你别这样,我有些不习惯!”剑秋从一旁的架子上扯过衣衫,手足无措的往自己身上套:“你是人,何况还是修道之人,而我只是妖,一只狐妖罢了!我没有成仙的心,也吃不得那修练的苦,你……还是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剑秋转过身,不忍心去看他。 “你此话何意!?”穆辰扳过她的双肩,漂亮的眸子危险的眯起,那如刀削般的薄唇紧紧抿住,显示着主人的不悦。 “就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剑秋也不想自己一醒来就跟他争这个问题,以往是自己没有认真面对,对于他无事献殷勤的态度也就将就着过了,可如今自己醒来他非旦没走,还为了自己东奔西跑的找解药,她就算再粗心,也感觉到了穆辰是认真的。 如今既然问到这一点上了,就直接说清楚,她不要像许仙和白娘子似的,老死也不能相见。凡人太过脆弱,就算是修仙之人,也不例外。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不同意呢?”穆辰看着剑秋,双手握住她的双肩,一点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要说的我已经说了,你快放开我,我要去找小貂,她对这王府并不熟悉,万一迷了路,闯到了许若寒妃子的院子里就不好了!”剑秋的挣扎,只换来更紧的桎梏。 “我爱你有错吗?”那黑烁的双眸里闪过浓浓的痛苦,穆辰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用心对待,只换来她的拒绝。 剑秋别过头,不去看他。 不能心软,她强迫自己绝对不能心软,小貂就是例子,爱上一个凡人,如今生不如死,痛苦又难过,却没有一点快乐,自己绝不能步她的后尘,绝对不能…… ------------ 第二百七十一章 是成全,还是遗忘? 伤心离开的宛歌不知道,那只是宛清扬演的戏,一场专门为她而演的戏,而她更不知道,那时的许若寒,有多爱她…… 如果许若寒听到宛清扬的那一番话,顶多会冷笑一声,一眼带过,根本不屑与之纠缠。而许若寒不知道,宛歌也不知道…… 宛歌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只觉得全身力气似被抽了个干净! 许若寒,一个让她爱到不能自已的男人!一个她捧在心尖上的男人!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别的女人拥入怀抱。 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望向远处的视线被无尽的泪水模糊,宛歌捂着脸,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姑娘……”温润的男声自耳边响起。 宛歌屏着呼吸,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对不起……”她以为自己拦着对方的路了。 “姑娘你怎么了?”温润的男声再次响起。 “我……”宛歌刚站起身,便觉一阵晕眩袭来,眼前一片黑暗,整个人软软的倒了下去。 “姑娘,姑娘……” “围起来——!”冰冷的声音里似透着寒霜,语气不容置疑。俊若谪仙的脸上带着噬血的笑容,一袭白衣却显得飘然若仙,仿若一切只是错觉。 “主子,不可以的……宛歌姑娘会伤心的……”被吴殇死死抓住的路依落拼命的吼道。 笑容一敛,那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折射出冷寒的光芒:“不是说过,别让他再出现在我面前吗?” “属下该死!”吴殇一掌劈向路依落的后脑勺,后者很不甘的晕了过去。 “是你!?”开门的小厮让开身体,露出凌玄的脸:“挑了红叶山庄,连凌剑山庄都不放过吗?” “本公子看谁不顺眼,就想挑了谁,无需理由!”许若寒伸出一只手:“你看到了吗?我的手上已经沾染上了鲜血,所以,多一点与少一点,对于本公子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宛儿知道吗?”凌玄定定的看着许若寒:“你变了!她知道吗?” “不准你如此唤她!你不配!”许若寒厉声喝道:“不,本公子说错了,是她不配!”抚了抚宽袖上的折皱,许若寒扬起一抹毫无笑意的笑容:“现在不知道,但是知道也是迟早的事情,这有什么关系呢?你以为,拿出她的名义,就可以保住凌剑山庄了吗?”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凌玄痛惜的看着许若寒:“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一派胡言——!”许若寒怒拂宽袖,像是被凌玄捏到痛处般:“本公子是何样之人,还由不得你来做定夺!” “你知道你在宛儿心中的地位,你也知道她看到这样的你,定是不会放心,理由呢?你这样做的理由呢?她为什么不在你的身边,你不是那般爱她吗?尽管她已答应我的婚事,我却还是能看出她的不开心,为什么?” 凌玄闭了闭眼,当初把酒言欢的朋友,如今却反目成仇,仅仅是为了一个宛歌吗? “本公子说过了,不准许你那般唤她!”许若寒说得风淡云轻,但整个人身上却散发出浓浓的杀气。冰冷的气息在周围漫延,一些胆小的,武功弱的已开始发抖。 “是她不配还是我不配?在我心中,她永远是那么美好,我恨自己当初没有好好把握住她,白白的把机会让给了你,如今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有错吗?何况要跟谁,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凌玄抿着唇看着许若寒,毫不相让。 “跟谁?呵呵……”许若寒冷笑出声,痛苦自那漂亮的黑眸里一闪而逝:“她现在已经堂堂宸妃,正当圣宠,还能看得上一个小小的你吗?别在这里说笑话了,虽然好笑,可是,本公子却不喜欢你这种拖延时间的方法!” 许若寒抬眸看着凌玄:“再拖延,也只有一个下场,一个与红叶山庄同样的下场!”雪白的衣袂翻飞,撩起乌丝飞扬,许若寒貌若冠玉的脸庞上带着不屑的笑容。 “宸妃!!不可能!”凌玄不相信的大吼出声。她怎么可能去做宸妃,她是那么美好,怎么可能去当妃子。 “不相信的话,你可以用当年的方法,再入一次皇宫,说不定,她还住在老地方,只不过,那里多了一个男人过夜而已!”许若寒轻蔑的笑着,在他那俊美的脸上,找不到一丝伤心难过的影子。 “你想这样来骗我放弃吗?我告诉你许若寒,不可能!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弃她!我爱她,自然也相信她,我相信她不会背叛我,不会背叛我与她之间的感情!”凌玄摇头,神情十分坚定:“爱一个人就要相信她,所以,不管她做什么,我都相信她!” 闻言,许若寒有那么一阵的恍惚,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两年前,那个自己亲手把她送入皇宫的日子……她是那么的相信自己,带着甜美绝媚的笑容,冲着自己道别!天真的让自己等她,那声声真真切切的呼唤,刺痛他的心,灼伤他的眼。 那时候的她,一定爱上自己了吧!不然何来的信任,可惜自己,却硬生生的把她的信任摧毁,一手教会了她什么叫背叛,那时候的她,一定很痛苦吧…… 她是如何原谅自己的!?怎么会原谅自己? 自己背叛在先,又有什么理由去责怪她的背叛? 许若寒很清楚的知道,他爱她,爱到不能没有她,可是他也知道,她的心很软,所以,她答应过凌玄的,一定会记得,如果她知道凌玄知道了她已为宸妃的事实,一定会很难过,如此,便让他来解决吧! 迎着风,许若寒轻喃出声:“貂儿……如果我父皇就是你心目中的欧大哥,那么,我成全你!我会为你除掉一切的阻碍,所有的过错,就让我来背。你是如此干净善良,只要快乐便好,我许若寒今生要不起你……来世,绝不会放过你!” 深吸了一口气,那黑烁石般的眸子柔光一敛,冷硬恢复如常:“废话不多说,你有两个选择:一,让全庄上下,不作任何反抗,我会保你全庄性命;反之,格杀勿论!” ------------ 第二百七十二章 怀孕1 “许世侄,你是着了什么魔,我可是你的长辈!你忘记了吗?你这样做,整个武林不会放过你的!”凌老庄主看着许若寒,怒气冲冲的开口。 来龙去脉,只不过为了一个女人,而他却要搭上全庄人的性命,叫他如何甘心。 “我跟你儿子说话,你再插嘴,我就让你永远也说不出话!”许若寒冷冷的扫了凌老庄主一眼,威胁意味浓厚。 “我如何相信你!?”凌玄摆明不信。如果是以前的许若寒,他会二话不说相信,但是现在,不可能。 许若寒缓缓的把右手举起来:“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你只能选择相信我!” “老夫甘愿一死,也不愿屈服于你,老夫跟你拼了!”凌老庄主看着许若寒,目光爆射出怒光,脸庞因为极怒而变形。 许若寒捏紧左手,紧握的拳头青筋突起:“不要逼我动手!” “老夫绝不放过你……”凌老庄主大吼着冲许若寒冲过去,许若寒的狂妄无理,已经让他气得失去理智。 “格杀勿论!”许若寒定定的看着凌老庄主,后退一步,吴殇立即挡在了许若寒的面前,接下了凌老庄主致命一剑,并在同一瞬间扫向对方下盘,右手劈向对方的后颈。 不过电光火石般的光景,原本还怒气冲冲的凌老庄主,便软倒在地上,无力再起。 “爹!”凌月自凌玄身后奔出,却被凌玄一把拦住。 “哥,你放开我!我要去劝许大哥,他一定会手下留情的!”凌月伤心又心急的看着凌玄。 “别去,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许若寒了!刚才的话你也同样听到,他是那般不留情面,你去了,只是无辜枉死!”凌玄拉住凌月,不让她上前半分。 “哥,总要试试才能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爹爹已经那样了,你还无动于衷吗?哥,许大哥为什么这样大家都很清楚,难道哥你就不能放弃那个妖女吗?许大哥刚才不是说了,她已经做了宸妃了吗?你就算为她做得再多,等她再久,她也不会看到,更不会放在心上。”凌月见凌玄不放手,索性对着凌玄的抓住自己的手咬下去。 凌玄倏然吃痛,一时松开了手。凌月趁此机会,跑向了凌老庄主。 “爹,你怎么样!?”凌月刚一蹲下,一把泛着寒光的剑锋便对准了她。惊得她顿时一抖,差点跌坐在地上。 “月儿无心反抗,你不要动她!”凌玄看着吴殇手中的剑,心里怒火冲天,却压抑着不能发作。 凌月抱着凌老庄主,抬头乞求的看向许若寒:“许大哥,我爹从来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何苦命人下如此重手,何况……何况你明知……明知我对你一往情深!你却不顾情面如此伤我!许大哥,在你的心里,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两行清泪自那秀丽的脸庞上滑下,凌月抽抽泣泣道:“自你与那妖女走了之后不久,初莲姐姐也走了……如今,初莲姐姐还未回来,这个山庄便要在你的手中支离破碎,许大哥,你怎么忍心!” 宁负天下,不负卿…… 许若寒想起当初自己的誓言,自发誓之日起,便小心翼翼守护着她,而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尽管如此,他仍要遵从自己的誓言。 “凌剑山庄没有对不住我,我行事向来只由心情,皇城里人人皆知!至于你对我一往情深,那是你的事情!我没有义务一定要接受你的感情,不是吗?”绝情的话语自那好看的薄唇中轻轻吐出,无情而冷血。 “我答应你!”凌玄抿紧了唇,沦为阶下囚,总比丢了性命好!何况,他知道自己不会是他的对手。 “如此甚好!”许若寒听了凌玄的话,这才露出一丝笑容,而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暖,取而代之的,是噬血与狠戾。 凌玄微微垂下眼,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初莲那淡然的笑容,如此轻恬,悠然…… “姑娘,你有喜了……” 宛歌醒来,迎接她的便是这么一句话!如果这话放在三个月前说,那么,她一定会十分开心,但是现在……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我有喜了?”宛歌震惊中带着不信:“你又不是大夫,何能断定小女子有喜。” 由于心情大惊,出口自然就少了几丝谦和,多了一丝不逊。 “在下不是大夫,却是医者,适才我见姑娘面色不适,才会询问姑娘,哪知姑娘刚站起身,却又晕了过去!在下怕姑娘有所损伤,便为姑娘诊治,才知姑娘之所以会晕,乃是身体太过虚弱,又经过一阵奔波,因此动了胎气,才会晕倒!”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可能的!”宛歌抿着唇看着男子,俏脸苍白,满是不可置信:“我怎么可能怀孕,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你一定是看错了!对,你看错了!”说着,宛歌翻身起床:“这是哪里?” “姑娘,你此刻的身体不宜过多劳累,否则身体会吃不消,你还是休息休息!我让小二煎了一碗安胎药,你趁热把它喝了吧!”男子走到桌边,端起一碗焦黄色的药汁,递到宛歌面前。 “我是真的……怀孕了?”宛歌看着那碗焦黄色的药汁,问得小心翼翼,声音支离破碎。 “姑娘,你不仅怀孕了,而且已经有三月,难道姑娘一点也不知道吗?”男子见她如此惊讶,不由得慎重起来。或许眼前这娇媚的女子,经历过不为人知的事情,才会如此害怕怀孕。 “三个月……你是说,我怀孕已经三个月了?”宛歌回想自己在皇宫里的日子,“怀孕,会让人变懒,变得嗜睡吗?” “怀孕的症状是因人而异的,以姑娘的体质,会嗜睡是很正常的,毕竟怀孕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男子轻轻搅动着药汁,觉得它温度差不多了,才舀了一小勺递到宛歌唇边。 “我自己来吧!”宛歌一把接过药碗,冲着男子虚弱的笑笑:“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见男子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宛歌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抚上小腹。 宛歌心里说不出是该难过,还是该高兴。她只知道,这个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 ------------ 第二百七十三章 怀孕2 “住手!通通给我住手!”在吴殇示意属下把凌月抓起来,而自己则走向凌玄时,一抹清脆的声音响起,带着急促的喘气声,透着无尽的焦急。 “妖女——!” “宛儿——!” 凌月与凌玄同时吃惊出声。 宛歌腾空一跃,足尖轻点,飘然落下。 许若寒有那么一瞬间的怔忡,她还是那般美好,那般明媚动人,只是那眉宇间的焦急,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动手!”许若寒冷声下令。 为了自己,也为了她,许若寒硬下心肠,狠心别过眼,不去看那让自己牵肠挂肚的娇人儿。 在许若寒犹豫的一瞬间,宛歌的视线扫到了被吴殇击晕过去的路依落,连忙奔到路依落跟前,蹲下身把他扶起来:“你连自己的人也不放过吗?” “他早已不是我暗夜之人!”待许若寒反映过来时,自己已经回答了她的话。 明明是不理她的,明明是无视她的,但是自她出现的那一刻起,自己的世界,便只剩她一人…… 宛歌看了许若寒一眼,执起路依落的手,为他过渡法力,让他能够醒过来。 “姑娘,你不可再……”那之前救她的男子还未说完,路依落便慢慢清醒过来。男子顿时住了嘴,已经做了的事情,多说无益。 宛歌知道男子要说什么,但是她顾不得这么多了,路依落好歹也跟了她一些日子,她不忍心看他这样晕倒在地。 一阵预料中的晕眩传来,宛歌把手搭在路依落的肩上,借他之力,稳住自己此刻连站也困难的身子。 身体已经支离破碎了吧?!先是自伤,再是在身体没有恢复的情况下动用法力,刚才又那般勿勿忙忙的赶路,随后还为路依落疗伤…… 宛歌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想要平缓那阵挥不却的晕眩。 尽管是妖,可她还是女子!尽管修练已经达到半仙,可也经不起那般的折腾。自己的身体,宛歌很清楚,她不奢求别的,只期望,自己这破碎的身子,能够支撑自己到鬼界。 “宛歌姑娘……宛歌姑娘,你终于来了,主子要血洗凌剑山庄,属下怎么拦也拦不住!”路依落醒来之后看到宛歌,十分开心,但是很快,他便觉察到了宛歌的虚弱,压低声音问道:“你的内伤怎会如此严重?” 宛歌冲着他露出一抹笑容,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陆公子,帮我照顾他,他才刚刚醒来,身子有些弱!” “我……”路依落想说自己没有,但是却看到宛歌冲他摇头,顿时把话咽了回去。 那名陆姓公子走到宛歌身边,轻轻的说道:“你如此,会伤及腹中胎儿!”陆姓公子的话不轻不重,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陆公子,请你别再说了!!”宛歌冷声制止:“请你帮我照顾他!” “宛儿,他说的……可是真的……你可是……可是当朝宸妃……腹中胎儿……可是当朝未来的皇子?”凌玄颤声问道。 “我……”宛歌看着那张自己曾经十分在乎的俊脸,那上面,带着隐隐担心,又带着无尽痛苦,好似自己的话,无疑是对他判刑。一时间,宛歌竟说不出话来。 凌玄看着她,良久,轻轻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心里的人,终不是我……” 宛歌张了张嘴,拼命摇头,却又不能否认,凌玄说的是真的!“我来,是为了你,这是实话!我想让你跟我走一趟,因为……”宛歌说到这里,顿时住了口,她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初莲的事情。 凌玄闻言,眼神一亮,整个人一扫难过,顿时精神起来:“你是说,让我跟你走?” “对!”宛歌点点头。 凌玄高兴的向宛歌中去,途中却被吴殇拦住。 “你让开!”凌玄看着吴殇,敛了笑容。只是那俊秀的眉宇间,不再有哀伤的气息。 吴殇不语,把目光投向许若寒。 “你似乎忘了我说过什么?!”许若寒冷眼看着凌玄,他的开心,很刺眼,宛歌的声音,也很刺耳。 “你不可以伤害他!”宛歌借着路依落的力量站了起来,在他的陪同下,走到吴殇面前,“吴殇,你放了他!” “对不起,宛歌小姐!属下恕难从命!”趁凌玄的注意力在宛歌身上时,吴殇把冰冷的剑锋横在了凌玄的脖子上。 “你卑鄙!”宛歌看着吴殇,满眼的不可置信:“你明明知道,凌大哥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就仅仅因为若寒是你的主子吗?” “对不起……”吴殇垂下头,除了道歉,没有半分要松开的意思。 “给我动手!”许若寒越来越觉得,宛歌那焦急的样子,就像一根根尖刺,扎入自己的心中,鲜血淋淋,毫不留情。 “不可以!”宛歌刚要再次阻止,便觉右手一紧,整个人被猛拉进一个怀抱,那个怀抱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得让她险些掉下泪来。 “乖乖听话别动,否则,明年的今日,就是他们的忌日!”冰冷而无丝毫感情的声音,自宛歌的耳边响起。那声音熟悉得让她颤抖,却又让她无比心寒。 “我求求你,放了他,让我带走他好吗?”宛歌软下声来,她现在的体质,面对许若寒,根本做不了任何反抗。 “你告诉我,那孩子,究竟是谁的?皇帝三番四次的夜宿宛霜居,你是不是让他碰了!”许若寒捏着宛歌的手腕,强迫她看着自己:“不要妄想用法力来对付我,你忘了散仙镯的滋味了吗?” 宛歌摇头,她怎么可能忘了,那段日子,是她最接近凡人的日子:“那孩子,不关你的事!”宛歌撇过头,她不能告诉他自己怀的是他的孩子,更不能说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从来没有侍过寝,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罢了。 “果真是皇帝的孩子!”许若寒满狠戾的看着她,俊若谪仙的脸庞上满是忌恨:“我的弟妹已经够多,无需再多一个,既然如此,便趁早解决了他吧!”许若寒的口气很温柔,那态度就像是跟自己最心爱的人说话,轻柔若风。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从心底里发寒。 ------------ 第二百七十四章 再次相遇,情已变 “你卑鄙!”宛歌用力挣扎,悲愤的看着他:“你想杀了我腹孩儿,除非连我也一并杀了!许若寒,我做梦也没想到你是如此狠心之人,我以前,真是错看你了!” 许若寒一怔,复而冷笑起来:“呵呵,我卑鄙?你的意思,是你如今才看清我,是吗?那么,如果我告诉你,已经晚了呢?” 看着那惊骇的俏脸,许若寒痛恨自己,也痛恨她!好好的皇宫不待,为什么非得跑出来,还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自己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忘记她,让她好好过日子,但是如今,他发现自己做不到,无论如何,他再也不想放开手,哪怕她的肚子里,真的怀了别人的孩子! “你这个恶魔,你快放开我,快放手!”宛歌又惊又怒,深怕许若寒真的一掌击向自己的肚子。她不能,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死在他亲爹的手中。 许若寒拉近她,缓缓挨近她耳边,轻柔的开口说道:“三个月前,我已经给了你机会,如今你送上门来,我岂有不收的道理,你说是不是?”低哑的嗓音带着诱惑钻入宛歌的耳中,但却让宛歌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 “我是来找人的,不是来跟你纠缠不清的!你快放开我,否则我姥姥知道了,绝对不会放过你!”宛歌强压着心底的寒意,她从来不知道,许若寒要狠心对待一个人的时候,是这般可怕。早知如此,她应该只捎封信,或者养好身子再来。 “你是我的女人,你的姥姥,自然也就是我的姥姥,顺便再告诉你一句,我未必打不过她!还有,我方才说的,都是实话,如今硬让你流掉,自然伤了你的身体,待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毕,我便陪同你去看大夫!”许若寒字字寒针,扎进宛歌心里的同时,也把自己伤得鲜血淋淋。 “你要真敢杀死我腹中胎儿,我与你不共戴天!”宛歌狠狠的看着他,那双明媚的眸子里此时带着浓浓的绝望。 许若寒微低着头看她,沉默良久:“若是不爱,就恨我吧!我要让你一辈子都记得我!”伤痛自那漂亮的眸子里一闪而过,可惜愤怒而又绝望的宛歌并没有看到。 “我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会带着孩子离你远远的,再也不会让你看到,你放心,只要你现在放了我,我立刻就走,永远不再回来,永远也不会再让你想起我!”宛歌哭着看着许若寒,这是她第一个孩子,纵使来得不是时候,可是她也不想失去。一个男人,永远也不会体会到一个女人做母亲的心情。 “你有没有,真心爱过我?”许若寒凝视着她的眼,深深的看着她。明明曾经爱似深海,为什么到如今却是相互伤害,那个孩子,那个别人的孩子,在她的心中,难道比自己还要重要!? 宛歌怔住,要怎么答,如果自己说爱过,那么他会不会对自己更加变本加厉的可怕,可是如果说没有,那便是对自己感情的欺骗,该怎么说? “怎么?是很难回答,还是让你无法回答!”伤痛的气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与阴戾:“如果是不爱,你又怎么会在我身下承欢?” “你住口!”宛歌厉声喝斥,苍白的俏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难道你觉得这种事情,是可以拿来开玩笑,可以拿来糟贱的吗?” 许若寒被捏住了痛脚,说话也开始口不择言起来:“别人或许不可以,但是你,绝对可以!” 宛歌凄楚的摇了摇头,双眸含泪的看着她:“许若寒,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遇上了你,如果时间可以从来,我就算是被疯道长抓住打回原形,也不愿遇上你!” “你说什么?”许若寒用力的捏住宛歌那纤细的手腕,雪白的腕上被他捏得红得发紫。 宛歌咬着牙,硬是不让自己痛呼出声:“我说,我就算是死,也不愿遇上你!” “好,很好!我会让你后悔你今天所做的一切!”许若寒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冷冷的视线移向吴殇:“把他们一干人等带回暗夜,容后处置!” 由于许若寒并未吩咐抓住路依落与那陆公子,于是除了他俩以外,其他人皆被带走。 “凌大哥,凌大哥你记着,初莲姐在等你,她一直在等你!”宛歌努力挣扎,甚至完全不顾会不会伤到自己。 许若寒见她如此,连忙松开了些,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弄伤她:“你冷静点,我只是把他们关起来,并不是说要了他们的命!他们应该感谢你,因为你,我才改变了主意,假如你再如此,我便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闻言,宛歌原本还剧烈的挣扎着,现在立即不动了。缓缓的转过头,宛歌的眼眸中流露出陌生的气息,那种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得许若寒一震,立即别开头去。 “许若寒,你告诉你,我该如何,你才会放过我!”宛歌一字一句的开口,语气里没有了一开始的伤心难过,声音平静得似古井无波,“是不是我死了,才可以得到解脱?走到如今这步,并不是我所愿意的!” 宛歌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不是问我,有没有爱过你吗?那我现在告诉你,爱过!深爱过,但那只限于曾经,我只是曾经爱过你!你明白吗?现在,不再爱你!我之前便与你说过,以后相遇,只当陌生!难道你都忘了?不过不打紧,如今我再提醒你也是一样的!” “你说什么?”许若寒原本松握的手倏然抓紧,俊美的脸庞上满是惊怒:“你这话是何意?”许若寒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转过头去看着那名陆姓公子:“这位公子,可否告知在下,她的身孕有几个月了?” “两个月!”宛歌抢在陆公子的前面回答了许若寒的话:“怎么,让你失望了是不是?他不是你的孩子,而你也不知道他是谁的孩子。不过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他是我的,便行了!”宛歌冷冷的勾起一抹笑容,既然他如此绝情,那么,自己还有什么好牵挂的? ------------ 第二百七十五章 你的孩子,不是我的 “你住嘴,我问的人不是你!”许若寒紧握着宛歌的手,一把把她扯到自己身后,双眸冷厉的看着陆公子:“她怀孕几个月了?你最好如实以答,否则,我会有很多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宛歌努力的挣扎,含泪看向陆公子,拼命摇头。俏脸上斑驳泪痕,看得让人忍不住心酸。 “这位公子,宛歌姑娘说的是实话,她怀孕,确实是两个月!”陆公子不卑不亢的看着许若寒,淡淡的说道。表情不徐不急,没有一丝说谎的痕迹。 原本握住宛歌的手倏然收紧,许若寒僵硬的转过头看着仰着头,含泪与自己对视的宛歌:“原本,我还怀抱一丝希望,你怀的,会是我的孩子,如今看来,你还真真确确的怀了别人的孩子,难道,你是以怪我没有把你名媒正娶吗?但是当初,你不是自己拒绝的吗?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许若寒痛彻心扉的看着宛歌,自从相遇开始,他便在不知不觉当中对她一往情深,就算即墨为了保护她,装出厌烦的样子,她可知自己的心里有多疼!每看她那伤心绝望的样子多一眼,就记佛在自己心中多捅上一刀。她可知,自己有多爱她!?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放开我,我说我与你已经毫无瓜葛,请你不要再纠缠不清!”宛歌别过头,每说一个字,便觉得自己亲手给自己捅上一刀,鲜血淋淋,而无能为力。 疯道长说得对,人妖殊途,她早就应该看得清清楚楚,当初却陷了下去,无法自拔。如今迷途知返,也算是做出一些挽回。 “呵!想让我放开你,那我现在告诉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话音未落,许若寒出手如电的点了宛歌的定穴,把她打横抱起:“你们最好别跟上来,若不是碍着貂儿,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一声貂儿,唤得宛歌险些掉下泪来,曾经多么亲昵的呼唤,如今却如针扎般让人听着难受。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宛歌缓缓的闭上眼,不去看他。 “那么,就别怪我囚禁你一辈子,直到你愿意再次接纳我为止!”许若寒勾起一抹冷笑,说得风淡云轻。 “你休想!皇上不会放过你的!”宛歌倏然睁开眼,双眸里充满了恨意。 “为了你,篡位又何妨!太子早看我不顺眼,如今为了你,不过顺水推舟而已!你以为,我会怕吗?”许若寒垂下头,看着那双原本应该充满柔情的眸子,变得如今这般冷漠,心里涌上一阵恨意:“我自问我从未对你不起,为何换你来这般绝情对待!?” “是吗?这种话也亏你说得出口,想当初我百般信任于你,你却亲手把我推入深渊,如今我选择了你给我指的明路,有错吗?”宛歌毫不示弱的看着他。这种毫不负责的话说出来,他也不觉得愧疚吗? “你当初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报恩吗?你能为凌玄眉心的一颗朱砂痣而断定他是你的恩人,为什么我不可能!你为何如此肯定?难道是你根本就不希望?”许若寒冷声说出自己的不满,她以为,她就是一味的付出了吗?为什么她就不明白她自己做了多么过份的事情。 “你永远都不可能是我的恩人!”宛歌微微垂下眼帘,她又怎能告诉他,他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欧若,喜欢上恩人的心上人,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现在,她有了孩子,也不再想去想恩人的事情,只想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平平安安的过日子,至于鬼界那种危险的地方,她为了孩子,也可以放弃不是吗? “站住——!”一抹火红的身影拦住了许若寒的去路:“放下她!” “剑秋……”刚忍住的泪水,又濋然而下,宛歌哽咽的声音唤着她的名字。 “小貂,你怎地变成如今这番模样,是不是他!?”剑秋咬着唇,恨恨的看着许若寒:“你这个负心汉,姥姥早就说过,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如今还真是在你身上应验了,你快放了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放下她是不可能,你要想抢,大可放手过来!”许若寒向来自视甚高,与女子动手,皆不愿意,就算对方是妖,也不例外。 “剑秋,带我走,我被他点了定穴,现在全身都动不了!”宛歌哭着说道。她不想跟许若寒待在一起,哪怕一分一秒,也不愿意。 “你听到没有,小貂让你放开她!”剑秋眯着眼看着许若寒:“小貂并不愿意跟着你,你觉得你这样有意思么?你以为你这样她就会爱上你么?” “我曾给过机会让她离开,如今她去而复返,自己送上门,我岂有不接的道理。”许若寒冷笑着看着剑秋:“让开,否则我不保证你还能站着说话!” “……”宛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着当前的事情。许若寒能如此不屑一顾,必然有把握胜过剑秋,如果剑秋真的与许若寒硬拼,她未必能讨得了好,说不定还会因此而负伤,此时的许若寒已经不是自己当初认识的那个许若寒了,她没有把握让剑秋去冒险。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怕了你吗?我剑秋自活了几百年来,还没有怕过谁!”剑秋上前一步:“你快些把小貂放下,我不与你计较!她不愿跟你,她也不属于你!” 宛歌清楚的感觉到自许若寒身上传来的杀气,心底一寒,“剑秋,我好想你,你别跟他动手,你们谁伤了,我都难过,不如,你就跟着他一起回客栈吧!”这巢湖想他也去不了哪去,除了客栈定然还是客栈。 许若寒闻言,心中一恸,身上的杀气渐失,慢慢变得平和。 宛歌这才松了一口气,用闲聊的语气对剑秋说道:“怎么没瞧见穆辰,他一向不都跟着你的吗?这皇城离巢湖说远不远,说近不近,难道是你途中把他给扔掉了!?” 剑秋疑惑的看着许若寒怀中的宛歌,不明白她的态度为何转变如此之快。本着想不通就不想的道理,剑秋决定接受宛歌的议——跟着许若寒回客栈! ------------ 第二百七十六章 初莲出事1 “主子,宫中传来消息,宸妃娘娘以妖孽罪名论处,是宫中各位娘娘与雨晨郡主作证的,皇太后一怒之下把宸妃关了起来,还请了道士来做法,如今生死不知。”吴殇口气淡然的禀报着,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 “貂儿已经出宫了,那替她的人是谁,有没有消息?”许若寒负手而立,一身玄衣随风飘摇,俊美的脸庞上带着隐隐的担心。 “好像是与宛歌姑娘一并进宫的初莲姑娘,因为宛歌姑娘自出了皇宫,初莲姑娘便不见了,属下猜想,定是她们易了容,如今被关的,定是初莲姑娘!”吴殇察觉到许若寒口气里的担心,声音也开始严肃起来。 “那她们有没有发现初莲的身份?”许若寒拧紧了眉,没想到一帮女人,居然如此会兴风作浪,貂儿为了荣华富贵,过这样的日子也无妨吗? “像是没有,应该是初莲姑娘做了最坏的打算。而且,看皇上虽然心痛,却并没有要救她的意思,据说皇太后态度坚决,说是后宫出了妖孽,让皇室蒙羞,皇上无法反驳,只能眼睁睁看着初莲姑娘入狱,据说那初莲姑娘像是身子骨很弱,皇太后又私下严刑拷打……”吴殇有些不忍的开口,毕竟一个好好的姑娘家被别人冤枉了还不能说清楚,那该有多委屈。 “果然如当初一样!哼,这件事情,别让貂儿知道,否则提头来见!”许若寒的话音还未落,门口便传来了青瓷碎裂的声音。 “你们说什么!这不是真的,对不对!?”宛歌试探性的问道:“你们告诉我,我听到的不是真的,这只是你们下一步的计划,对不对?” “这……”吴殇垂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貂儿,没事的,你先去休息,我们没说什么!”许若寒从来没见过宛歌如此,就算当初知道自己利用她,也只是伤心哭出来,但是现在,她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那双空灵的眼眸里,透着深深的惧怕,许若寒深知此事定然对她打击颇大,连忙柔声安抚。 “是真的对不对?你骗我……你到现在还要骗我!”宛歌一步步后退,昔日晶亮的明眸,如今已看不到一丝光彩:“为什么?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到最后为了你连初莲姐也要失去,我真的不应该……真的不应该……” “貂儿,你听我说,皇太后只是把初莲关了起来,并没有对她如何,所以你不要太担心,你并没有失去她,你相信我!”许若寒试着向宛歌靠近,却发现自己走近一步,她便退后两步,再后面便是走廊的围栏,许若寒连忙停住步子,此时的宛歌已经失去了理智,如果再靠近她,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 “相信你!呵呵……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我相信你亲手把我送进皇宫?我相信你跟洛冰是清白的?我相信你宛清扬只是太子派来的,而不是洛冰送到你身边的?我相信……你让我相信你什么?”宛歌看着许若寒,双眸含泪中带着恨意。 “你……这是谁告诉你的?一派胡言!”许若寒怒意丛生,到底是谁在她面前说了这些不三不四的话,难道是洛冰!? “怎么,被我踩到你的痛脚了,恼羞成怒了?我为什么要告诉这些事情是谁告诉我的,难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还是让你去杀人灭口!?许若寒,姥姥说过,男子汉做事要敢作敢当,你既然都敢血洗凌剑山庄,还畏惧承认这些事情吗?”宛歌看着许若寒,满是失望。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难道你宁可相信她们的话,也不愿信我吗?”许若寒不悦的看着她,要他怎么做,她才会明白,那些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情。难道她就一点也分辨不出来吗? “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我是看得到的,你别把我当瞎子,你觉得我为什么要三番四次逃离你身边,你觉得我真的就那么不识大体吗?你觉得我天生就是那般无理取闹吗?你自己好好想想!我相信她们,至少她们没骗过我,而你呢?你问问你自己,骗得还少吗?”宛歌用力的抹掉脸上的泪痕。 “现在连初莲姐的事情,都要瞒着我!为什么?难道你想让初莲姐这辈子都见不到我吗?”宛歌强忍着悲痛,咬牙看着许若寒:“如果不是你要血洗凌剑山庄,我就不会出来,如果我不出来,初莲姐就不会这样,许若寒,若是初莲姐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说完,宛歌转身飞奔下楼,绝然离去。 许若寒一惊,连忙跟了上去:“去通知穆辰与剑秋!” “属下遵命——!”吴殇抿了抿唇,低头向剑秋的房间走去。 “貂儿,你不要再跑了,再这样子,你的孩子就真的保不住了!”看着狂奔的宛歌,许若寒担心至极,却又毫无办法。 宛歌倏然站住身子,转过身看着许若寒:“孩子,你还敢跟我提孩子,难道刚才那碗保胎药里,你就敢保证不是滑胎药吗?你不要再跟着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我伤不了你,我自己至少还能做主!” “貂儿,我瞒住初莲的事情只是不想让你太难过,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些,我根本就不知道,而且我跟洛冰也没有任何不清不楚的关系,我既然给了你承诺,你就应该相信我不会背叛!!你现在的身体不宜太激动,我们先回去,然后再想办法,好吗?你现在就算回了皇城,也于事无补!” 许若寒尽量放柔了声音,深怕自己吓着她。 “我说了让你别再跟着我,听不懂人话吗?”宛歌看着自己走一步,而他跟一步的许若寒,怒火中烧。如果不是怕强行运行体内那微弱的法力,会伤了腹中胎儿,她此时早就驾云而去。 现在,她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只是小小的内伤,却一直无法全愈,为什么体内的法力,会时有时无,如果她早一点发现,事情也就不会演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就算今天是自己一尸两命在皇宫里,她也不会怨任何人,至少,不用初莲姐来替自己背负这个妖孽之名。 ------------ 第二百七十七章 初莲出事2 “貂儿你听话,跟我回去,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救初莲的,好吗?你一个人势单力薄,回去了也无济于事!”许若寒看着宛歌,柔声安抚。 “至少我可以把她替出来,至少我可以证明她是无辜的,至少我不会让她背负应该是我来背负的罪名,该死的人是我,而不是她!你还不明白吗?就算我死在皇宫里,我也无怨无悔,可是如果初莲姐因我而有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我好,那么,就放了凌剑山庄的人吧!” 说着,宛歌也顾不得许多,腾飞而去。 “貂儿——!”许若寒看着那变得越来越小的身影,心急如焚。 “小貂呢!?”剑秋追上来,顺着许若寒的视线望去,顿时大惊,连忙驾云追去。 “吴殇,放了凌剑山庄所有人,还有,把凌玄快马加鞭带到皇城!”许若寒吩咐完,跃上穆辰早已悬浮的长剑。 “你果真是爱她爱到了骨子里……”穆辰看着许若寒,下了定语。 许若寒不语。 爱又如何,一厢情愿永远都不会幸福。 “哎,你听说了吗,皇上最宠爱的宸妃娘娘,就是那个貌若天仙的女子,居然是个妖孽,如此貌美如花的女子,居然要活生生烧死,太狠心了!你说是不是?”一名男子边走边对身旁的同伴感叹道。 “可不是,听说这位宸妃娘娘素来善良,而且入宫才没多少时日,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妒忌她的美貌,才会杜撰出如此荒堂的说辞来?”那同伴颇感遗憾的问着身边的人。 “但是宫里的人都说,那宸妃娘娘掉进鱼池里,那些鱼儿不仅没有吓跑,还跟她嬉戏来着,你说,这世上哪有不怕人的鱼,除非对方不是人!” “不管是人是妖,好歹那宸妃娘娘并没有害人,处以火刑,太残忍了!”男子摇了摇头,很是惋惜。 “你说什么?谁处以火刑?你们在说谁?”宛歌一把拉住男子,情绪激动的看着他。 “姑娘你……”看着眼前绝美的女子,男子有些害怕的后退,不会是个疯子吧。 宛歌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强迫自己别把事情往坏的地方想,缓缓松开拉着对方的手,宛歌努力扯出一抹安抚性的笑容:“这位公子,是小女子太过着急,不好意思,请问你们刚才谈论的是谁?” 千万不要是初莲姐,宛歌在心里默念祈祷着。 “姑……姑姑娘,你你你是想问有关关于那位宸宸妃娘娘的事情吗?”看到那抹勾魂夺魄的笑容,男子顿时结巴起来,好半晌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对,请问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听着男子的反问,宛歌原本绝望的心,一点点的坠入谷底。 男子做了数次的深呼吸,觉得自己说话不会再结巴,不会在美人面前丢的时候,才开口:“那个宸妃娘娘,据说是妖精,所以,皇太后下令,在午时的时候,将把她推到菜市口处以火焚之刑,不过现在,离午时也近了,如果姑娘要看,也要快些哦!”男子的话还未说完,眼前美人的身影已然不见。 等我,初莲姐,你一定要等我,我来救你了!初莲姐,我的错,不应该由你来承担,该死的人是我,不是你,你一定要等我,我很快就到了…… 宛歌强忍着泪水。心里想起自己在皇宫时,皇帝疼惜的一幕幕!为何男人都这般多情,难道是妖就能忍受不了了吗?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们要如此对待? 果然,还是姥姥说得对,什么天长地久,都是男人说的屁话,当真不得,是自己太过天真,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的性命送到对方手上,如果不是仗着皇帝的宠爱,宛歌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把初莲一人留在宫中。 初莲姐现在一定很难过吧!皇太后虽然自己没见过,但是连皇帝都听她话的女人,想来也不是什么小角色!不知道她对初莲姐使了什么重刑。 而这一切的一切,原本是自己的宿命,却生生的让初莲姐替了自己。宛歌一边狂奔,一边用手捂着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宛歌却咬着唇不让它流下来。 宛歌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如果不是靠意念支撑着,说不定连走到菜市口也是个难题。宛歌停住步子,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我不能倒下去,如果连我也倒下,初莲姐就真的没救了!孩子,母亲对不起你,你可能真的……真的会保不住了!” 收拾着悲伤的情绪,宛歌把体内仅剩不多的法力调运一周天,然后从怀中拿出疯道长曾经给她的九转还魂丹,倒出两颗吞进嘴里,她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否有负作用,但是它能提高自己的法力,这是不争的事实。 尽管心里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初莲一身沾血的囚衫,宛歌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这本应该是自己受的罪呀! 原本昏迷不醒的初莲似感到了宛歌的存在,费力的睁开眼睛,在人群中搜索着宛歌的身影,当她看到宛歌准备冲过来的时候,连忙惊慌的摇了摇头。 如果宛歌此时过来了,那么自己受的这些苦就白费了,自己死不足惜,这些日子,她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如若去等待一份未知的爱,还不如做出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来。虽然,她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但是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不想再扯上宛歌一条无辜的性命。 宛歌只当没看到初莲的摇头,微微垂下头,右手在面上一抚,瞬间变成了初莲的样子,只见她双眸含泪的看着那守卫的士兵,“这位大哥,请你让我去见一见我家小姐好吗?我家小姐她真的不是妖孽!” “住嘴,宸妃娘娘之事,岂容你一名无知女子来沾污,皇太后有令,谁也不许靠近她,否则就地正法。” “这位大哥,宸妃娘娘并没有害过人,如今却要处以火刑,小女子乃是娘娘的贴身丫环,你就当行行好,让我去送送我家小姐吧,我家小姐父母去得早,就只剩小女子为伴,如今……如今她却走到这一步,这位大哥,你行行好,好吗?就当成全我家小姐最后一个心愿!”说话间,宛歌已暗暗捏紧了右手,如果眼前这名士兵不同意,那么,她也不客气了。 ------------ 第二百七十八章 初莲命殒1 比较幸运的是,那名士兵也是个心软的人,便放了宛歌进去。 而宛歌,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冲到了初莲的身边。 那是一个高高的架子,用两根木头绑成一个十字,而十字下边,是一个小小的木台板,从地上到木台板上的木台阶,已经被取走,这一点小小的高度,根本难不到宛歌,轻点脚尖一跃,便站到了木台板上。 “初莲姐,对不起,让你受苦了,都是我的错,我这就来救你了!”宛歌强忍着泪水,替初莲抚好那凌乱而毫无光泽的长发,咬着唇,宛歌环视着周围:“总有一天,我会加倍的替你讨回来。” “小宛,你快走,别管我……我的身体已经不行了,皇太后不是省油的灯,她抓走我的当晚,就挑断了我的手脚筋,我现在就是一个废人!”初莲摇头,说话的费力让她脸色更为煞白,而喉咙里则不断的涌起阵阵腥甜。 “不行!都是我害你变成这样,我一定要救你走!”宛歌见初莲努力拒绝,怔怔的看着她:“初莲姐,你恨我吗?” “傻瓜,做姐姐的又怎么会恨妹妹!”初莲忍痛笑道:“我只不想再连累你,既然我已经做出牺牲,你就不要辜负我,记得一定要替我到鬼界看看,我到底是谁!?明白吗?姐姐这一生,没有别的愿望,就这一个,你知道了之后,就写在纸上,烧给我!” 初莲又怎么会忍心说出,皇太后不知从哪里寻了一名道行高深的道士,打散了她的三魂七魄,就算身体救回来,也会永远醒不过来,没有灵魂的身体保存得再完好,也只是尸体。尸体没有痛苦,更感觉不到外界。 “初莲姐,既然你不恨我,就让我救你吧,如果你今天死在这个架子上,我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的,跟我走,别再拒绝我了,好吗?初莲姐,算我求你了!” 宛歌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要替许若寒夺什么他根本不在乎的太子之位,事情也不会弄到如今这个地步,说不定现在初莲还好好的,跟凌玄过着快乐的生活。 “小宛,你信我,我的时日无多,怎么都是死,多活一刻也没有任何意义,小宛你要明白,我不想连累你,如果你硬说这是你的错,那么,我也有错,如果不是我当初的纵容,你也不会进宫,所以,你就别再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 初莲的声音渐渐变低,给人一种气弱游丝的感觉。宛歌拼命摇头,用力的抹上脸上的泪痕:“初莲姐,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死的,就算牺牲我千年修行,我也要保住你!” 眼见时间不多,台板下的士兵已经乱成一团的向这边靠过来,宛歌咬咬牙,不顾初莲阻止的解掉她双手上的束缚。 没有了绳子的支撑,初莲顿时软倒下去。 宛歌连忙扶住初莲,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右手虚空一抓,那台板下的枯枝紧握在手,转身看着惊慌的皇太后,宛歌缓缓的扬起了手。 但是在看到皇帝疑似松了一口气的脸庞,宛歌有些犹豫,“皇上!” 皇帝看着宛歌,从容的站起身:“先莫动手,那女子似有话要说,我们就且听听!” “胡闹,那宸妃是个妖孽,跟她在一起的女子,除了妖孽还是妖孽,皇儿,母后知道你对那宸妃很上心,但是她是妖孽,切莫被她的美貌迷了心志。”皇太后见皇帝站了起来,连忙恩威并施的说道。 见皇帝仍在犹豫,皇太后对着众士兵吩咐道:“全给哀家动手,死活不论。” 此言一出,周围围观的百民皆遗憾的摇头,为两名如花似玉的女子感到不值。 宛歌一挥手,手中的树枝像长了眼睛似的冲着皇太后飞去,看着那树枝扎入那老女人的心口之处,宛歌这才满意的一把拖起初莲:“初莲姐,你当心,我要开始逃命了!” “小宛……你走吧……我真的……真的不行了!”初莲努力的咽下口中的鲜血,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气息越来越弱。 “初莲姐,不要说丧气话,你一定能撑过去的!”宛歌耳听四方,眼观八方。那些士兵见宛歌腾空而已,根本追不到,连忙改用箭。 宛歌一惊,连忙用法力形成一道屏障,把那些如雨点般的利箭隔绝在外。 双脚一落地,宛歌立即拔足狂奔。 “小貂……”剑秋还来不及说话,便立即看到那后面一群群的士兵,连忙拦在宛歌的前后:“小貂你先走,这里交给我!” 宛歌咬牙,扭头看着皇帝所在的位置:“今天的这一切,我定会加倍讨回!” “小宛……其实……你也别恨皇……皇上,他已经……已经答应我了……要……要立许,许若寒为太子……所以……所以你再别为我寻任何仇了……今生今世……我初莲……能……能认识你,已经……已经很满足了……” 初莲喘着粗气看着宛歌:“你放我……下来……我想……我想好好的,看看你,我怕……我怕以后,再也……再也没这个机会了……如今,我已……不再奢求任何东西……只希望……希望你能好好的……” “不要,初莲姐,不要,你不会有事的,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你可以好好看着我的,我们,我们还可以一起去鬼界,一起,一起游山玩水!”宛歌用力的眨眨眼,眨掉眼眶里的泪水,找了个隐蔽荒宅,动作轻柔的放初莲下来。 “小……小宛……我这样子,难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我是真的……”初莲努力咽下一口气,吃力的接着说道:“我是真的不行了……我从来没想过……那次的离别,竟是……竟是见他的最后……最后一面……早知……早知道,我就应该……应该多看两眼,把他的样子……刻在脑海里……这样……这样我就生生世世……都不会忘了!” “初莲姐,你不要这样,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我渡真气给你,你相信我,你一定会好起来,一定可以再见到凌大哥的!你一定要撑下去,初莲姐,你不可以有事……”宛歌握住初莲的手,想为她渡真气,却被初莲无力的用身子撞开。 ------------ 第二百七十九章 宛歌小产 “我的手……已经废了……如今这般……安详的死去,也……也不枉是一桩美事……只是……我后悔,如果……如果当初我……我能勇敢的接受他的……他的爱……那么,现在是不是……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初莲努力吞咽着,喘着气费力的看着宛歌:“我累了……真的好累……” “初莲姐,你不要死,不要,我只剩下你了,如果连你也离开了我,我该怎么办?那是我犯下的错误,怎会让你去承担,老天爷不公平,该死的人是我,而不是你!”宛歌大哭着看着初莲,任泪水模糊了双眼。 “初莲……”低沉而温润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宛歌与初莲俱惊,看着来人。 “初莲,真的是你吗?怎么会这样?”凌玄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初莲面前,动作温柔的把她揽进自己怀中:“我带去你看大夫,你一定会没事的。” 宛歌向后缩去,初莲身旁的位置,不是她的。如今凌玄来了,她该让他们。 “你自己喜爱权贵也就罢了,为何还害了初莲,难道你觉得你的道路是对的,非要所有人陪着你才对吗?你的心上人害得初莲变得如今这幅模样,难道你一点也不觉得难过,觉得愧疚吗?”凌玄突然转过头来,厉声对着宛歌说道。 “我……”宛歌怎么也想不到,凌玄会有这样的口气对她说话。什么叫她喜欢权贵,什么叫她的心上人,凌玄的话,让宛歌目瞪口呆。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你觉得你对得起我,对得起她吗?你曾答应过我什么,难道你都忘了吗?你明明唤初莲为姐姐,为什么还要让她来替你背负你犯的过错?宛歌姑娘,我今天算是看清你了,你走,我与她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 凌玄指着出口,厉声喝斥。 “凌大哥,你怎么……怎么会……”宛歌咬着下唇,她知道让初莲背负她的过错是她不对,但是她也冒着生命危险把初莲救了出来,为什么他要这样来指责自己,为什么? 难道他一点也不明白,自己之所以会出宫,完全是因为他吗?他怎么可以这样…… “不要叫我凌大哥,你不配!滚——!”凌玄搂着初莲,声音冷若冰霜。 “别……别骂她……是……是我心甘情愿的……能够……能够再见到你……我已经……已经很满足了……”初莲抬头想要抚上凌玄的脸,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有达到那脸庞的边缘,力气用尽,那只虚悬在半空中的手,重重的垂下。 “初莲姐——!”宛歌想要扑上去,却被凌玄一手推开。宛歌不慎,撞在了身后的柱子,跌倒在地上。 “你别过来,你不配碰她!”凌玄嫌恶的看着宛歌,慢慢的,眼眸里的嫌恶被惊恐所取代。 宛歌吃力的看了凌玄怀中的初莲一眼,整个人无力的倒了下去,那苍白的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唯有那双腿之间艳丽的血渍,红得触目惊心。 “貂儿——!”一直站在入口出看着三人的许若寒震惊的唤出声,原本,他是不想过去让宛歌再加深她对自己的恨意,没想到…… 他是想过要让那个孩子流掉,但是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许若寒抱起宛歌,看了凌玄一眼,此时,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把凌玄一掌灭了,还是应该感谢凌玄,除掉了那个本就多余的孩子。 “怎么会这么多血?”一直靠在穆辰身上没敢往里边看的剑秋,看着许若寒怀中的宛歌:“是不是凌玄对她做了什么?她怎么会流这么多的血?” 许若寒看了看剑秋,又看了看穆辰:“她被凌玄推撞在柱子上,小产了!” “她有孩子了?”剑秋吃惊的看着许若寒,怎么也不敢相信。 “我刚才和剑秋去了一趟西海镇,把路依落和那位陆公子接了过来,那位陆公子似乎是个大夫,我现在把他们安排在永安客栈,如今,我们把宛歌带过去让他瞧瞧吧!”穆辰看着现在的宛歌,又望了望已经断气的初莲,深深后悔自己当初进宫的举动,如果不是这样,她们俩或许根本不会有事。 出于愧疚,他把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都做了。 “貂儿的内伤很严重,找他一个凡人,有用么?还不如你自己直接来帮忙看看!”许若寒很不相信的开口道。 “如果是在内伤方面,我确实很在行,但是她小产了,这要怎么调养,我就不知道了,还是得靠那些凡人!走吧,你这样抱着她也无济于事!”穆辰轻叹了一口气。看着许若寒怀中的人儿,当初初见之时,她是多么的快乐无忧,如今却…… 听了许若寒的诉说,陆公子惊得把手中的茶盏掉落在地上:“你们说什么,都快三个多月的孩子,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流掉了?” “什么三个多月?”许若寒抓住他话中的把柄:“在西海镇时你不是说只有两个月吗?你这话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剑秋与穆辰也震惊了,如果按照这个日子来推算的话,这孩子就并不是皇帝的,而是许若寒的! 陆公子想了想,轻叹了一口气:“既然都说漏嘴了,那我便告诉你们吧!虽然我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出自何因要把胎儿的日子少算一个月,但是她肚子里的胎儿,确实满三个月了!” “所以当初我虽担心她动了胎气,却未阻止,按常理来说,一至三个月的胎儿是最容易流掉的,但是她的胎儿已经满了三个月,所以如果小产,那可能性也不大,顶多动了胎气,疼上一阵子,但是胎儿还是不会有所损伤的!” 陆公子看着他们的震惊,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她带着内伤这样运行真气,本就伤及胎儿,但是也不至于胎儿会流掉,她一定是受了刺激,然后再加上身体上的创伤,才会滑胎吧!” “凌玄,凌玄,我许若寒绝不放过你!”许若寒说完,便冲出去。 “等等——!”穆辰一把拉住许若寒,“你别这么冲动,你就不想想,宛歌为何要瞒着你?她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许若寒深吸了一口气,被穆辰拉回了桌边坐下。 ------------ 第二百八十章 治身伤不治心伤 “陆公子,请你帮忙看看,小貂的身体现在很虚弱,要怎么办才好?”剑秋不理会那两人的争执,乞求的看着陆公子:“请你帮帮她,她是我唯一的好姐妹,我不想她失去了孩子,身子也跟着垮掉。” “解铃还需系铃人,我第一次与她见面时,她是哭着晕倒在路边的,所以,我想她心里肯定有打不开的结,至于身上的内伤与小产后的虚弱,我去药房拿些药煎了,她喝了就会没事了!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可能她醒来之后,会像变了一个人!” “为什么?陆公子何出此言?”剑秋心疼的看着宛歌那削瘦的脸庞,在听到陆公子的话时,忍不住抬头问他! “她经历了这么多的打击,换成是谁,也会接受不了的,我指的不是她不认识你们,而有可能会沉默寡言,不过这也是我的猜测,或许她睡醒一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好了,你先好好照顾她,我去拿药!”说完,陆公子叹气的摇了摇头:“好好的一个绝世佳人,却弄成这个样子,真是造化弄人!” “小貂……”剑秋伏在宛歌身上,咬着唇压低声音泣涰起来。 穆辰拍了拍许若寒的肩:“你好好想想吧,如果还是想不透,那么,你就只能等待她再一次无声的离开,说不定,下一次,就是永远!”说完,穆辰站起身来,走到剑秋身旁:“别哭了,你也累了这么久,去休息休息吧,我可不想看到宛歌站起来了,你却又倒下去了!” “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照顾小貂!”剑秋挣开穆辰握住自己的手,狠狠的瞪了一眼许若寒:“我绝不会再给那些坏人机会,让他再一次伤害小貂。” “小狐狸,许若寒是真心还是假意你看不出来吗?假如你心爱的人带着一个孩子,却不是你的,我想你肯定比许若寒更加愤怒,而且,我想你也明白,宛歌心里在想些什么,如果不是她总是把事情往坏的地方想,她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穆辰看不过,苦口婆心的劝着。 “你明白什么,小貂处处为他着想,而他呢?仗着自己的凡人,就可以事事伤害小貂了吗?小貂是妖没错,但是是妖就代表一定经得起伤害吗?短短的几年时间,他真是好本事,让小貂从原本的无忧无虑,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你说,难道他一点责任都没有吗?”剑秋字字珠玑的指向许若寒。 “小狐狸,你不明白,爱情本来就是伤人的东西,这要看你用什么眼光去对待,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宛歌认为,人妖殊途是不可跨越的弘沟,而且,许若寒也不尽然就是凡人!他体内有他母后留给他的内丹,他本身也算是个半仙之体,只是以前不知道,后来没说而已!” 穆辰不忍剑秋的偏见,道出许若寒并非凡人之实。 “你说他不是凡人,呵呵,好笑了,你说,我凭什么相信你!再说了,他是不是凡人,以后都与我们不相干,我没有那个必要知道,许若寒,我告诉你,你最好离小貂远点,我不管你以前什么心态,现在是什么心态,总之,我不想看到你再出现在小貂面前。小貂再也经不起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 剑秋怒视着许若寒,要不是怕打伤他宛歌醒来会心疼,责怪自己,她早就一掌劈过去了。在她的眼里,许若寒跟负心汉没有任何区别。 “小狐狸,貂儿是我的娘子,你没有任何权力把她从我身边带走,今生今世,自现在开始,我不会放她离开我身边一刻!”许若寒冷冷的看着剑秋,对于剑秋的怒视,像是完全没有感觉,而他自身散发出来的戾气,竟与血洗凌剑山庄时的一样。 “你以为我怕你吗?我告诉你,小貂不会属于你,从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再说了,你并没有与她拜堂成亲,你是她哪门子的相公,说她是皇帝的宸妃,我还要相信一些,我告诉你许若寒,你别以为你是半仙之体我就会怕你,你想要带走小貂,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剑秋站起身来,看着许若寒,怒火中烧!她发现这凡人的脸皮还不是普通的厚,居然连这么厚颜无耻的话都能说出来,有哪名相公会看到妻子肚中胎儿被人害了,还会无动于衷,居然只是沉默着抱着妻子回客栈的?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许若寒捏着茶盏的盖子,俊美的脸庞上温柔担心不复存在,代替的是狠戾而噬血的冷笑。 穆辰眼疾手快的接住许若寒当飞镖扔出的盖子,立即站到两人中间:“你别这样,你们冷静一点好不好!我相信宛歌不会愿意看到你们两人在这里吵来吵去,与其有这个闲情,还不如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万一宛歌醒来真的如陆公子所说,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看着她那样沉默不语,日渐消瘦下去?” “哼!看在小貂的份上,我暂且饶了你!但是你想带走她,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剑秋重重哼出,在床边坐了下来。 “好了,你就少说两句,没见着他也心里不好受吗?牙尖嘴利对你也没什么好处,难道你这样就能帮到宛歌了?”穆辰瞪了剑秋一眼,看了看脸色苍白,仍旧未醒过来的宛歌:“既然你想照顾她,就好好守着她吧!如果她醒来了,一定要通知大家!” 说完,穆辰走到许若寒身边,“走吧,你待在这里也于事无补,不如好好静下心来想想,她到底是因何原因要如此对你!” 许若寒的目光投向床上,眸光里带着痛惜与后悔,不难想像,宛歌一定会把失去孩子,还有初莲的死怪责在他的头上,如果不是自己误认为她怀了别人的孩子,就算是倾负所有,他也不会让宛歌肚里边的孩子流掉。 “今生今世我都不会放开她!所以我要在这里等她醒过来!”许若寒痛苦的闭了闭眼,就算貂儿不原谅他也好,恨他也好,他也不愿放开。 “难道你想让她醒来再次情绪激动的晕过去?”穆辰客观的分析道。 许若寒无言以对,轻轻起身,走至门外,却再也不肯离去。 “也罢,随你吧!”穆辰见劝慰无果,只得放弃。 ------------ 第二百八十一章 宛歌失忆1 看着雪白的帐缦,宛歌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撇过头,视线正好对上哭得似泪人的剑秋,眨了眨晶亮的眼眸,宛歌好奇的看着她:“什么事你哭得这么伤心?” “小貂,小貂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了六天了,我都担心死了,要是你再不醒过来,我都快要把陆公子烦死了!好在老天保佑!你醒了过来。”剑秋又哭又笑的看着宛歌,看得她一头雾水。 撑起身子,长久没有动过的身了让她觉得有些僵硬,坐起身,微微活动筋骨,看着剑秋,宛歌抓住她话中的重点挑眉反问:“我怎么了,怎么会昏睡六天?还有,你口中的陆公子是谁,我怎么不认识!”宛歌狡洁一笑:“莫不是又是你看上的哪家公子?” “你……你说什么?”剑秋伸手,抚上宛歌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没发烧呀!” “你干嘛!?”宛歌甩手拍掉剑秋的手,不悦的开口道:“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说话莫名其妙!” “陆公子,他是救了你的人呀,你怎么……怎么会认为,是我认识他在先?而且,你的孩子……”剑秋艰难的形容着,震惊的看着她。为什么自己提到那个流掉的孩子,她一点难过的表情都没有!? “救我?我又没事,怎么会救我,还有,你说的什么孩子,我哪来的孩子?”宛歌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却被剑秋按住。 “你的身子还没好,别下来,再休息休息!”剑秋见她的动作,连忙阻止。 “你放开,我躺得久了,全身都不舒服!”扭了扭脖子,宛歌觉得自己舒服些了,才又把视线投到剑秋身上:“你身上的毒消掉了吗?有没有落下什么后遗症?还有,你要是再拦着我,我可要生气了!” 见她这样,剑秋连忙松开手,俏脸上满是无措,为什么现在的宛歌,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初出绝崖的样子:“我的毒早就祛除了,你忘啦,还是你告诉穆辰,哪有解药的!”剑秋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想要勾起她的回忆。 “你做什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很脏吗?我当然知道是我告诉穆辰的!”宛歌在剑秋面前站定,双手握住她的双肩:“你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奇怪,我不就是睡了六天没醒吗?你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 “我……我还是找陆公子进来帮你看看吧!”剑秋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你等等!”宛歌皱眉,她怎么还是这般粗枝大叶。 “怎么了,是不是你想起什么了?”剑秋欣喜的回头。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应该想起什么吗?”宛歌叹了一口气:“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变得这般奇怪,如此小心翼翼,可不是我认识的你!” “没……没怎么,那,你叫住我干嘛?”剑秋失落的回答道。 “算了算了,看你这样,我还是自己来吧!别我刚醒来,你又倒下去了!”宛歌摆摆手,向门口走去。 剑秋连忙一把拦住宛歌,她突然想起许若寒还一直站在门口,恐怕早已知道宛歌醒来,如今没有进来,只不过是怕刺激到宛歌,但是如果让宛歌见了许若寒,说不定这原本就忘了些的记忆,被许若寒一刺激全忘光了就麻烦了! “剑秋,你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要不,你到底想干嘛你告诉我,别奇奇怪怪的,看得我寒碜!”宛歌拧着眉头,看着赔笑的剑秋,埋怨的说道。突然,宛歌眼眸一亮,打了个响指:“难道说你相好的站在外边,怕我瞧见了看上他?” “啊!??”剑秋被宛歌得弄茫然。 “你放心,我心里只有若寒,不会再看上别人了!”宛歌安慰似的看着剑秋,拍了拍她的肩:“怎么,这样你还不放心呀!莫不是生得貌若天仙,连我也不可以见了吗?”抿了抿唇,宛歌有些失落:“不见就不见吧,你帮我叫小二准备青瓜汤和烤鸭,顺便准备沐浴的桶,睡了六天,也该洗洗了!” “好的,你等着,我去去就来,你哪也别去哦!”剑秋不确定的看着宛歌。 “我知道了,我答应你便是!好说歹说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你用得着这么防着我吗?”宛歌扁了扁嘴:“如此小气,当心我告诉姥姥!” “等着我哦!”剑秋拉开门,闪身出了门口,一脸警告的看着许若寒:“你不准进去!小貂现在不想见你!” “她的心里有我!”自宛歌下了床后的话,许若寒都听了个七七八八! “有你又怎么样,她现在神志不是很清楚,既然你这么想帮她,那刚才她的要求你也听到了,就去照做吧!”剑秋说完,便越过许若寒离开。 “你去哪里?”许若寒冷眼看着剑秋,明明让她做的,为什么要让他放弃这个独自进去见她的机会。 “我去找陆公子,来替小貂复诊,如果你要真进去见了她,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还有,我刚才说了,小貂的神志不是很清楚,你进去了她也未必认得你!”剑秋说完,便快步下楼。 许若寒看着剑秋离去的方向,薄唇紧紧的抿住。片刻,便也跟着下楼。 “陆公子,她怎么样?”剑秋看着陆公子拧起的眉头,担心事情比自己想像的还要严重,连忙开口问道。 “剑秋,你要再用这口气说话,我就不理你了!还有,门口站了那么久的人,到底是谁,又不进来,跟鬼影似的晃来晃去!”宛歌有些不好意思的冲着陆公子笑了笑,对着剑秋立马拉下脸来。 “哦,只是店小二,一直问我们要不要水,真是烦人,我这就去打发了他!”剑秋说着,向门口走去。 宛歌拎了拎眼前的茶壶,空空如也:“既然他要添水,那就让他进来吧,反正我也有些渴。” “这……这……”剑秋努力想着还有什么理由可以阻止。 “你就让他进来吧,他已经在门口站了那么多天,为的就是等她醒来,你这样棒打鸳鸯,心里过得去吗?何况说不定被他这么一刺激,她就正常了呢?”穆辰看着剑秋,劝说道。作为男人,他是很替许若寒叫屈的,明明很多事情都是误会造成,却偏偏要他来背负这个结果,确实不太公平。 ------------ 第二百八十二章 宛歌失忆2 剑秋咬了咬唇,回头看了宛歌一眼,见对方审视的看着自己,剑秋连忙收回视线:“好吧,我这就让他进来。” 不等剑秋拉开门,许若寒便推门进来:“貂儿!” “若寒?原来是你呀,剑秋不是说是店小二吗?都没水了,也不来加水!”宛歌噘着唇,不满的开口。 “小貂,你……你就不恨他?”剑秋艰难的说道。 “恨他,我为什么要恨他?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有什么好恨的,何况他已经知道自己对不起我了,我还何苦跟他,也跟自己过不去!”宛歌奇怪的看着剑秋:“你为什么说话这么奇怪!?” “什么时事过去那么久了?”穆辰说话也跟着小心翼翼起来,现在他终于明白,剑秋口中的神志不太清醒是什么意思了。 “就是他送我进宫,利用我对付太子的事呀?剑秋没告诉你吗?”宛歌这下子更奇怪了,为什么他们的眼神,样子,说话都那么奇怪,难道真的是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好些了吗?睡了这么多天,大家都很担心,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事情发展至此,虽然觉得奇怪,但是许若寒还是十分高兴,至少,他不会看见她用恨意的眼光看着自己。那样,会让他生不如死。 听着许若寒的问话,宛歌觉得有些好笑,好歹这话刚才自己还问过剑秋,宛歌凑近许若寒,“现在最正常的就是你了,你看他们,一个个跟中了邪似的,好像我忘记了什么不该忘记的东西似的,我这不还认识你们吗,怎么可能忘记什么。对了,你知道我是怎么昏迷的吗?” “你不记得了?”许若寒压住心底的震惊:“你仔细想想!” “我记得你说要带我回皇城成亲呐!然后……然后我坐马车回来……一觉睡到现在!”宛歌点点头,事情是这样子没错。 许若寒看了看陆公子,又看了看穆辰与剑秋,最后视线才落到宛歌身上,依着宛歌的诉说,她是忘了一些事情,而且还是对自己很不利的事情。许若寒宠溺的对着宛歌笑着道说:“我们还有些事情,这样吧,我叫路依落进来陪着你!好吗?” “嗯!”宛歌乖巧的点头:“那我们什么时候回皇城成亲?你答应过我要娶我的!”宛歌抓住自认为的关键问道。 “等你身体养好了,完全康复了,我们就成亲,好吗?”许若寒为她理了理额前略微有些凌乱的流海,宠爱的看着她。 “好!那你们去办事吧!”宛歌站起身来,“依落在哪,我让他出去陪我逛逛!” “我去叫他!”剑秋看了一眼诡异的两人,转身出了门。 不一会儿,便领了路依落过来。 “我们走吧!”宛歌率先出了门。 路依落一怔,连忙跟上。 “貂儿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陆公子说明一下。”许若寒看着走远的两人,伸手把门掩上,走到桌边坐下。 “根据脉像来说,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而且没有落下任何毛病,但是刚才她说的话,你们也听到了,而她的表情,也不像在说谎的样子,所以,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她选择性失忆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选择性失忆?”剑秋耐不住性子,急切的反问。 “原本我想,她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定然会沉默无语,日渐因心病而消瘦,但是显然,那些事情的打击完全超过了她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所以,她会在潜意识里把它忘记。不愿意再记起。” “那,她还有没有可能记起来!”许若寒把自己最在乎的问题挑了出来。不管她忘记什么都好,但是现在她还记得成亲的事情,那是他最高兴不过的,但是如果很容易起记,那岂不是自己要接近她根本不可能? “这个很难说,有可能是一辈子都再也记不起,也有可能三两个月就记起来。这种可能性,完全是看当事人的承受能力,如果她觉得这种事情,她一辈子都无法面对,那么,她会选择永远也不再记起,但是如果这中间,有让她觉得很重要的事情,说不定她会很快就想起。” “怎么会这样……?”剑秋无力的跌坐在凳子上:“记忆对一个人来说,是多么珍贵的,别特是对于我们来说,那么漫长的日子,如果没有回忆,要怎么过!何况,她一个为人母的幸福,那是所有事情都代替不了的!她怎么可能就忘记了,还有初莲,初莲为她负罪而死,她怎么可能就忘记了!” 剑秋趴在桌上,开始小声哭泣起来,她为宛歌觉得伤心,为她痛惜。 “小狐狸,有时候忘记让自己痛苦的事情,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你别这样,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或许,她根本不希望那些事情发生!所以,才会选择忘记,你明白吗?”穆辰轻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 “剑秋姑娘说得对,为人母的幸福,确实是所有事情都无法代替的,如果她能够选择忘记,说明她怀孕时,根本不存在幸福,据在下所知,在下告诉她怀有身孕之时,她并没有表现出高兴的态度,相反,还觉得不可置信。而且,并未多作停留就赶向西海镇,我想她那时候,会保护孩子,只是下意识的决定吧!” “何出此言!?”许若寒看着陆公子,为他这番话,觉得心里很不稳定。难道貂儿根本不想有他的孩子? “她应该是个初为人母的女子吧,作为一名女子,未曾出嫁便先孕有小孩,这在别人眼中,是莫大的耻辱,何况,许公子你当初的态度,也着实让人心寒。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既然怀了孩子,自我也会潜意识的去保护自己的孩子。”陆公子仔细的分析道。 “怎会是耻辱,谁要敢说,我定会取了他性命!”许若寒冷声道,俊若谪仙的脸庞上满是冰霜。他绝不允许,任何人这样说他的貂儿。 ------------ 第二百八十三章 宛歌失忆3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孩子已经流掉了,初莲姑娘也已经死了,现在连小貂都死心的忘记这些事,你还提它有什么用?难道你还要说,你要负起一个做为父亲的责任吗?你觉得现在的小貂,还经得起你的伤害吗?你是不是要害得她永远见不得人,你才开心!”剑秋哭泣的指责许若寒。 许若寒深吸了一口气:“你说得没错,我打算娶她,就算她忘记了,我也要娶她,给她我正妻的名份,现在孩子没有了,以后还会有,我会让她幸福快乐,宁负天下,不负她!”许若寒强硬的说道,口气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满是坚定。 “我不会让你们成亲的!我会告诉她所有的事情!伤了小貂这么多次,你还想让我相信你的真心,你做梦!我死都不会让你如愿的!”剑秋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你要是想让她伤心,你就去说吧!”许若寒淡淡的开口。宛歌,他娶定了! “你——!”剑秋愤愤的跺脚:“算你狠!” 穆辰看了看剑秋,又看了看许若寒:“我说你们俩都是倔脾气,就不能让让?一个是我的致交好友,一个是我捧在手心上的人,你们谁输了我心里都不好受!若寒,她是个女子,你就不能让着点?” “她是你捧在手心里的人,不是我!何况她不是第一次拐走貂儿,我要是再让,我的妻子都跟别人走了!”许若寒冷冷的扫了一眼剑秋,脸上神情不悦。 穆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宛歌无精打采的看着街道两旁的小摊,总觉得心里有个地方空了出来,让她觉得十分难受,就像丢了很重要的东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感觉。 身后的路依落一直特别注意着她,见她神情萎弥,连忙开口问道:“是不是身子还没好透,要不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不了,我睡了那么久,现在出来走走,练练身体也好!你不用担心,我自己知道自己身体的!”宛歌摇了摇头,努力的想要扔掉心里那种空空的感觉。 突然,一阵人群涌动,都向着一个方向冲去。 路依落连忙护着宛歌,避免她被人群冲撞。 “他们这是怎么了,都匆匆忙忙的干嘛去?”宛歌理了理额间乱发,随手抓住一名男子:“这位大哥,你们这是去哪呀!?” “你还不知道吗?雨晨郡主向万花楼的花魁若存姑娘下了挑战贴,比拼琴艺!马上要开始了!”那位男子神色很是急促,但当他视线投到宛歌脸上时,整个人顿时安静下来:“姑娘,你好美!” 宛歌一惊,连忙松开手,缩到自己胸前:“不好意思!谢谢你告诉我!”说道,宛歌干笑着在路依落的护送下离开。 “小姐,你是想去看么?”路依落犹豫不决,好不容易有个热闹撞上了,但是那雨晨郡主向来喜欢自家主子,如今看到主子最宠爱的女子站在她面前,她岂不是要闹翻了天。 “嗯,雨晨郡主我见过,刁蛮无理,能够让她下战贴的,恐怕也不是泛泛之辈,我还真对那若存姑娘有那么几分好奇,我们就去瞧瞧吧,如果潘雨晨赢了,那就让我上去打击打击她,如果若存姑娘赢了,那就更好了!” 宛歌双后一合,笑颜如花。 路依落轻轻吐出一口气,也跟着微微笑开了。原来,看着一个人开心,自己也会跟着开心。 很快,两人抵达了那临时被人搭建起来的简单擂台。 “哇,这是比琴吗?我怎么觉得,她是来比谁家更有钱有些,你看看,她头上那些金步摇,还有凤簪什么的!真的好好笑,你有没有觉得,她那头就像个刺猬似的,堂堂一名郡主,居然如此没品味,太糟了吧!” 宛歌看着那坐于台上的雨晨郡主,捂着唇轻笑着。 路依落听了宛歌的话,下意识的望向宛歌的头上,素雅的衣衫配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发间除了一枝碧绿的青竹簪,便再无任何发饰,路依落不禁感叹,那衣衫,那青竹簪,简直是天生为她而存在。 “小姐也会弹琴吗?”路依落忍不住问道。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宛歌弹过琴。 “会呀!都是……”宛歌顿了顿,声音不再像刚才那般欢快:“是水怜心教的,她是我的恩人!” “属下该死,提到小姐的伤心事!”路依落愧疚得差点跪了下去。 “你别这样,这又不是什么禁忌,我又不像凡人,顾忌那么多,还有,别叫我小姐,我挺不习惯的,不如你就跟他们一样,要么叫我宛歌,要么叫我小貂,别太见外,好歹我也把你当朋友呀!”宛歌看着路依落那拘谨的样子,俏脸上满是不适应。 “这……”路依落犹豫不决,打小便在暗夜里长大的他,早已习惯了尊卑之分。 “别这呀那的,就这么说定了,好了,她们比试要开始了,那个擂台旁边挺少人的,我们去那站着,就近也看得清楚些。”宛歌很自然的拉起路依落的走,向那个角落里走去。 “宛……宛歌……这不太合适吧!”路依落红着俊脸,想要把手抽出来,却又有那么几分舍不得。 宛歌以为路依落指的是名字,回头瞪了他一眼:“有什么不可以的,唤个名字而已。” 路依落有些失落的把手自宛歌的手中抽了出来,虽然知道她的心里不会有自己的存在,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被她无意识的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路依落见宛歌回头惊讶望着自己,连忙解释道:“男女授受不清。” “哦!原来你介意这个!”宛歌淡然一笑:“既然你介意,那就当我冒犯了吧!”说着,宛歌固执的抓起路依落的走,向角落里走去:“这里人多,如果不拉着,我们很容易被挤散的!” “雨晨郡主,请吧!”两人刚一走近,便听到若存温温柔柔的声音。 “这女子好温柔!长的也不错!”宛歌松开路依落的手,微微偏头,玩味的摸了摸下巴。满眼审视! ------------ 第二百八十四章 皇城比琴艺 “你以为我怕了你吗?”潘雨晨还是一如继往的目中无人,这让人很难猜测到她为何会对一个青楼花魁下挑战贴。站起身,潘雨晨走到擂台中央,目光向四走扫了扫,最后落到了宛歌的身上:“是你!” “我?”宛歌用手指了指自己,有些茫然,她不记得自己跟她有什么过节。那日在凌剑山庄见面,也没有起任何冲突。 “你这个妖女!本郡主连你一并挑战了!”潘雨晨的声音很大声,而四周的人群也听得很清楚。 宛歌有些下不了台:“雨晨郡主,我只是来看看,没碍着你的事吧!?”这么多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她要怎么办才好。 她的话,无疑是无形中给了潘雨晨一耳光,潘雨晨顿时恼羞成怒:“怎么,连本郡主的话,你都可以不听了吗?是不是做了别人小妾,所以有恃无恐了!” “你说谁是小妾呢!”听了她的话,宛歌顿时怒火中烧,这简直是无中生有。 “难道不是吗?你还责怪是本郡主记错了?我许大哥已经有了一房正妃,一房侧妃,你不是小妾是什么!难道你现在还敢当众发誓,你是清白之身吗?”潘雨晨见宛歌脸色变白,咬着唇不说话,顿时得意起来:“怎么,本郡主说对了吧!” “你不觉得你的话很酸吗?难道是因为若寒把你退了回去,你迁怒于我?你是不是怪错人了?我可是清白的!”在水怜心的磨练下,宛歌早就是伶牙利齿,一个小小的潘雨晨,她又怎会放在心上。 潘雨晨被她的话说得脸得一阵青一阵白:“本郡主告诉你,别以为有许大哥帮你挡着,你就可以污辱本郡主,本郡主告诉你,今天你比也得比,不比也得比!” “本宫……”宛歌倏然捂住嘴,怎么会突然说了这两个字来,像是牵扯到某根神经般,宛歌难受得紧。 “宛歌,你怎么了?”路依落见宛歌脸色不对,连忙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宛歌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向潘雨晨:“既然郡主盛情,小女子不敢有负。” 说完,宛歌举步跨上了擂台,看着那摆好的琴,转头对若存微微一笑:“若存姑娘,既然郡主先挑战的你,那么,就你先来吧!” “姑娘贵姓?!”若存见对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也不惊讶,毕竟要比琴这事儿,早已传遍了整个皇城,别人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她向来注重礼尚往来,艰既然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自己都应该问对方的名字。 “我叫……小貂!”宛歌愣了一下,用了剑秋对自己的称呼。之前宛歌这个名字,用以进宫,现在断然不能用,虽然那个潘雨晨心里清楚自己是谁,但是只要自己不认,她便没有办法。 “宛歌,你真的要比吗?”路依落不放心的看着她。这若存花魁的琴声是出了名的好听,而雨晨郡主是大家闺秀,必定是自小便习琴,要是落败了,她岂不是心情更差? “我都上来了,还会有假吗?你就别替我操心了,一个男子汉,怎么比女子忧心还多!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局,我准赢!”宛歌豪气的拍了拍路依落的肩:“我听说那个若存姑娘是个卖艺不卖身的主,其实如果我把她赎了,如此气质的人给你作堆也不错!” “属下不能接受!”路依落闻言,掩住心里的伤心,低头拒绝。 “好啦好啦,我只是说说,看你急得像什么了!我有这么可怕吗?行了,你去一边坐着,我们就看看,这若存姑娘的琴声,到底有多好听!”宛歌走到一旁的椅子边坐下,示意路依落也坐来。 路依落无法,只得依言。 两人刚一坐定,那若存便已轻动纤指,拨动琴弦。悦耳忧美的声音传遍了四周,宛歌点点头,果然不错,可以算得上是才女,只可惜流落风尘,倒成了蒙尘的明珠。 “我说她不错吧!”宛歌轻轻的跟路依落咬耳朵。 “属下不懂音律,不敢妄加评论!”路依落的回答严肃又谨慎。 “跟你说话真是无趣,你就不能放开一点,好听就好听,不好听就不好听,什么叫不懂音律,不敢妄加评论,难道你觉得现在是魔音穿耳吗?”宛歌扫兴的看着路依落,口气里带着埋怨。 很快,若存的一曲终了,擂台下暴发出雷人的掌声。 宛歌眼尖的扫到,潘雨晨有些坐不住了,轻轻的勾唇,定是这若存的曲子给了她压力,想了想,宛歌笑着对她说道:“我看雨晨郡主身为主子,不如雨晨郡主你先!” 潘雨晨看了宛歌一眼,轻蔑的笑着:“既然你都害怕开口了,本郡主岂有为难人之礼!”说完,便向那琴走去。 宛歌失笑的摇了摇头,这个潘雨晨,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 潘雨晨在琴架前坐定,看着那古色古香的琴,心里有些不安定,她没有想到若存只是区区一个花魁,居然能把琴弹到那个地步。如今换她来,她还真有一些忐忑。 咬了咬牙,潘雨晨暗骂自己没用,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居然还有心思想那些,慢慢的伸出纤纤食指,抚上琴弦。 一曲牧歌欢快又响亮,与刚才若存那轻柔婉转的曲子形成强烈的对比,一柔一钢。 宛歌支着下巴,看向潘雨晨的眸光里带着赞赏,不错嘛,她以前还一直以为潘雨晨就是一个刁蛮郡主,草包一个,空有华丽的外表而已。 不多一会儿,便轮到了宛歌。 台下的掌声渐渐变淡。 潘雨晨走到宛歌面前,得意的笑着:“如果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我会顾忌你的脸面,也会顾忌许大哥的脸面,不会让你在这些贱民面前丢脸的。” 刚升起来的好感,被她这么一句话,便打散得无影无踪,宛歌没好气的站起来:“我还没动手,你凭什么说我一定会输,我看输的人不一定是我,而是你,到时候,你可不要仗着你郡主的身份,死不承认才好。” 路依落听着宛歌的话,微微别过头,轻笑。 如果不是她这份率真,有再美的容貌,又有何用。 ------------ 第二百八十五章 回忆往昔 “你——!”潘雨晨指着宛歌,食指发抖:“还没有动手,你可别太得意,输了可别哭!”说完,潘雨晨在丫环的掺扶下回到座位。 “哼!刁蛮郡主!”宛歌轻哼一声,无视众人的怀疑,悠然的在琴架前坐定,晶亮的眼眸一扫四周:“你们是不是都怀疑我呀?” 话一出口,众人皆摇头。 “如此甚好!”宛歌伸手抚上琴弦,虽然是上好的古琴,但到底是没有自己的柳箜篌舒好,不知道弹出来的音质,是不是也有那般好呢! 带着怀疑的心情,宛歌轻轻拨动琴弦,轻亮玉珠落盘的声音响起,宛歌默然点点头,还不错。 宛歌弹的,并不是别的曲子,而是自一开始,用来寻人的《织梦行云》,虽然不指望能在这里找到恩人,不过让大家分享一下自己思念的心情,也是个不错的方法。 优美而透着忧伤的曲子在空中环绕着,中间夹杂着浓浓的思念,与那不得不分离的无奈。就像在与恩爱的人诉说,那离别时的不舍,那种无奈的忧伤,却又不得不离去的难过与痛苦。感叹着人间世事无常,对命运的对抗,却在绝望中服从…… 一曲终了,勾起了宛歌的往事,也惊了擂台下的百姓。 站起身,宛歌转身向路依落走去。她并不在乎自己的曲子有没有人欣赏,只要能够找到恩人,让她做什么她都甘愿。 倏然,台下暴发出雷霆之均般的掌声,不绝于耳。几乎震动那木架搭成的擂台。 路依落震惊的看着她,没想到她的琴音如此出神入化,他刚才近几乎因为她的琴声而忧伤。若不是极力克制,只怕也与那些百姓无异,感动得几乎哭出来。 “我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郡主,若存姑娘,小貂就此告辞!”说完,也不等她们回答,便直径离去。歌曲得到别人的赏识,她并不在意,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并没有开心得大笑,反而整个人透着如歌曲中的淡淡忧伤,让人忍不住心疼。 潘雨晨哑然看着宛歌离去,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她这是怎么了,回来一句话也不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么久了,明明出门的时候不也还好好的吗?”剑秋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扉,心急如焚。 “属下不知道,小姐出去谈了一支曲子,后来便如此了!”路依落低着头,声音里透出淡淡的忧心。 “她弹的是什么曲子?”剑秋眯了眯眼,是什么曲子让她的情绪改变如此之大。 “一首很忧伤的曲子,像是在说着一个不得不分离的故事!”路依落回想着当时听曲的心情,一字一句说道。 剑秋心里暗道不好,定然是那首织梦行云,所有曲子中,对她影响最大的也只有这首曲子了。 许若寒不理会两人近几乎打哑谜的对话,伸手去推门。 剑秋一个箭步冲上去,正要阻止,却被穆辰拦住:“你这是做什么?现在唯一能劝你好姐妹的,也只有他了,你别说你也可以,让你进去,你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糟。”穆辰拉住剑秋:“站在门口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去逛逛吧,许若寒那么爱她,不会有事的!” “可是……”剑秋仍是不想这么轻易的就让许若寒得逞。 “还可是什么,这些日子你只顾着宛歌,也不想想我的心情!走吧,陪我去逛逛,就当你自己散散心,好吗?”穆辰不由分说的拉走剑秋,伸手在背后对许若寒做出一个鼓励性的动作。 “怎么坐在地上?”许若寒反手掩上门,看着坐在床边鞋踏上的宛歌,俊脸上满是担心。他怕她想起来那些事情,也怕她想不起来而难过。 “若寒……是你呀!”宛歌把头靠在床柱上,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娇柔的样子让人格外怜惜:“我总觉得少了什么,可是却总想不起来,刚才在外面,又想起恩人的事情,心里觉得很难过,原本就觉得空了一块的心,就更加堵得慌。” 许若寒在她身边坐下,动作温柔的将她揽进怀中,“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你不是说你恩人是凌玄吗?既然是他,想方法报恩就行了,何必这般苦恼,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心疼吗?” 许若寒低下头,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再说了,你要快些好起来,然后我们就可以成亲!这事情因你的身子而搁后这么久,难道你就不期待吗?” “我很期待呀!”宛歌伸出双手环住许若寒的腰:“能嫁给你,是我这么久以来盼得最久的一件事情,怎么会不期待呢!?只不过,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那种感觉我又说不上来!”宛歌在许若寒的怀中蹭了蹭,温暖的怀抱一如从前,可是她总觉得不对劲。 “是不是每个女人成亲前都有你这种反映?不如我遣人去问问,我可不想我的小新娘胡思乱想,然后成亲的时候就临阵脱逃!”许若寒伸手刮了刮她的琼鼻,宠溺而又温柔。 “谁是你的小新娘呀,人家还没答应呢!”宛歌害羞的把脸埋在许若寒的怀中:“其实我真的很希望凌玄是我的恩人,这样,我就不用再去闯鬼界了!” “你说什么?”许若寒原本泛着笑容的俊脸上,瞬间冷却下来,许若寒握住她纤细的双肩,让她看着自己:“你说你要去闯鬼界?为什么你从来不告诉我?” “我……我……”宛歌慌乱的垂下头,在心里暗道不好。一时口快,便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了来。要是他当真了,岂不是天天都派人看着自己?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宛歌有些茫然,她甚至能感觉到那环住自己的双臂,在轻轻的颤抖着,他在害怕吗?害怕自己不告而别,害怕会失去自己吗? 宛歌犹豫了一下,伸手拍了拍许若寒的背部:“若寒,你听我说,我既然决定要嫁给你了,就是抛弃了所有隔核,而且作为一个*应该做什么,我心里也很清楚,所以,我不会离开你,更不会偷偷的走。若寒,你许我一生一世,我又岂能背叛你的真情!” 说这番话的时候,宛歌心里有些矛盾,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说出口的时候,胸口会像针扎般疼痛,难道这是上天在告诉她,这话不应该说吗?她知道自己做这样的决定是违返天规的,但是谁让她喜欢上一个凡人呢? 还是一个三番四次救了她的凡人! 渐渐的,宛歌从说话时的坚定变得迷茫,轻轻的把下巴搁在许若寒的肩上,宛歌在心底问自己,自己究竟忘了什么? 到底是怎样的事情,被自己尘封心底? ------------ 第二百八十六章 妖的一生太漫长 宛歌的身子恢复得很快,原本醒来之时,便只是精神不济罢了,几天的调养下来,已经好了许多。 由于宛歌铁了心要嫁给许若寒,剑秋骂也骂过了,哭也哭过了,宛歌硬是无动于衷,最后,剑秋只得妥协。 “小貂,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剑秋站在宛歌身旁,不厌其烦的再一次问道。 “剑秋,我真的真的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所以,你别再劝我了,我知道人妖殊途,可我好歹也算是个半仙了,不会害了他的,虽然这样违返了天规,但是我也是迫不得已,现在我不想再想这些,只想和若寒快快乐乐的生活。” 宛歌伸手搭上剑秋的肩,认真的看着她:“其实穆大哥对你不错,除了吴殇之外,你可以考虑他,虽然我看你偏向穆大哥比较多,但是我也看不得吴殇独自伤心,你好歹给他一个机会吧!喜欢谁就选谁。” 说着,宛歌叹了一口气,“感情这种事情,都是命运安排的。怜心说过,妖的一生太长,她说的确实没错,我的一生,已经长得我不知道何为生活了!所以,我一定不要在这漫长的人生中留下任何的遗憾。” “小貂,你……”剑秋看着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记得当初,我还跟你一起笑过白娘子的傻,那时候的我们,并不明白,与心爱之人在一起的回忆,足够满足一生,日子再短暂,也是幸福的,现在,我终于能体会白娘子的感受,我想,我现在应该是与她怀抱着一样的感情,只要曾经幸福过,哪怕将来会和她一样被压入塔底,我也心甘情愿!” 宛歌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这种选择对于她来说,就像选择生命,要漫长而毫无知觉的,还是短暂而又幸福的。以前,她只是一心的想着水怜心,为水怜心而修练,为水怜心而活,如今,她也想为自己拼一拼,哪怕,他真的是恩人的相公,成亲之后,她会亲自去向怜心请罪的! “小貂,我真的怕……怕你将来会后悔你明白吗?到时候你已经是他的妻子,就会什么也改变不了,我不想看着你痛苦的活着。小貂,你明白我想要表达的意思吗?”剑秋心急如焚的看着她,想要明说,却又怕刺激到她。如果不说,万一日后她记起来这段被她刻意忘记的记忆,一定会后悔现在的决定的。 “剑秋,我是真的不明白你想要表达什么,难道你不想看到我幸福吗?我知道,未来的路是我自己选择的,再苦,我也会撑下去!”宛歌以为她说的是天遣,自然而然的解释:“剑秋,你应该明白我的性子,我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可能改变,你,祝福我吧!否则我几乎会认为你喜欢若寒!” “小貂你想到哪去了,我怎么会喜欢他,我……”剑秋跺了跺脚:“算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我祝福你,你们已经打算成亲了,娘家总不能没人吗,你把婚事延个三五天,我去接姥姥!要成亲就要有个样子,不能丢了我们妖的脸面,那些嫁妆,我和姥姥还是能够准备的!” “谢谢你!”宛歌真诚的握住剑秋的手,虽然她并不明白,剑秋为何拼命阻止自己,但是如今她同意了,自然自己也跟着开心:“你放心,我一定会等你们到来的,你们是我最亲的人,能来我当然开心,只是……我怕姥姥生气,不愿意来。” “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你只要记得要等我就行了!”剑秋拍了拍胸口,一腔担忧隐在豪气之后。 “嗯,我会的!”宛歌扬着明媚的笑容,心里那种空洞难受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像要把她吞噬似的。扶着围栏,宛歌假装低头凝视一楼大堂,右手不由自主的抚上胸口,雪白的雪牙衫已经被她抓得起了折皱。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她为什么会时不时有这种感觉。自己到底把什么重要的事情给遗望了? 这种感觉,真的好难受。 还没来得及理清那种感觉,眼角余光便看到许若寒向自己走来,自从那日坐在鞋踏上,许若寒说过那些担心害怕的话之后,宛歌再也不敢在他面前露出一丝异常,因为她不想他用那种忧伤的眼神看着自己。 就好像自己受了伤,却还迟迟未好的感觉。以前的许若寒并不是这样,所以,她很不习惯,也很心疼现在这样的他。 “怎么了?趴在这里做什么,都快入秋了,你这样会感冒的,身子骨才刚好,我可不想在成亲的时候倒下去!”许若寒心疼看着她,解下自己的衣衫披在她的肩上。 “我没事,只是在屋子里有些闷,所以就出来看看!”宛歌扯出一抹安抚性的笑容,想让许若寒安心。 握住宛歌纤细的双肩,许若寒那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虽说宛歌一开始醒来确实跟从前无异,但是日子过了几天,他却眼睁睁见她越来越沉闷,有时候一天也不说一句话。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如果她真真正正的忘记了,那么应该像初见时的天真率直,而不是像现在,那双清澈的明眸总让人觉得蒙上了一层雾,让人看不清楚她在想什么。而现在,她的举手投足,都散发着淡淡的忧伤,如果日子一定要这样过一去,他宁愿她把一切都想起来,就算,她会恨自己。 “貂儿,有什么不顺心的就跟我说,我虽然现在才给你名份,但是你心里也清楚,我早就是你的相公!我不想看到你不开心,那比拿刀架在我脖子上还让我难受。”许若寒痛苦的微微眯起眼,双手紧紧搂住怀中的人儿,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脆弱。 他最终还是自私的,就算那么不想她不开心,他还是说不出口,经历了这么多,他现在唯一害怕的,就是她会离开自己。 “五殿下!奴才终于找到你了!”尖细的嗓音响起。宛歌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一僵,离开许若寒的怀抱,看向来人。 ------------ 第二百八十七章 从皇子,到太子 来喜见到宛歌,大吃一惊:“宸妃娘娘?您没有死?” 闻言,宛歌紧紧的揪住胸口的衣裳,急促的呼吸着。心口更是疼得难受,刚才那阵好不容易过去的空洞感觉,现下如同潮水般涌来,似要把她淹没。 “放肆,她乃本殿下即将过门的王妃,岂由得你胡言!”许若寒见宛歌对来喜的话起了反映,立即厉声喝斥道。 置在身侧的双手不听大脑指挥的轻轻颤抖着,他在害怕,害怕宛歌会想起来。害怕在两人成婚之际,一切幸福都化会云烟而过。 “奴才该死!”话虽如此,来喜却还是惊讶的打量着宛歌,看那神情,如此坦率,也不像在隐瞒,假装不认识自己,莫不是这世上真有如此相似的三人?一个宛歌,又一个宸妃,现在还是一个快要变成王妃的女人! “你先去屋子里歇着吧,我跟他有事要谈,乖!”许若寒柔声对宛歌说道。 “好!”宛歌乖巧的点点头,正好,她也觉得自己好像是病了似的,也需要休息,既然他都开口了,自己也就没必要留下来了。 “好好的皇宫不待,你来这做什么?”许若寒冷眼看着来喜,神色若那千年冰霜。刚才的柔情已不复存在。 “奴才是为宣圣旨而来,因为五殿下不在府中,奴才便四处打听,闻得五殿下在此,便赶了过来!”来喜恭敬的对许若寒福了福身。 “拿回去吧,我只是一个喜好自由的皇子,所以对你的圣旨不感兴趣!”现在在许若寒的心里,除了宛歌,其他人什么都不是。 “五殿下,您就不看看圣旨内容吗?何况这是皇上亲拟,奴才无权做主,若五殿下不愿奴才宣读,那么这圣旨,就请五殿下收下!”来喜也不勉强,看了看四周无人,便从袖中拿出圣旨,双手恭敬的递到许若寒手中。 “行了,你可以走了!”许若寒不想与来喜多做纠缠,随手接过圣旨,转身想要走。 “五殿下,奴才还是劝您,看看里边的内容,那可是会改变您一生的!”来喜说完,便恭敬的福了福身:“奴才告退。” 闻言,许若寒一怔,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步履一转,许若寒没有进宛歌的房间,而是进了隔壁自己的房间,掩上门,许若寒迅速的摊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因太子终日不务正业,且屡犯过错,特废去太子之位,改立五皇子龙若寒为太子,钦此! 握住圣旨的手一颤,许若寒震惊的看着上面的字符,他终于明白,宛歌为何要进宫,而最终目地又是什么。 他的傻貂儿,为什么就不问问,这是不是他想要的,她知不知道,他一点也不想她为自己付出。如果他早知道她是怀着此目地而进宫,就算是用绑的,他也会把她绑出皇宫。她以为那是什么地方,天堂吗?那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 狠狠的一拳击在墙上,许若寒后悔自己当初那冲动的行为,更因此,还失去了自己与宛歌之间的第一个孩子。如果自己能早一点知道,事情也不会演变成今天这个地步。 “貂儿……” 许若寒痛苦的唤着宛歌的名字,悔意如潮水般铺天盖地而来…… “宸妃娘娘……宸妃娘娘……我长得像当朝宸妃娘娘吗?那宸妃娘娘,不是被处以火刑了吗?难道传言是假的?不可能,我不可能做了皇上的妃子,还爬到了如此高贵的地步!”宛歌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拼命摇头。 为什么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自己就是那货真价实的宸妃娘娘?难道数度进出皇宫的,全是自己吗,为什么自己一点也记不起来,为什么? 宛歌双手抱头,拼命摇头:“不是我……不是我……肯定不是我……那人定是认错了,我怎么可能是宸妃娘娘,绝对不是我……啊……不是我……” 伸出手,宛歌用力的打碎眼前的铜镜,看着那碎成数片的铜镜,宛歌心里顿时好受了许多,看不见那绝美的容貌,心里就像少了一分压力,多了一分肯定。 那以美冠后宫的宸妃娘娘,定然不是自己…… 婚期在宛歌的要求下,延迟到了本月初八,也就是九月初八。而现在,才九月初一,离成亲还有七日,算上今日是八日。 也是在定日子的时候,宛歌倏然发觉,中秋节,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她记得自己与许若寒返程的时候,日子明明还很早,只是不明白,为何却突然就跳到了中秋过后! 这种问题,她不敢去问许若寒,因为每一次自己在思索什么的时候,许若寒总是以一种很难过的目光看着自己,这让她很难受。心疼得无法自已。 摸着下巴,宛歌愣愣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那之前破碎的铜镜,已让小二换掉,而许若寒见到一地碎片时,那种眼神,她永远也不会忘掉。就好像自己快要离开他似的,那么痛苦,如同心在被凌迟,鲜血淋淋,却又无可奈何。 你瘦了! 这是许若寒昨日说的话,因为他的心疼,所以她鼓起勇气,再次来到了铜镜前。 确实是瘦了,下巴更削尖了,而突显得双眼更大,似蒙着一层水雾,迷蒙得让人忍不住疼惜。 拢了拢襟口,原来不仅脸瘦了,身子也瘦了!这宽襟的衣衫,几乎要从肩上滑下去。宛歌出神的望着铜镜中的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这让姥姥看到了,该又让她老人家心疼了。 宛歌轻叹了一口气,把视线调离铜镜。她最近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故叹气了。而且,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现在几乎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怪怪的。特别是路依落与穆辰,每次见到自己,都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而许若寒,则每次都似强忍着痛苦,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带着着执着与痴情。 不管怎样,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奇怪。 抚着额,宛歌轻轻摇了摇头,站起身往门外走去。本想叫许若寒或路依落陪自己出去走走,却只看到穆辰的身影。 宛歌勉强的笑了笑,向穆辰走去:“穆大哥,你现在不忙吧!” ------------ 第二百八十八章 闲谈中的试探 “本来就无事可做,何来忙之一说!”穆辰双手一摊:“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宛歌摇摇头:“为什么穆大哥你每一句话的后面一定要加上个想起什么?难道,我真的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吗?”第一次剑秋说,她并不相信,但是这些日子以来,大家都以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而且自己对某些字眼的反常,也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睡得太久了,怕你身子不舒服,落下什么毛病,不然小狐狸该将自己炖了作补汤给你喝了!”穆辰玩笑似的说道。以剑秋那急性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宛歌掩唇轻笑,之后才倏然惊觉,这么多天来,这个笑容,才是最真心的:“穆大哥,如果没事的话,陪我出去走走吧,我心里有些解不开的结,本想问问若寒,可惜他不在,所以,问你也应该是一样的吧!” 穆辰心里一惊,却没有表现出来:“既然你都说了,我又怎么会拒绝,走吧!你在这客栈里闷了这么多天,也是时候出去走走了!”穆辰在心里暗道,只怕别走出什么事情来。 跨出大门,宛歌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穆大哥,我想问一问你,中秋,我们是怎么过的,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宛歌听着四周小摊老板的吆嗬声,心里觉得格外亲切,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宛歌这才发觉,下意识里,自己竟把那客栈,当成了牢笼,困住了自己的人,也困住了自己的心,难道自己根本不想嫁给若寒吗?可是自己明明是那么爱他。 “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那时候你病得昏昏沉沉的,所以才不知道罢了!你不是说,你只记得你在返程的马车上,醒来的时候就在客栈了吗?那是因为在马车上你就病了,病得迷迷糊糊的,后来又陷入昏迷,大家都急疯了,不过还好你醒了过来!” 关于这个时间问题,在剑秋走后,穆辰与许若寒早就想好了,虽然有这个准备,但是如果当宛歌真正问起来,她必然是觉察到了什么。这对剑秋来说或许是个好的预示,但是对于一直想要娶她的许若寒,却不是个好兆头。 “原来如此!”宛歌恍然大悟,多日来心里的疑问解决了,心里也轻松不少:“这说明我并没有忘记什么嘛,只是我昏迷太久,所以记忆才会接不上。” “是你自己想太多的原因!”穆辰笑着回答。同时心里也暗暗庆幸,又过了一个劫。 “如果不是你们太奇怪,我也不会想太多,特别是剑秋,她总是跟我说,嫁给若寒,我将来一定会后悔,但是又不说清楚,我为什么要后悔,又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将来才后悔!等她回来,我一定要说说她,自己发疯也就算了,还拉着别人发疯!”宛歌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浅浅的印在唇边,飞扬的乌发在半空中摇拽生姿,配着雪白的月牙衫,别有一番风味。 穆辰看着宛歌那明媚的笑容,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是却并未告诉她事实,反而让她一步步走进火坑,许若寒能给的,是幸福的将来,还是火坑,他不敢断言,站在男人的立场,他也替许若寒感到冤屈,一切都是误会造成的结果,却非要让他来背负。 如果眼前这个开心率直的宛歌能够在许若寒的保护下一直如此,那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只怕她来日想起,便会觉得对不起初莲姑娘,那时的痛苦,会比现在的幸福更为厉害吗?穆辰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他无法去断定,毕竟当事人不是他。 “穆大哥,你怎么不说话,你不能因为喜欢剑秋,就一直护着她!”宛歌转过头,看着穆辰,却见对方在发呆:“穆大哥,你在想什么?” “哦,没……没什么!你刚才说什么?”穆辰有些不好意思的赔笑着。 “小狐狸才离开几天呀,穆大哥你就想她了,真没骨气!”宛歌扁了扁嘴,娇俏的脸上带着不屑。 “话不能这么说,假如你离开了,哪怕一时半刻,许若寒也会想你的,不信等下我们回去了,他定然在担心!”穆辰摇了摇头,反驳宛歌的话。 “好吧,我说不过你!”听到穆辰说许若寒会想自己,宛歌心里甜甜的,只是没来由的,那甜密中,却泛着丝丝苦涩。宛歌抿了抿唇,想把这种感觉甩掉,却是徒劳:“穆大哥,我这段时间,总觉得心里空空的,不知道为什么!” 说着,宛歌把手抚上胸口,微微拧着眉头:“特别是上次有一个人,说是有事要跟若寒说,但是他却对着我叫宸妃娘娘!”道出这四个字,宛歌心里一阵痉挛,顿时抚上胸口的手,紧紧捏住胸前的衣襟:“又来了,那种感觉!” 穆辰拧着眉,看着宛歌:“你没事吧!” 自己这样做,真的对吗? “没事,过一阵子就好了!”宛歌摇摇头,试着把手从胸口放开。 穆辰心里不好受,把视线转了开去:“你听过西施捧心吗?” “没有,很有名吗?”注意力转开,宛歌突然也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她跟你现在没什么区别,因为她有一个心痛的毛病,每次一痛起来的时候,也会抚着胸口,别人就传成为西施捧心!你和她有一样绝美的容貌,也是一样的善良!”穆辰笑着看着她:“如果真的觉得难受,就告诉给许若寒听,说不定这样你心里就会好受一些。” “谢谢你,穆大哥,我现在没有那么难受了,若寒他最近心情不稳定,所以,还是不告诉他算了!等我与他成了亲之后,或许就会好些了!之前若寒还说,我这是每个新嫁娘都会犯的毛病呢!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妖精,凡人女子嫁人是怎样的,我自然是不清楚,不过我很开心,我也会有凡人一样的反应!” ------------ 第二百八十九章 再遇若存 宛歌笑得很开心,可是穆辰却还是从她那迷蒙的眼眸里看出了茫然,看出了忧伤。别过眼,穆辰不忍再看:“我们回去,说不定许若寒他真的担心了!” “嗯,走吧!”宛歌点点头,虽然外边让她有一种自由的感觉,但是她也不想让许若寒担心。 “小貂姑娘!”惊讶的声音响起。宛歌愕然抬头:“若存姑娘!” “你们认识?”穆辰看着两人,一个青楼花魁,宛歌怎么会认识。 “嗯,萍水相逢,我与她曾有过一面之缘!”宛歌笑着点点头,替若存介绍:“这位是穆辰,你可以跟我一样,唤他为穆大哥!她是若存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哦!” “若存见过穆公子!”若存微微福了福身,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无妨,无妨!”穆辰打着哈哈,他不知道怎样与这类女子相处。 宛歌瞪了穆辰一眼:“穆大哥你说什么呢,算了算了,不如你先回去,我与若存姑娘再逛逛,晚点再回去!” “这……”穆辰犹豫不决。 “好了,别这呀那的,我一个好好的大活人,又不会走丢,你就先回去,替我跟若寒说说,省得他担心!”宛歌冲着穆辰挥了挥手,示意他快走。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些,别逛得太晚!”穆辰不放心的咛嘱,要是宛歌在他身边出了什么事,许若寒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嗯,我知道了!你别把我当小孩子!”宛歌对着若存笑了笑:“我们走吧!” “穆公子挺关心你的!”若存笑着打趣。 “他都算是我大哥嘛,只不过最近有点多嘴,像老太婆一样婆婆妈妈!”宛歌扁了扁嘴:“其实那天比琴,我挺欣赏你的,出淤泥而不染,濯青莲而不妖。现在像你这种女子,已经很少见了。” 宛歌是真心喜欢若存,她觉得若存比那刁蛮郡主好多了,简直不是一个层次的。 “小貂,我可以叫你小貂吗?你也别叫我若存姑娘了,就唤我若存吧!其实说上琴音,你那一音才是真正的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呢,连我都被感动了!还差点哭出来!你到是说说,这曲子是你自己创的吗?”若存笑着说道。 她这一笑,完全拉近了两人的拒离,宛歌挽上若存的手,“不如,我就唤你若存姐吧!”话一出口,宛歌便愣住了,这话她曾经对初莲说过。 自己醒来这么多天,也没见着初莲去了哪里,而他们也从来没有提起过,不行,回去得问问才行。 “好呀,我从小便是个孤儿,从来没有姐妹相伴,以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吧!”若存笑逐颜开,第一感觉到了温暖。 “其实那曲子,并不是我作的,而是我恩人教我的,她很会唱歌,会唱很多很多很动听的,而且很优美的歌!我很多歌曲,都是跟她学的!”宛歌想起水怜心,唇边泛着温暖而感激的笑容。 “那她一定是个精通音律的人吧!能不能介绍她给我认识认识,我也好讨教一下!”若存笑着说道。 “她……她已经不在了!”宛歌的声音很低,带着隐隐的伤痛。俏美的脸庞上,那抹温暖的笑容慢慢消失,转而变得苦涩。 “对不起,提到你的伤心事了!”若存抱歉的看着她。 “没事,日子久了我自己也会思想,这不算什么!其实我找若存姐你,是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宛歌咬了咬唇,虽然问一个才见面第二次的女子有些不合适,但是她毕竟是这个皇城里唯一能够说的人了。 “你问吧,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 “我觉得我自己,总是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大家都瞒着我。从一开始想告诉我,到现在三缄两语避过不谈,原本我也不想纠结这段记忆,但是心里总有一种空洞的感觉,特别是这几天,感觉就像丢失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让我很难受,可是又说不出来。” 宛歌回想着刚才与穆辰在一起时,那种空洞难受的感觉,让她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这……可能大家都是为了你好,怕伤害到你,才会选择不说的吧!”若存的口气有些犹豫,因为她也拿不准宛歌身边的人是怎样的想法。 “可是,他们都怎么会明白,我心里想什么呢!”宛歌拉着若存的手,停住了步子:“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才好?难道就这样不闻不问下去?” “或许,你可以试探一下!”若存想了想说道。 “试探?怎么试探?若存姐,你帮我想想法子好吗?”宛歌几乎对着若存要跪下去了! “你别这样,让我想想!”若存咬着唇,半晌:“我问问你,他们现在绝口不提的有没有什么事,或什么人?” “好像没有……”宛歌皱眉想了想,自己醒来这么多天,除了第一天大家都太奇怪以外,其他也没什么不提的……对了,初莲姐,他们从来没提过初莲姐,连那天自己问起,都是三言两语带过! “我想起来了,是初莲姐,他们从来不跟我说初莲姐去哪了!”宛歌激动的看着若存:“若存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了?” “嗯,这样吧,你待会儿回去的时候,就假装很生气,然后他们自然会问你怎么了,你要表现出一种被欺骗的愤怒,就说初莲姐的事情,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然后他们便会以为你想起什么,一定会说出来的!”若存想了想,眼前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了。 在大家都齐聚大堂,准备出门找人时,宛歌沉默着踏进了客栈。 “貂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怎么了?一脸不开心的样子,谁惹你了!”最心疼她,她是最着急的许若寒看见宛歌,立即大步上前,担心的询问道。 宛歌不答,待走到大家面前时,目光冰冷的扫过一众人:“初莲姐的事情,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许若寒等人皆一愣,大惊。 ------------ 第二百九十章 成亲 “说话呀!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宛歌受不了集体的沉默,冲着几人大吼道。 而原本宛歌心虚的话语,却被众人当成了愤怒。 “貂儿,你这是怎么了?初莲姑娘并没有怎样,你是听谁说了什么吗?”虽然表面平静,那置于身侧的手却倏然收紧。这一刻这么快,就要来了吗? “是呀,许若寒说得没错!”穆辰见许若寒不承认,也赶紧附合道。把心虚掩饰得非常好。只有路依落坐在一旁,不出声。 “真的是这样吗?”宛歌在心里拼命的劝自己,要相信他们,他们绝对不会骗自己的,但是嘴里还是不由得反问出声。 “是啊,你都想些什么了?明明我离开的时候都还好好的!”穆辰连忙肯定的说道,他不知道宛歌知道了什么,也不知道宛歌知道了多少,看这样子,要抽空去万花楼看看那位若存姑娘才行。 宛歌转过身,慢慢的抬眼看着许若寒,对上那双黑烁漂亮的眼眸:“若寒,为什么你不出声?你爱我吗?”宛歌的声音很淡,很空洞,就像抽去了灵魂的布娃娃,没有丝毫的灵气可言。 “我说了,你便信我吗?要怎样表达,你才会相信,我是深爱着你的?”许若寒握住宛歌那纤细的双肩,她那样的眼神让他感到害怕,就好像要失去她一般。 宛歌任由自己依偎进那熟悉而温暖的怀抱,伸手抚上许若寒的胸口,明明这么的温暖,明明这么的让人眷恋,为什么她还是有一种想逃离的冲动?那股害怕,是从何而来?自己究竟忘记了什么,明明自己深爱的人就在眼前,为什么自己会有一种离得很远的感觉? 婚礼前的日子,宛歌在沉默中度过,对着大家的话,宛歌并没有表示出信与不信,但是对许若寒的态度却慢慢疏离,虽然看到他那痛苦的样子,自己也跟着痛苦,但是这比接近他好很多。 剑秋一如之前所说,来回花了三天时间,把狐姥姥给劝来了,当狐姥姥见到宛歌时,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这让宛歌心里很难受,剑秋见此,也毫无办法。 转眼,日子便来到了成亲当日,宛歌沉默着任凭喜娘摆布,在心里拼命的安慰自己,他是自己的相公,虽然现在才成亲,但是早已有了夫妻之实,而且自己与他又是相爱,成亲也不过是个仪式,所以,不要害怕,不要再管那个空洞的感觉。 可是越当她这么想,那种空洞得让人揪心的感觉就越明显,好似在嘲讽她似的,那么无知。 门被推开,宛歌第一个反应便是向门口看去。她现在非常的不确定,她急需要找一个人来证明,她自己的想法是错的。 “小貂!”来人不是许若寒,也不是剑秋,而是几日来一直没与之说过话的狐姥姥。 “姥姥!?”宛歌侧过头,对身后的喜娘与丫环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 “姥姥不是来劝你的,也不是来骂你的,姥姥只想问你一句,你是真的想嫁给他吗?”狐姥姥掩上门,走到宛歌身旁,望着铜镜中的宛歌:“铜镜是不带感情的,你看看你现在的自己,哪有刚一开始的灵气?” 宛歌听话的把目光投向铜镜,来喜那句宸妃娘娘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咬着唇,宛歌硬生生压抑住自己想要打碎铜镜的冲动:“姥姥,我爱他,他也爱我,爱的尽头,难道不是成亲吗?” “成亲是件高兴的事情,你高兴吗?”狐姥姥不答反问。 “我……”宛歌挪开目光,茫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你还想嫁他吗?” “嫁给若寒,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曾经的我,心里只有水怜心,盼着能找到她的转世,但是命运安排,让我遇到了若寒,虽然他是欧若的转世,我也曾犹豫过,痛苦过,甚至决定以死来放手……可是,都被他找回来,救了回来!” 宛歌回想着往事种种:“我可以确定,我真的很爱他,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渐渐的抗拒他的靠近?我觉得自己就像变了一个人,可是,这还是掩不了我要嫁给他的决心。” “那为何你不问问你自己,明明相爱,为什么走到成亲这一步,却还是不开心?你从小便是我最疼爱的孩子,在你身上,我看到了纯净,阳光,与灵气,还有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敢爱敢恨!但是现在,取而代之的是是灰败,是行尸走肉!” 狐姥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宛歌不知……”宛歌茫然的摇头,她也觉得自己好奇怪,为什么会笑不出来,连哭,也哭不出来,在凌剑山庄的时候,自己明明笑得那么开心,那种依赖,那种隐约的情愫,为什么现在的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 “乖孩子,你好好想想,姥姥也只是想你过得好!”狐姥姥背过身,偷偷抹了抹眼泪。她能清楚的感觉到,现在坐在自己前边的宛歌,就像一具抽去灵魂的尸体,一点生气也没有。 门再次被推开! “貂儿,姥姥!”许若寒反手掩上门,看着已经妆扮好的宛歌,不由得发出一声赞叹:“貂儿,你真美!” 宛歌沉默着看着他走近,直到走到眼前,才慢慢开口:“若寒,你爱我吗?”说完,宛歌不等许若寒回答,近几乎乞求的看着他:“若寒,你告诉我,我是爱你的,对吗?” “貂儿,你怎么了?我们都快成亲了,你还问这些话!”许若寒听了宛歌的话,原本带笑的俊颜,立即敛了笑容,担忧与痛苦,爬上那俊若谪仙的脸庞上。 “没事!”掩了眼底的失落,宛歌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我只是想到我们快要成亲了,就忍不住想问你确认一下!现在没事了,若寒,你先出去吧,我与姥姥还有话要说!” “貂儿,不管你现在怎么,或者已经在想些什么,我只想告诉你,那些雨中承诺,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就算负天下人,也不会负你!所以,你就别再胡思乱想了!”许若寒看着她的眼,温柔而坚定的说道。 待许若寒走后,狐姥姥才轻轻的说道:“我听说,你有个孩子,可惜流掉了!” “孩子?”宛歌转过头看着狐姥姥,“我不记得自己有孩子!”虽然话是否认了,但是宛歌却觉得心里没来由的刺痛。 ------------ 第二百九十一章 记起一切 整个成亲的过整,宛歌都是沉默着度过,越是关键的时候,心里那股没来由的抵抗便越来越强烈,终于,在她忍不住想逃走之前,许若寒掺着她进了洞房。 一进门,宛歌便扯了头帕,取了凤冠,转过头,便见许若寒愣眼着看自己。 宛歌顿时觉得自己手里这个凤冠有千斤重,干笑着看着许若寒:“呵呵,我手快了些,帮你把活干完了……呵呵……” 许若寒闻言,宠溺的摇了摇头,“我本就不相信那些,想要白头到老,只要两颗心便足矣!”说着,许若寒走到桌边,端起合卺酒,递到宛歌面前:“来,我们喝了这杯酒,你便是我真正的妻子了!我许若寒今生今世,绝不会让你受一点苦楚,不求同苦,只求同甘!” 手中的凤冠无声滑落。宛歌双眸含泪的看着他。他已经这般深爱自己了,自己居然还疑神疑鬼的,真是对不起他。 扑进那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里,宛歌不管不顾的环住许若寒的腰:“对不起,对不起……” 许若寒连忙放下合卺酒,接住她扑过来的身子,轻抚着她的背:“别哭,你知道你哭,我会心疼的!我爱你,所以舍不得你掉半滴眼泪,所以以后,别再哭,不管为了谁!” “若寒,谢谢你,谢谢你不顾我的身份,正大光明的娶我,谢谢你替我设想,谢谢你爱我!”宛歌在许若寒的怀中哭得一塌糊涂。 唇边泛着温柔的笑容,许若寒在心里暗暗发誓,绝不会让怀中心爱的人儿受到半分伤害。 现在的宛歌,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待喝过合卺酒后,她正想劝许若寒去出招待客人时,喜娘的声音在门外催促起来,与宛歌的想法一致。 见许若寒想要出声拒绝,宛歌笑嘻嘻的看着他:“今天是我们的大喜日子,别扫大家的兴嘛,快去招呼客人,我在房间里等你。” 许若寒抿了抿唇,不满的抿着唇,生气得像个得不到糖的孩子:“明明知道今天是我们的大喜,还要招呼客人,到底是我大,还是客人大?” 听了他的话,宛歌掩唇轻笑起来:“我又不是会跑了,你这般小气作什?何况新郞招待客人,陪客人喝酒,那是理所应当的!” “为夫谨遵娘子教诲,为夫这就去招呼客人!”许若寒温柔的笑着,对着宛歌恭恭敬敬的福了福,完全一幅受教的样子。 “贫嘴!快去吧,我先吃点东西!”宛歌在桌边坐下,看着满桌的点心,原本不饿的她也突然觉得有些饿了起来。 “不够的话,让喜娘去厨房拿,知道吗?”许若寒怕她饿着,不等她回答,又开门对着喜娘吩咐了几句,回过头看着宛歌:“你乖乖待在房里,我很快就回来!” 宛歌笑着点点头,看着一身红色的许若寒,明明那般耀眼的颜色,穿在他身上硬生生穿出了高贵的味道,还是那般俊朗得让人如沐春风。 许若寒后走,宛歌一时高兴,便把壶里的酒倒出来,一杯一杯小酌,不多时,那满满的一壶洒,便被宛歌喝得空空如也。 “好晕……”宛歌一手支着额头,一手按住酒壶,却感觉那酒壶不听使唤的晃来晃去。宛歌便伸出另一只手,按住那酒壶:“别动!” 宛歌用力的眨了眨眼,还是觉得那酒壶不安份的晃来晃去,宛歌不悦的扁了扁嘴,“不管你了!”说完,宛歌站起身来,一手抚额,一手撑着桌子,想要向床边走去。 突然,因为太过头晕的关系,宛歌脚下一软,跌倒在地上,额角不慎撞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顿时,艳红的血缓缓的流出,宛歌双眸一闭,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宛歌那么一瞬间的茫然,有些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缓缓的坐起身,额角无法忽略的疼痛让宛歌下意识的抚上去,粘腻的感觉自指尖传来,宛歌立即缩回手。有些明白了自己在这里的原因。 撑起身子,宛歌试着走动了一下,除额角的伤外,身体其他地方都算良好,宛歌又不放心的运行一下法力,便感觉到自己的内伤已经全愈了,而且有不甚明显的进步。 有些害怕的走到梳妆台前,慢慢的把视线移到铜镜上。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许若寒有那种小心翼翼而痛苦的表情,剑秋又怎么会拼命拦住自己嫁人,而穆辰,又怎会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 抚上自己那明显削瘦的脸庞,宛歌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半晌,已经哽咽着说不出话:“初莲姐……我……对不起你……我居然……居然把你给忘了……初莲姐……对不起……呜……” 捂着唇,宛歌不想让外面的喜娘听见自己哭泣的声音,另一只手则把头上的发饰全都取了下来,最后,是那只青竹簪,那是许若寒送的。 咬咬牙,宛歌硬生生的把那青竹簪折成了两段,“啪”的一声放在了梳妆台上,然后随手捡了两根发带,束起一半的头发。觉得不会再碍事了之后,宛歌才松开手。 凝视了那青竹簪半晌,宛歌转身走到门口,想了想又倒回来,双手横在胸前合十,闭上眼凝思静神,把心里想说的话,凝成一段,然后双手猛的松开,一张写上字的薄纸自双手间滑落,宛歌快速的伸出手,双指夹住了那张纸,放在了梳妆台上,用青竹簪压住。 到门口的时候,留恋的环视了房间一眼,狠了狠心,施了个障眼法,出了房间。 走在大街上,看着人来人信,宛歌顿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无家可归,捂着唇,宛歌轻轻的抽泣出声,为了不让别人注意到,宛歌选了一条偏僻的路,也不管它通向哪里。 “初莲姐,对不起,我暂时还不能去鬼界,我想去找凌大哥,想告诉他,我对不起他……想……为你上柱香……初莲姐……”宛歌抬头望着天空,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若寒,貂儿今生与你有缘无份,连唯一的孩儿,都未能保住,只盼来生,不再做妖,投到个好人家,再来寻你……” ------------ 第二百九十二章 离开 “貂儿,我回来了,让你久等了!”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许若寒宠溺的笑了笑,定是等得太久,去床上睡了。想了想,推开门。 一想到能与心爱之人结成连理,许若寒觉得自己做梦都会被笑醒。而自己急不可耐的样子,还被穆辰嘲笑了好一阵!摇了摇头,许若寒进门搜寻着宛歌的身影。 床上没有人! 许若寒心下大惊,有种不好的预感如蛇般爬上心头。 掉落的凤冠仍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而那红色的嫁衣,仿佛被主人嫌弃般,也凌乱的丢在地上,梳妆台上则放着乱七八糟的头饰,那下面,压着一张白纸。许若寒迈着沉重的步子,目光一下子变得阴鹫。 曾经她当成宝贝的青竹簪,此时折成两段,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薄唇抿得死紧,许若寒颤抖着手拿起那张纸,泪水无意识的滑落。 我走了,失去记忆的一切,我都找回来了!我不怪你骗我,可是我恨你!初莲因你而死,未出世的孩子也因你而死,我与凌大哥之间的误会,也因你而起,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当初是何原因进宫,如今想来,我还真是不值!怪只怪我当初太过天真,什么都相信你,如果你还念在我们之间的一丝情份,就请你放了凌剑山庄的人,他们何其无辜! 没有一句想念,没有一句不舍,只有浓浓的痛恨,只有浓浓的厌恶。 待许若寒看完,那薄纸飞出了他的手中,在半空中化为灰烬,没留下一丝半点的痕迹。 “貂儿,你竟如此狠心,我们都已成亲,你竟选择离去,你可知,我有多爱你……现在连这么一点点的东西,也不愿意留给我!”许若寒抚上那支青竹簪,宝贝似的放在怀中,一个人默默的坐在床边,脱鞋,宽衣,仿佛宛歌还在身边。 “貂儿,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妻子,所以,你要陪在我身边,不可以后悔,来吧,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你怎会舍得离去……”许若寒躺在床上,泪水顺着眼角不断滑落。俊脸上满是痛苦。 貂儿,你可有……真心爱过我…… “我看你脸色不大好,要不要先到我床上休息一下,肚子饿不饿?我让丫环给你端点吃的来!”若存看着闯进自己房间的宛歌,满脸担心,谁让她那样子,好似家里死了人似的。 “若存姐,我实再想不到去的地方,所以只能来找到了!”宛歌走到桌边,一句话话音未落,便趴在桌上轻轻哭泣起来,纤弱的双肩时不时抖动着,看得让人忍不住心疼。 “你怎么了?”若存见宛歌哭起来,吓了一大跳,连忙坐到她的身边,轻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有什么事值得你哭成这样,好了,快别哭了!再哭就成兔子眼了!如果真的觉得心里难受,就说出来,让我听听!或许这样你心里就会好受一些。” 宛歌咬着唇,努力想平复自己的情绪,却始终不行,干脆扑到若存怀中,大声的哭了起来。 若存无法,只得用眼神示意丫环去门外边看着,别让别人进来。多年来的默契让丫环很容易就了解了她的想法,乖巧的向门外走去。 “好了,看你哭得跟泪人儿似的!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日子久了,再痛再深刻的事情,也会慢慢变淡的!”若存叹了一口气,这人生,不就是在哭和笑中度过的吗?那么久的日子以来,自己不也是如此生活。 哭了半晌,宛歌才稍微能够镇定一些,不再大哭,偶尔抽泣一下:“若存姐,我觉得我太任性了,因为我的任性,我最好的姐妹为我的过错赔上了性命,而我,却自私的忘记,还和间接害死我孩子的男人,成了亲……若存姐,你说她会不会怪我,我不是故意的……” 若存一惊,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缓了缓神,若存微微思索了一下:“是不是前些日子,你问我的那件事,你想不起来的,就是这个吗?” “对,我太自私了,我怎么可以忘记,一个是我的好姐妹,一个是我未出世的孩儿,九泉之下,我该如何面对他们!若存姐,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说着,宛歌又忍不住想哭,连忙咬着唇,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来。 “那……你爱那个男人吗?”既然是失去的一段记忆,那以前的记忆定然还在,既然以前的事情都能记得住,而她还心甘情愿嫁给他,这是不是证明,她自己也处在爱与恨的纠结中? “我……”宛歌敛了敛悲伤,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应该恨他的,恨他无情,恨他那么残忍,居然可以做出那种事情来……不过,孩子的事情,我骗了他,我说是别的孩子,所以,他希望我肚子里的孩子快些死掉……” “既然如此,错也不全然在他!你不能这么不分是非呀!而且,有哪个男人,会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怀上别人的孩子,你定是做了让他误会的事情,他才会轻易相信那个孩子是别人的,才会进一步的希望那个孩子死掉!” “可是,如果不是他抓了凌剑山庄的人,孩子也不会滑掉,我的好姐妹也不会死!!难道,这也不是他的错吗?”宛歌吸着鼻子,她对许若寒心存爱意没错,但是还没有爱到盲目的地步。就算是心爱的人,她也不能黑白不分。 “你有没有想过,他抓人,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单纯的看不顺眼吗?如果真的是看不顺眼,为什么不直接杀掉,而要大费周章的去抓,要知道杀人比抓人容易很多!”若存猜测性的说道。 听了若存的话,宛歌也沉默下来,努力的回想着。 “我想起来了,我曾经离开他的时候,他说要成全我!可是仔细想来,这跟他抓人也没有什么关联呐……”宛歌慢慢的停止了哭泣,努力思索。 若存也有些弄不明白了:“那你跟那凌剑山庄的人,可曾有过什么交集,你再想想,这世上的人这么多,为什么他就看不顺眼凌剑山庄,这皇城的百姓也不止一个两个,也未见他讨厌谁!而且你要想清楚,他平素性格为人怎么样,看事情不能够只看表面。” ------------ 第二百九十三章 原来,他是真心爱我 宛歌努力的思索平时的许若寒有什么不同之处,最一开始,好像对自己以外的人,都温和有礼,一幅谦谦君子的样子,直至自己揭开他的真面目,他便对自己以外的人都很冷漠,唯独对自己格外关心,再到后来…… 总结出来的结果便是许若寒是个冷漠无情的人,对自己不关心的事情,连问都不问一下,哪怕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而对于自己在乎的人,却又十分具有占有欲,巴不得天天把人锁在身边。自己身边的散仙镯,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也不见他乱杀过人,更不会见他没来由的把别人关起来,就算当初他知道自己对凌玄的承诺,也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那么,他现在忍不住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宛歌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出了皇宫之后,与凌玄有多亲近,唯一的一次接触,连孩子都流掉了。 看着若存疑惑的脸,宛歌垂着头摇了摇头,她也想不明白,许若寒为什么要做这个得罪武林的事情,明明他武林盟主的身份就是个束缚,而他还是做了,残忍的灭了红叶山庄,把凌剑山庄的人也全部关了起来。 “凌剑山庄的人,是不是有他非常讨厌的,或者得罪过他的人,要么就是有人喜欢你,惹他不高兴,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呢?”若存分析的猜测道,虽然做这一行做了这么多年,但是她还是不是很了解那些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凌剑山庄的大小姐凌月,很喜欢他,更喜欢缠着他,可是她缠着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他没必要那么做,至于凌少爷,我曾误把他当成我的恩人,所以那时对他有些朦胧的爱恋,后来也曾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许诺过嫁给他!只是后来,我进了宫!” 宛歌仔细想了想,这其中也没见有什么能值得他下手的事情呀? “会不会他是因为你,不想让你被那个承诺给束缚!?”若存恍然大悟的看着宛歌。 “你有没有想过,他会以为宫里有你喜欢的人,有你想相伴一生的人,而他想替你除掉那些障碍?也就是说,他不想让你负疚的去爱,而是想让你毫无后顾之忧!再者说来,你不是说他说过要成全你吗?抓一个人太可疑,也不安全,还不如全部抓了,这样,凌少爷就没办法来要求你实现诺言了!” “这……这……”宛歌手足无措的看着若存,如果照这个方法分析过来,岂不是自己错了,一切的一切,只是自己冲动所造成的?那么,不管是初莲,还是孩子,都是间接死在自己手里的? 宛歌有些接受不了的看着若存:“会不会,他有别的什么目地,在我的印象中,他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而他,也不会为自己牺牲到那个地步,那可是毁了他的名声,毁了他前途的事情。 痛彻心扉的恨意已经不再那般明显,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歉意,她竟再一次不闻不问的定了他的罪,现在,他肯定回了房间了吧,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间,是不是也与自己一样痛苦着。 宛歌捂着头,两个人明明相爱,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不相信他…… “小貂,我很明显的看出你是在自我逃避,说明我说的一点也没错,真的被我猜准了,如果你实再不信,或许现在可以去问问他。”若存看着拼命说服她自己的宛歌,轻轻的摇了摇头:“爱情不是其他的东西,不是你想要就想,想不要就不要的!” “我……我不知道!我曾经下定决心要离开他,我不适合他,而且……而且也配不上他……所以,所以我才会走到今天这步,我知道他爱我,可是我不想伤害他……我不想的……”宛歌捂着脸,轻轻抽泣起来。 “我的手上染满了血腥,我已经是个不干净的人了,他会有……会有更好的女子……代替我来爱他!”宛歌抽抽噎噎的否认着,努力拒绝那份浓厚的爱意。 “如果这是你所期望的,那么他呢?你有没有问过他的想法,他是不是真的嫌弃你?是不是真的觉得你配不上他,觉得你不干净?”若存看着宛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或许,你还没有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 “我……我不懂吗?”宛歌抬头,茫然的看着若存,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自己还是不懂吗?痛苦的闭了闭眼,宛歌深深的呼吸:“我有不得已要离开他的理由,我的好姐妹在临死前拜托了一件事情……” 宛歌顿了顿,继续说道:“也算是最后的心愿,我要帮她达成,但是这个心愿很困难,我有可能会死,所以,我想,不管爱还是不爱,都到此结束!或许互相恨着,才能够比较容易忘记吧!” “那你有没有对他说过呢?”若存见宛歌说得如此严重,不由得好奇起来。 “我不能说!”宛歌痛苦的摇了摇头,就算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他的错,她也不能说,她了解许若寒,所以,她不能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去送死! “爱情是相互信任的,你可有想过,你这样擅自作主,他是不是能够接受,对了,我还没问你,你们成亲了吗?”若存想了想问道。 “我们……今天成的亲,我是入洞房的时候想起来,那时他不在,所以我就跑了!估计……现在应该在房间里了……我有留字条给他……”虽然那字条留了相当于没留,但是好歹也算是留了。不管怎样,她做的这个决定,也算是为了他好。 如果,他真的像若存说的那样,如此为自己着想,那么,自己也不可以这么小气,不可以自私,更不能相信洛冰的话,妒忌的女人什么都能干出来,若存说得对,爱要相互信任,所以,为了他能好好活下去,那么,就让自己独自面对所有的事情吧! “你成亲了居然就这么跑出来?就算是你把好姐妹的帐算到他头上,也不应该这样吧!”若存几乎用吼的说出这句话来。 ------------ 第二百九十四章 异类,难接受吗? 宛歌的离去,唯一开心的,便是剑秋,她的开心,就差没有拿鞭炮来表示了。而狐姥姥只是看着许若寒,摇了摇头,回了花坞,原本是剑秋也要跟着离开的,却被穆辰留了下来。 “你用得着这么开心吗,你没看看,许若寒都变成什么样了?这几天一直坐在新房里,连门都没有出过,抱进去的是满满坛子的酒,出来的全是空坛!你心里怎么会过意得去?”穆辰拉过剑秋,走到花园,低声斥道。 “我原本就不希望小貂嫁给他,而如今小貂走了,自然有她的道理,你们想尽一切办法瞒住她,也不想想,这种事情是能瞒得住的吗?”剑秋不屑的撇撇嘴,白了穆辰一眼,对于穆辰这种替许若寒说话的人,剑秋恨不得一掌拍过去,考虑到自己不是对手,才作罢。 “你难道看不出来,许若寒很爱她吗?你这样抱着拆散他们的心理,你觉得宛歌会感激你吗?你难道不觉得,宛歌是因为还爱着许若寒,才会离开吗?如果她不爱,就凭许若寒对她的不设防,她想让他死,许若寒都不知道死在她手下多少次了!”穆辰现在恨不得把剑秋的脑袋劈开,看看她脑子里边装的是不是水。 这次,剑秋没有这么快回答,穆辰说得对,她做这些事情,她反对的时候,并没有想过,宛歌是不是也与她想得一样,就凭宛歌以前对许若寒的态度,就能证明,她对他的爱还存在,但是为什么,明明相爱,都已成亲,却还要离开? 仅仅是为了孩子,和初莲的死吗?剑秋有些不相信。 宛歌向来是个敢爱敢恨的人,如果仅仅因为他们,那么,宛歌只会做出两个选择,要么杀了许若寒,要么好好过日子,但是现在,她却做出了第三个选择,这说明了什么? 剑秋省思半晌,疑惑的看着穆辰:“照你这么说来,这错这会儿全在小貂身上了?你也太会推卸责任了吧,你不要因为他是个男人,你就站在他那么,就冲你这态度,我就不希望小貂嫁给他!”剑秋挑挑眉,口气里带着蛮不讲理的味道。 “你还真是不可理喻,难道你就看不见许若寒的付出吗?你说我偏向许若寒,你又何偿不是偏向宛歌,你只看到了宛歌的付出,你就看不到许若寒做的一切吗?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许若寒作为一个王爷,还是如今的太子,而他现在,把侧妃正妃全给送了回去,试问哪个男人能做到这一点!” 剑秋想了想,这确实是付出,但是美女都是送上门的,再送出门,他也没什么亏,而且在她眼里,那容依和倾清与那路边的野花野草没什么区别。哪比得上宛歌的半根手指头。 “小貂为他放弃成仙的机会,为了他的太子之位委身于皇宫,因此初莲也还死在了皇宫,凌玄更是误会了她,还有,小貂为他怀了孩子,他却眼睁睁看着别的男人,害死自己的孩子,这样的男人,怎么能让人委身于他?”剑秋毫不相让的说道。 “我懒得跟你说!”穆辰抿紧了唇,第一次不悦的这样对剑秋说话。 看着穆辰离去的背影,剑秋有那么一丝的后悔,想要追上去,却又拉不下这个面子,只得跺了跺脚,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心里把他的祖宗十八代全翻出来问候了个遍,这才觉得心里解气了许多。 “剑秋姑娘,求求你,帮忙去劝劝殿下好吗?殿下要是再这样喝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 剑秋定睛一看,原来是宛歌身边以前的小丫环银环,看着这丫头怯怯的样子,很害怕却又强装镇定的靠近,剑秋起了吓一吓她的想法。 “让我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剑秋伸出两只手,成爪状:“让我吃了你!” “啊……”银环吓得眼一闭,差点没晕过去,而站得远一点的绿荷,早就倒在了地上! “你怎么不跑?”剑秋颇感无趣。 “奴婢是殿下自小捡回来的,如果殿下能在剑秋姑娘的劝解下,不再嗜酒如命,那么就算要了奴婢的性命,奴婢也无所畏惧,所以,奴婢求求你,帮忙劝劝殿下吧,要是皇上知道了,殿下的太子之位不仅会没有,而且还有可能被废掉皇子的身份!”银环睁开眼,对着剑秋扑咚一声跪了下去。 “算了算了,别哭,我看不得女人哭!”剑秋退后两步,看着银环摆了摆手:“看在你曾经服侍过小貂的份上,我就帮你这个忙,但是下不为例!” 走了两步,剑秋似想起什么,转过身看着瑟瑟发抖,却又对着自己千恩万谢的银环:“我问你个事儿!你觉得小貂这样一走,她对吗?相对来说,你觉得你家殿下,和小貂,谁付出的比较多?” 银环咬了咬唇,似乎在挣扎什么,但是到最后,神情却十分坚定:“奴婢觉得小姐不该,不管殿下曾经做了什么,但是,都是为了小姐,只是殿下不说而已,小姐又容易误会,奴婢觉得小姐不应该不告而别,特别是还在洞房花烛夜。” 银环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虽然曾经小姐对奴婢很好,但是奴婢也不得不说,是殿下付出得更多,殿下不仅许了小姐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更是对小姐宠爱有加,有求必应,而且……而且小姐身为异类,殿下却是凡人,要知道让一个凡人去接受一个异类,是多么的不容易,但是殿下还是意无反顾的做到了!” “殿下平素虽然喜怒无常,但是从来跟邪恶搭不上边,所以,殿下是个好人,是小姐不该做出让殿下伤心的事情!”银环坚定的下了结论。 虽然结果让剑秋十分的不满意,但是她也不能否认银环说的没有道理,只是有一个她还不明白:“凡人也是人,异类的外表也是人,有那么难以接受吗?” ------------ 第二百九十五章 以酒解相思 “剑秋姑娘,请你试想一下,如果你的枕边人,随时有可能变成妖魔,或者幻化为兽,你能接受得了吗?更何况,对于这种能力很强,又是未知的异类,难道剑秋姑娘不觉得很可怕吗?如果凌公子知道了小姐身为异类,他还敢说爱小姐这样的话吗?仅仅因为初莲姑娘的死,他看到了表面,便误会了小姐,但是反观殿下,他有做过吗?” 剑秋点点头,银环把凌玄和许若寒放在一起一比,差别就立即出来了,不过,这还是让她不能接受许若寒伤害宛歌的事情:“可是他也不应该血洗红叶山庄,再抓了凌剑山庄的人呀?这摆明就是让小貂心里不好受嘛!” 银环闻言,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剑秋姑娘,事实并非如此,大家都只看到了表面而已,殿下之所以血洗红叶山庄,那是因为红叶老头为人不端,得知小姐的美貌,竟然起了歹心!而凌剑山庄,则是殿下想成全小姐的一个心愿而已,殿下根本不知道小姐会从皇宫里跑出来,那时候的殿下,已经打算对小姐放手,让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记得不错,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丫环吧?许若寒怎么会告诉你这么多事情,而且再怎么样,宛歌肚子里的孩子,总是他见接造成的吧!”剑秋审视的看着银环,一个小小的丫环,知道的竟然比自己还多。 “奴婢曾经服侍过小姐,后来小姐离开,殿下便让奴婢做了他的贴身婢女,其实关于小姐的点点滴滴,殿下都小心翼翼的珍藏着,如果不是奴婢曾做了小姐的婢女,殿下也不会对奴婢另眼相待。” 银环一把抹去眼里的泪意,继续说道:“至于孩子,请剑秋姑娘仔细的想想,如果穆辰带回来一个孩子,并且跟你说,这是他的孩子,你会怎么办?” “我会……”剑秋一想到那个场景,立马怒火中烧,恨不得大的小的一并拍死。看着银环脸上那浅浅的笑容,剑秋收回那下意识抬起的手,自己居然跳进了小丫环挖的陷井里:“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 “奴婢只想殿下过得好,也想剑秋姑娘能体会一下殿下的心情,一般人在遇到那种事情,没有亲手杀死,已经算是仁慈了!不管是谁,也不能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却是别人的!小姐错在不该骗殿下,殿下是那般的心疼她,如果知道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殿下的,殿下一定会很开心,很高兴的!” “好了好了,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劝劝许若寒吗,行了,这回算你这个小丫环赢了,起来吧!我保证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许若寒,然后再把小貂送到许若寒面前,你高兴啦?”剑秋有些郁闷,自己跟穆辰吵了那么久都没想通,却被这个小丫环给说通了。 “奴婢谢过剑秋姑娘,只是殿下好,奴婢甘愿!”银环指的是剑秋想吃她的事情。 剑秋也没听到银环话里别的味儿来,只是摆了摆手,脚步一转,向许若寒的房间走去。 很明智的,她没有选择敲门,因为醉鬼是不会帮任何人开门的。 站在门口,剑秋给自己做了半天的思想准备,但是在看到地上一片狼藉之后,仍是忍不住惊讶:“你居然喝了这么多酒!” “滚——!”这么多天来,许若寒说的话,便只有这一个字。 剑秋咋舌的看着许若寒,几天不见,许若寒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原本俊若谪仙的脸上,满是胡渣,而一身衣服,也早已折皱不堪,前襟湿了一整片,不用猜,也知道是酒。 剑秋第一次感觉,这玄色的衣衫竟是那般好,虽然不大好看,但却实用,不管是沾了什么,都看上去像是一摊水渍。 “别喝了,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你以为你喝酒小貂就会回来了吗?”剑秋一脚踢开脚边碍事的酒坛,小心翼翼的向许若寒走去。 “滚——!”许若寒见她靠近,十分不悦,顺手把手中的酒坛向宛歌砸去。那双漂亮的眸子,带着醉酒后的混浊,不复往日清明,而眼眶也眼得微微浮肿,这么多天了还浮肿,只能说许若寒每天都在喝酒中流泪。 剑秋突然也觉得宛歌这回有点过份了,居然把许若寒伤到了这个地步。随手一拂,那酒坛便向大门口飞去,由此,剑秋决定还是不要靠近许若寒得好,最好是离得远远的,不然误伤了自己,不划算。 剑秋在房间里环视了一眼,整个房间除了床,便是桌边了,看着那叠得跟豆腐似的锦被,剑秋立马就知道许若寒从来没有离过开他现在坐在的地上。轻轻咬着唇,剑秋向桌边走去。 “你别开口闭口滚呀滚的!你以为你这样子我想来呀!”见许若寒还想吼,剑秋连忙摆摆手:“你别着急,我说完了就出去,你放一百个心,我绝对不是来劝你的!” 许若寒看了她一眼,又猛的灌了一口酒。坛口太大,溢出来的酒把前襟湿得更彻底。 剑秋看着他,摇了摇头:“我来呢,就是想跟你讨论个问题,以我对小貂的了解,她的性子很直,出了这种事,她要么杀了你,要么跟你好好过日子,但是她却都没做,出乎我的意料,由此可见,她的心里或许还有人,我们来做一个测试。” 许若寒喝着酒,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剑秋不理他,继续说道:“小貂曾说过,她给过一块月牙玉给你,是用她的法力凝结起来的,听说,被你摔碎了,如今看来,那块玉一定还在你身上吧,否则,你又怎么会逃过阴灵的伤害!?” “你想干什么?”许若寒抱着酒坛,防备的看着她,漂亮的眸子一点点变得清明。 “我这么跟你说吧,姑且不理你还有没有那块玉,虽然现在看你的表情,是一定还在。那块玉呢,有这么一个功能,如果你将你的血滴在上面,那么,小貂就会感应到你受伤了,如果她在乎你,知道你受伤了,她一定会赶回这里,自然你也就能见到她了!反之……” ------------ 第二百九十六 我只爱她 “反之什么,你快说!”许若寒把酒坛一扔,向剑秋冲过来,死死的抓住她的手。 “你弄疼我了,快放开。”剑秋一把拍掉许若寒的手,继续说道:“反之如果小貂没回来,这只能证明,她真的不在乎你的死活,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了,那么,你就搞干净自己,别再弄成这样了!没人会同情你的!” 许若寒手忙脚乱的从脖子上取下月牙玉,毫不犹豫的拿起地上酒坛的碎片,向自己的手腕划去。 “哎,一点点血就够了,我是让你滴一点血,不是让你自己杀呀!!”剑秋的惊呼已经太晚,血如同流水般自许若寒手腕的血管里流出来,几乎把那月牙玉泡起来。 剑秋责备的看了他一眼,连忙找来布片替他包扎伤口。 看着许若寒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捧着手中的月牙玉,剑秋叹了一口气,也许,穆辰和银环说得都对,许若寒的确付出了很多,而自己,只不过一味的站在宛歌的立场,完全忽视许若寒罢了。 不多一会儿,月牙玉全身泛着淡淡的柔光,在许若寒那双染满了鲜血的双手中格外显眼。 看出许若寒的疑惑,剑秋解释道:“这说明小貂已经知道了!最后来不来,只得看她自己了。”顿了顿,剑秋又继续说道:“你明明把这月牙玉宝贝得好好的,为什么不告诉她,她一直以为你摔碎了,心里似打了个结般难受,你这不是存心没事找事吗?” “我怕……她会收回去!这是我跟她唯一能联系的东西了……”青竹簪已经被她折断,虽然不值钱,但是两人心中都明白,那支青竹簪,在彼此心中有着怎样的意义。说这话的时候,许若寒格外的小心翼翼,仿乎一眨眼,那块唯一能带给自己希望的玉佩,便会消失不见。 “你……”剑秋见许若寒这般,也不由得为他的痴情而感动,此时,她也有些怨怪宛歌,如此断此绝意,一点情面也不留,但是许若寒能弄到今天这个地步,也只能怪他用情太深。看着现在的许若寒,剑秋在他身上一点也找不到原来那个俊美如斯,冷漠无情的许若寒。 唯一能看到的,便是为情所伤,而狼狈不堪的他。 或许,这才是他真真实实的他吧!一个不用情则无事,一用情至死不愉的人。真是所谓一条路走到黑也不回头的人,跟宛歌又何其相似。两人都是那般的执着。 “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好好打理一下自己,貂儿如果看到我这个样子,会不会嫌我太脏,太难看,然后转身就走!”此刻,许若寒竟像初见心爱的姑娘,手足无措的问着剑秋。还扯了扯身上半湿的衣衫。 见许若寒那样,剑秋也不忍心打击他,毕竟自己只说了宛歌可能会在,当然,这个可能也是建立在她还在乎许若寒的份上,如果不在乎,那么定然是不会再来。这样一来,他再怎样也是没有用的。 “你还是去坐那喝酒吧!或许小貂见着一心疼,就留下来了!”剑秋毫不客气的皱了皱眉头,捏着鼻子指着许若寒坐了好几天没动的地方。剑秋觉得,许若寒现在就像个会移动的酒缸子,走到哪熏到哪。 “哦,好!”许若寒竟二话不说走过去坐下,然后规规矩矩的等着宛歌到来。 剑秋扁了扁嘴,没说什么。 随着天渐渐变黑,那门口除了来送饭的丫环,就再也没出现过别人。原本带着希望的脸上,渐渐黯淡下去,置于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不来就了是不来了。 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许若寒死死的握住手中的月牙玉,连那玉角陷进掌心,似也不觉得疼。只是死死的盯着门口,深怕自己一眨眼,就错失了看到宛歌的机会。 剑秋咬着下唇,看着许若寒的样子,心里也隐隐觉得宛歌这次做得太绝了,连这样她也不来。亏得许若寒坐在那里在半晌,连动也没动过,甚至连视线也不曾移开过。 坐了一会儿,剑秋再也坐不住了,带着些许歉意,剑秋走到许若寒面前:“你别再等了,或许小貂不会回来了,你再等下去也没有用的,虽然我知道我不该说这些话,但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其实小貂真的不适合你,她是妖,你是人,你们终归人妖殊途。” “为什么连你也这么说,小狐狸,难道你也觉得我介怀她异类的身份吗?如果我介意,我会跟她行夫妻之事,会想要和她成亲,携手到老吗?也许,人妖之恋在你们心里确实很难接受,但是我爱她,只爱她,无关于身份,无关于地位,我只爱她,你明白吗?” 许若寒说完,固执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他要等她,他不信她会那般狠心。 剑秋还想说些什么,却觉得此刻不管任何的劝慰,都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正想想些别的办法,剑秋却瞅到许若寒那带血的手腕,那不是今晨的,而还是温热的:“你的手……你怎么这般不爱惜自己,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 许若寒冷眼扫她,把手自剑秋的手中抽了回来:“不要对我抱有任何念想,我心里只有她!我这辈子,除了她,谁也不要!” 剑秋怔怔的收回手,像是某个死结被打开,“你怎么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明明……明明这么小心……” 许若寒不去看她,也不回答她的话,权当没听见。 “我告诉你,她不会再回来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你就死心吧,这世上的女人何其多,你要是喜欢异类,也不是没有,你要是喜欢她的样貌,也并不是没有!只要你想要!”剑秋蹲在许若寒的面前,认真的看着他。 “就算是一模一样,我也能分得出来,所以,你不用费尽心思!我说过的话不想说第二次,你如果真的不想帮我,那就走吧,我愿意用一生去等,直到她回来为止!”许若寒冷冷的说出这些话,不带一丝感情。 ------------ 第二百九十七章 你欠我一个洞房 “你为什么要这样,除了她,你就不能多看别人一眼吗?她虽然很漂亮,但是比她漂亮的不是没有!你不要这样对我说话,我会受不了的!”剑秋喃喃的说道,声音低得不知道是给自己听,还是给许若寒听。 “滚——!”许若寒毫不留情的开口,然后把带血的月牙玉挂回脖子上,挪过一旁的酒坛,猛的灌了一大口:“我不想打伤你,伤了与穆辰的和气。” 剑秋愣愣的看着他,好半晌,才沉默着点点头,“好,好,既然如此,你就慢慢等,你就准备等一辈子吧!我还真恨自己,怎么给了你这条不是希望的希望。” 说完,剑秋冲出了房间。 门口侧边,正站着穆辰。 剑秋愣了一下,快步离去。穆辰看着她火红的背影,心里五味陈杂,半晌,才迈步进了房间,当他看见满地鲜血时,也着实吓了一跳:“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伤着哪了?” “无妨!”许若寒没有提刚才的事情,他也不清楚穆辰听到了多少,只不过这都不关自己的事情,闭眼,仰头又灌了一大口酒。 穆辰看着他的样子,沉默在两人之间漫延,良久,穆辰才轻轻开口:“我来,是想告诉你,宛歌可能是独自去闯鬼界了!还有,她可能不是不在乎你,而是怕你知道了后会跟着她一起去送死,所以才以这样的方式决别,让你能够忘了她!” “你为什么这么断定!?”许若寒觉得穆辰的话靠谱,便放下酒坛,认真的看着他。 “我把遇到宛歌后的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遍,你想想,如果你身边的人因为自己心爱的人死了,你会杀了你心爱的人,还是会离开?亦或者装着什么事都没有,继续待在你身边?”穆辰看着许若寒,假设性的说道。 “我会原谅!”许若寒毫不犹豫的说道,在他的心里,什么也比不上貂儿。他愿意倾尽一切,哪怕是自己的性命,换得她的回心转意。 “宛歌是我见过最重情重义的妖,而且,她的善良,让任何人都看了汗颜,我想,她也想的跟你一样,但是,她不能回来找你!或许在她想通的时候,曾想过回找你,但是我想起曾在西海镇遇到她那时,她曾说她什么都没有了,所以,要去闯鬼界,找出恩人所在!” “你的意思是,她很可能已经出发去了鬼界,而且,还是瞒着所有人,独自一个人去的?”许若寒疑惑的看着穆辰。 “对,而且,我想她能够这么坚决的一定要去,一定是初莲姑娘临终前托付了她什么事情,否则,她也不会这么快想起这段记忆,我想,她应该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所以,才会瞒着所有人!”穆辰深吸了一口气,刚才见到剑秋的那一幕,在脑海里久久不散去。 “我知道了,谢谢你!”许若寒伸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拍了拍穆辰的肩,动了动唇,终究没说什么。 穆辰站起身:“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好好休息一天,我明天带你去,不过,你也可以学御剑,你的一身修为,不比我差,只不过,被埋在了你体内的深处,不能够被你发挥罢了!待他日有空之时,我便替你看看,能不能想个法子,让你能利用修行。” “……依你之言!”许若寒说完,便向床边走去,他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如今知道宛歌可能会做的事情,心里虽然踏实很多,但是一想到她与送死无异,却不告诉任何人,便觉心中怒火重重。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穆辰看着许若寒,扯出一抹笑容:“你还真是当局者迷,如果是旁人的事情,想必你早就想得通彻了吧,如今事情临落自己头上,却怎么也看不透。” “我爱她,甘心为她迷了眼,失了心!”许若寒说完,摆了摆手:“把门带上!” 穆辰苦笑了一下,自己又何偿不是呢,原以为触手可及的幸福,却不想远在天边。 是夜,一抹纤细雪白的身影无声无息的潜入了许若寒所在的院子。那抹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已经离去的宛歌,天知道她感应到许若寒受伤的事情,如果不是若存拉着,差点当时就冲了过来。 偷偷摸摸的摸到门口,里边便传来一大股酒味,宛歌有些怀疑自己走错了,毕竟许若寒很少喝酒的,但是眼前的房间,却又确确实实是许若寒的房间,犹豫了一下,宛歌推门而入。 印入眼帘的不是干净整洁的房间,而是整个房间的地上都是碎坛子,那上方的太师椅旁,还有几坛未开封的。地上犹能见到,那干涸的血迹。 宛歌捏着鼻子,小心翼翼的把脚悬起来,虚空而过,但是长长的裙角,还是不小心拨动了地上的碎片,宛歌急忙向床上看了一眼,发现许若寒并没有清醒的迹象后,才又向床边轻轻飘过去,这回,宛歌把裙角提得老高,避免再碰到东西。 不多一会儿,宛歌便急急的床边落下脚,看着那只被血染红的大手,曾经保护过自己,而如今,却脆弱得受伤。 想也不想的,宛歌伸手去扒许若寒的衣服,视线触及到那带血的大手,心里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为什么他都已经成这样子了,却没有人来帮他换掉,那些丫环为什么那么不负责,到底还有哪里受了伤。 蓦然,忙乱的素手被突然的紧握住。 宛歌偏过头,含泪的眸子正对上印象中那双漂亮而时时又闪着危险光芒的眸子,好半晌,宛歌才觉得惊讶:“你……” 许若寒用力一扯,把重心不稳的宛歌拉得趴在自己的身上,然后迅速的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把脸埋进宛歌的脖颈之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声音痛苦而带着希望:“你一进门,我就知道了,你还欠我一个洞房!” 宛歌汗颜,没想到他也是个记仇的人:“我……我不是故意的……”为什么觉得现在错好像都在她这边? ------------ 第二百九十八章 补偿洞房 宛歌心如擂鼓似的,原本对靠近他就没有任何的免疫力,现在更是脸红得厉害,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我……我不是……不,我是听说……你……别靠这么近……好痒……”宛歌想要推开他,却又畏于不知道他身上何处还有伤,不敢冒然动手。 许若寒扯掉两人之间碍事的锦被,随手扔在地上,而身上的衣衫,之前也被宛歌手忙脚乱的扒得七七八八!行动起来,更是方便。 “你……你别这样……”宛歌用脚指头猜,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对于此事,只要自己与许若寒未有肢体接触,那么便无事,想要拒绝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一旦肢体接触,宛歌便觉得自己身体完全不听自己指挥,食髓知味的贪恋着。 许若寒轻咬了一下宛歌的耳朵,以示惩罚,然后伸手扯掉了她的腰带,温热的大手滑入衣衫内,惹得宛歌一阵颤栗,不由自主的环住许若寒的脖子,有些承受不住的扭动着身子。 “貂儿,不要再离开我……”许若寒看着宛歌原本清澈的眸子,在自己的抚摸下一点点染上情欲,她还是这般生涩,一如当初,自己怎会怀疑她会跟别人在一起! 一想到这些,许若寒就万分恼悔,手上的动作也轻缓起来。 “唔……好热……”宛歌睁大迷蒙的眼眸,努力的挣脱衣裳的束缚。 “乖……”许若寒抚着她乌黑的长发,轻轻的吻上她的唇,渐渐深入…… 醒来的时候,宛歌有些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但是锦被下的感觉,却清清楚楚的传达到脑海之中,宛歌一惊,正想立即坐起来,却感觉到腰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搂得死紧,要想起来,必定得吵醒身边的人。 侧过头,不意外的看到许若寒那张放大的俊颜,宛歌心里如同小鹿轻跳,她发现自己,不管看他多少次,总是忍不住脸红心跳,那种感觉,让她无力拒绝。 真想就这样在他怀里这样沉沉睡去,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一心一意享受他的宠爱…… 突兀而最真实的想法跃入脑海,宛歌有些哀伤的垂下双眸,原来不仅人是贪心的,自己也是贪心的,总是奢求那些得不到,不应该得到的东西,轻轻的伸出手,抚上那张令自己心动不已的睡颜,宛歌扯出一抹明媚的笑容。 遇上他之后,才突然觉得,这一辈子,过得最真实,没有枉来世间一遭,可是,再美好的梦也要醒来,他不属于自己,宛歌心里很清楚,不仅仅是人妖有别,而且,自己还身负初莲的遗愿,她不能预知自己的生命,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会死,而伤心难过。 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宛歌出掌出电的劈向许若寒的后脑勺,在那一瞬间,她有那么一丝犹豫,毕竟需要多大的信任,才能够完全放松的睡在自己身边。但是,如果不狠心,对他,对自己,都是害。 劈下的手被握住,抓紧,许若寒缓慢的睁开眼眸,漂亮的眸子微微垂下,与怀中的宛歌对视:“其实我早就醒了,只是多想在你身边躺一会儿!但是我没想到……”许若寒把宛歌的手拉到面前:“你居然还想打晕我就离开。” “我……我……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只是……”宛歌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垂着头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她天生不会说谎,而被许若寒戳穿的表面,她也无法去说一些好听的话来圆回去。 “你告诉我,你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相公,你心里有没有一种当人娘子的本份?”置于她腰上的手紧了紧,以示威胁。 两人的身躯不可避免的贴在了一起,宛歌的脸顿时像煮熟的虾子,说话更是语无论次起来:“你,你先放开我!我们……我们那不算成亲了,你不可以……” 轻如鹅羽般的吻,落在了那如花瓣般的樱唇上,许若寒不想听她说一些伤人的话,唯一的办法,便是堵住她的嘴,随着动作的过激,欲望渐渐苏醒。 宛歌很轻易的感觉到了许若寒身上的变化,顿时几乎连整个身子都透着淡淡的粉红:“我的身子受不住!”这句话,宛歌说得又快又准。一想到这个,宛歌也有些郁闷,昨晚不知到弄了多久,现在身子一动,腰就像被折断了似的。 许若寒埋在宛歌的颈窝里,闻着自她身上传来的拂兰香,低低的轻笑,“可是我想要!” “你想要我不想要,你自个找别人去!”宛歌口不择言的说道。但是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过面子上拉不下来,宛歌哽着脖子不愿低头。 “你说让我去找别人?”许若寒在她幼白的肩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留下两排深深的牙印,疼得宛歌惊叫出声:“你干什么,好疼!” “你知道疼,难道就可以不顾忌我会不会疼吗?”许若寒一把将她揽进怀中,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我又没咬你!”理不直,气不壮的宛歌回答得很小声。她也明白是自己不该口不择言。 “貂儿,一直以来,你都问我,是否有真心爱过你,那你呢?你可有把我放在心上,你说那话的时候,可有想过我的感觉!你可能体会到,我爱你,想照顾你,想跟你过一辈子的心?我看,你是什么都没放在心上吧!” 痛苦,泛上那双平素淡漠的眼眸之中,这世上除了宛歌,没有第二人能够伤到他。为什么她就不明白,他的世界里,除了她,便再也没有任何人,这辈子,他只会爱她一个,不管她是生,是死! “你有没有听过凡人的一句话,叫生相随,死亦同!?或许是我坏事做太多,老天爷看不得我对所有人都冷漠,所以,才派你来惩罚我,对不对?” 宛歌见他如此,有些手足无措,在心里暗道怎么办!她最不会的,就是应付这种场景了,而且,有谁会两人赤果的躺在床上,讨论这种话题。 ------------ 第二百九十九章 剑秋的反常 “小貂,你这些日子去哪了?”饭桌上,剑秋夹了一块烤鸭腿放在宛歌碗里,轻抿着唇,一如往常般担心的问着,只不过目光却时不时落在许若寒身上,不过一瞬时间,又移了开去。 “我……”咬着筷子,宛歌思索着该不该说,这桌上不止自己与剑秋,要是被许若寒与穆辰知道了,指不定又闹出什么事情来!垂着头,宛歌露出一抹苦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首畏尾了。 “我想起那些事情过后,一时没办法接受,所以就跑了出去!”宛歌正想继续说,咬在嘴里的筷子,被一旁的许若寒夺了过去,随后便传来那宠溺而又带着点责骂的声音:“不要养成这个坏习惯,对身体不好!” 剑秋猛扒了一口气,努力的不去注意眼前两人的动作。埋着头猛吃东西,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去在乎,不要去看,只当不存在就好了。 穆辰把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一抹痛苦悄然繁衍,爬上眼眸。若是前日未见她从许若寒房间里冲出来,那他必定还会认为,在剑秋心里,定然是恨着许若寒的,但是如今看来,却完全变了一番滋味。 一时被许若寒拿去筷子,宛歌有些怔然,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对此,她已经形成习惯,以前吃饭时,每当她有这个动作的时候,手中的筷子总会被他夺过去。然后便是一顿说教。 微微扁了扁嘴,宛歌噘着嘴看着许若寒,嗔道:“下次这样,你可以说,别再抢我筷子了!”说着,宛歌把筷子从许若寒手中拿了过来:“除非你不想再继续听下去!”很任性的,宛歌的口气有些耍小性子。 许若寒看了她一眼,沉默着拿过一个空碗,替她盛了一碗她素来喜欢的青瓜汤,半晌,才不徐不急的说道:“既然知道我会拿你的筷子,就别再在我面前咬筷子!”说完,把盛好汤的碗放到她手边。 对于许若寒这种不会说好话,只会沉默着对自己好的方法,宛歌完全没办法,她也曾试过对他耍小性子,耍无赖,但是都被他包容而过,所以现在,她已经学会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直接无视。 “小貂,刚才的话你还没说完呢!你们就别再说筷子的事情了,先说说,你后来去哪了!我们也都四处找了,都没有看到你!”剑秋咽下口中的食物,放下筷子,咬着唇看着宛歌。 穆辰轻轻闭了闭眼,放下筷子,沉声说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聊!”对于宛歌去了哪里,他完全不关心,但是对于剑秋这种态度,是怒在心中,却又不能表达。只能求个眼不见为净。 “哎……穆大哥……穆……”宛歌站起来,看着穆辰走出去的背影,一时有些不明白,难道是自己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穆辰会突然摆出一幅很不悦的样子? 许若寒低着头替宛歌剔烤鸭肉,穆辰的一举一动,似当没看见,见宛歌的神色有些失落和委屈,这才开口说道:“穆辰最近心情有些不好,你别放在心上,来,先吃点东西,就算不饿,身子也会受不住!” 宛歌听懂了许若寒的意思,脸色腾的一下红了起来,连忙坐下,轻咬着下唇,这种话他居然都敢当着别人说:“说什么呢你!”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还是将那碗青瓜汤端过来细细轻啜着。她不想留下任何让许若寒说教的机会。 许若寒突然抬着她的下巴,转到自己面前来,仔细的看了一眼,拇指抚上那比花瓣而略显苍白的唇上,那上边,带着浅浅的齿痕:“不是跟你说过,你别再咬下唇吗?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对于许若寒这种暧昧的举动,宛歌不好意思的侧过脸去,埋头轻啜着青瓜汤,沉默着没出声。好半晌,才想起剑秋的问题,有些抱歉的看向剑秋,却见她心神不定的望着许若寒,而后者像是完全没感觉到似的,只是埋头剔着鸭肉。 宛歌伸出素手,在剑秋眼前晃了晃:“剑秋,剑秋,你怎么了?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不知为何,宛歌总觉得,眼前的剑秋很奇怪,总给她一种心不在焉的感觉,若是以前,穆辰如此走出去,剑秋定然会问,而如今,却是一句话也未说。 “啊?哦,没事,没事!”剑秋勉强的笑着,垂下头,借着吃东西躲过宛歌的追问,把刚才的问道又重新问了一遍:“对了,你还问我,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说说吧,你到底去哪里了!你身上又没有银子!” “哦,我去了万花楼!”见许若寒的脸色刷的一下沉了下来,宛歌连忙解释道:“我之前偶然撞见潘雨晨,与万花楼的若存姑娘比琴,后来更与若存姑娘有过一面之缘,我这次离开,全靠若存姑娘收留我,本来,我是想就此去冀州的,但是……” 不用说,剑秋与许若寒都明白过来,宛歌为何会突然留下来。剑秋把目光投向许若寒,看到的,却是许若寒宠溺的望着宛歌,并未感激的望着自己。剑秋失望的垂下头,难道,他真如大家传的那般冷漠吗?那为什么,又凭什么,小貂能够得到他的宠爱? “嘶……”许若寒轻抽了一口冷气。声音有些稍大,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叫给某些人听的。 “怎么了?”宛歌反射性的拿过许若寒受伤的手,仔细查看,见血丝沁过纱布,柳眉微微拧起,脸上带着担心,却又努力掩藏着。她不想让许若寒看到自己的在乎,昨夜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她后悔万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疏离感,却在昨晚打碎得干干净净,这让她以后怎能放心的离开他身边。 “那你现在……怎么打算?”剑秋犹豫的问出口,同时委屈而又深深的遣责自己,宛歌是自己的好姐妹,自己怎么可以这般小心眼。 “我……”宛歌正要回答,却见许若寒的唇角溢出鲜血来:“若寒,你怎么了?” ------------ 第三百章 说,还是不说 “大夫,他怎么样了?”剑秋看着出来的大夫,连忙迎了上去。 宛歌愣眼的看着剑秋,不明白何时开始,她如此关心许若寒了,他们不是见面就吵架的吗?下意识的,宛歌转过头去看穆辰,却发现穆辰怔怔的看着剑秋,眼眸里透着丝丝伤痛之意,为什么? 宛歌慢慢的蹭到穆辰身边,用手拐了拐发怔的穆辰,微微仰着头看着他:“穆大哥,我们一边去聊聊!?” “啊!?”穆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险些被宛歌撞倒在地。 “哎……”宛歌连忙扶住穆辰,娇俏的小脸上满是歉意:“对不起对不起呀!我没想到你想事情想得这么入神,怎么样,有没有被我伤到哪!我也是的,太不小心了,不应该随随便便就出手的!” “没事,不怪你,是我太没注意!”穆辰站好后,对着宛歌笑笑,那笑容里带着浅浅的敷衍,含着淡淡的苦涩。 宛歌看了个分明,又看向剑秋的方向,伸手拉住穆辰:“穆大哥,我们出去走走,有些事情,我不明白,所以想问问你!” “嗯,那去前院吧!”穆辰点点头,不舍的看了剑秋一眼,终是转身离去。 一走到前院,宛歌就实话实说:“穆大哥,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和剑秋是怎么回事,我总觉得怪怪的,为什么你看她的眼神,会显得那么无奈,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走之前,你们不是还挺好的吗?” 穆辰看着宛歌,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这种事情,仔细来说对她也是一种伤害,说不定还会因为剑秋,把许若寒给放弃了,这样,不仅自己的幸福没有了,连许若寒也会跟着痛苦,何必呢? 摇了摇头,穆辰笑得风淡云轻:“没什么,或许,我跟她不合适吧,我与小狐狸没有经历过生生死死,不像你与许若寒,可以情比金坚,为对方付出,为对方背负一切,我与小狐狸之间,恐怕只有简简单单的信任!” 压住喉头的苦涩,穆辰别过头去。自从那日被自己撞见之后,剑秋的行为是越来越不顾忌了,就算是当着自己的面,也是毫不顾忌的关心许若寒,从未想过自己的感受,现在宛歌回来,才稍微收敛一些。 虽然心里知道,许若寒的心里,只有宛歌一人,但是小狐狸长也不差,如此美人,主动示好,谁又能保证一定不会动心。如今宛歌回来,他也带着庆幸,希望小狐狸能打断此念头,不要再做些伤人伤己的事情。 宛歌仔细瞅着穆辰的脸色,半晌也没瞅出个所以然来,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穆大哥,如果有什么不顺心的,你可以跟我说,我跟剑秋是好姐妹,我可以跟她说的,你相信我!而且穆大哥你这么优秀,不用担心会输给别人!” 穆辰望向宛歌,感激的点了点头,心里不由得感叹,许若寒上辈子积了多少的德,这辈子才能换来如此知心爱人,怀抱着一颗赤子之心,带着纯纯的爱恋走到他身边,那爱恋中不掺杂一点其他的因素,仅仅是因为喜欢,因为爱。 “穆大哥……穆大哥?”宛歌伸出手,在穆辰的眼前晃了晃,见他回过神后,才挪揄的笑道:“穆大哥你最近好像很爱出神呢,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要不要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得上忙呢!你要知道,我可是修行千年,快要得道成仙的妖精哦。” 听着她的话,穆辰失笑,哪有人能够这么平平淡淡的说出自己是妖精的事情,难道她就一点也不介意吗?想着想着,穆辰就忍不住问出口了:“宛歌,我问你,你有没有介意过自己是异类的事情?” “有啊!”宛歌很爽快的答道,“曾经我为了自己的身份,差点自断性命呢,不过,还好大家都开解我,让我看到了大家对我的在乎,对我的关心,所以,我那时候就狠狠的遣责我自己,大家都没有说我是异类,要怎样怎样的,我自己反而钻牛角尖,太不应该了,所以现在,我基本上已经无视我异类的身份了!” 宛歌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异类又能怎样,我又不会害人,而且,我还拥有法力,可以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这样多好,就不会像凡间的女子一样,看到身旁的人出了事情,除了哭喊以外,就没有别的法子可想。” “你想的还真开,不过你能这么想,当然是最好的!”穆辰笑了笑:“好了,你去看看许若寒吧,别因为我而强压的心里的担心,这可不是你会做的事哦,在我的记忆里,你可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 宛歌微微垂着头,抚着脸,俏脸上微微泛红:“没想到,我在穆大哥你心中印象还挺好的,我一直以为,你会把我当妖怪看呢,毕竟第一次见面,你就把我打伤了!” “呵呵,别放在心上,我那时太无聊,刚好遇上你,只能说你运气不太好,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去看看他吧,我想他如果醒过来,想第一个见到的人,一定是你!”穆辰拍了拍宛歌的肩,笑意中带着真诚。 “嗯,不如你跟我一起过去吧!反正剑秋也在那里。”宛歌笑看着他。 “不了,我一个人走走,这府里太闷了,你还是好好陪陪许若寒吧,你走的这段日子,他可吃了不少的苦头,你可别再让他伤心就是了!爱情贵在两人相互信任,你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告诉他,他绝对比你想像中的更有能力,更能够保护你!” 穆辰满含深意的说完,转身离去,独留宛歌一人在原地苦思冥想。半晌,也得不出个结果。 “貂儿!”一声沙哑而带着微微颤抖的声音传来。 宛歌顺着声音望去,见许若寒只着单衣便走了出来,脸色还是很苍白,不由得拧起了眉头。 “你……又要走了吗?”许若寒抚着胸口,半倚在墙上,乌黑的头发散乱的披了下来,与苍白的俊脸形成鲜明的对比,微敞的衣襟露出那精致的锁骨,尽管有伤在身,整个人看起来是如此的虚弱,却还是掩不住他原本那过人的俊美。 ------------ 第三百零一章 给我一个机会 宛歌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许若寒想要表达的意思,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肯定是自己偷溜的次数太多,所以他不见着自己,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走了。 “你连等我醒来的时间都没有吗?”许若寒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强压住那股突来的晕眩。凌乱的黑发被凉风撩起,在半空中起舞,为许若寒平添一股媚惑的硬性美。 宛歌吞了吞口水,思想完全不跟许若寒在一条线上。他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勾人,自己站这么远,几乎都被他迷惑得想要立即巴上去。宛歌有些生硬的挪开视线,太勾引人了,再看下去,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冲上去把他扑倒。 “你为什么不说话!?”宛歌的沉默让许若寒越来越不安,难道她就想这么离去吗?一点机会也不给自己? 宛歌抿了抿唇,控制不住了,大步的向许若寒走去,双手一接触到那温暧的怀抱,一种安心的感觉立即自双手传来,宛歌轻轻的靠进许若寒的胸膛,将脸贴在他的胸口之处,满足感油然而生,原来幸福,是如此简单。 我是异类,可也是女子,我跟其他的女子并没有什么不同,需要一个关心自己,爱自己的男人,每个女子,都希望自己的另一伴是世上最好的男人,我也不例外,若寒,你可知道,我遇上你,让我觉得自己有多么幸运,可是老天看我太幸运,才会又给我那么多的不幸。 怀中的充实感让许若寒稍微放下心来,抬起双手,紧紧拥住怀中的人儿,深怕一松手,她便会消失不见。 过了一会儿,宛歌自许若寒怀中撑起身子,伸出手扶住他:“来,我们回房去吧!”看着许若寒望过来那不信任的眼神,宛歌的心如同针扎般难受:“我不会走的,你放心吧!我跟你保证,这次我走的时候,一定会跟你说,不会再偷偷溜走!” 看着许若寒那失去光彩的黑眸,宛歌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或许,很多时候,自己只看到了自己的付出,而从未想过,他付出了多少,他做的每一件事情,是为了什么!自己只想着他伤着了自己,却未曾想过,自己的所作所为,给他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而她,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付出最多,最爱他的人! 双手一紧,整个人便落入了许若寒的怀中,被紧紧的桎梏着:“怎……怎么了?”有那么一瞬间,宛歌头脑一片空白,闻着那熟悉而淡雅的龙涎香,心,慢慢的平静下来。 “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娘子,我是你的相公,一辈子都是,我们已经成了亲,永远都不可能改变,我爱你,就算倾覆天下,我也只要你!你明白吗?太子之位,我真的不喜欢,我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伴你游走天涯,开开心心过一辈子!你能永远陪在我身边,就是我莫大的幸福。” 真诚而执着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坚定,让宛歌感动的同时,也有些不知所措,她也不想离开,可是不得不离开,而她,更不能连累他,让他跟着自己一起,走向生死不明的路途。 “你们……”剑秋的声音哽在喉咙里,看着许若寒宠溺的目光,剑秋心里很不是滋味,视线直接越过宛歌,看向许若寒:“大夫说你的身子太虚,不宜过多走动,要多加休息,身上的伤才能很快恢复。” 说着,剑秋伸手去扶许若寒的另一只手。 许若寒皱眉,重重的甩开。 宛歌见此,连忙轻斥道:“你干嘛,剑秋她是好心想扶你,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说着,宛歌看向剑秋,见她一脸难过,连忙冲她笑笑:“若寒脾气不太好,你也不是今天才知道,所以别放在心上。” 剑秋强扯出一抹笑容,摇了摇头:“我没有在意,反正我跟他吵架也吵习惯了,他这样伤不了我的!何况你是我的好姐妹,我怎么可能跟他生气呢!只要他身体好了便行了!” 宛歌听着剑秋的话,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仔细想来,又没感觉出哪里不对劲,只得摇了摇头,责怪自己想太多。 从头到尾,许若寒连看都没看一眼剑秋,只是在宛歌的掺扶下,回到了房间。冷漠的态度让剑秋很受伤,却碍于宛歌,不能够说些什么。只得情切切的看着许若寒,期望他能够把目光从宛歌身上投向自己。 “睡一会儿吧!”宛歌想了想,又偏头问道:“对了,我还没有问过你,你是怎么受的伤,是季深深又来过了吗?可是她是阴灵,不应该会把你打成内伤呀!还是你又遇到了龙启贤派来的人呀?” 剑秋站在一帝,动了动唇,终是没有说出来。好半晌,才开口说道:“药应该好了,小貂,不如你先去把药端过来,先喝了药,再睡会,效果应该会好一些,我怕我去端,他会不喝!”剑秋打趣的笑着,但那笑容里却有隐忍的落漠与难过。 “既然这样,那好吧!若寒你先别睡,等下我还有问题问你呢!我去去就来!”宛歌说着,向房门口走去。冲着许若寒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 剑秋见宛歌离开,连忙坐到床边,那是刚才宛歌坐过的位置,抬眼,便见许若寒不悦的望着自己,连忙又站起来,抿了抿唇:“现在小貂不在,我就直说吧!不仅小貂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我也是,所以,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让我能够与她公平竞争的机会。” 许若寒闻言,冷笑出声:“你可别忘了,我跟她已经成亲,我已经是她的相公,所以,根本没有所谓的机会!你就别再我身上浪费时间,我很感谢你告诉我方法,唤回貂儿!” 许若寒停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你要相信,我不是那些所谓看见美女就心软的男人,这世上除了貂儿,没有任何人能左右我的想法!所以,你不要痴心妄想,何况,她是你的好姐妹,这等伤害她的事情,你还是少做为妙,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你能宠爱她,对她多情,不管不顾她曾经做过多少伤害你的事情,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也是一样,与她一样,不,或许,我比她更爱你,更适合你!你为什么不明白,她一直都想走,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剑秋不管不顾的大吼道。 ------------ 第三百零二章 妒忌1 “穆辰比我好很多,你该喜欢的人是他而不是我!况且我跟你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我的为人你应该很清楚,我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你最好是主动消失,不要伤到貂儿一根寒毛,否则我绝不放过你!”许若寒的声音很冷,仿若冰雕而成,寒意直逼人心。 剑秋摇了摇头:“我不信!你告诉我,我哪点比小貂差了!”剑秋情真意切的看着许若寒,“你看看我,我长的并不比小貂差,我的爱并不比小貂少,我比你爱她更爱你,我可以什么都听你的,不会整天想着离开你!何况,她出入皇宫,谁能够保证她有没有跟别人……” 说到这里,剑秋住了嘴,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再说下去,而且,有些事情点到为止,说多反而让人厌恶。 许若寒冷冷的看着剑秋,眉宇间带着隐忍的厌恶,“难道你不知道,相爱贵在两人能相互信任吗?我既是爱她,自然也相信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她!如果你还是想在我身上打主意,你最好是死了这条心,如果有一天你伤害了她,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看着不可置信的剑秋,许若寒强忍着心里的不耐烦,要不是看在她帮自己唤回了貂儿,否则又怎会任由她在这里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穆辰是个好男人,他比我更合适你,我的娘子只有一个,那就是貂儿,这辈子都不会变更成任何人!” “貂儿貂儿貂儿!你心里就只有她吗?难道在你心里,我就一点位置也没有吗?你以为我真的想帮你吗?我只是想借此让你死心,只是没想到,小貂居然真的回来了,你明明那么伤害她,她明明那么伤心,走得那么坚决,为什么还要回来!”剑秋伤心的看着许若寒,有些口不择言。 惊讶过后,是毫不掩饰的厌恶,许若寒看着剑秋,冷笑了两声:“不曾想你竟怀了这般心思,我是应该感激你,还是应该痛恨你,一般来说,对于感激的人,我都会以礼相待,对于痛恨的人,至今还没有一个可以站起来的,你说,我应该怎么对你!” 寒意自心底里窜起,剑秋生生的打了一个冷颤。为什么,他明明是一介凡人,就算体内有他娘亲的内丹,不会运用也是等于没有,但是为什么,他这股冰冷的气势是从何而来,为什么自己害怕得几乎颤抖,自己可是修行成人的妖精,怎能怕了一介凡人? “我早就跟你说过,不仅小貂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我也是,如果不是让你死心,我又怎能有机会接近你,只是再完美的计划也有出错的时候,我错在估算小貂对你已死心,没想到居然她会跑回来,还被你抓个正着,你可以理解成我为你好,也可以理解成我自私,都随你!”剑秋强压着心底的害怕,鼓起勇气说道。 对于剑秋那强装镇定的样子,许若寒只是挑了挑眉,眼前的他,再也没有刚才宛歌见到时的脆弱,反而散发出强烈的戾气与冷意,“趁我还没发火之前,滚——!你这种女人,不配做貂儿的好姐妹,识相的话,就离她远远的,否则她有任何差池,我都会算在你头上。” “呵呵,你还真是过河拆桥,就算我再怎么不对,好说歹说我也曾帮过你,你还真是宁负天下人,不负她呢!这态度,这架势,还真像欧若,难怪她会舍不下你!好吧,既然主人都开口让我走了,我又怎能赖在这里,小女子这就告退!”剑秋丢下两模棱可的话,转身离去。 或许皇帝不是他心中的结,凌玄也不是,龙启新更不是,但是欧若,这个让他忘也忘不掉的名字,一定是他心中的死结。这一点,剑秋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一个欧若,许若寒当初又怎能轻易的放手。 “站住,你此话何意?”许若寒冷硬的开口道。虽然知道这很可能是剑秋的一个陷井,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跳了下去,他不敢去问宛歌,这个欧若是谁,他怕这一问,便会让她离自己更远,而还知道答案的,自然就是跟她长大的剑秋。 剑秋停住缓慢的步伐,唇边扬起一抹娇媚的笑容,款款的转过身,媚眼含春的看着许若寒,温柔的态度与许若寒的冰冷形成强烈的对比:“要我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什么都不付出便想得到答案,哪会有这般便宜的事情。” 许若寒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绝对不能被她激怒而乱了方寸。半晌,才用谈交易的口吻开口:“条件你开,只要是不过份,且我能够做到的,基本上没问题,不过,我警告你,凡事适可而止,我知道你仗着妖精的身份有恃无恐,但是如果真的让我很不高兴,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你放心,我的条件绝对不会太过份,你如果早就这般好商量,也无需我去多费那些唇舌与工夫。好了,说正题,条件很简单,如果小貂再一次离开你,你不能够与之同行,反之,你便娶我!怎样,不过份吧!”剑秋娇笑着看着他! 许若寒,终有一日你会明白,我这个条件,是为了你好,是为了让你活下来。 许若寒略微思索了一下,带着八分肯定的问道:“上次在即墨,也就是龙启贤做出来的事情,是不是你做出来的,在他背后出的主意?” 剑秋一惊,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为什么你觉得是我!?”她以为,这件事过了便过了,没想到此时却被许若寒翻了出来。 “因为那些荫尸只抓了初莲与貂儿,还有那只妖精,也是你幻化而成的吧!你是从多久之前,就迷惑那个村长了?为此,你牺牲不少吧!?”许若寒冷笑着看着剑秋,看着那得意的笑容从她的脸上消失不见,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那时候根本不知道,我被人抓了去,你们找回我的时候,不是就知道了吗?为什么现在还提,我那时也是受了迷惑,确实是来刺杀你们,但是我没有幻化出别的妖精来,我不会伤害小貂的,而且初莲也是无辜的,我没有理由!”剑秋别过头,垂下眼眸,掩住眸子里那不该有的情绪。 ------------ 第三百零三章 妒忌2 “你掩藏得真好,跟洛冰她们比起来,你简直有过之而不无及!”许若寒斜斜的倚在床上,伸出双手,轻轻拍巴掌,“如果不是你坦白月牙玉的事情,我也不会联想到你!你确实是敢爱敢恨,可惜,貂儿的敢爱敢恨,是放在面上的,而你,只会耍阴招。” 看着剑秋,许若寒的笑意里带着浓浓的威胁:“初莲确实是无辜的,你也确实不会伤害无辜,但是她们在一起,你没有理由不抓她,你还想利用初莲来耗尽貂儿的法力,我说的对吗?我是不是应该佩服你,能够这么完善的利用貂儿的弱点!你这般对她的时候,可还记得,她对你的好?” “别再说了!我不想再听,随便你怎么说吧,我无所谓,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初莲也已经死了,小貂也不会再联想到我身上,而且,就算你告诉她,她也未必相信!现在,你只需要回答我,我的要求,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剑秋有些恼羞成怒的看着他。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被他看得如此清楚,难怪当初对他示好时,他一点也不惊讶。 “你觉得,我是打算看着她死,还是跟她一起死?”许若寒看着剑秋,不答反问道。顿了一下,许若寒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其实这个问题你不必急着回答我,你可以去问问穆辰,他的答案,才是最正确的!我的伤不是一天两天会好,你有的是时间可以想清楚。还有,我再说一次,不准再去宛清扬的小院,否则,别怪我不给你活路。” 说完,许若寒撑着身子,准备下床。剑秋防备的看着他,“你要去哪里?” 手上的动作一顿,许若寒扯出一抹笑容:“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对喜欢的我如此防备,对穆辰,你就能放心大胆的?” 剑秋一怔,踉跄的退后两步,为什么,她怎么觉得自己哪里错了!?在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错了?强压着心底的震惊,剑秋自作镇定的说道:“我怎么会防备你,我是关心你,身子还没好,又想去哪里?难道你是故意让伤势加重,好让小貂心疼!” 说到这里,剑秋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难道你身上的内伤,是你自己伤的?” 许若寒定定的看了剑秋一会儿,淡淡的说道:“你很聪明,猜得很准,不过,我不喜欢你这份聪明,相较与貂儿的单纯,你实再不讨人喜欢!貂儿去拿药拿了这么久,我自然要去看看,否则怎能放得下心!就算我伤势加重,也不会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说完,许若寒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那姿势,那动作,一点也不像深受重伤的人! “你竟然自伤自己,只为了留住她?为什么,你居然为了她做到如此地步!?”看着许若寒头也不回的离去,剑秋跺了跺脚,不放心的跟上。 没错,她很容易的瞒过了所有人,却未能瞒住许若寒,从散仙镯的事情开始,许若寒便开始怀疑了吧,如此才会对自己不冷不淡的,他原本性格如此,这样也让人看不出什么来。那他可知道,那散仙镯,是自己给疯道长,然后再让疯道长转手给他的? 若不是疯道长也反对人妖之恋,否则也不会帮自己吧!她只是为了让宛歌更恨许若寒一些,却不曾想到,那段没有法力的日子里,让她学会了怎么去做一个凡人,反而让他们的心更加贴近!这是她做梦也不曾想过的。 过去的一切一切,似走马观花般自剑秋的脑海里划过,没有宛歌对自己的坏,只有自己在不停的算计着她,从看到许若寒的第一眼开始,自己就在不知不觉的沦陷,等到想要从中拔出之时,为时已晚,她也曾试着想忘记,也曾试着去喜欢别人,但是,都没有用! 那只会让许若寒的样子,更加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日日夜夜的煎熬着她,折磨着她。让她生不如死。她也曾一再告戒自己,那是好姐妹的心上人,自己不可以横刀夺爱,可是,自散仙镯的事情开始,那种妒忌一发不可收拾,让她走上这条不归路。 她不确定宛歌的善良会不会原谅自己,但是她很确定,如果让她知道,那么两人之间几百年的姐妹情,便会烟消云散。 “剑秋,你怎么也来了?是我不小心,端药的时候不小心把药打倒了,才会拖了这么久,我现在重新熬,应该很快便好了!”宛歌明媚的笑容与欢快的声音打破了剑秋的冥想。 “啊!?哦,没事,要不我也来帮忙吧!”剑秋看着忙碌的宛歌,心里突然觉得酸酸的,如果她知道这一切之后,还会不会像这般欢快的对自己笑,自己还能不能看到她如此明媚的笑容! 答案,是否定还是肯定? 注意到许若寒投来警告的目光,剑秋连忙收敛心神,走到宛歌身边,伸手去拿药煲上的盖子:“啊——!”炙痛的感觉自手上传来,剑秋连忙缩回手。 “怎么这么不小心,让我看看,有没有被烫到,你明明知道那盖子那么烫,怎么还伸手去拿!”宛歌舀来清水,嘴里一边责怪,一边心疼的把剑秋的手放进清水里。 冰凉的感觉缓解了手上的疼痛,也让那股暖意流到了心思,剑秋喏喏的开口:“我一时出神,才会去拿那盖子,没事的,你别大惊小怪,去看着火吧,不然水该烧干了,我自己能行的。” “你还说呢,总是这么粗心,万一哪天真伤到哪怎么办!”宛歌见剑秋确实没有大碍,这才回到炉子旁,用毛巾遮住盖子,这才伸手拿起来:“呀,差不多可以了!可是,怎么熄火呀!?”宛歌手忙脚乱的,几乎不知道该先做哪样。 剑秋看着宛歌,心里五味陈杂。她还是一如继往的对自己好,当然,这是在她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许若寒说得没错,比起她,自己确实太过耍心机。可是为什么,同样的美貌,却得不到心上人的青睐,难道,就因为自己遇见比较晚吗? ------------ 第三百零四章 最后一个心愿1 “若寒,我跟你说件事情!”宛歌坐在床边,看着日渐恢复的许若寒,唇边的笑容泛着丝丝苦涩:“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情,不得不去办,所以,要离开一阵子,你可以想我,但是别等我!因为,我有可能不会回来!” 许若寒虽然惊讶,但是更让他不明白的是,剑秋为什么早就料到了宛歌会离开,难道宛歌早就跟她说过,自己要去哪里,去多久,什么时候去吗? “若寒,你信我,我如果能够回来,绝对不会在别的地方停留,一定会回来找你,如果到时候,你还没有成亲的话,我……我愿意永远陪着你!再也不会离开!”宛歌垂着头,她知道自己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很伤人心,但是他可知道,她的心也在滴血。 “如果我没有回来,那么,你就找剑秋陪你吧!她是我的好姐妹,让她照顾你,我也放心,虽然,她平时都有些不太会照顾自己。还有,她的性子有些烈,行为做事都有些冲动,所以,要你多多包涵,别为了一点小事跟她吵架!” 许若寒仔细的看着宛歌,她这是知道了什么吗?不管她知道了什么,都不能改变他的主意:“我同意你去做这件事情,毕竟,是我对不起你在先,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想做的,是什么事情?这样,也好让我放心!” “我……我……”糟了,该怎么说才好,早知道就应该问问穆大哥,怎样的理由才能骗过他了,许若寒向来精明,骗他更是不容易,要怎么办才好? “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开口!”许若寒温柔的笑着,伸手拉住宛歌的手:“不如这样,就让我陪你去吧!两个人一起,也好有个照应,不然你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办?” “我已经答应和穆大哥一起去了……”话一说出口,宛歌就知道坏事了,连忙捂着嘴,看着许若寒那渐渐黑沉下去的俊脸,宛歌努力的想着,说些什么话来补救,不然的话,许若寒一定会误会的:“我的意思是……是……是穆大哥送我一程,并不是与我同去!这件事情,没有人能帮得了我,我一定要亲自去的!” “我没说不让你去,我的意思是让我陪你去!相公陪娘子,不是很天经地义的吗?你别总是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来负担,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在这府里一日复一日,望眼欲穿的等你,直到老死,也看不见你回来吗?”许若寒说得很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没必要两个人去,就算你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而且,还有可能会受伤,所以,还是别去了,我也只是说了,让你可以想我,但是不用等我!喜欢你的人那么多,我也不用担心没人照顾你……”宛歌越说,便觉得心里越难过,一想到许若寒会拥着别的女人,便觉得心如刀割般难受。 “你在说些什么?是,确实有很多人喜欢我,但是我爱的只有你!难道你就觉得我是如此肤浅的人,随随便便的女子,都能够代替你吗?那我还是你心目中的那个许若寒吗?在你心里,就是这么想我的吗?到底要我怎样做,才能够得到你的信任,完完全全得到你的心!” 许若寒握住宛歌的双肩,强迫她看着自己:“看着我,你说呀!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会去做,哪怕会丢掉性命,我也再所不惜,我要让你明白,我许若寒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个,没有任何人能代替你,你明白吗?” “我……在我心里,一直都对我很好很好!我没有那么想你,我只是觉得,我可能……可能不配拥有你的宠爱,我命中注定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所以,所以我想让你慢慢忘了我,只要有更多的美人陪伴,你就会……就会把我淡忘在回忆里……那样,你就不会再伤心了!”宛歌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到底是哪一点,让你觉得,只要有美人的陪伴,我就会忘记你,你从哪里来的信心,我一定会忘了你!你不是我,为什么要替我做决定,难道你忘了,你曾经承诺过我,不会再替我做决定吗?难道,你连选择的权利都不能给我吗?”许若寒深吸了一口气,怒火中烧的看着眼前那快要哭泣的人儿,又心疼又愤怒,手上的力道,不由得轻了几分,怕弄疼了她。 “我……我记得……”宛歌死死的咬住唇,就是因为记得,所以,才会自作主张这最后一次,她不能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去送死,他还有大好的前途,还是将来的皇帝,自己不可以,也不能这么自私,咬咬牙,宛歌眼眸里浮现出决绝:“反正我已经决定了,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让你同行的!” 许若寒瞪着她看了半晌,良久,才松开双手,冷冷淡淡的开口:“好吧,你去吧,我不跟!”在宛歌还来不及开心的时候,许若寒接着说道:“只要你走出我这座王府一步,那么,我就杀一个人,至到杀光,剩下最后一个我,再自杀!” “你……你不可以这样!”宛歌完全没有想到,如此冷傲的许若寒,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有些乱了方寸:“我也是为了你好,我不是说过吗?我有可能会回来的,到时候,会永远的陪着你,不会再离开了。” “有可能?呵呵……你的可能性是多大,我的希望又是多大,我如今孩子没有了,妻子也要弃我而去,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我对不起九泉之下的孩儿,连日来做梦,我几乎听到她叫我爹爹,如此天真可爱,如此一去,倒可以对死去的孩儿,说声欠了许久的对不起!” 许若寒斜身躺下,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的闭上那双漂亮的眸子:“你走吧,走了之后,不要回头,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的残忍!其实,皇城里这些人传得都没有错,我确实是喜怒无常,视人命如草芥,以前是你束缚我,所以,我不再杀人,你一走,我自然是没了束缚,也没了顾忌,无需再考虑许多!” “若寒,你别这样!你明明知道,我是为了你好,我只是……你就让我自私这最后一回,好吗?死去的孩儿,她也不会怪你,毕竟是我这个做娘的太不小心,才会导致小产!若寒,你明明知道,你越是这样说,我越不会离去,你为什么还要这样逼我!”宛歌看着闭着双眼的许若寒,不敢想像他以后再也醒不过来的日子,那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 第三百零五章 许若寒的要胁 碍于许若寒那赤果果的要胁,宛歌愣是没敢踏出王府一步,乖乖的待在王府里,听话得不能再听话,除了看见许若寒就绕道而走以外,其他的几乎都乖巧得不能再乖巧。 “貂儿——!”许若寒站在路中央,看着那个迎面走来的人儿,漂亮的眸子里带着一抹深思。 宛歌听到声音,迅速的判断前方有障碍,需绕路而行!想着,便掉头往回走,嘴里低声念到:“我没听到我没听到我没听到……” “貂儿!你站住——!”许若寒寒冰彻骨似的声音自空气中传来,其中掺杂着浓浓的怒气,与对她的无可奈何。 站,还是不站!宛歌在心里打着小鼓!为什么要站,凭啥听他的,就他会耍威风,难道自己不会吗?宛歌猛的转过身,鼓足了气势,但在看到那倏然放大的俊脸后,吓得踉跄后退了好几步,“你你你什么时候走这么近的!?” “你躲我打算躲到什么时候?你要是再这个样子,我就……”许若寒的话还未说完,宛歌立马大声叫停。 “我知道你又想说什么,拿全府上来的人来要胁我是吧!”宛歌深吸了一口气,暴跳如雷:“本姑娘是那么好要胁的吗?已经不出府了你丫的还想怎样?姑奶奶不是软柿子,你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许若寒听着宛歌那连珠带炮的话,愣了一下,继而轻笑起来,冰冷的气息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温润如玉:“我又没说我又要威胁你,你为什么往这方面想!我后面想说的是,我就不带你出去逛街,你看不出来吗?我打算出门走走!在府里闷了些日子,有些受不了!” 宛歌把许若寒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打量了个遍,明明笑得如沐春风,为什么她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总觉得他笑得怎么就这么诡异呢,莫不是在耍什么小阴招?想到这里,宛歌连忙退后两步,戒备的看着他:“你在打什么主意?” 许若寒双手一摊,整个人显得十分无辜,俊秀的眉眼间带着忍不住的笑意:“你看我像在打主意的样子吗?如果我想把你怎样,直接拿点药放倒你就行了,又何必这么麻烦,我刚才也说了,府里闷得慌,我想出去走走,想问你去不去,结果你跑得比兔子还快!” 宛歌把许若寒的话翻来覆去想了一遍,觉得挺有道理,但是总觉得,他不会这么好心,是不是心里又在打什么坏主意:“真的是这样?你没有骗我?” 许若寒看着宛歌小心翼翼防备的样子,整个人都愉悦起来,已经好久,他没有看到如此没有哀伤的她了!如果能保留住她现在的这份纯真,就算是付出所有,他也觉得自己是值得的,黑暗的一面就让自己来抵挡,她只需要开心就行了。 “难道我看起来就这么像骗子?如果我真的骗你,怎么没把你卖了,还让你好好的在我面前大吼大叫!?”许若寒很认真的看着她,不明白她那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仅仅是因为自己要胁过她,她就这么防备了吗? 宛歌看着许若寒,轻轻的冷哼了一声:“你那哪是像骗子,你那分明就是骗子!你以为你骗得我还少么?骗子骗子大骗子!”宛歌叉着腰,气呼呼的看着他。他以为她不清楚,那身伤是他自己所为吗?难道自己脸上写着白痴两个字,让别人来欺骗吗? 分明就是看自己心软,才会想出这样馊得不能馊的主意。 “好吧,我是骗子!”许若寒一脸无奈,那态度好似为了应付宛歌的无理取闹,这让宛歌更是不悦:“什么叫好吧我是骗子,你本来就是骗子好吗?可恶,还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你以为本姑娘会相信吗?” 宛歌气呼呼的瞪了许若寒两眼:“本姑娘事儿忙,恕不奉陪!”说完,转身便走。 “你真的不想出去逛逛?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哦!你看,有太阳,却又不热!多好!”许若寒柔声诱道。 宛歌的步伐停了停,没有了最初的坚定。咬着牙,宛歌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输给他,否则他会得意死的!不能去,坚决不能去! “哎,算了,本来我还打算去飘香楼,看看他们传说中的烤鸭是不是那么好吃,现在看来,没必要了,我还是去逛逛万花楼,见见若存姑娘!”许若寒一边走,一边状似无意的说道。眼角的余光很容易就瞄见了宛歌带着极缓的步伐向自己挪过来。 “那个……能不能……我也想见见若存……顺带吃烤鸭……我已经……很久没出府了!”宛歌吞了吞口水,很没骨气的小小声说道,一想到那金灿灿的烤鸭,宛歌顿时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谁让那飘香楼的烤鸭太好吃了,怜心传下来的手艺就是不一样! “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到!”许若寒回过头来,轻轻的拧着眉,那样子要多认真有多认真,假如他不笑,那就更逼真了。 宛歌看着许若寒,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却憋着不能发作,好半晌,才红着脸大声说道:“我说,我很久没出府了,请你带我出府,我想吃烤鸭,我还想见若存,我已经很久没看见她了!” 其实若存之前也派了丫环过来,但是碍于许若寒那杀千刀的要胁,好几次都给宛歌硬着心肠拒绝了,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你确定你要去?不怕我骗你,或者把你卖了?”许若寒戏虐的看着她,用她刚才防备的话来堵她。 宛歌深吸了一口气,拼命的告戒自己要冷静,不要被他激怒了,要是生气了,那是他最喜欢的结果,所以,一定不能让他如愿:“小女子刚才是没睡醒,胡言乱语来着,还请许大官人不要介意才是!现在,请许大官人带路,小女子绝不会再怀疑许大官人的用心!” 宛歌的一番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个得寸进尺的小人,可恶可恶!!真是憋屈! “哈哈哈……”许若寒大笑着迈步走向门口:“娘子别急,为夫这就带路……” 宛歌捏紧了拳头,看着前面那个笑得嚣张的男人,恨不得一拳打过去,最好是打得全世界没人认识。 ------------ 第三百零六章 吃霸王餐 现在的王府,不,现在应该说是太子府,封为太子,按理应该是皆大欢喜,然后另择新居定为太子府,而许若寒非旦没有高兴,更是在原本的府里住得老神在在,久而久之,大家谈论过后,也就习惯了。 只说当今太子体恤民情,不愿铺张浪费,高风亮节,不以简陋为耻,传扬节险精神! 民间是传得沸沸扬扬,而一众大臣从开始的心惊胆颤,到疑窦丛生,再到习以为常,原本对于许若寒这位传闻颇多,以喜怒无常和俊美邪魅闻名的皇子当太子反对颇多,皆是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着想。而在许若寒那“节险”的态度之后,慢慢的平息下来,也不再有人反对。 而现在,这位传说中以节险不择太子府的太子,正带着一只发怒中的小白貂,态度悠然的逛着大街。 说到发怒,这要从出太子府开始。 原本,对于出去能逛逛,四周看看的宛歌,十分兴奋,差点没有撩开蹄子就冲。但是所有的热情,都被许若寒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给压了下来。 “我只说带你逛街,没说让你逛街!”许若寒笑得很温柔,温柔到诡异的地步。 当时,宛歌还很傻很天真的问:“反正都是逛街,也没什么差别,有必要这么计较吗!” 但是现在,她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带着逛街。看着前方逛得不亦乐乎的许若寒,宛歌怒力蹭蹭蹭的往上冲,就差没有上前直接一拳招呼过去。看看,她现在跟个小丫环有什么区别,只能跟着,除了跟着,再加上望上两眼,其他什么也不能做。 这不是隔靴搔痒,痒上加痒吗? 我要忍住,一定要忍住,人都出来了,不能让到嘴的烤鸭飞了,更不能让去见若存的念头化为泡影! 但是现在,本姑娘忍、无、可、忍!! 似感受到身后的人儿那道火辣辣的视线,许若寒扬着万般温柔的笑容回过头:“怎么了貂儿,是不是累了,要不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下再逛!?” 看看,他这么体贴,这么温柔,还免费奉送他俊美的笑容!路过的女子皆痴了目光,但是,这不包括宛歌在内。 怒火烧红了双眼,宛歌紧握着拳头冲到许若寒面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我、的、烤、鸭——!” “哦……”许若寒轻拍脑袋,做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俊美的脸上挂满了愧疚:“真是不好意思,貂儿,我怎么把你的烤鸭给忘了!” 在宛歌以为他下一句就是说:不如我们现在就去飘香楼的时候!许若寒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可是现在还没有到午膳的时辰……” 我深呼吸,我再呼吸,我不能被他给气倒了!好,子不走我走! 宛歌狠狠的瞪了许若寒一眼,转身向飘香楼的方向走去。他是故意的,宛歌敢肯定,他绝对是故意的!! 看着宛歌那怒气冲冲的背影,许若寒宠溺的摇了摇头。这才是他心爱的貂儿,她那哀伤的面容,他再也不想看到。他只愿她能够在他的羽翼下快快乐乐的生活。 飘香楼的烤鸭上得很快,宛歌也吃得很快,不多一会儿,便满意的搁下筷子,抚着圆滚滚的肚子,眯着眼满足的叹了一口气:“真好吃~” “客倌不好意思,一共十两银子!”店小二见宛歌吃完,笑眯眯的跑过来,报着饭帐。 “嗝~”宛歌漫不经心的把手伸向怀里,待反应过来时,全身一僵——她没带银子! 见店小二仍旧笑眯眯的样子,宛歌也冲他干笑两下,心里却慌了阵脚,这该如何是好,难道要仗着武力吃霸王餐? “客倌……客倌……”店小二看着宛歌掏了这么久,也掏不出银子来,连忙唤道。同时在心里暗叹,这么漂亮的女子,应该不会吃白食吧。看这衣着,怎么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呀。 “呃……”宛歌抿了抿唇,“是这样,我呢,现在还想坐坐,你给我拿壶桂花酿来,顺便再上一只烤鸭!”该死的许若寒,为什么没有跟上来!! 店小二看宛歌虽然没拿出银子来,但是由始至终都不紧不慢,也不见慌张神色,便犹豫了一下,相信了她,下去再去拿宛歌要的东西。 见店小二一走,宛歌立马慌了神,怎么办才好,难道真的要吃霸王餐?宛歌的视线投向门口,那里仍不见许若寒的身影。反而是店小二的身影出现在宛歌的视线之内。宛歌不由得感叹一声,难道真的怕自己跑了,上菜上得这么快? “客倌,你要的东西!”店小二收拾了桌上空掉的杯盘,小心的放下桂花酿与烤鸭,“客倌,恕小的多嘴,客倌你是在等人吗?” “啊!??”宛歌有些反应不过来,直觉性的点了点头,好半晌才明白过来,连忙顺着店小二的话往下说:“是啊,还不来,你看我,都吃了这么多了,只能再要壶酒来等他了,这没你事,你先下去吧,需要什么我会再叫你的!” 待在太子府没别的好处,主子的架子,她还是学了几分,不过在说到“等他”这两个字时,宛歌几乎是咬牙切齿。 一杯桂花酿下肚之后,宛歌爱上了这蜜酒的味道,一连小酌了几杯,宛歌晃了晃头:“没想到这飘香楼的桂花酿如此好喝,真像蜜一样!跟别的酒比起来,就是不一样!”说着,宛歌又是一杯下肚。 这桂花酿虽是蜜酒,但是后劲也不小,几杯下肚之后,宛歌已经开始感觉有点飘飘然了。眼角余光下意识的扫向飘香楼的大门口,那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 宛歌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拎着剩下的桂花酿向那熟悉的身影走去:“若寒,你来啦!来,这蜜酒可好吃了,你试试。” 宛歌一个脚下踉跄,整个人向许若寒跌去,店小二正想上前去道歉,扶走宛歌,却被许若寒用手阻止:“无妨,她是我娘子!” 顿时,大厅里的男人无不用妒忌的眼光瞧着许若寒。 ------------ 第三百零七章 你希望我怎样? “烤鸭……烤鸭……咯咯,还有蜜酒……若存……来,我们喝……蜜酒……咯咯咯……”宛歌嘴里嘀嘀咕咕的念着,还时不时傻笑。 许若寒宠溺的为她掩了掩锦被,一时有些失笑:“真是做梦都不忘了吃!你这小脑袋里除了吃还装着什么?” 宛歌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房间里除了自己,显然还有一个要胁自己,外加自己喝醉了不放心的人!缓慢的坐起身来,宛歌揉了揉额头,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又说一些醉话,上次那些话已经造成了两人的误会,她可不想再说些有的没的整得再次翻脸。 “喂!”宛歌推了推趴在床沿上的许若寒,有点不乐意他装睡!要知道武林高手睡觉都是警觉心非常强的,何况他还是高手中的高手:“回你房间去睡,会着凉的!” “嗯……”许若寒微微睁开眼,睡眼蒙笼的看着宛歌,见她直愣愣的望着自己,迷糊的眨了眨眼:“我脸上很脏吗?”能让她望着移不开眼的,也只有这个可能。在她面前,他对自己的魅力是完全失去了信心,谁让她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儿,见多了俊男,免疫了。 “啊!?”宛歌回过神,俏脸上的温度渐渐升高,怎么办,看着他那单纯如初生婴儿般的俊容,她真的好像扑上去,虽然,扑上去的后果她很清楚。别过眼,宛歌努力的纠结挣扎着。想让自己别被眼前的美色所迷。 完全不知她想法的许若寒困惑的凑上前去,漂亮的眼眸里还带着睡意,俊若谪仙的脸庞上没有一丝防备:“你在想什么,酒意还没有褪吗?”轻叹了一口气,许若寒对她此样颇觉无奈,坐上床沿,伸手去扶她:“没醒就再睡睡,不然头疼。” 宛歌一愣,看着那在眼前放大的俊颜,顿时连脚指头都红了起来,自己怎么可以有这么……这么邪恶的想法! 但是,借酒装疯也不错,反正他没睡醒,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酒醒了,不如,就借此来勾引他,也好试试自己有没有引吸力。 想到这里,宛歌立马就行动了,随着靠近,宛歌心如擂鼓,几乎屏住了呼吸,微微斜下香肩,那宽大的衣襟便挂不住的滑了下去,露出雪白的右肩。宛歌颤抖着手,去扯自己的衣襟,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念叨着:“好热……好热……” 听见自己那娇媚的声音,宛歌几乎想咬舌自尽,但是做戏做全套,没道理现在就放弃呀…… 要知道现在成功的话,以后就有机会嘲笑他了…… 许若寒原本还带着睡意的眸子,随着宛歌衣襟的滑落而变得火热起来,伸出手,许若寒握住那滑落的衣襟,理智告诉他不能够趁人之危,但是眼前那出落的春光,让他忍不住…… 握住衣襟的手紧握成拳,半晌,才用力一扯,低吼一声,哑着声音说道:“貂儿,这可是你自找的!”说完,整个人便覆了上去。 帐幔缓缓落下,掩了无限旖旎春光。 勾引的下场,就是第二天腰酸背疼外加起不了床。宛歌斜睨着站在床边精神奕奕的许若寒,重重的冷哼,看看,妖精又如何,妖精不也起不了床。想到这里,宛歌也后悔昨晚的冲动,这不是自己送上门给人家吃吗?还勾引,估摸勾勾手指头,他就过来了。 “我叫银环去端了参汤和早膳,等下再起吧!多睡会儿!昨晚……累着你了!”显然,许若寒也知道自己昨晚要得太过份,不然宛歌的身子骨也不算虚弱,怎会起不了床。 宛歌深吸一口气,冷静的转头看着他,半晌,才冷冷的吐出几个字:“你不是自誉柳下惠吗?为什么还趁我酒醉……酒醉之时,做那等事!”说到酒醉之时,宛歌的语气里有那么一点心虚,但是满足过后的许若寒显然没有听出来。 “我?有吗?”许若寒在床边坐下,握住宛歌的手:“对别人我能柳下惠,我没说对你,我也能!你说你是不是上辈子欠了我的,这辈子才用一生来还我?”看着宛歌娇颜如花,许若寒心里有说不出的怜惜。 “我上辈子才没有欠你!到是你,欠我良多!”要知道当初可是自己出马,他才赢回了水怜心的芳心,如果她知道自己这辈子会喜欢上他,那在他的上辈子,她怎么也不会待在他两人身边,看他们恩爱如斯,他可知自己现在一想起从前的事情,便觉心如刀绞。 许若寒把宛歌的表情看得很仔细,仔细到不错过一丝一毫,她很少说慌,现在她的表情这么认真,那么,他是不是应该坦白的问出心中所想。薄唇轻抿成一条直线,许若寒在心中踌躇:“你还想去寻找你的恩人吗?如果你在凡间找不到她,你当如何?” 宛歌一怔,没想到他把话题转到这上面来,半晌接不上话,只得别过头去,以沉默相对。 看宛歌的态度,许若寒便明了,她不想说,是不够信任自己,还是自己的爱不够让她坦白相托?许若寒心里没底,他现在仅仅能做的,便是留住她,偶有的欢爱希望让她再次怀上自己的孩子,那样,她便不会再想离开的事情。 “如果你觉得很难开口,那么就当我没问过!”许若寒心里气闷,起身向门口走去,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而且朝中之事,也让他烦心不已。太子不比皇子,皇子闲散,可无需上朝,但他现在已是太子,若不上朝,会惹人非议,就算大家都清楚自己做事由着喜好,可是别人看的,不仅仅是五皇子,还是将来的皇帝。 迈出门口的步履顿了下来,许若寒回过头,望向床上出神的宛歌,漠声问道:“你很希望我当太子,当将来的皇上吗?” “我……”宛歌苦涩的垂下头,不希望又能怎样,他有这样的能力,有这样的手段,更有这样的实力来做皇帝,且他是凡人,凡人最希望的,不就是有一天能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吗?他这样问,是觉得自己是他在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吗? 如果自己说不希望,那他……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放弃?如果他放弃了,那么初莲的死又是为了什么,自己失去孩子,又是为了什么,牺牲这么多,就换来一场空吗?苦涩自唇边漫延,宛歌在心中嘲笑自己,既是不愿他做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当初为何要为他夺下来? 没来得及开口,门口便传来了许若寒那冷硬的声音:“我明白了!” ------------ 第三百零八章 无奈之下的选择 宛歌看着那欣长的背影,张了张嘴,终是没吐出半个字来。她不能任性,不能让初莲与孩儿死得一纹不值,如此,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就当是自己提前给他准备的新婚贺礼吧!要走的这个决定,终是不可能改变。而不能让他跟自己的想法,也一日比一日强烈,现在,她想自私一回。 撑着身子,宛歌自床上坐起,银环还未来,自己只得用法力将全身上下收拾干净,站在床边,那床上似还残留着昨晚温存,那样的许若寒,让自己割舍不下。咬了咬牙,宛歌狠心向门口走去,过去的一切一切,就让它随风飘散吧!只当是错误一场。 “你想清楚了吗?”穆辰拧眉看着眼前那灵气脱俗的宛歌,总觉得她的考虑太过轻率:“如果许若寒知道你要去的地方,无疑是送死,他心里,肯定不好过,你想过你上次离开吗?他以醉酒度日,那时,他知你尚在人间,若是你……” “穆大哥,你明知我舍不下他,你就别劝我了,我真的怕自己会心软,会留下来,那样,我会对不起死去的初莲姐,和我那未出世的孩子!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人妖注定殊途,我已经看得分明,所以,这个决定也是深思熟虑的,若是穆大哥你不愿帮我,那就算了!” 宛歌知道自己的话说得有些重,但是她已经不知道该找谁了,如是穆辰再不愿,那只能自己独自前往。 沉默良久,穆辰轻叹一口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才来找我?” 宛歌一怔,很快便明白穆辰指的是什么,被穆辰这样问出来,她不想承认,可也不能否认这件事情。探手入怀,宛歌把一只镯子交到穆辰手里,苦笑了一下:“大家都觉得我粗枝大叶,凡事都不上心,我也希望自己是如此。” 接过那只镯子,穆辰很轻易的便看出了那是收妖之物散仙镯,但是一般来说,修练到一定程度的道家,或佛家,都有办法让普通的镯子变成可以让妖物散去法力的散仙镯,只是,让穆辰不明白的是,为何这散仙镯,宛歌身上会有? “你还不明白吗?这散仙镯的内里,刻着一只张扬的小狐狸,散仙镯的事开始,便都是剑秋设的局,一开始,我只是想把这散仙镯收起来,以防他日不时之需,可是后来发生荫尸那件事情,我与初莲姐困于同一间屋子,她便发现了我身上的散仙镯,也发现了散仙镯的秘密。” 宛歌想着那时的震惊与不信,伤心与痛苦,简直都让她生不如死,不若如此,她也不会丧弃了活下去的念头。直至后来,她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剑秋,发现她时常望着许若寒出神,眼神里也有着说不出的柔和,那是她从未见过的。 一切明了,她是因爱成恨,一开始想要让自己离开许若寒,到后来想让自己永远消失。那么多年的好姐妹,在一瞬间崩离,她痛苦,却更无奈,为什么她与剑秋会看上同一个男人,原本她还一直以为,剑秋心里的人,不是吴殇便是穆辰,可如今,两者皆不是。 “你……为何不说出来?”穆辰看着眼前这七巧玲珑的女子,深觉自己从来没有看透过她的善良。 “说出来并无好处,何况,既然她的陷井我都愿意跳了,自然是打算让给她,我身负心愿使命,无法陪伴在若寒的左右,若是她能替我好好照顾若寒,我自是感激不尽,只是对不起穆大哥你,我知道穆大歌你心里有着剑秋,可是,感情不能勉强,我也毫无办法!” 宛歌望着天空,眨了眨眼,努力的想把眼眶里的泪水给吞咽回去,喉头的苦涩如同压在心上的石头,没有一刻曾消失过。 “你既是说感情无法勉强,那你可有想过许若寒的感受,他可愿意接受小狐狸,他可愿意舍弃你?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不喜欢被束缚,可他甘心情愿与你一起,游走天涯,太子之位,于他来说,只是个冰冷,而让他不可能接受的束缚,若是知道你接下来的决定,你说,他会如何?”穆辰看着眼前那绝美的女子,乌黑长发翻飞,衣袂翩跹,一心为别人考虑,却总是把自己遗忘。 “是我太笨,总不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宛歌自嘲的笑着,那凄婉的笑容,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疼。 “不是你不明白,而是你不愿去接受,你明明知道,他除了你,什么都不想要!”穆辰长叹了一口气:“罢了,既是你的决定,我亦多说无益,此决定我愿意帮你,只当是当初伤你的回报,只盼你……日后别悔!”说完,穆辰把散仙镯放在宛歌的手中:“若是伤心,便哭出来,让别人看到你的脆弱,并无任何不妥!” “穆大哥……”宛歌咬着唇,晶亮的眼眸中水光潋滟。穆辰所说的话,她又何偿不明白,可是,如果与自己在一起的后果就是死,她宁可他伤心痛苦,至少那样,他能活着,而且还能好好的活下去。 “唉……”穆辰摇了摇头,“凡事要三思而后行,若真走到了那一步,想要回头,就晚了,若我是你,绝不会做出如此不理智的决定,你已嫁与他,成为他的娘子,就应该相信他,有能力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伤害,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自以为为他好,而把他推向别人!”穆辰说完,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宛歌看着穆辰离开的背影,想着刚才他说过的话,如若知道自己再也回不来,许若寒到底会怎样,自己走后,他得知真相,会不会大开杀戒? 宛歌捂着头,不让自己再想下去,现在的自己,真如了季深深所愿,痛苦的度日,在不舍与无奈之下,被迫分离。自己的任性已经害了初莲与孩子,不能再任性下去。 “若有来世……若有来世我愿投身凡人人家,把你忘得干干净净,一切重头开始!两世的记忆,已经让我痛苦半生,只盼……只盼来世,能够清清白白的来见你!”宛歌仰着头,睁大了眼眸,晶莹的泪珠不断自眼角落下。 ------------ 第三百零九章 前去不周山 宛歌不见了,许若寒很着急。与之一同不见的,还有穆辰。若不是了解穆辰,他几乎要以为两人是去私奔了。 偏头,目光投向一旁心神不宁的剑秋,许若寒冷冽的抿着唇,走到她面前:“现在,唯一知道他们去向的,就只有你,你决定说,还是不说!” 剑秋抬起头,迎上那迫人的目光,忍着心底的寒意:“我不能说!就算小貂知道我今天的决定,她也会感激我!我这一回,是真真切切为了你好,而这个结果,定然也是小貂希望的。” 许若寒无视剑秋那一脸关切,只是冷冷的点头:“为我好!那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她已经怀孕了,你瞒着她的行踪不告诉我,让她带着腹中孩儿再去流浪,你觉得,这样是为我好吗?还是你又觉得,我不配做一个父亲,然后再跟我吵上一架。” “她怀孕了!!?”剑秋震惊的看着许若寒,满眼不可置信。 “说不说!?”许若寒伸手,掐上剑秋的脖子:“我说过,为了她,我什么都敢做!就算血洗整个天下,我也再所不惜。” 剑秋抑止不住的颤抖着,她从来不知道,许若寒有这么阴鹫的一面,这就是死亡的恐惧吗?明明自己是妖精,他只是一介凡人,为什么会有这么慑人的气势,让她全身无力,恐惧发抖? 不知是过度恐惧,还是想起从前的种种,剑秋竟轻笑出声,越发张扬,笑得几乎眼泪都流了出来:“我认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自己会输,可是却没想过会输到这么彻底!所以,我后悔了!后悔爱上你,后悔背叛这个对我那么好的好姐妹!” 许若寒嫌恶的松开手,剑秋立即无力的摊软在地上,以手撑地。 “我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我带你去!我舍不下穆辰,更舍不下小貂!只是,盼你日后别生悔意。”剑秋深吸了一口气,浮华散尽,脑中竟是一幕幕宛歌对自己好的片段,那样的真切,那样的关心,而自己,却负了这一切。 宛歌侧过头,仰望着这高耸的大山,拧了拧眉:“穆大哥,这不周山花草树木应有尽有,一点也不符合我心中的样子呀!” 听着她的话,穆辰失笑:“你觉得不周山应该是怎样的?” “唔……”宛歌仔细的拧眉想了想,“应该是有会走路的鱼,三只脚的鸡,还有会吃人的怪物……反正就是群魔乱舞,阴森森的。你看看我眼前的不周山,丛林茂盛,这么多奇花异草,哪像有妖怪的地方!” 穆辰听她说完,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还真会想像!” “什么嘛!我看这里除了不能用法力上去已外,也没什么特别的,我还说这里有长脖子野鸭,我还能吃到脆皮烤鸭呢!”宛歌小声的埋怨道。这真是跟自己想像的差太多,一点也连接不上。 “这话谁告诉你的?我猜你自己想也想不出来!”穆辰强忍着笑意问道。 “怜心呀!哎!”宛歌摆摆手:“你不认识,就是我的恩人,她说的,而且她还说,不周山是共工撞倒的,按理说已经成平原了,而且这里盛产妖物,长什么样的都有,只有你想不出来的,可是现在,还真让我失望!”宛歌毫不掩饰的说道,原本以为到不周山还可以练练拳脚,现在看来,只能拿这些树来练了。 “你那恩人还真是有趣,一定也如你这般聪惠灵秀吧!”穆辰走在前边,扫去两边障碍,为宛歌开路。 “她比我聪明多了!”宛歌无比自豪。一想到这上面,宛歌微微拧起眉头:“穆大哥,你可知,在鬼界哪里,可以看到一个人的一世?在轮回镜前可以吗?”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能到了再找,我记得轮回镜前只能召唤已死而未投胎之人,好像不能看一个人的一生,如果真要说想看的话,除非找到生死册,那上面记载了人的生死,也记载了一个人的一生!”穆辰不太确实的回答道,这些,也是他听来的,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 “如此说来,我要看初莲姐的一生,还有些麻烦呐!怎么办才好!而且我们的生人气息,会被鬼卒察觉,这也是个问题!”宛歌越想越觉得自己考虑得不够周全。 “其实生人气息这个很好办,只要把一两个死魂装在自己身上,然后就可以用他们的气息,掩了我们的生人气息,也就可以骗过鬼卒了!”穆辰轻笑着说道:“现在唯一的,就是我们没有弄清楚,怎样才能看到初莲姑娘的一生。” 穆辰想了想,继续说道:“以我们的法力,对付那些鬼卒绰绰有余,只是若是被判官或是阎王发现,我们就麻烦了,他们对付起来,可是很吃力的!到时候主要看到他们,就跑,或者绕路走!” “蚁多咬死象,凡人不总是这么说吗,我们只有两个人,虽然对付鬼卒没问题,可是鬼界的鬼卒也不止那么一个两个,要是全部上的话,我们也是必输无疑呀!穆大哥,你说如果我们灵魂出窍进去,会不会轻松很多!”宛歌兴奋的说道。 “是,的确轻松,但是去了也不用回来了!”穆辰毫不客气的一盆冷水泼了下去。 “……好吧,我的主意很馊!” 宛歌沮丧的垂着头,跟在穆辰身后。 不知过了多久,穆辰突然停了下来:“等等,你看看,我们才走了不到两个时辰,这天为何黑沉下来?明明只是初秋天气,却寒风刺骨?” 经穆辰这么一说,宛歌也注意到了周围的不寻常,虽然两人的脚程都很快,但是也不至于到了天黑都还没有察觉,何况,现下回过头,还能看到上山时的起点,那地方,离现在两人所站之地,并不遥远。 尽管貂类夜间视力不受阻碍,但是想要看清前方的路,却仍是十分吃力。宛歌走到穆辰身边,抖着声音问道:“穆大哥,你说我们会不会遇上了鬼打墙?这不周果然邪门,刚才还阳光明媚,现在就阴风惨惨!” 穆辰偏过头去看宛歌,为什么他觉得,宛歌不是在害怕,而是在兴奋。 “穆大哥,你说我们会不会遇上会走路的鱼,三只脚的鸡,还有会吃人的怪物?”宛歌激动的拉着穆辰的手,那样子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我终于可以拿来练练拳脚了!” ------------ 第三百一十章 初踏不周山 穆辰想的不如宛歌一般,他现在可对妖物没有任何兴趣,要知道走到鬼界入口,还有炎火神龙驻守,对于这炎火神龙,穆辰心里只有五成的把握,而这还是在体力与各方面都充足的份上。 所以,当宛歌提出要与那些个妖物会上一会之时,被穆辰当场的泼了凉水:“我不想还没走到山顶,就被这些妖物耗尽力气,你最好也省省,据说那炎火神龙不好对付,我们还是多留些精神,想想遇到那炎火神龙该如何是好。” “穆大哥……”宛歌拉长了声音,软软糯糯的,煞是温柔好听!一双素手拖着穆辰的右手手臂,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整个人裹足不前:“我们就会会它们嘛,你要知道我好久都没有活动过筋骨了!何况,我也是妖物呀,说不定我还能遇上个同类~” 穆辰回过头,看着宛歌那娇软迷人的样子,怔了一怔,好半晌才回过头来,俊脸上微微泛红,有些不自在的别过眼眸,视线落在别的地方:“你明明知道自己有国色天香之容,就别再娇慎的看着我,否则,我还真把持不住了!” 宛歌一愣,待反应过来之时,连忙松开了双手,退开两步垂首而立,俏脸上一阵红晕,久而不散:“穆大哥,你就别笑话我了,这世上俏美的女子多了去了,穆大哥你游走山河这么多年,早已见惯了,还拿这事也取笑我~!” 穆辰看着宛歌,笑了笑,眸子温润如玉,柔柔的华光流转:“我还真想看看,这世上的妖精是不是真的都这样,长得一幅如花容颜,处处留情,让男人断肠。” “这个……我也不知道,穆大哥,要不我们就去会一会那些妖物,也好……让你看看那些个妖物是不是长得如你所说那般~”宛歌如同打不死的蟑螂,不折不挠的看着穆辰,晶亮的眼眸定定的看着穆辰,带着些许乞求。 穆辰长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你这丫头,真拿你没办法,好吧,只许一次,下不为例!这不周山诡异多多,你别兴奋过了头,一切需从谨慎,要是真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那时便追悔莫及。” “嗯!!~”宛歌重重的点头,高兴之情言以喻表,“这不周山虽是妖物重重,但是,我想与我这般修练千年的,应该没有,或为数不多,所以,我还是能够应该过来的!既然答应我了,那穆大哥你让我来开路吧!” “你看你那兴奋的样子!一点该有的严肃样子都没有,好了好了,既然答应你,我也不妨碍你了,来,我让你!”穆辰侧开身子,在仅窄的小路上,让宛歌通过。 “穆大哥,你真好!”宛歌轻巧的越过,走在前面,而之前小心为上而敛掉的气息,也肆无忌弹的散发出来,那纯正的修练之气,对于妖物来说,无疑是一道上好的美餐。 穆辰也清楚的闻到了,对于她此举也是无可奈何,只是失笑的摇了摇头。 越是往上走,气氛越是诡异,四周安静得只听到冷风吹过的声音,而这夜里,竟没有一丝虫鸣或鸟叫。 “穆大哥,我都这样了,为什么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你看,这四周静静的,一丝声响都没有,好像除了我们的呼吸声,什么都没有!”走了一程后,宛歌发现没有一丝动静,开始有些耐不住,连声音里都透着一丝不悦。 “你以为人家像你这样,没事找妖精练拳头?再说了,人家也不会像你,如此冒冒失失,自然会看看有没有陷井什么的!”穆辰好笑的分析道。 宛歌跺了跺脚:“怎么这么麻烦,觉得有胜算或者想吃我的,出来打一架就成了,非弄得这么麻烦!”越是往后走,宛歌越是不悦,四周的环境也安静得令人想要发疯。 一股冷风带着风刃似的自前方刮来,那吹得皮肤生疼的感觉让宛歌忍不住抬起水袖,掩住脸庞。 “小心,真的被你招来不好的妖物,照这样子,看来还十分不简单,这不周山碎石连连,草木丛生,我们不熟悉此地地形,千万别轻举妄动,否则,在这夜里,是会吃大亏的!”穆辰压低着声音提醒道。 宛歌抿了抿唇,原本她只是想找只妖怪练练拳脚,也好壮壮自己的胆子,但是没想到这一惹就惹来个不好对付的,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站在原地,无措的看着穆辰。 她的样子,惹来穆辰的一个白眼:“刚才我跟你说的时候,你不是挺兴奋的吗?干嘛现在哭丧着脸,你这顶着软柿子捏的性子还不至于吧!”一边说着,又忍不住一边轻笑。 “穆大哥,你放心!”宛歌拍拍胸口:“虽然这地形我不熟悉,但是这个夜色难不到我的,要知道我属貂类,要知道夜晚貂类的听觉与视觉,是最过敏锐的,所以,我不会吃亏的!刚才,我也只是有些不明所以而已,等下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白貂的厉害!” 穆辰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宛歌一愣,没反应过来穆辰说的什么。 “算了,你还是好好对付找上你的这只吧!”穆辰斜倚在树杆上,完全一幅看好戏的状态,对于宛歌,他还是有十足信心的,法力比小狐狸强多了。 一想到剑秋,穆辰那原本还犹带笑意的眼眸,渐渐黯淡下去,想起剑秋对许若寒的种种,想起宛歌对自己的哀求,虽然明知道为了自己的幸福不能答应,但是,他无法拒绝,宛歌是那般的善良,善良到让人不忍心伤害她。 与剑秋的那段缘,权当作有缘无份吧,既是一开始便没对自己在意过,却还要假装很在乎,她装得……也很辛苦吧!如今自己与宛歌双双离去,只盼她能挽回许若寒的心,如果那是她想要的幸福,那么,自己就给她吧! ------------ 第三百一十一章 不周山 如穆辰所说,那妖物确实难以对付。而且当它出现在两人面前时,宛歌忍不住咋舌:“怎么这么大个!?修练成精的不都以凡人之姿而现形吗?难道它想吓唬我,所以才变得个子这么大个?” 穆辰似而非的点点头,完全是一幅看好戏的状态:“或许是吧!” 宛歌看着那妖物硕大的眼睛,有点哭笑不得:“难道它不明白,个子再大也没用,主要是拳头硬才是道理?” “也许它不懂,或许你可以教教它!”穆辰轻笑道。 宛歌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蓄势待发。 那妖物也睁着硕大的眼眸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宛歌,比象蹄大了不知多少倍的蹄子在地上刨了刨! 宛歌暗忖,不想这妖物还挺会装深沉的,她倒要看看,它能装到什么时候。 见宛歌没有动作,那妖物迈着步子向宛歌奔去,每步都几乎能听到地动山摇的声音。 宛歌见它如此,有些措手不及,哪知还没反应过来,那妖物便已冲到面前。 “老大!~~~~~”伴随着一声带着想念与感动的憨声,妖物用两只前蹄抱住了宛歌。 闻言,小心翼翼的推了推它那硕大的蹄子,见它没有任何要伤害自己的意思,便胆子大了起去,双手伸出,推得干干脆脆。 “老大……”那妖物颤颤抖抖的看着宛歌:“你不要我了,不认我了?” 宛歌叉着腰看着那双硕大的眼眸,里边隐约水光泛滥,好似自己只要一点头,它便立马哭出来,还有水淹金山寺的架势。 “我,我不认识你,怎么会是你的老大,你认错人了!不对,是认错妖了!”宛歌摆摆手手,一幅不认识的样子。 “老大,你怎么可以不记得我,你怎么可以忘了我,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抛弃我,你怎么可以……” “停——!”宛歌头大的看着那一脸殷切的看着自己的妖物,再让它说下去,这路就不用赶了。话毕,宛歌也认真思索起来,自己是不是有那么忘恩负义,忘了这么庞大的一个东西。 半晌,宛歌摇摇头:“不认识!” “老大,你怎么可以……”想到刚才宛歌叫停,那妖物说到这便停了嘴,然后想了想,换了个说法:“老大你身上的拂兰香,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那年我误闯花坞,要不是老大你,我早被狐姥姥拿去下锅了!当你一接近我,我最一开始闻到的,便是老大你身上的拂兰香,我那时就跟自己说,老大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老大!一辈子都是!~”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那妖物吸了吸鼻子,一脸期待的望着宛歌。 “啥?”宛歌偏头仔细想了想,然后再结和那憨憨的声音,指着它的手好半天没有收回来:“你你你是小小?” 闻言,穆辰差点没跌倒在地,这玩意居然叫小小,那什么才叫大? 站好身形,穆辰凉凉的说道:“现在应该改名叫大大了吧?” “只要老大喜欢,我就改,呵呵……”抬起前蹄,小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得憨厚。 “穆大哥你是不知道,当初我在花坞见到它的时候,它才巴掌点大,连初生的小狗都不如,谁知道它现在长成这幅模样,还一幅憨憨傻傻的样子,看了就让人觉得它好欺负。”宛歌看着小小,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 原以为是敌人,倒未想过是旧人,这让宛歌万分欣喜。 “老大,你来这里做什么,这不周山是出了名的诡异,而且素来只有山底是白天,这里日日夜夜都是黑夜,未有白日可言,且妖物众多,一不小心便会难别的妖物看上,进而成为腹中食。”喜悦过后,小小不解的问道。 “我……唉!一言难尽,以简单而言,就是我要去找炎火神龙!”宛歌叹了一口气,以小小而言,那么她与穆辰想要走到山巅,只能这么瞎摸下去了。 “老大,你找炎火神龙做什么?那炎火神龙顾名思义,就是火属性的,而以它的三味真火犹为厉害,老大,你这不是……不是……”送死吗?当然,后面三个字,小小没有说出来。 宛歌眼眸一亮,看着小小:“你见过它了?它长什么样?会在哪里?还有还有,你……能不能带我们去找它!?” “老大,前三个问题小小都可以回答你,但是最后一个,小小不愿意!”小小轻轻的用蹄子刨着地上的泥土:“不是小小小气,而是小小怕万一老大对付不了它,它又被老大惹火了,一定会狂怒大发,进而……进而……” “小小,你的担心我能理解,但是小小,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有事的,你就告诉我,带我去嘛!而且,你在这不周山,对于地形定然比我们熟悉,有你的带路,我们就事半功倍了!”宛歌抚着小小的前蹄,软声乞求:“你要相信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一定要去找它。” 小小为难的看着宛歌,又看了看立而不动的穆辰,跺了跺蹄子:“好吧,小小跟你们一起去!” “乖~~!”宛歌乐极的抱了抱它的前蹄,然后犹犹豫豫的说道:“小小,你能不能变小一点,你这样子,很惹眼呢!” “没事,这不周山的妖物都见惯了我这样,而且,这样也比较有用,小妖精看了,也不会敢打我们的主意的!”小小摇摇头。 “其实炎火神龙,是真正的神出鬼没,我见它,也是在偶然的机会下,那时群妖乱斗,是它来制止的,当然,惹事的一方全都魂飞魄散,神龙不食人间烟火,所以它把那些妖物的内丹全捏碎了。” “啊?还真是……浪费!”宛歌可惜的摇了摇头。 穆辰听到她后面两个字的时候,也万分无语,原本他还以为她会同情的。 “这不周山怪石嶙峋,不过,这是共工犯事之后的事情,如若没有人帮忙引路,而又对此地不熟的话,只会觉得像鬼打墙一样,怎么绕也绕不到出口,而且,这里的妖精都有一个默契,那就是来了生人,或者误闯的妖精,就会群体出动,然后分享成果。” “刚才我来寻老大你时,已看到有些妖精在寻求其他妖精的相助,而我便赶在了它们的前面,寻到了老大你,幸好,若是再晚些,或者我没有闻到,那就麻烦了!现在它们都知道你们与我有关系,便不会来寻你们麻烦了!” 听到这里,宛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若是真的小小未找到自己,那自己与穆辰,可真是万分危险,所谓双拳难敌四手,那么多妖物成群结队,自己只有两个人,又怎会是对手。自己还真是看轻了这不周山的危险。 经过小小的引路,宛歌回头看时,果然远离了刚才的地方,想了想,宛歌问道:“我们要走多久呢?” “按照凡人的时辰来算,好歹也要一天时间!这不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自从共工怒撞不周山以后,这不周山原本是一座的,现在却是零星的石头,散落各处,而我们,首先要找到炎火神龙的石化体,然后沿着龙体行走,到达一定的高度,便能看到神龙了,一般来说,神龙没有其他的事情,都会在那休息,驻守鬼界入口!” 小小突然停住步履,转过庞大的身子看着宛歌,那拖拽的尾巴还差点扫到两人:“老大,你们不会要去鬼界吧!?” “我……我……”宛歌捅了捅穆辰,“你来说吧!” “去又不怕,让你说你反而还说不出口了?”穆辰斜睨了她一下,“你老大去不周山想在轮回镜前看她的恩人有没有转世!?” “就这么简单?”小小不信的开口。 “就这么简单!”穆辰双手一摊,点点头。 “老大,鬼界不是去玩的地方,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进出,光是炎火神龙那一关,你就过不了!”小小看着宛歌,眼里带着乞求。 “小小,我明白你心里想的什么,你看,我因为救你一命,而你便奉我为老大,还带我去你最不想去的地方,不也是不顾生死吗?我跟你也一样,我想找到她,有些事情,我想跟她说清楚!你明白吗?” 由于够不着小小的肩,宛歌便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拍了拍它的前蹄。 小小看了宛歌半晌,才说道:“我果然没认错老大,老大你是好老大,老大你放心,如果你有个万一,小小我一定会给你立个大大的牌位,每天三柱香绝不会忘记!” 听小小说这话,穆辰忍不住了:“谁跟你说我们一去就是送死呀,你就这么盼着你老大死,然后你好给她上香?” “不是!”小小气愤的否决道:“我是说有个万一,总不可能让老大做孤魂野鬼,一辈子在这地方飘荡吧!” “你老大她已经嫁人了,所以就算立牌位也轮不到你!顶多你每天去她夫家上三柱香!”穆辰看着小小那憨憨的样子,忍不住打击道。 “什么?!!”穆辰的话对于小小来说,无疑是平地惊雷:“老大你嫁给那只花貂了?那花貂虽然长得不错,但是法力不行,而且做事畏首畏尾,我就叫他跟我一起去凡尘玩,它都不去,太不够义气!” 宛歌干笑着看着小小:“不是的,我嫁给的……是……是凡人……” “什么???”对于小小来说,凡人比花貂还不如:“老大你怎么可以如此草率,凡人那种不堪一击的生物你也喜欢!?老大,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他的名字,我去会会他!” 宛歌上上下下的把小小打量了一番,考虑着那太子府能不能容下小小的一只前蹄! “算了吧!”还是穆辰先出声:“他可有真龙之息围绕的,你还没近身,就先挂了,还谈什么会会?” “真龙之息?”小小不解的看着穆辰。 “他是将来的一国之君,真龙天子,皇宫可不是那么好闯的,不过,如果你想去闯一闯,我也不反对!”穆辰完全一幅惟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皇宫?好怪的名字,好,我记下了!”小小认真的点点头。 宛歌眼尖的瞄到前方不远处有一条石龙的尾巴,连忙指着那条尾巴,对小小说道:“你所说的石龙化身,是不是它!?” 小小上前奔了几步,待看仔细了,才点点头:“就是沿着石龙一路走,就能找到神龙了!” 宛歌转过头看着穆辰:“我们走了多久了?” 穆辰望了望四周,“这里的天色没有任何变化,我也分辨不出走了多久!” “可是,你不是会饿的吗?你是凡人,应该有一日三餐的感受!”宛歌睁大眼睛看着他。 “我没告诉你我所属半仙吗?可以不用吃东西,吃东西也完全凭喜欢,不管什么时间,简单来说跟你一样!明白吗?”穆辰看着宛歌张大嘴,吃惊的看着自己,顿时有些好笑:“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其实你找的夫君也不简单,按常理来说,他跟我一样,似乎可以当上半仙,但他不会利用体内的内丹,所以自然也就不会法力方面的!” “你是说,若寒他……他……”宛歌已经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了。 “对,看这样子,他好像从来没对你说过,他的母亲,也就是皇帝的妃子,乃雪山的绛株仙子,不然你以为那次你生命垂危,他怎能如此轻易的取到雪藕?皆因他母亲与那雪女乃是好姐妹,听闻许若寒乃好友之子,才会赠于雪藕。” “绛株仙子……若寒的母亲……怎么会?”宛歌有些接受不了的摇了摇头:“既是如此,他的母亲又怎会如此轻易的被一群凡人处死?” 穆辰摇了摇头:“这么简单你还不明白吗?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她刚生产完,自然是没有法力可以应对那些侍卫与后宫妃子,二是她想保住自己的孩子,也就是许若寒,若是她反抗,许若寒必受牵连,所以,她才心甘情愿接受。” “竟是如此……竟是如此……”宛歌双手不停绞动着,自己对许若寒的了解,竟是如此之少。 “老大,你怎么了?”小小看着宛歌眼眸里水雾蕴育,担心的问道。 “没事,她只是有些事情没想透,所以才这样,对了小小,我们大概走了多久,你知道吗?而且我们还要用多久的时间,才能找到炎火神龙?”穆辰替宛歌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我在这不周山待了太长的时间,早就不清楚时间是个什么东西了?呵呵……至于用多少时间找到炎火神龙,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只要我们沿着神龙的石化之体爬上去,就能够找到了。” 穆辰点点头,就此沉默。 ------------ 第三百一十二章 炎火神龙 不知过了多久,宛歌突然停住了步子:“小小,你就送我们到这儿吧,我们已经能够找到路了,谢谢你一路来的照顾,你要记得,如果我万一回不来,你就去皇城,以你的声音,估计站在城门口就能够让全城人听到了,所以,帮我传个话,就说我不回来了,让有心人自便!有缘便来世再续,明白吗?” “老大……”小小那硕大的眼眸里泛着不解。 “还有,要记得,不止我的,还有他,我们两个人的牌位,都靠你了,对了,他叫穆辰!好了,你先回去吧!我们自行上去便行了!”宛歌不由分说的越过小小,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老大,你就让我上去吧,我知道我法力不行,可是,多一个便多分力量,总的也算多一分胜算呐!”小小乞求的跟在宛歌的身后。 宛歌拦住小小,“小小,你不能上去,你若有个万一,谁帮我传话,谁帮我立牌位,谁又能把我每天三柱香供着?小小,你要听话,知道吗?我只此一生,不求别的,只求你帮我这三个忙,好吗?” 穆辰不忍心的别过眼去,心里突然浮现出一句话: 妖若有情妖非孽,人若无情枉为人! 这世上,还是有良知,有义气的妖精多。 最终,小小被宛歌劝服,不再跟着他们一起上去,而它却站在那分别的地方,远远的望着,一刻也不曾离去,直到……再也看不见。 宛歌小声的抽泣着,捂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虽然才相聚没多久,可是,那份情义,却永远长存。 穆辰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宛歌那颤抖的肩:“小小是个好妖,你也是为它好,别再伤心了,它心里也清楚你舍不得它,所以,它定然不愿看到你如此难过,别哭了!”对于劝慰方面,穆辰很笨拙,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我知道!”宛歌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们快些吧,只是心愿快要达成,我激动而已……真的……”宛歌努力的想掩饰着。穆辰也不拆穿她,只是迈着步子,跟在她身后。 对于时辰没有概念的他们,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来半山腰,看着被阻隔的那巨大的龙身,宛歌愣住了,“怎么会这样?” 穆辰也有些不明白,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就像一个平台,而前方的路,早已被阻断! “难道不周山根本不通鬼界吗?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宛歌在周围绕了一圈,确认没有路之后,才深觉奇怪的开口。 只是话音未落,便是一阵地动山摇,紧接着,那平台上便出现了炎火神龙的身影,只是龙头自阻乱的另一头探出,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大胆凡人妖孽,居然擅闯不周山,可知乃是死罪!” 说完,又是一阵地动山摇,给人的感觉好似下一刻,这山便会崩塌。 “这便是炎火神龙?”宛歌轻声问道。 穆辰严肃的点点头,整个人戒备着。 宛歌也小心翼翼的看着炎火神龙,深怕它一个不高兴便弄垮不周山,或者突然袭击什么的。 “如此无礼——!!”炎火神龙在半空挥舞着前爪,怒意漫延,从嘴里吐出一团火球,飞向宛歌。 “小心!”穆辰把她往后一推,替她承受了那个火球,整个人委身于地,单膝单手而撑,另一只手则抚着胸口,脸色痛苦。 “穆大哥,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宛歌从地上爬起来,连忙奔到穆辰身边,担心的询问。 穆辰试着开口,但是却被心中那如火灼般感受给止住,不想让宛歌察觉,穆辰选择摇了摇头,只是半撑着身子,没动。 宛歌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着半空中的炎火神龙,不顾一切的说道:“你不是神龙吗?他只是个凡人,你为什么要伤害他?难道上仙就了不起了吗?如你这般的上仙,我今天当真见识了!” “小小貂妖,居然口出狂言,看来,完全是不把本尊放在眼里,本尊对于你们何需客气!?何况不周山乃幽冥之国的属地,本尊乃镇守此地的神龙,岂容尔等放肆?”炎火神龙怒舞着前爪,一双龙眸里发出慑人的光芒。 穆辰抓住宛歌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头,待那阵灼痛平息,才缓身站起,“宛歌,切莫冲动,别忘了我们来的目的。” 宛歌抿了抿唇,对着炎火神龙道了一声“对不起”,然后看着神龙,心不甘情不愿的福了福身:“我们此来是为了进鬼界,寻找前世恩人去向,盼神龙通容。” “那若是本尊让他死,亦或是尔殆,然其中一人才能进鬼界!” “神龙,他不能死!”宛歌想也不想的反驳。 “大胆凡人,本尊只要一个魂魄,已经相当宽容!” “一定要这样吗?”穆辰看着炎火神龙,不惧无卑。 “不错!” “不行,我不同意,我不接受!”宛歌大声拒绝,清脆的声音里透着坚定。 就算要以武相向,她也再所不惜。不管是穆辰,还是自己,都不能死! “尔等好大的胆子,胆敢戏弄本尊!”怒意,无边漫延。 “神龙,我是为了我的朋友,我的恩人,前不周山进入鬼界,她们皆是已去之人,但是穆辰乃我大哥,我断不可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害大哥失去性命!”宛歌定定的看着炎火神龙,言词切切。 “此地岂是尔等想的那般容易,想来便来,想去便去?!” 穆辰看着炎火神龙,冷声道:“神龙素来庇佑苍生,岂是这般我行我素!?” “大胆,若是激怒本尊,本尊可以让你们全丧生于此!”杀气,自炎火神龙周生漫延。 “穆大哥,看此情况,我们多说无益,既是如此,不如拼个鱼死网破,若是实在不敌,穆大哥你便离开吧,这只能说宛歌命该如此,不能怨天由人!”宛歌看着穆辰,言词坚定。 “妖孽,尔定还看不清世间疾苦,觉得凡事都能靠你自己的能力解决,但是让本尊告诉你,尔等想法太过天真!”神龙似乎觉得宛歌十分有趣,而迟迟未动手。 “不管我是否天真,或者,你打心眼里觉得我很蠢,什么都不是,但是人心各不同,别以为你认为的就是对的!每个人都有他执着的事情,或许你执着的是驻守,而我执着的,是一定要进!”宛歌与神龙对峙着,一点也没有相让的意思。 ------------ 第三百一十三章 穆辰的异常 “既是如此,那本尊便给你一个机会,未免传出去让人笑话本尊欺负凡人,本尊只用五成功力,尔等可尽上!”说完,只觉整座不周山晃了晃,似有崩开之势。 宛歌摆开架势,腾身而上。 穆辰也攻上前。 由于宛歌乃妖身,碰不得炎火神龙的三味真火,左躲右闪,十分狼狈。几番交手下来,失手连连,整个人被击落远处,跌于地上,连连吐血。 剩余穆辰一人,虽未受伤,但也吃力不堪,屡屡闪躲。 “穆大哥,这炎火神龙虽只用五成功力,却也厉害,不如穆大哥你就此离去,由我来拖住他!”宛歌咬牙冲上前去。 “不可硬拼,宛歌,你素来也说我乃是你大哥,又岂会对你置之不理。”穆辰一边应付神龙,一边分神与宛歌说话:“你的近身法气呢,快召唤出来,我已抵不住多久!”分神之间,穆辰的右肩已被三味真火袭中,顿时整个人从半空中落下来。 “穆大哥!”宛歌看着落下的穆辰,凄厉而悲切。 不得已,宛歌右手一伸,一块容下一人站立的白绫自袖中滑出,敏捷如蛇的向穆辰飞去,接住他坠落的身躯。 宛歌随白绫而上,扶住穆辰:“穆大哥!” “我没事!”穆辰捂着右肩,踉跄的站着。 宛歌扶着穆辰自安全处,怒不可遏的召唤出柳箜篌舒:“炎火神龙,我宛歌今日与你拼了!” 咬着唇,宛歌望向天空,那不周山的天空一片灰蒙,无任何蓝白之言:“怜心,今日若我命丧于此,只憾这柳箜篌舒无人接管。” 而当宛歌用柳箜篌舒弹奏出第一个音符之时,而炎火神龙却停止了攻击:“尔等怎会有此上古神器?” 宛歌愣了一下,把柳箜篌舒抱于怀中:“莫不成我乃妖孽便不能碰它,只可惜,它已认我为主。” 宛歌的话里有着很重的火药味,不止神龙的不通容,还有被神龙击伤的穆辰。她气,她恨,一个驻守神龙,居然对于凡人性命无所顾忌。 “回答本尊——!!”神龙睥睨着宛歌怀中的柳箜篌舒,神色复杂。 宛歌略微思索了一下,低头凝视着怀中的柳箜篌舒,心里犹豫不决,如果赌对了,那么这将会是一次生还的机会,而假如赌错了,自己与穆辰都会死在这里的!这该怎么办才好!下意识的,宛歌将目光投向穆辰。 穆辰看出宛歌的犹豫与担心,半晌,轻轻点了点头。生死关头,走错一步即是死! “这七弦琴名唤柳箜篌舒,而它乃我恩人所有,千年前我恩人与世长辞,我本想把它送与恩人伴葬,殊知它却认我为主,由此,它才会在我手中。”宛歌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 “尔恩人名唤何人?为何已殆!?”炎火神龙浮空而立,由它的态度,看不出喜怒。 “水怜心,当初乃是病逝!”提到水怜心,宛歌心里的那股倔强越发强烈,望向龙眸的目光透着浓浓的坚定。 炎火神龙闻言,半晌无任何言语。 不知过了多久,炎火神龙居然腾身在半空中浮游一圈,在宛歌与穆辰以为它将要攻向自己的时候,却发现,那被阻断的路,不知何时浮现出一扇幻门。 “这……?”宛歌与穆辰对视一眼,皆不明白炎火神龙的意思。 “本尊放尔等通过!此行进入鬼界,一切后果,自行承担!”说完,那浮空而悬的炎火神龙消失不见。 宛歌咬了咬唇,率先踏出了幻门之中,穆辰见此,随行而后。 鬼界不同于不周山,一片灰蒙的天空伴着诡异的气氛。反而是血色般的天空,周围流淌着一条血河,四周眼及之处,皆是血迹斑斑。而那阎王殿,便浮在了前方的正上空。 宛歌欣喜的上前两步:“没想到这回是柳箜篌舒帮了大忙,也不知道这炎火神龙与我恩人有怎样的过去,不过,能进来就是好的,好在它也没骗我们!” 穆辰无语的翻了翻白眼:“炎火神龙乃上神,它不会骗人。” “嘻嘻,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宛歌笑笑的看着穆辰,她是打心眼里高兴。 “你只是小心为上,人家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你的肚里都能放十多个宰相了!”穆辰打趣的说道,很成功的缓解了初初进来时的紧张气氛。 宛歌连忙摇头:“我哪有那么大方!”顿了顿,宛歌深吸了一口气:“走吧,我们先进去探探,可以的话,我想先去寻找初莲的过去,不过,我不太清楚生死薄是放在无常殿还是阎王殿!穆大哥,这点你清楚吗?” 穆辰看着四周的环境,一股异样的感觉如同疯草般滋长,此时被宛歌一唤,有些愣神:“你说什么?” 宛歌走到穆辰面前,把话又重复了一遍,末了,又说道:“穆大哥,你怎么了,我看你脸色很差,是不是被炎火神龙伤得很重,要不要我看看,帮你用法力止痛!?” 穆辰宽慰似的笑了笑:“不碍事,我们走吧,我记得生死薄一般是放在无常殿的,因为阎王殿通常是审犯,而只有审犯的时候,无常殿的差人才会把生死薄拿过去给阎王查阅,如你所看到的,前面正上方浮在上空的,就是阎王殿,我们往里再走一些,无常殿在阎王殿的后边,同样也是浮在半空之中,而这四周,都是鬼卒或关押犯人所用,你看,有些都已上了锁!” 宛歌张大嘴看着穆辰,不可置信的问道:“穆大哥,你怎会如此清楚?难道你曾经来过这里?” 被宛歌这么一问,穆辰也愣了一下,他终于明白刚才那股怪异是什么了。自己初进来时,明明从来没有来过,但是对这里却如此熟悉,此番为何?脑中的记忆,便只有独自游历江湖,而后带着前世记忆重生!难道是因为之前投过胎的原因吗? 脑海里就好像有什么,要破茧而出般,穆辰看着宛歌担心的摇了摇头,选了个最简单的解释:“我是个修道之人,这事情,当然有同道中人说的。所以,很熟悉大半也是猜的,走吧,我们先去无常殿。” ------------ 第三百一十四章 初进鬼界 这回,穆辰走在了前面。对于地面上的血迹,与围绕着鬼界的那条血条,穆辰有着说不出的熟悉,但是那种感觉,却稍纵即逝,无从寻起。 反而是宛歌,看到大片的血迹,跳着脚避开。 走了一段之后,穆辰与宛歌皆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他们身上并无生魂,但是那些鬼卒却无动于衷,好似没有看到他们似的,还有更奇怪的便是有些鬼卒见了他们,还摇了摇头,道出一句“又是冤死鬼”的话。 宛歌与穆辰相视一眼,心里明白定然是炎火神龙在自己身上动了手脚,想到这里,宛歌不禁有些感激它。 由于鬼卒的无视,两人很轻易的就进入了无常殿。 宛歌对于生死薄完全没有概念,于是被穆辰扫发去望风。 好半晌都没传来声音,宛歌不由得有些着急,毕竟在这里,不管怎样,是呆得越久越危险:“穆大哥,怎么样,有没有头绪?” 宛歌回过头,望向穆辰正看着手里的书,连忙跑过去,凑着看。 慢慢的,宛歌的眼眸越睁越大,“原来初莲姐是蜀山的人,而且不叫初莲,叫云初,并不是什么巫女!!”宛歌信手想要撕掉关于初莲的那一页,却被人穆辰按住。 “此乃生死薄,切莫乱撕,你若这一手下去,初莲就只能永远做个孤魂野鬼,再也无法投胎了。”穆辰合上生死薄:“内容都记下来了吗?” “嗯!”宛歌用力点点头,并且用左手用力的拍了拍右手,还好有穆辰在,否则自己不仅生前对不起初莲姐,连死后的初莲姐也对不起了。 “好了,我们走吧!”穆辰刚放回生死薄,将要离开的时候,门口却传来对话声,并且提到了生死薄。 穆辰看了一眼宛歌,立马的拉住她:“妹妹,你就是我妹妹,我随你到阴间来了,为何你还不认我!?” 那门口的人听到穆辰的声音,连忙冲进来,却见一名俊美的男子拉住一名绝美的女子,正欲前上的黑无常被白无常拉住。 “你这是为何?此等魂魄居然入了无常殿,若是失了什么,该如何是好!”黑无常心急如焚,奈何白无常未松手。 “你看,这殿里的东西并未动过,而他们身上也并无煞气,别在这紧要关头惹事了,还是先把阎王交待的事情办了!”说着,白无常走到两人面前:“此地不该是你们来的地方,快出去。” 宛歌以为穆辰要走,哪知穆辰却拉住了白无常的手:“这位大哥,你帮我劝劝我妹子,我从阳间追到阴间,为的就是让妹子认主归宗,可是现在,妹子她不认我这个大哥,你帮我劝劝她好吗?” 白无常还未出声,耐不住性子的黑无常便把穆辰扯开:“胡闹,快滚——!” 穆辰被黑无常吓得一抖索,正欲说话,却见宛歌出了无常殿,便什么也顾不得,连忙追上去,嘴里还情切切的叫着:“妹子——!” “白痴!”看着穆辰的背影,黑无常啐了一口。 白无常望着穆辰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一股怪异的感觉,但是很快便消失不见。 “哇……穆大哥,还好你聪明,要是我们跟黑白无常打起来,估计今天就跑不掉了,得把命丢在这里!”跑出去之后,宛歌拍着胸口压惊。 而穆辰还在怔愣之中,在听到门口声音的那一瞬间,他便知道是黑白无常,脑海里更无来由的想起黑无常冲动,易怒,白无常温和,以大局为重,且有些多疑,而他,也正好对症,演了这出戏,可是为什么,他会如此清楚? “穆大哥?穆大哥?”宛歌伸出手,在穆辰的眼前晃了晃,见他回过神之后,才怪怪的说道:“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自从你进了这鬼界,便处处显得奇怪,出神的时间,比我认识你到入鬼界为止还多。” “没什么!”穆辰摇了摇头,选择了不说:“我只是在想,刚才真的很危险,要是被发现,我们就麻烦了。” “既然没事,那我们便去轮回镜那吧!”一想到可能见到水怜心,宛歌的心情又高兴又难过。 高兴的是别后千年,终于能够见面了。 而难过的则是,自己与欧若的转世结成了夫妻,不知她是否责怪。 穆辰见她这样,光用想也猜了个七八分:“别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走吧,你看,那边有个传送台,上边有个幻门,估计从那可以过去!” 宛歌四处望了望,也对,这四周除了自己进来的那个地方,也只有那里有门了。 看着略显异常的穆辰,宛歌本来很激动的心情,慢慢的平复下来:“穆大哥,若是有什么事,就同我说好吗?我不想看到你如此这般,我心里会很难受的!” 穆辰讶异的转过头望着宛歌,半晌,才轻轻问道:“离开许若寒这么久,你有想过他吗?”见宛歌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穆辰苦涩的笑了笑:“我想小狐狸了!” “穆大哥……”宛歌呐呐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不起!”半晌,才继续说道:“很想也没办法,我不能让他跟着我一起去死,就算,这是我最后一次自私也好!我想他好好的活着,不管他有多大的本事,我都会担心,因为,他始终是我的心上人!是我的相公,一辈子仅有的一个相公,穆大哥,你明白吗?” 穆辰点点头,表示明白。 “如果,我说如果,我能够活着离开,我一定,一定伴他一生,永远永远也不会再离开,真的!可是,如果回不去,一定要把性命丢在这里,我会希望他能够忘记我,不要再想起我!”宛歌垂下眼帘,掩住眼眸里那无尽的痛苦与无奈。 “宛歌,我问你一个问题,假如说,此次你见到了恩人,她反对你与许若寒在一起 ,你该如何是好?会答应她离许若寒远远的,还是倔强的一定要跟他在一起,永远不相离?”穆辰很认真的看着宛歌。 半晌,宛歌垂头不语。 ------------ 第三百一十五章 千年后的重逢 轮回镜其实很好找,名副其实的一面大镜子,一眼就能望到,只是那面镜子,是立在一个大大的圆型平台上,那平台呈淡淡的蓝色,其中华光流转,让人不能忽视。 而在走到那上去的台阶时,宛歌停住了脚步,只是期盼的望着那面大大的镜子。 “怎么了?近思情怯,无以能言?”穆辰打趣的看着她。 宛歌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才迈出了第一步。 穆辰好笑的摇了摇头,逐步跟上。 站在那华光流转的平台上,宛歌正欲张嘴大喊,而水怜心那纤细的身影,由淡转明。 张着嘴,宛歌却不知道说什么,脸上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滑过,伸手触及,却发现早已泪流满面。 “宛儿,你终于来了!”水怜心淡淡的笑着,隐隐透着一如继往的调皮之色。 “怜心……怜心……真的是你,我没有看错,真的是你……”宛歌上前两步,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走的时候,我就明白,待你有成之日,必会出来寻我,所以,我一直在等你!虽然,我很不情愿我们相见的样子是这样的!其实,在你第一步踏上来,你身上的拂兰香就告诉了我你的到来!”水怜心笑着看着宛歌:“别哭,我记得那时,你最爱笑了!” 宛歌看着几乎没什么变化的水怜心,用力的点点头,过去的一幕幕如同潮水般涌来,几欲将她淹没,好半晌,才明白水怜心话中的意思:“不,怜心,我并没有死,如你所说,我在凡尘找不到你,所以……所以我就只能冒死闯鬼界,我想,你一定会在这里!” “真的?”眉宇间那原本淡淡的忧愁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水怜心开心的看着她,半晌,才赞叹道:“做妖精真好,千年而逝,一点没变,真正的青春永驻呢!我当初以为我死后会变成老太婆,没想到倒成我过来之时,没啥变化!” “怜心,你总是这样,做妖怪有什么好的,你不知道,千年修行有多清苦,简直比和尚还和尚!而且,当初在凡尘找不到你,我差点自毁千年修行!不过,我也差点把别人认成了你!”说着,宛歌伸出手,抚上水怜心额间的那颗殷红的朱砂痣:“他也长了一颗跟你一样的朱砂痣!” 水怜心愣了一下,继而轻笑起来,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宛歌:“你果然是只白痴貂,世间长了朱砂痣的,又岂会只有我一个人,你未免也想得太天真了!”说着,水怜心语气一顿,声音里含着满满的感动:“我一想到你,独自一个人闯天涯的来找我,我心里,就觉得很过意不去,我明明知道你的性子,却自私的没有阻止你!害你白受了这么多的苦楚。” “怜心你别这么说,当初找寻你,是我修练的唯一信念,不若恐怕就荒废了,而且,我是心甘情愿的,没有人逼我,反而……反而是我……对不起你……”一想到许若寒的事情,宛歌心里如同打了一个死结,扯动着自己的心。 “怎么了?”水怜心见宛歌神色不对,连忙问道:“是不是进入鬼界,身体哪里不舒服?我们是好姐妹,有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难道我曾经说过的,你都忘了吗?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而且,你还救了我,不是吗?其实论恩泽,你早就不欠我了,可是还一心一意陪在我的身边,这份情,我一辈子都还不了!” 宛歌抬头,看着水怜心纤弱的样子,不敢想象如果她不能承受,该如何是好!况且,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哪一点比上得怜心,许若寒的爱让她很怕失去,却又不敢去接受。咬了咬唇,宛歌终是下定了决心! “其实,我在凡尘已经成亲了!”宛歌看着一脸替自己高兴的水怜心,心里的愧疚越来越重,“怜心,我说了,你一定要原谅我,不要生我的气!”宛歌情切切的看着水怜心。 “怎么了,成亲是好事情,怎么哭丧着脸呢!?而且,你成亲我只会替你高兴,怎么会不原谅你?”水怜心拍了拍宛歌的肩:“说吧,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让咱家宛儿这么难过,是不是那个男人欺负你了,不如让我去吓一吓他!” “不,不是的!是……我跟欧大哥的转世……成了亲……”宛歌看着水怜心,一眨也不眨,见她沉默下来,连忙说道:“怜心,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就此离开他,永不相见,而且,我这次也是偷偷的离开,只要不再回去,他是寻不到我的!” 水怜心怔怔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怎么也想不到,宛歌居然会与欧若的转世在一起,不管如何,自己虽然死了,可是心里的那份情并没有死,对于生前欧若的体贴,那无尽的宠溺与爱恋,让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割舍,现在,她该说些什么,该怎么办才好? “原来如此——!”低沉的嗓音蕴含着无法忽视的怒意,伴着淡淡的龙涎香,轻飘飘的传了过来。 宛歌吃惊的回过头,在心里千万遍的祈求,千万不要是许若寒,但是在看到那张魂牵梦绕的俊脸时,一颗心顿时七上八下起来,现在,自己的处境更为难堪,一边是心爱之人,一边是前世恩人,该当如何是好? “你在青州醉酒喊的那个欧大哥,是我吗?”许若寒看着宛歌,声音淡淡的,带着特有的低沉,“你心里的那个男人,你想的是我,还是他,在你眼里,我是个替身,还是正主?”很显然,许若寒想把事情一次性搞清楚。 “我……我……”下意识的,宛歌把目光投向水怜心,却见后者怔怔的看着许若寒,宛歌顿时说不出话来。 许若寒顺着宛歌的视线望去,目触所及的是一名陌生的女子,雪白的衣衫上不带一点人间烟火的味道,绝美的面容与宛歌有得一拼,眉若远黛,剪剪秋眸,如同一弯清水,不染一点俗色,肌肤凝若雪脂,衬上如花瓣般的樱唇,精巧的下巴,无一处可挑剔。 ------------ 第三百一十六章 解脱的放手 宛歌见许若寒也望得出神,缓缓的垂下了头,轻轻的退到了穆辰身边,这份感情,原本就是自己偷来的,现在正主回来了,自己当然得让出来。 自己冰凉的手被轻轻握了握,宛歌转过头,看着剑秋,一双明眸如同蒙上一层雾,水光潋滟。 “你应该相信他的!”剑秋的声音很轻,但是却透着深深的坚定。 宛歌不抱希望的点点头,曾经的爱人,只要若寒能够想起来,便会弃自己而去,这是很正常的,如果他们在一起,那么,自己一定会祝福的。 “你就是水怜心?貂儿的恩人,我前世的妻子?”许若寒看着对面的白衣女子,挑了挑眉,他很诧异自己会喜欢如此没有凡人味的女子,相较与宛歌来说,水怜心是只适合放在家里观仰,供奉的,而宛歌,才是做*的选择。 “是!”水怜心打量着许若寒,虽然长得同样是异常俊美,但是与前世的欧若完全是两个人,眼前的许若寒虽然是欧若的转世,但是在他身上,却找不到一丝冷冽的气质,而代替的,是淡然与温润,而且,还是个会伪装的男人,不像欧若,从来不隐藏自己的性格。 在他身上,水怜心找不到一丝爱恋的感觉。 两人良久的对视,让宛歌的渐渐坠到了谷底,深吸了一口气,宛歌强打精神,扬出一抹自认为愉快的笑容:“怜心,他就是欧大哥的转世,现在你们见面了,也应该在一起,我会……祝福你们的!怜心,你放心,我有办法把你的魂魄带出鬼界!” 剑秋微微偏过头,向穆辰的身边靠了靠。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许若寒的声音很冷,冷得几乎如同那冰冽的寒霜,回过头的俊脸上满是怒气。 宛歌一怔,心里万分委屈,自己只是想帮她,有错吗?为什么他要这样来吼自己,难道往日情谊,他一点也不顾吗? “对不起……你们……慢慢聊……”宛歌低声道歉,步履缓缓后退,直到退到了平台边上,才转身向台阶下冲去。 “宛儿……”水怜心上前两步,看着宛歌离去的背影,瞪了许若寒一眼:“宛儿的性子本就冲动,你刚才为什么要凶她,你可知……算了算了,还不快追,这鬼界不比凡间,处处都是危险。此时冲了出去,只怕连性命都不想要了!” 穆辰与剑秋愣了愣,而许若寒早就冲了下去,随着宛歌离去的方向追去。 水怜心有些抱歉的对穆辰与剑秋笑了笑:“我知道你们都是宛儿的好友,我想请你们代我告诉她,让她日后别再打主意进鬼界了,我心愿了却,过会儿便会去投胎,还有,记得跟她说,我一点也不介意她跟许若寒在一起,许若寒是许若寒,欧若是欧若,就算灵魂相同,我也认为是两个人,还有,告诉她我会祝福她的。” 说着,水怜心的身影渐渐淡去,直到不见。 穆辰看了剑秋一眼,转身独自离去。 剑秋愤愤的看着穆辰一步步走下台阶,终是忍不住大声喊道:“难道,你就不想问,我为什么会来鬼界吗?” 穆辰闻言,步履一顿,继而继续走:“难道不是因为你身边的那个男人吗?” 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不是不是不是!!!”剑秋跑着追上去,一把拉住穆辰的手,整个人绕到他的身前:“是为了你,只是单单纯纯的因为你!我不想你死,我怕你会死!我不知道……不知道你死了,我该怎么办?” 穆辰定定的看着她,目光随着她伏在自己怀中而垂视,置于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然后缓缓的推开了她:“我不觉得你的话可信!” “辰……”剑秋拉住穆辰的手,不让他离开:“你信我,我是真的,真的为了你!” 穆辰毫不犹豫的甩开了剑秋的手,冷冷的吐出三个字:“不相信!” 一时负气离开的宛歌有些不择路的奔跑,直到看到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站定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鬼卒包围。 宛歌轻笑起来,泪水却止不住的流:“也罢,心愿已了,这条命留着已无用,你们拿去吧!” 那些鬼卒见宛歌那如百花怒放的笑容,一时怔了怔,然后毫不留情的一拥而上。 无任何反抗的宛歌只是定定的站在那里,眼眸中不是那些一拥而上的鬼卒,反而是之前许若寒那无情的面容,刺得她心疼,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刚才,她还期盼着,也许有那么一丝可能,他会追过来,但是,身后空无一人,让她明白,那只是自己妄想而已,梦醒了就该忘记一切,只是负了初莲的一番心意。自己,对不起的人太多,欠的债也太多太多…… “你这个白痴——!”怒气冲冲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心疼与后悔。 宛歌张开双臂,原来临死前,是真的会出现幻觉的!她几乎能感觉生命在一点点的流逝,那般欢快的流逝:“终于……解脱了……” 天旋地转般的晕眩传来,宛歌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俊脸,轻轻的闭上了眼眸,假如能够在幻象中死去,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貂儿,你给我醒一醒,千万别睡过去!”许若寒从怀中拿出九转还魂丹,喂进了宛歌的嘴里,见她缓缓的睁开眼,这才松了一口气。 “真的是你……怜心她……”宛歌下意识的想要脱离许若寒的怀抱,她不想自己这幅样子被水怜心瞧见,会误会的。 “我不喜欢她,我爱的人是你,我的妻子也只会是你,这辈子,我只要你!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不管你变成怎样,我都只要你!我这样说,你明白吗?”许若寒禁固着她的动作,不让她挣脱分毫。 宛歌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压下那一丝欣喜,她不想自己被别人可怜,她还没有沦落到那种地步:“你别再说了,快放开我!”再说下去,她会当真的,他明白吗? “你不信我?”半眯着那漂亮的眸子,许若寒危险的看着她。 “我……”宛歌突然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一支泛着寒光的长枪插在了两人中间。 ------------ 第三百一十七章 浴血深情 不得已,因为许若寒的加入,宛歌不得反抗,自己被鬼卒抓了不要紧,但是他不能!他还要和水怜心再续前缘,自己不能害了他,更不能害了水怜心。 而鬼卒,又岂会是那般好对付的,几番下来,宛歌已经没有力气了,而许若寒为了护她,也受了不小的伤,两人被伏,似乎已是注定的事情。 宛歌带着歉意的看着身旁的许若寒,两人的双手,用铁链固定的吊着,脚下也栓着重重的铁链。身上的衣服,也染着斑斑血迹,触目惊心。 “害死这么多鬼卒,给我打,直到觉得出气为止!” 原来,鬼界跟凡间差不多,都会有报仇这一类存在,不想让他们死得太容易,便一鞭鞭的打,直到断气为止。 挥舞着鞭子的风声,与皮开肉绽的声音让昏睡的宛歌缓缓睁开了眼睛,自己,已经不知何时被移到了许若寒的对面,而现在目触所及,便是全血浴血的许若寒,还有那不停挥舞着鞭子的鬼卒。 “不要——!”宛歌凄厉的叫出声,看着许若寒硬咬着唇死撑的样子,宛歌几欲崩溃过去:“不要再打了,我求求你,不要再打了,不要……”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夺眶而出。 “不要……哭……我……没事……”许若寒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容,断断续续的安慰宛歌。那俊美的脸上已是苍白如纸,不见丝毫血色。一身玄色的衣衫已经被鞭打成一片片碎布,露出里边被血染红的白色衬里。 “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要打打我吧!求求你……”宛歌哭得泣不成声,成了一个泪人儿。 不知是那鬼卒打得累了,还是被宛歌的哭声烦不胜烦,把手中的鞭子一扔,迈步出了刑房。 全身伤口火辣辣的疼,但是许若寒硬是没叫一声,看着宛歌替自己担心的样子,许若寒欣慰的笑了,以前,他一直弄不清楚,宛歌的心里是否有自己的存在,但是现在,他知道,她是为自己而哭,为了自己而伤心欲绝,这个发现,让他很高兴! “别哭……你看,我好好的,没事……现在,你能回答我了吗……在你心里,爱的……究竟是谁?”许若寒的声音轻轻颤抖着,苍白的唇角不停的滴着血,“就算……这是我的最后……一个心愿……” 宛歌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是你,一直都只有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我的心里,只有你!我爱你,一直都爱你,是我胆小,不敢承认,你不要死,我求求你,千万不要死,只要你活下去,我什么都答应你,真的!什么都答应你!” “那为什么……你还把我让给……另外的女人……”像是经受不起全身的伤痛,许若寒苦笑了一声,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不是疑问,却是淡淡的陈述。 “你们前世本就是夫妻,我又为何能忍心去拆散你们,只是,以后我不会了,绝对不会了,永远不会离开你,更不会把你让给任何女人,我会……我会替你生很多很多孩子,我们永永远远在一起,好不好?你千万不要有事!否则,我也活不下去!”宛歌哭着看着垂着头似昏迷的许若寒,心痛如绞。 半晌,宛歌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不禁惊恐起来:“若寒,若寒你醒醒,你回答我,你回答我呀!我不会离开你了,我真的不会离开你了,若寒,你快说话呀,哪怕一个字都行,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你的,求求你,不要睡,别闹了,我害怕,我真的害怕了……” “答……答应我……好好……好好活……活下去……”一个安慰的笑容还未成形,许若寒的头便重重的垂了下去。 “若寒——!”宛歌的声音撕心裂肺,整个人疯了似的不停的扯动身上的铁链,哪怕手脚已经磨出了血迹。 疯狂的扯动换来的是无尽的疼痛,看着那低垂的脑袋,宛歌几乎觉得在那一瞬间,自己的心跳也跟着停止了,全身的血液加速流动着,叫嚣着要靠近他,不能失去他!现在,宛歌才清清楚楚的明白,自己不是爱上他,而是把他的所有,几乎都溶进了骨血,与自己混为一体,看着他如今这幅模样,只觉比抽丝挖骨还痛苦。 “若寒,你醒过来,你快些醒过来!不要再玩了,我真的害怕!若寒,我不哭了,你看我一眼好不好,你不是爱我的吗?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一个人,还这么残忍的告诉我让我好好活下去!你可知道没有了你,我活着根本没有任何的意思!”宛歌近几乎疯逛的扯动着铁链,丝毫不顾此举会不会让自己的手与脚皆断。 守在外边的鬼卒听到那巨大的响动,连忙冲了进来,看见的,便是宛歌用尽全身力气般的拉扯着铁链,想要靠近那浴血的男人! 怔了一下,那鬼卒连忙上前,伸手去拉宛歌,想让她安静下来,别再发疯。 哪知,伸出去的手被宛歌猛的抓住,一把把鬼卒扯到自己面前,哀求道:“我求求你,救救他,否则他会没命的,求求你了!” “一派胡言,我怎可救他!”鬼卒想要甩掉宛歌的手,自己说完此句话后,那原本泛着泪光的明眸,在那一瞬间蒙上噬血的红光。顿时,鬼卒在心里暗道不好,莫不是快要成仙的妖精,在此打击下要成魔了? 宛歌紧紧的捏住鬼卒的双手,身上的伤口似乎也没那么痛了,看着那名惊慌失措的鬼卒,那一向清脆的声音里如同透着冰渣:“给我解开铁链!否则我就给你毁了这刑房!” “我……”鬼卒回头往门外望了望,绝望的发现无一鬼卒巡过,权衡再三,只得点头。如果刚才进来时,她说要毁掉刑房,这句话定是不可信,但是现在,几欲成魔的妖精,毁掉这个刑房,几乎只是举手之劳。 慢吞吞的解开铁链,鬼卒寻思着找机会逃走,可是宛歌那噬血的眼眸让他心里一颤,猛的打消了念头,看出了她的不耐,鬼卒不得已加快了速度。心里暗叹自己倒了八辈子的霉,这么厉害的角色,为什么让自己来看守,其他的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一得到自由,宛歌把那鬼卒往刑房里一扔,冰冷的眼神如同毒蛇般爬上那名鬼卒的身上:“你要是敢逃,我就把你捏碎了吃掉,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不逃,不逃!”被扔在地上的鬼卒抖着声音回答,害怕的缩在一角。 宛歌走近许若寒,挥手轻易的解开了他手上的铁链,接住那向前倒去的身躯,宛歌用手抵住他的后心,替他传送真气。 不知为何,宛歌传进去的真气竟催动了许若寒体内的那颗内丹,配合着宛歌的真气游走全身大穴。 不知过了多久,宛歌已满头大汗,缓缓的松开了手,脸色顿时有些苍白如纸。 那鬼卒见此,连忙爬起身想往外走,但身后猛的窜出一条白绫,缚住了腰。宛歌用力一扯,在把拉到自己面前的鬼卒还来不及反应之后,纤细的手指掐上了鬼卒的脖子,声音里透着森寒:“你似乎没把我的话当一回事!” “我……我只是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鬼卒吓得全身发抖,连一句话也无法一次性说完。 “哼——!”宛歌收回白绫,用眼神示意鬼卒回到刚才自己呆的地方。 见那鬼卒乖乖的爬过去,这才收回视线,把目光投注在许若寒身上。 不多时,那原本紧闭的眸子,缓缓的睁开,一如平常的黑白分明,温润如玉。 “若寒,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以后,再也不要这样了!”宛歌看着醒过来的许若寒,又哭又笑的一把拥住他:“我以为……以为你再也不会和我说话了!再也不会用那种宠溺的眼光看我,我连想都不敢想,没有你的日子,我要怎么过!” “傻瓜,我只是晕过去了!”许若寒轻轻的环住怀中哭得泣不成声的人儿,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如果自己这么容易死了,也就不叫许若寒了。 再次抬起头时,宛歌那原本泛着噬血红光的眼眸,恢复了之前的清明透澈,仿若一弯秋水,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让人看了不由得我见犹怜。 “你的手!”那原本还带着宠溺与温柔的眸光倏然一寒,射向那缩在一角的鬼卒。那可怜的鬼卒吓得差点三魂没了七魄。连连摆手解释:“不是我,不是我!” “不碍事,只要你醒过来,哪怕没有了,我也不觉得可惜。”宛歌没有转头去看那鬼卒,因此,那鬼卒也并不知道,宛歌的眼眸颜色已变,仍旧是自顾自的害怕着。 暗暗运气,许若寒发现自己除了点皮外伤,基本上没有内伤可言,答案可想而知,伸出手,许若寒揉了揉宛歌的长发:“我以后绝不会让你再出这种状况。” 宛歌不语,只是在许若寒身上蹭了蹭,以示信任。 刚一走出刑房,便发现外面已经一团乱,而中心点则是穆辰与剑秋打得不可开交,两人皆施全力而为,显然,他们也知道许若寒与宛歌被抓的事情。 许若寒一把拉住宛歌,把她挡在了身后,大声道:“突围!” 穆辰与剑秋往声音的方向望过来,皆是一喜,而见他与宛歌皆是满身是血,便不由得怒火中烧,下手也越来越重,越来越残忍。 宛歌拉了拉许若寒的走,轻轻晃了晃:“若寒,我们被抓的那个地方就是忘川河,从那里渡过去,便能到达凡间的丰都,只不过我不记得路,那时只是乱跑,你还记得吗?” 许若寒拧眉,仔细想了想,点了点头:“你在这里站着不要动,我去帮他们,否则到时候鬼卒越来越多,我们会吃不消,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被抓住。” “嗯!”宛歌乖巧的点点头,因为自己的任性,已经连累了若寒,她不能够再这样了。 三个人始终要快些,况且许若寒的功夫也不差,不多时,便已突出重围,许若寒一马当先,拉住宛歌的手:“你们跟紧!” 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如同一片红色的火海,无风自动着,轻舞摇拽生姿,美不胜收。只是花开不见叶,让人心中不免生遗憾。 四人陆续跳上竹船,那摆渡人似知道他们被鬼卒追杀似的,待他们上来后便撑开了竹竿子,竹船便很轻易的离开了忘川河岸! 一上来,宛歌便觉得那摆渡人有些眼熟,只是那长发随风乱舞着,让人看得不甚清晰,而且那摆渡人似乎也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真实面目,便一直侧身对着他们。而仅有那纤弱的身姿,表示她是一名女子。 宛歌不似许若寒与穆辰,漠不关心,也不似剑秋,一脸心事,干干脆脆的绕到那摆渡人的面前,看到的面孔让宛歌忍不住失声:“是你——!” 那摆渡人轻轻一颤,露出一抹笑容:“就是我!你们一来,我就知道了,所以,我一直在忘川等着!” “可是……可是你怎么会,怎么会……”宛歌有些语无伦次,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怎么会帮你们,是吗?”浅浅的笑容在那白晰得没有血色的脸庞上加深。 “……!”宛歌只是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说。眼前的这名女子,竟是让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季深深,想当初她心心念念盼着自己死,用尽手段,不计一切代价!可是现在,她却毫不犹豫的帮了自己,更是相当于救了自己一命。 季深深看着宛歌,撩开自己特意遮挡的长发,露出那苍白得几乎能看到血管的脸庞,一如往昔,只不过已少了当初的戾气与恨意,转而化成淡然与波澜不兴:“其实我也没想到我会帮你们,尽管我已经明白,当初是我的错,可是我的高傲与自尊都不允许我救你们,但当我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把船撑离了忘川河岸!” ------------ 第三百一十八章 (完结编)永恒的爱 “季深深,你怎么会……在这里?”宛歌一直以为季深深迟迟没有出现,便是另想法子对付自己,没想到却是来到了鬼界。 “我已没有怨气,自然也没有留在人间的理由,除了这鬼界,我还能去哪呢?”季深深浅浅的笑容,温柔而大方:“当初我离开你时,或许已经被你一点一点的劝服了,所以,那后来我在人间待了一段日子,便来到了鬼界,其实,我跟水怜心已经见过了,我知道她在等你,我也知道你一定会来!因为我的一句话,你一定会来!” “一句话……?”很快,宛歌便想明白了是什么话。 “其实,那时候我是骗你的,我看不得你幸福,看不得许若寒对你好,更看不得明明水怜心已死了,你还对她如此专心,一心一意的想要找她!”那苍白的脸上泛着一丝愧疚,季深深轻轻吐出一口气,继续说道。 “许若寒并不是欧若的转世,我想,水怜心一定看出来了,只是,你的性子太过冲动,她还来不及告诉你,你就跑走了!不若如此,你与许若寒也不会受如此重伤,或许,这便是上天安排的劫数吧!你命中注定让他来陪!” “那,欧大哥的转世呢?若寒……他又是谁的轮回转世?!”宛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许若寒,轻声问道。 “他……”季深深的目光变得飘渺而温柔起来:“他应该也没投胎吧!心爱的人未离去,他又怎会舍得丢下她一人!只可惜,我当初没有明白过来,现在明白,虽然不算晚,却仍旧做了那么伤害你的事情!至于许若寒是谁的轮回转世,你扪心自问,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宛歌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他的母亲是绛株仙子,父亲又是凡间的真龙天子,他又怎会是肉体凡胎呢!?”季深深看着宛歌越来越迷惑的表情,不由得轻笑:“他乃上天历劫的文曲星,待某天修成正果,便可白日飞升!不过,现在他在凡间有了你这份牵绊,我想,他应该对成仙没有多大兴趣吧!” “文曲星?”宛歌掩唇轻呼,自己误打误撞,居然撞上了文曲星,还与之共结连理!难怪他体内有绛株仙子的内丹也不会排斥,难怪自己只是输入了一点点的真气,他便可以恢复得如此神速。 “总之,我对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感到十分抱歉,希望你能看在这次我帮忙的份上,能够原谅我,我也不会再投胎,只盼日日守在那忘川河畔,希望有一天,他能原谅我,见我一面,解开我上千年的心结!” 季深深真诚的看着宛歌:“你在鬼界的时候,因为受不了打击而险些入魔,到了人间之后,一定要处处控制自己的心绪,否则很容易踏入魔道,一旦入魔,回头无望。”季深深轻轻拍了拍宛歌那纤细的肩膀:“回到凡间,在鬼界所受的伤都会消失不见的,所以不用担心。好了,丰都到了,我会在鬼界祝福你们的!” 宛歌愣愣的上了岸,看着季深深与那竹船渐渐变淡,逝去的,还有那从来不曾在她脸上有过的温婉笑容。 “怎么,还发呆呢,我们已经活着回来了,并且你还攀上了高枝!”穆辰调笑的用手拐了拐宛歌。刚才在船上,她与季深深的谈话,都一字不差的听进了三人的耳朵里。 “我……”宛歌脸红红的微微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许若寒真觉得自己攀了高枝,而看不起自己该如何是好? 许若寒一眼便看穿了宛歌的想法,只是挑了挑眉,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绕弯子,而是对季深深临走前说的那番话感到疑惑:“你在刑房里,我昏迷之后,是不是险些入魔了?”刚才听季深深的一番话,入魔显然是很危险的事情,她怎么会?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那时候好像万念俱灰,所有的感情都烟消云散,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接近你,要救你!”宛歌并不清楚那算不算入魔,但是当时那种感觉,却也记得清清楚楚。 穆辰听许若寒那么说,一时也有些担心,便走上前,仔细了看了看宛歌,轻轻点了点头:“刚才没注意,现在看来,你真有差点入魔的迹象,你们看,她眉间那时候定然出现在如同一滴血的图案,不过现在已经淡得几乎看不清了,不过,一旦这图案明显,而再也消失不了,那就说明她真的入魔了!” 宛歌有些不自在的偏过头:“我知道入魔很危险,也知道入魔是一条不归路,可是我那时候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一想到那个鬼卒如此过份,我就忍不住想要撕碎他,然后打散他的三魂七魄,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话音未落,便被拥入了一个温暖而又熟悉的怀抱,悸动不安的心,顿时平静下来。 “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发生这种事情了!”许若寒没想到自己存心的试探,居然害得宛歌差点入魔,这让他忍不住轻轻颤抖。他应该相信她的,而不应该做出如此危险的事情来试探她对自己的爱,“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入了魔,我定然也会陪着你。执子之子,与子偕老!” “若寒……”宛歌轻轻的饮泣着,紧紧的拥住许若寒。 看着相拥的两人,剑秋忍不住侧过头,看向身旁的穆辰,却不料他的视线投在别处,并未落在自己的身上。剑秋轻轻的咬着唇,苦涩自胸中漫延,她现在总算明白,什么叫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怨不了任何人,更怨不得穆辰会如此冷淡的对待自己。 回到皇城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以后的事情。许若寒回太子府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遣走了家中所有女仆,只留下了绿荷与银环,而男仆也寥寥无几,整个太子府在一下子便冷清了许多,再也看不到随处走来走去的仆人。 至于宛清扬与其丫环,许若寒也远远的送走,并且付送了很多银子,足够两人过完一生。 而清理完了身边不管是明的桃花,还是隐性桃花,许若寒做的第二件事,便是向皇上禀明,辞去太子之位,只求做一方闲王。 而几经讨论下来,皇帝经不住许若寒的强硬要求,便准了他,赐名逍遥王,而应封给他的封地,也被许若寒推拒,皇帝最终只得做罢,听信许若寒的意见,立四皇子龙启新为太子。 当皇帝很直接的表示想要把潘雨晨许配给许若寒时,许若寒所给的答案是,假如立下圣旨,自己便立即谋朝篡位,自己登基,改立龙启新为太子,尔后退位让贤。 这个答案让皇帝很愤怒,却也无可奈何,便提出想看一看,能够担当王妃的女子是何人,竟让他这个五儿子想要篡位。 而许若寒很明白很清楚,也很坦白的告诉他,是宛歌。 震惊之余是愤怒,接着仍旧是无可奈何。 作为一国之君,他拿自己没有丝毫兵权的五儿子没有办法,确实很丢人,但是比起丢人来说,性命更可贵,打许若寒小时候,他便明白此子今后必有一番作为,且自己与他亲缘极淡,要说必要时他不可能向自己下杀手,那是不可能的。 处理完这一切事情,许若寒轻松的回到已经改名的逍遥王府,一进后院便看见宛歌蹲着不知道在烧些什么,只是看着她那被火烤得通红的小脸,许若寒只觉身上一股躁热,他这个小娇妻,无时无刻都那么引诱人,许若寒开始考虑,要不要把府里的男仆,全部换成太监。 “你回来啦!”宛歌烧完,抬起头便看到许若寒瞧着自己。高兴的站起身来想要走到他身边,却哪知由于蹲得太久,双脚已麻,还未站起便要跌倒。惊呼出声,宛歌紧紧的闭上眼,不敢看自己摔下去。 “你果然是个白痴!”头顶传来许若寒那带着宠溺的声音。 纤弱的娇躯落入那温暖的怀抱,宛歌顿时放心下来,睁开眼看四周。 许若寒一把打横把她抱起,轻轻的啄了啄那让自己无法拒绝的樱唇,柔软而细腻的触感让全身的血液都沸腾叫嚣着,想要更多。 想也不想的,许若寒抱着宛歌便进了卧房。 “呀!你干什么!?”宛歌掩唇轻呼,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瞅着许若寒,现在可是大白天呢! 许若寒很认真的看着宛歌:“貂儿,我想要你!” 对于他如此坦白,宛歌有些不知所措,推拒的缩在床上一角:“现在可是白天,被人看到了不好,传出去别人会说你沉迷女色的!” 许若寒一愣,这才明白宛歌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无官一身轻了,宠爱的在那不停一启一合勾引自己的樱唇上一吻:“我已经不是太子了,我是逍遥王,从此可以伴你游你走天涯,你想去哪都可以,我都陪你去!” 说着,许若寒伸手去扯宛歌的腰带。 “辞掉了?逍遥王不也是王爷吗?别人也会说闲话呀……”宛歌轻轻的皱着眉头,原来他真的不喜欢太子之位,而自己当初还费尽心机的要了过来。沉浸在哀伤情绪当中的宛歌,并未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衫几乎被许若寒那双毛手给扒光了。 直到那熟悉的气息靠近,自己那近几乎赤 裸的身体被压在一具强健的身躯下。近距离的赤裎相对,让宛歌的脸一下子如同火烧般红了起来,连耳根子也泛着淡淡的粉色。 许若寒那原本清明的漂亮黑眸,见到宛歌如此,一下子便被欲 望占据。 不管这种云雨之事做了多少次,他的小貂儿总是如此害羞青涩,那种不知所措的样子如同迷路的小鹿,让许若寒心中升起强烈的怜惜之情,更让他欲 火焚身。忍不住想要占有她,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永远不再分开。 看着怀中那被自己累倒的人儿,许若寒心疼的替她拂开额前带着汗湿的乱发,轻轻的说道:“过两日我们去花坞吧,我们去成亲,然后让姥姥打心眼里认同我!” 原本疲惫得没睁眼的宛歌听他这样说,抬起头对上那双漂亮的黑眸,疑惑的答到:“我们不是成过亲了吗?”虽然上次失忆了,但是想起来的时候并没有把失去记忆时发生的事情忘记呀。 “那个不算,不是你心甘情愿的嫁给我!我要你在你最重要的人面前,在你从小生活的地方,心甘情愿的嫁我为妻!”搂住怀中人儿的手紧了紧,许若寒把下巴搁在宛歌的头顶上:“我想让你明白,我有多爱你,有多在乎你!只要有了你,我可以不要全世界!” 许若寒的话听得宛歌感动得想哭,往许若寒怀里蹭了蹭,立即感觉到了对方的身体变化,宛歌顿时僵在原地,一时不敢动弹。 “貂儿,我好想……”许若寒的声音里透着情欲的沙哑。 “不要,我受不住!”宛歌条件反射性的退开些。 “那你答应吗?”许若寒把退开的宛歌向自己身前揽了揽,发现她的抗拒,连忙保证似的说道:“我不动你!” 宛歌这才放心的靠进许若寒的怀里,认真的想了想许若寒刚才提出的问题,轻轻的点了点头:“好吧,我们去花坞。这皇城虽繁华,却不是我喜欢的地方!”宛歌犹豫了一下,把自己心里一直想的说了出来。 “那我们就一直留在那里,不用回来了,以后我们便过男耕女织的生活,随心所欲,好吗?”许若寒宠溺的揉了揉宛歌的头顶,“睡吧,醒来之后,我们便过我们想要的日子,再也不会分开,更不会被人打扰!” 宛歌深深的点点头,安心的在许若寒怀里沉沉睡去。 许若寒揽紧了怀中的人儿,他一辈子何其幸运,遇上如此娇俏美妻,能够永世相伴,已无任何心愿!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全书完———————————————— PS:全书完这一行是额外字,不明所以的童鞋可别说些让人愤怒的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