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一章:红瓦青菲映帝都,物华苒苒撩乱生 长陵无雪,泣啸成歌。 ――题记 第一章:红瓦青菲映帝都,物华苒苒撩乱生 长陵无雪,四季如春。 草长莺飞的城池,城里城外的空气里沁着暖的芬芳,郊外的田野铺洒着粉的金的白的花毯,吵吵嚷嚷地斜织到碧天那畔去。 长陵城内车水马龙,游人如织。 一顶悬着紫色流苏的华轿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些许颤巍地穿行,轿内坐着一位紫衣女子,乌发似瀑布披散,眉若刀裁,肤白如雪,白瓷般的瓜子脸上,透着不自然的浅浅红晕。只有一双乌亮的眸,黑白分明的,蕴着淡淡的愁绪,却仿佛在深处燃烧着不知名的野火。 “小姐,前面过不去了。”轿子停下了,丹秀圆圆的脑袋从轿帘外探进来,本来微翘的嘴撅得更高了:“好像是新科状元露面,街里街坊们都出来看。” “哦?”一个长长的尾音,像是古琴的琴音绕梁,低低的透着磁性。 丹秀圆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就像是献宝似的:“传闻这新科状元郎是镇北侯家的二公子,文武双全,长得更是一表人才……”丹秀的小嘴一张一合,说到最后一个没掌住,喷出一口唾沫。 轿内的人倒也不恼,二十出头的年纪,眉眼中却透着四十几岁的苍凉:“绕道吧。” “可是?小姐,回王府就只有这一条道儿啊!今天是锦少爷生日,要是回去晚了……”丹秀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几乎成了蚊子的嗡鸣。 芜歌不置可否,只是将视线移向人头攒动的方向。似乎有人在欢呼有人在惊叫,阳光是白花花的,亮得刺眼,她看不清万人中央的那个人。 “直走。”芜歌放下紫纱的轿帘,身形黯黯。 丹秀皱起眉头,红红的小嘴一歪,想要说些什么?却想到是小姐的话,就都是对的,随即挺起胸脯,扯开嗓门对着轿夫喊道:“直走,往人最多的那个方向去!” 紫轿继续在人山人海中艰难前进,轿内的人合上双眸,神情疲惫。 长陵无雪,泣啸成歌。 我来到这里寻你今生走过的青石小路、品你尝过的姚记豆腐、沐你吹过的长陵春风,但望你知道,但望你知道。 长笑,此生再无相逢日,我只望你在那边等我,而我来时,不至于愧对你温柔缱绻胜过春风的目光。 长陵,夏国之都,百花之城,缭乱游人眼,迷醉路人心。 “干什么呢!敢挡状元爷的车马!”一声断喝打断芜歌纷乱的思绪,一时间,四周寂静下来,众人似乎急于知道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竟然新科状元爷的车驾。 丹秀又急又气的声音脆生生地响起:“大胆奴才,也不看看轿子里坐的是谁!” 开道的士兵一瞬间有些愣,居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动作。 丹秀晃晃圆圆的脑袋,又是得意又是欢喜地享受着众人的目光洗礼:“轿子里可是宁王府的大小姐。” 人群中响起一阵抽冷气的声音,没有约定,却整齐如斯。 “宁王爷!咱们大夏的战神!” “大小姐?可是那个流落多年,前些日子才寻回来的先王妃的女儿?” …… 枣红色骏马上高大笔挺的身影,不着痕迹地微微一震。 ------------ 第一卷 ------------ 第二章 :夏花娴静临照水,众生千尘蓦擦肩 第二章:夏花娴静临照水,众生千尘蓦擦肩 夏风微醺,芜歌眯了眼。请使用访问本站。 丹秀叉着细细的腰板,像一只刚刚下过蛋的小母鸡,直直地站在路中央等待前面士兵的让路。 可是一个瘦瘦黑黑的小兵,似乎很不满权势滔天横行霸道的行径,硬是把佩刀横在胸前,一个跨步站到了大路中央。其他士兵似乎也回过神来,从黑瘦小兵身上汲取了勇气般,一下子又找到了平日里的威风,整齐划一地堵住了芜歌的紫轿。 丹秀圆溜溜的眼睛睁得老大,从小在宁王府享受着府外百姓膜拜的她从来就不知道报出宁王府的名号后,居然会有人不买账,不买账的还不止一个人,还只是一群兵! 太阳打西边儿出来啦?没有啊,不是正挂在头顶照得人头脑发胀么? “让开。”是低沉的男声,就像镀了一层薄薄的磁,又像浸过雪山冰川刚化的水。 一瞬间,人群像海浪般向两边退去,象牙白的大理石路面从中间显露真颜,上面跳跃着白花花的太阳光,路的尽头,一匹枣红色骏马雄壮地踏步而来,上面坐着的,就是新科状元,镇北侯的二公子,霍祈风。 阳光亮而不烫,只是刺得人眼目生疼。 却还是有人移不开视线,即使睁开眼,要冒着被阳光灼出泪的风险。 祈风,祈祷风临,轻抚众生。 马上的男子不过十**岁年纪,却眉眼生得极黑,墨染似的。漆黑的瞳仁像碧空里的星,黑宝石一样,闪着灼灼的光,剑眉飞扬入鬓,鼻梁高挺,薄唇略微泛着紫。 他穿着绯红的官服,映得略显麦色的肤色似乎氤氲起一层淡粉的光圈,男人穿本该艳俗的色彩,在他身上,却有一种奇异的英气。 夏风吹起了轿帘,露出半张象牙白的侧脸,枣红色骏马昂首向前,没人在意这一次擦肩。 “大小姐。”沐雪是宁王府的大丫鬟,二十来岁光景,也算是个老人了。对这个新来的大小姐,只是略有些风闻。对于那个曾快意江湖号称“鬼医仙子”的先王妃倒是好奇得紧,不过碍于身份,她也从来没有开口问过。 说起这个入府不到三个月的大小姐,也真真奇异。还记得三月前的那天,大小姐刚回宁王府,本想端茶进去的她竟然听到大夏战神宁王爷声泪俱下地说着求大小姐原谅的话,大小姐却是一言不发,她也没敢多听,赶紧轻声退了下去。大小姐入府时间虽短,但早已将全府上下的人心得了个遍,大到王爷,小到厨房烧菜的老妈子,没有一个不说大小姐品貌超群、素质兰心的。单凭大小姐来的第一天晚上,就把全府百来号人的名儿记了个一字不落这一点,就实在叫人折服。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而这个例外,便是挽君阁里住着的,大小姐同父异母的弟弟,宁锦祺。 锦祺少爷的生母是容侧妃,是当今皇后的庶妹,嫁过来三年就死了,留下锦祺少爷多病,全府上下日日夜夜悬着心。锦祺少爷为人孤僻,从不与下人多言,也绝少出挽君阁。有人说先王妃是因为王爷娶了容侧妃做小才带着四岁的大小姐出走的,也有人说容侧妃根本不受宠,自新婚之夜后,只有锦祺少爷出生那天才又看到王爷入了挽君阁,也是那天,容侧妃就难产死了。个中缘由,众说纷纭,却都因王爷的一声令下,都化作寂寂,全府上下,讳莫如深。 上一代的恩怨,往往是下一代的心结。 只是沐雪觉得,就算是上一代有纠葛,锦少爷让芜歌小姐立在门外等了一整夜的做法,还是有些过了。更何况,大小姐直到最后,脸上都没有愠色,末了还对着门缝说了声:锦弟,要好生保养,莫病了。 这事儿,要不是丹秀悄悄说与她听,沐雪根本不会知道。 丹秀还说了,立了一整晚,大小姐身体太单薄,终是病倒了,还不让王爷知道。 这事儿,小姐怕是也打算永远不说了。 沐雪望着眉眼低低的芜歌,总觉得心中升起一股怜惜。 ------------ 第三章 :微风扶柳画烟容,血染白绫裂玉帛 第三章:微风扶柳画烟容,血染白绫裂玉帛 芜歌浅浅一笑,眸子晶亮得就像有一簇火在烧,却还是难掩病容憔悴:“沐姐姐,怎么出来啦?快进去吧。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沐雪心头一暖,很久没有听到这样关心自己的话了,只觉得大小姐越发可亲起来。 “丹秀,去把我给锦少爷准备的礼物拿过来。” “是,小姐。” 挽君阁在宁王府的西北角,青篱笆上一丛丛的牵牛,红的紫的蓝的,像一只只张扬的小喇叭,笑得如此欢实,满园的郁郁葱葱都染上了一层喜色。 “锦弟,你在吗?”芜歌轻叩着紧闭的木门,“是我,我给你带生辰贺礼来了。你要是不开门,我今天就不走了。” 久久无声,芜歌却丝毫没有感觉意外,只是静静地站着,这一回她没让丹秀跟来,一个人立着,身形显得有些萧索。 宁王爷前些日子已开拔前往边境与夏国南面的高商议和,全府只剩下芜歌和锦祺两个少主子,芜歌这些天一直忙着给锦祺准备生辰礼,不过却很是隐蔽,就连丹秀都不知道小姐这宝蓝色的盒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宝贝。 “锦弟,快开开门,姐姐给你准备了一份礼。”她的声音那么轻,那么柔,仿佛五月拂面的清风,微微的暖意中又似乎有湿湿的水汽氤氲。 门内没有回音。 芜歌吩咐过,锦少爷好静,今儿个是他的生辰,全府的奴才、仆妇午膳过后都不能到挽君阁来,偌大的园子里,只有芜歌紫色的身影,显得落寞寂寥。 夕阳从青篱笆那一头探出半张羞红了的脸来,欲说还休,只是橙黄色的余晖将门前纤瘦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就像山水画中,最后那一抹墨迹。 “吱呀”,门开了,一个白袍的少年倚门而立,眼底无波,苍白似纸的脸,毫无血色的唇。 “你不是我的姐姐。”声音不重,却渗着愤怒的寒意。 芜歌并不恼,只是微微地笑:“终于肯开门了。让我进去吧,外面的风有些冷呢。” 屋内的人显然不愿意挪步,只是芜歌动作奇快,像一尾灵巧的鱼,趁着锦祺一个闪神,就从少年悬在门沿的手臂下钻了进去。还没等屋子的主人发怒,芜歌就抢先一步打开了手中那个两个巴掌大的宝蓝色盒子,一时间,幽绿的萤光将暗室的一隅照亮。 锦祺苍白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雪蚕!” “容王妃医术精湛,你也应该知道它的功效的。”芜歌像是对锦祺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不能不在意你自己,还有你娘亲。” 少年脸色微微一变。 “现在我在这世上,只剩下你和父王了。”芜歌继续道,“你应该也精于医道,我是否有恶意,你一试便知。我带它来,是想祝你生辰快乐。我对你好,那是我的事,就像你厌恶我,是你的事一样。” 锦祺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摇头。 芜歌将锦祺的手放入盒内,玉色的蚕身渐渐成粉红,再变成绯红,锦祺的白脸也渐渐有了红晕。 “你自愿的,与我无关。”那只玉色的小蚕垂下头去,满身的通红,却变成了黑,再也没有蠕动。 “我说过的,我对你好,是我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呢?”芜歌将盒子盖好,默默退了出去,末了,合上门,轻声道,“早些睡吧,体毒初清,好好休息,你要是不放心我,我让倾桐来照顾你吧。” 月华如水,夜阑无声。 一抹紫色的身影隐没在暗处,与黑夜融为一体。 “你果然是他的孩子。”盆内两滴血紧密地相融,在火光的映射下,诡异得触目惊心。 芜歌嘴角勾起一抹笑,泛着彻骨的寒。 染血的白绫被扔入火中,烧得噼啪作响。 ------------ 第四章 :等闲清风芙蓉面,月落深院初晓声 第四章:等闲清风芙蓉面,月落深院初晓声 “咳咳咳……”一阵急促的咳嗽,把沉黑得夜衬得出奇的静,芜歌的脸色泛红,仿佛两颊烧着两团火,乌亮的眸在火光明灭中,像火又像冰。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那一条沾了宁王血的白绫已化作了烟与灰,灰白的烟袅袅升腾,芜歌捂住嘴,尽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总有一两声没有掩住的咳嗽声,从指缝中泄漏出来。 一道黑色的身影从窗口中进入,豹子般矫健敏捷,极快地站定,几乎在同一时间,轻轻合上了窗。 “雪主。”那双星子一样的眸垂向地面,全然没有白日里的威风凛凛,只有谦卑,还有,一层或明或暗的情感汹涌而沉寂地起伏。 芜歌没有抬头,火光将她的侧脸映出一弯新月般的轮廓:“来了。” “嗯。” “三天之后,顾府有赏花会。” “准备好了。” “是人,还是心?”说得像是缥缈的云,那声音随着白烟消散了,刺疼感却一下一下,扎在跪在地上那人的心上。 “都是。”他的声音如青石入寒潭,没有激起涟漪般,便沉寂下来。 芜歌没有别的神情,水袖一拂,火光骤灭,旋即不过眨眼,一盏柴油灯如豆的光,又照亮了屋内的一隅。 “自我们离开雪域也有大半年了,萍踪传来消息,貘旸人又不安分了。”芜歌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薄衣。 地下的人将这一幕扫入眼底,咬紧了唇,内心仿佛烈火烹油,最终还是起了身,从床上取来一件薄毯,轻轻覆在芜歌身上。 芜歌没有回应,继续低着头。 他很轻,很轻地,又跪了下去,仿佛面前不是一个孱弱的女子,而是他的神明。 “起来吧。”芜歌的声音那么轻,虚无得就像寒夜中的空气,却在他心里留下了鲜明的痕迹,一笔一划,淡淡的温暖聚成一团,又化开来,久久不散。 “狄桑,我们准备了这么久,是时候让他们付出代价了。”芜歌的眸光灼灼,荒芜的原野一下子燃起了一把野火,煌煌的色彩,充斥着野心、欣喜和难言的激动。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里是我给雪域去的信,你一定要在三日之内亲自交给萍踪。”娟秀的字体,却隐隐透着一股霸气,“貘旸人的死期,也该到了。” “你不能回去。”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能不能回去,我都是雪域的主人。”她也只是在复述一个事实。 他不置可否,她的强大,跟在她身边三年,他不会看不见。但是每一次她用那样残忍的方式结束他人生命时,他却从未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一丝快意,反而是那种漠然和惆怅,刺得人肌体生疼。 他觉得他是懂她的,不知是从她救他出水深火热那一瞬起,还是从她在宣明大殿上那惊天一跪起,抑或是,从她一袭红衣于雪山之巅天池丛畔倾城一舞起,他觉得他是懂她的,懂她的寂寞,懂她的孤绝,懂她的刻骨深仇。 至少,他是愿意懂她的。 “天快亮了,回吧。早上,不是要入朝吗?”她起身,打开了窗。 一道身影倏然消逝,仿佛从未来过。 ------------ 第五章 :穹苍碧落千径寒,万里玉砌一点红 第五章:穹苍碧落千径寒,万里玉砌一点红 偌大的宫殿矗立在雪山深处,水晶雕砌一般,与世隔绝。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红色的帷帐重重叠叠,夜明珠明灿的光照得大殿影影幢幢。惜瑶披着熊皮坎肩,跑起来油亮的小辫子新生的柳条一样摇摇晃晃:“又藏哪儿去了?这个作死的家伙。”一边咕哝着,小刀似的眉毛随着小嘴一跳一跳。 “大斑?”崇雪殿空空荡荡,窗外风雪正紧。 “小斑?”惜瑶放轻了语调,难得的温柔。 “死斑!”事实证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再不出来今天晚上就不给肉吃!”惜瑶永远是雪域的一团火焰,明亮亮而热烈烈,即使是在终年冰封的崇雪殿,有了她,也就有了一团活着的火焰。 红色的帷帐中,一点一点,踱出一团小小的红,那一团同满殿的艳红不同,是一眼看去,就让人想到阳光的红。 那一团人模人样地昂首走出重重红纱,仰着下巴,踮着脚尖,扬着红云般的小尾巴,女王似的屈尊接见平头小百姓来了。 作为“平头小百姓”的小瑶子丝毫没有面见女王陛下的自觉,一下子声音高了八度:“你个死鬼,每天神出鬼没,到处装忧郁,每次找你不见狐影,每次吃饭又自动现身!” 斑女王黑琉璃般的圆圆眼微微上挑,小而亮的鼻头中哼出一口气,在低空中凝出一丝白烟来,额头上一圈白毛中心那黑色的小斑点,活了似的,也神气飞扬。 斑女王很高雅很大气很上档次地在心里想:咱家有地位有品位有女人味的灵狐,与此等刁钻小民计较,有失体统…… 惜瑶就差脑袋上冒青烟了,正在她卯足马力准备将眼前这只恶狐狸拿下的千钧一发之际,身后响起的声音让她的停滞一秒,然后演化成了如下连贯流畅的一系列动作: 她面颊微红,脚步放缓,眼角堆笑,眉目似水,动作轻柔地抱起满脸“我不要”狰狞表情的小斑,柔柔地拂过她光滑油亮的红色皮毛,轻声细语道:“你看你,到处乱跑,要是着凉了可怎生是好?” 被强行按在惜瑶怀中的小斑满脸震惊惶恐加悲怆,无语问苍天,怎奈“吱吱”叫唤毫无作用,只能睁大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向惜瑶身后那个戴着半面银月面具的男人求救。 可惜,帅哥的理解能力与其英俊程度永远成反比,小斑很悲剧地充当了临时道具。 “惜瑶,她来信了。”萍踪呼出一团乳白色的气,语气欢欣。 怀里按着小斑的女孩扯出一抹笑,清丽的丹凤眼中一抹奇异的感情稍纵即逝:“雪主她还好吗?” “嗯,信上说她和狄桑一切都好,只是这一次交给我们的任务是对付貘旸人。” “貘旸?他们在雪域已经横行几百年了,要对付他们谈何容易……” “雪主在,就没有成不了的事。” “嗯。”她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一句来的。 她怀中的小东西难受地扭动了一下。 她十五年的人生中,有十四年,在仰望着眼前的男孩,而芜歌,却只用了一天,成为了他仰望的方向。 无望之望,是明知结局是绝望,却还是一直心存希望。 “累了吧,我们今晚吃肉。”她甜甜一笑,恰似人间四月春光。 萍踪红光满面地点点头。 小斑手舞足蹈地挥挥爪。 好久没吃肉了啊! ------------ 第六章 :宁家有女初长成,芳华正好春城倾 第六章:宁家有女初长成,芳华正好春城倾 “霍大人,令尊近来可好?” “家翁身子骨还算硬朗,劳烦相爷挂心。请使用访问本站。”霍祈风轻轻一揖,语气恭敬,“承蒙相爷抬爱,祈风 忝列嘉宾之中,幸甚。” “哪里的话!我与你父多年同朝为官,共同匡扶社稷,今日见你,果然虎父无犬子,后生可畏啊 !” “相爷说笑了。” “老爷,准备好了。”顾相夫人盈盈一拜,瓜子脸上虽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但不难看出年轻时也 是闭月羞花的美人。 顾鸿深捋捋灰白的胡须,略一颔首:“霍大人,请。” “相爷,请。”青袖洒然一甩,眉宇间尽显风华。 顾鸿深微微转头看了霍祈风一眼,眸色深沉。 流云轩是顾府的制高点,朱红匾额、碧瓦琉璃,屋椽斜飞,将偌大顾府的檐牙高啄、小桥流水尽 收眼底,是逢年过节时府里主子们赏花看戏的好去处。 今日的流云轩更是热闹非凡,聚集了来自长陵各个豪门贵户的小姐夫人们,举办的是一年一度的 春城花会。 说是赏花,只是来的都知道,赏的分明就是人。 人,自然是有家室、有相貌的皇亲国戚、贵族宗亲,门当户对、意趣相投的,自然就以赏花会为 契机,由各命妇夫人们撮合到一起。 只是今年的赏花会与往年的吃茶赏花闲话家常略有不同,一来是今年参加的小姐闺秀们比往年要 多,所以相爷别出心裁地提出了“芳冠春城”的比试,笑称要从这长陵千金中间评出“花状元”来 ,更引来众多都城贵胄子弟瞩目;二来,今年参加这赏花会的,除却前些年还略显青涩、躲在姐姐 妈妈后面的几张熟面孔之外,还有几张新面孔。 说到这新面孔,都是来头了不得的。 顾相爷的一双儿女,从小就被赞为“长陵双绝”的凌嬛两兄妹业已从齐雅学成归来,也正是风华 正茂、韶华恰好的年纪,长得也是天上有地上无的;太子爷宁锦焕向来好热闹,打小就在长陵城里 混迹,由于生母唐皇后宠爱有加,也就不加管束,纵着纵着,十五岁上下就得了个“长陵小霸王” 的称号,事隔七年,这浪荡的性子竟是愈演愈烈,只是尚未有何出格举动,加上唐皇后圣眷隆重又 极会打点人心,朝廷中并无甚微词;崔尚书的掌上明珠,有“长陵第一美人”之称的崔芷兰,年方 十八,容貌无双而才艺过人,平素并不常出席各式宴席,今日却也赏光来了这花会。 还有一人,就是太子爷的堂妹、战神宁王和鬼医仙子的女儿,近来风传回府的宁王府大小姐,宁 芜歌。 宁芜歌回长陵也有三月余,城中议论纷纷,却谁也没有亲眼见过这位宁王府掌上明珠的真颜。 有人说宁芜歌生得极丑,是以不肯出门以真面目示人,只等宁王爷给她招赘入府,从此便再不迈 出府门半步;也有人称,这宁王府大小姐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真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 倾国大美人,这一点,单凭宁王爷的俊美无俦、宁王妃的清丽脱俗就可见一斑。 但事实究竟是怎样,还只有等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人儿,从人影幢幢中,款款逸出了。 “听说你在齐雅勾搭上大领主的女儿——齐雅之花,瓦妮莎了?”宁锦焕浅浅啜着夜光杯中深紫 的葡萄酒,莹碧的酒杯在如玉修长的指尖流转,摇摇晃晃,却一滴不漏,“这雪域的葡萄酒,还真 是叫人欲罢不能——就像雪域进贡给父皇的美人一样。” “不知所谓。”顾凌把玩着一把嵌着红宝石的黄金弯刀,斜飞的凤眼中没有感情波动。 宁锦焕勾出一抹笑来:“听说——你连顾府的小主子都造好了……” 顾凌玩味瞥了这位“长陵小霸王”一眼,抽刀,回刀,银光一闪即逝:“听说——你那堂妹容貌 举世无双,此事当真?” “她?”宁锦焕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来,“就那个鬼样子,还敢出来见人?” “怎么,你也有十几年未见她了,如何就说得这样肯定。” “丑鬼一只,还妄想飞上枝头。你听过山鸡陪龙凤的么?” “哈哈哈……” “哈哈哈……” 笑声狂妄,刺耳灼人。 ------------ 第七章 :流云轻舞韵清绝,添得兰香梦蝶飞 第七章:流云轻舞韵清绝,添得兰香梦蝶飞 “小姐,小姐,你快来看!”丹秀提着裙摆,露出一双穿着绣黄色碎花鞋的小脚,“这相爷府居 然比我们王府还气派!方才进门时的大狮子就已经够威武的了,没想到里面更是金碧辉煌!” 芜歌没有回应,只是款款走着,眉目低低,穿着月白色素花裙,梨花白的绣花鞋上纹着细碎的迎 春,窄窄的削肩上披了一件鹅黄色的披风,怀里揣着一盆辨不出名的盆栽。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丹秀滴溜溜的大眼上下前后将相爷府的美景扫了个通通透透,正兀自陶醉在满眼的柳绿花红、红 墙碧瓦之中,蓦地像回过神来一般,停下原本极快的脚步,面露尴尬地傻傻一笑:“小姐,小姐… …我不是故意走这么快的!” 芜歌温婉一笑:“不打紧,你仔细别绊着就好。” “小姐,你怀里的是什么呀?你这是第一次参加赏花会,又偏偏赶上要选‘花状元’。前些日子 我听说城里面的小姐们都下了好些功夫,我在崔尚书府里当崔大小姐贴身丫头的小姊妹说了,崔小 姐怕是对这‘芳冠春城’的名号志在必得。我问她崔小姐准备的是什么花,她打死都不肯说,只推 说‘不知道,不知道’,至于么,不就是一盆花么,好像怕谁给抢了去似的……可是小姐,你在这 城里熟人不多,更不要提贵公子哥儿了,等会儿他们要是不把票投给你,会不会丢咱们王府的脸啊 ……呸呸呸!我这乌鸦嘴,小姐你才貌无双,才不会比那什么崔小姐、李小姐差哪!一定会把那些 王孙贵胄们给迷得七荤八素神魂颠倒的……”丹秀一个劲地说着,仿佛自己的小姐已经是春城花冠 了,脸上满满是倾慕崇拜。 芜歌始终没有开口,只是迈着小碎步,有意无意地护着怀里的那盆,微风拂过,吹开疏疏的刘海 ,露出瓷白光洁的前额来,眉心隐约一点红,只是颜色太淡,倒成了微粉。 “你就是宁芜歌?”正走着,高高的洋槐树上跃下一个蓝衣少年,宝蓝色的衣衫在他跳下的那一 瞬间,似乎绽出一朵花来,“你就是那个不敢出来见人的宁芜歌?” “大胆小子,敢这么跟我们小姐说话!”丹秀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护在了芜歌前面。 蓝衣少年的目光根本没有在丹秀又惊又气的小脸上停留半分,只是越过这张红红的脸,直接扫向 身后的那人:“怎么,不会说话么?” 她怀中的那盆,纹丝不动。 “公子有礼了。”微微一福身,恍如月中仙子。 蓝衣少年下巴微扬,两片薄薄的唇中吐出一口气:“你不是从不见客么?” 宁芜歌笑了,低低的笑声银铃般悦耳,又像玉珠掉入水晶盘子:“公子之前来过府上吗?” “没有。” “那又如何得知芜歌不见客的?” 蓝衣少年不愿说,毕竟不好就说是道听途说。 “公子若是来了,芜歌自当沐浴焚香,以礼相待。” “何出此言?” “你我有缘。” “何以见得?” “璇寒蝶最爱七色兰。”芜歌水袖微斜,怀里的那盆,稍稍探出脑袋来。 蓝衣少年眼神一震。 怀里的那一盆,分明只是绿叶上白色的一朵,指甲盖那么大的小花,莹莹地透着太阳的光,并没 有七色。 “胡说,哪儿有七色,分明就是不知从哪来的野花!”蓝衣少年眼中有一抹疑惑,语气却是凿凿 。 一阵清风吹过,吹散醉人的芬芳,不浓,却隐隐约约泛着清甜,像远空的一抹蓝,像草原的一片 碧,直直地,沁入心脾。 忽然,蓝衣少年额际那只静默得就像纹上去的蓝蝶,居然活了过来一般,翩翩然,却以极快的速 度,围着芜歌怀中的那朵不起眼的小花,小心翼翼而欣喜万分地,盘旋、绕转起来。 “比试过后,我将它托付给你吧。”芜歌语气恬淡,抬起头,眉眼弯弯。 蓝衣少年也笑了,一时间,眉宇光华流转。 ------------ 第八章 :姹紫嫣红芳满庭,一枝独秀艳惊心 第八章:姹紫嫣红芳满庭,一枝独秀艳惊心 丹秀在紫玉轩遇到了在尚书府当差的同乡小姊妹,在获得芜歌的首肯后,蹦蹦跳跳地就拉着小姊 妹叙旧去了,留下芜歌一个人在常青园。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穿过常青园的羊肠小道,一座假山就这样撞入眼帘,满山的杜鹃花,摧枯拉朽地一路烧下来,那 么红那么烈,仿佛一靠近,就会被吸入这熊熊的烈焰中,无法逃脱。 心中有一根弦,就这样轻轻被拨动了,无声无息却又动魄惊心。 曾有一个人,爱我如生命。 “小歌子,你说,我对你好不好?你看,长陵的映山红,千里迢迢我都给你带来了。” “你很闲吗?有这个心思有这个价钱怎么不把银子给我,只会败家。” “小歌子,你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映山红最配你吗?” “你最好不要乱说。” “因为都是那种放到哪儿都能活、疯长的哪一种。” “小歌子,这次我要去很久,不过回来的时候,一定会给你带映山红的。” 那一次,他真的去了很久,久到她的永恒,她用残生来等,却没有等回他许诺过的映山红。 这恶毒的花,是你们带走了他吗?为什么他走了,你们却要留下? 笑我么? 笑吧,我也一直在笑自己啊,笑自己的无力,笑自己怎么傻傻地,就那样放手随他去了。 芜歌笑了,却听见心底一个声音,嘤嘤地啜泣着,怎么也停不下来。 她笑得那么灿烂,比长陵最鲜艳的阳光还要耀眼,吸引了本该桀骜不羁的目光。 “你是哪家的小姐?”来人天青色长袍,如玉的脸上绘着狭长的凤眼,眉间一只展翅欲飞的翡翠 蝴蝶,周身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 芜歌转过身来,怀中安然躺着那一盆毫不起眼的七色兰:“宁王府,宁芜歌。” “芜歌――有趣的名字。”语气没有波动,丝毫不因为宁王的名号而改变语气,“怎么,你打算 拿这个参加花会么?” 他没有讽刺的意思,小小的白色兰花,孤零零地绽放在黝黑的泥土上,就像是墙角落水沟旁随手 摘下的野花,毫无吸引力。 芜歌从容地望着眼前的高大男人,目光如水地低头柔柔看自己手中静卧的那盆,悠悠道:“花开 不过刹那明艳,所谓好花,自当是绽时倾倒众生。平素张扬,未必能惊艳众人,多时沉寂,兴许得 青睐不少。人世变幻,美丑,又怎可能永恒不变呢?” 他许久没有作声,只是默默站着,心潮却是起伏澎湃的。 很多年了,他流连过花街柳巷偎红倚翠,体验过大漠长风弑敌饮血,却一直孤独。 照理说,他双亲健全又有胞妹,家族势力遍布长陵每一个角落,是长陵所有女子的梦幻,应当是 春风得意风光无限的。 只是,他总觉得心底里那种难以言说的渴望,随着时间的点滴流逝不仅没有渐渐淡化,反而像一 把无名野火,越烧越烈,简直是要把心煎熬到地老天荒。 只是现在,这抹月白,给了他一点静,弥足珍贵可遇而不可求的片刻宁静。 他望了她很久,觉得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心底升腾起来,仿佛他一直一直在等的那个人,就这样翩 然来了,没打招呼,就这样从天而降了。 芜歌立了良久,终于微微一点头:“公子有礼了,芜歌先下去了。” 那么轻,却字字撞入听的人心底。 ------------ 第九章 :流年虚晃三载逝,相逢一笑泯沧桑 第九章:流年虚晃三载逝,相逢一笑泯沧桑 “祈风,你这三年都去了哪儿?”宁锦焕嘴角噙着笑,眼角的余光瞟向一袭淡紫长袍的霍祈风, “想当年我们长陵三少在城里呼风唤雨,哪家的姑娘小姐不拜倒在我们足下?” 霍祈风轻轻一笑,转过身来打量这位纨绔太子爷:“还说我,阿凌不也是三年未归么?还有当年 我不过是十几岁的小娃娃,为非作歹的分明就是你们两个,每次我都是跟在后面挨打挨骂……” “哈哈哈……”宁锦焕看着已经是新科状元的霍祈风,脑海中浮现的是当年那个跟在他和顾凌身 后的傻气而不失豪气的小男子汉,“好啦,今儿个春城赏花会,哥哥帮你物色个好媳妇如何?” “净瞎说!”回话的却不是霍祈风,而是从门口大步流星走来的顾凌,“小风,好久不见!” 一个男人间的拥抱,淡淡一笑,三年风雨沧桑尽作无言。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阿凌哥。”霍祈风星眸灼灼,眼神中是难掩的喜悦。 翡翠蝴蝶似乎镀上一层喜色,翩翩然将起舞:“这次回来,我带来一个人。” “我说为什么不让我给说媒呢,原来阿凌是不想肥水流入外人田啊……只是小嬛那脾气,你说的 ,她就肯么?”宁锦焕拎起一颗水晶葡萄,玩笑似地朝半空中一抛,又动作流畅地吞入口中,“还 是,祈风已经和小嬛暗通款曲……” “你胡说什么呢!”大门再次敞开,走进一个英姿飒爽的蓝衣少年,“这么些年不见,你的嘴里 还是吐不出什么好东西!” “小嬛,你好大的胆子,敢这么跟本宫说话!”宁锦焕脸色骤变,冷冷的脸上仿佛能刮下一层寒 霜来。 蓝衣少年却丝毫没有胆怯的意思,目光直直地迎上去:“就是这么说了,你奈我何?” 宁锦焕方才还威严得骇人的脸一下子柔了下来,绽开一朵花似的:“小嬛妹妹,你说,我什么时 候跟你拿过架子?” “刚才。”顾嬛冷冷回他一句,“你什么时候正经过?” “你焕哥哥什么时候对你不正经啦?”宁锦焕满脸堆笑,极力表现自己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 顾嬛却不买账,眼角余光都没赏给当朝太子:“哥,我今天遇到一个妙人。” “哦?恰巧我也偶遇佳人。你先说来听听。”顾凌示意祈风坐下,自己斟了一杯茶递给他。 “就在方才,我躺在树上赏这来花会的美人,居然就遇上了。”顾嬛眉间的璇寒蝶恢复了沉寂, 纹路般静静贴在主人的额心,“说起这人,和他还有些关系。”纤指一伸,指向扔着葡萄的宁锦焕 。 宁锦焕抬眼望望顾嬛,略有些诧异:“怎么,宫里来人了?” 顾嬛摇摇头。 顾凌像想到什么似的,语气稍有些吃惊:“莫不是——” 顾嬛颔首,只是一瞬,看到兄长的神情,便又睁大了眼:“难道你也是——” “宁芜歌?”兄妹俩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之后又有些不信,“宁王的女儿?” 随即又不约而同地朝彼此点点头, 宁锦焕似乎没有料到自己那个从小丑得惊天地泣鬼神的堂妹居然被这“长陵双绝”异口同声成为 “妙人”,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那个丑丫头?” 霍祈风端茶的手微微一晃,茶水洒了一些出来,只是没有人注意。 “太子爷看人眼光如此之高,怕是天下美人都入不了你的眼了,”顾嬛语带讽刺,毫不留情。 宁锦焕赶紧赔笑:“谁说的,我看小嬛你就是个大美人,美得赛过天仙哪!” 顾嬛“哼哼”冷笑两声作答。 顾凌收回惊异的目光,朗声道:“还以为你那堂妹真见不得人,没想到却是个货真价实的美人。 你先前那般对我说,是想要金屋藏娇还是看我不上?” 宁锦焕心中疑惑更深:要是他没记错,宁芜歌从小脸上有斑,其丑无比,每次入宫都要被他和一 帮皇子公主羞辱一番,而且胆子极小,纵使被欺负了也从来不敢告状,当真是丑若无盐。 “花会快要开始了,小嬛,你也下去准备一下吧。”方才一直没有说话的霍祈风开了口。 顾嬛淡淡点头,转身出门。 宁锦焕的目光在顾嬛蓝色的身影上缠绕了片刻,脸上的怔忪一闪即逝,恢复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 痞笑:“我们也去看看吧,今儿的天,恐怕分外不错啊……” ------------ 第十章 :华光潋滟云轻摇,明眸流转花自芳 第十章:华光潋滟云轻摇,明眸流转花自芳 “小姐,小姐,真的不要丹秀跟进去吗?这相府什么破规矩啊,居然不让丫鬟跟进去伺候小姐, 我丹秀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样不讲理的!”丹秀有些忿忿,故意将声音放得很大,好让来往 的宾客都能感受到她小小胸腔中满含的浓浓怒气。请使用访问本站。 流云微懒,兀自飘摇。 澄澈如洗的碧空下,月神般的人儿怀抱一盆兰花,周身仿佛泛着柔柔的淡黄色光晕,不知是阳光 灿烂还是本就炫目,就这么静静地立着,仿佛隔绝了尘埃。 芜歌含着笑,眉黛温婉:“丹秀,委屈你了,你那小姐妹,不也是不能进去么?这是人家花会的 规矩,是不能坏的。你跟小姐妹去逛逛吧,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可以,回去后我把银子给你,权当 补偿你今儿一顿生气。” 丹秀一听有吃有玩还有银子,马上就转怒为笑:“小姐你最好了,简直就是仙女下凡……” 话音刚落,马上就响起一个尖细的女高音:“哟,仙女下凡了,怎么不踏着祥云啊?” 来人一双杏眼,明眸如水声音像冰,分明是李侍郎的独女李瑛然。 “你是哪家的?”杏眼美人涂着鲜红蔻丹的葱指一扫,落到了芜歌的方向。 丹秀眼看就要大发脾气,李瑛然身后捧着月季花的大丫鬟却给了丹秀一道眼刀。 “时候不早了,我也要进去了。丹秀,你去吧,不用惦记我,等会儿花会结束了,你记得到车马 那儿等我就好。”芜歌没有回答李瑛然的问题,细细吩咐了一遍,也就兀自进了庭院,留下李瑛然 主仆俩在原地尴尬。 “你……”声音越来越远,芜歌一路向前,始终没有回头。 长笑,你说过的,只要我一直一直往前走,就会听不到那些喧闹声的。我信你,我一直都信你。 沁芳园,芬芳沁心。 长陵富贾贵胄的少爷千金们齐聚于此,一时间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主座上顾鸿深含笑举杯,觥筹交错间不愧是混迹官场数十年的老手,言谈举止滴水不漏引人赞叹 。 芜歌冷冷扫了主人席上的顾鸿深夫妇,寻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静静打量这满园的佳人才子。 “你是?”一双碧清的水瞳盈盈地凝视过来,南国独有的秀丽,轻描淡写地绘在这张婉丽的脸上 ,透着柔美的光,“我是唐婉晴,太子的表妹。” “宁芜歌。”芜歌嘴角泛上一抹柔柔的笑来,“婉晴,你不记得我了?” 唐婉晴睁大了双眼,神情惊异地来回打量芜歌,仿佛见到了稀世珍宝般,久久无声,许久才一声 惊呼:“芜歌妹妹!” 芜歌脸上笑容更深:“婉晴,好久不见。” 唐婉晴嘴张得简直就像吞了鸡蛋:“芜歌妹妹……你怎么?” “人么,总是要变的。婉晴不喜欢现在的我吗?” “怎么会!可是,你也变化太大了!前些日子听说你回来了,我央着爹爹放我去王府瞧你,可是 没想到皇后姑母下了令,让我再当半年的太子侍读……” “我知道你的心意的,我们之间无需如此解释。” 两人对望一会儿,仿佛又回到十六年前那段天真烂漫的时光,那段或明或暗的岁月,两个双手交 握的小女孩,两个同处孤单的小姐妹,就这样,在天高云淡的某一日,隔了不同的人生,重逢了。 芜歌纤长的玉指拂过前额松松的刘海,一缕阳光从莹白的指缝中流泻出来,闪着透亮的光。 好戏,就要开始了吧。 ------------ 第十一章 :才俊佳人流云轩,对花赋词伸雅怀 第十一章:才俊佳人流云轩,对花赋词伸雅怀 “承蒙列位同僚不弃,携家眷前来今日赏花会,顾某不胜感激。请使用访问本站。想我泱泱大夏,物华天宝、人杰 地灵,今日得见众公子,可知大夏繁荣更盛指日可待,某颇为欣喜。老夫无需赘言,不必搅扰诸位 才俊佳丽的绝好兴致。这便让花会开始吧。”顾鸿深举起手中的白玉酒樽,声如洪钟。 话音刚落,水晶珠帘后走出一位锦衣美人,额间纹着一只蓝色的蝶,眉宇间与顾相有几分相似。 “容某介绍,这是刚从齐雅学成归来的小女,顾嬛。嬛儿,今日的花会,为父就交给你了。诸位 大人夫人,还请移步常春园,将这流云轩留给他们小一辈儿吧!”顾鸿深起身,在座的命官大儒富 贾及夫人们,也都纷纷起身,口中念着顾嬛姿容俏丽、巾帼不让须眉云云。 不须臾,一行人已经出了流云轩,只剩下年轻一辈的少爷小姐们在座。 初时,少爷小姐们彼此并不熟识,即使是私下已经熟识了的几个,碍于有旁人在场或是有意给众 人留下好印象,都表现得拘谨。加上丫鬟仆妇不得入内,冷寂的场面到底有些尴尬。 顾嬛似乎早就料到这一情景,没有丝毫慌乱:“既然长陵城内的才子佳人今天都齐聚到这流云轩 ,又正赶上万花芳园的初夏,若无佳咏,难以抒怀。今日的花会,不仅要各位小姐将自己所带的花 展示一番,还希望诸位即兴赋上一首诗才好!” “好!”一阵喝彩声响起来,众人循声望去,赫然看到当朝太子宁锦焕鼓起掌来,他的一众追随 者也随即起哄,大赞顾嬛的主意精彩。 公子哥儿们有些好奇对面闺秀们的才情,有些好整以暇准备看好戏,但都难掩心中的期待。 倒是坐席这边,长处深闺的小姐们神色各异。有些面露难色,恨只恨平日专心女工不爱文墨,诗 词歌赋不甚精通;有些跃跃欲试,亟待一展身手的神情有几分热切;还有一种,就是宁芜歌这样, 波澜不惊,只静静坐在稍偏的一个角落,灯光的阴影甚至吞没了小半个月白色轮廓。 顾嬛远远望着沉默的宁芜歌,脸上也是一片风平浪静。宁锦焕顺着顾嬛的凝望的方向看去,当目 光落在宁芜歌身上时,眉头一皱。 顾凌品着杯中的云雾,白烟袅袅迷离了悠远的眼光。 霍祈风始终没有偏过头去看宁芜歌,忙着与多年未见的长陵兄弟们叙旧。 “上笔墨纸砚。”顾嬛声音朗朗,周身散发着爽冽的英气。 珠帘后走出一干穿着绫罗的貌美丫鬟,将笔墨纸砚放在众小姐的几案前。 崔芷兰面前,一盆牡丹硕大华美,巨大的花朵让人不由担心是否会坠,只是那赤色的花倒是雍容 自得,稳稳地立在花茎上,打量着这一室热闹。崔芷兰亦没有抬头,轻轻提起笔,下笔成章。 李尚书家的独女,从小娇俏跋扈,府里上下唯恐得罪,对她都是百依百顺。只是李瑛然从小不爱 舞文弄墨,偏好各色胭脂水粉。看着自己面前一盆月季一副纸笔,面露难色。 唐婉晴不着痕迹地看了邻座的芜歌一眼,见芜歌并未抬头,一时间也不知当说什么当做什么,只 是隐隐有些为她担心。 宁芜歌没有急着提笔。 她抬起美目,冲顾嬛微微一笑,眉眼间尽是纯然的温和,恰似窗外明媚的阳光,一时间晃花了顾 嬛的眼。 这女子,容色虽美,但并非绝色,只是那一种脱俗的气质,仿佛超然于世外,让人移不开眼来, 仿佛就连她周身的尘埃,都能得到净化般。 顾嬛有些愣神,恍若刚才那一刹那见到了月中仙子。 宁锦焕的目光被微微错步的顾嬛挡住。 霍祈风在那一瞬间,向顾凌举起了夜光杯,顾凌含笑回敬。 霍祈风将杯中暗红的葡萄酒一饮而尽,双眸紧闭,眉头深锁。 宁芜歌下了笔。 ------------ 第十二章 :赌书消茶揖清芬,剪红刻翠工豆蔻 第十二章:赌书消茶揖清芬,剪红刻翠工豆蔻 “一炷香时间已过,还请各位小姐轮流献艺。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顾嬛环视一周,见诸位小姐大都停下了笔,也便 不紧不慢地宣布时间已到。 李瑛然突然面露难色,几个小步迈到顾嬛跟前,双手捂住小腹,低声对着顾嬛耳语了几句。顾嬛 听罢,没有作声,只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随即李瑛然便低着头快步出去了。 流云轩中公子们交头接耳,倒是没有人注意,只是有几个年纪稍小的小姐,低低地抱怨了几句。 “婉晴不才,姑且念在众姐妹之间我年纪最长,就先献丑了。”唐婉晴徐徐起身,海蓝的衣襟掀 起一阵柔波,“今天我给大家带来的,便是我从雪域带回养在屋内的寒梅几枝。” 话音还未落,就有窃窃低语声传来。谁都知道长陵四季如春,百花竟放唯独没有梅花,在长陵养 梅花无异于摘星揽月,需要的绝非仅仅雄厚财力,还要有惊人的耐心和细致。众人纷纷向唐婉晴投 来或惊异或赞许的眼光,几个年纪尚轻的公子甚至探直了脑袋,越过座位只为一睹梅花真颜。 “踏雪凌霜马蹄轻, 无风自香卓尔立。 零落委地终无悔, 要留傲骨乾坤间。” 她纤瘦的身子挺得很直,温纯的嗓音一泓清泉般缓缓流泻,却透着清冽,泛着超绝。 “好!”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公子群中传来一阵欢呼。 唐婉晴款款落座,一举一动尽显书香门第的气韵。 “我来——”趁着方才的喧闹悄悄落座的李瑛然显然有些迫不及待,尖尖细细的声音硬是打断了 一室的热烈。 “李小姐,请。”顾嬛语气淡淡却透着威仪。 “我带的,是南疆的珍品月季,寻常人家一辈子都见不上,现在市场上更是有价无市,这可是我 爹爹千辛万苦求来的。”她轻轻一指,众人的目光便落到她案前那朵娇艳欲滴的月季上。 “月落分晓白, 季末花衣绯。 平明寻芳踪, 草色明暗里。” 尖细的高音将诗背完,黑白分明的大眼向对面一瞥,马上就有一声:“好诗!好文采!”传来, 众人也点头称是,鼓起掌来。 李瑛然甚是满意地落了座,坐下的时候还不忘向婉晴、芜歌所坐的方向投来一记胜利的眼光。 只可惜,宁芜歌始终没有抬起头来。 接下来又是一众小姐展花吟诗,轩里的氛围逐渐进入gaochao。 “各位公子、小姐,崔氏芷兰这厢有礼了。”袅袅婷婷一美人盈盈起身,“芷兰今日有幸参加花 会,带来自己栽培的牡丹一朵,见笑了。” 那朵牡丹,凌凌地立在碧绿的茎叶之上,恍如顾盼间,有华贵的光彩。 “姹紫嫣红竞暄妍, 端娴典雅雍容开。 对镜梳妆意微懒, 丛芳深处国色真。” “好一个‘国色真’!”宁锦焕放下手中的景泰蓝杯,率先鼓起掌来。 “真不愧是‘第一才女’,崔小姐真是当之无愧!”有人随声附和。 流云轩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崔芷兰含笑望望宁锦焕,眼中泛着一股说不出的意味。 宁芜歌暗自打量着唐婉晴,再看看宁锦焕和崔芷兰,不露声色地又低下了头。 没想到,她居然是最后一个。 顾凌、顾嬛不约而同地在心中念道。 ------------ 第十三章 :素质兰心卓然立,迎日绽放色斑斓 第十三章:素质兰心卓然立,迎日绽放色斑斓 场面有些混乱,在座的公子哥儿们都急不可耐地想要进入下一个赏花选“花状元”的环节,没有人在意那个阴暗角落里安静得恍如不存在的月白色身影。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顾嬛几次开口想要众人安静下来,却都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不知为何,她想知道宁芜歌会怎样处理这样的情景,那种好奇心就像一只顽皮的小花猫,在她的心头挠啊挠,虽然知道并不妥帖,但就是冒着这样的矛盾,希望看到宁芜歌的反应。 她的注意力不自觉地都集中在宁芜歌的身上,浑然不知身后两道复杂的目光。 宁锦焕望着顾嬛,嘴角扬起的笑容蕴着几分苦涩。 霍祈风的眼光,也停在顾嬛身上许久,久到就连在一旁说话的顾凌都注意到这一情形,只是暧昧一笑。 “啪”——杯子落地的声音。 刚才还吵吵嚷嚷的屋子霎时间安静下来,大家都举目四望寻找响声的来处。 宁芜歌的脚下,瓷杯碎了一地。 顾凌、顾嬛两兄妹表情有些许吃惊,弄不清她到底是无意而为还是有意为之。 “小女子宁王府,宁芜歌。”她的声音不重,却一字一句都很清晰,就像一泓清泉,款款流入每个人心里,安抚每一个浮躁的魂灵,“七色兰。” 长陵不同于齐雅,贵胄子弟们并不知道,巫都的圣花,就是这百年难得一见的七色兰。 即使像顾凌、顾嬛这样从师父那里听说过七色兰的,也仅仅是听过它的传说而已,甚至不知道真正的七色兰长什么样子。是以刚才顾嬛误以为芜歌说谎。 “你随便拿一朵野花,随便起一个怪名,就可以蒙骗大家了?”李瑛然尖细的声音分外刺耳,更加令人愤愤的,是还有人随声附和。 李瑛然的父亲与宁王爷是出了名的对头,李瑛然对宁王府的一切都心存嫌恶,更不要说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宁王府大小姐。 起哄声这么刺耳这么喧扰,没有人开口帮宁芜歌解围,宁芜歌的声音在这吵嚷中,根本就不会有人听到。 李瑛然很是自得,心中有一种强烈的胜利感升起来,仿佛自己是手拿神剑斩妖除魔的女侠,丝毫没有给宁芜歌这种跳梁小丑以还击之力。 “烦请大家静一静。”开口的是唐婉晴。众人一看太子的表妹开口了,碍于太子的面子,不得不停下喝倒彩。 “小女子献丑了。”她的话始终很少,简直到了惜字如金的地步。那低下去的眉眼,看得不太分明,只是隐隐约约显出秀美的轮廓来,离得稍远的,只能看到黑色阴影下的一抹白。 “驿外幽涧草木深, 噙芬吐芳晓蝶翩。 袭得飞絮胜雪颜, 匀来青竹拔荻香。” 一下子,室内更安静了。 那一朵小小的兰,仿佛就是凝固的柳絮,芬香的青竹,莹白与碧绿,温馨和谐的辉映彼此,恍如一道清风,吹开层层锁心之门。 不知为何,天窗忽然开了一道口子,一缕阳光漏进来,恰好照在那朵兰花上。 众人呼吸一滞,只为见到了世上最不可思议的情景。 ------------ 第十四章 :白玉妆成彩衣飞,心绪纷扰相思煎 第十四章:白玉妆成彩衣飞,心绪纷扰相思煎 阳光透过那朵莹白的小花,居然散发出七种斑斓的颜色。请使用访问本站。 赤橙黄绿青蓝紫,分明是晴日霓虹。 有不敢相信者,揉了又揉自己的眼睛,几个年轻的张大了嘴,急欲冲破人群凑近一些一睹那七色 兰的真颜。 “真的有七种颜色。” “还是有光的!” 纷纷的议论惊叹充盈了整个流云轩,这些养尊处优自以为已经见过天下最奢华最罕见的奇珍异宝 的公子小姐,第一次见到这么神奇的花。 宁锦焕视线向宁芜歌投去,心中不仅是初见时对她截然不同的容貌的诧异,还有此刻不知为何的 警惕——她究竟是谁?宁芜歌么? 唐婉晴赞许地看着芜歌,眼中写满怜惜。 顾氏两兄妹齐齐颔首,不由多看宁芜歌一眼。 喧喧扰扰里,只有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原位,如星的眸子里,是一片深邃无边的海。 “这兰花真美。要是日日能见到它开花,也就不枉此生了。”初来雪域的他,经历了九死一生活 了下来,眼前的女子,就是用这一盆兰花,取悦了宣明殿上的那些,让他有了立足之地。 女子许久无声,然后寂寂地开口,声音中无限苍凉凄冷:“你只道这七色兰玉洁冰清、绚丽动人 ,你可知它以什么为养?” 他想了想,略有些迟疑地开口:“当然是以日月之精华为给养。” 她一笑,笑得飘渺,让跟前的他心中蓦地升起一种惶惶,似乎这女子随时都会化作轻烟离去:“ 世人只看表面,这话果然不假。” 他面色有些红,既不敢唐突了她,又为自己鸣不平。 “要它开花,要用童女的血浸满这一盆的泥土;要它炫目,要用药女的血染红它一指长的根。现 在,你还想看它日日开花么?”她的语气中没有讽刺,只是漠然,却一字一字有如针砭。 一盆的鲜血,足以致一个女童于死地;一指的药血,足以缩短药女本不长的寿命。 “把它放进冰库里吧,今后我用得着的。”她转身离去,抬头的瞬间已消逝在崇雪殿的层层红帐 里。 他手捧那一盆兰花,心头压着千钧重担。 药女……以身试药,以血为药的女子……是她么?不要是她……是她吧。 霍祈风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在众人的啧啧称奇声中,望向了静静立着的宁芜歌。 月白的衣袖被握在手中,看得不分明。 刚才的碎杯……他马上看向那碎了一地的瓷杯,一个定睛,几抹鲜红晃花了他的眼。 他的心头忽然一个战栗,多年来一直想问却从未问出口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是她。 喉头一紧,内心的苦涩汹涌地漫上来,他几乎想要夺门而逃。 可是眼前却始终是她的影。 无路可逃,或是心底里根本就不想离她而去,明知靠近她是危险是罪恶是死无葬身之地,还是希 望可以靠得再近一点点,近一点点就好。 “下面,请各位公子靠上前来赏花,诸位小姐还请回避。公子们赏花过后,就将手中的紫荆交到 最欣赏的花旁婢子手中,评出这一次的‘花状元’吧。”顾嬛始终大气从容。 李瑛然离开前,冲着公子堆又使了个眼色,再瞅瞅已经转过身去的宁芜歌,不着痕迹地点点头。 霍祈风始终沉浸在翻涌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眼前的细微动作。 ------------ 第十五章 :醋海翻波横生变,心怀鬼胎辣摧花 第十五章:醋海翻波横生变,心怀鬼胎辣摧花 “宁小姐今天真是出人意料啊。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是啊是啊,那盆七色兰可真是人间奇货。我自小随爹娘游览名山大川,就从未见过这样的奇花。” …… 屏风内,众小姐议论纷纷,焦点都是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宁芜歌。 李瑛然挺直了腰杆,眼中一团嫉妒的火光燃烧。 宁芜歌听罢只是笑,面色很是温和,纯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芜歌你今年多大了啊?” “虚岁二十。”她回答得有条不紊。 “之前怎么没在长陵城里见过你啊?” “芜歌自幼便随母妃学医,近日才归府。” 崔芷兰也在一旁没有声响,但是有意无意地向宁芜歌的方向扫一两眼。 “啪嗒。” 一声巨响,接下来就是屏风外的一阵骚动。 “怎么了?怎么了?” 屏风内的小姐们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捻着裙摆就走了出去:“发生什么事了?” 走在最后的李瑛然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冷笑。 “怎么会这样?”不知是谁一声唏嘘,满室的人看着枯萎了的七色兰,都叹了气。 “宁小姐……”顾嬛眼中满是歉意,“方才一个不察,王员外的小公子无意将兰花撞落地下。” 众人都看向宁芜歌,等着她的反应。 就在众人都觉得宁芜歌自当惋惜愤恨之际,宁芜歌却轻轻笑了。 她笑得如此清亮,微微露出编贝的雪齿,看得众男子心神荡漾:“不是什么大事,还烦请顾小姐找人打扫了吧。” 霍祈风攥紧了拳。 不是什么大事?那是她寻遍雪域得来的唯独一株,是她用自己的鲜血浇灌的嗜血兰花——怎么可能不是大事? 他看着那地上苟延残喘的孤单一朵,怒火中烧。 有人要害她!他咆哮的意识几乎就要化成暴力。 “花都没了,还拿什么跟大家一起比啊?名不正言不顺的。”李瑛然尖细的声音从人群外围悠悠地传进来,几个素来鞍前马后伺候她的富商家的小姐也唯唯诺诺点头。 宁芜歌没有回头望,甚至眼神中没有愤怒,只是出离的静。 顾嬛欲言又止,一下子也陷入两难境地:照理说,评选“花状元”最后一定要将这入选的花送到殿前给皇上皇后娘娘过目,这是每年的惯例,若是今年没有,显得自己成事不足。 许久的议论,低低的声音,有同情有窃喜,唐婉晴想要伸手拉住宁芜歌的左手,却被宁芜歌轻微地避了过去。 “大家误会了,方才那盆兰花,其实不是芜歌的参选盆景。”宁芜歌再一次成为了众人目光的焦点,“真正的花,其实在这里。” 她纤细的右手高高抬起,伸向云髻,秀手一挥,取下唯一的一个簪子来。 长发,如瀑布倾泻。 ------------ 第十六章 :巾帼豪情昭日月,须眉不让笔生风 第十六章:巾帼豪情昭日月,须眉不让笔生风 恍惚间,仿佛月神下凡,众人皆痴。请使用访问本站。 “芜歌带来的花,其实在这里。”她将头上的簪子缓缓取下,月白色的衣袖中微微露出半截乳白色的藕臂。 所有人都屏息凝视,今天,宁芜歌已经给了他们一个不可思议,没有人不好奇,那簪子与花,到底有什么关系。 雪葱般的玉指将那古朴的发簪轻轻打开,里面居然赫然躺着一枝映山红。 众人把眼睛都看直了。 顾凌深深看了宁芜歌一眼。 霍祈风只觉得一种无力从心底深处漫上来,几乎叫他不能呼吸。 长笑,你说过,这一枝不老不死,芳龄永继。长笑,你可知,我已经千次轮回,青春不再。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们付出代价,这样的我,也许不合你心意,但是我只愿,到了那边,不再有这些纷争,不再有那些罪人,就只有我们,厮守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长笑,你听见了吗? 你看吧,我会让他们血溅三尺,祭你亡灵的。 那鲜艳得刺眼的映山红,静静地卧在银质的簪子中。 宁芜歌没有顾及众人不解的眼光,径自拿来一个小瓷瓶,装了些水,将那枝映山红插进瓶中。 她握着瓶子,脸上泛起了不自然的红。 霍祈风暗叫不好。 叫人惊异的是,那枝封在簪子里的映山红居然抽出嫩绿的新芽来,是那样欢欢喜喜的绿,莹碧莹碧得仿佛要滴出水来,叫人看了就心生喜悦。 “哇——”众人一阵惊叹,久久无声,都沉浸在眼前的难以置信中。 李瑛然几乎将指尖的蔻丹揉进肉里去。 唐婉晴眼中满是欣慰。 “可是,你还没有给它赋诗。”开口的,竟是一旁默默已久的崔芷兰。 “芜歌献丑了。”宁芜歌用右手拿起纸笔,几乎是落纸的一瞬落了笔。 那节奏均匀地颤抖着的右腕下流泻出来的文字,如行云流水又如推云出月,字迹柔美。 “烦请顾小姐替芜歌念。”顾嬛似乎没有料到宁芜歌会这么说,先是一个愣神,随即反应过来,很是配合地点点头。 只听得顾嬛朗朗的声音响起: “花都形胜,万千繁华。烟柳拂堤,群芳竞艳。重峦绵远草色青,残阳胜血归雁鸣。何以壮怀?唯我真颜色。燃红云满山,看辉映星河。” “好——”有人耐不住惊呼。 掌声烈烈。 “可是为什么只有半阙?”有人疑惑道。 宁锦焕沉默望着芜歌良久,“啪,啪,啪”三声击掌:“好!好一个‘壮我山河’!这剩下的半阙,就由本宫填上如何?” 顾凌和霍祈风对视一眼,各怀心思。 ------------ 第十七章 :豪情千丈江山丽,丹心一片花草香 第十七章:豪情千丈江山丽,丹心一片花草香 龙飞凤舞的字迹,张扬不羁的性格。请使用访问本站。 “丹朱泼墨,四季常开。南疆晴好,岚尽霭清。风光无限春色里,赤碧织锦江山丽。胡动征铎?拓此娇社稷。擂洪鼓喧天,踏黄土万里。” 他眉眼中尽显王者睥睨天下的豪情,丝毫不似传闻中那个放荡不羁、顽劣成性的浪荡太子爷。 宁芜歌看在眼里,心里冷冷一笑。 堂哥,别来无恙? 顾凌注意到宁芜歌的目光与众女子一样停留在宁锦焕的身上,忽然有种奇异的感情涌上心来,总觉得,什么都可以让,这一次,他却偏偏不想让。 “太子殿下,‘开疆拓土’,我们大夏定会繁荣富盛、一统六国!”顾凌口中朗声说道,“在下不才,也愿赋词半阙,以和宁小姐清歌。” 他的字迹是那种苍劲有力的,每个字都像斧凿契刻般,墨迹深深: “碧血染山,余晖向晚。砧声四起,歌祭离殇。儿郎征战不辞死,捐躯国事何恋生。奈何恸哭? 又见纷落英。纵野火烈烈,慰赤色亡灵。” 他挺拔的身躯雕塑般屹立在众人中央,眉目间都是傲视众生的色彩。 宁芜歌冲他甜甜一笑,眉眼弯弯,尽是甜美柔和。 刹那间,孤傲多年的他,觉得心中有一根弦就这样被拨动了,轻轻地,柔柔地,她,一定是懂他的。 “阿凌哥,好文采!‘祭国英灵’,大夏的兵士们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理当被铭刻于心。”霍祈风目光炯炯有神。 “小风,你也来一个吧。我们‘长陵三少’好不容易才重聚,少了你可不热闹。”宁锦焕收起方才庄重肃穆的神情,又挂上了脸上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好!”霍祈风倒是爽快。 他下笔如有神,深刻的眉眼迸发着英气: “赤霞漫天,依山傍水。流云过眼,清风拂面。桨声疏影托碧螺,鹤唳猿啼和清歌。缘何长生?盖丹心不死。相人间百态,随云淡风轻。” 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将半阙词念完,一室的女眷都向这位年轻的状元郎投来赞许倾慕的目光。 霍祈风将手中的词放下,星眉剑目看向宁锦焕、顾凌:“生死相随。” 三人相视一笑,其中心事只有彼此知道。 毫无悬念的,“花状元”的名号落到了宁王府大小姐宁芜歌的头上。 整个长陵对这位神秘的宁大小姐议论纷纷,就连皇上皇后听到自家侄女艳冠群芳也是喜笑颜开,下令下去要在宫里再举办一场花会,召集全长陵的贵族公卿、王孙贵胄、小姐闺秀,举国欢庆。 ------------ 第十八章 :红楼烛影人独立,晴夜凉风燕双栖 第十八章:红楼烛影人独立,晴夜凉风燕双栖 夏夜,风却是凉的,吹冷一室寂寥。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她独自倚在门边,纤瘦的背靠着檀木门,显得萧索无助。 然后,她缓缓地蹲下去,将头深深埋入两膝间,长长的头发落下来,触地生寒。 长笑,对不起。 一阵风将本未上闩的窗吹开,一道身影闪入。 “雪主。”他的脸上不是白日里的意气风发,也全然没有那种勃然的稚气,只有肃穆,是惯见血雨腥风的寂然,“七日之后王宫赏花会。雪域传来消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早在凉风拨开窗的那一瞬,宁芜歌就已经站定,她踱到翡翠屏风边,沉思稍许:“赏花会上,替我做一件事。” “雪主请讲。”他如星的眸子映出闪闪的烛光,“狄桑万死不辞。” “呵呵。”她听后轻轻脆脆地笑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的命啦?” 跪在地上的他有些恍惚,他极少,不,应该是没有听过她笑,即使是来到长陵她脸上始终挂着暖人心脾的笑,但都是不达眼底的那种。 他觉得她笑起来真的很好听,刹那间很希望这个声音一直响下去,如果她是觉得自己傻气的话,自己情愿再傻一点,只要她能笑下去。 他始终低着头,却在心里面,默默把这笑声记了下来,轻轻的,柔柔的。 芜歌笑够了,白皙的长指向椅子指了指:“坐吧。” “狄桑不敢。”他敬她若神,丝毫不敢亵渎。 她又“咯咯”地笑出了声:“你看也看了,想也想了,听,却不听了么?” 他感到一朵红云从脖子根一路烧上来,那些回忆潮水一般涌上来,纵然是平日里压着自己不去想起,却还是在某些时候将他迫入绝地。 “我要那株映山红。”芜歌恢复了那抹隔世的孤清,“要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狄桑只觉得心中出现一种从未有过的拥堵,塞塞的叫人很不舒服,却还是点点头:“是。” 芜歌歪了歪脑袋,纤长的手抵着下巴,若有所思。 狄桑跪着,默不作声。 “你今年也有十八了吧。”良久,她沉吟。 他虽不知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点点头:“嗯,快十九了。” 她挑了圆桌边一张凳子坐下拇指和食指摩挲着光洁的下巴:“这三年一直跟在我的身边,打打杀杀见了不少,却没见上什么风花雪月。你懂么?” 他好不容易恢复一点正常的俊脸“唰”地一下又红了个通通透透,硬是说不出话来。 “看来是我疏忽了。我听说太子十三岁就招人侍寝了。看来这方面他没教你。”她凉凉的嗓音带着思索的意味响起,“这儿离雪域远,找女子没有那么方便……不过,总还是能买到乡下人家的姑娘的……” “雪主!”自从跟着她以来,他第一次胆敢打断她的话,“我不要!” 字字铿锵。 她倒也不恼,“哦”了一声。 “那不如这样吧。” 话音刚落,一阵掌风将窗关牢,电光火石间,两人已到了软帐中。 门檐下,一对小巧的燕儿在温暖的巢中相互偎依,羡煞人间无数。 ------------ 第十九章 :春色无边香榻里,露白今夜人初寂 第十九章:春色无边香榻里,露白今夜人初寂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按到了紫檀木的大床上,身上,是眉眼如画的她。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她软云一般伏在他的身上,修长的双腿夹着他的劲腰,就这样坐在他的身上。 腹部一团火烧了起来,不由分说地就烧遍全身,下身渐渐有了反应,他是如此措手不及,简直就不知该如何自处。 应该冲下床去的。残存的理智这样告诉他。 可是他却没有动。不知是怕起身会伤到跨坐在他腹上的她,还是,他其实灵魂深处,渴望这个时刻已经很久,很久。 芜歌静静地端详着身下人的星眉剑目,明亮的大眼中波澜不惊。 他的眸光开始有些躲闪,似是羞涩似是惊异,却在触到她清丽的瞳那一瞬间,放弃了所有的挣扎。 那是一双深邃如海的瞳,里面没有qingyu没有挑逗没有丝毫感情,有的只是静,像浩瀚星河中的黑洞,就这样将他吸引进去。 霎时,他有些莫名的气恼,因为那双眸子很干净,根本没有qingyu。 他的自尊想要他挣脱的,但他的心不许。 忽然,芜歌低下头来,吻向他的后颈。 他愣怔了,全身被施了定身术般,一动也不能动。 那两片薄如樱瓣的冰唇一路细细密密地吻着,从后颈到下巴,甚至,到耳根。 她吻到他耳根的时候,他感到全身一阵电流淌过,前所未有的战栗。 芜歌几乎吻遍了他脸上每一个角落,唯独避开了唇。 她葱根般的手,行云流水般解开了他的上衣,精壮的胸膛坦然地映入眼帘。 她微微向后坐,沿着他的喉,锁骨,一路细细地吻下来。 qingyu沾满他的眼。 他却强自克制,不想冒犯了她。 身体里最原始的yuwang叫嚣着要发泄,他几乎发狂,却假装镇定。 “这样都不行,看来只好在相思楼找一个来教了。”春情骤止,她的清眸自始至终从未染上一丝qingyu,“你,不是男人么?” 这一句,冰刀一样,狠狠扎进他的心里。 一刹那,他像一头暴怒的雄狮,反客为主地将她压在身下,发狂一般地向她索取。 她没有反抗,任由他在她身上攻城略地,那带着qingyu带着占有带着怜惜的吻狂暴而温柔地印上她的眉角她的发梢她的耳珠,他右手与她的交握,将她的按在柔软的云枕上,左手一拉,解开她的外衣。 他已经没有理智了,他什么都看不见,满心满眼都是她,她在他身下,却仿佛在天涯。 放纵这一夜吧,如果没有明天,他拿什么拥有她? 沉沦吧,沉沦吧,就此沉沦吧。 就在他即将吻到她的唇那一刻,她,蓦地睁开了眼。 ------------ 第二十章 :千钟一粟情独钟,落花流水春去也 第二十章:千钟一粟情独钟,落花流水春去也 她的左手上缠着白色的绷带,就这样生硬地挡在他与她之间。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狄桑觉得心里一凉,周身的寒气漫上来,停下了本来狂暴的动作。 还是,不可以么? 他自嘲一笑。认识她三年,一起出生入死、一路雨雪风霜,她与他之间即使隔得再近,却还是有一面无形的墙,他在海角眺望,望穿秋水还是望不见天涯那畔的她。 “顾嬛不是普通的千金小姐。这不同于杀任何人,你可有信心?”宁芜歌已经整好衣衫,在屏风旁的椅上坐下,“今天你在花会上的表现不错。” 他将自己的外衣拢好,从床上走下,轻轻地跪下去,面上古井无波,内心翻江倒海。 芜歌,你可知道,那一声“生死相随”,我说的,是对你。 “时候不早了,雪域那边的事儿也交代下去吧。长陵的天,是要变了。” “是。”他转身离去,结束这如梦似幻又如伤如杀的一晚。 宁芜歌望着空空的窗口,只觉得胸口一阵空旷。 长笑,是我老了么? “小歌子,小歌子,咦?” “又怎么了?” “不应该啊……” “不应该什么?” “你长得这么丑,脸上这么大一块疤,采花贼、浪荡子什么的,应该是见了你躲还来不及,不会傻到接近你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你怎么还穿这么多啊?” “你什么时候解开的!” “只是好奇,纯属好奇。” “庄长笑!” …… 长笑,你……还好吧? 她右手上的骨节泛白,许久,一口鲜血咳出来,落在地上开出一朵诡异的花。 要死了么?这么快就要死了么? 长笑,我还没给你报仇,等我一下,不要催我,我就来的,我就来的。 她没有回到床上去,只是瑟瑟地蜷缩在那张椅子中,竭力压制着胸中喷涌而出的痒与疼,不想惊动任何人。 透过那一扇窗,天际泛起了鱼肚白,第一缕曙光朝气勃勃地划破了破晓时分的长空。 有些人,却再也见不到朝阳了。 ------------ 第二十一章 :疑云重重血染地,翻云覆雨深闺 第二十一章:疑云重重血染地,翻云覆雨深闺里 近午的阳光,清亮清亮的,芜歌懒懒地躺在院中的藤椅上,将右手伸到阳光下,莹白如玉的纤长 手指,仿佛能透过阳光一般。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一缕阳光从指缝中漏进来,轻轻地印上了瓷白的脸。 丹秀端着一盘枣泥糕,圆溜溜的眼睛一直在红白相间香气扑鼻的糕上打转,口中口水早已泛滥。 她舔了舔嘴角,一脸恳求地望着藤椅上仰着脸晒太阳的小姐,却只能对着小姐的背影在心里惋叹。 “丹秀,我不饿。你把枣泥糕吃了吧,凉了味道就不好了。”宁芜歌没有问丹秀,甚至没有回头 看过丹秀一眼,却一下子就猜中丹秀的心中所想。 丹秀双眼放光,就差跪地叩头大呼“小姐万岁”了,在腰上擦了擦左手,迫不及待地就将一块枣 泥糕塞进嘴巴里,“吧唧吧唧”嚼起来,软软糯糯的枣糕在嘴里化成稀稀的甜,吃得满嘴都是馅。 “小姐……小姐,你知道吗?听说刑部崔尚书府上走水了,大火怎么扑都扑不灭,烧了整整…… 整整一个晚上,死了二十几个人……好在……好在府里的老爷夫人少爷小姐们都没事儿……”她嘴 里塞满了枣泥糕,说起话来支支吾吾的,但看上去满脸激动,“到现在都不知是什么原因烧起来的 ,也真是奇怪了,尚书府里着了火,怎么官府里也派人去了?难不成一个尚书府的家丁都扑不灭一 场火吗?” 丹秀自言自语了许久,看着亮晶晶的手心中最后一块枣泥糕,撇撇嘴,很惋惜地叹了一口气,但 旋即又弯了嘴角,很是小心、很是珍惜地一口一口地抿着,一脸沉醉。 芜歌没有开口,像是在听,又像是神游八荒。 风徐徐吹来,吹动一院兰草一池菡萏,却吹不起她脸上一丝波澜。 “起风了,我们回吧。”她缓缓起身。 丹秀忙不迭地将手在袖子上擦了擦,赶忙上前去搀芜歌。 芜歌摇摇头,示意丹秀不必上前:“你去把前两日在锦绣绸庄订的那两匹绸子给锦少爷送去,别 直接找少爷,交给你倾桐姐姐就好。做完之后,到屋里左边柜子第六个抽屉里取了牌子,再去领一 盘枣泥糕来。” 丹秀听到枣泥糕,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 “然后,今天之内把它吃了。别留到明儿个,仔细闹肚子。” 芜歌说得很随意,丹秀却倏地红了眼眶,鼻头涌上一股暖暖的酸意来:小姐,谢谢你。 “去吧,也别站着了,今天不用跟着我了,自己玩会儿吧。” “嗯。”丹秀低低地应了,带着浓浓的鼻音。 芜歌袅袅婷婷地步离,留下丹秀还在原地低着头,傻傻地站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被雷震醒了般 ,蹦蹦跳跳就跑去绸庄了。 长笑,我这一身鲜血,恐怕是再无洗清之法了。 那些火中哭喊的生灵,要找,你们就来找我吧。 我是有罪之人,只可惜,我不在乎。 我所在乎的,已经不在了。 慈阳宫,一地权臣战战兢兢。 夏国皇帝宁清临将刑部侍郎递上来的折子狠狠拍在龙案上,面部的肌肉紧绷:“说,统统给我说 !” 在地上低着头的众位大臣停不下来般磕着头,口中不住叨念着:“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来人,把崔胡秀给朕关进大牢,夏成,你给朕查清楚!” “皇上,臣冤枉……臣冤枉啊!”昔日权臣今夕罪囚,刑部尚书崔胡秀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 有这样一场邪火,偏偏又在火起的时候,好巧不巧地来了一群官兵。 是谁?谁要害我? 崔胡秀被拖了下去,那一声声“冤枉”被拖得老长老长,回荡在长长的殿阶上,久久不散。 闺阁里,芜歌嘴角弯弯:“崔胡秀,这只是个开始。” 一张薄薄的画押纸上,一枚红红的手印。 芜歌的手指轻轻抚上那枚指印,摩挲、圈画,笑得苦涩,笑得流泪。 ------------ 第二十二章 :红帐飘然梦醇香,光阴不殆徒留 第二十二章:红帐飘然梦醇香,光阴不殆徒留殇 崇雪殿,红帐飘飘。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小斑惬意地窝在熊皮垫子上,享受着睡懒觉的美好时光。 小斑睡着,睡着,嘴角就流出一丝丝银线:很明显,又做梦吃红烧肉了。 红烧肉,至于她一只生长在雪域的百年难一见的不过问世事的灵狐是怎么知道的,说起来,有一 个忧伤而甜蜜的小故事。 五年前,那是个美好的年代,那时候天还是蓝的,草还是绿的,红烧肉还是可以足量供应的。 那个时候,她的两个主人――虽然有时候她很不想承认其中一个,还是相亲相爱的。 所谓有其主必有其宠,这句话是有一定道理的。她的金毛主人(原谅小斑的形容词局限在兽语范 围内,能给出模糊的概念已经实属不易),也就是公的(小斑的世界里,世间万物,除了芜歌,都 分成公的、母的、可以吃的、不可以吃的云云)那个,就喜欢吃各色美食。 说到金毛主人,其实小斑是有满肚子怨气的。 她其实不叫小斑的,但那天的情况是这样的。 “一只小狐狸!”一个惊喜的女音。 “快要死了。”一个吊儿郎当的男音。 “我们救救它啊……这里这么冷,再这样下去会冻死的。”接着,小斑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 “也好。不过你自己是个累赘,又加这样一个小累赘,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你……” “嗯……先给这只狐狸起个名字吧,叫‘狐狸’,不好听。” “对……你说……叫‘红红’怎么样?” “不好,你看它额前那么明显一块斑,不如就叫斑斑吧。” “唔,小斑,好,就叫小斑!”很是欢喜很是雀跃。 多年后,小斑第一次见惜瑶时,因为名字被嘲笑得无地自容,它对金毛主人的怨升级为恨了―― 人家额头上的是美人痣,美人痣你懂不? “小歌子,你在做什么啊?” “红烧肉。” “今天怎么舍得做这么好的?” “给小斑的。” 然后,那一天小斑吃到了世界上最香滑最xiaohun的红烧肉,代价是,莫名其妙地拉了三天稀,外加 遭到金毛主子怨毒的诅咒和眼神的攻击。 但是,英勇的小斑为了红烧肉是不可战胜的。所以,从那天以后,灶台上,一大一小一人一狐一 做一品,很是和谐。小斑扑在灶台上用小爪子指指点点,跟芜歌说要多一点辣椒,多一点肉,盐巴 可以少放一点,然后,口水不住地涌出来,干巴巴地坐等红烧肉。 但不知道为什么,小斑每次幸福地吃完红烧肉后都会遭遇各种不测,譬如早上起来发现自己被放 在臭靴子里,中午上茅厕发现厕纸只有外面一小角(她是一只爱干净有洁癖的好灵狐),晚上饭碗 里只有上面一层是肉,下面都是青菜,等等。 终于,有一天,小斑听到大屋子里传来金毛主人一声鬼哭狼嚎般的惨叫: “小歌子,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她的世界,除了金毛主人偶尔的怨毒目光还有些烦人外,一下子和谐了。 芜歌主人,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金毛主人,你又去哪儿了呢? 为什么只剩下我一个啊? 惜瑶的红烧肉不好吃。 睡梦中的小灵狐,悠悠叹出一口气来。 ------------ 第二十三章 :转遍山水不肯歇,犹有故园一段 第二十三章:转遍山水不肯歇,犹有故园一段愁 “驾――”一声长啸划过空阔灰蒙的天空,枣红色骏马飞奔前行,踏起路上漫漫尘埃,马上男子 神色匆匆,一脸凝重。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霍祈风紧紧攒住缰绳,策马奔驰。 昨夜,万般汹涌壮阔全都化作波澜不惊,只是,她的余香犹在。 那一株映山红,对她想必是有用的吧,此时此刻,他想的只是怎样帮助她,哪怕是在这样山雨欲 来的黄昏,哪怕是过这样崎岖曲折的峻岭,只要是为她,他可以不顾一切。 猎猎山风逼人流泪,骏马飞驰依旧,速度不减分毫。 他的命,早就是她的了。 “吁――”终于,来到了重峦深处的幽谷,望着那为数寥寥的几株绝世杜鹃,霍祈风只觉得这一 路颠簸都是值得。他动作流畅地下了马,从怀中取出一个长长的小瓷瓶,小心翼翼地摘下一株打着 骨朵儿的映山红,轻轻放入瓶中。 “轰隆隆。”一记闷雷惊醒沉浸在喜悦中的人儿,他抬眼望望天,天色已暗,黑云翻滚似泼墨, 一个翻身,又重回马上:“驾。”这一声极其爽利清朗。 回去的路上,天终究还是下了雨。 大雨倾盆而下,来势汹汹地冲刷着世间一切污浊,原本就崎岖狭窄的山路,更有流泥阻塞,马儿 寸步难行,身侧就是不见底的悬崖。 霍祈风浑身湿透,深刻的眉眼在漆黑的夜里,似乎燃起了火焰。 枣红色骏马一声长嘶,他微微皱了眉。 却不是为这凄风苦雨,也不是为自己身陷险境,为只为怕怀中那娇嫩一株,受了寒。 他把瓷瓶放在离心最近的位置,希望那样能给那传闻中不老不死的映山红,一点暖。 再黑的天,也总有亮的时候。 一夜颠簸,一路风雨。迎来破晓第一缕晨曦的时候,他一身湿透的衣裳,已经干了。阳光洒下一 点一点金色的暖意,轻轻吻在英姿飒爽的男子身上。 他的云靴沾满了泥,却毫不在意,昂首阔步地向前走去。 临近长陵城的时候,他几乎是雀跃了,三步并作两步回到了霍府,到了府门口,一把将缰绳扔给 门童,头也不回地就奔回了自己的房间。 焚香沐浴,洗去一身风尘。 宁王府,长桥卧波,廊挂垂虹。 “小姐,五日后你就要去皇宫啦!”丹秀两眼放光,双手捧心,“小姐,你说,王爷会不会让我 跟着你去啊?” 宁芜歌微微偏过脑袋,不再看她的小丫鬟,望向池塘中扑腾着争着吃食的锦鲤:“想去,就跟着 吧。” 丹秀一时间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只双手握拳放在胸前,大声赞道:“谢谢小姐!” 宁芜歌回头冲她一笑,明晃晃的阳光下,瓷白的笑脸分外迷人:“傻丫头。” “小姐,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姐。” “就你嘴甜。你到药房给我抓些白芷来,二钱就好。我先回屋了。” “是,我的好小姐。” 宁芜歌笑容甜美,然而,就在她转身的一瞬,脸上笑意全收,换上一副凝结如冰的神情。 皇宫,阔别多年,此朝我回来,定要你天翻地覆。 “雪主。”推开门,熟悉的人影,熟悉的声音。 ------------ 第二十四章 :零落成泥终不悔,为伊何惜魂憔 第二十四章:零落成泥终不悔,为伊何惜魂憔悴 芜歌微微蹙了眉。请使用访问本站。 现在是朗朗的白日,一切在明媚的阳光下都清楚得无计可掩。他不该这个时候来的。 霍祈风沉浸在一夜风雨兼程终于采到绝谷映山红的喜悦中,并没有察觉到芜歌的神情有异:“雪主。”他伸出手来,纹路清晰的掌心里躺着一只小小的瓷瓶,玉洁冰清。 “我说过,不要在白天来这里。这里不同雪域,我不想计划还没开始就纰漏百出。”她没有伸手去接他兴致盎然递过来的瓷瓶,甚至语气里蕴着薄怒,“我以为你经历的事情应该足以叫你改了从前那莽撞的性子,没想到,是我高估你了。” 他悬在半空中的手,一下子僵住。仿佛当头被泼了一盆凉水,他本想收回那只瓷瓶,但又那么不甘心,终究还是将它递到宁芜歌的眼前,英俊的脸上写满认真,还有带着骄傲的倔强。 宁芜歌看看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接过他手中的瓷瓶,打开,从里面倒出那株还是花蕊的映山红来。那红中泛着粉的一朵,却攫住了她的心,那么一瞬,她只觉得呼吸停滞了。 “咳咳咳……”一阵仓促而剧烈的咳嗽叫霍祈风本是阳光灿烂的笑脸顿时写满担忧。宁芜歌咳嗽得越来越厉害,瘦削的肩膀随着每一声咳嗽都一抖,就连握着花的手也在不住颤抖。 “雪主――”霍祈风想要扶住她,却又不敢迈出那一小步,眼前的女子几乎是用尽了生命中最后一丝气力在咳嗽,就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才罢休,“你……没事吧?” 宁芜歌紧紧握住手中那朵小花,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唇,胸腔中一阵翻江倒海。 咳了一阵儿,芜歌瓷白的脸蛋上泛起了血般的红,病态,却有一种动魄惊心的美。 她望着眼前这个随她出生入死了三年的男子,却看到另一张脸。 “小歌子,小歌子……没事,我就想叫叫你。” “别人爱我,是为我的貌我的财;只有你……不爱我,不爱我的貌,单爱我的财。” “这个也是人吃的?” “小歌子,你还记得当初我说过映山红配你的理由吗?其实,我只是觉得那个路边就有,不用花钱,摘回来既可以表达心意,又可以省出买花的钱,会得到你的赞美的――而已。” “好吃吗?我也尝尝我第一次做的菜……唉,你怎么一口全吞啦?都不留一点给我……你个大胃王!” 那些回忆像冲开闸门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地泛滥了,逼得她又想笑又想哭,那么鲜艳那么温暖,却都成回忆了,回不去的记忆。 霍祈风几乎要疯了,担心和恐惧一下子变成冲动与勇气,他冲上前去,用双手握紧了她的肩:“芜歌!芜歌!你没事吧?” 她看向他的目光有些涣散,转为绯红的脸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终喃喃吐出一句:“长笑……” 他的心头一紧,脑海中惊雷炸开:长笑――是她的爱人么? 芜歌似乎失去了意识,手中的映山红随着瓷瓶滑下,“叮当”一声落在灰白的地面上,破了碎了。 就在此时,宁芜歌吐出一口血来,染红霍祈风的胸襟。 ------------ 第二十五章 :瞳影幽幽暗清魂,雪颜深深断香 第二十五章:瞳影幽幽暗清魂,雪颜深深断香魄 “芜歌!芜歌!”他将她紧紧揽在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心,心肺中沁入一股冰雪的清冽香气,“芜歌,你醒醒,醒醒……” 宁芜歌只是不住地咳嗽,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般,颤抖得像寒风中一片飘零的叶。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芜歌,看着我……”霍祈风像一个手足失措的孩子,长着薄茧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宁芜歌纤小的脸蛋,深深地望进那双几乎涣散的瞳仁中,“是我,你的狄桑。” 她幽黑的眸一瞬不瞬地凝视了他一会儿,随后又看向灰白的房顶:“长笑……对不起……是我来迟了……”她的话断断续续,甚至有些颤音,但他却听得分明。 “小姐!小姐!顾府来信了!”门外响起一阵喧闹声,随着脚步声越来越响亮,霍祈风面上一寒,狭长的眸子冷冷望向门的方向。 丹秀红扑扑的脸蛋因为一路狂奔沁出了浅浅的汗,却丝毫不影响她激动的情绪:“小姐,顾府的人来信了,说是顾府的少爷小姐请小姐一聚呢!”她没头没脑地推开了门,激动地心情已经不容她再想其他,却被眼前的景象骇在了原地: 她的小姐此时正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男人的胸襟上沾满了血,而且,有些眼熟……好凌厉的眼神,几乎是要把她就地凌迟。 霍祈风轻轻将芜歌靠在床边,正要起身解决丹秀这个突发事件,却被一只纤瘦的手拉住了。 他又是惊异又是喜悦地转身,果然看见那双恢复清丽睿智的明眸:“别。” 霍祈风看看已经呆在原地的丹秀,显得有些踌躇:“不是我们的人,留着恐怕会有后患。” 丹秀从小就迟钝,但就在听到霍祈风那句话的时候,一下子,心尖颤了颤。 就在霍祈风将要放下宁芜歌的手,向丹秀走去的时候,宁芜歌开了口:“听我的。” 仅仅这一句,就让他止了步。 “过来,过来。”那双清亮如雪水的瞳仁逐渐变得幽深幽深,深成一片墨海,望向已经呆愣得几乎不能动作的丹秀。后者像着了魔一般,一步一步,向那双眼睛的主人走去,“你看见什么了?” “小姐……小姐的房里有男人……好多血……”她断断续续地回答,眼神涣散,没有焦点地看向芜歌。 霍祈风紧紧握住了拳——摄魂术,她在花会上就是用摄魂术迷惑了顾嬛,把血滴入七色兰中……操控人的魂魄,本应是神的权利,而身为人的她,运用这种禁术,伤人,更伤己——她怎么可以这么不在乎自己? 他不敢打断也不能打断,生怕会给她带来反噬,只能在一旁焦虑地心疼着。 “傻丹秀,又做梦了,梦醒了之后,就忘了吧,记得小姐叫你醒了后到厨房里领一盘糕点就好了。好丹秀,回去吧,乖乖回房睡一觉,醒过来就没事了。”就像诱哄着一只小猫,她的语气又轻又柔,简直是一坛最醇的酒,叫人醉死其中。 丹秀憨憨地点了头,乖乖出了门。 就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用手支着身子的宁芜歌,颓然倒下。 ------------ 第二十六章 :万语千言浅笑中,情到深处总无 第二十六章:万语千言浅笑中,情到深处总无声 “芜歌!芜歌!”霍祈风闪电般回到宁芜歌的身边,一把将倒下的她揽入怀中,“芜歌,别吓我,快醒醒。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想摇,又怕惊着她,也便这样揪心地抱在怀中,不知如何是好。三年了,他曾与她共枕一方天地,那夜雪域绿洲的夜空铺满璀璨的星辰,万籁俱寂,他能听见的只有篝火随微风摆舞的声音,能感到的只有心跳似害怕似惊喜的雀跃。她就这样合上了那双清亮而孤绝的眼,像是一个不容旁人觊觎的梦,似乎对他毫不设防。在这之前,她单枪匹马冲进貘旸人的重围中斩杀数十人,一把拉他上马,一路狂奔到达这片冰天雪地中不为人知的一块温暖如春的绿洲。云雀般跃下那只名叫踏歌的白马,动作是惊艳的流畅华丽,背对着他褪下一身被血液染红的风衣,远远一甩,只合着火红的里衣,盘膝坐下休憩。他想离这个“残忍凶恶”却“救他成瘾”的女魔头远一些,下意识地向与她相反的方向走去,只听见那清亮的声音在身后凉凉地响起:“不想被饿狼叼走,就老实呆在我身边。我只有一把刀。”他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她那把纹着不知名图案的金制弯刀,不讲一丝情面地割下一个个头颅,还是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像它的主人一样冷血无情又骄傲孤绝。他身上没带武器,甚至衣服都被貘旸人糟蹋得不成样子。该死的貘旸抢匪,等他回到长陵,一定叫齐军队把他们歼灭得干干净净!不过这个这个女魔头还真是厉害,杀野蛮人像割韭菜似的,眉头都不皱一下的……仔细想想,似乎还长得不错……不对,想什么呢,像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管她长成什么鬼样子,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就在他沉浸在奇异的自我幻想中时,那个凉凉的仿佛对一切都毫不在意的声音又响起:“天快黑了。你,过来生火。睡在我身边。”他脑海中一下子惊雷炸响:她刚刚说了什么?睡她身边?开什么玩笑?这个女人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他已经十六了,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怎么能和一个不清不楚的女人一起睡?“还不快过来。是想等狼分了你,还是要由我亲自动手?”女魔头仿佛不耐烦了,“我所有的话,都从来不喜欢说第二遍。”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向我行我素、唯我独尊的他居然就真的睡在了她的身边。她甚至都没有抬眼看过他一眼,只是静静地睡下了,大地为床,天幕为被,浑然不知世事。他记得那一晚,鼻翼萦绕着一股雪的香气,若有似无,却在他每一个呼吸间,沁入心田。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却让人厌恶不起来。真真算起来,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救他了,她,应该是他的救命恩人。她,应该是个好人吧。 “咳咳。”怀中的人有了反应。宁芜歌虚弱地抬眸看看,喃喃道:“狄桑。” 他只是浅浅笑了,甚至自己都没能控制住,就这样浅浅地笑了,怀里仍是她的温度。 ------------ 第二十七章 :天罗地网候鱼归,寸寸相思寸寸 第二十七章:天罗地网候鱼归,寸寸相思寸寸殇 “你……还好吧?”在她感到不适之前,霍祈风不动神色地松开了揽着她的怀抱,站到离她有一定距离的位置上。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宁芜歌的秀眉微微有些舒展,轻轻点头。当她的目光触及霍祈风胸前那已经渐渐凝结的血渍时,神情有些复杂,再看看地上已经被匆忙跑来的丹秀踩坏的映山红,面色更冷。但是,随即,她的注意力被丹秀落下的一封信笺吸引。 “那个。”她没有抬手,只是用目光示意,霍祈风便动作迅速而轻柔地拾起那一封信递给她。 她接下信,信封上书“宁王府 芜歌小姐 亲启”,字迹苍劲有力。 布下的网,终于等到鱼了。顾凌,幸会。 霍祈风瞥见顾凌的笔迹,不禁眉头一皱,一句“阿凌哥”几乎脱口而出,到了嘴边,却变成:“顾凌?” “嗯。”她用鼻音回答了霍祈风的疑问,同时纤纤玉指已经开始拆信封了,凝眸一看,徐徐道,“明日,湖心亭,约我赏荷。” “就你们两个?” “不知。与你何关?” “我……” “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吧。花会在即,我的计划已经开始了,你要做的,就是拼尽全力,保证它的成功。” “是,雪主。”他转身离去,看着地上已被蹂躏的映山红,也不恼,只觉得她没事,比什么都重要。也隐隐感觉到,她想要的,似乎就是顾府花会那天,她自己给出去的那一株映山红。不管怎么样,为她取回来就好。 长笑,这个少年,好像对我动情了。我都在做些什么啊? 宁芜歌起身,将铜盆取来,把水洒向灰白狼狈的地面,目光有些迷离。 月光光哟洒下来,谁家的女儿照溪水? 俏丽丽哟一张脸,伊啦啦映出光芒来。 扑兔儿,打雉鸡, 献到你的帐前哟, 大风来,你可听到我的歌哟? …… 悠远的记忆,古老的歌谣,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旋,她的脑海中浮现的是那用泉水清洗过的湛蓝天空,雪花斑点一样随意洒在绿毯上的羊群,还有,那一双湖蓝色的眼睛,那眼睛里荡漾着的浅浅笑意。 那个人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眼底是一片祁蓝错,湛明湛明的,闪烁着狡黠又顽皮的光,看上去那么浅,实际上那么深,深到她隔了这么多年再想起,还是不懂那里面到底有多少假假真真。 “长笑,你,为什么会这么忧伤呢?”她与他背对背,手里攒着一根狗尾草,在指尖绕转。 他先是顿了顿,双手抱膝,金色的长发在阳光下鎏金般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悬泉般披下:“你哪只眼睛看见爷我忧伤啦?” 她深深吸一口气,满胸腔都是青草的芬芳:“我不是用眼睛看到的,是用心。” 他没有立即回答,她看不见身后他的神情,却能感受到一股无可言说的悲哀。 “小歌子,我们不说这个了好不好?” “长笑,我会在的。” “嗯,我知道。” 这个时候,一直窝在宁芜歌怀中的小斑探出小半个脑袋来,在半空中挥了挥小爪子,表示:“俺也在。”然后,继续睡觉。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怎么办,回不去了。 擦拭着地上血迹的宁芜歌忽然倒下了,口中还是喃喃着:“长笑,怎么办呢,我们回不去了……” ------------ 第二十八章 :莲叶接天蜻蜓舞,湖边初见盈笑 第二十八章:莲叶接天蜻蜓舞,湖边初见盈笑颜 顾凌早早地就到了避暑别院,站在渡口等了许久。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顾嬛今天是一身女装打扮,却也是干练清爽的青绸衫,她眼角含笑,不怀好意地揶揄自己的胞兄:“我说,在齐雅的时候,向来是只有姑娘等你,从没有过你等姑娘的,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顾凌也不恼,只是目光悠长地望向这接天碧的一池荷叶,良久回过头来,声音低沉道:“多谢你肯来。”他想见宁芜歌,那天顾府花会上惊鸿一瞥之后就很想再见她了,但是碍于男女有别,不好单独见面,便约上了小嬛和小风同往。本以为以小嬛的性子是要花上一番苦功夫才能劝动的,没成想这一次她居然这么爽快地就点了头,甚至还情愿同他这么早就在这莲花池边等候,这倒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小风一向不拘小节,信刚送到府上,马上就有了回音。 顾嬛笑得清爽:“这是什么话?我可是来见未来嫂子,怎么成帮你的忙了?我这是为了自个儿今后日子好过些。” 一瞬间有些发怔,他这个妹妹一向目下无尘,对一般的女子根本就看不上眼,唯有对这个宁芜歌,没什么抵触,反而有些说不出的亲昵:“你又在胡说些什么?” “我胡说?我胡说你拉着我在这儿傻等这么久算怎么回事儿?正好,小风来了,你让他说。” “小风!” “阿凌哥,嬛妹。” “嗯。小风,你说说,我哥今儿个天还没亮就拖着我来了这湖心亭,就为等宁王府的大小姐,你说我哥是不是看上她了?” 霍祈风的心间闪过那么一瞬的复杂,旋即只是羞赧一笑:“嬛妹,你懂什么呢!” “我不懂,你就懂了?哎哟,不用说了,你想见的人,来了,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一见便知。宁小姐。” “顾公子、霍公子、顾小姐,芜歌这厢有礼了。”她盈盈下拜,眉眼间尽是温婉。 顾凌的视线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就锁在了她身上。就是这个身影,这些日子来时时浮现在他的脑海,似雾气般飘忽易散却频频出现,让他几乎有些懊恼。见过那么多女人,却没见过这样的。明明是大家闺秀仪态万方,却,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野性,正是这一种暗流般涌动在这张温柔似水的皮囊下的野性,罂粟般深深地吸引着他,让他想一探究竟。 雪主,这样真的好么?你,非要走这一步么?霍祈风在心底这样问着宁芜歌,也问着自己——只是,无论如何,我会帮你,我答应过的,会拼尽全力帮你。 奇女子。顾嬛早在花会就见识过卓尔不群的宁芜歌。与其让那些家财万贯、权势熏天、从小养尊处优处处以为高人一等的王孙贵族家小姐来做大哥的妻子,不如就让宁芜歌这样一个沉稳持重的女人当自己的嫂嫂。 “宁小姐。”几乎是异口同声的,三个人回应了宁芜歌。 ------------ 第二十九章 :湖光潋滟菡萏香,舟轻水碧话童 第二十九章:湖光潋滟菡萏香,舟轻水碧话童真 “宁小姐不必多礼,以后,你便直呼我们兄妹名字就好。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顾凌将渡口那一叶做工精细的小舟拉近,状似随意地对宁芜歌说。顾嬛也朝芜歌点点头。 宁芜歌柔声应道:“阿凌,阿嬛。你们叫我芜歌便是。” 顾凌的眉眼中一下子染上一股喜色:好爽快! 霍祈风也道:“宁小姐,你也不必与我客气。” 芜歌望着霍祈风,眼底无波:“嗯,小风。” 顾嬛“噗嗤”一声笑出来:“芜歌,你怎么也叫他小风,这样,他成我们四个中最小的了。” 芜歌的脸上马上烧起两团红云,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顾凌连忙道:“芜歌,小嬛只是说笑,我们都叫小风的,小风便好。” 霍祈风的脑海中,却浮现了雪域漫漫雪海中,她飘渺空灵的一句:“从今以后,你就叫狄桑。你是我的奴,你的过去,与你再无瓜葛。” 宁芜歌马上收起脸上一闪即逝的困窘,恢复从容淡定的微笑:“知道了,阿凌。” “上来吧。”顾凌率先站到了小舟上,招呼岸上的三个上船,“我带你们到湖心亭去,那里的景致最好。” 顾嬛二话不说,就像一只灵巧的燕子般跳上了船,船身几乎都没有摇晃,霍祈风紧随其后。 宁芜歌似乎有些踌躇。 “芜歌,快上来啊!”顾嬛向宁芜歌招手。 霍祈风不动声色。她有自己的打算。她说过,他要做的,就是假装不认识她,然后,让顾嬛爱上他。不要干涉她的任何行为,即使她身陷险境,也绝不许冲出来救她。 宁芜歌下了很大决心般,双眼一闭,直直地就掉进了船里,引得小船一阵左摇右晃,船身周边溅起一阵阵涟漪。 就在其他三人都惊异于宁芜歌的举动时,她抬起那张比满池莲花更清丽的脸,眉眼弯弯,俏皮地笑了。 这暖心一笑,惹得那三人也不禁莞尔。 “芜歌,你不会武功么?”顾嬛坐在宁芜歌身边,想到她方才那“惊艳一跳”,心中的疑问不禁脱口而出。 宁芜歌定定地看着顾嬛,无奈而顽皮地摇摇头:“小时候娘亲说我太调皮,学了武功将来一定会上房揭瓦、祸害人间,所以就没敢让我学武。” “原来如此。”顾嬛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可还真看不出来,你小时候会是块上房揭瓦的料啊……” 船头撑着篙的顾凌不禁一笑。 霍祈风望向湖心那座久违了的亭子,恍若无闻。 宁芜歌接着说道:“还不知上房揭瓦这么简单。小时候我把娘亲熬给父王的药当糊糊喝了,结果三天三夜全身发烫,从此娘亲又管我叫‘小迷糊’。” 顾凌听着,脑海中显出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娃娃来,与那抹月白的消瘦身影重叠。 坐在顾凌和顾嬛之间的霍祈风,此时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并不关心宁王府大小姐的童年趣事。 “哈哈哈……”顾嬛的笑声,肆意而爽朗,丝毫不掺杂质。 ------------ 第三十章 :笑语盈盈满亭轩,惊魂一跃试真心 第三十章:笑语盈盈满亭轩,惊魂一跃试真心 四人到湖心亭落了座,尽享这唯有贵族能赏的湖光山色。请使用访问本站。 满池的莲叶挤挤挨挨地簇拥着,硕大的莲花像是会随风漂走,娴静端庄地卧在水面上,湖水澄澈,偶尔能见到一两尾锦鲤游弋在中通外直的茎蔓之间。 顾凌说起了这三年他在齐雅的新奇见闻,芜歌津津有味地听着,不失时机地问上一两句,顾凌更是神采飞扬。 霍祈风照顾着众人杯中的酒水,在注意到顾嬛微微有些出汗时,递上了一方纹着海藻的帕子。顾嬛接过帕子,嘴上没说什么,便用来擦拭额头, 正说得在劲头上的顾凌看到这一幕,不禁嘴角上扬,却也没有点破,继续说着他兄妹俩是如何在齐雅学武艺、打霸王,又说了这额际两只人间至宝——沁碧蝶和璇寒蝶的来历…… 宁芜歌静静地听着,赞赏地望着顾凌,不时插上自己的一些见解。 “小风,我们这三年在齐雅的见闻我都说了,现在轮到你了。”顾凌浅啜一口龙井,望向霍祈风。 霍祈风眉眼深深,却无甚神情:“说什么呢?” 顾凌玩味一笑,语气中尽是逗弄:“说说你这三年都去了哪些地方,见了那哪些人,看上了哪些姑娘啊。” 霍祈风倒也没有局促的神情,只是有意无意地望着顾嬛,后者低下头去喝茶,状似不知:“这三年,爹把我送到了雪域。” “雪域?”顾嬛再也不淡定了,一下子抬起头来,眼神中满是惊异,“那个人烟罕至、靠近貘旸的鬼地方?” 霍祈风点点头:“爹是打算让我到那儿磨练一些时日,熟悉雪域的地形气候。毕竟我今后是要接他的班的。” “壶空了。”宁芜歌摇摇青瓷酒壶,“我去船上再取一瓶来。” 顾凌旋即起身:“我来吧。” “不用了,我来就好。”宁芜歌只身向小舟走去,身后的顾嬛还在听霍祈风的雪域奇遇。 顾凌看着宁芜歌走向小舟,不知为何,脚步仿佛不听使唤般,跟了上去。 她轻轻地蹲下,伸出纤细的藕臂来,小心却优雅地去够放在船上的酒壶和果盘,却好像手的长度不及,有些吃力。顾凌想上前帮忙,却又踌躇于男女之隔。 就在顾凌犹豫到底是否要上前去帮忙的时候,小舟忽然向远离亭子的方向飘去,宁芜歌一个没站稳,掉入了水中。 亭中坐着的两人听见落水声立马起身,快速赶到船边。他们见到的,是顾凌不顾一切跳下水中的身影和溅起的巨大水花。 “哥!”顾嬛的声音里满是担心。这莲花池的水不深,但莲花的根茎错综缠绕,掉下去很容易就被缠住。万一……她几乎不敢想下去,“怎么办?”惊慌之下,她紧紧抓住霍祈风的衣襟,像多年前,她还是个小姑娘时一样。 霍祈风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用另一只手拍着她的背:“别怕。相信你哥哥,他们不会有事的。”安抚着她,却将视线投向那水花扑棱的湖:就算身处险境,也绝不可以救我,是这个意思么?可是,明知道你不会有事,为什么还是会担心会心痛呢? ------------ 第三十一章 :九死一生莲花池,病容憔悴牵君 第三十一章:九死一生莲花池,病容憔悴牵君心 水下,昏暗,寒冷。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他的世界一下子加速了,一切都快得来不及思考,他只能用直觉在混沌中寻找那抹月白色的人影。 千万,不要有事。 他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不可以失去,不可以! 顾凌一把揽过似乎已经被水呛到的宁芜歌,意欲带着她向上游,却发现水草缠住了她的脚。不行,她已经快要没有意识了,怎么办,怎么办? 他的唇贴上她的,将口中的空气渡给她。求你,求你不要有事。小小的水泡从唇角溢出,他左手紧紧揽住她的腰,右手从腰际迅速拔出匕首,割断了缠住她的那根水草。 重新呼吸到空气的那一秒,是新生般的畅快。他小心而迅速地带着她向岸边游去,迎上的是顾嬛劫后余生般狂喜的目光和霍祈风伸上前来帮忙的手。 宁芜歌的脸色惨白,仿佛灵魂已经抽离了躯体。顾嬛的脸上满是担忧,霍祈风也眉头紧锁。 顾凌不顾身边两人的目光,径自将手放到了宁芜歌的胸前,有力地按压,重复,重复,小心而有力地重复,直到她咳出胸腔中的水来。让顾嬛和霍祈风更感不可思议的是,就在宁芜歌咳出最后一口积水时,顾凌的唇就堵了上去,是那样罔顾一切、疾风骤雨,却又那样轻柔小心。 周围,一片静的海。时间的洪流仿佛凝滞了,没有人说话,顾嬛傻傻地看着自己一向老成持重的哥哥当着自己和霍祈风的面亲吻一个只见过两次的女子,只觉得一切都不真实。霍祈风则觉得“轰”的一声,脑海中的万千思绪炸开了,他没想过或者不敢想的事情,居然这么快,这么快就发生在他的眼前了。 顾凌却顾不得许多。在宁芜歌脸色渐渐恢复红润,最终苏醒的那一瞬,他的世界是前所未有的安静,安静得,满心满眼都只剩下她。 刚刚苏醒的宁芜歌被顾凌一把抱入怀中,似乎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只是一双大眼有些目光涣散地看着顾凌,然后意识到什么似的,脸色红了又白。 顾凌没有松开宁芜歌的意思,只是柔声说:“我娶你。” 这一句,无异于惊雷炸响。顾嬛再不能沉默,大声问道:“哥,你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霍祈风几乎石化。这,怎么可能? 只有宁芜歌虚弱地咳着,不置可否。 “我说,我要娶她。”顾凌没有抬头看妹妹,语气是十二分的坚定,“明媒正娶。” “可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能这么草率就决定……何况,你是相府的公子,她是王府的小姐……你……你还没问宁小姐愿不愿意呢!”顾嬛几乎是口不择言、有些结巴了。 宁芜歌虚弱地看看顾凌,又晕了过去。 顾凌将她紧搂怀中:“什么都别说了,先回相府。” 三个人,动作极快地将宁芜歌送回了顾相府。 ------------ 第三十二章 :劫后余生情初定,嘘寒问暖表真 第三十二章:劫后余生情初定,嘘寒问暖表真心 平素井然有序的顾相府,今日却炸开了锅。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尚未娶亲的大公子竟然怀抱着一名全身湿漉漉的女子从正门进了相府,大小姐和霍侯爷的二公子也紧随其后,甚至打发了家奴请了离休的老太医来府上。 今儿的天,是怎么了?顾府上上下下的人们都陷入了一种极端好奇的状态,都想一探究竟。 “她怎么样?”顾凌神色紧张地问着给宁芜歌诊脉的太医。已经叫侍女给芜歌把湿衣服给换下了,他自己却因为担心着急迟迟没有换衣。 老太医神情有些凝重:“这位姑娘体质偏寒,身子骨本来就单薄,这一次落水,寒气入骨,恐怕……” 顾凌几乎是用吼的:“恐怕什么?我告诉你,她是宁王府的大小姐,是我顾凌未来的妻,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休想安度晚年!”就像一只恐惧失去伴侣的狼,他嘶吼出这一番话的时候丝毫没有顾及到自己相爷公子的身份和从小到大那些在任何场合都谨慎遵守的礼仪,他已经没有理智了,一想到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留住的她还是可能会离他而去,他觉得不甘心,觉得,甚至有种难以明说的绝望。 老太医的花白须发遮住了此时他的神情:“若是得灵药用心调养,或许还有希望。” “什么药都可以,你要什么药都可以!”说这一句话的是顾嬛,她看着已经近乎癫狂的哥哥,一瞬间意识到,自己向来桀骜不驯、目下无尘的哥哥,这次,是真的动了情了。 老太医一面给昏迷中的宁芜歌施针,一面说道:“老夫开张方子,你们按着方子上的方法给她调理。她的身子已经承受不起移动地方了,就在这间屋子里,要专人给她守着,直到她醒来为止。给老夫一间厢房,老夫今晚就住这儿,以防有什么突发事故。” 霍祈风隐隐有些担忧。他知道宁芜歌的医术是出神入化的,他也知道凭宁芜歌的武功,绝对不会溺水。但如果这些都只是作戏,何必做得如此真实?让他的心跳这般慌乱。 “今晚,我要守在这里。”顾凌的声音坚定不容置疑。 顾嬛睁大了眼,半晌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哥,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守在芜歌的床边,这传出去……” 顾凌墨染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宁芜歌:“怕什么?我认定了她,她会是我的妻。” 顾嬛摇摇头:“娘去寺里进香尚未回来,可是,爹马上就要下朝回府了,你要怎么跟他解释?” “我自有说法。我非她不娶。”顾凌一向是说一不二,说过的事情,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达到,“你给宁王府去一封信,就说相府留宿芜歌小姐一段时日。” “你……唉……”顾嬛一下子不知道该拿这个哥哥如何是好。他这样做,芜歌的清誉就不保了,除了他,还能嫁给谁?她觉得这样做有些卑鄙自私,但一想到哥哥看着芜歌小姐的眼神和呵护芜歌小姐的种种,又觉得这样做,是情之使然。 纵是有千般万般不情愿,顾嬛还是为宁芜歌向宁王府去了信,但心中并未提失足落水之事,只说到顾府小住一段时间,择日便会回府。 ------------ 第三十三章 :焚香燃烛夜交心,佳人笑兮了无 第三十三章:焚香燃烛夜交心,佳人笑兮了无憾 他换了身衣服,得知她已服了药睡下,便守在她的床边,寸步不离。请使用访问本站。 想起方才爹震怒的表情和意欲挥下来来巴掌,又看着此时烛影下她娇丽的睡颜,他一下子不觉得有什么好委屈的。这一刻,他守着她,便也守住了全世界。 芜歌,芜歌,你可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认定了你么? 你懂我的骄傲我的野心,因为你也有一样的骄傲和野心。那一株兰花那一株杜鹃,那半阙词,你不说的隐忍倔强,我都明白。 他的手,隔着稀薄的空气,缓缓勾画着她的脸,睡得这么沉,仿佛坠入梦境深处一样。像瓷娃娃一样易碎,却有着钢铁一般坚强的生命力――老太医刚刚宣布,她已经脱离危险了。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靠近脸颊,就这样放着,感受着那清清凉凉的温度。 “阿凌?”虚弱地声音响起,他惊喜地抬头,果不其然遇见她一双有些迷蒙的眼。 他没有放开她的手,只是眉眼间都是一片喜悦:“你醒啦?我叫人把鸡汤端进来,喝些可好?” 宁芜歌看看自己攒在顾凌手中的左手,有些迟疑有些尴尬地想要抽出,可就在她意欲抽出自己的手并马上要成功的那一瞬,又被顾凌一把握了回去:“别。” 她抬起眼睛看着他,目光中满是不解。 “我都把心交给你了,你把手暂放在我这里一会儿,有什么不可以么?”他说得仿佛天经地义,就像是一个讨要糖果的孩子,有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决。 宁芜歌望着他,英俊的容颜镀上一层倦色:“谢谢你。” 心中那根弦又被拨动了,这一次没有惊奇没有怀疑,有的只是满足:“我要娶你。” “我们,不过才见两次。” “喜不喜欢,难道是由见多见少定的么?你看不上我,我自无话说。”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似乎不想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她似乎有些踌躇,欲言又止:“我……” “你喜欢我么?” “喜欢。”说完这一句,她好像犯了什么禁忌般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我……我……”支支吾吾了好半天,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顾凌却笑逐颜开地将她的手放在胸前,就像讨到了最心爱糖果的孩子:“我就知道。” “你……”这一下宁芜歌好像是真真气恼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孩子发怒般说不出来,只是瞪着闯祸的人。 顾凌将芜歌的手靠到唇边,轻轻吻着:“对不起。” “怎么了?”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芜歌的声音轻轻细细的,却有些关切。 顾凌深情地望着床上的女子:“今天冒犯了你。” 这话一说完,宁芜歌“噗”一声笑出来:“你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要娶我吧?” “不是不是!”顾凌急忙回复,“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 “看上你了。” “啊?没听清楚。” “你……是不是烧糊涂了?我记得的宁芜歌,不像你这样的。” “那是外人眼中的宁芜歌。” 听到她的话,他觉得即使马上叫他交出性命,也了无遗憾了。 ------------ 第三十四章 :梨花院落意翻飞,飞雪漫天初相 第三十四章:梨花院落意翻飞,飞雪漫天初相遇 素白的梨花下成了一场雨,她忽然开始思念起雪域来。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放眼望去,天地浑然一色的白,仿佛蔓延了几个世纪,生生世世这样空茫下去。 她在雪域遇到他,那一瞬间,她把他当太阳神。 “太阳神,求求你救救我娘亲哪,要吃的,要吃的!”她说的是中原的语言,她觉得太阳神能听懂一切语言,她在雪地中磕着头,磕得前额一片通红,“太阳神,救救娘亲,娘亲好冷……芜歌也好冷……” 太阳神倾国倾城地笑了:“切,没想到爷就是迷个路,也能被当神哪。有时候魅力无边真的是一种负担哪。” 那天他救了娘亲,他说,他的中原名字,叫“庄长笑”。 “是那个‘长笑不醒’的长笑么?” “歌儿,不得无礼。”娘亲的声音柔柔中透着威严。 他似乎听到很好笑的笑话,极为夸张地笑了:“我,‘长笑不醒’?这也是一种境界吧!哈哈哈……” 那天,他带着她出去打猎,她还以为他是下凡的太阳神。 她蹒跚着跟在他后面,小短腿迈不开很大的步伐,但还是很努力地跟着,尽管一路踉踉跄跄,也咬着唇没有要前面轻巧灵活的他等一等。 “你叫什么名字?” “芜歌。繁芜之芜,欢歌之歌。”她声音是轻灵的甜和脆。 他似乎勾唇一笑,神情被茫茫白雪遮掩:“也可以是荒芜之芜,悲歌之歌。”这一句很轻,她却听清了。 “你多大?” “七岁。你又多大了?”她大胆这样问,是因为真的很好奇太阳神能够活多久,是不是可以活几千几万年,还是一个样子,这样的话,能不能让太阳神给一些寿命给娘亲呢?娘亲总是担心她会先走,不知道拿自己怎么办…… “十七。” “啊?”她错愕的声音伴随着一圈白色的水雾,“这么小啊?” 庄长笑在心中一笑,这个丑丫头这么小小的,居然会觉得他小。她甚至都不及他的腰。 “你脸上的疤是怎么回事?烧伤了吗?” 跟在后面的她忽然低下头去,很低很低,声音有一点颤:“是胎记,是娘亲爱我的痕迹。” 庄长笑在心中暗笑:多美的谎言,也就只能骗这样六七岁的稚子:“你娘亲这么爱你,你怎么还看上去不高兴?” 芜歌把头抬起来,露出那张小小的丑脸:“我没有不高兴!” “明明就有。”不知为何,突然起了逗弄这孩子的心思,“还有,你的爹呢?” “没有爹。我是娘生的。”她的声音很清脆,却很是坚定。 长笑挑挑金色的长眉,斜睨着芜歌:“没有爹是生不出你的。” “可以!”小小的芜歌异常坚决。 他看着眼前这个充满坚定的女孩,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无父无母,注定孤寂:“你娘亲快死了。”那个山洞中的女人只不过是凭着一股意念支撑着而已,早就只是一具躯壳了。趁早告诉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趁早告诉她。 原以为她会大哭着跑过来捶打自己,嚷着“骗人,骗人……”,像所有这个年龄段的小屁孩儿一样的,只是没想到,她只是出奇地静,缓缓地说:“我知道。” 他惊异了。这不像一个七岁女童口中说出的话:“你知道死是什么吗?” 她的眼睛,比漫山遍野莹白的雪更加清亮:“知道。尸骨会腐烂,娘亲再也不能陪我。” 长笑凝神看着这个初见的小女孩,出乎意料地,生出一抹怜惜来:“你愿意跟我走吗?” “有东西吃吗?” “有。” “可以带娘亲吗?” 本想拒绝的,但看到那双清亮的眼,就开不了口,话到了嘴边却变成:“可以。” 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长笑大爷,从那天起,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叫“小歌子”的小跟班,小跟班还有一个病歪歪的美人娘亲。 ------------ 第三十五章 :病榻缠绵意绵绵,两情相悦笑融 第三十五章:病榻缠绵意绵绵,两情相悦笑融融 “芜歌。请使用访问本站。” “嗯?” “芜歌。” “何事?” “你……不叫我阿凌可否?” “那叫什么呢?凌哥哥?” 顾凌为芜歌削着雪梨,目光是别样的温柔:“好芜歌。以后就这样叫我。芜歌,我们定亲吧。你在相府的事情已经传得整个长陵城大小皆知了。你要是再不嫁我……”他的眉头轻轻一皱,是为她的名声担心。 宁芜歌轻轻一笑,美目流转着光华:“不嫁你……” 顾凌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还能嫁给谁?”她俏皮的后半句让他悬着的心放了回去。 顾凌将雪梨削成小片,摆在水晶盘里,端到她的面前:“明天就是花会了,你可能起身?” 宁芜歌的脸色已经恢复红润:“再不起身,怕是会胖得起不来了……”她逗笑的时候,眉眼是月牙一样的弯弯,让看着的人不自觉地就跟着弯了眉梢。 顾凌将一片雪梨递到宁芜歌手中,眼中含笑:“明天,在皇宫的花会上,我就向整个长陵宣告,宁芜歌会是我顾凌的正妻。” “父王?”宁芜歌的语气有些狐疑。 顾凌把手帕递给她,笑笑:“宁王爷那儿已经去信了……怕是全长陵再找不到一个像我这样的了。” “嗯――再找不到一个像你这样无理取闹的了……”宁芜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再没有一个像你一样胆大妄为的了。” “芜歌!”他似喜似怒,“之前怎么没看出你有这么一张能说会道的嘴?” 宁芜歌温婉一笑,眼中是月光万点:“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他似乎恋上了她自然的体香,右手与芜歌的左手五指相扣,左手揽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静静地与她对望,“不喜欢你,我还能喜欢谁?” 然后,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彼此笑弯了嘴角。 “芜歌……”顾凌欲言又止。 芜歌静静地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轻轻道:“说吧。” 顾凌的头靠着芜歌,右手中躺着芜歌莹白的小手,望得有些出神:“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我这些日子,真不像我自己。” 芜歌偏过头去凝望顾凌那双狭长的凤眼,缓缓道:“人世间最美好的事,莫过于知道值得你爱的人,也爱着你。在洪荒宇宙的尽头,你找到了我,我也找到了你,何须多言呢?何况,这样的你,又何尝不是你自己呢?”她说得很慢,虽是问句,却说得潺潺溪流一般,静静淌入听的人心田,催开姹紫嫣红一片花海。 顾凌轻轻抱着芜歌,觉得这个小女子,是仙是妖,独独不应该是人。人不会有这样一双晶莹透亮醉心瞳,人不会有这样一颗玲珑剔透的玻璃心。 “芜歌,有时我觉得,你不是凡人。” “哦?” “你是我的仙。”顾凌深深叹一口气,怀中是如梦似幻的人儿。 宁芜歌反手握住顾凌的手,用另一只手在他的掌心圈圈画画着一些不知名的图案:“那你希望做我的什么呢?” 顾凌浅吻着宁芜歌的发心,贪婪地吮吸着她独有的清冽香气:“我,要做你的神灵。为你遮风挡雨、排除万难。” 宁芜歌吃吃地笑了,顾凌听着清朗的笑声,也低低地笑起来。 在心中勾画着美好未来的他不知道,宁芜歌含着的泪光,在烛火的辉映下闪耀了良久良久。 长笑,我的太阳神。 ------------ 第三十六章 :天高云阔雁低飞,高台俯瞰海苍 第三十六章:天高云阔雁低飞,高台俯瞰海苍茫 涛声呼啸而来,狂暴的海潮拍击着船板,裹挟着沙粒与残骸,叹息一样,一阵又一阵,久久不息。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他站在甲板上临海俯瞰,眼底是一片潋滟的湖蓝,笔挺的鼻梁,嵌在白皙如象牙的脸上,樱花色的薄唇紧紧抿着。一头金色的长发瀑布般披散,弥散着阳光,比海国最清亮的阳光还要耀眼。他塑像一样地伫立在高处,眺望着海的那一畔,神情看得并不分明。 他披着洁白的风衣,被海风吹得衣袂飞扬,猎猎地响。 一个白发苍苍的大臣模样的人虔诚地在他身后伏下了身:“陛下,明天就能抵达了。” 他没有转过身来,只是挥一挥手,示意来人退下,始终眺望着海的那一边,仿佛那里有一个梦境,可望而不可即。 “阿赫琉斯,当心着凉。”碧绿如绿水晶的双眸,栗色的浓密长发,一笑,妖娆尽绽,“明天,就能到长陵了么?” 说的,是他们的语言,柔柔婉婉的,仿佛用气息吐着字。 他回过头来,一扫先前的落寞空茫,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漫不经心模样:“怎么了,薇若?甲板上风大,你不应该出来的。” 薇若丰满的嘴唇微微翘起:“我是你的王妃,你在哪里,我也在哪里。” 阿赫琉斯邪魅一笑:“是啊,我的王妃,本王真有这么大的魅力么?”他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走向里间去。 薇若站在海风狂烈的甲板上,绿水晶般的大眼睛中盈满悲伤,这个神明一样璀璨,神明一样出尘,也神明一样无情的男人,是云沧的主人,却是她的一生。 豪奢的舰队浩浩荡荡地呈“人”字形向前驶去,推开白浪千万重。大雁低回,发出呜咽的鸣声,低旋,一飞冲天。 ------------ 第三十七章 :晴天丽日徐风迟,群贤毕至迎外 第三十七章:晴天丽日徐风迟,群贤毕至迎外使 瓦蓝的天幕上,白云悠闲地游弋,仿佛心上牵念着无意的流水。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长陵的皇家花会就在今日,是往年一样的热闹一样的繁华,天却似乎要蓝一点。今年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海那一边的大国云沧的国主携王妃来访。 这三年的云沧,几乎是以神迹的速度崛起,触角几乎伸遍海外的每一个角落。但由于隔着茫茫大海,云沧和大夏极少有往来,更不必说有这样大规模的来访。这一次云沧国主王妃的来访,在大夏的朝廷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有大臣怀疑云沧野心勃勃,此次来访一定不怀好意,恐怕会对大夏不利;也有朝臣认为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了解海外强国;还有一些大臣们以为,大夏兵强马壮,这一次云沧国主来访,恰好可以宣扬国威……一时之间,众说纷纭,但有一点是达成共识的,那就是这一次接待云沧国主的礼仪必用最高等级。 然而,这一消息并没有公之于众,只是朝廷高层收到消息,所有的准备工作已经妥当,就等皇家花会这一天云沧使团的到来。而这一次去到码头迎接云沧使团的,正是大夏的太子殿下宁锦焕,同往的还有当朝宰相顾鸿深等当朝权臣,另外,还有在兵部当侍郎的顾宰相的大公子顾凌以及今年的新科状元,镇北侯的二公子,霍祈风。 那浩浩荡荡的船队乘风破浪而来,从海的那一边带来的,不知是和睦、颠覆还是……一场惊天的阴谋。 ------------ 第三十八章 :风云际会群雄聚,天涯遥望似故 第三十八章:风云际会群雄聚,天涯遥望似故人 官员某甲看到云沧排山倒海的船队,由衷感叹:“这云沧的舰队,还真气派嗬!” 官员某乙不以为然道:“再怎么气派,也还是蛮夷。请使用访问本站。” 华轿上的宁锦焕手拈着水晶葡萄,闲闲一靠,有一搭没一搭地对轿外站在众亲卫前的霍祈风说着话:“你说,这人小时候和长大了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霍祈风的星眉剑目在耀眼的阳光下显得更加分明,他只是望着舰队即将到来的方向:“你想说什么呢?” 宁锦焕把一颗水晶葡萄抛进口中:“宁芜歌。小时候丑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哪……那么大一块疤,也不知怎么就这样消失了。要不是她小时候的样貌还在,我都会以为那根本不是她呢……所以说,这女子,还真是女大十八变,不可过早下定论啊。想当年她因为那一副丑样子在宫里受尽了欺负呢,谁想到如今跟丑是沾不上边了。” 霍祈风的面色不变,心里却是翻江倒海。她小的时候,受尽了欺负么?那么强悍那么骄傲的她,也曾经被人欺负过么?他一下子觉得有些心疼。 还沉浸在思绪中呢,只听得悠扬的号角声响起,第一艘船已然靠岸。 霍祈风凝目看向甲板上那两个高大修长的人,心头一震:是妖么?他见过许许多多异族人,却从来未见过这样的,似神似妖的。 身边的夏国官员也显然都很吃惊,却都是身居要职、宦海打拼多年,大风大浪面前也都能做到面无波澜。 宁锦焕在侍从的簇拥下走到了码头,他有些莫名的紧张,他是大夏的太子,从小飞扬跋扈、目空一切,但不知为什么,在这个夷狄之邦的国主和他的妃子面前,居然会感到压抑:“云沧国主,欢迎。” 阿赫琉斯示意身边的侍从翻译,侍从道:“夏太子有礼,此次孤与孤的王妃来到大夏,荣幸。” “国主,请。” 一条通途坦荡荡地让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云沧的使团和大夏的太子,他们的身后,是浩浩荡荡的随从。 遥遥望着的宁芜歌,身形一晃,突然倒在了丹秀怀里。 ------------ 第三十九章 :相望不识影翩然,风云变幻长陵 第三十九章:相望不识影翩然,风云变幻长陵花 宁芜歌蓦地就倒在了丹秀的怀中,方才还在伸长脖子看这盛世景象的丹秀吓了个魂飞魄散:“小姐!小姐你怎么啦?别吓丹秀啊!呜呜呜……都是我不好,非要拉着小姐来看这个什么接风……呜呜呜……都是杜鹃不好,非要告诉我有这个什么接风……”丹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着,把宁芜歌摇了又摇,还是不见宁芜歌醒来。请使用访问本站。 就在丹秀哭得鼻涕眼泪糊成一团,分不清谁是鼻涕谁是眼泪的时候,她的眼前忽然闪过一个高大光明,最最最重要的是,熟悉,的身影:“顾公子!顾公子!我家小姐昏倒了!” 由于观望的人太多,人山人海中,丹秀尖细的声音很快被淹没。丹秀急得团团转,后来一咬牙,把自家小姐扛在肩上,直接就向仪仗队冲去。丹秀从小就在宁王府长大,因为奶奶是宁王妃的奶娘,所以丹秀在王府里一直都是很受宠的,基本上没受过什么委屈,胆子也是出了名的大,现下小姐生死未卜,情况万分危急,也就顾不得面前是皇亲国戚还是天王老子了。 在前方开路的官兵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么大胆的刁民,这么不要命地冲上前来,一时间也竟停住了,但不消一会儿,都齐刷刷地拔出了明晃晃的刀。丹秀眼看就要撞到刀尖上,悬崖勒马,一个急刹车,吞下一口口水,睁大眼睛,肩上还扶着晕过去的宁芜歌:“顾公子!救命啊!我家小姐……小姐……”她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吼出这一句,断断续续,却足够让整个长队的每一个人听见。 走在队伍中间的宁锦焕眉毛一抬,揭开帘子,看到的果然就是宁芜歌和她的小丫头:“成何体统?!”他一发怒,队伍中一品以下的官员齐齐跪了下去。 单膝跪地的霍祈风右手握刀,刀鞘深深压入尘土。 顾凌跪在霍祈风之前,没能看到霍祈风额前暴起的青筋。他焦灼地望着万众瞩目的宁芜歌,顾鸿深向他使着眼色,示意儿子不要出声。他握紧了拳,前面晕过去的,是他即将过门的妻子,是他爱的女人,而此时此刻,身为人臣的他只能卑躬屈膝不能动弹,他到底在干什么啊! “顾公子!”丹秀的声音又急又怕,“顾公子,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不行啦!……” “前面出什么事了?”薇若向隆扎力询问道。 隆扎力会说中原话,他向王妃解释道:“似乎有人晕倒了。” “晕倒了?赶快找大夫啊,比非亚,比非亚,快上去给那个晕倒了的人看看吧!”薇若担心地大喊云沧的国医比非亚,也就是云沧的宰相大人,白发苍苍的老人。 阿赫琉斯双眸微眯,远远地看见地上那个消瘦的人,眼中尽是烦躁:“这就是大夏的待客之道么?” 旁边的宁锦焕看到云沧国主的面色不豫,笑道:“国主误会了,我们这就前往皇宫!来人哪,起轿――” “慢着!” ------------ 第四十章 :难斩难断是情丝,无心无爱常冷厉 第四十章:难斩难断是情丝,无心无爱常冷厉 那声音朗朗地响起,穿过凝成一片的肃穆沉默,巨石落寒潭般,激起千层浪。请使用访问本站。 声音的主人仍然单膝跪着,他抬起头来,星眉剑目熠熠闪光,目光坚定如铁:“殿下,还请救治宁小姐。” 宁锦焕的眉头蹙地更深:阿凌的女人,为何开口的竟是小风。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密切到这一步了么?什么时候的事?该死,派出去监视的探子怎么什么都没看出来! 宁锦焕与霍祈风对视一眼,徐徐道:“身为宁王府的大小姐,这样做置我天家威严于何处?” “太子宅心仁厚,必定不会见死不救。”顾凌听到霍祈风开口,心中五味杂陈,“宁小姐是臣未过门的妻。” 顾鸿深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事重重:成大事者,岂能重儿女之情?这个宁芜歌,看来把凌儿迷得不浅。 宁锦焕忽然勾唇一笑:“本宫岂是冷血之人?今日即使是平民百姓在此,也断不会袖手旁观。来人呐,将宁小姐送进皇宫,请御医救治。” “谢谢殿下!谢谢殿下!”丹秀把头磕红了却还是停不下来,大大的眼睛中盈满泪水,小姐总算有救了。 薇若听着隆扎力的解释,点点头,像是撒娇一般回头看看阿赫琉斯:“陛下,这个夏国太子还是很善良的。” 阿赫琉斯没有说话,只是妖媚一笑,薇若看着痴了。 善良? 从来就不是一个可以用来形容皇族中人的词。夏太子善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若是此人善良,又怎么会在十六岁就亲手斩杀二十个高商俘虏,又怎么会将自己的宠姬割耳朵、斩手指?这个夏国太子,从来就不是一个良善之辈。 “那――孤可算善良?”修长的手指攒过薇若尖尖的下巴,声线极具魅惑:“王妃。” 薇若绿水晶般的大眼忽闪一下,有些吃惊却更是欢喜:“陛下,是神明。” 阿赫琉斯似笑非笑,松开薇若,望向车窗外,大道中央的那个女人,似乎被抬上了轿。 ------------ 第四十一章 :眉目依旧流年老,岁月无声此际 第四十一章:眉目依旧流年老,岁月无声此际扰 岁月的风沙自耳际呼啸而过,留下满眼疮痍满心空茫,思绪纷乱翻飞,握不住猜不出流年几何,唯余寂然突兀,仿佛一场花开花落,了无声息却铭心刻骨。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那瞬倾城一回眸,已是永生无改的咒。皑皑天地间,神祗般来到她生命中的那个人,带她从冰寒渡向温暖,徐徐回望,徐徐回望,那些笑泪交织的记忆鲜艳美好,笑如二月春风和煦,泪若山间泉泓澄澈,那个人,教会她笑,教会她哭,带她领略天地浩大,牵她走过岁月静好。她爱静静守在他的身边,看雪海沧茫中他虽不知方向却能步步坦然,看黄沙漫漫中他已自身难保还是目带关切,看穷山恶水中他明明窘迫依旧假装潇洒的模样……她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就这样走下去,他,她,还有娘亲,就这样一样走下去,永远永远不要分开。如果可以再来一次,将娘亲葬在那片绿洲之后,她不会随他踏足中原的任何一寸领土。若是她能逆天改命,她愿一生漂沦一世清苦,惟愿岁岁年年,常伴他身边。 他的眉眼还是那样耀眼,美得超脱凡尘,无须任何修饰就足以羞煞这人间万般绚烂繁华。眉眼,如画。一幅,她怎么也看不够看不厌看不足的,绝世好画。只是惊鸿一瞥,甚至隔着厚厚的人墙,纵她身怀绝技目力超群,也未能细细端详他。只是那眉眼那么熟悉,即使闭上双眼,她也能细细勾勒出每一道轮廓,不多不少,不差毫分。 长笑,是你吗? 她在昏沉中喃喃,口中尽是他的名字。 长笑,你不是去了么?再者,你不是,应该躺在雪域那口水晶棺中吗?我……是死了吗? 那日刑场,我亲眼看到铡刀落下,你的血,染红我满眼,从此我的世界再无色彩,一切皆是茫茫无颜。那一刻,我泪水决堤而下,泛滥成灾,似乎此生的泪水在那日便已流尽。我匍匐向前,爬过黄土碎石,只为揽你入怀。你的眼睛永远闭上了,再看不见我满手满身满心的伤。我细细描绘你的眉眼,温温软软,每一下,一滴血,两行泪,零落成殇。我亲手抱着你回家,为你装殓,送你回雪域,将你葬在冰湖深处……如今,你怎么会在这里? 上天,真是有慈悲的么?他是否让所有的故事都改变了结局?若这是一场梦,我只愿,此生不要再醒来。 为什么这样纷扰?静下来,别扰我梦乡。 ------------ 第四十二章 :门内寂寂门外喧,计上心来渡灵 第四十二章:门内寂寂门外喧,计上心来渡灵丹 太子寝宫外,以顾凌为首的一干人等焦灼地等待着。请使用访问本站。 丹秀是不是地向门内投去探问的目光,却碍于御医的吩咐不得入内。 听到宁芜歌在街上晕倒,侍女大胆拦住太子车马的消息,唐婉晴吓得不轻,但还是第一时间赶到了太子的昭阳殿。 “到底怎么回事?” “启禀唐小姐,我家小姐在观看接风的时候突然晕倒了,丹秀实在无奈才胆敢拦下太子爷的仪队……恳请小姐念在丹秀救主心切,放过奴婢。” 唐婉晴神情凝重,从小芜歌的身子就不好,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有什么起色:“你家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你也不用过于担心。” 丹秀扯袖子擦擦眼角的泪光:“唐小姐,你真是好人!” 顾凌眉头紧蹙,他本打算今日回宫后立即就去见芜歌,然后同芜歌一起,趁着花会向皇上请旨赐婚,没想到芜歌居然也到了码头,甚至昏倒,事情居然到了这个地步。这一下恐怕整个宁皇室都会知道这件事,芜歌的身子不好,若是皇上以这个为理由拒绝赐婚……他不敢再想下去。 “里面情况怎么样?”霍祈风坚持要守在宁芜歌身边,即便这样做显然违逆了太子的意思。御医尚未踏出房门,他立即上前询问。 御医摇摇头,不动声色地将被霍祈风紧紧握住的左手肘移出来。 思绪纷乱的顾凌刚刚回过神来,看到御医摇头的样子,心下一沉:“到底怎么样?” 唐婉晴和丹秀等一干人也急切上前要问个究竟。 御医上了年纪,说话速度不快,但语气沉重:“宁小姐脉象虚浮,老夫行医四十年,居然没遇上过这等奇怪的脉象。” “小姐――”丹秀一听老太医的话,双腿虚浮,就地垮了下去。 霍祈风眼看丹秀要倒地,动作极快地从丹秀颈后劈了下去,丹秀无声无息地晕倒过去,众人大乱,七手八脚地上前,慌乱中,顾凌被推到人群中央,一时无法退出。 大家手忙脚乱地将丹秀扶起来,老太医就地给丹秀诊脉。 趁着一片忙乱,霍祈风一个闪身进入房间,来到宁芜歌床前,将一粒药丸塞入宁芜歌口中。无奈宁芜歌毫无意识,无法吞咽,情急之下,他拿起手边的的瓷碗,将药汁饮入口中,然后,向宁芜歌似血的红唇吻下去,直到确定那粒药丸顺利入腹。 灵巧的豹斑退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 第四十三章 :一场虚惊终复醒,对镜梳妆姐妹 第四十三章:一场虚惊终复醒,对镜梳妆姐妹情 就在宁芜歌吞下那颗药丸后的一刻钟,她逐渐恢复了清明。请使用访问本站。 环绕在窗前的众人对宁芜歌的突然醒来很是惊异,但当御医诊脉后确定宁芜歌一切正常后,也都松了一口气。 “芜歌,究竟怎么了?”顾凌不顾众人在场,径自上前,将苏醒不久的宁芜歌揽入怀中,正如这些日子在顾府只有两人时一样,“怎么会这样?” 宁芜歌虚弱一笑,看看顾凌,再望望一脸担心的唐婉晴和丹秀,徐徐道:“没关系,应该是前段日子落水还没完全恢复,今儿个在太阳地下站久了,累了。” “小姐的脉象……?”老御医满眼疑惑。 宁芜歌将脑袋歪歪地靠在顾凌肩头:“御医一定是奇怪我的脉象吧?许是我自小服食渡颜丹的效用。” 老御医本眯着的眼陡然睁大:“渡颜丹?” “母妃江湖人称‘鬼医仙子’。” “难怪,难怪……” “多谢太医今日救治,芜歌感激不尽。” “小姐客气了,老夫职责所在。小姐已经无碍了,老夫告退。” “请。”说话的是顾凌,仿佛他已不想让宁芜歌再浪费一丝精力。 宁芜歌静静打量这一室的人,没有见到霍祈风,颜色不变:“凌哥哥,花会开始了么?” “今日的花会,你就不去了吧,要是……” “没有‘要是’,我可是‘芳冠春城’花状元,谁能和我抢风头。”她的纤纤素手覆上顾凌的唇,恍惚间,顾凌心头一震,芬芳沁心。 唐婉晴看到这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偷偷抿嘴一笑:“是是是,谁敢和宁王府大小姐抢风头啊。花会还有一会儿呢,咱们就是这会儿过去也不用急。皇上在宣明殿设宴招待云沧国主和王妃,稍后才进花,此刻殿内正赏云沧的歌舞呢……” 在稍事休息后,宁芜歌就随着唐婉晴到了她的寝宫梳洗换装。顾凌已经是向太子告假,看到宁芜歌无事,也便先行一步前往宣明殿。本想与霍祈风同往,不想霍祈风已先行一步离开,也没多想,也就赶往了宴客的大殿。 唐婉晴给宁芜歌梳着头,铜镜中映出两张清丽的容颜,宁芜歌向镜中的唐婉晴弯弯嘴角,眉眼带笑:“婉晴,谢谢你。” “傻丫头,跟我说什么谢谢。” “婉晴――” “嗯?” “没,就想叫叫你。” “芜歌,其实这么多年,我很想你。常常会梦到你,梦到你偷糖果子给我吃,梦到你挡在我前面不让二殿下五殿下欺负我,梦到你……梦到你替我挨的三公主那一耳光……那个时候,你也不过三四岁而已……”唐婉晴口中喃喃,像是说给宁芜歌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宁芜歌返过身去,轻轻环住唐婉晴的腰,将脑袋埋在她的浅绿衣衫中:“我回来了。” 唐婉晴也轻轻抱住宁芜歌,双眼泛着泪光,声声哽咽:“嗯……我的芜歌……回来了……芜歌,你知不知道……很早很早以前,我就把你当作亲妹妹了……” 宁芜歌在她腹前蹭蹭,没说话,只是轻轻拍拍唐婉晴,然后,两手将唐婉晴的双手握住,再把唐婉晴的双手覆在胸前心脏的位置,恬然地,凝视她。 唐婉晴破涕为笑,良久道:“坏丫头,叫我哭花妆。” “婉晴,你不施粉黛也倾国倾城。” “坏丫头还学会贫嘴了。快走,再不走赶不及上殿了。” ------------ 第四十四章 :暗流激荡赏花会,迷离扑朔旧伤 第四十四章:暗流激荡赏花会,迷离扑朔旧伤疤 慈阳宫,万盏宫灯与白昼阳光争辉,雄壮而庄严地燃烧,照亮一殿雍容一殿繁华一殿觥筹交错一殿歌舞喧天地。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宁芜歌踏上长长的殿前汉白玉台阶,一步一段往事,那么汹涌,无法抵挡:儿时漫无尽头的天阶,今日居然踏到头了。所谓长大,不过是旧地重游感慨万千而已。 “宣长陵宁氏芜歌,唐氏婉晴,觐见――” “臣女宁芜歌――” “唐婉晴――” “参见皇上皇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两道修长消瘦的身影齐齐下拜,盈盈一跪,尽展似水女儿温柔。 “平身――”金銮宝座上,面容清俊的宁清临以王者的姿态俯视殿上低头的两位女子,“赐座。” “谢皇上。” 宁芜歌抬起头来,眉眼间尽是大气从容,她徐徐跟随引导太监来到自己的座位,当目光触及云沧国主的时候,脚步陡然顿住――宁芜歌,冷静,冷静。她在心中反复告诫自己,最后还是迈出了下一步,在唐皇后的身后落座,左手边,恰恰就是云沧国主和云沧王妃。 唐婉晴被安排在对面太子的身边,右手下去,坐着顾相等正一品大员,第二排坐着顾凌、霍祈风等人。 冷静。宁芜歌的额头渗出薄薄的一层汗来。方才落座的时候,她望向云沧国主――一模一样,他的脸和长笑一模一样,甚至发色肤色都一模一样,只是―― 她不敢想下去,那些可能性,每一种都鞭得她肌体生寒。 他甚至没有看她。她的长笑,纵是面前是绝世佳人也不屑一顾,眼中只会是她。他――到底是谁。 “你就是宁芜歌?”四年来她的心从未像今天这样乱过,一团怎么解都解不开的乱麻,以至于皇后问话的时候,她恍若未闻。 等到她良久之后反应过来,也只是“啊”了一声。 唐皇后桃花眼微翘,妖媚得张扬却无损华贵:“你就是芜歌?”她的声音是出离的清脆,若不是知道她已经入主东宫二十余年,人只道此女正当妙龄。 “是。”宁芜歌收回久久停留在云沧国主背上的目光,“小女宁芜歌,参见皇后娘娘。” 正要下拜,她就被唐皇后一把拉住:“本宫与你母妃是最好的姐妹,她的女儿,就是本宫的女儿。你在本宫面前,无需如此拘束。” 宁芜歌浅浅一笑:“谢娘娘。” “今日宫宴请你前来,不光是因你‘芳冠春城’,皇上和本宫还有一件礼物要给你。” “这――”宁芜歌满眼惊诧。 “你且等着,先赏这歌舞吧。”唐皇后说完后,转过头去与其他嫔妃命妇谈笑风生,没有再与宁芜歌说一句话。 宁芜歌不禁又看向云沧国主的方向,却不想看到云沧的王妃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丰满的酥胸甚至紧紧贴了上去。心跳骤止,她忽感五雷轰顶:我这是怎么了? 歌舞升平,暗流汹涌,有什么在暗处,难以捕捉。 ------------ 第四十五章 :风光无限殿前誉,一曲惊艳动天 第四十五章:风光无限殿前誉,一曲惊艳动天地 “今日云沧国主携王妃来访,朕不胜欣喜,让我们为两国永世交好饮这一杯!” 殿上众人齐齐举杯,阿赫琉斯也举起金盏,一饮而尽。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夏皇龙颜大悦:“今日,朕还有一事要向众位爱卿宣布。朕决定,赐封宁王长女宁氏芜歌为芳华郡主,领云州,年饷三千石。”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道贺,满殿庄严。 宁芜歌徐徐挪步,来到殿上,在红毯中央缓缓下拜:“谢皇上隆恩。” “宁氏芜歌,你是我大夏皇族中人,日前又赢得‘芳冠春城’花状元称号,德才兼备,可谓大夏女子之典范。今日适逢云沧国主造访,朕特赐你一机会向使团展示,若是表现得好,自有更大的赏赐。”宁清临双眼微眯,似看似未看跪着的侄女,“若是表现得不好,那可是我大夏天家的颜面。” 话音不重,却字字清晰,殿上的群臣齐齐倒抽一口凉气――居然还有在国宴上要求临时表演的,皇上此举意欲何为? 只有宁芜歌不惊不扰,仿佛只是要她走路落座般轻轻巧巧,只听她朗朗答道:“芜歌请退下准备片刻。” “准。” 宁芜歌低着头退下了,宣明殿上歌舞又起,融融一片欢乐。 忽然,整个宣明殿灯光骤灭,陷入一片黑暗,在众人来得及大喊:“护驾!”之前,一盏孤烛闪烁,攒住所有人视线。 烛影明灭,映出一张倾城倾国的容颜,眉间一点朱砂,乌发瀑布飘洒,一袭红衣似火燃烧:“今日芜歌,就以这曲《飞天》答谢吾皇圣眷。” 接下来,宣明殿上的众人,看到了此生再无第二次的惊世之舞。 那一袭红衣就着微弱的烛光翩翩起舞,轻盈地仿佛一场幻梦,所过之处片片雪花飘然而下,落地即消散,恍如仙子下凡。美妙的琴音自纤长的指尖流泻,如空谷绝响,与她的舞步相得益彰,荡涤着每一颗躁动的魂灵…… 一曲完毕,满座皆惊。 满殿的烛光重新亮了起来,却不及殿中那人,光彩万一。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的声音清亮,响彻整个寂静的宣明殿。 众臣这才从绕梁的余音中清醒过来,齐齐下拜,山呼万岁。 那一声声“万岁”,传遍整个宣明殿,整个夏皇宫,整个长陵城,似乎,要传到这整片神州。 夏皇笑声久久不止,众臣山呼万岁不息。 人生得意,莫过于万人之上,俯瞰苍生茫茫,手握生死大权,站在世界之巅,畅快一笑。 多少人,为博这恣肆一笑,丢了情丢了梦丢了命? 宁芜歌始终没有起身,低着头,感受着红毯上一bobo伴随“万岁”而来的震动。 ------------ 第四十六章 :貌合神离意难平,红颜嗜血暗杀 第四十六章:貌合神离意难平,红颜嗜血暗杀心 夏皇笑意骤收,百官山呼戛然而止。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夏皇眼含笑意问宁芜歌:“芜歌,你不愧是我大夏皇室的骄傲!今日,朕就特许你在这大殿之上,挑选中意之人――” 此语一出,满座皆惊。 开国以来,第一次,皇上给人赐婚;第一次,女子自己选婿;第一次,国宴之上结亲。 宁芜歌,注定是大夏史册上,不可不读的一笔。 “谢主隆恩。”这女子,没有半分扭捏惶恐,就这样坦荡荡地接受下来,“芜歌早己心有所属。” 她方才那一曲《飞天》,熄灭全殿烛光,只为看清他的每一个神情。 这曲《飞天》,是他为她作的。她方才跳得行云流水,却无时无刻不在暗暗看云沧国主。 他始终,面色不改。 乱了。 满座哗然。 还是第一次,大夏皇族有如此胆大的女子,当着天子百官的面,如此直白地说出自己心有所属。 顾凌杯中酒洒出,眼睛一瞬不瞬望着众人目光聚焦的宁芜歌。 霍祈风握紧了几案下的左手。 “只是,容臣女机缘到时,再告知皇上,望皇上为臣女主婚。” “好!君无戏言。” 那天后,宁芜歌的名字,响彻了大夏的大街小巷。 “你退下休息吧,歌舞――”夏皇示意宁芜歌退下,宁芜歌欣然领命。 顾鸿深静静凝望宁芜歌,又将目光投向众妃之前的唐皇后,再不着痕迹地望向顾凌。 顾凌的心思一时纷乱,无心歌舞。 牡丹香。 尽管这淡淡的牡丹香气弥散在酒菜香气中已淡得几不可闻,但这份熟悉还是引起了宁芜歌的警觉。 这长陵城中,哪个舞女会用得起牡丹熏香?天大的笑话! 宁芜歌一时间心中警铃大作,不好的预感袭上心来,几乎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处于备战状态。我在明敌在暗,尚不知,谁是目标。 就在宁芜歌的目光在舞女中搜寻的时候,一道银光闪过她眼前。 快如闪电。这样形容毫不为过,与那道闪电同时吸引宁芜歌眼球的,还有那张昔日雍容华贵的脸――曾经的“长陵第一才女”――崔芷兰。 她要刺杀的对象,居然是云沧国主。 她几乎来不及思考,靠着本能,扑向了他。 她听见匕首穿过皮肉刺入肩骨的声音,听见女人花容失色的惊叫,听见那边座位有人声嘶力竭喊她的名字,还听见侍卫拔刀、有人咬舌……但当她迷离之前看见那双蓝的透亮的眼睛,她的世界,就只剩宁静了…… 昏迷之前,她贴近他的耳际,喃喃:“还好,这一次赶上了。” ------------ 第四十七章 :日月凌空寸天涯,悲欢莫问因恋 第四十七章:日月凌空寸天涯,悲欢莫问因恋果 宣明殿上,夏皇震怒:“说!” 禁军统领白翎不敢抬头,沉声道:“臣正在严加查办。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查办!好一个‘查办’!这之前都干什么去了!” “臣,罪该万死。” “今日要是不把幕后元凶揪出来,统统提头来见!” “臣,遵旨。” “云沧国主怎样?” 顾鸿深上前道:“启禀皇上,云沧国主将芳华郡主留在行邸救治,不许本朝随员探视。” “哦?”夏皇心中泛起疑惑,“芳华郡主伤势如何?” “不得而知。” “都下去吧。” 一直未出声的唐皇后在众臣退下去后,缓缓走到夏皇身边:“皇上,此事似有蹊跷。姑且不论芳华郡主为何上前为云沧国主挡刀,这好歹是在我大夏国土之上,怎么能让堂堂郡主就这样被留在云沧的行邸?” 夏皇转过头来,看一眼唐皇后,没有说话,兀自走向龙座,良久道:“等。” 乌驹街,云沧行邸。 薇若看着自大夏皇宫回来之后就眉头深锁的阿赫琉斯,心中很是担忧。方才的行刺事件让她至今还惊魂甫定:如果不是现在正躺在主房中命悬一线的那位新册封的芳华郡主,恐怕阿赫琉斯就要遭遇不测,一想到这一点,她又欣喜又后怕,后背的衣衫都被冷汗湿透。 是阿赫琉斯亲自把那位郡主抱回行邸的,事出突然,一路上他们快马加鞭也没有遭到阻拦,一回到乌驹街,阿赫琉斯就把她交给了比非亚。然后一直都是这样的沉默,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让身边的人都胆战心惊。 他就像一头沉静的野兽,不似往日狂烈的残酷暴虐,却在周身散发着一种迫人肝胆的压抑。 许久,双手还沾着血的比非亚从房中出来,快步来到阿赫琉斯身边,低着头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阿赫琉斯几乎是用光的速度,冲进了宁芜歌躺着的房间。 薇若提起裙摆刚想跟随进去,立即被比非亚拦住:“王妃,陛下吩咐不许入内。” 薇若听到这话后又惊又气:“让开!我是王妃,还轮不到你告诉我该做什么。”她向着那个房间走去,就在即将踏进的那一刻,门却突然在她面前被狠狠地摔上了。 “滚出去。擅自进入者,死。”阿赫琉斯几乎是一头咆哮的野兽,用嘶吼的方式恐吓着每一个想要一窥究竟的人。 薇若当即吓得肝胆俱裂――她的脑海中浮现的是那个嗜血的凶残的暴虐的,视人命为草芥玩物的阿赫琉斯――即使她是王妃,是菲丽塔家族的长女,是与他相处十年的妻子,也无法不对他心存惧怕。她愣在原地,却在不敢前进一点。 房内,阿赫琉斯站在宁芜歌床前,神祗般俯视,右肩上绽放着硕大的血花的宁芜歌。 她的脸色比宣纸更白,惨烈烈的,仿佛被人抽走了灵魂,眉心那一点朱砂般的红,触目惊心。 他的唇紧紧抿着,想伸出手去擦拭她额前的冷汗,手却终究停在了半空。 ------------ 第四十八章 :偎红依翠醉玲珑,刀光剑影映长 第四十八章:偎红依翠醉玲珑,刀光剑影映长街 那夜雪山的镇魂萤漫天飞旋,莹亮莹亮的光芒似乎化作雪夜的流星,在旷远墨染的天幕下演绎着唯美的舞蹈。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她看进他的眼里,是一片清凉中泛着暖意的湖蓝,似乎澄澈的蓝水晶,她仿佛能透过这一双眼看到他的灵魂,正如他能做到的一样。身下是洁白的寒山鹿皮毛,温暖而柔软,即使是这样赤着身子躺在上面也丝毫不觉疼痒。 他在她上面,动作轻柔地褪下她最后一件衣衫,然后,缓缓俯身,封住她的唇,辗转,摩挲,从如罂粟的薄唇,到唯美颈项,再,到她尚未发育完全的**。她只是闭着眼,感受着这一路的战栗与刺激,纤细的双臂松松搂住他修长的脖颈,下身突然被他填满,一寸一寸,轻微的疼,心却一点一点,满满似乎有什么要溢出来。他在她身体中跃动着,每一次进入都轻柔而有力,她死死咬住嘴唇,不敢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他的长发在她的脸上拂过,微微有些痒,她始终不敢睁开眼,只是不禁将他搂得更紧。 “啊――”终究还是没能控制住,她在意识到自己发出的声音后,整张小脸就像熟透的番茄,羞赧窘迫地看着他。 他痞痞一笑,那笑意盈满宠溺与温暖,几乎要从他弯弯的眼角溢出来,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下身的动作。 她再难压抑自己,下身的疼痛很快被刺激和满足取代,千言万语都化作时高时低的**:“长笑――长笑――我――爱――你――”最后那一个字,几乎只是一个气息。 身上的那个人,大理石般的胸膛沁出了薄薄一层汗,在炉火的辉映下,碎金般诱人。 生平第一次,罔顾一切地,将心和身这样交给一个人。 她在疲惫和满足中沉沉睡去,不知道那人在她熟睡之后,轻轻俯在她的耳畔呢喃道:“我爱你,比你爱我,永远多一天,深一点。” “长笑――”宁芜歌从床上惊醒,突然坐起,挣开了伤口,撕心裂肺的疼,“长笑,我总算来得及。”她咧开嘴笑了,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的他,眉眼里都是幸福。 “孤是云沧国主阿赫琉斯.德西拉.奥留多,不是你口中的‘长笑’。”他说的是中原话,完全不需翻译也能说得流畅清晰,“今天你救了孤,孤欠你一个人情。” 宁芜歌脸色苍白,她紧咬着嘴唇,左手捂着右臂上的伤口,缓缓走下床来,走到阿赫琉斯身边。 阿赫琉斯不知宁芜歌是何意,只是看到她痛苦的样子,眉头不禁深锁。 她走到阿赫琉斯跟前,突然伸出左手,摸向阿赫琉斯的脸。 阿赫琉斯的双眼陡然睁大,不敢相信般看着眼前因失血过多而显得十分憔悴的女子,但始终没有说话,任由她的手在他脸上摩挲。 良久,她静静地望着他,明丽的大眼中,泪“簌簌”流下,无声无息却动魄惊心。 她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你不是他……他不会舍得我流眼泪……”像是说给他听,又想是劝服她自己。 “陛下,大事不好!有黑衣人正血洗乌驹街,眼看就要杀到行邸了!”门外传来云沧语,声音急切。 ------------ 第四十九章 :烈血横刀孤身来,千里狂奔同归 第四十九章:烈血横刀孤身来,千里狂奔同归去 宁芜歌背对着阿赫琉斯,声音无波:“你不需避一避?” 阿赫琉斯从后面走到门边:“既然你已经醒过来,孤也就不必再悬心你了。请记住本站的网址:。你的伤,孤会将最好的药送到宁王府供你调理,你还有什么要求,不妨一并提出来。” 她来到他的跟前,抬起头与他对望,悠悠道:“我再问最后一遍:你到底是不是庄长笑?”她的眼中燃烧着一团火,又像凝结着一块冰,抑或是,冰中烈焰,幽幽得叫人战栗。 而他,淡淡看着她,轻微而坚定地摇摇头。 她忽然大笑起来,笑声凄厉,犹如鬼哭――她甚至笑出了眼泪:“不是?你怎么对我会懂你们的语言一点都不惊讶?我会说云沧话,普天之下,只有庄长笑一人知道,你不是他?” 阿赫琉斯的神情不变,甚至比之前更加冷漠:“普天之下会说云沧话的人多了去了,我会说夏国话也只有比非亚知道,难不成你就是比非亚?无稽之谈。”他转过身准备离开,却被她拉住了衣袖,她直直地看进那一双毫无波澜蓝水晶般的眼,想从中找到一丝一毫这个人在说谎的蛛丝马迹,却无法成功。宁芜歌只觉得心抽着疼,比肩上的伤,疼愈千万倍。 他似乎惊异她竟敢如此大胆,竟然对一国之主如此无礼,没看她一眼,他将手一甩,挣脱她的牵扯。 她的神情很受伤,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那……你是不是失去了之前的记忆?” “笑话!”他简直是勃然大怒了,“若不是念在你今日挺身而出,孤现在就想把你关起来!” 她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剩满心苦涩。就在此时,房门被踢开,一道黑影豹子般出现在她眼前。 “雪主。”霍祈风蒙着面,身上沾着鲜血,但丝毫不损他乌黑的星眸中光彩灼灼,“走。” 霍祈风贴着宁芜歌的耳朵说出这简短的两句后,丝毫没把阿赫琉斯的存在当一回事儿,在他眼前将宁芜歌带走。 宁芜歌也没有阻拦,像一个被抽走了灵气的布偶娃娃,任由霍祈风揽在怀中,看他厮杀,看他突围,看他带她上马。 策马狂奔,他们已出长陵城,霍祈风的面色凝重,只想快些找到一处客栈安置她的伤口。可就当他万分欣喜终于找到一处客店准备勒马的时候,宁芜歌突然从他手中夺过缰绳,回转马头:“驾――” “雪主――”他惊诧地大呼,念及她肩上还有重伤,却不敢轻举妄动,“雪主,你的伤。” “我要回一趟雪域,这一路,你给我好好照顾着”她甩下这一句,头都没有回,命令式的话语随着耳际呼啸而过的猎猎风灌入他的耳中。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狂躁的宁芜歌,三年了,三年中她总是那么淡然处之,仿佛世间事,于她,都不过是桩桩闲事般。 而现在,仿佛她心中紧绷的那根弦断了,断了之后,她的心就乱了,如今这些举动,在他看来都是不可思议不可理解。 他却不想阻止,因为他心疼,所以想纵着她。他知道她心里太苦太苦,需要好好发泄。 即便这一路是通向死亡,他也嘴角含笑,奉陪到底。 ------------ 第五十章 :风尘仆仆雪域路,金光闪闪水晶宫 第五十章:风尘仆仆雪域路,金光闪闪水晶宫 这一路策马狂奔,他们弃了三匹马,只喝了少许水,一天两夜,无止无休。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即将到雪域的时候,他轻柔却坚定地从已经听不进任何声音的她的手中取过缰绳,停住,到成衣店取来两件皮裘,自己穿好后,轻轻递给她。一同递上去的,还有一双小巧却保暖的皮靴。她从他手中接过,右臂有伤,动起来十分艰难,却不开口要他帮忙。他忽然意识到她肩上还有伤,十分懊恼自己的大意,小心翼翼地上前,为她披上皮衣,然后,丝毫不觉屈就地单膝跪地,轻柔地脱下她的碎花鞋,为她穿上那双皮靴。宁芜歌始终将目光投向雪域边缘那裸露的草地上星星点点的雪,一言不发。 做完这一切后,霍祈风翻身上马,继续由她左手拉着缰绳策马。 一路风尘仆仆。 当他们终于到达纳赫山脚下的那片冰湖时,他只觉眼前的女子只是一股意念了。这股意念这么强,看不见,触不到,却熊熊烈火般烧着,绵延千万里般,什么千难万险都不能阻她分毫。 他跟在她的后面,进入一个之前从未见过的冰洞。 他感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竟能将一个冰洞造设得如斯精美,若不是有心有缘之人根本无法发现。他万分感慨之时,却看到宁芜歌突然从冰洞中一个窟窿中纵身跳下,惊出他一身冷汗,他急忙冲到那个黢黑的冰窟窿前,什么都没多想,就跟着跳了下去。 万万没有想到,水下,居然是另外一个世界。 水晶打造的宫殿,连长长得台阶都是黄金铺就,殿前两边的柱子上镶满各色的宝石,向他展示了这个人世间最极致的奢华――一座水下金宫。 宁芜歌走在前面,没有回头顾霍祈风是否跟上,她将手覆在大殿门旁的黄金盘上,圈画着一些不知名的图案,突然,殿门洞开,耀眼的金色光芒夺门而出,即使是站得较远的霍祈风都不禁遮住了眼。 宁芜歌径自走进大殿,霍祈风紧随其后。 他的眼中呈现出一口巨大的水晶棺,上面镶嵌着这人世间最宝贵的各色钻石,每一颗都是价值连城。 宁芜歌用左臂推开棺材,显得有些吃力,霍祈风上前想要帮忙,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 棺材中赫然躺着,昨日还活生生的云沧国主。 这是怎么回事? ------------ 第五十一章 :悲莫悲希冀全消,痛莫痛清醒犹 第五十一章:悲莫悲希冀全消,痛莫痛清醒犹昏 霍祈风的双眼圆睁,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昨天云沧国主还活生生地站在他的眼前,还指挥着手下阻止他带走宁芜歌,如今居然出现在雪域冰湖底下这口水晶棺中,简直是鬼怪。 宁芜歌俯下身去,纤细的左手覆上棺材中男人的脸,轻轻摩挲,然后在男人的唇上印下浅浅一吻。 霍祈风心中疑惑更深。 宁芜歌抬起头,早已泪流满面。 他第一次看到宁芜歌哭,哭得就想一个无助的孩子,让看的人揪心地为她疼。 宁芜歌哽咽着将棺木合上,在棺材即将合上的那一瞬,又猛然将棺盖推开,疯魔似的,吻住千年寒冰中已死去多年那人的唇,那么狂烈那么凶猛,几乎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让这毫无知觉的人醒过来。 最后,她还是合上了棺材,只不过,在棺材盖上的那一刹那,泪水决堤而出,几乎哭得瘫倒下去。 霍祈风上前扶起倒地的她,一时间太多惊异迷惑,他来不及想,只觉得她的悲伤深到骨子里,渗到血液里,每一个呼吸,都是难以言说的疼痛。他好心疼,好舍不得。 从水下宫殿出来,已经是暮色四合。 他将她放上马,自己由她靠着驾马。 一路上,她一言不发,他亦不知该说什么。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诡异,这其中有太多谜团,他现在无法解开。 刚才从冰湖底下出来,身上衣服已经湿透,在雪域冰点以下的寒冷侵袭下,他不禁担心她孱弱的身体。 虽说她的武功已经高到出入雪域只需披一件单衣也丝毫无伤,可现在她肩上有不小的伤,加上情绪几乎崩溃…… 他担心地看了看怀中沉默的人儿。 她被抽走了灵气一般,空洞洞地望着茫茫大雪,似醒似昏。 ------------ 第五十二章 :举杯浇愁愁更浓,烈火焚情情更 第五十二章:举杯浇愁愁更浓,烈火焚情情更汹 “回去。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她只是将视线偏离去往崇雪殿的方向,霍祈风立即明白,她要回的是长陵。 他低声道:“雪主,先换下这一身湿衣吧。” 她没回答,左手猛力一拉,调转马头,向一家邸店狂奔而去。 雪域与长陵之交的邸店,拥满了来自各处的商人旅人,他们到时,已经只剩下一间客房。 霍祈风还在为只有一间客房烦恼,宁芜歌已经从他袖间取出一锭银子抛给掌柜,拿了门牌,上楼而去。 他跟在她后面,却在房门前停下。 “进来。”她总是果决不容忤逆。 霍祈风将心一横,抬腿走了进去,一进门,便是她脱下皮裘的纤瘦身影:“邸店下面,要中原人的衣服。” 他二话不说,转头便离开去给宁芜歌拿衣服,不一会儿就上来了。 “给我换。” 他的脑海中“轰”的一声响,今天已经经历了太多震撼,但这一句,还是让他心神荡漾。 “我受伤了。” 他才反应过来,是她受伤的缘故。 走上前去,他替她换下湿衣服,始终没有抬头,开始的时候动作还是十分的笨拙,但当他不小心触到她的伤口,引起她的战栗后,他还是强逼自己睁开眼睛,小心而快速地给她换上干衣服。 刚换完衣,她披上皮裘,兀自走出房间下楼去。他没有跟着,胸膛中心跳如小鹿,脑海中尽是她雪一般的肌肤。霍祈风砸自己一拳,然后关上了门,快速给自己换下湿衣服。 一阵清冽的风从门口吹来,宁芜歌左手提着两壶雪莲酿:“喝酒。” 她没有用酒杯,用牙齿将壶塞咬开之后,直接灌了下去。 霍祈风也打开酒壶,浅啜一口,这酒虽清香扑鼻,却烧下肺腑去,灼灼地疼。他也不顾,豪气地饮下一大口,就如她那般无知无觉。 两个人就相对着饮酒,不,应当是拼着酒,相对无言,唯有酒的香气烈烈得像火般烧了一室。 火炉中的火烧得很旺,她忽然站起来,将壶中剩下的酒倒入炉中,烧得刺啦刺啦的响,然后,回过头来,摇摇空了的酒壶,向霍祈风咧嘴一笑,像个顽皮的小姑娘:“你看,没有酒了。” 霍祈风沉溺在她明艳的笑颜中,那一瞬,时间停驻。 ------------ 第五十三章 :燕舞三千影凌乱,举杯邀月泪翻 第五十三章:燕舞三千影凌乱,举杯邀月泪翻飞 从未见她这样笑过,无拘无束,清爽素净。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她眉心一点朱砂艳丽得触目惊心,肤如白雪,目若点漆,一绺头发松松地垮下来,柔顺地垮在瘦削的肩上,如诗,如画。 霍祈风痴痴地望着她,仿佛眼前是因为一时贪杯失察坠入凡间的仙子,直教人想伸出手去拉住她,怕一个恍惚间她已逃离凡尘:“雪主,你醉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不知他自己脸上的红晕比她更红一分,不知是醉酒,还是醉人。 宁芜歌眉眼弯弯,笑出两弯新月来:“谁说我醉了?狄桑,你个傻小子。哈哈……”她手中酒壶悬悬,随着她转身,娇嗔,晃晃摇摇。 霍祈风看到宁芜歌已经醉得不行,还是走上前去,也不计较她那句“傻小子”,正打算将她扶上床去,却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被宁芜歌指着定在了原地:“不许过来……呃……我要跳舞……别拦着我……呃……我要跳舞……”她葱根般的玉指在半空中晃啊晃,与她的步伐一样虚浮。 他很想上去拥住她,眼前的人儿如斯憔悴,瓷娃娃般易碎。她说她要跳舞是么?他的脑海中浮现的是天池丛畔那一抹惊心动魄的红,妖娆妩媚,一回眸一顾盼,都夺人呼吸不容思考――那一夜雪山上篝火旁,他见到了此生最美的画面――她翩然起舞,状若飞天,于白雪皑皑中一袭红衣骤起骤合,睥睨众生芸芸,恍惚人世沧沧。 那一夜成了他此生最美的回忆,他震撼于她那宣明殿上一跪一拜,孤绝如她冷傲如她,竟然为了他跪下求那时的雪域之主,他双手被缚,看不见她低头那一瞬的神情模样,却将那道身影刻在心上永生不忘……第四次了,如果说前三次是偶然,那这一次,她是真真切切救了他一条命。那夜她带他到天池洗净他一身尘土一背鞭伤,适逢月圆,她如孤狼仰望夜空,脱下厚重皮裘,着红色霓裳,于雪山之巅,一舞倾世。 那一夜之后,他对她,便是死心塌地不死不休。只是,离开天池那一刻,她冷漠开口,要他今后再也不要踏足天池寸土。他低头应允,守诺至今――从那刻起,他也彻彻底底接受了另一个身份――狄桑――只是她的狄桑。 刹那间恍惚,三年岁月翩然轻擦,眼前她还在,只是不复当年那番彻骨寒。宁芜歌摇摇晃晃起舞,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围着小圆桌绕着圈,很是欢喜很是快乐,似乎无忧无虑的小姑娘。霍祈风静静看着这样的宁芜歌,只觉得她的绝望在这样柔美的曲调中,来势汹汹,浸染他每一寸思绪:芜歌,你究竟,经历了怎样的过往? 突然宁芜歌扑到霍祈风的怀中,像一只顽皮的小兔偷袭成功,仰起头冲霍祈风蜜蜜地一笑,脸上泛着两朵红云:“狄桑,你知不知道,今日又是月圆啊?” “知道。” “打开窗子好不好?我想看看月亮……”她清丽的双瞳盈满可怜兮兮的请求,任何男人看到都不会说出拒绝的话。在霍祈风愣怔的瞬间,宁芜歌撅起红唇,孩子般摇着霍祈风的手臂,“打开窗子,不然我生气了。” 他一时失笑,拿这样的宁芜歌毫无办法。左手臂弯中环着她,还当心着她肩上的伤,小心翼翼地挪到窗边,用右手拨开窗。 一轮满月毫无预示地闯进来,悠悠月华凝成丝线,绕转在似水荡涤过的空气中,纤尘不染。 宁芜歌将头探出窗外,深深呼吸一口,然后忽然飞快转身,冲向圆桌,抢过还残余着茶水的杯子,对着窗外的明月轻轻一晃:“月亮!来啊……来啊,我请你喝酒……”她的声音那么宏亮那么清澈,可是越说,声音越小,声调越低。她左手举杯对着月亮,然后,一松,杯子落地,转身,将头埋进霍祈风的胸膛,任由泪水冲破河堤,奔腾而下。 霍祈风轻轻拍着她的肩,像哄着一个受伤的孩子,听凭她的泪水浸透他的里衣,感受着胸膛,由暖到凉复暖,无止无休般。 “狄桑,我……呃……要给你讲一个故事……呃……我讲完之前……你不准睡着……”宁芜歌说话断断续续,有些吐字不清,但一个字,一个字,都敲进霍祈风的心里。 他无奈苦笑:有你在,我怎能入眠? 一个转身,将宁芜歌抱起,放到床上。 “别走。”就在霍祈风将宁芜歌放下,俯下身去将为她脱鞋的时候,宁芜歌拉住了他的衣袖,眼中满是祈求的楚楚可怜,“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我怕……” 他震惊地看着宁芜歌,马上想起无心无爱的她,杀伐决断的她,万人之上的她,冷若冰霜的她……独独没有,这样的她――这样无助凄惶的她。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将她抱住,她也不挣扎,任他轻拥着,甚至拉着他,要他上床来。然后,他和衣斜靠在床沿,胸前枕着她的脑袋,她微眯着眼,似睡非睡。 “你知道吗?从前有一个小姑娘,从小就很丑,很丑,因为她脸上有好大一块疤。在她很小的时候,总是见不到她爹,但她娘很爱很爱她,让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身边只有她娘和老奶奶……花园里的花开了,蝴蝶飞来,飞去……直到有一天,她被带到一栋大房子里,房子好大啊,台阶高高的,就像走好多好多年,都走不完一样……但是有娘牵着,小姑娘还是走完了,她好高兴,挣开娘的手,走向很亮很亮的大厅,可是,却被飞过来的石子砸伤了眼睛。后来她知道,朝她丢石子的,是她的堂哥,堂哥家里有好多好多钱啊,堂哥身后有好多好多人啊……可是那些人都不会说话,堂哥骂她踢她威胁她的时候,那些人都不能说话啊……后来,还有堂姐们……她被吊在树上,被丢下水里……绳子勒进肉的疼,好多年后,她还记得。她掉进水里的时候,听见好多人笑,水好冰,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却被堂哥身后的一个人拉起来了……这些她都没有告诉她娘,因为怕娘担心……” 宁芜歌微微侧脑袋,继续道:“她好怕那个大房子,每次知道要去,都会躲在角落里悄悄哭,但每次娘一来,看到的都是笑得很开心的她,因为那个时候她就知道,哭完了,拿手扇一扇,眼泪会干得快一点。娘问起来的时候,她会回答揉眼睛了,所以变成小兔子……娘就笑了……她也笑得很开心很开心……直到那个被叫做爹的人带回来一个女人……她随着娘离开了小院子……她们东躲西藏,但她还是很幸福,因为娘在身边,清晨起来,见到的是娘美美的脸,白天吃饭,尝到的是娘香香的饭,晚上睡觉,摸着的是娘软软的手……后来,她和娘终于没有一分盘缠,娘带她躲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娘给她摘野菜,吃起来也很香……后来娘病了,娘说她快死了,不知道拿小姑娘怎么办……小姑娘说要和娘一起死,娘抱着她哭了很久很久……从那天起,她开始自己打兔子、采野菜……好冷……好冷……走不动了……” “然后……呵呵……然后……那个人就来了……他带着她和娘走……娘还是走了……但她有他了……”宁芜歌一脸幸福沉醉,满足的神情让人心疼。 宁芜歌悠悠接上:“他呀,神一样的他呀……笑起来天地都变色了,没有比他更耀眼的了。他的光芒太闪耀了,在他身边,她忘记了自己很丑,因为除了注视他,她再干不了其他的事了……他也有好多好多钱,够她吃一辈子的糖葫芦了……到后来,他好像也喜欢上她了……”她沉醉在过去的回忆中,幸福得无法自拔,几乎就要溺死在那已逝的温柔中。 突然,她抬起头来,明星般的眼睛盈盈地望着神色复杂的霍祈风:“你说……他这么好,他们为什么非要他死呢……我想尽了所有办法,真的,所有办法,啊……呜呜……真的……我真的想过了所有办法……他还是死了……为什么啊……为什么啊……”她揪住霍祈风胸前的衣衫,狠狠地逼问:“为什么要他死在我面前?为什么我爱的人通通要死在我面前?我到底是什么啊?要死的,应该是我才对啊!” 霍祈风面色一沉,环抱着宁芜歌的手臂一紧。 “不过……也快了。”她悠悠吐出这一句,震得霍祈风肌体生寒:“你说什么?!”他又震惊又恐慌地问她。 她眼神迷醉,深深看他:“我说,我马上就又可以见到长笑了。”温柔一笑,她眉眼中是难掩的喜悦:“再等一下下,杀完那些人,就好。” 霍祈风心脏几乎停跳:你给自己的归宿,竟是死么? 我,不,许。 ------------ 第五十四章 :人生必不若初见,悲罢画扇听清 第五十四章:人生必不若初见,悲罢画扇听清笳 须晴日,光晕微暖,泉水铮铮然,叮咚有琴声,得佳偶,白日放歌,风流无暇。请使用访问本站。 “雪主。”时间仿佛凝住,过了一生一世那般漫长,他许久开口,“狄桑给你倒杯茶。” 宁芜歌忽然起身脱离霍祈风的怀抱,转过来,纤长的手覆上霍祈风的俊颜,温柔而迷恋地拂过他的眉角、鼻梁,落在微微紫红的唇上,轻轻勾勒红唇的轮廓。 突然,她将自己的唇就这样堵上去了,叫人措手不及,像一匹饥饿狂野的小狼,敛去了獠牙,只剩下孤寂烧出的绝望――她向他索取,想要一丝光一点暖般,不断加深,加深。 霍祈风的星眸霍然睁大,双手悬在半空中,将落未落。 宁芜歌的手揽上他的脖子,雪的香气泛着酒香,沁入他的鼻翼。雪莲酿的后劲很足,他脸上也烧起两团红云,每一口呼吸,都是极致的惶惑与享受――若这是梦,不醒可好? “长笑――”她目光迷离,定定地看着他,眼前却浮现出另一张脸来,这一声似叹似歌,却如一声惊雷炸响在他的耳 畔。 他如同一头发狂的兽,一个翻身将宁芜歌压下,反客为主地在她的身上攻城略地,可是就在他扯下宁芜歌上衣,眼前是她雪般白净的肌肤时,却被她满脸的泪痕阻止了下面的动作:她在哭,无声无息地哭,仿佛这三年来没流出来的泪水,今夜要像决堤的洪水般冲肆而出。 心,紧紧一抽,分不清是悲是痛。 “睡吧。”他将所有狂风暴雨化作云淡风轻,骤然回到原点。 就在他即将起身,想用被褥将她裹好时,宁芜歌的脸上忽然红光大盛,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 他眉头深锁,现在在边境,茫茫雪域,到哪儿去找大夫?上次在长陵皇宫,最后一颗碧雪丹也给她服下了。 宁芜歌咳得将身子蜷成一团,试图让咳嗽缓些,可是只是徒增身体不住的颤抖罢了。 那声声咳嗽从她的口中撕心裂肺般咆哮挣出,她的小脸蜷成一团,都是病态的红,**不断从她口中溢出,恍恍惚惚间,他听到的是:“水……水……” 发狂般向桌子冲去,却发现杯中最后残余的一点水都被她刚刚邀月共饮去了,霍祈风转身就要下楼给她找水,这个时候又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宁芜歌几乎要把整个肺给咳出来。霍祈风几乎被这种心疼感折磨疯了,他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朝自己的手臂狠狠一划,鲜血汩汩地流出来,是触目惊心的红。他似乎不知道疼痛般,眉头都不皱一下,毅然向床上咳得死去活来的宁芜歌走去,容色不变地将自己的手臂伸到她的嘴边. 鲜红的血液从宁芜歌的嘴角漏下,她的意识已经迷离,却像孩童吮吸一般,贪婪地吮吸着这腥甜的液体。霍祈风将她揽在臂弯中,手抚着她的额头,为她拨开额前散乱的刘海,微紫的薄唇吻在她的发心:“芜歌……” 宁芜歌喝完血后,终于睡去了,只是梦中的那一两声呢喃,仍叫人心碎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生出冷冷的孤独来。 夜半窗外清笳想起,凄凄然,如泣如诉。 ------------ 第五十五章 :关外荒草映残照,腔内红心跃怿 第五十五章:关外荒草映残照,腔内红心跃怿愉 “雪主……”霍祈风望着悠悠转醒的宁芜歌,刚毅的眉眼中尽是温柔,“来,喝口水。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这水是他清晨下去取的,那是她已睡熟,他动作轻盈像只灵巧的猫,生怕惊醒了她。还没等她醒过来,茶已凉,他又想着给她把茶热热,便就着火炉给她烤烤,终于有些温温的暖意了,他不禁轻轻笑起来。 宁芜歌抬头看看手里拿着茶杯的他,倾过身子去喝茶,浅浅啜着,看得他确是满满的欢欣。 喝完茶,她清丽的双瞳幽幽地凝视着他:“你的手怎么回事?”扫到他左手上的包扎的白色绷带,她语气淡淡。 “没什么,不小心划伤了。” 宁芜歌也不说话,兀自下床,披上外衣,对身后的他道:“走吧,回长陵。” 他信步跟上,一如这三年来一样,默契非常。临出邸店门,他叫住宁芜歌,将白色的包裹递上:“雪主,路上吃吧。” 宁芜歌打开还泛着热气的包裹,是白色的包子,做工不是很精巧,但是,在这关口的邸店中,根本就不会有这样做工精细的面点在,只有粗糙的干粮和干肉,很明显,这是霍祈风起早自己做的。她看了看,也没说话,塞到嘴里就咬起来,咬得很慢,却一下一下非常有力。 “雪主,上马吧。”马只有一匹,虽然这三年里两人遇敌时也曾共骑,但与她贴得如此近,他还是有些不适应。 宁芜歌二话不说,一个华丽轻盈的翻身上了马,霍祈风紧随其后,二人策马而行。 “昨晚,你都听到了吧。”她的声音无忧无怨,恍如初醒的精灵,不悲不喜。 坐在她身后的霍祈风一言不发。 “还有些故事,将来我再和你说。” 那种感觉,复杂,难以明说,是喜是惊是无措。 她从怀中拿出一个包裹来,还带着她的体香,温温的,递到他眼前,他用不牵缰绳的左手拿过,打开,里面是一个白莹莹的包子,形状丑丑的。 蓦地,红了眼眶。 塞外的夕照,总是这样孤旷,血一般,叫人难忘。 血红的落照,将两人一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 第五十六章 :暗潮汹涌宫闱玉,波澜微漾楼阁 第五十六章:暗潮汹涌宫闱玉,波澜微漾楼阁花 长长的汉白玉台阶,一步,一层肃穆,一步,一层荣华。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慈阳宫的金銮宝座上,夏皇提笔批落朱红,听着禁军统领白翎的汇报,一言不发。 “陛下,黑衣人血洗乌驹街后,挟持芳华郡主不知去向。” “退下吧。”他低低下令,在白翎退出之后,用手抚额:皇弟,你若回来,知道女儿遭人挟持,不知又是作何反应? 算算,还有半个月,你就要回来了吧……同你一道回来的,会是我想要的莫? 夏皇虽已苍老,但眉目还是刀削斧刻般,线条分明。 乌驹街,云沧行邸。 “陛下,宁王爷还有半月就回朝。”比非亚雪白的须发随着他佝偻的身子在半空中悬荡,“此番我们定要和夏朝结盟,共同瓦解貘旸的领土,如此云沧到大夏的陆路遍可打通,通商就更便利了。” 阿赫琉斯目光悠远,烟雾缭绕中看得不分明 比非亚见自己的主人不说话,又接着说道:“只是这宁王爷家的小姐在我们这儿遭到挟持,至今还下落不明,要是……” “没有要是,你退下吧。”他的命令干脆不容置疑。 阿赫琉斯纤长的手指拿起瓷杯,浅浅喝茶,品味茶的清芬:我——何止是要灭了貘旸? 那一丛丛牵牛花,挤挤挨挨的,吹奏着一首首欢腾的喇叭曲,自顾自快乐着。 宁王府,挽君阁。 素服白纸,焚香泼墨。 “少爷,小姐已经两天没消息了。”门外响起倾桐声音淡淡。 他没有回答,或是假装没有听到,专注于笔下丹青。 那个女人,是死是活,与他何关? 倾桐接着道:“相府大少爷在府门外。” 他的笔骤歇,无心再画。 “伺候我更衣。” 顾凌朗步踏进挽君阁,昔日俊朗无俦的容颜,因连日的担心焦急略显憔悴,但无损他浑然天成一股贵气。 “我是宁锦祺。”他一袭白衣,端端坐在挽君阁的主座上,还没等顾凌开口,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倾桐,给顾公子上茶。” 顾凌坐下,眸色有些暗沉:“顾某冒昧探访,还望小世子海涵。” 宁锦祺面无表情,只是兀自喝茶。 顾凌的表情略显尴尬,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心中的话:“府上可有令姊消息?” 宁锦祺面色一冷:“没有。” 他的心寒一分。已经整整两天了,芜歌被黑衣人挟持已经两天了。到底是谁?他几乎出动了手下所有人力四方搜寻,却没有一丝消息。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何以行踪如此隐秘,光天化日之下把王府的大小姐劫走还不留下蛛丝马迹,整条乌驹街几乎都被血洗,云沧的使团却毫发无伤,莫不是云沧人做的手脚?为什么皇上下令不允许任何人惊扰云沧使团?这之间到底有什么因果关系?如今宁王爷还在边关,宁王府上却没有一点异动…… 太多的疑问一霎时涌上来,他想起宁芜歌那孱弱的身子,那温婉的笑,胸口是阵阵的疼:她若是有个三场两短…… 突然,宁锦祺咳嗽起来,打断顾凌的胡思乱想。 顾凌赶上前去看芜歌的弟弟怎么样,却在要扶起宁锦祺的一瞬被他干枯瘦弱的白手阻止。 这是芜歌的弟弟。顾凌心中闪过这样一句。他没有管宁锦祺的拒绝,将他抱起,对满脸惊奇的倾桐道:“你们少爷房间在哪儿?” ------------ 第五十七章 :羌笛悠远日向晚,月色轻悄人寂 第五十七章:羌笛悠远日向晚,月色轻悄人寂寥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请使用访问本站。 二人一马,从清晨走到黄昏再走到月上树梢,此间寂寂无声,却是心思各异。 “如你所闻,他叫庄长笑。”宁芜歌先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她身后的霍祈风微微一个颔首,神情在墨染的夜里看不清楚。 宁芜歌的声音是冰凉的水,无声无息地漫过了黄沙漫漫青草依依,覆盖了身后人每一个毛孔:“我和他成亲了。” 霍祈风再也无法淡定从容,他只觉得身体里灵魂一抖,几乎要震下马来,想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觉得这三年来,他与她如此近,却又这样远。 “听到这里,不想再听下去了么?”宁芜歌的话波澜不惊,没有奚落没有失望,只是淡淡的,恰似长陵的春风,拂面不惊,却是裹挟了大漠狂沙雪域冰寒海国风浪――化万千喧嚣为一处寂静。 “雪主……我……”在她面前,他所有的情绪都无所遁形,明明她不过比他稍大,他却表现得像个孩子,每个举动每点心思她都了若指掌,“狄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七岁的时候,他救了我和我娘,我做了他的小跟班。”宁芜歌继续说下去,“那时候他已十七岁,天人之姿。我们随他到了很多地方,足迹几乎遍布这片大洲……后来我才知道,他是皇商。” 霍祈风心头一震:皇商――长陵富可敌国的神秘存在,那个儿时的他惯听得传奇人物,那个三年前死在菜市口铡刀下的精明男人――天下钱庄的庄主――居然就是芜歌口中的庄长笑。 “我和他之间,斩不断,理还乱。”她说这话的时候,羌笛声悠悠地飘起来了,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你不会,也不必懂。” 苦涩泛上心来,他佯装无事。 “这项计划启动前,我给过你一串名单。那些人就是当年害他冤死的凶手。我这下半辈子,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亲手宰了那些人,以告慰他在天之灵。”她说得决绝坚定。 他却想:也许,死去的他,不想你为他报仇,只是想要你,好好活下去呢? ------------ 第五十八章 :温柔绕指水中月,碧血染就镜中 第五十八章:温柔绕指水中月,碧血染就镜中花 “雪主,快到长陵城了。请记住本站的网址:。”他知道她一向有自己的计划,什么事情都会在发生之前计划得井井有条,不需他提醒,但眼看马上就到长陵脚下,他们还是共乘一骑,万一被长陵任何一个眼线发现,后果都不堪设想。先前他闯入云沧行邸,一来是实在担心她的伤势,二来,也是做了周密安排的,之所以单刀前往,也是为了不留下任何痕迹。 宁芜歌勒住马,徐徐转头:“你先回去。” “可是雪主,你身上有伤,狄桑不放心……” “什么时候需要你担心我的安危了?”她的语气是十二分的理所应当,透着她独有的霸道和骄傲。 从我喜欢上你那一刻开始。他在心底喃喃。 “雪主……” “这些天的行踪,若有人问起,按我跟你说的那样。”回来的路上,他们已经统一了说辞。他只管告诉旁人是娘亲的忌日,到家乡祭奠去。而她,却始终没告诉他她准备如何圆这一局。他有些担心,毕竟她是王府的大小姐,又新封了芳华郡主,一被挟持,可是震动朝野的大事,如今安然无恙地回来,必在朝廷中激起千层浪…… 可是,她是宁芜歌。 因为她是宁芜歌,所以,一切都可以解决。 三年来,跟在她的身边,他亲眼见证了一桩桩由她,也只能由她创造的难以置信。 她可以一夜之间血洗宣明殿,叫雪域神秘的最高统治者消失得无声无息,在一年时间内,重建雪域崇雪殿;她可以单枪匹马闯入貘旸地,千万人中来去取首领首级如探囊取物;她可以马上百步穿杨,箭术精准让世人瞠目结舌…… 她就是他的神明。 一水护城,一月照影。长陵夜风微凉,马蹄一步一花开,他希望这一路没有尽头,如此,这雪的香气也便不会消失。 “雪主,你,万事小心。”双双下马,他们即将分别。他牵着马,留下一句关切,转身准备离去,她目光凉凉。 就这样走吧。一步,再一步就好。 突然,他转过身来,在她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在她唇上烙下一吻。一吻,轻若月华落林荫,洁白羽毛般温柔。他闭上眼,任由心酸难舍在心头泛滥。 她睁大眼,却也没有推开他。 “芜歌,你,珍重。”翻身上马,他一骑绝尘。 宁芜歌甩手,厚重的皮裘被抛向空中,一道掌风,碎成漫天翻飞的屑,隔断了她的目光,阻断了他的风尘仆仆。 她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狄桑,这一路,谢谢你生死相随。 我的心太窄,放下了长笑,再没有丝毫空间。 待我做完这一切,我许你,一世没有我的幸福。 雪域,崇雪殿。 “貘旸那边都布置好了?”惜瑶抱着睡死过去的小斑,问刚从外边回来的萍踪。 萍踪笑了:“都布置好了,周长老他们在那儿守着呢。就等雪主一声令下了。” “我们真能成功么?”她的忧虑不无道理,貘旸人生性凶残,横行霸道这么多年,岂是他们一个崇雪殿所有力量就能解决的?雪主虽然技艺卓绝,但也不能哪殿里上上下下数千条性命开玩笑啊…… 萍踪面具下的脸色骤变:“你忘了是谁救了我们的命么?即使现在雪主要把的命拿回去,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惜瑶在心底无声叹息:你为她做的,还不够多么? 长陵远郊,西风寨。 “你……你究竟是谁?”西风寨寨主惊恐地看着眼前手提仍在滴血的金制弯刀的修罗,声音都颤抖得不像样子,“为什么要杀我兄弟?”愤怒不起来,只因满心都是对这蒙面女人的恐惧。 “借你们的皮一用。”她的声音冷冷落下,一道刀光闪过,素日jianyin掳掠无恶不作的黑老大,死不瞑目。 鲜血渗进泥土里,黑了一层。 “撕吧。” “是,主人。” ------------ 第五十九章 :天边微白割昏晓,琉璃炫彩映霞 第五十九章:天边微白割昏晓,琉璃炫彩映霞光 乱世一浮萍,随波逐流。请记住本站的网址:。漂沦憔悴际,韶华正好。雨打芙蓉,声声乱,心绪寥落,盈袖皆伤。适秋,落叶萧然,一梦惊千古,魂兮,归来。 又睡着了。梦中的他,居然也面容模糊了。她究竟是怎么了,在梦中居然连他的脸都看不清了。宁芜歌,你的心,当真如此不值一钱么? 梦境还是熟悉的,是他在帮她梳头。 “你想要什么发式?” “你会梳的。” “你家主子我可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区区一个梳头岂能叫我折腰?你且看着,我梳个流云髻给你。” 梳完之后,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天上有地下无。 “我本来脸上就有疤,丑;你现在给我头上放个鸡窝,成鬼了。”她语气淡淡。 “哪里哪里?你自己好好看看,这发式大,不正好显得你脸小么?再者,本少爷我从来不梳头,一头秀发鎏金烁彩。依我说,这头,不梳则已,一梳,自当惊人。” “那要不你也梳一个一样的,我们主仆两个合起来艳绝天下?” “小歌子,我错了。” “嗯?” “我错了。” “大声一点。” “我,错,了!” “还闹不闹梳头了?” “不闹了。” “还梳不梳流云髻了?” “不梳了。” “还夸不夸海口了?” “不夸了。” “还逛不逛天香楼了?” “不逛了……耶,不对!” “晚了。齐叔,把那天香楼的什么挂名优惠金券给当了,钱汇到我的户头。” “是,歌儿姑娘。” “唉,别,别……那是我的,我的……小歌子,你太过分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女子!” “承蒙夸奖,小女子不胜感激。” …… 长笑,轮到我说对不起了,对不起,差点差点,忘记你。你知道寂寞的滋味吗?烧着的,不是孤独,是恐惧,恐惧忘记应该铭记的。 “小歌子,我有话想对你说。” “说。”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哦。” “你这是什么态度?!” “听到了的态度。怎么,我要跪下来抱着你大腿说:主上垂怜,主上垂怜……小歌子,小歌子感激不尽……小歌子这一辈子当牛做马也不能够回报主上的大恩大德,唯有以身相许……么?” “好啊好啊,可以开始了。” “庄长笑,你敢再无聊一点么?” “小歌子,我可是向你告白耶!以我庄长笑天人之姿、富可敌国、学富五车向你一介无才无貌无权无势小女子表白,你不感激涕零至少也要热泪盈眶吧?” “你脑袋被门夹了啊?” “我是认真地在说。” “我也是认真地在问。” …… 长笑,我好想告诉你,我真的很爱很爱你,那一天,我在你离去之后,激动得一个人哭了笑,笑了哭。可是要怎么办呢?现在我不会笑了,不会那样笑了。缺了你,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这样单调的世界,怎么承受得了,我明丽如花的笑颜呢? “歌儿,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你知道我的意思。” “是在我面前装纨绔对不起,是在我面前装傻充愣对不起,是隐瞒皇商身份对不起,是半夜去天香楼听曲捧场对不起……还是,喜欢我对不起?” “除了最后一个,都对不起。” “我原谅你了。” “这就原谅我了?” “是想跪搓衣板么?好像是有一块来着,我给你找找。” “不是,不是,娘子大人您息怒!三思啊,三思!” 长笑,我不如你冠世聪颖,腹中经纬天下,但也不比小斑小兽痴愚,有些事,我早知道,比如,整天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庄长笑,不过是伪装着的你。我说过,别人看你,是用眼用钱用地位,我看你,是用心。 “庄长笑,你究竟有多少钱?” “城池十座,谷米万石,不值吾一顾。” “藏起来吧。但愿此生不必动你那倾国之财。” “你……” “是,我怕,我虽不知你的执念缘自何方,但怕这执念害你我一生。千金可活命,也可祸国。” “放心,我自有考量。” “长笑,钱重要,还是我重要?” “都重要。” “要是只能选一个呢?要是钱和我,只能选一个呢?” “若真到了那个境地,我会选择把钱全部给你,我再要你……” 长笑,我当时太傻太傻,我应该早早告诉你,若是你走了,我不会帮你守着那些钱,我会毫不犹豫追上来,我不会听你什么嘱托,不会苟活下来,不会答应你什么狗屁愿望……不会不会统统不会……我不要钱,我只要你。 “长笑,我会救你出去的。崔大人那里我已经去过了,可以有所松动了,翻案并不难,你在这里好好的,等我。” “我在这里吃好穿好,所以说,有钱坐牢也是一种享受啊――等我出去了,在全国搞个监牢客栈……” “长笑……我还是担心……” “傻丫头,担心什么啊。都跟你说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钱,官员大人们是舍不得送你相公这尊财神爷下去的……还指望着我给他们创造价值呢!” “可是……长笑……” “没有可是。明天你就按我的计划,和齐叔他们到雪域去,取我要的东西来。破财消灾破财消灾……嘿嘿……” “长笑……你……保重!” “丫头!” “嗯?” “答应我,这一路跟着齐叔他们快马加鞭赶到雪域去,不要迟疑……” “知道的。” “丫头!” “嗯?” “小斑带上,它是灵狐,血可以解毒。关键时刻用。” “知道了。” “丫头!” “又怎么啦?” “过来。” “嗯?啊!” …… “庄长笑,你想死啊!这可是大牢!你个登徒子!” “小歌子……” “我走了。” “小歌子……” “你到底要干嘛?” “我爱你。” “你酸不酸?等我回来救你。一天到晚在外面招摇,现在身陷囹圄,后悔了吧?麻烦精。” “我爱你。” “我说你有完没完?我要走了。” “我……爱你……” 长笑,我怎么会这么傻?我自诩女中豪杰,智慧无暇,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怎么会听不出你话中的死别相惜?长笑,我真是世界上最最最蠢的女人,我居然转头就走了,我怎么可以这么蠢,直到那么晚,才发现一切不对劲……我愿用我的所有,换你那夜,无止无休的那句,重来一遍…… “你骗我!庄长笑你骗我!你说你不会死!你说你从小这种诬告见过无数次!你说破财即能消灾!你骗我!……你说话,你说话啊!庄――长――笑――” 那天下雨了,瓢泼倾盆,轰轰烈烈地就灌下来,冲掉了满地的鲜血。我从雪域快马加鞭赶回来,却眼睁睁看你尸首分离……我早就死了,死在,知道你必死的那一瞬。 天际缓缓泛起鱼肚白,一夜无眠。西风寨主堂的血迹都被洗刷干净,一切井然有序,恰如寻常。宁芜歌看着连夜赶制的一张张人皮面具,栩栩如生地悬在半空中,无声胜过千言――血债,又一笔。忽然有些疲倦了,这一晚回忆汹汹,就像又经过了一次轮回般。宿命,你何时可以停止这残忍的游戏,给我片刻的安宁呢?宁芜歌忽然勾唇一笑,哦不,我错了,宿命,你注定与我为敌。即便如今你想向我示好,也来不及了,你损了我的,你赔不起。 “主人,面具已经准备好了。卯时西风寨的帮众就要到大厅汇集了。” 一张张苍白的人皮面具空洞洞地看着宁芜歌,仿佛控诉着她的无心无爱,残忍如斯。 她却不在乎,满满的不在乎,甚至都不屑给这些昨日惨死在她屠刀下的魂灵一个眼神,只是挥挥手:“吩咐下去吧。把那盏琉璃杯拿出来。” 天边霞光大盛,火烧云雄奇地燃遍半边天,橙色近似红,仿佛朱砂泼了漫天。 七彩的琉璃杯,华光闪烁,尽是皇家的威严与雍容。 长笑……她的脑海中一遍遍回旋着他的名字,就像永无解药的蛊毒,蚕食着她每一根坚强而脆弱的神经。她是个茫然无措的孩子,满打满算,也只有二十岁而已;她是个孤苦无依的魂灵,无心无爱,背下满身血海深仇。 宁芜歌的纤指勾勒着琉璃杯繁复的花纹,一朵笑意绽放在温柔的眼角,徐徐道:“好杯儿,你说下一个,会轮到谁呢?” 漫天烧着的红霞,急切地扑进来,不管不顾地在琉璃绚烂的表面舞蹈起来。 ------------ 第六十章 :黑云压境西风寨,厄运骤临府衙门 第六十章:黑云压境西风寨,厄运骤临府衙门 大堂上灯火幢幢,寨主须发飘扬地端坐在主座上,只是面色不如往常,似是有什么喜讯要宣布。请使用访问本站。 西风寨的帮众们在堂下熙熙攘攘闹开了,不知今早是谁说寨里干了一票大的,足够今年一年寨里兄弟们吃香喝辣了。人人心情激动难以自已,迫切地等待着寨主大人宣布这一票大生意究竟是什么。 西风寨成立十几年来,打家劫舍、jianyin掳掠无所不做,但因为寨主大人的后台够硬、钱财够多,总是能和衙门相安无事,渐渐地,也就养成了帮众们目空一切、张扬跋扈的作风,凡是干坏事,只要报上西风寨的名号,一切就由寨主大人的后台摆平。这么多年来,帮中不乏有人猜测,寨主的后台一定非富即贵,不然那么多的命案怎么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但是寨主藏得极隐秘,加上寨主本人武功极高,寨子里从小喽啰到副寨主每一个是寨主他老人家的对手,大家也不敢犯傻去探听这幕后人的消息,只管干寨子里该干的勾当,分些钱粮女人就好。 没想到一贯不苟言笑、残暴无常的老寨主,今天居然面上红光焕发,兴致勃勃的样子,一定是有什么天大的好消息。 “孩儿们,今日,本寨主要宣布一票大生意——”老寨主的声音似乎比平时听起来要沙哑,但众人的欢呼马上把这一细微的异常给盖了过去,“来啊,把人带上来。” 帮众们循着老寨主的目光望去,只见从里间押出一个病歪歪的瘦弱女人来,女人脸色苍白,右肩似乎还缠着绷带,额间一点朱砂血红血红得骇人。 “今天我朱某,就要迎娶寨主夫人了!” 话音刚落,底下一片哗然。众人议论纷纷:这女子看上去也就不过十**岁,寨主却已是年近花甲……再者,这女子身份不明,怎就可以当了这西风寨的压寨夫人? “寨主,小罗子斗胆问一句,这新夫人是哪里人啊?”一向得到寨主宠爱的小白脸小罗子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向寨主问出了口。 老寨主也不慌不忙,反倒是精神矍铄地回答道:“说起来,我们寨子今日要成为皇亲国戚了!” 帮众们迷惑更深,齐齐噤声,一脸不解地望着老寨主。 “这女子,便是长陵第一花,殿前亲封的芳华郡主,宁王爷的掌上明珠!”老寨主看着宁芜歌,像饿狼看着碗里的一块肥肉,笑起来眼角的皱纹更深。 这下子帮众们都沸腾了,任谁也想不到,这被挟持来的女子,居然会是皇亲国戚!难不成寨主老糊涂了?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寨主!”还没等一个帮众说完心中担忧,老寨主就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怕什么!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我们西风寨在道上混了这十几年,有什么是不能摆平的!就凭着老子身后的孟侯爷,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众人齐齐吸一口凉气:“孟侯爷?” “没错,就是广平侯爷,与宁王爷齐名“长陵二神”的广平侯爷!”老寨主今日的话,似乎比平时多出许多,但因为众人都沉浸在这震惊的消息中,一时间没有人注意到这么多。 广平侯,手握重兵,可以与宁王宁清羽分庭抗礼的大夏又一员猛将——居然就是老寨主身后的靠山!怪不得寨主这么有恃无恐!谁不知道这宗衙门就是广平侯一手遮天啊! “来啊,把侯爷赏给我的琉璃盏拿出来,给小的们开开眼界。”老寨主说得眉飞色舞、一脸得意。 那流光溢彩的琉璃杯被捧出,分明是只有广平侯才有的淮西琉璃! 就在众人还愣着的时候,听得门外传来一声:“寨主,大事不好了,朝廷的人把我们寨子包围了!” 被钳制的宁芜歌低着头,没有人能看清,她嗜血的笑容。 “快快,速速随我出门迎敌!”老寨主想都没想,就拖着寨中几员得力的助手出了门。 但没有人会知道,寨主这一出门,就永远回不来了。 平静的宗衙门,即将掀起巨浪。 ------------ 第六十一章 :等闲变却旧人意,却道旧人心难 第六十一章:等闲变却旧人意,却道旧人心难恒 崇雪殿,满殿红拂,一室幽火。请使用访问本站。 “萍,雪主到底让你们准备了什么?” “瑶,你知道我不能说。” “为什么对我就什么都不能说呢?你只听她的话。” “你忘记是谁把我们的命捡回来的吗?如果不是她,你以为我们还能坐在这里温酒饮茶?” “是,我们是欠她命,可我们为她做的也不少。你难道不记得,她攻上宣明殿去,是我爹爹率领着族人给她殿后?她成为雪域的主人,如果不是我们一族的人在背后为她流血牺牲,她哪能把雪域的王座坐得这么稳?她是救了我们族人的命,但我们这些年来赔给她的命,难道还不够多吗?……” “啪――”一道响亮的耳光。 那甩出耳光的少年似乎也没想到自己竟会下这样的狠手,叫眼前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少女脸上出现一道狰狞的痕迹。 她的丹凤眼瞪得老大,有生以来没受到过这样的羞辱,居然还是被自己深深爱着的男人甩了一耳光。不解、心酸、委愤怒,多少种情绪难以抑制地涌上来,叫她难以应付,眼泪不由自主地就涌出来了,就像阀门坏了一样,关也关不住,她紧紧地捂住嘴巴,不想让自己哭出声,但越是这样,哭得越是厉害,一两声“唔唔”从指缝中流泻出来。 “惜瑶,对不起。”他的声音充满着抱歉。 他比她高一个头,很自然地就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好委屈好委屈,她是雪域大族的女儿,是族里所有人的掌上明珠,但在崇雪殿,她只是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整日活在那个连名字都不肯告诉他们的女人的阴影下。在别人看来,那个女人是救死扶伤、惩恶扬善的神女,在她眼中,那个女人却生生夺走了她唯一的挚爱――她的萍踪。 惜瑶靠在他的臂弯中,一时间有些恍惚,从五岁起,他和她就没有靠这么近过。十年了,十年来他们若即若离,他总是行色匆匆。在雪域的新年里,他永远是她的愿望,她希望再见他,再见他,然后永远都能见到他。整个雪域,除了她,没有女孩子与他这么般配了,相当的门第、秀丽的容颜、青春的时光――可是,那个女人为什么就要出现呢?她的出现改变了太多,太多人死去,太多人受伤,她宁静的生活,一下子有了裂痕――最深的一道,就是他的背影。 她抬起头来,眼中是莹莹的波光,就这样,踮起脚尖。 吻向,他的嘴角。 她的梦,就此圆满。 他一时愣住,忘了把她推开。 门外白雪纷飞,阻不断,情谊融融。 ------------ 第六十三章 :翻云覆雨宁芜歌,包羞忍辱孟广 第六十三章:翻云覆雨宁芜歌,包羞忍辱孟广平 “芜歌……”她闭着眼,假装睡着,任床边顾凌一声又一声地唤着她的名字。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昨日的风雨,今天应该已经叫宗衙门人仰马翻了。 顾凌冲上来的那瞬,她假装体力不支倒在了他的怀里。 后来那一路,都是他抱着她走下来的。山路崎岖,他却没有假手他人,很小心地抱着她,就像抱着一个随时会醒的梦。 直接带到了顾府,算是对整个天下宣布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在他放下她的那一瞬,她的眼角有泪滑落。 心弦就这样被拨动了。连日来担惊受怕,担心她,担心她在外面受伤,担心她单薄的身子受不了外面的风霜雪雨,担心她的心没有那么坚强――骄傲如她、典雅如她,终究不过是一个弱女子。 得到她的消息,他几乎是疯了一样冲出府去的,身边的人都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已经随着御林军上了山。一眼瞥见人堆中,袅袅如烟的一袭白衣,再看看她肩上的绷带,他的全部理智好像就被抽离了一样。 杀,杀,杀。杀光这一群不知好歹的蟊贼,给她报仇。 血染红了他的眼,他的刀血色弥漫。额间那一点沁心的碧色,也像浸红了一般。 直到他杀垮一道道人墙,看到白翎抢先一步到了她身边向她问话的时候,陡然觉得很悲伤:为什么他保护不了她? 在赏花会上如是,在莲花池旁如是,在慈阳宫里如是……在这里,还是…… 如若他连她都守护不好,他拿什么去争天下? 可是,就在他的目光与她的在半空中相遇,他看到那一双清丽的眸,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无所谓了。她的眼光里没有责备没有怨恨,有的只是对他的需要。 他没有管顾众人的眼光,径自上前去将她抱起。 她的气息很虚弱,他很担心她在哪一瞬,可能就再也不会呼吸了……可是不敢放,也不想放。 老天总算没和他开玩笑,他们顺利回府了。 一路上她都闭着眼,没说话,那种坚强隐忍的模样叫人看着都心疼。 她的泪顺着白瓷般的脸滑落。 他紧紧抱着她,心中是一千遍、一万遍的对不起。 她搂住他的腰,像一只受惊的小猫,蜷缩进他的怀里,在那里寻找一丝安全感。 两个人就这样抱着,不问世事。 他隔断了外界的一切消息,就连小缳的探望都阻在了门外。 给他们两个一点空间和时间,他只有这一个愿望。 顾府内,是宁静安恬的一双人;宗衙门,却沸腾成一锅粥。 广平侯孟光面对骤然而至的御林军和前不久莫名失踪的琉璃杯,心中狐疑,表面却是波澜不惊。 “侯爷,还请和白某走一趟。”白翎也没有想到,不过是围剿个山寨、营救个郡主,居然还牵出这么一段公案来。堂堂的广平侯爷,居然是作恶多端的山寨大后台,这件事,必将震惊朝堂。 孟光颜色不变:“白统领,请。” ------------ 第六十四章 :夕阳闲淡春色好,离思漫漫染衡 第六十四章:夕阳闲淡春色好,离思漫漫染衡皋 待到所有的花都开遍,那些烂漫的色彩把天也染成姹紫嫣红,我就穿上五彩嫁衣,奔向你,头也不回地,向着你奔去。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可惜,我知道,即使我用最快地速度朝你奔去,你也不会再那里。 最遥远,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无论我多努力,最后还是见不到你。 醒来,睡去,此生如是。 床沿上的缨络是富丽的紫色,相府,是多少长陵少女的梦境。眼前这个眉眼温润的男人,又是多少女子的梦想。 却不是她的。 宁芜歌懒懒地睁开了眼,淡淡地扫着这间住了一段时日的屋子。 金屋藏娇。没想到今天还用在她身上了。 “醒了?”顾凌的眼光是满满要溢出来的关切。 她点点头,似乎努力想想起来什么一样,歪着头问他:“西风寨的事情怎么样了?” “广平侯被圈禁了。案子还在审,还有几日宁王爷就回来了,估计到时也该真相大白了。” “是啊,父王也要回来了。” “不过……广平侯为什么要绑架我呢?”宁芜歌满脸疑惑,“父王并没有多少积蓄啊……” 顾凌一听她的分析,忍不住笑了:这是什么逻辑?堂堂广平侯会在乎这两个钱? “朝堂中的事,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他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一下子又好笑又怜惜:也是啊,她不过一个女子,自然是不知道这河清海晏的盛世朝堂下的波涛汹涌。再者,她虽贵为王府千金,但出入举止都不如京师中其他贵胄小姐奢华。等把她接到府中,他一定好好待她。 “凌哥哥,我想出去。”她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就像一只乞食的小狗,大眼睛水汪汪的,叫他的心溶成一滩水。 他不禁抬起手抚了抚她的头:“好,你收拾一下,我在门口等你。” 她莞尔一笑,眸子里是心愿得偿的喜悦与顽皮。 顾凌走到门口,心中一直回荡着一句:一定要给她幸福。 两人携手走在夕阳西下的庭院中,周围是一片静的海,郎才女貌,说的就是这样的一对儿吧? 他是相府的长子,年轻的侍郎,整个长陵城内最炙手可热的贵胄公子哥之一,品貌一流,文武双全,前途无量。 她是王府的长女,新封的郡主,整个大夏上流阶级最身份高贵的贵族小姐之一,容貌秀美,饱读诗书,万千宠爱。 两个人在一起,门当户对、两情相悦,没有人不说,这是天造之合。 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夕阳的光,柔美温暖,静静地氤氲在空气中,安恬,闲适。 他握住她的手,感受着手中的纤美和暖意,就像握住一缕逃散的夕阳,心底是无限的安宁。 “芜歌,王爷班师回朝之后,嫁我可好?”他说出心中所想,期待着她肯定的答复。 她目光悠远,投向山山树树之后更远的天空,许久无声,似乎被这自然的美景深深吸引,一时间恍惚。 “芜歌?”他有些疑惑。 “嗯?”她似乎刚刚才回过神来。 “我问,嫁我可好?” “好。” 她的话音刚落,他的吻就下来了。 他的唇瓣贴着她的,两颗心靠得很近,很近,可终究还是隔了层层衣衫,贴不到一起去。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夕阳羞红了脸,赧赧地从山那边掩面而去,余晖留下的光,把夕阳下两道交叠的影子拉得老长。 顾凌,你非池中之物。你想要的,绝非一世位极人臣、锦衣玉食这么简单。你想要的,是那金銮宝座、锦绣河山。 而我,也非温良淑人。我想要的,远非此生荣华富贵、衣食无忧那么容易。我想要的,是你家破人亡、梦碎流离。 如此说来,我们注定要在一起。 他额间那只名叫沁碧的蝴蝶,似乎振翅欲飞。 父王,你要回来了么? 你欠娘亲的,就在我这里还好了。 长笑,我真的好想你。 “芜歌,我要你成为,长陵最美的新娘。” “我何德何能?” “在我眼中,你就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 最美的情话,不是那个人说,都成了诳语。 ------------ 第六十五章 :珍馐百味望江楼,莺肥燕瘦偎翠 第六十五章:珍馐百味望江楼,莺肥燕瘦偎翠阁 最美的女子,自当品最醇的酒,尝最贵的菜,听最雅的曲,赏最奇的人。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顾凌为宁芜歌包下了望江楼三层,只为讨她一个欢心。 宁芜歌的心,就像最贵的瓷,无论对你多亲昵,总感觉这份情感易碎不易守,他也时常问,为何长陵这么多青年才俊,她独独爱上了自己?但自尊心不许他这么问。他今后,是要有一番大事业的,虽不至于为儿女私情牵绊,但也绝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对自己的感情有丝毫变迁的可能。 明明是朴素淡雅的性子,就连出门也只跟着一个小丫头。却对于千金一掷包下一层长陵要价最贵酒楼的行为,没有一丝神情波动。谜一样的女子,最容易叫男人着迷。 至少此刻专心欣赏宁芜歌品茶的顾凌,就心甘情愿地为这个谜一样的小女子,阔绰一番。 “芜歌,多吃些。” “嗯。”她口里这么应着,吃起来却还是一小口一小口,像咀嚼艺术品一样,吃得很慢。 “这是江里刚打上来的鳜鱼,肉质新鲜,你尝尝吧。”他从来没给人劝过菜,不知到为什么,一看到她,就希望她可以多吃一点,好像她每吃一口,都是对他的赞扬鼓励一样。 宁芜歌点点头,筷子伸向那一盘精心烹制的鳜鱼,只朝着预眼睛下筷,樱唇一张一合,算是对这条鳜鱼的赏光了。 顾凌满意地点点头,自己也尝了一口。 就在二人相对品茶的时候,楼下传来骚动。 “客官,客官……今日三层已经有人包下了,您明日再来如何?” “大胆小民,居然在云沧国主、王妃面前如此无礼。” 在听到最后那一句时,她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发生什么事了?”她佯装没听到最后那句,望向一脸不悦的顾凌。 顾凌的面色很冷,声音不大却狠狠地吐出两个字:“蛮子。”又像顾及宁芜歌在场,语气柔和下来:“无事,我下去看看就来。” “我也去吧。” 本想拒绝的,但看到她搭在他手背上的小手,拒绝的话说不出口来,只得点点头。 “原来是云沧国主、王妃,在下顾相府顾凌,失礼失礼。”他揖让着,谦卑却不达眼底。 “小女宁王府宁芜歌,见过国主王妃。”论品第,毕竟他们是国主王妃。 宁芜歌抬起头来的那一瞬,刚好看见阳光下,双双站着的阿赫琉斯和薇若,仿佛人间仙子般,灿烂甚于阳光。 好刺眼。 不如,说是,好刺心。 好般配的一对。 言不由衷。 他们没说话,只是向楼上走去。 甚至都没正眼看看顾凌和宁芜歌。 “唉,客官……这位公子已经包下……”小二哥的敬业精神值得赞扬,不过眼神和智商不敢恭维。 顾凌脸上泛上一层怒意来,眼看就要上前理论。 宁芜歌却抓住了他的衣袖:“算了。凌哥哥,我想去别的地方吃。” 始终没有回头的阿赫琉斯,身形不着痕迹,微微一震。 “凌哥哥,我想回府去。父王三日后就回来了,我还是回王府好一些。” “也是,我送你回去。” “好。” 下了马车,确定顾凌人已经走远,宁芜歌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点灯,她动作灵巧地从床底下取出一套男装。 简单易容,昔日出云女,今朝少年郎。 风一般,来去无踪。 最是繁华花柳巷,最是温柔偎翠阁。 “哟,好俊俏的公子,来来来,让素素陪你。” “你走开,公子怎么会看得上你这种下等货色,要陪,也是我头牌花弄影来陪……” “你?过气的头牌,还争什么?” …… “把百里找来。”她只是这轻轻的一句,叫叽叽喳喳的众女子呆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说:“妈妈怎么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 “天字一号房,一柱香,来迟了,后果自负。” “这人谁啊?这么大口气?” …… ------------ 第六十六章 :醉可醉烟柳画桥,笑难笑言不由 第六十六章:醉可醉烟柳画桥,笑难笑言不由衷 一阵风,吹开满室花香。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那人懒懒地靠在檀木榻上,纤手闲闲一甩,打个哈欠,都妖娆煞眼。 妖孽在世,怕也难及此人风华万一。 “我还在想,是哪阵风把你吹到我偎翠阁来了呢。”那人声线是尖尖细细的,丝线般似断非断,透着低低的魅惑,又像很醇的酒,听到的人都不忍离去,巴巴地等着,有机会再听到一次。 宁芜歌风一般掠过纱帐重重,径自来到床沿,搬过那人下巴,猛地一俯身,两片樱唇,将落未落。 那人的呼吸喷到她的唇角,热热的,还有花的香气。 宁芜歌一双丽眸定定地看着那人,一瞬不瞬。 绝好的脸蛋,曲线柔美,白里透红,那一双桃花眼似睁非睁,懒得望一眼这婆娑的人世间。 “别靠这么近,不然奴家会以为官人要霸王硬上弓呢!”那人娇嗔道,纤长的玉指直直点向宁芜歌被裹平的酥胸。 宁芜歌光速一避,一下子端坐在桌旁,静静饮茶。 那人左手支着脑袋,右手把玩着自己腰间的璎珞,美目似怒非怒地转着,红唇一嘟,似是怨煞眼前这人不解风情:“这泱泱天下,甘为我百里扶苏一掷千金、倾家荡产者,比比皆是;为睹我天颜家破人亡、万里驱驰者,不乏其人……只有你这根木头,每次见我,都不是敬而远之,就是避之不及。你说说,你是眼睛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 宁芜歌冷冷一扫,只见那人五指在半空中一绕,然后紧紧握拳,似乎要狠揍自己一顿才解恨,凉凉道:“若那些男人,知道你不是女子,不知他们还肯不肯为你,孤注一掷?” 那人面色一转,出离愤怒,飓风一卷逼到宁芜歌眼前,鼻翼险险要相触。 宁芜歌虚虚一让,杯中滴水未洒出。 “丫头,怎么,今天特地来找茬么?”百里扶苏脸上是怒,心中却是喜。这丫头终究还是亲自来了。 宁芜歌勾起百里扶苏线条柔美的下巴,摆出调戏的姿势,眼中却没有丝毫暧昧:“不敢,不敢找你的茬。今天我来,是要你帮忙。” 他定定望着那双,三年如一日清丽的眼睛,无奈一笑:“你何时这么客气了?前些日子说要二十死士,一张条子就把我打发了。要那琉璃杯,也没见你面带感激。” “因为这一次,我要的,不容易。” “说吧。我百里扶苏活了这二十五年,还没见过什么不容易的。” “我要云沧国主的一切信息。”她说出此话的时候,表面平静如潭水,内心翻涌如江涛。 他捕捉着她神情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忽然一笑,状似拈花:“怎么?看上人家,总算想嫁了?” “别跟我开玩笑!这种玩笑,你开不起。”她像一头发狂的母豹,猛然将比她还高出半个头的百里扶苏压在身下,“最迟七日,我要关于他的一切。” 他还没缓过神来,只听见风吹门开门闭,她已消失无踪。 鼻翼间雪的香气,证明她真的来过,不是他的幻想。 他朗声一笑,不同于素日的轻浮妖媚:“死丫头,变好看了脾气更叫人嫌弃了。” ------------ 第六十七章 :飞流直下水帘天,死地后生彼岸 第六十七章:飞流直下水帘天,死地后生彼岸花 “渡雨,进来。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他躺回自己的豪榻,朝外面招呼。 进来一个低着头的纤瘦女子,十五六岁模样,只是纤弱,长得并不出彩,只是一双大眼睛清清澄澄的,几乎可以渗出水来。手里抱着一把胡琴,找个小凳子坐下,就弹唱起来。 屋子里焚着上好的佳楠香,烟雾缭绕,那一双桃花眼在烟雾袅袅中,有些迷离。 第一次见到她,她是从瀑布上掉下来的。 人人都说天外飞仙,自当是美得超尘脱俗、纤尘不染的,世人看到后,一定都是惊乍如痴、沉迷不醒的。那天,他见到天外飞来的她后,还真是震惊痴呆、难以置信――吓得。 世间怎么会有这么丑的女子? 他当时给的解释是:既然世间会有他这么美的男子,自然就会有这么丑的女子,大自然讲究阴阳协调、万物相生相克……这是自然界的规律,没有什么好奇怪好奇怪好奇怪…… 可是真的好奇怪好吧!他只不过是出来给娘采个药,天上就掉下这么个丑姑娘来。他不是不想娶亲,只是这十村八店一地萝卜番薯,要他怎么看得上嘛!老天爷,你恨我选人挑剔,也不要送一个这样的残次品给我啊。这么大一块疤,脸上不知是不是混了泥巴,身上也湿漉漉脏兮兮的,还好死不死砸在自己身上了!要不是他百里扶苏自小就练母族的秘术体格健壮,早就被这厮送上阎王殿了――不死也是个半身不遂。 “我说,你要寻死,也找一个安静偏僻的地方嘛,你就这样掉下来,要是砸到小虫小鸟怎么办?就算砸不到小虫小鸟,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啊!”上天有好生之德,虽然这小丫头实在长得有碍视觉感官,但他妖孽面孔魔鬼身材菩萨心肠的百里公子,是不会见死不救的。但是,醒来后的教训还是免不了的,“我说,你不是……因为自己太丑了,才寻死的吧?” 那小丫头睁开了眼。 他的心猛然一跳。 那一双眼清丽,似乎有着千言万语,但都化作寂寂无声。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一双眼里面,却有浓得化不开的仇恨与悲伤。 究竟是什么事情,会让一个小小的女子,眼神苍凉至此? 他尴尬地咳嗽两声:“咳咳,我说,你……虽然长得是有那么一点遗憾,但也不至于要寻死啊……你……唉,我说你干嘛……停下来,快停下来!那里是悬崖!” 那女子就像没听到一样,一步一步,向那拍击声汹涌的悬崖边走去。 他猛然向前,一把拉住她:“你疯了吗?你这条命是我救的,现在你的命是我的,我没说让你死,你怎么敢死!” 她的步伐猛然顿住,脑海中回荡着那一句:我没说让你死,你怎么敢死…… “小歌子,答应我,我没让你死,就不要死……” “小歌子,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死……” “不要死……” 刚开始的时候,你就知道你会死,对么? 庄长笑,你骗得我好惨! 她突然凄厉地哭起来,比鬼哭狼嚎还要吓人,百里扶苏拉着她,一下子没了主意,心里直打鼓:妈呀,这女人不是脑袋有病吧? 她身体太虚弱了,哭着,居然站着晕倒了。 他抱住她,感觉抱着的就是一把骨头。不想那么多,先把她带回去给娘看看吧。今天还真是倒霉啊! 那丫头昏迷了整整三天,他被娘叫去采药,回来时,在门外听见两个女人的对话。 “你是白彤的女儿?” “您认识家母?” “玉。” “是。” “她……还好么?” “三年前,去世了。” “哦。你为何寻死?” “活着无甚牵念。” “当年你娘带你走,想是不想见到你今日模样的。” “前辈……” “你当真无甚牵念么?” “有。我想手刃仇人。” “你仇人是谁,我不过问。你非要现在死么?” “除非能报仇,否则我现在就要死。去找他。” “谁?” “我相公。” “那你还是报仇吧。我不想白彤的女儿走在我前面。” “前辈,您究竟是?” “百里流莺,你娘的一位故人。” “我报不了仇,仇家太强,我太弱。” “我再问你一遍,若让你报仇,你就不寻死了么?” “嗯。” “把玉拿来。” 站在门外的他,亲眼看见了何谓鬼怪。 那透明的玉,居然在被娘浸入药汁后,显出血红的字来。 “你娘宁愿你丑一辈子,也不告诉你,解这毒的办法。” “什么毒?” “你当真以为脸上的是胎记么?哈哈哈……这是你娘为给你爹解毒,直接把毒渡给了你……” “那娘为什么不给我解?她是鬼医啊!” “为什么?比起皮囊来,为娘的自然更在乎你的命。只是今日你一心寻死,还不如就练了这功,至少还能活些日子。” “一张脸,怎么报仇?笑话……” “谁告诉你,这功法,光能给你解毒了?” “你是说?” “借了天的力,你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代价呢?” “你本来就不想要的,命。” …… 他手中的药篮子掉下来。不敢相信,她们谈起命来,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语气起伏。 那天晚上,他问娘,为何要将那个小丫头引入死地。娘对他说,那丫头心脉已经散了,如果不练她娘给她留的功法,撑不过一个月。这么做,不过是给她一些意念撑着,给她续命。只是,那神功不是说练就能练的,要忍受噬心穿骨之痛,撑不撑地过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权当是还她娘当年一个人情。 第二天,那丫头再回来,一身都是荆棘划伤的痕迹,手中却捧着一朵彼岸花:“前辈,您气息甚弱,让我给您煎药吧。” 他听到她转身走后,娘悠悠道:“白彤,你救了我,你女儿又救我一次,我怎么还得清哟……” 娘挣扎了些时日,还是走了,走时,没提到他那生来就未蒙面的爹,只说声:“那个丑丫头,娘就托付给你了。” 然后,溘然长逝。 再次见到她,已是三月之后。雪域、长陵之交的艺妓馆,他颠沛流离为了生存不得不扮女装,没想到居然被蛮子调戏。就在那些粗人争嚷着要撕他的衣服,他奋力挣扎无果的时候,那些面目狰狞的大汉,就在他面前,直直地倒下了,那淫邪猥琐的笑就僵在闭不上眼的脸上。 周围的人惊吓着跑了出去,只剩下死尸堆中,衣衫凌乱的他,和,风尘落定后,天神一样的她。 “死丫头,没疤了还挺漂亮。”他的长指往嘴中塞着水晶葡萄,听着渡雨的弹唱,却沉浸在与宁芜歌有关的回忆中:那额间一点,似乎颜色更深了……该死! ------------ 第六十八章 :囹圄多艰血铺就,梦境常扰影无 第六十八章:囹圄多艰血铺就,梦境常扰影无踪 地牢,阴湿,恶臭。请使用访问本站。 幽暗的大牢里,关押着刺杀云沧国主失败的前长陵第一才女,前尚书大人崔胡秀的千金,崔芷兰。 “你说,这大家闺秀,好端端的,当什么鬼刺客?” “就是,不过老哥,他们这一家都没什么好东西。那崔胡秀不就前段日子被查出来贪污受贿么?听说府里面的一个杯子,都够寻常人家过好几年呢!这贪官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好鸟!” “不过……这官家的千金,就是落难了,还是粉雕玉琢,是窑子里那些搽香抹粉的姐儿们比不上的……嘿嘿,不如……” 就在两个狱卒邪念丛生的时候,突然身后的两道刀光叫他们永远闭了嘴。 崔芷兰睁大了眼睛,警惕地看着牢房外,月光下黑魆魆看不分明,只听见钥匙碰撞的声音。 黑衣人取了钥匙,径自向关押崔芷兰的独立牢房走来。 她害怕地向后躲:“你……你别过来!” 黑衣人取下面罩。 “是你?” “你还有脸问?” 那人二话不说,就将崔芷兰逼到墙角,一会儿就撕开了她的衣裳。 崔芷兰拼命挣扎,却被黑衣人那一句:“想死,我不介意送你上路。”怔得不敢动弹。 他粗糙的胡子在她如雪的肌肤上来回摩擦,她感到又痒又疼,却不得不将所有的声音吞入肚子里。突然,下身猛烈地一疼,泪水止也止不住地淌下来。那蛮子毫不怜惜地在她的体内冲撞,她狠命咬着牙,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完事后,她像破败的布偶,摊在角落里。 “你到底怎样,才肯救我爹?”良久,她的声音就像破了的棉絮,碎碎的,却透着坚定的绝望。 那人甩也不甩她一眼,只是提好自己的裤子:“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个刺杀都摆不平,你说留你何用?” 眼前这人,就是貘旸的二王子,忽汗赤儿。就是他,几个月前,在她崔家面临灭顶之灾的时候出现,说要给她一个机会,救她万劫不复的爹。她信了。直到现在,她还是信了:“那是因为宁芜歌突然冲上前来!” “那个郡主?不管怎么样,任务还是失败了。”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带我出去,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帮我……”她甚至不介意将自己的处子之身献给这个野蛮人,只为,换得自由,有了自由,她才可以救家人。 他摸摸胡子,看着她,就像看一只猎来的小兽:“当真什么都愿意做?” “愿意。”她将头点得像波浪鼓,“什么都愿意。”鼻涕眼泪一起流下来。 “那好。” 消失在夜里的,不仅是两条人命,还有,两道身影。 又睡不好了。 空气中的所有气味,她都能很敏锐地感受到。睡了,又醒,只有做了梦,才能确定自己睡过。 又是这个梦啊…… 杀上宣明殿的那夜,狄桑和萍踪他们被死士揽在了殿外,不能进来,只有她一个人,一柄金刀,单身闯进宣明殿。 布了这么久的局,就等这一刻了。 一切如她所想,只是没想到,玄冥这老东西临死还要摆她一道,那一刀劈下来,是玉石俱焚。 她却没事,再睁开眼已经远离了熊熊火海。 怎么回事? 明明听到皮开肉绽的声音。 谁救了她? 谜题太多,时间太少,来不及想。 只是那一瞬,她以为长笑回来了,长笑总能救她出水深火热。 只是她知道,长笑没有了。 她身上还背着长笑的血海深仇,不报,不休。 “雪主,你还好吧?”狄桑从窗外进来,脸上是满满的担忧。 宁芜歌抬眼看看他,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萍踪那边传来消息,说貘旸那边已经布置好了,只等雪主一声令下,就可以还雪域永世安宁。此外,刚刚接到密保,崔芷兰被人带走了。” “给我查。” “是。” “慢着。” “雪主?” “后天宁王回来,我要宣布和顾凌的婚讯。” 惊雷炸响,他却无法回头。 消失在沉沉的夜里,满心都是伤。 ------------ 第六十九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风尘满面鬓如 第六十九章:纵使相逢应不识,风尘满面鬓如霜 大军正往长陵城方向逼近,宁清羽骑着高头大马,向着家的方向逼近。请使用访问本站。 数十年的沙场生涯,让他的两鬓染上霜雪,昔日云桥饮马少年郎,如今已是征战多年的战神将军了。只是这一路,他杀敌万千,却终究难了心中遗憾――对他此生最爱的女人的,那份遗憾。 再次见到芜歌,他是狂喜,是愧疚,是不知所措。 芜歌和彤儿长得太像了,尤其,是那一双眸子,像神了。 他看着歌儿,就像又见到彤儿一样。 当年为了宁皇室,他负了她。 如今,女儿回来了,即使是要他的命,他也要让女儿幸福。他的一生已是注定遗憾,而女儿前二十年受的苦,就让他这个爹,来好好补偿吧! 近了,快近了,马上就可以见到歌儿了。 他心中,是难得的温暖与柔情。 歌儿,爹爹就要回来了。 “小姐,小姐,王爷马上就要回来了!宫里面下了帖子,让咱们今晚进宫,参加王爷的洗尘宴呢。”丹秀那叫一个激动带感动:王爷要回来了,啊!王爷,咱大夏的战神要回来了!这真心叫她的小心脏跳得比拨浪鼓还欢实啊! 只是宁芜歌的反应倒是淡淡的。嗯,也难怪,小姐是大家闺秀嘛!大家闺秀自然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是不可以像她这样提高声音的。 宁芜歌点点头:“下去准备吧。” 丹秀蹦蹦跳跳就出门去了,一想到马上就要进宫,可以穿漂亮衣服,她心中就桃花朵朵开啊!皇宫,那个神圣的地方,上次去,小姐遇刺,她也没能好好游戏,这一次,总算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再者说,这一次迎接的是自家王爷,自家王爷啊!有句俗话叫什么来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王爷的光环如此闪耀,自然也会照拂到她丹秀小丫头了!哦耶! 漂亮衣服,姐姐来啦! 宁芜歌梳着头,柔顺的长发及腰。铜镜中一人丽影照湖,闭月羞花,最是温柔女儿家。 今晚,注定不平静啊。 ------------ 第七十章 :月色朦胧人初寂,万芳丛中国色真 第七十章:月色朦胧人初寂,万芳丛中国色真 梅花化雪,梨花醉月,自是春来不觉,去偏知。请使用访问本站。 太多时候总以为还有时间,还有时间,总有机会,总有机会,却不知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便是永生之恨。 月色清凌凌地泻下来,上好的羊脂玉一般莹润。他一身紫色衣衫,在银色的月华下氤氲出奇异的俊逸来。 今夜,她的父王要回来;今夜,她要赴宫廷接风宴;今夜,她要宣布和相府少爷的婚事。 此刻,是他最后的机会。 整整两天两夜,他未曾入眠。辗转反侧,脑海中都是她。冷漠的她,凶残的她,孤傲的她,无助的她,顽皮的她……为什么都是她?!她的脸就像梦靥,时时浮现,怎么也挥之不去,她就是他的咒语,无解的咒语,他这一生最大的劫数。 三年,三年的时光不长,却足够让一个少年成长为男人,让他明白,何谓爱……最初,他对她,不过是感激崇拜,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知道,这种情感在慢慢改变,速度不快,却真真切切、不可阻挡。太多的第一次,都是和她……在梦里的第一次,也是她……为了她,他不再是乌衣巷画桥旁翩翩锦衣少年郎,甘愿成为一个影子,成为她的奴。他爱她,毫无疑问,这一生,非她不可。 而现今,她就要踏出府门,登上马车,成为另一个人的妻。 不可以。 他的心,痛得无以复加。 一个闪身,他进入那间熟悉而遥远的房。 她对镜梳妆,华服耀眼,灿若星辰。 恍若人间仙子。华贵,端庄,睥睨苍生。人间最奢侈的字眼,一概堆砌到她的脚下,恐怕她也不屑一眼相顾。 “雪……雪主……”惯见风沙血雨的他,居然在这个时候打起了磕巴,“我……你……我们……”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嗯?”她的尾音上扬,似乎透着挑逗的意味,“你不是马上也要进宫么?” “我……我本来……没什么事……”话一出口,才发现根本不是自己想说的。 她的侧脸在月光的映射下秀出绝美的曲线来:“那就去吧。” “哦。”他听到她的话,转身就要走,步子迈在半空中却停下了,想想还是走向她:“芜歌。” 她有些讶异他居然直接喊了她的名字,睁大眼睛的一瞬间却没想到那人已经近在眼前。 微紫的唇瓣就这样覆上来,她的手被握在他的双手中。 月下一吻,倾心倾情。 他与她隔出一段距离,双手却没有放开,星辰般明亮的眼中,倒映着她雍容艳丽的面庞:“芜歌,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够了。”她兀自将自己的双手抽出去,不想他再继续这一番话,却没想到双手又被他握了回去。 “听我说完。”他的眼神是不容拒绝的坚定,执着而倔强,“我喜欢你,喜欢到为了你可以不要尊严不要权势不要性命,喜欢到除了你看世间所有女子都变成庸脂俗粉……我霍祈风这一辈子,非卿不娶!” 似乎鼓起了全部的勇气来表白,说完之后,整个人又疲惫又畅快,只剩下心中的鼓点,提醒着自己,激励着自己,听这女子的答复。 她默然不语,良久,一句: “天色晚了,要去赴宴了。” 他的世界,轰然倒塌。 只是为何这世界破碎成一片一片,到处都还是她的影?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走出王府的,只知道那一瞬,他希望时间停住,就停在他告白完的那一瞬。他不想听到她的答案,他不需要听到她的答案,他只要她知道就好。 那样该多好。 “少爷,怎么才回来?车马已经备好了,可以去赴宫宴了。” 他失魂落魄地上了车,一路稍有颠簸,到了皇宫。 今夜的星星月亮,为何这样矫揉造作惹人烦厌啊?胸口太闷,等会儿到了皇宫,一定要好好喝个痛快!对,要喝个痛快! 宁芜歌望着镜中修长的身影,眉头深锁。镜中的女子,一袭金线缝边的鋆红华衣,眉心一点朱砂红得渗血,羞却人间芳菲无数。 对不起,狄桑,这条路太苦,我不能拖你下地狱。 我是有罪之人,这一身血污已无从洗清,而你尚年轻,迎接你的会是幸福美满、前程似锦——不要因为我,停止你的步伐。 我的罪,我来赎。 天,你弄我,我,便好好演完这一出。 且看我,技惊四座。 慈阳宫,高官满座。 随着一声声的宣报,夏国的上层社会,纷纷而至。 金銮宝座上的帝后,雍容大度,谈笑举止尽是皇家风范。下首的皇子皇女们,除了太子宁锦焕,都稍显拘谨。众大臣颜色不一,今晚宁王的回归,朝廷里又会是一场轩然大波。只是这云沧使团,竟然也赫然在座,这倒是出乎很多人的意料——照理说,云沧使团不是应该回去了么?留在夏国这么久,也是一国国主的所为?何况今晚是宁王爷的接风洗尘国宴,为何云沧人也在场? 命妇某甲:“这王大人家的公子,还真是俊俏啊!” 夫人某乙:“可不是?上次狩猎,还得了个第三呢!不过要说起来,还真是不得不提今年的新科状元郎,镇北侯家的二公子啊,那可真是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啊!” 小姐某丙:“林妹妹,我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对旁人说啊——我上次花会的时候,站在顾公子身边……” “哪个顾公子?” “还有哪个顾公子……” “莫不是……” “嗯……” “啊!” 官员某甲:“李侍郎家的千金,生得可真好啊!” 大人某乙:“那当然。不过就我看来,还是相爷的大千金生得好一些,英气逼人,女中豪杰啊!” 翰林某丙:“这……上次花会……晚生有幸站在……站在王府……啊……” 一句话还没说完,那人就被迎面而来的一道光,闪住了眼。 天神下凡,也无法与她的丽质相提并论。 “宁氏芜歌,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盈盈下拜,裙摆摇曳间,已攫住座上所有人的呼吸。 有些女子,不必盛装,即成风景;一旦盛装,便是传奇。 ------------ 第七十一章 :龙颜大悦亲赐婚,战事在即两国 第七十一章:龙颜大悦亲赐婚,战事在即两国约 不是世间所有的酒,都用得上金樽;不是世间所有的舞,都算得上倾城;不是世间所有的女子,都叫宁芜歌。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她徐徐起身,眉眼间是皇家独有的傲然与霸气,不复当年那个无助彷徨的小丫头。就连沉醉在歌舞中的宁锦焕,都不禁深深看她一眼。 顾凌看着宁芜歌,满心都是骄傲与喜悦。 “臣女,有一事向陛下请求。” 满殿哗然。 这个不寻常的女子,今晚带来的,是一个不寻常的请求。 众人屏息凝视,拭目以待。 “臣女,已有心上之人。” 齐齐抽气。 这个极大胆的女子,今晚吐出的,是一个震慑人的要求。 “臣女,远嫁顾丞相之子,刑部侍郎顾凌为妻,还请陛下成全!” 全部绝倒。 还好还好,还有呼吸,还在心跳。 众人很是宽慰。 “臣,顾凌,愿娶宁王之女、芳华郡主,宁芜歌为妻,还望陛下成全!” 顾凌也来到殿前跪下,大有皇上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意思。 没想到,龙颜大悦,夏皇“哈哈”两声:“君无戏言,朕允了芜歌让她自己挑选心上人,自然会依她的意思。只是……皇弟,意下如何?”转眼去看宁王,宁王恭敬一揖。 心中虽有震惊,但一想到既然是歌儿的意中人,说什么自己都会答应:“臣不胜欣喜,谢陛下赐婚!”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声声山呼万岁中,没人发现,云沧国主和新科状元,齐齐撞倒了手边的酒杯。 今夜的第一件大事,便是仅次于皇家联姻的,王府和相府的结亲。 那么说起第二件,倒也是震撼人心。 那就是,大夏和云沧,准备结盟,共同瓦解北方貘旸人的势力。 原来云沧国主迟迟不归,为的是这一出啊。 官员们议论纷纷,不知皇上答应与蛮子结盟的做法,是福是祸——毕竟夷夏有别。可是为何连战神王爷也答应同这些蛮子结盟呢?皇家的心思,真是叫人摸不透。 另外,这相府的新夫人,马上就会是宁王府的大小姐了,如此说来,相府和皇家的关系又密切了一层,势力那是如日中天啊!看来今后送礼跑腿要勤快些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挤破门槛也挤不进去了…… 这顾府公子和王府小姐坐在一起,还真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啊!光是坐在一起,都叫人羡慕。这就是所谓的门当户对、情投意合啊!再没有什么比这更叫人相信爱情的了。 只是苦了长陵城其他千金佳丽们,少年梦幻终于被宁芜歌一手打破了——不过还好,没了顾凌,最近又出现一个霍祈风,在长陵的闺谈中,风头正劲。只是为什么霍祈风要和顾府的大小姐坐得那么近啊!难道这年头最有钱最有权最有才最有貌的,都非要“物以类聚”么? 真心郁闷了一干“自我感觉良好、群众反应欠佳”的长陵贵公子、娇小姐们。 “芜歌。”顾凌在几案下,牵住宁芜歌的手。 宁芜歌眼神停留在歌舞上,没有转头:“何事?” “今天是我高兴的日子。” “我也是。” “芜歌,散席后,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 “秘密。” “真的不说么?” “你随我来,就知道了。” “好。”? ------------ 第七十二章 :回首绿波三楚暮,孤帆远影接天 第七十二章:回首绿波三楚暮,孤帆远影接天流 相逢于错过,错过于相逢。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此生日夜兼程,一追再追,星月之辉洒满路途,渡风霜渡雨雪,渡过一路刀剑一路血泪,心机费尽,终不敌,一瞬,擦肩。 云沧的使团,在缔结盟约之后,终于,踏上了归程。 他们的使命已经结束,但她的复仇,还在继续。 顾凌那一晚,带她去了落月谷。 取名落月,是因为从远处看去,月亮的归宿在那里。 顾凌说,这是他十岁那年,发现的山谷。 月色下的落月谷,像披上一层薄薄的纱,朦胧而神秘,那寂寂的山峦断谷,绵延着盘桓着,似乎吟唱一首奇谲的诗,古老而典雅。 他在月下执她之手,诉说着他的理想抱负,向她勾勒着美好的愿景,吐露着他的真情。宁芜歌静静地聆听,不置一词。耳际有清风拂过,轻轻的,悄悄的,像是害怕人们知道它的到来,又担心人们不知道它存在一样。她把他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记在心里,却不是因为被这样浪漫的月夜、这样深情的告白感动,只是因为这些话,有利于她更好地掌握他,更好地将他攒在手心…… 她目光悠悠,投向那远方的水域。 那里,是码头。 征帆一片,即将成行。 她目力极佳,隔着雾霭流岚,也能看到那船淡淡的轮廓来。要走了么?她在心底低低问。那个人要走了么? 她一边听着顾凌的言语,一边把眼神投向遥遥那片海。那个人,和长笑是什么关系?长笑身世成谜,始终不肯向她提及,难道,那人,是长笑的兄弟么? 长笑,你有家人么? 百里,但愿你能给我答案。 “芜歌?” “怎么了,凌哥哥?” “你在看什么呢?” “月光。” “月光怎么能看到呢?” “你瞧,这一缕,不就在我指间跳跃么?” 她伸出纤长的手,在远远的月轮映衬下,变幻出花的千种姿态来。 那一瞬,顾凌笑得像六七岁的孩童。 ------------ 第七十三章 :最是一年花正好,灞桥折柳谁惜 第七十三章:最是一年花正好,灞桥折柳谁惜别 她微微皱了眉头。请使用访问本站。 手里拿着今晨破晓时分自窗子射入,钉在木柱上的纸条,只见上面写道: 芜歌, 今日一别,不知何日重逢。前路多艰,生死未卜,某非贪生怕死之辈,只道今生福薄,不曾一亲芳泽,实乃人生第一憾事。如今为卿之事远渡重洋……前途茫茫,此生只怕一梦难圆……灞桥柳绿,辰时一辞。 万望珍重。 扶苏。 若真像你说得那么潇洒,干吗还留字条? 宁芜歌在心里冷冷地想。 下流。 不过,还是要送。 一瞬,纸条变作粉末,自她指缝中,飘洒而下。 换就男装,风流无俦。 风似的,转眼无踪。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死鬼!”他的声音是练就的娇嗔,所有男子听到,都忍不住心尖颤一颤。那双魅惑的桃花眼,似怒似喜地看着男装的前来的他。 今日的阳光,亮得叫人从心底里生出暖暖的欢喜来。 长陵的花,一年四季不断地开,开着开着,就像永远不知道疲惫一样,那么绚烂那么耀眼,把这座城池,都点缀得祥和起来。 她徐徐下马,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你当真这样以为么?” 百里扶苏一脸无辜、双目带水地望着她:“你怎么能这样冤枉奴家的一番真心实意?” 宁芜歌面色不改:“你去那里,也非要穿女装么?” “习惯了。” “今日为何化成这样子?” “怕我这姿色太勾魂,招来采花贼。” “何时走?” “就这么着急赶我?我不依。” “好走不送。” “唉,你慢着!好歹也是给你拼死拼活,你怎么就不能稍微体谅一下子,表现半点柔情呢?” “我又不是那些男人。” “你……”就是因为你是女人啊!这丫头看上去聪明,怎么一遇到关键问题就这么蠢呢? 长堤如画,卧桥垂虹。杨柳拂堤,绿意婆娑。 宁芜歌转身,没理会百里扶苏怨毒的目光,折下一枝绿柳来。那柳枝梢头还泛着嫩绿的鹅黄,明朗朗地笑着,几乎把空气都染上一层生机,柔弱,却生命力顽强。 她走到他跟前,自动忽略百里扶苏因惊喜而显得有些僵硬的神情:“给你的,快走。” 他的桃花眼,竟然在阳光的照射下,映射出点点晶莹来。 他迈步向前,紧紧拥住她。 她面上无波,在他耳际轻轻一句:“保重。” 那一日,灞桥畔,游人如织,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到,一对情人依依惜别,只是,叹人间美中不足,男子似乎比女子矮了一点儿。 ------------ 第七十四章 :两重心字青罗衣,琵琶弦上诉相 第七十四章:两重心字青罗衣,琵琶弦上诉相思 不是不抚琴,怕一抚,动了相思。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相思太苦,不死不休。 她两重心字罗衣,青葱馥郁,笼了一层淡淡的烟,连爽净眉眼都被柔化在青烟袅袅中,江南的锦山秀水,淡淡地勾勒出一层又一层的诗画来。 琵琶曲若有似无,窗沿一只小小的雀儿呆呆地听着,圆溜溜的眼睛睁得老大,忘了转一转,傻傻沉浸在酥心的旋律里。 只是,清泠泠的旋律里,漾出丝丝惆怅忧伤来。 说了,雀儿也不懂。 “姑娘,三殿下来找妈妈。” “不见。” “可是那是三殿下啊,哪里是姑娘说不见,就可以不见的人呢?” “霓裳,你忘了,在这阁里,妈妈最倚重谁了么?”她的声音淡淡的,就像是一场无声的烟雨,静默了幽幽古镇,层层青瓦。 门外默然,少顷,传来下楼的脚步声。 转角,霓裳方才带笑的恭顺脸色骤变,恨恨咬牙道:“没爹没娘的小丫头片子,要不是我们把你赎回来,不知道现在已经卖给哪家老头子做小了!如今得了妈妈的宠爱就拿着鸡毛当令箭,耀武扬威起来!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算哪根葱!也就靠着那一双狐媚眼睛勾人,早晚有一天被挖出来……”她嘟嘟囔囔地骂着,仿佛每一个自她口中吐出的恶毒字眼,都真正可以弥补她心头的怨恨与空虚。 渡雨轻抚琵琶,愁染眉稍:那个人,是偎翠阁的幕后老板,是天下最美的人儿,是救自己出水深火热的人――只是,为何,对她会有不该有的幻想?明明她也是女人,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奇异的感情? 每一次,给她弹奏的时候,总是为她的迷离眼神而心跳加速,竟然梦中,也都是她的身影。 真会有一种美,叫人雌雄莫辨,忘却性别么? 渡雨,渡雨,为何你渡不过百里扶苏这一场狂风暴雨? 为了那个人,你受过毒打、你学会弹奏……你为了和那个人呆在一起,哪怕一盏茶的时间,拼了命地去学各种乐器……那个人,对你而言,真的只是娘亲、姐姐一样的存在吗? 答案,也许你也不清楚呢。 她走了。 别问为什么,虽然她总是行踪飘忽,但她每一次离开,她都知道。 别问为什么,她就是知道。 什么三殿下,天下想见她的人多了去了,别说她不在,就是她在,她渡雨也能挡也会挡。 别问为什么,她就是不想她见别人。 百里扶苏,不可说。 ------------ 第七十五章 :芳菲落尽转头空,良辰美景恐难 第七十五章:芳菲落尽转头空,良辰美景恐难重 春天,没完没了,仿佛总能温暖欢喜下去一般。请使用访问本站。 叫人生厌。 横桥,假山,父女对坐。 纵横沙场多年的战神将军,在自己的女儿面前,即使喝茶,都显得有些笨拙,小心翼翼。 宁清羽将问未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是他不想问,只是问不出口。当年一步错,步步错,等他幡然醒悟,早已人去楼空。他不能解释,因为这是宁皇室的秘密;他不敢解释,因为他终究犯下弥天大错…… 更何况,芜歌似乎不愿听他解释。芜歌总是远远的,忽远忽近,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恭顺、有礼,但骨子里,还是对他疏离的。这些他都知道,他不怪她,怪只怪自己作为丈夫、作为父王,为她们母女俩做的实在太少太少。芜歌会怪自己,也是理所应当。 “歌儿,你……就要出嫁了,父王给你建一套宅子当陪嫁如何?”他问得谨慎小心,就像一个犯了错误迫切希望弥补的孩子,征询受伤害者同意一样,生怕那人不接受。 宁芜歌面上不动,心中却闪过千丝万绪。这个身为她爹的男人,亲手将她最爱的娘亲推入死地。此番回来,不过是想借他的身份地位快速进入夏国权力中心,否则即使是要她死,她也不愿认这个爹。她想到他对娘亲的背叛和冷漠,她恨不得也让他尝尝同样的滋味,但这些日子以来,他对自己的关心不假,何况,血浓于水,她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一时间有些乱了,罢,这厢先搁置,且不去管它。 看到宁芜歌久久没有开口,宁王喜不自胜:“歌儿你答应了?父王这就去着手准备!”他就像捡到了宝贝一样,满脸都是甜蜜。 宁芜歌默然。她早就将宁王府的家底摸得一清二楚,这一栋宅子,和长陵城中其他达官贵人的相比,完全不值一提。宁王爷虽然战功赫赫,封赏不少,但大多数的赏赐都会被他倾囊犒劳手底下的兵士,所以这几十年来,家底子根本不厚。这一家人里里外外的开支,不过就是他的月俸年饷,做下一套宅子来,钱库又是一大笔开支……她拿起茶杯,不看他,目光飘向远处:“都给了我,锦弟呢?” 听到这一句,宁清羽当即怔在原地,良久才沉吟道:“此事父王自有考量,你不必管这么多,风光嫁入相府便好。” 她清冷的眼光看向庭院中丛丛芳菲,让那些盛开的花儿,都感到一丝丝寒意。 成亲的日子,定在一月之后的黄道吉日。 因为是皇上赐婚,所以两府的长辈们都没,或是说,没能反对。顾丞相和夫人对宁芜歌表现出长辈们应有的威严与慈爱,宁王爷则对未来的女婿青眼有加。 一切都近乎完美。 只是有一件,让宁芜歌的完美计划有了一丝隐忧。 那便是,那天行刺的崔芷兰。 ? ------------ 第七十六章 :推敲琢磨凭栏眺,天高云淡一叶 第七十六章:推敲琢磨凭栏眺,天高云淡一叶遥 狄桑传来的消息是,两名狱卒,都是从后面被挖了心。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背后挖心,野蛮人的行为。 却是貘旸人最钟爱的,**生命的方式。 崔芷兰,和貘旸人扯上了关系,事情就难免变得不简单了。 那天慈阳宫的行刺,恐怕幕后的黑手也是貘旸人。但是现在貘旸内部纷争正凶,老王忽汗真烈病入膏肓,两个王子明争暗斗只等夺位。夏国和云沧的动作这么大,恐怕貘旸之前就有所警觉,只是行刺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这么儿戏地让一个纤弱女子来做,容易出纰漏不说,事情败露后,难保她不会把貘旸招出来……除非,有心嫁祸。 那倒要看看,崔芷兰日后,成为谁手底下的狗了。 宁芜歌站在长陵城最高的楼阁上,远远眺望,陷入沉思。 “每次见到你,都有种深重的阴谋感。”百里扶苏往离他最近的一根柱子上闲闲一靠,宽大的白袍曳地,慵懒迷人。 宁芜歌转过身来,兀自坐下,倒好两杯茶,自己拿起一杯喝起来:“我要的消息。” 一个转眼,百里扶苏也已经坐下,纤指把玩着茶杯:“我这一路风尘仆仆,一回来就换了套衣服,连澡都没洗就出来见你了,你一声问候都没有,总是这样冷冰冰,人家心里难受。” “在我面前,别装。”她面上平静如常,但心里一种奇异的感觉搅得不得安宁。 百里扶苏瞥瞥嘴,没好气地回答:“还是这副老样子,没一点感情。好了,告诉你,告诉你,省得你装得如此辛苦。” “我何必装?” “不装?你不装喝了这么老半天茶一滴都没喝下去?”百里扶苏狐狸般狡黠地眨眨眼,“云沧,还真是个神奇的地儿。” 宁芜歌放下茶杯。 “居然还有那种风俗。” 宁芜歌眼光定下来。 “我喝口水。”百里扶苏作势要拿茶杯。 宁芜歌一手挡住:“快说。” “看你猴急的,霸王硬上弓,也不要把奴家的手抓得如此紧嘛……唉,疼疼疼,你放手,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不就是除王长子外所有皇室男嗣一满十五岁,就施行个类似宫刑的什么刑罚么……蛮子就是蛮子……别这副表情,我打听到了,也是很吃惊的……什么鬼旧法,除了太子,其他皇子都变太监……简直就不是人能做出来的……” 百里扶苏自顾自地念叨感叹着,没注意到宁芜歌的眉头越皱越深,最后几乎拧到一起去了。 “什么鬼规矩,野蛮人,都没脑子……” 他还沉浸在嘲讽抱怨中,宁芜歌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鬼丫头,神出鬼没的。颠簸了这么些时日,你也不关心一下,真不知道心是什么做的。” ------------ 第七十七章 :旧地重游添寂寞,故味依然悲过 第七十七章:旧地重游添寂寞,故味依然悲过往 青石板的小巷,古旧的酒旗招。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四季阳光明媚的长陵,居然下起雨来。 那雨细细绵绵的,下得极轻,像踮着脚尖的幼猫,朦朦地给青瓦玄阶笼上一层薄薄的纱。 她穿行在狭窄曲折的小巷里,没有打伞,步伐匆匆,对每个拐弯都刻在骨子里一样熟悉。 到了。 人一下子多起来,这里,是长陵的商业街。 小贩们,商铺老板们,或吆喝或招呼。这一点雨,打消不了熙攘人群的积极性。 “唉,如今日子难过哦……”她踏进一家客栈,坐在临窗的位置上,听边上人谈天,“如今商会卡得紧,朝廷收税又重,日子一天比一天惨淡。” 另一个商人打扮的男人接着说:“还是当年庄会长在位的时候,油水多些。可是庄会长,居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庄会长啊……就是犯了这一条哦……” “咳咳……别说了,别说了……朝廷的事,不是我们能以论的。” “不过当年的庄会长还真是风华绝代啊。” “是啊是啊,那双蓝眼睛,神了。” “若不是庄会长是黑头发、墨眉毛,还真以为他不是中原人呢!” “可不是!我听我在朝廷当差的大表兄说,这云沧国的国主,就是蓝眼睛,可是,是金色头发……” “金色头发……这……莫不是妖怪?” “野蛮人,自然和我们中原人不同啊……” …… 野蛮人。她微微勾了唇角,嘲讽、戏谑:长笑,居然有一群野蛮人说你野蛮。罢,凡夫俗子。 究竟这背后有什么阴谋,为什么我看不清? 宁芜歌在心中这样问自己。 云沧,长笑,我…… 转身出了客栈,不觉肚子有些饿了。她不禁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然后向周围张望一下,只觉得满街的吃食,没一样能勾起她的食欲。 随便挑了一个摊子坐下,伙计兴冲冲地跑来问道:“公子要吃些什么?” “云吞面。” “好嘞,一碗云吞面,您稍等。” 热汤面的香气袭来,她低下头的那一瞬,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冲上她的眼睛和鼻子,明明该一呛,她却觉得鼻头一酸,眼泪rela辣地就要冲出来,她努力把眼泪逼回去。 “就这个?” “嗯。快坐下来,热的更好吃些。” “我……我从小就锦衣玉食……这种东西吃不下去……” “那在雪山的时候为什么你吃了我的草根?” “那……那是偶尔体验一下生活……” “那公子,今天你也权当和我一起体验生活就好了。” “我说了,你给我钱庄挣了一千两,今天你就是想吃山珍海味都可以……怎么就要两碗面?” “给你,筷子。” …… “你别说,还真……挺好吃的。” “我就说很好吃啊。” “丫头……” “嗯?” “今后我们也常来好不好?” 好,可是我来了,你又在哪儿呢? ------------ 第七十八章 :萍水相逢暗敌意,陌上花开缓缓 第七十八章:萍水相逢暗敌意,陌上花开缓缓归 “小公子,怎么,看上去这面也没放辣子,怎么呛出眼泪来了呢?”宁芜歌抬头,对上一张胡子拉碴的脸。请记住本站的网址:。那人长着一对三角眼,鼻头宽大,黝黑的脸上,透着油亮的红晕。 貘旸人。 在雪域那么多年,貘旸人的所有体貌特征,她都一清二楚。说得夸张些,哪怕是远远看走路的姿态,都能认出是不是貘旸人。 她的眸光乍冷。 那男人似乎也察觉到宁芜歌平静表面下,波涛汹涌的杀气,却挂着一副痞痞的笑:“小公子,生气起来,倒是挺好看的。” 宁芜歌眼神更冷,几乎要将眼前的人就地处死。 “滚。”她一向言简意赅。 “萍水相逢,怎么可以这样冷待有缘人呢?” 宁芜歌起身,头也不回便离开了。 “唉……客官……这面……唔……”伙计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宁芜歌向后抛出的一定银子堵住了嘴。 男人的三角眼似乎闪了闪光,像发现了新鲜的猎物。 她的脚程很快,不一下子,已经穿过那曲曲折折的巷子,只是,却绕了另一条道路回王府。 一片麦田,在新雨洗涤后,色彩清新明丽。 她极目远眺,视线却霎时模糊起来。 “为什么要装呢,长笑?”是疑问句,却不是疑问的语气,心疼而痛惜。 “怕受伤。” “不是装作没有心,心就不会疼的。” “至少不会有人发现。” “长笑,到我怀里来。” “不要。” “长笑……” “来了。” “歌儿,你会后悔吗?” “不会。” “这么快就回答,不是真心的吧?” “我爱你爱了八年,要变,太难太难。” “唔……比我爱你还多四年年……” “你……居然……爱上一个十来岁的丫头?你……” “我自己发现了也吓了一跳好不好?” …… 天色晚了,要回了。 陌上花又开了,我可不可以,慢慢回去呢? ------------ 第七十九章 :青海长云漫雪飞,素色湖光暗白 第七十九章:青海长云漫雪飞,素色湖光暗白衣 若惯见飞雪,再看飘絮,只觉少了份霸气苍凉。请使用访问本站。 正如经历九死一生后,她不再为这一点伤觉得疼一样。 面前是一道难解的题,她空有疑惑,却毫无头绪。长笑的死,她亲眼见证,如今却 因为阿赫琉斯的到来,第一次有了摇摆…… 宁芜歌忽然思念起长陵的飞雪来,漫天卷地地铺下来,让人无力也无法阻止。在那 里她可以静坐在冰天雪地里三天三夜,忍受着那噬骨椎心的寂寞,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自己背负的仇恨。 如今却模糊了。 在这喧嚷的皇都,柳絮太俗,俗得扰人心智。 她想找个地方宣泄,却无处可去。 寂静的悲哀,烧起来。 长笑的映山红,到底是没能拿回来。 为什么能对长笑说的,都是“对不起”? 没用的人,一如三载之前。 她低低叹一口气,悲煞柳絮万千。 一朵柳絮太倔强,将落地又低回。 飞过万水千山,到了江的那一头,浅吻他手心。 他穿着胜雪的白衣,鎏金的长发闲闲地披散下来。 是出离的宁静飘逸。 他是仙是神。 低低一叹:“对不起。” ------------ 第八十章 :青山曲曲画不就,相府将将设宴席 第八十章:青山曲曲画不就,相府将将设宴席 挽君阁里,倾桐研墨,宁锦祺作画。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画的是山,重重叠叠的,蜿蜒盘曲,像虬龙像巨藤,仿佛就在他眼前铺展开来。 画着画着,他突然驻了笔。 想起那人额间一点绿蝶来。 倾桐说,那女人要嫁给他;倾桐说,他要成为他的姐夫。 他只觉得胸口闷闷的。 不期吐出一口血来,溅满画卷。 倾桐吓得去搀他。 他摆摆手想要她不要声张,却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宁芜歌已经在床边了。她忙着给他热敷,脸上满是焦急关心的神色。 “滚。”他说出这一句的时候,旁边的倾桐和丹秀齐刷刷白了脸,很是尴尬。 宁芜歌却恍若未闻,神色自若地继续拧着她手中的湿毛巾。 他也没力气再说什么了,只用微薄的力气偏过头去,不愿意再看见她。 宁芜歌操劳了三个时辰,直到他的额头不再烫,还坐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反复才离开。 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夕阳绕篱墙了。 倾桐的声音低低的:“少爷,人走了。” 他总算睁开眼睛来:“今后有这种事,别叫那个人来。” “奴婢不敢惊动王爷……” “谁都不要告诉。” “但是少爷你的身子要紧!” 他忽然觉得一种无力感袭上来:一个没有明天的人,说什么要紧,都显得多余。 他连自己活着的理由都找不出来。那个女人,似乎注定要破坏他每一点微小微小,小到微不足道的幸福。 从挽君阁出来,宁芜歌绛紫色裙摆曳地生风,在夕阳的落照下勾勒出优雅的弧度来。 攻心为上。 毁一人,毁其身,不如毁其心。 宁锦祺,你的出生,将娘亲此生仅剩的丝丝念想一刀斩断。尔母之过,尔代母偿。 “芜歌。”刚踏进大堂,迎接她的就是熟悉的声音。 顾凌眉目温润,散发着玉的光泽,眉心一点沁碧蝶,无声。 “凌哥哥。”她的大眼里瞬时盈满笑意,是小女子的幸福。 顾凌嘴角弯弯:“今晚相府设宴,我接你前往,王爷已允。” “我去准备一下,方才锦弟突病,有些忙乱。” “他没事吧?”顾凌流露出一丝不自觉的关心。 一丝警觉闪过宁芜歌心头,不过面上还是无甚变化。 “不打紧。凌哥哥要不要亲自去看看?” ------------ 第八十一章 :妒火烧心辣手段,不知好歹恶女 请使用访问本站。第八十一章:妒火烧心辣手段.不知好歹恶女心 檀香熏得整间屋子都是香气.在里面的人.呼吸着披上纱衣的空气.似乎有些沉醉迷离了. 床榻上两个交叠的luoti.鏖战正酣. 在下面的女子娇喘连连、香汗淋漓.确实很享受这xiaohun的时刻. 上面的男子卖力地取悦着身下的小姐.她爹可是李侍郎.她可是李侍郎的掌上明珠.要是能成为李侍郎的东床快婿.那他这个小小员外郎家的老幺.前途一定会光明许多. 此人正是王员外的小儿子.王纪文. 他和李瑛然可谓青梅竹马.两人从小一块长大.只是后來她爹不知何故在仕途上一下子平步青云起來.也渐渐看他家不起來.可他偏不想放下李瑛然这颗可能的垫脚石.依旧人前人后死心塌地地跟着.上次在顾府的花会上.就是他替她作诗、替她撞倒宁芜歌的七色兰.这样的事情.这些年已经做了无数件.这个骄横的小姐.被她的亲爹宠上了天.只要讨好了她.不愁最后她爹不妥协. 只是近來他多次刺探她的口风.问她准备何时与他成亲.她都是一脸不耐烦. 这还未出闺阁的女子.已经破了身子.除了嫁给他.还能嫁给谁. “然儿.今年你十八.我也十九了.我爹催我成亲催得正紧呢.”一轮激战过后.两人躺在床上累得气喘吁吁. 李瑛然杏眼一翻.满是不屑:“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纪文乍一听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想想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哪还怕这一时的忍气吞声.于是转过身去搂住李瑛然的酥胸.挑逗式地抚摸:“傻丫头.你早晚是要嫁给我的.早些.我不会亏待你.定会好好儿待你的.” 此话一出李瑛然情潮还未褪的红脸马上转白:“啊呸.谁说本小姐非你不嫁.本小姐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样貌又是一流的.整个大夏国有几个能比得上我.今后我就是要嫁.也要嫁给和顾公子和霍公子那样的.嫁给你.你算哪根葱.” 王纪文听了这番话也怒了.强压着心头的一口怒气.变了声音问:“那顾公子不是已经要娶宁芜歌小姐了么.宁小姐的父王是我大夏的战神王爷.又新封了芳华郡主.有才又有貌.真正是大夏的闺秀表率……至于那霍公子.似乎和顾府的二小姐、顾公子的胞妹打得火热呢……” “你懂什么.”李瑛然气得赤身luoti从床上坐起來.“宁芜歌算个什么东西.我要给她点颜色瞧瞧.今晚顾府设宴.我也要去.到时候你就……” 王纪文看着李瑛然因为嫉妒而扭曲的面孔.想着.这女人多些把柄在自己手里.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到时候若是撕破了脸.也可以用这些她的肮脏勾当威胁她. 他听着李瑛然的计划.始终沒有开口. 蛇蝎美人.说的便是她. ------------ 第八十二章 :旧事依然人已非,此心无垠生有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第八十二章:旧事依然人已非.此心无垠生有涯 海风.湿气弥漫.吹來远方的寂寥. 他的白色镶金长袍迎风猎猎.随一头金色长发飞扬. “陛下.您真的.要亲征么.”比非亚的声音苍老.隐隐透着些担忧.“古莫法王后在王庭的势力越來越大.您若是前往貘旸.王庭中难保不会有变数.” 他眸光有些闪烁.迷离得看不清楚:“与大夏结盟的事.已经广告天下了.她不敢在这个时候.有所动作..她的野心不会让她在这个时候篡位.” 比非亚低着头.脑海中浮现古莫法王后四十年如一日的邪魅笑容..这个谜一样的女人.是米莉亚王后的双胞胎姐姐.三十年前.依里王陛下英年早逝后.米利亚王后也悲伤过度溘然长逝.一直都是古莫法王后在幕后把持着朝政.其势力已经渗透到云沧统治集团的各个角落……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现在的陛下.就像困在一张巨网众的斗兽.有着勃勃的雄心、卓绝的才能.却苦于古莫法王后这张网实在太密太紧.找不到出口. 而他比非亚纵使豁出这条老命.也要保住云沧的血脉.绝不能让这妖后毁了云沧的社稷. 从三年前开始.陛下成长了很多.让他不得不刮目相看:虽说是一贯的冷酷放诞.但手段厉害了很多.不仅让周边的小国俯首称臣.而且国家的经济、军事实力也大大增长.训练出一支强大的海军..他的陛下.终于长大了. “陛下.该回去了.王妃今日在主神殿设宴招待菲丽塔家族的宗亲.”还有就是.根据在宫中的探子传來的密报.陛下这三年來无意风月.除了数次临幸法蒂玛外.再沒有施恩于其他妃嫔.一反之前的风流做派..不过是三年前生了一场大病.在他的照料下总算有惊无险.只是..沒想到陛下病愈后.居然一个月一言不发…… 陛下今年已经年近三十了.云沧却只有三位小王子两位小公主.最重要的是.王妃薇若至今无所出.他实在有些担忧.好在王妃还年轻.身体状况尚佳.再加上王妃有颗玲珑剔透心.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想办法拉近陛下的心.他老人家一看便知. 转过身來.那双蓝眼睛还是蕴着沉沉的哀伤.不仔细.看得不分明. 貘旸.她的方向. ------------ 第八十三章 :富贵荣华迷人眼,铁链钢鞭碎柔 请使用访问本站。第八十三章:富贵荣华迷人眼.铁链钢鞭碎柔骨 顾府今晚热闹非凡.处处张灯结彩.迎接着來自长陵的达官贵人. 今夜华灯初上.光影幢幢中精致的食物、珍贵的餐具闪烁着光斑. 宁芜歌坐在顾凌的身边.右手是霍祈风和顾缳. 霍祈风一整个晚上并沒有看宁芜歌一眼.只是闷闷不语.低着头喝酒.顾缳并不开口.一晚上也只是陪着霍祈风喝酒.两人默默不语.喝酒的动作却出奇的一致. 宁芜歌微微皱了眉头. 倒不是为霍祈风的醋坛子. 丹秀自从进了相府.这么久了.却不见了影踪. 小丫头虽然野.却从沒有离开她身边太久. 出事了. “凌哥哥.我……要去方便一下.”宁芜歌看着顾凌.面有难色. “让丫鬟陪着去吧.”说着就要找丫头. “不必了.我认识路的.”宁芜歌温婉一笑.还沒等顾凌招來丫鬟.就柔柔起身离席了. 顾凌继续观看歌舞.一切宁和如常. 丹秀缓缓醒來.对上一双杏眼.蛇一般吐着火舌.再挣扎一下.发现双手已经被缚上.连嘴里都塞了东西:“呜呜呜……” 李瑛然向王纪文使了个眼色.王纪文将丹秀口里塞的抹布扯了下來.丹秀“叽里呱啦”喊开了:“你们是谁啊.居然敢绑我.我是芜歌小姐的贴身丫鬟.贴身丫鬟你们懂不懂啊.……”丹秀还沒说完.脸上就多了一道rela辣的印子. 收回方才扇人耳光的右手.李瑛然嘟着嘴巴吹了吹染了蔻丹的指甲.凉凉道:“是狗.也要分地方叫.在本小姐面前叫.小心你的狗舌头.”大拇指和食指一擦.做了个掐断的姿势. 丹秀险险打了个寒战.但嘴巴还是够硬:“你……你们小心点儿……我家小姐可不会放过……放过你们的……” 李瑛然笑了.眼睛里的妒火几乎要烧出來:“宁芜歌.宁芜歌.宁芜歌算个什么东西.怎么你们人人眼中都是她.我今天就让你看看.跟错了主子是什么下场.”她拿起在火中烤着的钢鞭.毫不留情地抽在了丹秀的胸口. 滋啦啦.皮开肉绽的声音. 丹秀疼得就要昏厥过去. “然儿.别忘了这一次把她抓來的目的.要是弄死了.不就达不成了.”王纪文的提醒让李瑛然的理智恢复几分.“药在这儿.”说着递上去两瓶丹药. 李瑛然打开其中一瓶.取出一粒.另一只手掰开丹秀的嘴.尖尖的指甲掐进她的肉里.猛一用力.确定丹药下肚. 丹秀气息奄奄:“你……给我……吃什么……” “你老实点.若是听话.这噬心丹的解药.我可以给你;若是不听话.到时候化成脓水.别怪我心狠手辣.” 噬心丹. 她听奶奶谈起过的. 专门用來对付不听话的、开罪了主子或是不肯说实话的丫头小厮. 毒发时.万虫噬心.死相极惨. 还有一个好处.便是尸体化脓.不必处理. 她突然觉得心好痛.比胸口的伤还痛得尖锐. 自己……就要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么. 不想死.却也不想求她. “把这个.给你家小姐吃了.你就有救了.”李瑛然得意洋洋地递上另一个瓶子.里面是专门腐蚀人容颜的药.吃了之后.再难恢复.“你家小姐以前就丑得可以.我这么做.不过是叫她回归原型.不要出來祸害人间而已.你想想.她一张脸.换你一条命.该怎么选.你心里清楚得很.” 丹秀忽然觉得天旋地转.她心里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们要害的人.果然是小姐.小姐慈祥的笑脸浮上來.她鼻头一酸.簌簌地掉下泪來. “别想给我耍花招.只有宁芜歌的脸确实毁了.我才会把解药给你.”李瑛然不忘补一句. 丹秀抬起已经哭得有些迷离的眼:“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贱人还敢跟我讨价还价.”又是一道响亮的耳光.“你是什么东西.敢质疑本小姐.” 王纪文在旁边道:“丹秀.若是到时我们不给解药.你临死之前不妨将我们供出來.如此.不怕你主子不替她自己和你报仇……” 五雷轰顶. 丹秀都不知道.是怎样跌跌撞撞.换了衣衫.怎么把药.藏在了里衣里. 李瑛然告诉她.她只有三天. 丹秀离开后.李瑛然搂住王纪文的脖子:“所以说.下等人沒有脑子.这话当真不假.” “只是这样对一个丫头……” “你懂什么.谁叫她跟错了主子惹错了人.给她吃的根本就不是噬心丹.而是我娘从南疆带回來的药.在她熬了那毁颜的药吸了那气味.不到一刻钟.就是个废人了……哈哈……哈哈哈……又聋又瞎……还不能说话……哈哈哈……” 王纪文听着这个女人笑.只觉得身边是个巫婆.毫无血性. ------------ 第八十四章 :楼阁假山曲折多,辗转反侧抉择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第八十四章:楼阁假山曲折多.辗转反侧抉择艰 宁芜歌出了主厅.穿行在亭台假山之间.她时间不多.一路上喊着丹秀的名字.都沒有回应. 來到一处假山后面.那幽幽的水很深. 千万别是落水了.这么偏僻的角落.即使是掉下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她忽然有些焦虑. 因为丹秀.是奶奶的孙女. 奶奶.是她此生少得可怜的幸福中的一点. 所以丹秀.不可以出事的. “丹秀……丹秀……”不能兴师动众.万一这是谁的埋伏.动用顾凌的势力去找.一來会扰了满厅宾客的雅兴.二來.会显出自己的不得体.居然为了一个丫鬟.大肆搜查相府……更可怕的.是让人知道自己多看重丹秀.今后被人握住把柄. “丹秀……丹秀……”她四处找着. “这里我找过了.沒有.” “狄桑.”他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坐在主厅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担心你.跟过來看看.” “快回去.我时间不多.要是离开久了.顾凌马上就会派人过來.丹秀怕是出事了……” “我帮你.” “不要闹.”她压低了声音.还是难以掩饰她的愤怒.“你以为这里也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我告诉过你.在这里.你是霍祈风.” “我是狄桑.” “你……”这小子就像故意和她作对一样.振振有词.叫她一时间气急.“那就快找.” 二话不说.他开始了假山楼阁间的搜寻.不多时.折返回來:“这里.” 宁芜歌定睛一看.果然是丹秀的绢帕. 狄桑的追踪能力.甚至比她还强. “小姐……”他们沿着那条路走了一会儿.就看见丹秀跌跌撞撞往这边过來了.气息很弱. 她受伤了. 宁芜歌一眼就看出來了. “丹秀.你怎么了.” “沒……沒事……”丹秀的眼神遮遮掩掩.闪烁其词.“霍公子.你也在啊.” “嗯.” 宁芜歌淡淡道:“以后别乱跑了.” “是.小姐.” 丹秀往宁芜歌处走來.却被宁芜歌一个手刀放倒:“快给我找一间屋子.” “把人给我.随我來.这里我比你熟悉.” 宁芜歌点点头. “该死.”看到丹秀胸口的伤.把过脉.宁芜歌面色骤冷.再打开从她腰间搜出的瓶子.“绝颜丹.” 给丹秀喂了药丸.宁芜歌道:“她中了南疆的虫蛊.怕是遭人威胁了.我要带她回府解毒.给我找出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是.雪主.” 先后归席.无人知何事发生过. 宁芜歌嘴角带笑.柔柔举杯.回敬各家公子小姐. 顾凌桌下的右手.握住了宁芜歌的左手. 霍祈风神情不豫. 顾缳心中飘过淡淡疑虑. “丹秀..”已经是第二天.宁芜歌望着睡醒的丹秀.眉眼里是纯然的温婉.“怎么累得都晕过去了.还是霍公子帮着把你抬回來的呢.” 丹秀醒來后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识惊慌地摸向自己的腰间.发现瓶子还在.险险舒了一口气:“沒……沒事……小姐.我昨儿个就是吃撑了.睡……睡过去了……我再也不敢了.” “就知道你这只小馋猫会这样.快去洗洗.准备晚饭.” 丹秀几乎是恍惚下了床. 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三天. 三天之后.死活.不知. 这一晚辗转难眠.慈爱的小姐.可怜的小姐.像姐姐的小姐.柔弱的小姐……满脸是血的小姐…… 小姐.对不起…… ------------ 第八十五章 :山雨欲来枕边柔,繁华落尽梦阑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第八十五章:山雨欲來枕边柔.繁华落尽梦阑干 “你真的要嫁给他么.”明知答案.可就是死不了这一条心.哪怕问上一千遍一万遍.也还是希望下一遍答案能够不一样一点.“要报复相府.不一定只有这一种方法的.” “嫁他.不过是要进入他家.”宁芜歌的声音古井无波.“打他杀他.不如叫他怕.怕而不知如何防备.怕而不知谁要害他.” 她说得风平浪静.一字一句异常清晰.却藏不住底下的惊涛骇浪. 她想起当年一路向上追.追查到幕后主使居然是顾相的时候的震惊与疑惑:与长笑明争暗斗这么多年的幕后黑手.居然是朝堂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大人. “他抢了我一生幸福.我便还他余生痛苦.再公平不过.” 霍祈风再次感到挫败与无奈.她用浓重的仇恨与悲伤将自己包裹起來.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墙.他无力摧毁.也无法前进. “何必走这一条路.”他与她.自从來到长陵之后.关系似乎更近了一层.虽然还是隔着重重隔膜.但至少沒有先前那般疏离.“你可以用其它方法的.” “攻心为上.攻心者.必获其心.” 她这一路太苦.他也不轻松. 云沧王庭. 薇若嘴角含着笑.望着刚才主持完祭祀的阿赫琉斯站在万人中央.享受着万丈荣光. 那便是她的王.他们的君主.云沧的魂灵. 想起前夜.他终于宿在她的行宫. 只是静静睡着.她却一夜未曾真正入眠. 她昨夜.终于能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了.今后.他们会有自己的孩子.她会成为云沧的国母…… 一切美好如画卷. ------------ 第八十六章 :无端秀色惹是非,以牙还牙眼还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第八十六章:无端秀色惹是非.以牙还牙眼还眼 清早起來.窗外露珠淡淡.莹莹亮亮地坠着.将落未落. 她睁开眼.在等. 在等丹秀的选择. 丹秀端着脸盆进來给她盥洗.脸上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忧郁憔悴. 心事都写在脸上. 宁芜歌徐徐起身.目光悠悠扫向丹秀.等着丹秀下一步动作. 丹秀的步伐有些虚浮.但犹自镇定:“小姐.该起了.” 洗漱完毕.丹秀端进來早食.眼角的余光总是不时地向那碗杏仁粥瞟.走到宁芜歌面前.竟是有些踌躇了. “放下吧.你也出去吃吧.”宁芜歌偏过头去不看丹秀.作势要喝粥. 就在宁芜歌端起杏仁粥的那一瞬.丹秀的脸涨得通红.几乎是发疯一样地冲上前去.抢下宁芜歌手上的杏仁粥.一股脑地灌了下去.连碗底都舔得干干净净..与其背叛小姐.万虫噬心而死.不如速死:“小姐……是李侍郎家的……小姐……”她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下來.声音都在打颤.然后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宁芜歌始终沒开口. “那只是淀粉而已.”宁芜歌在心底低低想.“应该是吓得.”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了一缕笑意. “雪主.”霍祈风从窗口进來.看见瘫倒在地的丹秀.“你沒事吧.” “嗯.她吓晕了.让她在屋里睡吧.该去一趟李府.讨一笔债了.”宁芜歌低头看看晕成一团的丹秀.“点她的穴.” 霍祈风动作敏捷地将丹秀抬到了床上.点了她的昏睡穴.转身要随宁芜歌从窗口出去. 宁芜歌却回过头來.动作很轻地给丹秀盖上被子. 霍祈风看在眼里.心头却泛上一丝暖意:芜歌到底还是沒有那么冷.至少.那颗曾经冷透了的心.在慢慢回暖.只要这样.他就不会放弃努力. 宁芜歌的脚程极快.不是武林高手.根本无法追上.即使是霍祈风这样从小武功底子打得极好、一直勤学苦练的.要追着.也需要集中全部注意力. 隔着大半个城.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到了. 他们俩闪身进入旁侧的小巷.再出现.是两张不同的脸. “你说.是不是今天.那边应该传來消息了.”李瑛然对镜梳妆.“明天.全长陵城就会知道.鼎鼎有名的长陵第一花.风华绝代的芳华郡主.长了一场麻瓜脸……呵呵.哈哈哈……” 霍祈风紧紧握拳.嘴唇也紧紧抿着. 宁芜歌拉住他的衣角.微微摇了摇头. 从衣间拿出迷魂香.戳穿窗户纸.轻轻一吹.这是宁芜歌自己配置的迷魂香.功效极强.李瑛然和她的丫鬟马上双双倒地. “雪主.打算怎么处理.”霍祈风将二人双双绑好.“在这儿.还是带走.” “就地解决.”她话的内容不是开玩笑.语气也不是开玩笑. 霍祈风还是扯了嘴角. ------------ 第八十七章 :最是难养小女子,青玉光华美少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第八十七章:最是难养小女子.青玉光华美少年 宁芜歌沒有像他料想的一样.伤了或杀了李瑛然. 他有时觉得.自己好在不是她的敌人.因为做她的敌人.太可怕. 她只是让李瑛然睡了一觉.而已. 善良地不曾打搅她的美梦.只是在她睡梦中.给了她一些东西罢了. “雪主.你刚才在她背后留下的图案是.”他有些好奇.那个图案有些熟悉.只是不太记得是在哪里见过.“有些眼熟……” “偎翠阁.”她说得云淡风轻.就好像说出來的不是一家名满天下的妓院.而是随便哪一个酒家一样. 霍祈风豁然睁大了双眼:“偎翠阁.”他突然想起來为何自己会对这个图案有印象了.因为前两天他被迫和宁锦焕微服去寻欢的地方.就是“天下第一阁”..偎翠阁.而被宁锦焕扯下衣服的两个姑娘.肩上都纹着这样的图案. 好……好狠…… 长陵的大族子弟.有几个沒去过偎翠阁.又有几个不知道偎翠阁的姑娘们的标志.今后李瑛然的夫君若是见到她肩上这个图案……不知作何感想.有谁会愿意娶一个与青楼挂钩的女子. 只是..为什么芜歌会知道偎翠阁姑娘身上独有的标志.方才她给李瑛然左肩纹上去的时候.他只不过是稍稍转个身.她就已经完成了.而且.纹得天衣无缝. “洗不掉.除非割下那一块肉來.”宁芜歌从手上褪下自带的手套.放入怀中.说这话的时候.也是一派轻松自在. 雪主的手段.果然..与众不同啊. 霍祈风还是问了出來:“只是.雪主.你如何知道这偎翠阁的纹身.” “我设计的.” 宁芜歌说完.霍祈风再一次傻了眼. 雪主的才艺.果然..多种多样啊. 霍祈风正感叹着宁芜歌的“多才多艺”.只见宁芜歌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将一颗药丸送入李瑛然的嘴中:“背后害我.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 这一次霍祈风沒再问了.芜歌的报复手段.他是渐渐了解了..能被她一次性弄死的.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实在太弱了;二是实在太走运了. “走.”一切整理完毕.两道身影风一样地消失了. “雪主.” “嗯.” “这些你一个人就能做好.为何要叫上我.” “谁说.我是要你出來是要做这个的.” “那……” “随我來.” 不多时.他俩就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霍祈风十二分的疑惑.甚至有些吃惊.要是他沒看错的话.这是一家成衣店. “进去取一套我穿的男装.” “是.”服从她的命令就好.不需要那么多问題.服从她就好. “雪主.好了吗.”宁芜歌进入茅房已经一盏茶的功夫了.霍祈风问道. 话音未落.迎面就飞來一个黑色的包裹.正是方才装男装的那一个.他一个利落的接住.再定睛.眼前已是“他”了. 那一瞥.如梨花落定.宁静人世万千纷扰. “他”自人海茫茫中款款逸出.车水马龙都成了背景.只剩“他”黯淡周围一切的青玉光晕.冉冉生出一种疏离來. 从來不知道.能有这样一种男色.叫人远望着.都能感受到泛着寒意的光华. 世上唯有宁芜歌.能有这样的疏离吧. 她孤竹一样遗世独立.仿佛随时能够羽化一样.就这样渐淡.渐淡.透明.乃至消失. 所幸.她朝他走來. ------------ 第八十八章 :江山此夜尽妖娆,花开竟夕起相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第八十八章:江山此夜尽妖娆.花开竟夕起相思 他站在高台上.俯瞰沧海茫茫. 夜是墨染就的黑.玄色的天幕无边无际地铺散开去.海的那一边.有山.有水.也有.他触不到的梦. 这万里江山.飞沙、狂风、秀水、细雨.白浪滔天.妖娆地绽放在他的眼前.他的脑海. 一头金发随海风飘散.几缕碎金遮住他洁白的额角.碧蓝的眼潋滟着深邃的光芒. 转身回.台阶千步.步步生寒. 白袍鎏金.随风猎猎. 他沒有回头.将江山绵延千万里抛诸脑后. 推开.一室清洌. 寒香.暖意交融. 假瀑布.伪丛林. 只有那一簇映山红.真得触目惊心. 谁说温室里不养野花.这一丛.不就开得烈火般雄盛么. 他向那一簇映山红走去.眉宇间.是浓得化不开的惆怅与疼惜.仿佛透过那艳红与明黄的色彩.能看见她一般. 伸出手去.轻轻抚摸那一朵鲜明.动作温柔似水. 万千思绪.说与花听. 花知.花不语. 他静静看着.这密室中不属于海国的中原锦山秀水.只觉得心中隐隐作痛. 有什么來了又去了.连说都不可说. 这花好.好在沒有香气. 或者说.香得.不那么鲜明. 不至于.逼得他不能呼吸. 相思泛滥成灾.一发不可收拾. ------------ 第九十章 :巾帼须眉难分辨,相厌相杀亲父子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第九十章:巾帼须眉难分辨.相厌相杀亲父子 百里扶苏一个眼神凌厉像刀扫过去.黑白分明地盛满了怒气.霍祈风一下子咽在了原地:好……凶…… “为什么带这个家伙來.”百里扶苏一手指着霍祈风.气势汹汹地问宁芜歌.“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我不随便见客的.” 宁芜歌凉凉地望回去.百里扶苏的脸上马上挂上一副受伤的神情.好像刚刚张牙舞爪的人根本不存在一样:“哦.我倒是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坏丫头.”百里扶苏的眼睛瞪得老大.几乎就要从眼眶中瞪出來了.“又遇到什么麻烦了.” “沒.” “那又是哪阵风把你吹到我阁里來了.” “你真要.我对孟光下手.”她问得语气极淡.只是眼神有一刹那的飘忽.“已经决定了么.” “你何时变得这么磨蹭了.”百里扶苏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急于从这个话題跳脱开去.“答应了我的事就不能反悔.” 霍祈风心中有些奇怪.毕竟是鼎鼎有名的广平侯.虽说芜歌的手段他知道.但也不能说起來这样轻巧吧.已经知道广平侯的下狱是芜歌的嫁祸.但这和这个女人又有什么关系.芜歌在自己面前从來就沒提过百里扶苏这么一个人.今天又为何莫名其妙地把自己拉到她面前來. 宁芜歌缓缓偏过头來看百里扶苏:“他.毕竟是你爹.” 爹. 霍祈风脑海中千万种惊异一下子炸开來..谁不知道广平侯在外征战多年.膝下一子一女都是嫡夫人所出.虽有纳妾.但都沒有子嗣.广平侯的大公子已经三十出头.如今已经入朝为官.甚至上次赏花会都还和他打过照面.至于..那位养在深闺的孟小姐.随无缘相见.但与她哥哥是双生子.容貌应当相似.绝对不应该是百里扶苏这个样子……更何况.一个官家的大小姐.怎么会和这天下第一青楼扯上关系.甚至.是这偎翠阁的大老板.不可思议. 难不成她脸上戴了面具.现在只剩这一个猜测稍微有一点依据了. 霍祈风睁大了星眸在百里扶苏的脸上逡巡.希望找到一丝面具的蛛丝马迹. “不过一个老男人罢了.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百里扶苏说得满不在乎.“你來就为说这档子破事.” “还是坚持.要那样对他么.”宁芜歌也是一副并不在乎的神情.“在我动手之前.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想清楚.” “稀奇.你居然会在动手之前给别人再一次机会.一点都不像你的作风啊……” 宁芜歌挑眉:“那……把你的计划.告诉他吧.”说着.眼角余光瞟霍祈风一下. “他.为什么要告诉这个毛头小子.” “他是镇北侯的二公子.我不信.我身边的人.你沒掘地三尺查过.” “我是知道.那又怎么样.我要让孟光万劫不复.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能帮上我什么忙.” 宁芜歌轻轻嗅一下杯中茶.茶叶打着旋儿:“听我的.” ------------ 第九十一章 :未商未量自默契,不死不休血仇 请使用访问本站。第九十一章:未商未量自默契.不死不休血仇路 只是这一句.就让喋喋不休、满腹牢骚的那人闭了嘴. 百里扶苏沉吟一下.还是开了口:“我要孟光后半生都在牢狱中度过.” 霍祈风至今仍弄不明白.芜歌到底为什么能确定.这件事情应该由他來办. “敢问姑娘究竟和广平侯有什么过节.”芜歌在身边.这女人应该不会对自己怎么样.方才芜歌说广平侯是她的爹.她也沒否认.天底下怎么会有女儿希望自己的亲爹后半生都身陷囹圄的. 宁芜歌微微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压制了想笑的冲动. 百里扶苏马上变了脸.“唰”地一下脸变得冰凉:“沒想到.你带回來的人不仅是个傻子.还是个瞎子.” 霍祈风也在听到这一句后变了颜色.盛怒之下却碍于宁芜歌在身边.只好握紧了拳.手背青筋暴起:“你说什么.” 宁芜歌开口凉凉道:“百里是男子.” 如同当头被人泼了一盆刚化的雪水.霍祈风的神情僵在那里:男……男儿.开什么玩笑.怎么会有长成这样的男人. “所以说瞎了眼.男的女的都分不清楚.难不成你爹生你喂你吃奶.”百里扶苏不忘落井下石. 霍祈风來不及听百里扶苏下一句.只是惊惶地又看了他一眼:“怎么可能.” “小子.所以说你还是个毛孩儿.”百里扶苏一副前辈长者的姿态.“丫头.你说我是脑袋被茅房的门夹了还是被刚从粪坑跑过的马车车轮碾了.才会傻到把我的计划托付给他.”刚叫完“小子”、“丫头”.百里扶苏一下子反应过來.只觉得这么叫太过别扭.好像他俩才应该在一起一样.自己倒成不相干的人了.讨了沒趣.翻翻眼. 宁芜歌不慌不忙道:“广平侯护国有功.想搬倒沒那么容易.上次把绑架我的事栽赃给他.也只不过是换了个他收监几日.因为证据不足.现在还是把他放回了府里.宁清临丢不起这个脸.大夏也丢不起这个脸.” “啧啧啧……还说我.还说我.说我什么不念亲情.自己还不是.嫡嫡亲亲的人.说起來.还是九五至尊呢.恐怕天下.也就你敢直呼这名字……大逆不道啊啊啊……”他说得似威胁死挑逗.也分不清了.只觉得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琉璃眼忽闪忽闪.在宁芜歌身上流连. 宁芜歌继续道:“他的根基太厚.世代为将.忠心报国.于国于民.沒有一丝对不起.为官清廉.无甚积蓄.贪赃枉法.根本就找不到证据.纵然是栽赃嫁祸.也难保不像上次一样.被随便某个‘重臣’一个‘广平侯爷精忠为国.天地可鉴.此乃污蔑.万望圣上明察.还侯爷和郡主一个公道’的劳什子理由逼回來.” “那你把我的杯子还回來.那是我娘留给我的.”百里扶苏反躺在榻子上.满脸嗔怪.伸出两只洁白修长的手.摊开朝着宁芜歌.一副孩童讨糖果玩具的模样. 宁芜歌不为所动:“所以……你想的那些把戏.都扳不倒他.” “我不管.我就是要他身败名裂.” ------------ 第九十二章 :误闯禁地小丫头,无心无情恶女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第九十二章:误闯禁地小丫头.无心无情恶女人 “所以……我让他來.”宁芜歌望望霍祈风.后者还是沒弄明白自己在这一场戏中的作用. “就凭他.”百里扶苏的语气是十二分的轻蔑不信任.反而叫霍祈风更加跃跃欲试.“还沒我养的小白脸有本事.” “要一个像孟光那样的良将倒下.只有两条路.”宁芜歌沒有理会百里扶苏的讥讽和霍祈风的愤怒.“上或下.” 百里扶苏有些不耐烦地搓搓手:“别玩神秘.有什么直接说.这里又沒有别人.” “你确定.”宁芜歌一记眼刀扫向关上的门的方向.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将一个小小的人儿拉到自己跟前跪下.秀腿轻轻一扫.那人就趴倒在百里扶苏的脚下. “是你.”百里扶苏睁大了眼睛看着惊恐的渡雨.惊讶转为愤怒.“你來这里干什么.” “我……我……妈妈……不……公子饶命.公子饶命.”渡雨惊惶地不住磕着头.就像被人施了术一样停不下來. 百里扶苏脸上的妖媚尽收.换上寒霜一样的冰冷:“你都听到了.” “公子……公子对不起……对不起……”渡雨脸上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來.“我发誓永远不会说出去.绝对不会.我发誓.我发誓……啊……” 霍祈风怪自己方才太失察.居然连有人在门外偷听都沒发现. “你早就知道门外有人.”百里扶苏抬起头來.状似质问宁芜歌.“为什么不早些揪出來.” “有什么区别.反正早晚都是要死的人.”她说的时候.眼睛沒有看盛怒的百里扶苏.而是凝神于茶杯中仍在打着旋儿的那几片茶叶. 渡雨在听到宁芜歌的后一句时.晕了过去. “不要杀她.”百里扶苏不知从哪里提起了勇气.说出了这么一句. 霍祈风有些急切:“她知道了我的身份.不死.会是个隐患.” “这里什么时候轮得上你说话了.”百里扶苏要杀人的目光逼向霍祈风.继而变得稍有柔和转向宁芜歌.“放过她.后果.我來承担.”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成大事者.最怕的.就是有心.”宁芜歌薄凉地开口.“不过一个丫头而已.你就当送给我.至于我如何处置.你永远不必知道..何况.又不需脏了你的手.” “我说了不准.听不明白吗.”认识她三年了.他第一次对她发火.沒想到.会是在这样的场景.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原來以为这一生永远不会对她生气的.芜歌于他.是超越朋友.类似亲人一样的存在.自从娘过世以后.他空空荡荡的世界.就只剩下她了…… 她那么孤单那么骄傲.永远在他不能靠得太近的地方. 于是他找到了渡雨. 一双像她的眼睛. 一个她的影子. 守住渡雨.不是.他是守住自己的那一点.执念而已. “她.非死不可.”宁芜歌眼光一扫地上已经吓晕过去的渡雨.毫不迟疑地伸出了手. 就在此时.百里扶苏从榻上连滚带爬地下來.丝毫不顾及形象地挡在了渡雨前面:“你要杀她.就先杀我.” “让开.” “我爱她.”这一句.百里扶苏几乎是吼出來的. 宁芜歌动作凝滞在半空中. 霍祈风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屋内是死一般的宁静. “我……从來不给自己留后患.”宁芜歌打破了一室沉默.“都出去.把她留下.” “不……”百里扶苏这一句还未说完.就被宁芜歌一记掌风和霍祈风一道逼出门外.“咣当”一声.门已关上.任凭他如何猛力敲打.都无法打开. 霍祈风一时心中五味杂陈.理智上.他知道只有这样做.才能沒有后顾之忧;情感上.他却希望芜歌.沒有这样无情. 在百里扶苏敲打一会儿之后.门开了. 百里扶苏眼中写满绝望.跌跌撞撞地向屋内爬过去. 躺在地上的.是被抽去生机的渡雨. “孟光的事.我会解决.走.”宁芜歌示意霍祈风. 他们离开时.百里扶苏沒有回头. ------------ 第九十三章 :无语东流明江水,辗转难眠旧伤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第九十三章:无语东流明江水.辗转难眠旧伤疾 霍祈风跟在宁芜歌后面.一语不发. 他不想责备她.只是.觉得这样做.有些难受. 以前不是沒有见过她杀人.但杀的都是那些该死的人.她杀人的时候.他能捕捉到她脸上强自掩盖的不愿. 而今天.杀的.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无辜的女子. 他.甚至沒有阻止她. 若她是罪人.他也就是帮凶吧. 他爱她.爱到可以为她生为她死.却无法.这么快从亲眼见证她的冷血自私后.轻易释怀. “有话想说.”宁芜歌转身. 霍祈风一时如鲠在喉.想吐.却不知从何开始.只是将头埋得更低. 宁芜歌绕进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方才我说的‘上下’.你可明白.” 霍祈风感到一阵凄然.她怎么能在亲手结束一个无辜生命后.这样淡然. 他沒有回答.心中隐隐有些不快. 她见他沒有答话.心中已是了然.也不点破.只继续自己刚才的话:“‘下’这一条路.已经走不通了.上次陷害.抓进去不过三天.就有百姓请命要求严审.不能诬陷了他.他很得民心.” 霍祈风只管低着头.也不知是不是在听.平日里.哪怕是宁芜歌多说一句话.他都会欣然听着.有种莫名的幸福甜蜜感.今天不知怎么了.居然觉得她的话很是刺耳. 那女子的凄厉求饶声.还萦绕在他的耳际. 宁芜歌沒有继续说.良久.头也不回.道:“今天你也累了.先回去吧.” 沒有等他.宁芜歌风一般地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霍祈风独自走出巷子.明江就像一条翡翠色的缎带将流逝.向更远的远方.不知载走了多少人的.多少惆怅. 又來了. 宁芜歌撞进自己的房间.紧紧捂住胸口. 呼吸又开始急促了. 她的脸颊泛红. 匆忙扯下身上的男装.躺进被子里.明明身上烫得像火在烧.却还是心头发寒.她颤抖着将自己裹紧.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剧烈的咳嗽声传出去. 锦被随着她.一抖.一抖. 今夜辗转.注定难眠. ------------ 第九十四章 :冰火两重梦吾爱,难舍难分共辰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第九十四章:冰火两重梦吾爱.难舍难分共辰宵 坠落.坠落.无止尽地坠落. 沒有天.沒有地.连空气都多余. 一直坠落.纵使停不下來.也好像沒有关系. 我是谁. 有什么关系. 对了.我叫宁芜歌. 繁芜之芜.欢歌之歌. 荒芜之芜.悲歌之歌. 吾爱已逝.何惜此生. 画面一直在回旋.回旋.从我眼前流逝.太快了.抓不住. 慢一些.我抓不住. 面容已经模糊.庄长笑的样子. 庄长笑.庄长笑.庄长笑. 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庄长笑. 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答对了. 你. 我说过不哭的. 放心.沒有眼泪了.早就流干了. 那为什么还是想要歇斯底里. 倒是想死. 怕死了.连想你都做不到. 那就活着.煎熬着.生不如死着.想你好了. 因为我是宁芜歌.你是庄长笑. 神明一样的你.市侩一样的你. 冷笑的你.暖笑的你. 沉吟的你.策马的你. 精明的你.迷糊的你. 散漫的你.认真的你. 一笑.倾世的你;一怒.覆天的你. 玩世不恭、一世骄傲、永世闪耀. 千变庄长笑.专一宁芜歌. 望断天涯.天涯无你. 许了一生给我.终是一场幻梦. 似傻似痴的我.如何追上.一去三千里的你. 周围燃起了火.刮起了风.卷起了漩涡. 我不管不顾. 我在坠落.坠落.在坠落中升起. 我不想醒來.醒來沒有你. 哪怕是南风天.纵使有太阳雨.沒有你.还是冷得可以. 做不到.不想你. 如果此生.定要有人给我下咒. 刀山火海.吾欣然往矣. 最怕莫过忘了你. 往事太明艳.照亮我残生苍凉.连叹息都无力. 送你什么好呢. 这满腔热血、半生孤寂.到头來.换不來你回首一顾.莞尔笑焉. 到底哀伤. 为何要在这个时候飘雪. 雪花一片片.纷飞. 奇异的.我可以看清每一朵的形状. 五角.六角.七角…… 雪域的雪飘了几千年仍在飘着. 这火海飘起的雪花. 握不住的凄艳. 想不起的微笑. 放不掉的悲凉. 因为你是庄长笑.所以我是宁芜歌. 这结局太悲.蓬莱的仙子都忍不住流泪. 我却舍不得哭. 怕哭花脸后.苍生云云.你无法第一瞬将我认出. 怕太动情时.泪眼婆娑.错过了回眸一顾那个你. 不要醒來. 不要. 醒來. “不要……” “醒來……” ------------ 第九十五章 :雨后初晴挽君花,暗访姊闺生惊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第九十五章:雨后初晴挽君花.暗访姊闺生惊骇 窗外牵牛又扬起笑脸來了. 长陵下雨了.朦朦胧胧地覆上一层薄薄的纱.绵绵密密地一路斜织下來.每一点.每一滴似乎都氤氲着一层淡淡的光圈.杨柳青.芦花白.石榴红.看得不够分明. 牵牛花咧开嘴笑起來.也不知道是笑雨.还是笑雨后初晴. 他却不喜雨. 雨后.屋内总有一种糜烂的气息. 让他联想到.一点一点消磨生命的自己. 沒有灵魂的躯壳一样.绕转在狭小的空间里. 闭眼.睁眼.再闭眼.不知能否再睁开. 生活重复着同一轨迹.沒有丝毫变迁. 单薄如纸.苍白如月. 沒有明天一样.凄惨地度过每一个今天. 病痛.总在他树立起一点点希望的时候.浇灭他好不容易生起來的一点火苗.狠狠践踏.不留情面地嘲笑. 所以他不喜欢雨. 不喜欢阴暗. 也害怕光明. 如果要他选一件世上最痛苦的事.他会选生病. 就像把性命悬吊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脱落.咕噜咕噜带着希望滚下去.沿途还不忘回头嘲笑那些自以为的幸福. 因为生病.所以不敢幸福. 一旦幸福.怕痛得神智不清时.想起曾经的幸福.会觉得痛苦更加难以忍受. 所以不如不快乐. 痛着.痛着.也就习惯了. 孤独.孤独.也不稀奇了. 他就是那个多余的存在吧. 生在王府角落里的.庶出的世子. “少爷.”倾桐端进來早茶.发现宁锦祺正托着腮发呆.“用早茶了.” “放着吧.”他沒有转头看倾桐. 看着窗外.慢慢太阳升起來. 阳光. 像那个人一样的味道. 他猛然摇摇头.甚至下意识看看周围是否有人.在确定倾桐已经出去后.奇异地舒一口气. 突然想起了宁芜歌. 那个被称作他姐姐的女人. 沒有惊动任何人的.他出了挽君阁. 仆妇们见了他都大惊失色.他不止一次做手势叫这些人不要大惊小怪. 问到了宁芜歌的住处. 到了门前.突然有些踌躇. 他突然厌恶起自己的踌躇來. 或者说.厌恶起踌躇的自己來. 敲了敲门.无人答应. 又敲了敲.还是无人答应. 他问过院子的打理嬷嬷.说是小姐在屋里. 她贴身的那个小丫头.他沒看见人影. 有些奇怪.他终究推开了门. 门只是松松地带上了.并沒有上锁. 一开门.宁锦祺睁大了双眼:赫然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地上男子的衣服. 宁芜歌正在床上睡着.并沒有醒來. 他难以置信地再看一遍.地上散落的确确实实是男子的衣衫.宁锦祺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不让惊呼声溢出.他惊惶地转身退出房间.小心翼翼地将门带上.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离开. 背上沁出冷汗. 宁芜歌.居然在闺阁中……干出那种事情. ------------ 第九十六章 :死里逃生难置信,欲说还休此心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第九十六章:死里逃生难置信.欲说还休此心伤 小小的木床上.丹秀睡得口水淌了一枕头. 想想还是晕倒好.晕倒了不仅可以睡觉.还可以在梦里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 比如.吃个饱. 不是说平日里在王府吃得还不够饱.但是像享受美食这种事情.只有脑子被用十个人推的铁门挤了才会放弃. 真心好吃啊. 枣泥糕.炒腊肠.什锦炒饭…… 一闪一闪.亮晶晶. 一勺一勺.入口香. 丹秀在畅想美食的美梦中自有翱翔.丝毫沒有死到临头的急迫恐慌感. 等到她梦到即将到口的烤鸭被厨房掌勺的小五吃了的时候.因为咬到舌头.所以.很不幸地疼醒了. 等她反应过來.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她忽然想起來.自己是中了毒.要死的. 居然沒死成. 难不成中毒的事.也只是自己的梦. 她赶忙打开自己的衣扣..伤口还在. 那就不是梦咯. 那怎么还不死. 丹秀想了很久.进行了她有生以來最长时间、最全方位的一次细致的思考.得出了最后结论:李瑛然的人品太差.老天爷不帮她;孔丹秀的人品太好.老天爷都帮她. 这就是人品.沒办法.三分天注定.七分说不清. 只是.小姐哪儿去了. 丹秀“刺溜”一下蹿下床.两只小短腿就像安了皇家马车车轮.快马加鞭赶往宁芜歌的房间. 咦. 沒有人. 沒有人. 哦. 那就沒有人呗. 小姐的事情.怎么是她一个小丫头可以过问的.再说了.小姐马上要嫁到相府去了.一定是去和新姑爷……呵呵……羞羞……说不得说不得…… 好像厨房开火了. 到点了.该吃饭了. 真的饿了. 宁芜歌在梦中紧紧蹙着眉头.听见有人在耳际急迫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本是不愿醒來的.梦里有长笑留下的感觉.很熟悉.很温暖.尽管再一次感受到都会心疼的感觉. 但是这呼唤太急切太真挚.几乎要暖化已经结冰的心. 还是醒过來了. 缓缓睁眼.已经换了场景.自己已经不再躺在王府的房间了. 这间房子里的一切都陌生.除了那张三年來.时刻相伴的脸.熟悉得很之外. “咳咳……狄桑……”她有些奇怪.“怎么……” 霍祈风看到她醒过來.脸上的担心总算减少了不少.但语气还是沒那么轻松:“这里是我的房间.” “胡闹.”本该非常生气.狠狠教训一下这小子胆大妄为的掳人行为的.但一看到那一刹那他脸上由紧绷变得缓和的神情.这一句.又舍不得说得太重.“沒被人发现吧.” “沒有.”他说这一句的时候低着头.有些不敢看她.心想不希望受她责备.但更怕的是她因为生气再次坏了身体. 宁芜歌有些无可奈何. 狄桑的心意.已经一清二楚地摆在她面前.无论她是怎样的人.都不会改了. 偎翠阁的那一幕.其实是做给他看的. 她想要他知道.她宁芜歌的黑暗、冷酷与无情.这样.他或许可以死心. 只是即使是这样.好像都无法改变他初心. 真是倔强的小子. “也好.我们继续上次未完的话題.”宁芜歌的头上还敷着霍祈风放上去的湿巾.她也不动.自顾自道.“我们只能走上面那条路.” “雪主……我……”霍祈风欲说还休. 宁芜歌不动声色地打断霍祈风的话:“清明之世.君王集权.得民心.失君心者.亦难逃厄运.” 霍祈风觉得心里闷闷的. ------------ 第九十七章 :匠心独运离间计,鲜血淋漓亲相 请使用访问本站。第九十七章:匠心独运离间计.鲜血淋漓亲相残 她眼中那团野火又烧起來了.尤其是当她讲到计划的精妙之处时.熊熊燃起來.烧得更凶. 这就是宁芜歌.不囚于闺阁.不陷于女红. 纵横于杀场的修罗. 在听到她的离间计后.霍祈风只觉得这女子.永远不能轻忽..柔弱的外表之下.是一颗千变万化的雄心. 自叹不如. “听明白了吗.”她有些不舒服地挪了挪身子.“是时候让宁锦焕还那一笔欠我多年的账了.” 霍祈风沉吟不语. “怎么.念着旧日兄弟情下不了手.” 霍祈风不肯回答. 宁芜歌忽然吃吃一笑.明眸流转着耀眼的光华:“那我..不妨和你分享一个尘封三年的故事吧.” 他猛然抬头.直觉告诉他.她这一句后面藏着惊天的秘密.一个.恐怕他闻所未闻的秘密. 宁芜歌眼角的笑意残留:“你说.是什么让一群肚子比脑子还管用的貘旸傻子.胆子突然大到敢抢大夏的商队.” 心脏猛地一收. “三年前的事情.你到现在还沒弄清么.” “那……只是个巧合……”说着.他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疑惑的云烟开始在他的心中弥漫开來:三年前他奉父命到雪域去采购一批云香珠.却沒想到遇上了一批凶悍的貘旸抢匪.若不是芜歌的搭救.恐怕他也会和所有部下一样.客死他乡..三年來他一直以为这只不过是穷凶极恶的貘旸抢匪的一次随机抢劫……可是芜歌的意思.分明是..有人在背后要置他于死地…… 宁芜歌捕捉着霍祈风脸上的疑惑和苦恼.悠悠道:“本想不告诉你.但恐怕你那可笑的‘兄弟情深’最后的结局.会是你‘死无葬身之地’.” “是谁.”他抬眼看她.目光里是深沉的痛苦.他在等一个.情愿沒有的答案. 她不急.先抛出一个问題:“你不怕……我为了一己私利.骗你.” 霍祈风凝视着她.开口道:“你会吗.” 三个字.每一个.都说得诚恳.是在问她.也是在问自己. 那双星星一样明朗的眸子.居然在那么一瞬.让她心跳漏了一拍..宁芜歌有些仓促而尴尬地转过头去:“你知道为何这三年來我让你习武的同时.苦逼你准备科举.” 他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因为..沒有新科状元这顶帽子..你不过是又一个长陵贵公子..沒有头衔沒有权势托着父辈福荫作威作福的公子而已.你爹百年之后.他的爵位他的势力.通通会落入你的大哥手中……而你又剩下了什么呢.”她说得字字诛心.将残酷的现实一点一点地剖析给他听. 霍祈风有些惶恐地打断她的话:“不会的.大哥爱我多少年如一日.绝对不会那样待我.” 宁芜歌勾唇一笑:“哈哈……狄桑.你给自己织造的梦境.还真是美轮美奂.现在.我就亲自告诉你.你那‘手足情深’外衣下.是怎样一种‘相残相杀’.沒错.你猜的沒错.三年前希望你一去不返的不是别人.就是你‘血浓于水’的好大哥.” “不……不会……”他紧咬的牙关开始打颤..这真相太鲜血淋漓.沒有确凿的证据.无论如何.他接受不了. 宁芜歌看着强忍悲愤的霍祈风.知道他还沒有死心.声音凉得像冰:“还有.默许他送你上路的.不是别人.就是你从小玩到大、始终追随着的.我们大夏风光无两的.太子殿下.” 他已经出离地愤怒了.反而冷静下來:“大哥为什么要害我.” “因为你的光芒太盛.让他堕入无穷无尽的阴影中.” 这一句犹如惊雷炸响.轰鸣在他的耳际. 原來.大哥一直是讨厌自己的..那温和谦让的背后.竟然.不是为他骄傲.而是嫉妒地发狂.. “那有什么证据.” “哈……证据……”宁芜歌爽声一笑.简短霸气.“你可记得三年前你到雪域去.用的是谁的车辇.” 三年前他尚未成年.还沒有自己的车驾.用的是大哥的车辇:“是大哥的.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 “堂堂镇北侯大公子的车辇.居然刻着金华云家的标志..滑稽.”她嘲讽地说道. 金华云家..长陵的富商世家.世代经营金石生意.富甲一方..可是越是这样的大富之家.到了雪域这些外域.越是会用官家的标志.以免打劫. 他猛然想起.宁芜歌那天救下他后.望向那被鲜血染红车座时目光下的嘲弄..原來她不是在嘲笑他的狼狈.是嘲笑他的无知..无知到坐着有富商家标志的车辇在匪寇横行的地段晃荡. 他觉得呼吸有些急促:“那……也可能只是个偶然啊……” “也是.貘旸人粗鄙.不是个个都那么有见识.认得金华云家的.只是不知道当时是哪个向你爹提起云香珠的……”宁芜歌的目光扫过來.霍祈风陡然觉得周边升起一股寒气. “那是……因为宫里的云香珠用完了……太子才会想到……” “不知道是谁把这个又轻松又讨好的差事.领到镇北侯爷府里來的……” “是……大哥……” “那是自然.作为一个好大哥……怎么会放弃让自己宝贝弟弟能锻炼又能表功的机会呢.”她凉凉的话从头给霍祈风泼了一盆冷水.那般冷酷.却那般真实. 三年來的疑惑.骤然揭开..却沒想到愤怒的极点..竟然是无法言说的悲哀. “宁锦焕沒有动刀.可是他纵容了你大哥对你的所作所为..因为你所谓的‘兄弟情深’于他轻于鸿毛.宁锦焕在意的.从來就不是人情.他对权力的痴迷.我比你更清楚.因为.这就是宁皇室中.流淌的血液..情.不过是一个笑柄.为了巩固他的位子.他可以亲手杀死怀着他孩子的宠姬.自然也不会吝惜一个.像你这样的玩伴……”她的语气沒有起伏.说的.都是这些年來调查得一清二楚的事实.可是不知为何.她以为已经冷透了的心.在看到他的落寞时.居然也会感到隐隐的痛惜..陡然觉得好笑:同样流着皇室那肮脏丑陋的血液.她却不及宁锦焕无情冷血..胸膛中的这颗心.竟然还是会为人柔软. 霍祈风定定看着宁芜歌.一语不发. 仿佛所有的美好.在刹那间轰然崩塌.他过去所信仰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自作多情而已.一下子.不知道还能相信什么了. 宁芜歌凝视茫然的霍祈风一会儿.然后.缓缓起身.从正面环住了他. 只是.想那么做而已. ------------ 第九十八章 :故都旧友如相问,千种闲愁酿一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第九十八章:故都旧友如相问.千种闲愁酿一壶 “你不该來的.”幽暗的灯火.苍白的容颜. 他的眸光骤冷.幽幽映出烛影幢幢:“我要亲征.” 女子徐徐转身.良久未语.周身泛起一股奇异的寒气:“有必要么.”那语气很轻.就像絮絮低语.只是在岑寂如死的暗室里.显得突兀诡异. “我已经主持过祭祀了.” “你……是在和我讲条件么.”那双灰色的眸子那么大.像是海里藏了太久失去了光彩的明珠.只剩下幽怨和苍冷.深深嵌在不过巴掌大的脸上.圆而怨. “我亲自去.胜算大一些.” “但望不是因为..你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原因.” “不是.”这一句斩钉截铁.毫无动摇. 她良久一笑.沒有声息的:“别忘了.你的命是我的.而且.以后都会在我手里.” “王庭就拜托你了.” “求我帮你镇压老妖妇……求我啊……” 他低下头去.心中波涛汹涌:“求你……” “别忘了.你的使命.”毫无血色的薄唇贴下來.印在他樱花般的唇瓣上.“云沧的未來.可握在你我的手中呢.” 那一瞬他闭上了眼.这样情感的洪流不至于搅起惊涛骇浪.不至于泄露.他深埋心底的秘密. 宁芜歌觉得有些苦恼.毕竟这个拥抱持续得有些久了. 霍祈风将她拥在怀里.虽然不想承认.但此时此刻她真的像一个小巧的木偶.不能动弹. 这小子长高了不少. 印象中.三年前的他不过与她比肩.如今.已经高出她一头有多了. 也是个真真正正的男人了. 气氛有些尴尬.最后还是宁芜歌强行推开了霍祈风. 她甚至干咳了两声以期缓和尴尬的氛围.沒想到这样反而更加尴尬了. “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可以给你看这些年來暗查出來的证据.” “不必了.”霍祈风黯然地摇摇头. 宁芜歌稍带歉意地看着霍祈风:“若是你不愿帮我.那也不要试图阻止我.因为.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沒有.” 她转身向门走去.却在与他擦肩的瞬间.被猛力一拉.再次倒在了他的怀中. 他将脑袋深深埋在她沁着雪之香气的发线中.深深叹息:“你就是我的全部.” 这拥抱这么凶.这誓言这么重. 她宁芜歌不怕千军万马不惧刀剑蛊毒.唯独不愿.欠上一份真正的.真真切切的情. “但你不是.”她漠然退出他的怀抱.头也不回地消失. “小姐.你去哪儿了啊.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丹秀又恢复了她的蹦蹦跳跳.可是就在她要撞入宁芜歌的怀中的那一刹那.被一双幽瞳摄住了心神. “谁给你解的毒.” “不知道.” “忘了你中毒的事.” 丹秀瘫倒在宁芜歌怀中. 将丹秀安置在她房间后.宁芜歌换上了男装.闪身而出. 夕阳已经沉沉将坠了.兴许是太累了.连江上橙色的光晕都显得疲惫. 她刻意放缓了脚程.只想吹吹这夕阳中泛着淡淡暖.而又有浅浅凉的夜风. 这样的夜风.多年前.她也和那个人一起吹过. 那是世界是崭新的.充满神秘.有些恐怖.却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她仍然记得胸膛中那颗跳跃得异常快速的心.那么多不确定.但只要眼前有他的身影.就可以安定. 只是现在.夕阳下.晚风依旧习习.只剩下她一个身影. “一壶烧刀.一叠花生米.”她学着他的语气.心突然又钝痛一下.因为多年前.她在这一句之后.总能看到他眼角张扬而淘气的神采.亮过银河璀璨、繁星满天. “來嘞……客官您稍等.” ------------ 第九十九章 :云影明灭小重山,红妆弄罢笑殷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第九十九章:云影明灭小重山.红妆弄罢笑殷殷 “嘿.说你呢小子.给小公子让个座儿.”她兀自斟酒.恍若未闻. 身后的莽汉因为宁芜歌冷漠的态度怒不可遏.瞪圆眼睛就要扑上來.却被身后被称为“小公子”的那人一把折扇挡在了原地:“你胆子倒不小.敢驳我的面子.”听声音.那人不过十五六岁.音调尚有些尖细. 宁芜歌缓缓转头.杯中清酒荡漾.烈烈的香萦绕鼻翼. 好一双清澈的眸子. 三分邪肆.七分不屑. 打娘胎里出來第一次.居然被人**裸明晃晃地.无.视.了. 照道理來说应该是马上怒火中烧、火冒三丈、拔刀相向的.可是..为什么第一反应居然是盯着那人愣了好一会儿.嘴角有什么东西好像要跑出來了…… “小公子.小公子……”该死.那个不长脑袋的居然敢打断本公子欣赏……噢不.审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小子. “干嘛.”毫不留情地吼回去. 该不长脑袋的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小的……小的只是想请问小公子打算怎么处置这个泼皮无赖……” 泼皮无赖. 宁芜歌低头看看自己.再扫扫那边一堆作威作福的人. 意思不言而喻. “喂.那边的.报上名來.” “快报快报.不然我们兄弟几个在这儿宰了你.” …… 她纤腿一伸.卷过一张板凳.以风的速度.甩到了起头的那个喽啰膝盖上.后者瞬间倒地.抱着膝盖在地上打起了滚. “小公子”睁圆了眼.怒不可遏地眼见就要向宁芜歌冲來.却在电光火石之间反被宁芜歌揽入怀抱:“下次出來.记得带些像样的家伙.小丫头.”她的话在她的耳际响起.,酥**痒的.“唰”地一下.她红了脸. 一阵风似的.宁芜歌已经将她抛开. 就在宁芜歌即将消失在门口的那刻.她鼓起勇气大声问道:“你到底叫什么.” “戈无.” “戈……无.好奇怪的名字.”最后这一句.低得只有她自己能够听的到.哪里会知道.这个名字在今后漫漫岁月中.会给她带來最光明的希望.和.最黑暗的绝望. 芙蓉初晓.画霓裳.你方唱罢我登场.潋滟湖光.剪红刻翠.亮了谁家丑奴儿妆. 香气袭人. 百里扶苏对镜梳妆.抬眼瞥见镜角倚门斜立的宁芜歌.嘴角微微上扬.笑容却凝在脸上.显得稍许僵:“还來干吗.” “要孟光的笔迹.” “上次要信物.这次又要真迹.你以为我是神仙会变啊.” “你不是自诩美貌赛过天仙吗.” “那可是我娘留给我的.” “这个忙.不知道是谁求我帮的……”宁芜歌语气淡淡.“你若不热心.我也不乐意.” “别别……死丫头.给你还不行吗.”他不情不愿地起身.不久就拿出几张陈年的纸來.“小心着点儿.尽量能给我弄回來……这可是我娘留给我的……唉……你怎么刚來就走啊……”他一下子情急.抓住了宁芜歌的衣袖. 宁芜歌抬起水眸狐疑地望着他.百里扶苏急得有些结巴:“那……那什么……谢谢你不杀她.” “留着你的谢吧.即便是你.若是真的挡了我的路.我也是会杀的.”从他手中抽出衣袖.她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嘴硬心软. 他的指尖还残余着她的余香:她那天沒有杀渡雨.只是.让渡雨失去了一段记忆. 永远把自己说得那么恶毒.其实远非那个样子. 真正言不由衷的.恐怕就是这丫头了. ------------ 第一百章 :巧笑倩兮花想容,美目盼兮云为裳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第一百章:巧笑倩兮花想容.美目盼兮云为裳 “芜歌.”顾凌有些担心地看着走神的宁芜歌:这些日子府里都在为他俩的大婚做准备.还有七日芜歌就要成为他的正妻了.今日把芜歌接到府里.一來是问问她对这些准备是否满意.二來.嫁衣已经由洛云绸庄送过來了.要看看是否合身..最重要的是.今日一别.只有大婚之夜才能相见了.抓紧时机看看芜歌.以慰相思之苦. 宁芜歌将目光由燃着的红烛转到顾凌身上:“嗯.” “怎么有些心不在焉.” “沒事……只是有些不敢相信.终于可以与你永结同心了.”她柔笑着.眼里是清丽丽一派烟雨朦胧.迷醉人世间万千繁华. 顾凌俊朗一笑:“我也是.”悄悄握住了她长长衣袖下的手.柔若无骨.有一丝微凉. 宁芜歌任由他牵着.也不说话.微微显得有些羞赧:“凌哥哥.我们去哪儿.” “缳儿呆会儿会带你去试嫁衣.” “做好啦.” “嗯.洛云绸庄迄今只出了两件嫁衣.第一件.是二十七年前皇后娘娘那一件‘凰临天下’.第二件.就是你这件‘芳冠春城’.”他的语气不无骄傲.虽说是皇上的赐婚.但想要洛云这样的皇家织造给他的妻子做嫁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多少达官贵人、富贾大亨想尽办法央求洛云绸庄缝制嫁衣.都被拒绝了.可是这一次.他居然成功了.不知是爹的面子大还是他的诚心打动了老板.芜歌可以拥有三十年前只有皇后娘娘才享有的荣光. 她温婉地笑了.满是谦和与小小的幸福.眉眼弯弯似月芽.那快乐几乎要从眼角溢出來:“凌哥哥.谢谢你.” “傻丫头.”他宠溺地拂拂她的额头.“快要改口了.” 她依旧笑着.看不出眼神. “缳儿.你带芜歌去吧.我有公务在身.就不随着了.” 顾缳朗声一笑:“放心吧哥.难不成我会把嫂子丢了.”她转头看看已经站在自己身后的宁芜歌.忽然诡谲一笑:“哎呀.也说不定.我嫂子芙蓉颜色、芳华绝代.有如此娇柔楚楚.走出去定然是要迷倒一片的.不知道会不会有翩翩公子横刀夺爱啊……那时候.哥你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唯有捶胸顿足、呜呼哀哉.恨只恨自己沒能把如此美娇娘时时刻刻捧在手心、小心看护咯……” “小缳.原來你嘴巴这么厉害.”宁芜歌一边笑.一边作势要点顾缳的嘴. 顾凌俊颜一板.似怒似讽道:“看你说得眉飞色舞天花乱坠的.莫不是自己撞了桃花.喜不自胜.” “哥……你.”顾缳一时气结. “要不要我请小风來当面问问.”顾凌一下子扭转败局. 顾缳英气十足地瞅了她哥一眼.大有“我不计较你也不要得寸进尺”之意.拉起在一旁偷笑的宁芜歌转头就走:“嫂子.我们走.今后你进了府.哥要是敢欺负你.只管告诉我.看我不给他好看.” 其实宁芜歌不是不吃惊:对顾缳始终不肯下手的狄桑.这两天态度似乎转变不少.但愿他是真的对自己断了那个念头.只一心报她的救命之恩. “到了.”顾缳利落地跳下马车.向车内的宁芜歌伸出一只手來.“嫂子.下來吧.当心着点儿.” 宁芜歌颤巍巍扶着顾缳下了车. “嫂子.其实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小缳.” “我觉得你沒学武功怪可惜的.” “何出此言啊.” “你胸怀才智堪比男儿.却沒学武功.实在美中不足.” 宁芜歌苦笑.摇了摇头. 到了绸庄.顾缳老主顾一般來到前台向伙计问询.不久转身对宁芜歌道:“嫂子跟我來.”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和一个摆满染缸的庭院.她们來到一个相对清幽的小院子:“就是这儿了.”只见顾缳取出黄灿灿的钥匙.轻轻一开.就打开了门:“进來.嫂子.” 宁芜歌紧随其后. “衣服在里面呢.嫂子你去试试.我就在屏风这儿给你守着.” 宁芜歌依言而行. 少顷寂静. 再回眸.已是天仙下凡. 顾缳呆呆看着.脑海中回旋着这么一句:若我是男子.想來也只愿娶宁芜歌. 只为她温柔一笑.足可以融化这世上最冰冷最强硬的心. 她身着朱红云裳.足下仿佛踏着绯色祥云.肤白若雪.唇色如樱. “嫂子……你……好美……” 顾缳呆呆看着.总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厌.这样的宁芜歌.就像刚刚从画里走出來.那墨迹还新鲜明艳得很.不知多久这样的光彩才会散去. “小缳.你取笑我了.” “怎么会.沒有比这更真的了.你都不知道.我哥能娶到你.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她眉间的璇寒蝶翩然欲飞.以肯定的姿态证明了说话之人的真诚.“我真的很高兴.能叫你嫂子.” “小缳.等到你出嫁的时候.一定会比现在的我更加明艳动人.”宁芜歌眼角含笑地看着顾缳.“小缳也是当世奇女子.只有英雄能配得上的美人.” 顾缳面色微红:“嫂子……” “这件衣裳很合身.咱们这就回去禀告宰相大人和夫人吧.”顾缳还沉浸在那件嫁衣带來的惊艳中.宁芜歌打断了她的歆羡. 顾缳点点头:“好.这就回去.” “小缳.你可有意中人.”回去的路上.宁芜歌状似不经意地问起.“若沒有.我帮你物色物色.” “不……不用了……” “难不成已经有了意中人.” “倒也不是.” “那怎么不用我物色.” “嫂子.我现在还无心男女之情.女子一出嫁.便难逃为男子传宗接代、打理家族的命运.我向往的是自由自在.不是枷锁……嫂子……对不起.我不是说你啊.” 宁芜歌摇摇头.笑着示意顾缳不要紧.缓缓道:“只是缘分这种东西.不是说抗拒.就能够阻挡得了的.人生在世.得一知己太难.若遇上了.千万不要错过.否则便是用余生來后悔了.要学会珍惜眼前人.” “珍惜……眼前人.”顾缳低声喃喃自语道. 一路上马车小有颠簸.在着两个命运不同的女子.和两颗各自安放的心. 珍惜眼前人.宁芜歌确信.自己懂得的.又何曾真正明白呢. ------------ 第一百零一章 :刁蛮跋扈俏帮主,不爱红妆爱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第一百零一章:刁蛮跋扈俏帮主.不爱红妆爱男装 “打听出消息了沒.”赵西风八面來风地从门口流星跨步进來.整个螺蛳寨都能听见这位少帮主的声音.“那个谁.瘟鸡.那天那个小子到底是谁.” 一个斗鸡眼的喽罗一路小跑.毕恭毕敬地先向赵西风行了个礼.原地立定.长舒一口气.收腹.微微翘起兰花指.细声细气回禀道:“启禀少帮主.沒查出來.” “什么.”赵西风怒目圆睁.圆圆的眼珠子几乎要掉出來.“想我螺蛳寨山呼一声、万人影从.势力之大.天下独有.自创立以來稳居**老大位置数十年.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不敢不从.他奶奶个熊.如今居然连查个小白脸是谁都查不出來.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大..不是前些日子被朝廷端掉的西风寨么.”瘟鸡小声道.“啊不.少帮主我冤枉我不是那个意思.”在触及赵西风的杀人目光后.瘟鸡顿感五雷轰顶.以光速改口道. 赵西风收回杀人眼神.双臂环抱.威严道:“快说.怎么连个人都找不到.这长陵公子哥儿们.都挨家挨户打听了.” “少帮主.都打听了.压根就沒有‘戈无’这号人物啊.”瘟鸡的表情千分真挚万分诚恳.一对斗鸡眼闪烁着诚实质朴的光芒.生怕少帮主对他发自肺腑的禀告有丝毫不信任.“千真万确.千真万确啊.” 赵西风脸上隐隐有些失落.但随即又变作一抹了然:“我就知道这小子肯定不敢留下真名.得罪了我螺蛳寨.还敢留下姓甚名谁的.铁定脑子不正常.” 大爷……您要是一早知道这就不是个真名.犯得着让兄弟们挨家挨户把长陵城给翻过來找么.瘟鸡腹诽. “不过.这不重要.因为.凭借本帮主我惊人的记忆力和精湛的绘画技艺.我已经将那人的面貌化成画.只要拿着这幅画去找.不出三天.这小子就是掘地三尺.也能被我找到……哈哈哈哈……沒办法……本帮主就是如此的机智卓绝.不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企及万一的……啊哈哈哈……”赵西风仰头大笑.很是豪迈地从三个月都沒有洗过的乌黑衣袖中拿出一幅画. 看到这幅画的瘟鸡.对少帮主的敬佩犹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我去.这……这确定是个人不是一只翻过來的乌龟吗. ------------ 第一百零二章 :岁暮阴阳光华老,霜雪天涯寒 请使用访问本站。第一百零二章:岁暮阴阳光华老.霜雪天涯寒宵寥 我们在追逐中跋涉.在跋涉中懂得.在懂得后.苍老. 应当相遇的.注定要相遇.正如日升月落、春夏交替.无可更改. 恰如人的宿命. 注定要相见的.生命的轨迹终究会相交在一起. 爱到酒阑人散方清醒 时间:2014-02-08 來源:原创 作者:苏璃 阅读:522次 帘外的人说菊花谢了.于是引发我清绝的回忆.看着他慢慢的消失在我的梦里.心是冷的.泪是热的.心凝固在这漫漫的夜色里.泪温柔了这落寞的季节. 我的心啊.昨天已经说了将他忘记.今夜却又无端的将他从心底勾起.甚或挖掘疼痛的甜蜜.怎能忘却.中秋夜.明月下.倚栏私语.粉红的荷花.碧绿的荷叶.低垂的杨柳...情愿梦里不再回到无奈的现实. 红墙衰草的夕阳啊.为何落得这般快.难道是为了阻止我当断不断的念想.冰雪中的梅花呀.是否只等春一露头.才淡然开放.冷傲的露珠呀.你宁可在深夜与寒花为伴.却不容灿烂的朝阳给你丝毫爱恋.昙花一现.她静静的等待夜幕降临.如精灵一般悄悄的不向任何人透露一点声息. 怅望倚层楼.寒日无言而西下.试问.倘若世间沒有风和雨.这枝上繁华将归何处.倘若世间沒有真和情.又何來那么多痴男怨女.人世间的爱恨情愁何时老去.唯有叹息. 花儿无主的慢慢凋谢.清冷的冬已悄然走來.我的心忽的悲哀了.爱已令我心碎.情已令我断肠.梦里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当时明月在.曾昭彩云归. 抛却你手里幻想的花儿吧.她只是虚无缥缈的.反倒扰乱你眼底的景色.抛却你心底的困惑吧.他反倒带给你无尽的哀伤.听窗外风声叶落.可知夜晚独枕难眠. 寂寞使我无助.孤独使我郁闷.漫漫的长夜徒然增加无谓的伤感.坐久了.倚栏看看.朦胧中数着天上的星星.似是那一道星光向我迅即扑來.黑暗中的清绝.是静寂中的惊涛骇浪.击碎了我今世的情缘.蓦然一声冬的叹息.梦已在落花中逝去. 今夜.我独倚我的小楼.心中盛满着浓浓的温情. 当冬日的暖阳懒懒的射进我的阁楼.当柿子的树叶倦怠的走到我的院落.当那夜晚的星星在天空闪闪烁烁.当那一轮明月透过窗帘的缝隙亲吻我的额头.那种夹杂着甜蜜的相思瞬间会袭上我的心头.牵出我对你的千丝万缕的那一刻温柔. 回忆是漫长的.忙碌或者懒散的日子就会将你想起.重温着与你一起的日子咀嚼着你所有的话语.不再觉得孤苦无依. 曾经渴望一种美丽的相遇.一个美丽的故事.纵然最后的结局挥泪如雨.而你.便是我美丽故事的开始.挥泪如雨的结局. 邂逅于那个冬日的斜阳.你的温情的话语驱赶了我的寒冷.从此我的生命因你而精彩绽放.我的沉沉暗淡无光的日子里因你而光亮. 你是我空落时的安慰和失意时寄托.日月加深对你的理解与爱恋.流年也不会淡薄对你的思念. 今夜.我独处我的小楼;今夜.月色温柔;今夜.我梦寐追求一条遗落荆棘中的紫带.伴微风.守滋露. 今夜.我为你吟.为你放歌.幽情苦绪何人见.翠袖单寒月上时. 今夜.生命中血液般的温柔溅落在我脸上.却只为那如风的细流.抚慰的甜蜜. 曾经渴望生命中的重逢.曾经祈求爱情可以永恒.曾经梦想故地可以重游.似水的流年不会淡忘如栀子花开般曾经美好的心情. 今夜.我为你倾情弹奏.今夜.我为你一展歌喉.今夜.我独倚我的小楼. 落日的夕阳.微风吹动着柳枝.轻轻的摇摆.花草的芳香依然远去.呆呆的站在临街的小园.莫名的有些惆怅.石榴和枣儿在枝头沉默的悬挂着.丝瓜的藤已经爬满了小屋.像是绿色的窗帘遮住了那一扇厚重的玻璃窗.叹一口气.那悠长美丽的花影忽地落在我的心头.无法释怀. 这小园.这黄昏.这透着着诗意的的果树花草.偷偷的绕过了我的心房.他们去哪里了.莫非被风儿掳走了.被云层遮住了.抑或是去看大海了.还是在高山之巅凭空远眺.我眩晕了.我茫然了. 天上的风雨來了.鸟儿可以躲进他的巢里.蚂蚁可以藏在他的洞里.心中的风雨來了.我要躲到哪里.朦胧中数着天上的星星.怪马儿跑的太慢.怪山道太长.怪夏热冬冷.怪大雁南飞.怪雪花不能经常飞舞.怪... 夕阳已经隐退.小园的景色也已模糊.我的思绪也重又回來.该來的该走的.随风儿一起吧.不再感怀不再发呆. 昨天是我今天的回忆.明天是我今天的梦想. 不知道梦里多少次仰望天上的那些星星.对自己说.忘记他吧.终究口是心非.只要一看到他的图像亮着.就忍不住想要说话.已经有了裂痕了.还能弥补吗.于是就叹口气.把思想转移到别处. 感情的事不是说说就可以放下的.明明知道学会放弃也是一种美丽.学会转身更是一种坚强.学会轻轻的道声“再见”是一种潇洒.明知道相思苦偏要沒有理由的去品尝.明知道心疼偏要去体验. 不管你爱过我还是恨过我抑或是麻木的沒有感觉.我都会保持一颗平静的心.应感谢你让我品尝到了人生的酸甜苦辣.是你让我明白了这世间的感情根本就沒有永恒的.是你让我看透了人性的诸多彷徨与无奈.还是你让我明白了有时候爱是那样不可理喻.不可言说. 放弃了对你的爱.回过头來.重新审视自己.却发现在这场错恋中迷失了方向.亲情被搁置.友情被淡泊.婚姻被蒙上灰尘.幸好.是你果断的做出决定.走出这场不合时宜的恋情. 也曾怨过.也曾恨过.也曾悲伤消极落寞.所有失恋的滋味都品尝过.直到自己彻底的绝望失望无望才才明白原來放弃真的很好.很轻松很愉快.反而可以去做别的事. 对于你的记忆.只想起你的好.对我的伤害已经淡忘了.记得你的宽容与善良.记得你的有情有义.记得你的热情无私.还记得你的温柔体贴.放下你时竟然记得你千般好. 你的心里是否对我不留一点印痕呢.我想知道.但是知道了结局又能如何呢.一些事一些话还是不说明的好.自己给自己留一点想象的空间吧.我一次次将你从我的qq里删除又一次次将你加进來.你是不是忍无可忍了.即使这样的删來加去.我们也从來不说话的.是你不肯还是我不会.或许我们都只需要在qq里默默的注视着对方就知足了. 你我都沉默.我的心已经生不出疼了.追忆与怀想只会徒然增加伤感.我相信今天会比昨天好.只是一位旧识如同旧居里面的一盏灯.一个音乐盒.旧房子的情景便历历在目. 虽然我向往我们之间可以重逢.但是以往的事已经尘封.再去揭开.势必弄得双方伤痕累累. 我想.我们应该展望明天不去回顾昨天吧.就算是我的一种自我安慰吧.我一向不是太钻牛角尖的.尤其是感情上受到伤害.我都会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善待自己.有时候想.自己为什么不执着.不坚持呢. 因为失恋而精神受到刺激.我想我永远都不会的.因为我对待感情不够执着.况且是一种不应该发生的恋情.就更沒有必要坚持了. 人世间有什么可以永恒的吗.沒有.最起码的我沒有遇到过.人的一生要经历过几个不同的世界.在每一个阶段里.环境不同.朋友不同.爱恨也不同.我们在数十寒暑中只是不同世界的匆匆过客而已. 如果我们走过了不回头.可以继续幻想.如果你再回去.那个世界仍然一样.永恒不变.如果回头.会发觉一切都已改变.我曾经以为属于我的那份情感已经不属于我了. 有些人一生的足迹踏过很多地方.有些人一生只停留在一个地方.有些人一生都不会改变多少.有些人一生都在改变着自己. 情感不可能会永恒.他不变你变.你变了他不变.你变了他又变.变來变去.变成陌路.变得展望理想完全不同. 一生都是默契的朋友只是巧合.不合乎常理.一生都不变的情感只是谎言.违背现实. 昨天我们还是难舍难分的朋友.今天就变得各自营营役役.无暇顾及. 过去的是一个虚无飘渺的梦.终归要醒來.未來是一个真真实实的希望.需要我们理性的思考.并为之奋斗. 感谢曾经伤害过我的那个人.使他让我明白了.作为一个人.世上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都要经历.唯有如此.才会懂得生活的真谛. 如果我的爱对他是一种负担.使他不快乐.那么我就沒有快乐可言.人生不需要太多的感慨与惆怅. 今天我要快乐的生活.流逝的岁月流逝的情感再也不会回來. 忘记昨天.忘记那个使我悲凉的怅惘的昨天. 过去是一个梦.未來是一个希望.梦醒自倚栏.看那山下云层中.跳出地平线的太阳.把周围的山染红了.天山一色.眩晕中陶醉了.我的心呀.已经警醒了.不会在虚无的漩涡里挣扎着.清晨那一抹光逐渐亮了起來.它会洗涮我昨夜的忧伤. 青云淡月的影里.风吹树梢.飘起的裙子.淡然的心.再不会为尘世的喧嚣浮躁.眼前光雾重重.柔波如醉.散落满地的花瓣是我零碎的记忆.不想拾起.一如黛玉葬花.虽然感怀.亦要埋葬. 我曾经毫无指望**裸的表白我的爱.抛弃自尊撕掉虚伪.真诚的温柔的爱着.在那玫瑰花盛开的季节.爱情像葡萄酒一样.绵而不醉.可是你却告诉我.风雨过后.花的颜色已经退了. 大海呀.告诉我哪一颗星星沒有发光.哪一朵花沒有芬芳.哪一次我情感的波涛里.沒有你柔情的回眸一笑. 爱.就像一个流浪者.纵然想使玫瑰花儿在道路两旁青春焕发.却沒有能力令这些花儿在水晶瓶里尽情开放.生命的小溪.渗入到平原、草地.高山.森林.它快活的穿越千万棵小草.滋润着数不清的枝叶与花朵. 酒阑人散.凭栏凝视.过去的梦已经醒了.未來的人生就像一部长篇小说.不管长短.只要精彩就值得欣赏. ------------ 第一百零三章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爱到酒阑人散方清醒 时间:2014-02-08 來源:原创 作者:苏璃 阅读:522次 帘外的人说菊花谢了.于是引发我清绝的回忆.看着他慢慢的消失在我的梦里.心是冷的.泪是热的.心凝固在这漫漫的夜色里.泪温柔了这落寞的季节. 我的心啊.昨天已经说了将他忘记.今夜却又无端的将他从心底勾起.甚或挖掘疼痛的甜蜜.怎能忘却.中秋夜.明月下.倚栏私语.粉红的荷花.碧绿的荷叶.低垂的杨柳...情愿梦里不再回到无奈的现实. 红墙衰草的夕阳啊.为何落得这般快.难道是为了阻止我当断不断的念想.冰雪中的梅花呀.是否只等春一露头.才淡然开放.冷傲的露珠呀.你宁可在深夜与寒花为伴.却不容灿烂的朝阳给你丝毫爱恋.昙花一现.她静静的等待夜幕降临.如精灵一般悄悄的不向任何人透露一点声息. 怅望倚层楼.寒日无言而西下.试问.倘若世间沒有风和雨.这枝上繁华将归何处.倘若世间沒有真和情.又何來那么多痴男怨女.人世间的爱恨情愁何时老去.唯有叹息. 花儿无主的慢慢凋谢.清冷的冬已悄然走來.我的心忽的悲哀了.爱已令我心碎.情已令我断肠.梦里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当时明月在.曾昭彩云归. 抛却你手里幻想的花儿吧.她只是虚无缥缈的.反倒扰乱你眼底的景色.抛却你心底的困惑吧.他反倒带给你无尽的哀伤.听窗外风声叶落.可知夜晚独枕难眠. 寂寞使我无助.孤独使我郁闷.漫漫的长夜徒然增加无谓的伤感.坐久了.倚栏看看.朦胧中数着天上的星星.似是那一道星光向我迅即扑來.黑暗中的清绝.是静寂中的惊涛骇浪.击碎了我今世的情缘.蓦然一声冬的叹息.梦已在落花中逝去. 今夜.我独倚我的小楼.心中盛满着浓浓的温情. 当冬日的暖阳懒懒的射进我的阁楼.当柿子的树叶倦怠的走到我的院落.当那夜晚的星星在天空闪闪烁烁.当那一轮明月透过窗帘的缝隙亲吻我的额头.那种夹杂着甜蜜的相思瞬间会袭上我的心头.牵出我对你的千丝万缕的那一刻温柔. 回忆是漫长的.忙碌或者懒散的日子就会将你想起.重温着与你一起的日子咀嚼着你所有的话语.不再觉得孤苦无依. 曾经渴望一种美丽的相遇.一个美丽的故事.纵然最后的结局挥泪如雨.而你.便是我美丽故事的开始.挥泪如雨的结局. 邂逅于那个冬日的斜阳.你的温情的话语驱赶了我的寒冷.从此我的生命因你而精彩绽放.我的沉沉暗淡无光的日子里因你而光亮. 你是我空落时的安慰和失意时寄托.日月加深对你的理解与爱恋.流年也不会淡薄对你的思念. 今夜.我独处我的小楼;今夜.月色温柔;今夜.我梦寐追求一条遗落荆棘中的紫带.伴微风.守滋露. 今夜.我为你吟.为你放歌.幽情苦绪何人见.翠袖单寒月上时. 今夜.生命中血液般的温柔溅落在我脸上.却只为那如风的细流.抚慰的甜蜜. 曾经渴望生命中的重逢.曾经祈求爱情可以永恒.曾经梦想故地可以重游.似水的流年不会淡忘如栀子花开般曾经美好的心情. 今夜.我为你倾情弹奏.今夜.我为你一展歌喉.今夜.我独倚我的小楼. 落日的夕阳.微风吹动着柳枝.轻轻的摇摆.花草的芳香依然远去.呆呆的站在临街的小园.莫名的有些惆怅.石榴和枣儿在枝头沉默的悬挂着.丝瓜的藤已经爬满了小屋.像是绿色的窗帘遮住了那一扇厚重的玻璃窗.叹一口气.那悠长美丽的花影忽地落在我的心头.无法释怀. 这小园.这黄昏.这透着着诗意的的果树花草.偷偷的绕过了我的心房.他们去哪里了.莫非被风儿掳走了.被云层遮住了.抑或是去看大海了.还是在高山之巅凭空远眺.我眩晕了.我茫然了. 天上的风雨來了.鸟儿可以躲进他的巢里.蚂蚁可以藏在他的洞里.心中的风雨來了.我要躲到哪里.朦胧中数着天上的星星.怪马儿跑的太慢.怪山道太长.怪夏热冬冷.怪大雁南飞.怪雪花不能经常飞舞.怪... 夕阳已经隐退.小园的景色也已模糊.我的思绪也重又回來.该來的该走的.随风儿一起吧.不再感怀不再发呆. 昨天是我今天的回忆.明天是我今天的梦想. 不知道梦里多少次仰望天上的那些星星.对自己说.忘记他吧.终究口是心非.只要一看到他的图像亮着.就忍不住想要说话.已经有了裂痕了.还能弥补吗.于是就叹口气.把思想转移到别处. 感情的事不是说说就可以放下的.明明知道学会放弃也是一种美丽.学会转身更是一种坚强.学会轻轻的道声“再见”是一种潇洒.明知道相思苦偏要沒有理由的去品尝.明知道心疼偏要去体验. 不管你爱过我还是恨过我抑或是麻木的沒有感觉.我都会保持一颗平静的心.应感谢你让我品尝到了人生的酸甜苦辣.是你让我明白了这世间的感情根本就沒有永恒的.是你让我看透了人性的诸多彷徨与无奈.还是你让我明白了有时候爱是那样不可理喻.不可言说. 放弃了对你的爱.回过头來.重新审视自己.却发现在这场错恋中迷失了方向.亲情被搁置.友情被淡泊.婚姻被蒙上灰尘.幸好.是你果断的做出决定.走出这场不合时宜的恋情. 也曾怨过.也曾恨过.也曾悲伤消极落寞.所有失恋的滋味都品尝过.直到自己彻底的绝望失望无望才才明白原來放弃真的很好.很轻松很愉快.反而可以去做别的事. 对于你的记忆.只想起你的好.对我的伤害已经淡忘了.记得你的宽容与善良.记得你的有情有义.记得你的热情无私.还记得你的温柔体贴.放下你时竟然记得你千般好. 你的心里是否对我不留一点印痕呢.我想知道.但是知道了结局又能如何呢.一些事一些话还是不说明的好.自己给自己留一点想象的空间吧.我一次次将你从我的qq里删除又一次次将你加进來.你是不是忍无可忍了.即使这样的删來加去.我们也从來不说话的.是你不肯还是我不会.或许我们都只需要在qq里默默的注视着对方就知足了. 你我都沉默.我的心已经生不出疼了.追忆与怀想只会徒然增加伤感.我相信今天会比昨天好.只是一位旧识如同旧居里面的一盏灯.一个音乐盒.旧房子的情景便历历在目. 虽然我向往我们之间可以重逢.但是以往的事已经尘封.再去揭开.势必弄得双方伤痕累累. 我想.我们应该展望明天不去回顾昨天吧.就算是我的一种自我安慰吧.我一向不是太钻牛角尖的.尤其是感情上受到伤害.我都会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善待自己.有时候想.自己为什么不执着.不坚持呢. 因为失恋而精神受到刺激.我想我永远都不会的.因为我对待感情不够执着.况且是一种不应该发生的恋情.就更沒有必要坚持了. 人世间有什么可以永恒的吗.沒有.最起码的我沒有遇到过.人的一生要经历过几个不同的世界.在每一个阶段里.环境不同.朋友不同.爱恨也不同.我们在数十寒暑中只是不同世界的匆匆过客而已. 如果我们走过了不回头.可以继续幻想.如果你再回去.那个世界仍然一样.永恒不变.如果回头.会发觉一切都已改变.我曾经以为属于我的那份情感已经不属于我了. 有些人一生的足迹踏过很多地方.有些人一生只停留在一个地方.有些人一生都不会改变多少.有些人一生都在改变着自己. 情感不可能会永恒.他不变你变.你变了他不变.你变了他又变.变來变去.变成陌路.变得展望理想完全不同. 一生都是默契的朋友只是巧合.不合乎常理.一生都不变的情感只是谎言.违背现实. 昨天我们还是难舍难分的朋友.今天就变得各自营营役役.无暇顾及. 过去的是一个虚无飘渺的梦.终归要醒來.未來是一个真真实实的希望.需要我们理性的思考.并为之奋斗. 感谢曾经伤害过我的那个人.使他让我明白了.作为一个人.世上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都要经历.唯有如此.才会懂得生活的真谛. 如果我的爱对他是一种负担.使他不快乐.那么我就沒有快乐可言.人生不需要太多的感慨与惆怅. 今天我要快乐的生活.流逝的岁月流逝的情感再也不会回來. 忘记昨天.忘记那个使我悲凉的怅惘的昨天. 过去是一个梦.未來是一个希望.梦醒自倚栏.看那山下云层中.跳出地平线的太阳.把周围的山染红了.天山一色.眩晕中陶醉了.我的心呀.已经警醒了.不会在虚无的漩涡里挣扎着.清晨那一抹光逐渐亮了起來.它会洗涮我昨夜的忧伤. 青云淡月的影里.风吹树梢.飘起的裙子.淡然的心.再不会为尘世的喧嚣浮躁.眼前光雾重重.柔波如醉.散落满地的花瓣是我零碎的记忆.不想拾起.一如黛玉葬花.虽然感怀.亦要埋葬. 我曾经毫无指望**裸的表白我的爱.抛弃自尊撕掉虚伪.真诚的温柔的爱着.在那玫瑰花盛开的季节.爱情像葡萄酒一样.绵而不醉.可是你却告诉我.风雨过后.花的颜色已经退了. 大海呀.告诉我哪一颗星星沒有发光.哪一朵花沒有芬芳.哪一次我情感的波涛里.沒有你柔情的回眸一笑. 爱.就像一个流浪者.纵然想使玫瑰花儿在道路两旁青春焕发.却沒有能力令这些花儿在水晶瓶里尽情开放.生命的小溪.渗入到平原、草地.高山.森林.它快活的穿越千万棵小草.滋润着数不清的枝叶与花朵. 酒阑人散.凭栏凝视.过去的梦已经醒了.未來的人生就像一部长篇小说.不管长短.只要精彩就值得欣赏. ------------ 第一百零四章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爱到酒阑人散方清醒 时间:2014-02-08 來源:原创 作者:苏璃 阅读:522次 帘外的人说菊花谢了.于是引发我清绝的回忆.看着他慢慢的消失在我的梦里.心是冷的.泪是热的.心凝固在这漫漫的夜色里.泪温柔了这落寞的季节. 我的心啊.昨天已经说了将他忘记.今夜却又无端的将他从心底勾起.甚或挖掘疼痛的甜蜜.怎能忘却.中秋夜.明月下.倚栏私语.粉红的荷花.碧绿的荷叶.低垂的杨柳...情愿梦里不再回到无奈的现实. 红墙衰草的夕阳啊.为何落得这般快.难道是为了阻止我当断不断的念想.冰雪中的梅花呀.是否只等春一露头.才淡然开放.冷傲的露珠呀.你宁可在深夜与寒花为伴.却不容灿烂的朝阳给你丝毫爱恋.昙花一现.她静静的等待夜幕降临.如精灵一般悄悄的不向任何人透露一点声息. 怅望倚层楼.寒日无言而西下.试问.倘若世间沒有风和雨.这枝上繁华将归何处.倘若世间沒有真和情.又何來那么多痴男怨女.人世间的爱恨情愁何时老去.唯有叹息. 花儿无主的慢慢凋谢.清冷的冬已悄然走來.我的心忽的悲哀了.爱已令我心碎.情已令我断肠.梦里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当时明月在.曾昭彩云归. 抛却你手里幻想的花儿吧.她只是虚无缥缈的.反倒扰乱你眼底的景色.抛却你心底的困惑吧.他反倒带给你无尽的哀伤.听窗外风声叶落.可知夜晚独枕难眠. 寂寞使我无助.孤独使我郁闷.漫漫的长夜徒然增加无谓的伤感.坐久了.倚栏看看.朦胧中数着天上的星星.似是那一道星光向我迅即扑來.黑暗中的清绝.是静寂中的惊涛骇浪.击碎了我今世的情缘.蓦然一声冬的叹息.梦已在落花中逝去. 今夜.我独倚我的小楼.心中盛满着浓浓的温情. 当冬日的暖阳懒懒的射进我的阁楼.当柿子的树叶倦怠的走到我的院落.当那夜晚的星星在天空闪闪烁烁.当那一轮明月透过窗帘的缝隙亲吻我的额头.那种夹杂着甜蜜的相思瞬间会袭上我的心头.牵出我对你的千丝万缕的那一刻温柔. 回忆是漫长的.忙碌或者懒散的日子就会将你想起.重温着与你一起的日子咀嚼着你所有的话语.不再觉得孤苦无依. 曾经渴望一种美丽的相遇.一个美丽的故事.纵然最后的结局挥泪如雨.而你.便是我美丽故事的开始.挥泪如雨的结局. 邂逅于那个冬日的斜阳.你的温情的话语驱赶了我的寒冷.从此我的生命因你而精彩绽放.我的沉沉暗淡无光的日子里因你而光亮. 你是我空落时的安慰和失意时寄托.日月加深对你的理解与爱恋.流年也不会淡薄对你的思念. 今夜.我独处我的小楼;今夜.月色温柔;今夜.我梦寐追求一条遗落荆棘中的紫带.伴微风.守滋露. 今夜.我为你吟.为你放歌.幽情苦绪何人见.翠袖单寒月上时. 今夜.生命中血液般的温柔溅落在我脸上.却只为那如风的细流.抚慰的甜蜜. 曾经渴望生命中的重逢.曾经祈求爱情可以永恒.曾经梦想故地可以重游.似水的流年不会淡忘如栀子花开般曾经美好的心情. 今夜.我为你倾情弹奏.今夜.我为你一展歌喉.今夜.我独倚我的小楼. 落日的夕阳.微风吹动着柳枝.轻轻的摇摆.花草的芳香依然远去.呆呆的站在临街的小园.莫名的有些惆怅.石榴和枣儿在枝头沉默的悬挂着.丝瓜的藤已经爬满了小屋.像是绿色的窗帘遮住了那一扇厚重的玻璃窗.叹一口气.那悠长美丽的花影忽地落在我的心头.无法释怀. 这小园.这黄昏.这透着着诗意的的果树花草.偷偷的绕过了我的心房.他们去哪里了.莫非被风儿掳走了.被云层遮住了.抑或是去看大海了.还是在高山之巅凭空远眺.我眩晕了.我茫然了. 天上的风雨來了.鸟儿可以躲进他的巢里.蚂蚁可以藏在他的洞里.心中的风雨來了.我要躲到哪里.朦胧中数着天上的星星.怪马儿跑的太慢.怪山道太长.怪夏热冬冷.怪大雁南飞.怪雪花不能经常飞舞.怪... 夕阳已经隐退.小园的景色也已模糊.我的思绪也重又回來.该來的该走的.随风儿一起吧.不再感怀不再发呆. 昨天是我今天的回忆.明天是我今天的梦想. 不知道梦里多少次仰望天上的那些星星.对自己说.忘记他吧.终究口是心非.只要一看到他的图像亮着.就忍不住想要说话.已经有了裂痕了.还能弥补吗.于是就叹口气.把思想转移到别处. 感情的事不是说说就可以放下的.明明知道学会放弃也是一种美丽.学会转身更是一种坚强.学会轻轻的道声“再见”是一种潇洒.明知道相思苦偏要沒有理由的去品尝.明知道心疼偏要去体验. 不管你爱过我还是恨过我抑或是麻木的沒有感觉.我都会保持一颗平静的心.应感谢你让我品尝到了人生的酸甜苦辣.是你让我明白了这世间的感情根本就沒有永恒的.是你让我看透了人性的诸多彷徨与无奈.还是你让我明白了有时候爱是那样不可理喻.不可言说. 放弃了对你的爱.回过头來.重新审视自己.却发现在这场错恋中迷失了方向.亲情被搁置.友情被淡泊.婚姻被蒙上灰尘.幸好.是你果断的做出决定.走出这场不合时宜的恋情. 也曾怨过.也曾恨过.也曾悲伤消极落寞.所有失恋的滋味都品尝过.直到自己彻底的绝望失望无望才才明白原來放弃真的很好.很轻松很愉快.反而可以去做别的事. 对于你的记忆.只想起你的好.对我的伤害已经淡忘了.记得你的宽容与善良.记得你的有情有义.记得你的热情无私.还记得你的温柔体贴.放下你时竟然记得你千般好. 你的心里是否对我不留一点印痕呢.我想知道.但是知道了结局又能如何呢.一些事一些话还是不说明的好.自己给自己留一点想象的空间吧.我一次次将你从我的qq里删除又一次次将你加进來.你是不是忍无可忍了.即使这样的删來加去.我们也从來不说话的.是你不肯还是我不会.或许我们都只需要在qq里默默的注视着对方就知足了. 你我都沉默.我的心已经生不出疼了.追忆与怀想只会徒然增加伤感.我相信今天会比昨天好.只是一位旧识如同旧居里面的一盏灯.一个音乐盒.旧房子的情景便历历在目. 虽然我向往我们之间可以重逢.但是以往的事已经尘封.再去揭开.势必弄得双方伤痕累累. 我想.我们应该展望明天不去回顾昨天吧.就算是我的一种自我安慰吧.我一向不是太钻牛角尖的.尤其是感情上受到伤害.我都会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善待自己.有时候想.自己为什么不执着.不坚持呢. 因为失恋而精神受到刺激.我想我永远都不会的.因为我对待感情不够执着.况且是一种不应该发生的恋情.就更沒有必要坚持了. 人世间有什么可以永恒的吗.沒有.最起码的我沒有遇到过.人的一生要经历过几个不同的世界.在每一个阶段里.环境不同.朋友不同.爱恨也不同.我们在数十寒暑中只是不同世界的匆匆过客而已. 如果我们走过了不回头.可以继续幻想.如果你再回去.那个世界仍然一样.永恒不变.如果回头.会发觉一切都已改变.我曾经以为属于我的那份情感已经不属于我了. 有些人一生的足迹踏过很多地方.有些人一生只停留在一个地方.有些人一生都不会改变多少.有些人一生都在改变着自己. 情感不可能会永恒.他不变你变.你变了他不变.你变了他又变.变來变去.变成陌路.变得展望理想完全不同. 一生都是默契的朋友只是巧合.不合乎常理.一生都不变的情感只是谎言.违背现实. 昨天我们还是难舍难分的朋友.今天就变得各自营营役役.无暇顾及. 过去的是一个虚无飘渺的梦.终归要醒來.未來是一个真真实实的希望.需要我们理性的思考.并为之奋斗. 感谢曾经伤害过我的那个人.使他让我明白了.作为一个人.世上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都要经历.唯有如此.才会懂得生活的真谛. 如果我的爱对他是一种负担.使他不快乐.那么我就沒有快乐可言.人生不需要太多的感慨与惆怅. 今天我要快乐的生活.流逝的岁月流逝的情感再也不会回來. 忘记昨天.忘记那个使我悲凉的怅惘的昨天. 过去是一个梦.未來是一个希望.梦醒自倚栏.看那山下云层中.跳出地平线的太阳.把周围的山染红了.天山一色.眩晕中陶醉了.我的心呀.已经警醒了.不会在虚无的漩涡里挣扎着.清晨那一抹光逐渐亮了起來.它会洗涮我昨夜的忧伤. 青云淡月的影里.风吹树梢.飘起的裙子.淡然的心.再不会为尘世的喧嚣浮躁.眼前光雾重重.柔波如醉.散落满地的花瓣是我零碎的记忆.不想拾起.一如黛玉葬花.虽然感怀.亦要埋葬. 我曾经毫无指望**裸的表白我的爱.抛弃自尊撕掉虚伪.真诚的温柔的爱着.在那玫瑰花盛开的季节.爱情像葡萄酒一样.绵而不醉.可是你却告诉我.风雨过后.花的颜色已经退了. 大海呀.告诉我哪一颗星星沒有发光.哪一朵花沒有芬芳.哪一次我情感的波涛里.沒有你柔情的回眸一笑. 爱.就像一个流浪者.纵然想使玫瑰花儿在道路两旁青春焕发.却沒有能力令这些花儿在水晶瓶里尽情开放.生命的小溪.渗入到平原、草地.高山.森林.它快活的穿越千万棵小草.滋润着数不清的枝叶与花朵. 酒阑人散.凭栏凝视.过去的梦已经醒了.未來的人生就像一部长篇小说.不管长短.只要精彩就值得欣赏. ------------ 第一百零五章 请使用访问本站。浅笑笙歌.安之若素 时间:2014-02-02 來源:原创 作者:白海孤鸿 阅读:1314次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 初月铺云.茵山绿水.鸿蝉月芙.两人发结.只博你的浅笑笙歌;唐诗宋词.元曲小说.只求相逢.昙花光阴.唯筑你的安之若素...題记 有一种诗叫唐字.在青墨中蕴上几柱历史隐笔.有一种词叫宋体.在秋漾中赋予一支宋书文笔.有一种曲叫元歌.在洒辉中见证千丝蒙汉传奇.有一种小说叫明清.在媚笑中藏渎万花红梦.而青色的天穹里.似裸露了清丽的水芙蓉香.在淡淡的上下五千年处.似一支儿谣唱不老的古色中国中.化涟漪的几帘浅笑.然而.世世依你的浅笑笙歌.夜下后.吟诗喃词.读曲纳小说.共品花前月下你的一记容妆.细碎涓涓的流年.浅笑潺潺的华夏.到后.与你安之若素. 青蔚静水.风轻雨拨.寻一坐落在春梦的小桥畔.与杨柳依的清凉如水的和风里.品一出用雨温润的山花画卷.然后.起一壶茶烟尚绿的轩阁.闻着空气浮飘了几尾清烟的花香.独处一人.静看渡命的海空辉映.猜两三幅命格不定的缱绻浅浅的时光.估岁月安好.等经历粘尘.苦守一井清凉如冰甘泉的味道.再好.也只有青色泼黄如醉如醒残破的拐角.待你青丝泛霜.仍传唱你浅笑笙歌的无双.安以自我的安之若素.求一锦锈斑的时光.覆那青黛如玉的抚笛旁.然后.下几场虔上如痴一生诺言的雨.泼进你永寂红尘困揽佛灯的心间.种下阵阵一擎青柏四季常绿难以化却的思畔.在三生石上.赎你前世今生的倚昐.偿还你红尘命格的债孽. 浅笑安然.孤笔涂抹.勺夕剪不断一枚一季花.舟月理不清一出静夜寒.疏星止不住一声秋叶蝉.而今朝之时.获取一碗亲焙的人间烟火.也掩不掉.除不尽那几段岁月如歌的五线谱的乐韵.一直响你耳畔.一直窃你耳畔上苦感的悠扬. 素衣裹忆.执笔写昔.云卷云舒之时.燃起淲淲情愫.绰约奇女的青花瓷.三生转世摆不了你命她去.你去她命的羁绊.寄语绘念.白羽作衣.又一灯火的辉耀.又一缠绵的哀愁.当行至光阴的青石小路时.是否停住你挪移的脚步.是否中断你飞速的眸光.半疏春花.一涧野鹤.唳声绝绝不缕断.古佛禅茶已嗅觉到了闲云的轻吮.可你.却拎不回我信步浅唱.而我.却摘不住你浅笑一曲的歌谣.之间中.心微凉了夜.夜捉摸不到宿宿的清丽私语. 缄扎缕缕的相思心笺.拂面倦倦的苦尽情回.找一纤灯红酒绿.泼一云拈笑安然.繁花簇拥的小巷外.野郊挂上了岁月酒.而那骑牛的牧童.却再无笛语的轻吟.论山逻辑的飞烟.也耹不懂私家的珍玉.天河的云影.倾了你酒醉后两人的厮守.当再次轮渡天青色蔚蓝的心.泛凉了牧童的往尘. 日榨月等.年复岁转.你从无知年少.出落的娉婷皎美.而三年复三年.一朝又是一朝.煎烧了七级屠浮的道坛真人.你凋发带尼.一去來日几载.浸湿了枚枚思念的秋叶.也偎暖了春日的朝夕.而冬飞的雪凌.找不到起步的光阴.日月复复.都只是你木鱼奈何下的晚祷.而你.仍朝夕佯装那浅笑笙歌.安之若素.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云烟只差一笔.但仍成顾不及的过眼.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情故恩恩怨怨.但都洗手做羹时.釜底沒薪.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痴等晃如昙花.但已且行且纵后却空等了几句无情.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红尘误陷佛罩.但涂脂了过程时.却缕不清了结局.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情仇断片难拼.但清洗了芳华的刹那时.却无法拾起你的结衣连襟. 从此.岁月安好的冷暖自知.也许我的唐诗宋词元曲小说泼进了你早已温湿的眸子.似再次提醒着你:浅笑笙歌.安之若素. 文/白海孤鸿 qq:1013386266 烟云散、花儿谢、转身换烈日 时间:2014-02-02 來源:原创 作者:一生爱dm 阅读:756次 当天空里只剩下回忆.先是是否染上褪色的痕迹. 是谁勇敢地捍卫回忆.却抵不住时间的洪流最终决堤. 是谁躲在无人的昏暗角落里.写着绝望的诗句. 要有多勇敢.才敢念念不忘. 要有多沉沦.才能在记忆里流连无返. 当尘封的往事被触动.谁会为之伤痛. 当坚守信念与时间相互冲撞.谁会继续择选苦涩. 想挥手打散苦涩回忆.可谁会想到却带來更多的思绪纷飞.不愿为之心碎.却也不愿消颜于心田.真想放掉一切一切遨游于云天之间.却舍不下、忘不掉.宁愿枯荣寸断.也要苦守天涯.只为红颜回睨一眸. 漫天细雨洒春令.孤鹜翔于彩虹间.嫩柳垂挂清溪旁.鲤鱼腾跃龙门上.枯木依坚墙角边.大雁南去寻新梦.冬梅傲然气凌云.嘻嘻玩闹乐逍遥.耀眼明星点缀无边黑夜.却不能照亮脚下前路.长长漫路.却不知何去何从.秋叶枯损.轻风为吹.随风在空中飞舞试图挣脱命运的枷锁.落暮黄昏.把身影拉的好长好长.孤独默言在失声的世界.陪伴的只有那一份的寂寞. 夜.完美的夜.相聚湖旁轻声耳边的喃喃.悠然的歌声.打破夜的宁静.伊人翩翩起舞.激情过后.时间仿佛停止一般.定格的世界谱绘出最后一张残美的画.淡然弹去泪水.望眼欲穿.只想默默埋在心中.别无它求.化为月亮.照亮那未走完的前路. 风雨过后.不见得必有彩虹.但一定是晴天.相约楼阁.伴舞踏上玄妙天籁.随风而动.随情起舞.最终却冷淡一切.虽然曲终人散.虽然人去镂空.可依然看着伊人所消失的方向.一直盼望着有一天佳人回首微笑.默默地左手牵着右手.默默地习惯了与黑夜相伴.默默地懂得了一个人独自承受一切.默默地.默默地.叹息.未能相伴终老.未能果你所愿.未能一生一世.却能默默地祝福.扯开胸襟当下风雪雨水. 望大千世界人生苦短.岁月洗礼.精神的成长忘记以往.浮生恍如一梦中.梦醒一切俱成空.得失成败了无凭.弹指一笑梦曾经.风雨过后.芊芊细草挺出顽强.雨水划过身躯.碎落泥土之上.滋润万千大地.远云时分时合.划过时空之道飘散无际天边.艳花凋零.默道一世之悟.万色花瓣随风落下画出人生最后的辉煌.万丈金光充实内心空间赶走无边黑暗.旧梦碎天边.纵然沒有倾城的微笑.才要拥有金坚的傲骨. 唉.心中总有那么一颗石头.坚硬的石头.时间的长河未把其菱角磨碎.时不时的硌疼着.丝丝的血水洗刷着深深的记忆.人生的洗礼让彷徨的道路更加迷茫.心中那么一点希望总是牵着记忆在作怪.烦、愁.不愿在如此下去.敞开胸怀感悟短暂人生.时间的流逝不许在留恋以往.沉默的我们不会继续在十字路口徘徊.可北去的候鸟却依旧飞翔.放下吧.爱已停机.不会在震动.坚守那四分之一的幸福.默默盼望伊人幸福快乐.只身走完苦短人生.累了、倦了亦罢了. 轻蹋阁松板.举杯消忧愁.伊人何中在.永记心中铭. 浅栖--风尘 时间:2014-02-04 來源:原创 作者:闭目隐霜华 阅读:839次 零落的叶只身挂在枯朽的枝.静待树下.刺骨的风席卷着我仅有的温存.刹那后.只觉着自己竟会如此的落寞与孤单.举目的萧瑟映衬着晶莹的露.从中看去.周遭仿佛虚弥般扭曲.一如置身梦中.冰冷、无助. 阖上双眼.嗅着空气中残留的盛夏的温度.妄想用以温热渐冷的、干涸的胸膛.奈何此时的光热已然挥发.于事无补.只能冷眼看着心中的城堡渐渐坍缩.趋向黑暗······忽然.谪仙般的你衬着和煦的光出现了.美妙的身姿飘然下落.轻巧的牵起我的手.举手间便冲开眼映的阴霾.昏暗的城堡重新迎來了久违的日出和光影交错的繁华. 谁能明晰这种感受.说不出道不明的眷恋像夏花般绚烂的铺陈在身畔.任你用尽全力亦不能动摇分毫.深沉的烙在心底.我相信你我终能一生厮守.因为.我们有长长的一生诠释--生命对诺言的坚守.我明白.如果沒有时空的重叠.就不会有对彼此的牵挂;沒有心意的契合.就不会成为彼此眼中最美的风景.人生來如细雨.去若微尘.能和你相遇.真的很美、很美...... 其实.人人心内的掩映着一片园林.这片园林被一扇无形的门遮掩着.只要你打开一道缝隙.放眼看去.便会看到许多以前不曾留意的东西、许多真正契合于内心的东西、许多属于梦想的东西.而今这扇门因你的闯入轰然坍塌.守园的精灵也冉冉飞进心内的缝隙.撩拨着我的心弦.弹奏着只予你的情歌.只想和你漫步在这儿的角落.聆听蛙鸣鸟唱、看雨霁霞披.静静地看最美的你弯腰淡嗅花香.而后嬉笑涟涟······ 亲爱的你.如果在薄荷般清凉的年少.有谁给你一纸情书.请你一定要好好珍惜那份感情. 因为那是一份掺不得任何杂质的感情.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喜欢. ------------ 第一百零六章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浅笑笙歌.安之若素 时间:2014-02-02 來源:原创 作者:白海孤鸿 阅读:1314次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 初月铺云.茵山绿水.鸿蝉月芙.两人发结.只博你的浅笑笙歌;唐诗宋词.元曲小说.只求相逢.昙花光阴.唯筑你的安之若素...題记 有一种诗叫唐字.在青墨中蕴上几柱历史隐笔.有一种词叫宋体.在秋漾中赋予一支宋书文笔.有一种曲叫元歌.在洒辉中见证千丝蒙汉传奇.有一种小说叫明清.在媚笑中藏渎万花红梦.而青色的天穹里.似裸露了清丽的水芙蓉香.在淡淡的上下五千年处.似一支儿谣唱不老的古色中国中.化涟漪的几帘浅笑.然而.世世依你的浅笑笙歌.夜下后.吟诗喃词.读曲纳小说.共品花前月下你的一记容妆.细碎涓涓的流年.浅笑潺潺的华夏.到后.与你安之若素. 青蔚静水.风轻雨拨.寻一坐落在春梦的小桥畔.与杨柳依的清凉如水的和风里.品一出用雨温润的山花画卷.然后.起一壶茶烟尚绿的轩阁.闻着空气浮飘了几尾清烟的花香.独处一人.静看渡命的海空辉映.猜两三幅命格不定的缱绻浅浅的时光.估岁月安好.等经历粘尘.苦守一井清凉如冰甘泉的味道.再好.也只有青色泼黄如醉如醒残破的拐角.待你青丝泛霜.仍传唱你浅笑笙歌的无双.安以自我的安之若素.求一锦锈斑的时光.覆那青黛如玉的抚笛旁.然后.下几场虔上如痴一生诺言的雨.泼进你永寂红尘困揽佛灯的心间.种下阵阵一擎青柏四季常绿难以化却的思畔.在三生石上.赎你前世今生的倚昐.偿还你红尘命格的债孽. 浅笑安然.孤笔涂抹.勺夕剪不断一枚一季花.舟月理不清一出静夜寒.疏星止不住一声秋叶蝉.而今朝之时.获取一碗亲焙的人间烟火.也掩不掉.除不尽那几段岁月如歌的五线谱的乐韵.一直响你耳畔.一直窃你耳畔上苦感的悠扬. 素衣裹忆.执笔写昔.云卷云舒之时.燃起淲淲情愫.绰约奇女的青花瓷.三生转世摆不了你命她去.你去她命的羁绊.寄语绘念.白羽作衣.又一灯火的辉耀.又一缠绵的哀愁.当行至光阴的青石小路时.是否停住你挪移的脚步.是否中断你飞速的眸光.半疏春花.一涧野鹤.唳声绝绝不缕断.古佛禅茶已嗅觉到了闲云的轻吮.可你.却拎不回我信步浅唱.而我.却摘不住你浅笑一曲的歌谣.之间中.心微凉了夜.夜捉摸不到宿宿的清丽私语. 缄扎缕缕的相思心笺.拂面倦倦的苦尽情回.找一纤灯红酒绿.泼一云拈笑安然.繁花簇拥的小巷外.野郊挂上了岁月酒.而那骑牛的牧童.却再无笛语的轻吟.论山逻辑的飞烟.也耹不懂私家的珍玉.天河的云影.倾了你酒醉后两人的厮守.当再次轮渡天青色蔚蓝的心.泛凉了牧童的往尘. 日榨月等.年复岁转.你从无知年少.出落的娉婷皎美.而三年复三年.一朝又是一朝.煎烧了七级屠浮的道坛真人.你凋发带尼.一去來日几载.浸湿了枚枚思念的秋叶.也偎暖了春日的朝夕.而冬飞的雪凌.找不到起步的光阴.日月复复.都只是你木鱼奈何下的晚祷.而你.仍朝夕佯装那浅笑笙歌.安之若素.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云烟只差一笔.但仍成顾不及的过眼.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情故恩恩怨怨.但都洗手做羹时.釜底沒薪.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痴等晃如昙花.但已且行且纵后却空等了几句无情.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红尘误陷佛罩.但涂脂了过程时.却缕不清了结局.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情仇断片难拼.但清洗了芳华的刹那时.却无法拾起你的结衣连襟. 从此.岁月安好的冷暖自知.也许我的唐诗宋词元曲小说泼进了你早已温湿的眸子.似再次提醒着你:浅笑笙歌.安之若素. 文/白海孤鸿 qq:1013386266 烟云散、花儿谢、转身换烈日 时间:2014-02-02 來源:原创 作者:一生爱dm 阅读:756次 当天空里只剩下回忆.先是是否染上褪色的痕迹. 是谁勇敢地捍卫回忆.却抵不住时间的洪流最终决堤. 是谁躲在无人的昏暗角落里.写着绝望的诗句. 要有多勇敢.才敢念念不忘. 要有多沉沦.才能在记忆里流连无返. 当尘封的往事被触动.谁会为之伤痛. 当坚守信念与时间相互冲撞.谁会继续择选苦涩. 想挥手打散苦涩回忆.可谁会想到却带來更多的思绪纷飞.不愿为之心碎.却也不愿消颜于心田.真想放掉一切一切遨游于云天之间.却舍不下、忘不掉.宁愿枯荣寸断.也要苦守天涯.只为红颜回睨一眸. 漫天细雨洒春令.孤鹜翔于彩虹间.嫩柳垂挂清溪旁.鲤鱼腾跃龙门上.枯木依坚墙角边.大雁南去寻新梦.冬梅傲然气凌云.嘻嘻玩闹乐逍遥.耀眼明星点缀无边黑夜.却不能照亮脚下前路.长长漫路.却不知何去何从.秋叶枯损.轻风为吹.随风在空中飞舞试图挣脱命运的枷锁.落暮黄昏.把身影拉的好长好长.孤独默言在失声的世界.陪伴的只有那一份的寂寞. 夜.完美的夜.相聚湖旁轻声耳边的喃喃.悠然的歌声.打破夜的宁静.伊人翩翩起舞.激情过后.时间仿佛停止一般.定格的世界谱绘出最后一张残美的画.淡然弹去泪水.望眼欲穿.只想默默埋在心中.别无它求.化为月亮.照亮那未走完的前路. 风雨过后.不见得必有彩虹.但一定是晴天.相约楼阁.伴舞踏上玄妙天籁.随风而动.随情起舞.最终却冷淡一切.虽然曲终人散.虽然人去镂空.可依然看着伊人所消失的方向.一直盼望着有一天佳人回首微笑.默默地左手牵着右手.默默地习惯了与黑夜相伴.默默地懂得了一个人独自承受一切.默默地.默默地.叹息.未能相伴终老.未能果你所愿.未能一生一世.却能默默地祝福.扯开胸襟当下风雪雨水. 望大千世界人生苦短.岁月洗礼.精神的成长忘记以往.浮生恍如一梦中.梦醒一切俱成空.得失成败了无凭.弹指一笑梦曾经.风雨过后.芊芊细草挺出顽强.雨水划过身躯.碎落泥土之上.滋润万千大地.远云时分时合.划过时空之道飘散无际天边.艳花凋零.默道一世之悟.万色花瓣随风落下画出人生最后的辉煌.万丈金光充实内心空间赶走无边黑暗.旧梦碎天边.纵然沒有倾城的微笑.才要拥有金坚的傲骨. 唉.心中总有那么一颗石头.坚硬的石头.时间的长河未把其菱角磨碎.时不时的硌疼着.丝丝的血水洗刷着深深的记忆.人生的洗礼让彷徨的道路更加迷茫.心中那么一点希望总是牵着记忆在作怪.烦、愁.不愿在如此下去.敞开胸怀感悟短暂人生.时间的流逝不许在留恋以往.沉默的我们不会继续在十字路口徘徊.可北去的候鸟却依旧飞翔.放下吧.爱已停机.不会在震动.坚守那四分之一的幸福.默默盼望伊人幸福快乐.只身走完苦短人生.累了、倦了亦罢了. 轻蹋阁松板.举杯消忧愁.伊人何中在.永记心中铭. 浅栖--风尘 时间:2014-02-04 來源:原创 作者:闭目隐霜华 阅读:839次 零落的叶只身挂在枯朽的枝.静待树下.刺骨的风席卷着我仅有的温存.刹那后.只觉着自己竟会如此的落寞与孤单.举目的萧瑟映衬着晶莹的露.从中看去.周遭仿佛虚弥般扭曲.一如置身梦中.冰冷、无助. 阖上双眼.嗅着空气中残留的盛夏的温度.妄想用以温热渐冷的、干涸的胸膛.奈何此时的光热已然挥发.于事无补.只能冷眼看着心中的城堡渐渐坍缩.趋向黑暗······忽然.谪仙般的你衬着和煦的光出现了.美妙的身姿飘然下落.轻巧的牵起我的手.举手间便冲开眼映的阴霾.昏暗的城堡重新迎來了久违的日出和光影交错的繁华. 谁能明晰这种感受.说不出道不明的眷恋像夏花般绚烂的铺陈在身畔.任你用尽全力亦不能动摇分毫.深沉的烙在心底.我相信你我终能一生厮守.因为.我们有长长的一生诠释--生命对诺言的坚守.我明白.如果沒有时空的重叠.就不会有对彼此的牵挂;沒有心意的契合.就不会成为彼此眼中最美的风景.人生來如细雨.去若微尘.能和你相遇.真的很美、很美...... 其实.人人心内的掩映着一片园林.这片园林被一扇无形的门遮掩着.只要你打开一道缝隙.放眼看去.便会看到许多以前不曾留意的东西、许多真正契合于内心的东西、许多属于梦想的东西.而今这扇门因你的闯入轰然坍塌.守园的精灵也冉冉飞进心内的缝隙.撩拨着我的心弦.弹奏着只予你的情歌.只想和你漫步在这儿的角落.聆听蛙鸣鸟唱、看雨霁霞披.静静地看最美的你弯腰淡嗅花香.而后嬉笑涟涟······ 亲爱的你.如果在薄荷般清凉的年少.有谁给你一纸情书.请你一定要好好珍惜那份感情. 因为那是一份掺不得任何杂质的感情.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喜欢. ------------ 第一百零七章 请使用访问本站。浅笑笙歌.安之若素 时间:2014-02-02 來源:原创 作者:白海孤鸿 阅读:1314次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 初月铺云.茵山绿水.鸿蝉月芙.两人发结.只博你的浅笑笙歌;唐诗宋词.元曲小说.只求相逢.昙花光阴.唯筑你的安之若素...題记 有一种诗叫唐字.在青墨中蕴上几柱历史隐笔.有一种词叫宋体.在秋漾中赋予一支宋书文笔.有一种曲叫元歌.在洒辉中见证千丝蒙汉传奇.有一种小说叫明清.在媚笑中藏渎万花红梦.而青色的天穹里.似裸露了清丽的水芙蓉香.在淡淡的上下五千年处.似一支儿谣唱不老的古色中国中.化涟漪的几帘浅笑.然而.世世依你的浅笑笙歌.夜下后.吟诗喃词.读曲纳小说.共品花前月下你的一记容妆.细碎涓涓的流年.浅笑潺潺的华夏.到后.与你安之若素. 青蔚静水.风轻雨拨.寻一坐落在春梦的小桥畔.与杨柳依的清凉如水的和风里.品一出用雨温润的山花画卷.然后.起一壶茶烟尚绿的轩阁.闻着空气浮飘了几尾清烟的花香.独处一人.静看渡命的海空辉映.猜两三幅命格不定的缱绻浅浅的时光.估岁月安好.等经历粘尘.苦守一井清凉如冰甘泉的味道.再好.也只有青色泼黄如醉如醒残破的拐角.待你青丝泛霜.仍传唱你浅笑笙歌的无双.安以自我的安之若素.求一锦锈斑的时光.覆那青黛如玉的抚笛旁.然后.下几场虔上如痴一生诺言的雨.泼进你永寂红尘困揽佛灯的心间.种下阵阵一擎青柏四季常绿难以化却的思畔.在三生石上.赎你前世今生的倚昐.偿还你红尘命格的债孽. 浅笑安然.孤笔涂抹.勺夕剪不断一枚一季花.舟月理不清一出静夜寒.疏星止不住一声秋叶蝉.而今朝之时.获取一碗亲焙的人间烟火.也掩不掉.除不尽那几段岁月如歌的五线谱的乐韵.一直响你耳畔.一直窃你耳畔上苦感的悠扬. 素衣裹忆.执笔写昔.云卷云舒之时.燃起淲淲情愫.绰约奇女的青花瓷.三生转世摆不了你命她去.你去她命的羁绊.寄语绘念.白羽作衣.又一灯火的辉耀.又一缠绵的哀愁.当行至光阴的青石小路时.是否停住你挪移的脚步.是否中断你飞速的眸光.半疏春花.一涧野鹤.唳声绝绝不缕断.古佛禅茶已嗅觉到了闲云的轻吮.可你.却拎不回我信步浅唱.而我.却摘不住你浅笑一曲的歌谣.之间中.心微凉了夜.夜捉摸不到宿宿的清丽私语. 缄扎缕缕的相思心笺.拂面倦倦的苦尽情回.找一纤灯红酒绿.泼一云拈笑安然.繁花簇拥的小巷外.野郊挂上了岁月酒.而那骑牛的牧童.却再无笛语的轻吟.论山逻辑的飞烟.也耹不懂私家的珍玉.天河的云影.倾了你酒醉后两人的厮守.当再次轮渡天青色蔚蓝的心.泛凉了牧童的往尘. 日榨月等.年复岁转.你从无知年少.出落的娉婷皎美.而三年复三年.一朝又是一朝.煎烧了七级屠浮的道坛真人.你凋发带尼.一去來日几载.浸湿了枚枚思念的秋叶.也偎暖了春日的朝夕.而冬飞的雪凌.找不到起步的光阴.日月复复.都只是你木鱼奈何下的晚祷.而你.仍朝夕佯装那浅笑笙歌.安之若素.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云烟只差一笔.但仍成顾不及的过眼.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情故恩恩怨怨.但都洗手做羹时.釜底沒薪.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痴等晃如昙花.但已且行且纵后却空等了几句无情.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红尘误陷佛罩.但涂脂了过程时.却缕不清了结局.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情仇断片难拼.但清洗了芳华的刹那时.却无法拾起你的结衣连襟. 从此.岁月安好的冷暖自知.也许我的唐诗宋词元曲小说泼进了你早已温湿的眸子.似再次提醒着你:浅笑笙歌.安之若素. 文/白海孤鸿 qq:1013386266 烟云散、花儿谢、转身换烈日 时间:2014-02-02 來源:原创 作者:一生爱dm 阅读:756次 当天空里只剩下回忆.先是是否染上褪色的痕迹. 是谁勇敢地捍卫回忆.却抵不住时间的洪流最终决堤. 是谁躲在无人的昏暗角落里.写着绝望的诗句. 要有多勇敢.才敢念念不忘. 要有多沉沦.才能在记忆里流连无返. 当尘封的往事被触动.谁会为之伤痛. 当坚守信念与时间相互冲撞.谁会继续择选苦涩. 想挥手打散苦涩回忆.可谁会想到却带來更多的思绪纷飞.不愿为之心碎.却也不愿消颜于心田.真想放掉一切一切遨游于云天之间.却舍不下、忘不掉.宁愿枯荣寸断.也要苦守天涯.只为红颜回睨一眸. 漫天细雨洒春令.孤鹜翔于彩虹间.嫩柳垂挂清溪旁.鲤鱼腾跃龙门上.枯木依坚墙角边.大雁南去寻新梦.冬梅傲然气凌云.嘻嘻玩闹乐逍遥.耀眼明星点缀无边黑夜.却不能照亮脚下前路.长长漫路.却不知何去何从.秋叶枯损.轻风为吹.随风在空中飞舞试图挣脱命运的枷锁.落暮黄昏.把身影拉的好长好长.孤独默言在失声的世界.陪伴的只有那一份的寂寞. 夜.完美的夜.相聚湖旁轻声耳边的喃喃.悠然的歌声.打破夜的宁静.伊人翩翩起舞.激情过后.时间仿佛停止一般.定格的世界谱绘出最后一张残美的画.淡然弹去泪水.望眼欲穿.只想默默埋在心中.别无它求.化为月亮.照亮那未走完的前路. 风雨过后.不见得必有彩虹.但一定是晴天.相约楼阁.伴舞踏上玄妙天籁.随风而动.随情起舞.最终却冷淡一切.虽然曲终人散.虽然人去镂空.可依然看着伊人所消失的方向.一直盼望着有一天佳人回首微笑.默默地左手牵着右手.默默地习惯了与黑夜相伴.默默地懂得了一个人独自承受一切.默默地.默默地.叹息.未能相伴终老.未能果你所愿.未能一生一世.却能默默地祝福.扯开胸襟当下风雪雨水. 望大千世界人生苦短.岁月洗礼.精神的成长忘记以往.浮生恍如一梦中.梦醒一切俱成空.得失成败了无凭.弹指一笑梦曾经.风雨过后.芊芊细草挺出顽强.雨水划过身躯.碎落泥土之上.滋润万千大地.远云时分时合.划过时空之道飘散无际天边.艳花凋零.默道一世之悟.万色花瓣随风落下画出人生最后的辉煌.万丈金光充实内心空间赶走无边黑暗.旧梦碎天边.纵然沒有倾城的微笑.才要拥有金坚的傲骨. 唉.心中总有那么一颗石头.坚硬的石头.时间的长河未把其菱角磨碎.时不时的硌疼着.丝丝的血水洗刷着深深的记忆.人生的洗礼让彷徨的道路更加迷茫.心中那么一点希望总是牵着记忆在作怪.烦、愁.不愿在如此下去.敞开胸怀感悟短暂人生.时间的流逝不许在留恋以往.沉默的我们不会继续在十字路口徘徊.可北去的候鸟却依旧飞翔.放下吧.爱已停机.不会在震动.坚守那四分之一的幸福.默默盼望伊人幸福快乐.只身走完苦短人生.累了、倦了亦罢了. 轻蹋阁松板.举杯消忧愁.伊人何中在.永记心中铭. 浅栖--风尘 时间:2014-02-04 來源:原创 作者:闭目隐霜华 阅读:839次 零落的叶只身挂在枯朽的枝.静待树下.刺骨的风席卷着我仅有的温存.刹那后.只觉着自己竟会如此的落寞与孤单.举目的萧瑟映衬着晶莹的露.从中看去.周遭仿佛虚弥般扭曲.一如置身梦中.冰冷、无助. 阖上双眼.嗅着空气中残留的盛夏的温度.妄想用以温热渐冷的、干涸的胸膛.奈何此时的光热已然挥发.于事无补.只能冷眼看着心中的城堡渐渐坍缩.趋向黑暗······忽然.谪仙般的你衬着和煦的光出现了.美妙的身姿飘然下落.轻巧的牵起我的手.举手间便冲开眼映的阴霾.昏暗的城堡重新迎來了久违的日出和光影交错的繁华. 谁能明晰这种感受.说不出道不明的眷恋像夏花般绚烂的铺陈在身畔.任你用尽全力亦不能动摇分毫.深沉的烙在心底.我相信你我终能一生厮守.因为.我们有长长的一生诠释--生命对诺言的坚守.我明白.如果沒有时空的重叠.就不会有对彼此的牵挂;沒有心意的契合.就不会成为彼此眼中最美的风景.人生來如细雨.去若微尘.能和你相遇.真的很美、很美...... 其实.人人心内的掩映着一片园林.这片园林被一扇无形的门遮掩着.只要你打开一道缝隙.放眼看去.便会看到许多以前不曾留意的东西、许多真正契合于内心的东西、许多属于梦想的东西.而今这扇门因你的闯入轰然坍塌.守园的精灵也冉冉飞进心内的缝隙.撩拨着我的心弦.弹奏着只予你的情歌.只想和你漫步在这儿的角落.聆听蛙鸣鸟唱、看雨霁霞披.静静地看最美的你弯腰淡嗅花香.而后嬉笑涟涟······ 亲爱的你.如果在薄荷般清凉的年少.有谁给你一纸情书.请你一定要好好珍惜那份感情. 因为那是一份掺不得任何杂质的感情.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喜欢. ------------ 第一百零八章 请使用访问本站。浅笑笙歌.安之若素 时间:2014-02-02 來源:原创 作者:白海孤鸿 阅读:1314次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 初月铺云.茵山绿水.鸿蝉月芙.两人发结.只博你的浅笑笙歌;唐诗宋词.元曲小说.只求相逢.昙花光阴.唯筑你的安之若素...題记 有一种诗叫唐字.在青墨中蕴上几柱历史隐笔.有一种词叫宋体.在秋漾中赋予一支宋书文笔.有一种曲叫元歌.在洒辉中见证千丝蒙汉传奇.有一种小说叫明清.在媚笑中藏渎万花红梦.而青色的天穹里.似裸露了清丽的水芙蓉香.在淡淡的上下五千年处.似一支儿谣唱不老的古色中国中.化涟漪的几帘浅笑.然而.世世依你的浅笑笙歌.夜下后.吟诗喃词.读曲纳小说.共品花前月下你的一记容妆.细碎涓涓的流年.浅笑潺潺的华夏.到后.与你安之若素. 青蔚静水.风轻雨拨.寻一坐落在春梦的小桥畔.与杨柳依的清凉如水的和风里.品一出用雨温润的山花画卷.然后.起一壶茶烟尚绿的轩阁.闻着空气浮飘了几尾清烟的花香.独处一人.静看渡命的海空辉映.猜两三幅命格不定的缱绻浅浅的时光.估岁月安好.等经历粘尘.苦守一井清凉如冰甘泉的味道.再好.也只有青色泼黄如醉如醒残破的拐角.待你青丝泛霜.仍传唱你浅笑笙歌的无双.安以自我的安之若素.求一锦锈斑的时光.覆那青黛如玉的抚笛旁.然后.下几场虔上如痴一生诺言的雨.泼进你永寂红尘困揽佛灯的心间.种下阵阵一擎青柏四季常绿难以化却的思畔.在三生石上.赎你前世今生的倚昐.偿还你红尘命格的债孽. 浅笑安然.孤笔涂抹.勺夕剪不断一枚一季花.舟月理不清一出静夜寒.疏星止不住一声秋叶蝉.而今朝之时.获取一碗亲焙的人间烟火.也掩不掉.除不尽那几段岁月如歌的五线谱的乐韵.一直响你耳畔.一直窃你耳畔上苦感的悠扬. 素衣裹忆.执笔写昔.云卷云舒之时.燃起淲淲情愫.绰约奇女的青花瓷.三生转世摆不了你命她去.你去她命的羁绊.寄语绘念.白羽作衣.又一灯火的辉耀.又一缠绵的哀愁.当行至光阴的青石小路时.是否停住你挪移的脚步.是否中断你飞速的眸光.半疏春花.一涧野鹤.唳声绝绝不缕断.古佛禅茶已嗅觉到了闲云的轻吮.可你.却拎不回我信步浅唱.而我.却摘不住你浅笑一曲的歌谣.之间中.心微凉了夜.夜捉摸不到宿宿的清丽私语. 缄扎缕缕的相思心笺.拂面倦倦的苦尽情回.找一纤灯红酒绿.泼一云拈笑安然.繁花簇拥的小巷外.野郊挂上了岁月酒.而那骑牛的牧童.却再无笛语的轻吟.论山逻辑的飞烟.也耹不懂私家的珍玉.天河的云影.倾了你酒醉后两人的厮守.当再次轮渡天青色蔚蓝的心.泛凉了牧童的往尘. 日榨月等.年复岁转.你从无知年少.出落的娉婷皎美.而三年复三年.一朝又是一朝.煎烧了七级屠浮的道坛真人.你凋发带尼.一去來日几载.浸湿了枚枚思念的秋叶.也偎暖了春日的朝夕.而冬飞的雪凌.找不到起步的光阴.日月复复.都只是你木鱼奈何下的晚祷.而你.仍朝夕佯装那浅笑笙歌.安之若素.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云烟只差一笔.但仍成顾不及的过眼.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情故恩恩怨怨.但都洗手做羹时.釜底沒薪.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痴等晃如昙花.但已且行且纵后却空等了几句无情.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红尘误陷佛罩.但涂脂了过程时.却缕不清了结局.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情仇断片难拼.但清洗了芳华的刹那时.却无法拾起你的结衣连襟. 从此.岁月安好的冷暖自知.也许我的唐诗宋词元曲小说泼进了你早已温湿的眸子.似再次提醒着你:浅笑笙歌.安之若素. 文/白海孤鸿 qq:1013386266 烟云散、花儿谢、转身换烈日 时间:2014-02-02 來源:原创 作者:一生爱dm 阅读:756次 当天空里只剩下回忆.先是是否染上褪色的痕迹. 是谁勇敢地捍卫回忆.却抵不住时间的洪流最终决堤. 是谁躲在无人的昏暗角落里.写着绝望的诗句. 要有多勇敢.才敢念念不忘. 要有多沉沦.才能在记忆里流连无返. 当尘封的往事被触动.谁会为之伤痛. 当坚守信念与时间相互冲撞.谁会继续择选苦涩. 想挥手打散苦涩回忆.可谁会想到却带來更多的思绪纷飞.不愿为之心碎.却也不愿消颜于心田.真想放掉一切一切遨游于云天之间.却舍不下、忘不掉.宁愿枯荣寸断.也要苦守天涯.只为红颜回睨一眸. 漫天细雨洒春令.孤鹜翔于彩虹间.嫩柳垂挂清溪旁.鲤鱼腾跃龙门上.枯木依坚墙角边.大雁南去寻新梦.冬梅傲然气凌云.嘻嘻玩闹乐逍遥.耀眼明星点缀无边黑夜.却不能照亮脚下前路.长长漫路.却不知何去何从.秋叶枯损.轻风为吹.随风在空中飞舞试图挣脱命运的枷锁.落暮黄昏.把身影拉的好长好长.孤独默言在失声的世界.陪伴的只有那一份的寂寞. 夜.完美的夜.相聚湖旁轻声耳边的喃喃.悠然的歌声.打破夜的宁静.伊人翩翩起舞.激情过后.时间仿佛停止一般.定格的世界谱绘出最后一张残美的画.淡然弹去泪水.望眼欲穿.只想默默埋在心中.别无它求.化为月亮.照亮那未走完的前路. 风雨过后.不见得必有彩虹.但一定是晴天.相约楼阁.伴舞踏上玄妙天籁.随风而动.随情起舞.最终却冷淡一切.虽然曲终人散.虽然人去镂空.可依然看着伊人所消失的方向.一直盼望着有一天佳人回首微笑.默默地左手牵着右手.默默地习惯了与黑夜相伴.默默地懂得了一个人独自承受一切.默默地.默默地.叹息.未能相伴终老.未能果你所愿.未能一生一世.却能默默地祝福.扯开胸襟当下风雪雨水. 望大千世界人生苦短.岁月洗礼.精神的成长忘记以往.浮生恍如一梦中.梦醒一切俱成空.得失成败了无凭.弹指一笑梦曾经.风雨过后.芊芊细草挺出顽强.雨水划过身躯.碎落泥土之上.滋润万千大地.远云时分时合.划过时空之道飘散无际天边.艳花凋零.默道一世之悟.万色花瓣随风落下画出人生最后的辉煌.万丈金光充实内心空间赶走无边黑暗.旧梦碎天边.纵然沒有倾城的微笑.才要拥有金坚的傲骨. 唉.心中总有那么一颗石头.坚硬的石头.时间的长河未把其菱角磨碎.时不时的硌疼着.丝丝的血水洗刷着深深的记忆.人生的洗礼让彷徨的道路更加迷茫.心中那么一点希望总是牵着记忆在作怪.烦、愁.不愿在如此下去.敞开胸怀感悟短暂人生.时间的流逝不许在留恋以往.沉默的我们不会继续在十字路口徘徊.可北去的候鸟却依旧飞翔.放下吧.爱已停机.不会在震动.坚守那四分之一的幸福.默默盼望伊人幸福快乐.只身走完苦短人生.累了、倦了亦罢了. 轻蹋阁松板.举杯消忧愁.伊人何中在.永记心中铭. 浅栖--风尘 时间:2014-02-04 來源:原创 作者:闭目隐霜华 阅读:839次 零落的叶只身挂在枯朽的枝.静待树下.刺骨的风席卷着我仅有的温存.刹那后.只觉着自己竟会如此的落寞与孤单.举目的萧瑟映衬着晶莹的露.从中看去.周遭仿佛虚弥般扭曲.一如置身梦中.冰冷、无助. 阖上双眼.嗅着空气中残留的盛夏的温度.妄想用以温热渐冷的、干涸的胸膛.奈何此时的光热已然挥发.于事无补.只能冷眼看着心中的城堡渐渐坍缩.趋向黑暗······忽然.谪仙般的你衬着和煦的光出现了.美妙的身姿飘然下落.轻巧的牵起我的手.举手间便冲开眼映的阴霾.昏暗的城堡重新迎來了久违的日出和光影交错的繁华. 谁能明晰这种感受.说不出道不明的眷恋像夏花般绚烂的铺陈在身畔.任你用尽全力亦不能动摇分毫.深沉的烙在心底.我相信你我终能一生厮守.因为.我们有长长的一生诠释--生命对诺言的坚守.我明白.如果沒有时空的重叠.就不会有对彼此的牵挂;沒有心意的契合.就不会成为彼此眼中最美的风景.人生來如细雨.去若微尘.能和你相遇.真的很美、很美...... 其实.人人心内的掩映着一片园林.这片园林被一扇无形的门遮掩着.只要你打开一道缝隙.放眼看去.便会看到许多以前不曾留意的东西、许多真正契合于内心的东西、许多属于梦想的东西.而今这扇门因你的闯入轰然坍塌.守园的精灵也冉冉飞进心内的缝隙.撩拨着我的心弦.弹奏着只予你的情歌.只想和你漫步在这儿的角落.聆听蛙鸣鸟唱、看雨霁霞披.静静地看最美的你弯腰淡嗅花香.而后嬉笑涟涟······ 亲爱的你.如果在薄荷般清凉的年少.有谁给你一纸情书.请你一定要好好珍惜那份感情. 因为那是一份掺不得任何杂质的感情.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喜欢. ------------ 第一百零九章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浅笑笙歌.安之若素 时间:2014-02-02 來源:原创 作者:白海孤鸿 阅读:1314次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 初月铺云.茵山绿水.鸿蝉月芙.两人发结.只博你的浅笑笙歌;唐诗宋词.元曲小说.只求相逢.昙花光阴.唯筑你的安之若素...題记 有一种诗叫唐字.在青墨中蕴上几柱历史隐笔.有一种词叫宋体.在秋漾中赋予一支宋书文笔.有一种曲叫元歌.在洒辉中见证千丝蒙汉传奇.有一种小说叫明清.在媚笑中藏渎万花红梦.而青色的天穹里.似裸露了清丽的水芙蓉香.在淡淡的上下五千年处.似一支儿谣唱不老的古色中国中.化涟漪的几帘浅笑.然而.世世依你的浅笑笙歌.夜下后.吟诗喃词.读曲纳小说.共品花前月下你的一记容妆.细碎涓涓的流年.浅笑潺潺的华夏.到后.与你安之若素. 青蔚静水.风轻雨拨.寻一坐落在春梦的小桥畔.与杨柳依的清凉如水的和风里.品一出用雨温润的山花画卷.然后.起一壶茶烟尚绿的轩阁.闻着空气浮飘了几尾清烟的花香.独处一人.静看渡命的海空辉映.猜两三幅命格不定的缱绻浅浅的时光.估岁月安好.等经历粘尘.苦守一井清凉如冰甘泉的味道.再好.也只有青色泼黄如醉如醒残破的拐角.待你青丝泛霜.仍传唱你浅笑笙歌的无双.安以自我的安之若素.求一锦锈斑的时光.覆那青黛如玉的抚笛旁.然后.下几场虔上如痴一生诺言的雨.泼进你永寂红尘困揽佛灯的心间.种下阵阵一擎青柏四季常绿难以化却的思畔.在三生石上.赎你前世今生的倚昐.偿还你红尘命格的债孽. 浅笑安然.孤笔涂抹.勺夕剪不断一枚一季花.舟月理不清一出静夜寒.疏星止不住一声秋叶蝉.而今朝之时.获取一碗亲焙的人间烟火.也掩不掉.除不尽那几段岁月如歌的五线谱的乐韵.一直响你耳畔.一直窃你耳畔上苦感的悠扬. 素衣裹忆.执笔写昔.云卷云舒之时.燃起淲淲情愫.绰约奇女的青花瓷.三生转世摆不了你命她去.你去她命的羁绊.寄语绘念.白羽作衣.又一灯火的辉耀.又一缠绵的哀愁.当行至光阴的青石小路时.是否停住你挪移的脚步.是否中断你飞速的眸光.半疏春花.一涧野鹤.唳声绝绝不缕断.古佛禅茶已嗅觉到了闲云的轻吮.可你.却拎不回我信步浅唱.而我.却摘不住你浅笑一曲的歌谣.之间中.心微凉了夜.夜捉摸不到宿宿的清丽私语. 缄扎缕缕的相思心笺.拂面倦倦的苦尽情回.找一纤灯红酒绿.泼一云拈笑安然.繁花簇拥的小巷外.野郊挂上了岁月酒.而那骑牛的牧童.却再无笛语的轻吟.论山逻辑的飞烟.也耹不懂私家的珍玉.天河的云影.倾了你酒醉后两人的厮守.当再次轮渡天青色蔚蓝的心.泛凉了牧童的往尘. 日榨月等.年复岁转.你从无知年少.出落的娉婷皎美.而三年复三年.一朝又是一朝.煎烧了七级屠浮的道坛真人.你凋发带尼.一去來日几载.浸湿了枚枚思念的秋叶.也偎暖了春日的朝夕.而冬飞的雪凌.找不到起步的光阴.日月复复.都只是你木鱼奈何下的晚祷.而你.仍朝夕佯装那浅笑笙歌.安之若素.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云烟只差一笔.但仍成顾不及的过眼.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情故恩恩怨怨.但都洗手做羹时.釜底沒薪.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痴等晃如昙花.但已且行且纵后却空等了几句无情.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红尘误陷佛罩.但涂脂了过程时.却缕不清了结局.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情仇断片难拼.但清洗了芳华的刹那时.却无法拾起你的结衣连襟. 从此.岁月安好的冷暖自知.也许我的唐诗宋词元曲小说泼进了你早已温湿的眸子.似再次提醒着你:浅笑笙歌.安之若素. 文/白海孤鸿 qq:1013386266 烟云散、花儿谢、转身换烈日 时间:2014-02-02 來源:原创 作者:一生爱dm 阅读:756次 当天空里只剩下回忆.先是是否染上褪色的痕迹. 是谁勇敢地捍卫回忆.却抵不住时间的洪流最终决堤. 是谁躲在无人的昏暗角落里.写着绝望的诗句. 要有多勇敢.才敢念念不忘. 要有多沉沦.才能在记忆里流连无返. 当尘封的往事被触动.谁会为之伤痛. 当坚守信念与时间相互冲撞.谁会继续择选苦涩. 想挥手打散苦涩回忆.可谁会想到却带來更多的思绪纷飞.不愿为之心碎.却也不愿消颜于心田.真想放掉一切一切遨游于云天之间.却舍不下、忘不掉.宁愿枯荣寸断.也要苦守天涯.只为红颜回睨一眸. 漫天细雨洒春令.孤鹜翔于彩虹间.嫩柳垂挂清溪旁.鲤鱼腾跃龙门上.枯木依坚墙角边.大雁南去寻新梦.冬梅傲然气凌云.嘻嘻玩闹乐逍遥.耀眼明星点缀无边黑夜.却不能照亮脚下前路.长长漫路.却不知何去何从.秋叶枯损.轻风为吹.随风在空中飞舞试图挣脱命运的枷锁.落暮黄昏.把身影拉的好长好长.孤独默言在失声的世界.陪伴的只有那一份的寂寞. 夜.完美的夜.相聚湖旁轻声耳边的喃喃.悠然的歌声.打破夜的宁静.伊人翩翩起舞.激情过后.时间仿佛停止一般.定格的世界谱绘出最后一张残美的画.淡然弹去泪水.望眼欲穿.只想默默埋在心中.别无它求.化为月亮.照亮那未走完的前路. 风雨过后.不见得必有彩虹.但一定是晴天.相约楼阁.伴舞踏上玄妙天籁.随风而动.随情起舞.最终却冷淡一切.虽然曲终人散.虽然人去镂空.可依然看着伊人所消失的方向.一直盼望着有一天佳人回首微笑.默默地左手牵着右手.默默地习惯了与黑夜相伴.默默地懂得了一个人独自承受一切.默默地.默默地.叹息.未能相伴终老.未能果你所愿.未能一生一世.却能默默地祝福.扯开胸襟当下风雪雨水. 望大千世界人生苦短.岁月洗礼.精神的成长忘记以往.浮生恍如一梦中.梦醒一切俱成空.得失成败了无凭.弹指一笑梦曾经.风雨过后.芊芊细草挺出顽强.雨水划过身躯.碎落泥土之上.滋润万千大地.远云时分时合.划过时空之道飘散无际天边.艳花凋零.默道一世之悟.万色花瓣随风落下画出人生最后的辉煌.万丈金光充实内心空间赶走无边黑暗.旧梦碎天边.纵然沒有倾城的微笑.才要拥有金坚的傲骨. 唉.心中总有那么一颗石头.坚硬的石头.时间的长河未把其菱角磨碎.时不时的硌疼着.丝丝的血水洗刷着深深的记忆.人生的洗礼让彷徨的道路更加迷茫.心中那么一点希望总是牵着记忆在作怪.烦、愁.不愿在如此下去.敞开胸怀感悟短暂人生.时间的流逝不许在留恋以往.沉默的我们不会继续在十字路口徘徊.可北去的候鸟却依旧飞翔.放下吧.爱已停机.不会在震动.坚守那四分之一的幸福.默默盼望伊人幸福快乐.只身走完苦短人生.累了、倦了亦罢了. 轻蹋阁松板.举杯消忧愁.伊人何中在.永记心中铭. 浅栖--风尘 时间:2014-02-04 來源:原创 作者:闭目隐霜华 阅读:839次 零落的叶只身挂在枯朽的枝.静待树下.刺骨的风席卷着我仅有的温存.刹那后.只觉着自己竟会如此的落寞与孤单.举目的萧瑟映衬着晶莹的露.从中看去.周遭仿佛虚弥般扭曲.一如置身梦中.冰冷、无助. 阖上双眼.嗅着空气中残留的盛夏的温度.妄想用以温热渐冷的、干涸的胸膛.奈何此时的光热已然挥发.于事无补.只能冷眼看着心中的城堡渐渐坍缩.趋向黑暗······忽然.谪仙般的你衬着和煦的光出现了.美妙的身姿飘然下落.轻巧的牵起我的手.举手间便冲开眼映的阴霾.昏暗的城堡重新迎來了久违的日出和光影交错的繁华. 谁能明晰这种感受.说不出道不明的眷恋像夏花般绚烂的铺陈在身畔.任你用尽全力亦不能动摇分毫.深沉的烙在心底.我相信你我终能一生厮守.因为.我们有长长的一生诠释--生命对诺言的坚守.我明白.如果沒有时空的重叠.就不会有对彼此的牵挂;沒有心意的契合.就不会成为彼此眼中最美的风景.人生來如细雨.去若微尘.能和你相遇.真的很美、很美...... 其实.人人心内的掩映着一片园林.这片园林被一扇无形的门遮掩着.只要你打开一道缝隙.放眼看去.便会看到许多以前不曾留意的东西、许多真正契合于内心的东西、许多属于梦想的东西.而今这扇门因你的闯入轰然坍塌.守园的精灵也冉冉飞进心内的缝隙.撩拨着我的心弦.弹奏着只予你的情歌.只想和你漫步在这儿的角落.聆听蛙鸣鸟唱、看雨霁霞披.静静地看最美的你弯腰淡嗅花香.而后嬉笑涟涟······ 亲爱的你.如果在薄荷般清凉的年少.有谁给你一纸情书.请你一定要好好珍惜那份感情. 因为那是一份掺不得任何杂质的感情.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喜欢. ------------ 第一百一十章 请使用访问本站。浅笑笙歌.安之若素 时间:2014-02-02 來源:原创 作者:白海孤鸿 阅读:1314次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 初月铺云.茵山绿水.鸿蝉月芙.两人发结.只博你的浅笑笙歌;唐诗宋词.元曲小说.只求相逢.昙花光阴.唯筑你的安之若素...題记 有一种诗叫唐字.在青墨中蕴上几柱历史隐笔.有一种词叫宋体.在秋漾中赋予一支宋书文笔.有一种曲叫元歌.在洒辉中见证千丝蒙汉传奇.有一种小说叫明清.在媚笑中藏渎万花红梦.而青色的天穹里.似裸露了清丽的水芙蓉香.在淡淡的上下五千年处.似一支儿谣唱不老的古色中国中.化涟漪的几帘浅笑.然而.世世依你的浅笑笙歌.夜下后.吟诗喃词.读曲纳小说.共品花前月下你的一记容妆.细碎涓涓的流年.浅笑潺潺的华夏.到后.与你安之若素. 青蔚静水.风轻雨拨.寻一坐落在春梦的小桥畔.与杨柳依的清凉如水的和风里.品一出用雨温润的山花画卷.然后.起一壶茶烟尚绿的轩阁.闻着空气浮飘了几尾清烟的花香.独处一人.静看渡命的海空辉映.猜两三幅命格不定的缱绻浅浅的时光.估岁月安好.等经历粘尘.苦守一井清凉如冰甘泉的味道.再好.也只有青色泼黄如醉如醒残破的拐角.待你青丝泛霜.仍传唱你浅笑笙歌的无双.安以自我的安之若素.求一锦锈斑的时光.覆那青黛如玉的抚笛旁.然后.下几场虔上如痴一生诺言的雨.泼进你永寂红尘困揽佛灯的心间.种下阵阵一擎青柏四季常绿难以化却的思畔.在三生石上.赎你前世今生的倚昐.偿还你红尘命格的债孽. 浅笑安然.孤笔涂抹.勺夕剪不断一枚一季花.舟月理不清一出静夜寒.疏星止不住一声秋叶蝉.而今朝之时.获取一碗亲焙的人间烟火.也掩不掉.除不尽那几段岁月如歌的五线谱的乐韵.一直响你耳畔.一直窃你耳畔上苦感的悠扬. 素衣裹忆.执笔写昔.云卷云舒之时.燃起淲淲情愫.绰约奇女的青花瓷.三生转世摆不了你命她去.你去她命的羁绊.寄语绘念.白羽作衣.又一灯火的辉耀.又一缠绵的哀愁.当行至光阴的青石小路时.是否停住你挪移的脚步.是否中断你飞速的眸光.半疏春花.一涧野鹤.唳声绝绝不缕断.古佛禅茶已嗅觉到了闲云的轻吮.可你.却拎不回我信步浅唱.而我.却摘不住你浅笑一曲的歌谣.之间中.心微凉了夜.夜捉摸不到宿宿的清丽私语. 缄扎缕缕的相思心笺.拂面倦倦的苦尽情回.找一纤灯红酒绿.泼一云拈笑安然.繁花簇拥的小巷外.野郊挂上了岁月酒.而那骑牛的牧童.却再无笛语的轻吟.论山逻辑的飞烟.也耹不懂私家的珍玉.天河的云影.倾了你酒醉后两人的厮守.当再次轮渡天青色蔚蓝的心.泛凉了牧童的往尘. 日榨月等.年复岁转.你从无知年少.出落的娉婷皎美.而三年复三年.一朝又是一朝.煎烧了七级屠浮的道坛真人.你凋发带尼.一去來日几载.浸湿了枚枚思念的秋叶.也偎暖了春日的朝夕.而冬飞的雪凌.找不到起步的光阴.日月复复.都只是你木鱼奈何下的晚祷.而你.仍朝夕佯装那浅笑笙歌.安之若素.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云烟只差一笔.但仍成顾不及的过眼.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情故恩恩怨怨.但都洗手做羹时.釜底沒薪.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痴等晃如昙花.但已且行且纵后却空等了几句无情.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红尘误陷佛罩.但涂脂了过程时.却缕不清了结局.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情仇断片难拼.但清洗了芳华的刹那时.却无法拾起你的结衣连襟. 从此.岁月安好的冷暖自知.也许我的唐诗宋词元曲小说泼进了你早已温湿的眸子.似再次提醒着你:浅笑笙歌.安之若素. 文/白海孤鸿 qq:1013386266 烟云散、花儿谢、转身换烈日 时间:2014-02-02 來源:原创 作者:一生爱dm 阅读:756次 当天空里只剩下回忆.先是是否染上褪色的痕迹. 是谁勇敢地捍卫回忆.却抵不住时间的洪流最终决堤. 是谁躲在无人的昏暗角落里.写着绝望的诗句. 要有多勇敢.才敢念念不忘. 要有多沉沦.才能在记忆里流连无返. 当尘封的往事被触动.谁会为之伤痛. 当坚守信念与时间相互冲撞.谁会继续择选苦涩. 想挥手打散苦涩回忆.可谁会想到却带來更多的思绪纷飞.不愿为之心碎.却也不愿消颜于心田.真想放掉一切一切遨游于云天之间.却舍不下、忘不掉.宁愿枯荣寸断.也要苦守天涯.只为红颜回睨一眸. 漫天细雨洒春令.孤鹜翔于彩虹间.嫩柳垂挂清溪旁.鲤鱼腾跃龙门上.枯木依坚墙角边.大雁南去寻新梦.冬梅傲然气凌云.嘻嘻玩闹乐逍遥.耀眼明星点缀无边黑夜.却不能照亮脚下前路.长长漫路.却不知何去何从.秋叶枯损.轻风为吹.随风在空中飞舞试图挣脱命运的枷锁.落暮黄昏.把身影拉的好长好长.孤独默言在失声的世界.陪伴的只有那一份的寂寞. 夜.完美的夜.相聚湖旁轻声耳边的喃喃.悠然的歌声.打破夜的宁静.伊人翩翩起舞.激情过后.时间仿佛停止一般.定格的世界谱绘出最后一张残美的画.淡然弹去泪水.望眼欲穿.只想默默埋在心中.别无它求.化为月亮.照亮那未走完的前路. 风雨过后.不见得必有彩虹.但一定是晴天.相约楼阁.伴舞踏上玄妙天籁.随风而动.随情起舞.最终却冷淡一切.虽然曲终人散.虽然人去镂空.可依然看着伊人所消失的方向.一直盼望着有一天佳人回首微笑.默默地左手牵着右手.默默地习惯了与黑夜相伴.默默地懂得了一个人独自承受一切.默默地.默默地.叹息.未能相伴终老.未能果你所愿.未能一生一世.却能默默地祝福.扯开胸襟当下风雪雨水. 望大千世界人生苦短.岁月洗礼.精神的成长忘记以往.浮生恍如一梦中.梦醒一切俱成空.得失成败了无凭.弹指一笑梦曾经.风雨过后.芊芊细草挺出顽强.雨水划过身躯.碎落泥土之上.滋润万千大地.远云时分时合.划过时空之道飘散无际天边.艳花凋零.默道一世之悟.万色花瓣随风落下画出人生最后的辉煌.万丈金光充实内心空间赶走无边黑暗.旧梦碎天边.纵然沒有倾城的微笑.才要拥有金坚的傲骨. 唉.心中总有那么一颗石头.坚硬的石头.时间的长河未把其菱角磨碎.时不时的硌疼着.丝丝的血水洗刷着深深的记忆.人生的洗礼让彷徨的道路更加迷茫.心中那么一点希望总是牵着记忆在作怪.烦、愁.不愿在如此下去.敞开胸怀感悟短暂人生.时间的流逝不许在留恋以往.沉默的我们不会继续在十字路口徘徊.可北去的候鸟却依旧飞翔.放下吧.爱已停机.不会在震动.坚守那四分之一的幸福.默默盼望伊人幸福快乐.只身走完苦短人生.累了、倦了亦罢了. 轻蹋阁松板.举杯消忧愁.伊人何中在.永记心中铭. 浅栖--风尘 时间:2014-02-04 來源:原创 作者:闭目隐霜华 阅读:839次 零落的叶只身挂在枯朽的枝.静待树下.刺骨的风席卷着我仅有的温存.刹那后.只觉着自己竟会如此的落寞与孤单.举目的萧瑟映衬着晶莹的露.从中看去.周遭仿佛虚弥般扭曲.一如置身梦中.冰冷、无助. 阖上双眼.嗅着空气中残留的盛夏的温度.妄想用以温热渐冷的、干涸的胸膛.奈何此时的光热已然挥发.于事无补.只能冷眼看着心中的城堡渐渐坍缩.趋向黑暗······忽然.谪仙般的你衬着和煦的光出现了.美妙的身姿飘然下落.轻巧的牵起我的手.举手间便冲开眼映的阴霾.昏暗的城堡重新迎來了久违的日出和光影交错的繁华. 谁能明晰这种感受.说不出道不明的眷恋像夏花般绚烂的铺陈在身畔.任你用尽全力亦不能动摇分毫.深沉的烙在心底.我相信你我终能一生厮守.因为.我们有长长的一生诠释--生命对诺言的坚守.我明白.如果沒有时空的重叠.就不会有对彼此的牵挂;沒有心意的契合.就不会成为彼此眼中最美的风景.人生來如细雨.去若微尘.能和你相遇.真的很美、很美...... 其实.人人心内的掩映着一片园林.这片园林被一扇无形的门遮掩着.只要你打开一道缝隙.放眼看去.便会看到许多以前不曾留意的东西、许多真正契合于内心的东西、许多属于梦想的东西.而今这扇门因你的闯入轰然坍塌.守园的精灵也冉冉飞进心内的缝隙.撩拨着我的心弦.弹奏着只予你的情歌.只想和你漫步在这儿的角落.聆听蛙鸣鸟唱、看雨霁霞披.静静地看最美的你弯腰淡嗅花香.而后嬉笑涟涟······ 亲爱的你.如果在薄荷般清凉的年少.有谁给你一纸情书.请你一定要好好珍惜那份感情. 因为那是一份掺不得任何杂质的感情.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喜欢. ------------ 第一百一十一章 请使用访问本站。浅笑笙歌.安之若素 时间:2014-02-02 來源:原创 作者:白海孤鸿 阅读:1314次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 初月铺云.茵山绿水.鸿蝉月芙.两人发结.只博你的浅笑笙歌;唐诗宋词.元曲小说.只求相逢.昙花光阴.唯筑你的安之若素...題记 有一种诗叫唐字.在青墨中蕴上几柱历史隐笔.有一种词叫宋体.在秋漾中赋予一支宋书文笔.有一种曲叫元歌.在洒辉中见证千丝蒙汉传奇.有一种小说叫明清.在媚笑中藏渎万花红梦.而青色的天穹里.似裸露了清丽的水芙蓉香.在淡淡的上下五千年处.似一支儿谣唱不老的古色中国中.化涟漪的几帘浅笑.然而.世世依你的浅笑笙歌.夜下后.吟诗喃词.读曲纳小说.共品花前月下你的一记容妆.细碎涓涓的流年.浅笑潺潺的华夏.到后.与你安之若素. 青蔚静水.风轻雨拨.寻一坐落在春梦的小桥畔.与杨柳依的清凉如水的和风里.品一出用雨温润的山花画卷.然后.起一壶茶烟尚绿的轩阁.闻着空气浮飘了几尾清烟的花香.独处一人.静看渡命的海空辉映.猜两三幅命格不定的缱绻浅浅的时光.估岁月安好.等经历粘尘.苦守一井清凉如冰甘泉的味道.再好.也只有青色泼黄如醉如醒残破的拐角.待你青丝泛霜.仍传唱你浅笑笙歌的无双.安以自我的安之若素.求一锦锈斑的时光.覆那青黛如玉的抚笛旁.然后.下几场虔上如痴一生诺言的雨.泼进你永寂红尘困揽佛灯的心间.种下阵阵一擎青柏四季常绿难以化却的思畔.在三生石上.赎你前世今生的倚昐.偿还你红尘命格的债孽. 浅笑安然.孤笔涂抹.勺夕剪不断一枚一季花.舟月理不清一出静夜寒.疏星止不住一声秋叶蝉.而今朝之时.获取一碗亲焙的人间烟火.也掩不掉.除不尽那几段岁月如歌的五线谱的乐韵.一直响你耳畔.一直窃你耳畔上苦感的悠扬. 素衣裹忆.执笔写昔.云卷云舒之时.燃起淲淲情愫.绰约奇女的青花瓷.三生转世摆不了你命她去.你去她命的羁绊.寄语绘念.白羽作衣.又一灯火的辉耀.又一缠绵的哀愁.当行至光阴的青石小路时.是否停住你挪移的脚步.是否中断你飞速的眸光.半疏春花.一涧野鹤.唳声绝绝不缕断.古佛禅茶已嗅觉到了闲云的轻吮.可你.却拎不回我信步浅唱.而我.却摘不住你浅笑一曲的歌谣.之间中.心微凉了夜.夜捉摸不到宿宿的清丽私语. 缄扎缕缕的相思心笺.拂面倦倦的苦尽情回.找一纤灯红酒绿.泼一云拈笑安然.繁花簇拥的小巷外.野郊挂上了岁月酒.而那骑牛的牧童.却再无笛语的轻吟.论山逻辑的飞烟.也耹不懂私家的珍玉.天河的云影.倾了你酒醉后两人的厮守.当再次轮渡天青色蔚蓝的心.泛凉了牧童的往尘. 日榨月等.年复岁转.你从无知年少.出落的娉婷皎美.而三年复三年.一朝又是一朝.煎烧了七级屠浮的道坛真人.你凋发带尼.一去來日几载.浸湿了枚枚思念的秋叶.也偎暖了春日的朝夕.而冬飞的雪凌.找不到起步的光阴.日月复复.都只是你木鱼奈何下的晚祷.而你.仍朝夕佯装那浅笑笙歌.安之若素.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云烟只差一笔.但仍成顾不及的过眼.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情故恩恩怨怨.但都洗手做羹时.釜底沒薪.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痴等晃如昙花.但已且行且纵后却空等了几句无情.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红尘误陷佛罩.但涂脂了过程时.却缕不清了结局. 浅笑笙歌.安之若素.多少人间情仇断片难拼.但清洗了芳华的刹那时.却无法拾起你的结衣连襟. 从此.岁月安好的冷暖自知.也许我的唐诗宋词元曲小说泼进了你早已温湿的眸子.似再次提醒着你:浅笑笙歌.安之若素. 文/白海孤鸿 qq:1013386266 烟云散、花儿谢、转身换烈日 时间:2014-02-02 來源:原创 作者:一生爱dm 阅读:756次 当天空里只剩下回忆.先是是否染上褪色的痕迹. 是谁勇敢地捍卫回忆.却抵不住时间的洪流最终决堤. 是谁躲在无人的昏暗角落里.写着绝望的诗句. 要有多勇敢.才敢念念不忘. 要有多沉沦.才能在记忆里流连无返. 当尘封的往事被触动.谁会为之伤痛. 当坚守信念与时间相互冲撞.谁会继续择选苦涩. 想挥手打散苦涩回忆.可谁会想到却带來更多的思绪纷飞.不愿为之心碎.却也不愿消颜于心田.真想放掉一切一切遨游于云天之间.却舍不下、忘不掉.宁愿枯荣寸断.也要苦守天涯.只为红颜回睨一眸. 漫天细雨洒春令.孤鹜翔于彩虹间.嫩柳垂挂清溪旁.鲤鱼腾跃龙门上.枯木依坚墙角边.大雁南去寻新梦.冬梅傲然气凌云.嘻嘻玩闹乐逍遥.耀眼明星点缀无边黑夜.却不能照亮脚下前路.长长漫路.却不知何去何从.秋叶枯损.轻风为吹.随风在空中飞舞试图挣脱命运的枷锁.落暮黄昏.把身影拉的好长好长.孤独默言在失声的世界.陪伴的只有那一份的寂寞. 夜.完美的夜.相聚湖旁轻声耳边的喃喃.悠然的歌声.打破夜的宁静.伊人翩翩起舞.激情过后.时间仿佛停止一般.定格的世界谱绘出最后一张残美的画.淡然弹去泪水.望眼欲穿.只想默默埋在心中.别无它求.化为月亮.照亮那未走完的前路. 风雨过后.不见得必有彩虹.但一定是晴天.相约楼阁.伴舞踏上玄妙天籁.随风而动.随情起舞.最终却冷淡一切.虽然曲终人散.虽然人去镂空.可依然看着伊人所消失的方向.一直盼望着有一天佳人回首微笑.默默地左手牵着右手.默默地习惯了与黑夜相伴.默默地懂得了一个人独自承受一切.默默地.默默地.叹息.未能相伴终老.未能果你所愿.未能一生一世.却能默默地祝福.扯开胸襟当下风雪雨水. 望大千世界人生苦短.岁月洗礼.精神的成长忘记以往.浮生恍如一梦中.梦醒一切俱成空.得失成败了无凭.弹指一笑梦曾经.风雨过后.芊芊细草挺出顽强.雨水划过身躯.碎落泥土之上.滋润万千大地.远云时分时合.划过时空之道飘散无际天边.艳花凋零.默道一世之悟.万色花瓣随风落下画出人生最后的辉煌.万丈金光充实内心空间赶走无边黑暗.旧梦碎天边.纵然沒有倾城的微笑.才要拥有金坚的傲骨. 唉.心中总有那么一颗石头.坚硬的石头.时间的长河未把其菱角磨碎.时不时的硌疼着.丝丝的血水洗刷着深深的记忆.人生的洗礼让彷徨的道路更加迷茫.心中那么一点希望总是牵着记忆在作怪.烦、愁.不愿在如此下去.敞开胸怀感悟短暂人生.时间的流逝不许在留恋以往.沉默的我们不会继续在十字路口徘徊.可北去的候鸟却依旧飞翔.放下吧.爱已停机.不会在震动.坚守那四分之一的幸福.默默盼望伊人幸福快乐.只身走完苦短人生.累了、倦了亦罢了. 轻蹋阁松板.举杯消忧愁.伊人何中在.永记心中铭. 浅栖--风尘 时间:2014-02-04 來源:原创 作者:闭目隐霜华 阅读:839次 零落的叶只身挂在枯朽的枝.静待树下.刺骨的风席卷着我仅有的温存.刹那后.只觉着自己竟会如此的落寞与孤单.举目的萧瑟映衬着晶莹的露.从中看去.周遭仿佛虚弥般扭曲.一如置身梦中.冰冷、无助. 阖上双眼.嗅着空气中残留的盛夏的温度.妄想用以温热渐冷的、干涸的胸膛.奈何此时的光热已然挥发.于事无补.只能冷眼看着心中的城堡渐渐坍缩.趋向黑暗······忽然.谪仙般的你衬着和煦的光出现了.美妙的身姿飘然下落.轻巧的牵起我的手.举手间便冲开眼映的阴霾.昏暗的城堡重新迎來了久违的日出和光影交错的繁华. 谁能明晰这种感受.说不出道不明的眷恋像夏花般绚烂的铺陈在身畔.任你用尽全力亦不能动摇分毫.深沉的烙在心底.我相信你我终能一生厮守.因为.我们有长长的一生诠释--生命对诺言的坚守.我明白.如果沒有时空的重叠.就不会有对彼此的牵挂;沒有心意的契合.就不会成为彼此眼中最美的风景.人生來如细雨.去若微尘.能和你相遇.真的很美、很美...... 其实.人人心内的掩映着一片园林.这片园林被一扇无形的门遮掩着.只要你打开一道缝隙.放眼看去.便会看到许多以前不曾留意的东西、许多真正契合于内心的东西、许多属于梦想的东西.而今这扇门因你的闯入轰然坍塌.守园的精灵也冉冉飞进心内的缝隙.撩拨着我的心弦.弹奏着只予你的情歌.只想和你漫步在这儿的角落.聆听蛙鸣鸟唱、看雨霁霞披.静静地看最美的你弯腰淡嗅花香.而后嬉笑涟涟······ 亲爱的你.如果在薄荷般清凉的年少.有谁给你一纸情书.请你一定要好好珍惜那份感情. 因为那是一份掺不得任何杂质的感情.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喜欢. ------------ 第一百六十五章 请使用访问本站。你说过的.只愿和我水木清华.婉兮清扬. ..写在最前 ..天朝 城破.血光冲天.你坐在马上. 父皇说.你是西域的王子.是送來的质子.那时我立在父皇身旁.端起一盏茶.歪头问质子是什么.父皇抚了抚我的头.笑着说.只不过是西域为了示忠.才甘心将自己的儿子送來京都.我从父皇的眼中看到一丝不屑.撇撇嘴.认为你定是个可怜人.父王母后不爱你.把你送來这京都受苦. 初见你.正在宫中顽皮的乱跑.看见你立在杏花树下.似玉兰般岁月静好.一袭月白长衫.掩不住的英气.你故作疑惑地问我是谁.我说.我是公主.素卿公主.其实还有一句沒有说.我是公主.天朝的公主.你说我不像公主.在他心中公主都是美丽的、端庄的.而我只不过有几分好容貌.却不算不得端庄.我红了脸.你笑笑.拉着我.坐在石凳上.初春微凉.听你吹箫.风轻抚.花轻摇.杏花纷纷.如冬日微雪.寂寞.萧条. 为了你.我学礼仪.每日听着沙漏一点一点细碎的声音.每日走过廊下听那风铃的轻响.我只为你.蜕变. 每年初春.杏花纷纷时节.总要经过你门前.听那熟悉的箫声.也念那熟悉的故人.我抱着琴.与你和箫.只因为你说.合了你的箫.才能见到你.我便去学琴.一年一年.箫声依旧.一年一年.我见不到你. 七年.七年.又是一年春.我依旧抱琴.走过你门前. 寂静.无人…… 我推开门.依旧是熟悉的情景.风轻抚.花轻摇.杏花纷纷.却少了你.在树下.吹箫.年少时坐过的石凳.落了满满的杏花.我走过去.用手拈起一片.看昔日木几上放着一封信.和.你的箫.我看过那封信.眼角有泪.叮零.落地. 城破.血光冲天.你坐在马上. 城破.我立在城墙上.望着你. 我说.如果有來世.一定不要遇见你…… 天边一轮明日.我上前一步.自城墙上.跳下. 我说.如果有來世.一定.不要.遇见你…… 天朝.殁 素卿 ..西域 城破.血光冲天.你立于城墙上. 父王说.我要去京都.给天朝的皇帝当质子.母妃在毛毡上坐着.听到这话瞬间泪湿了面庞.我知道.我要去京都.独自一人.为了父王的西域. 临行前.父王与我在帐中密谈.从小我就知道父王不是一个甘于人下的人.就连这次将我送到中原当质子.也不过是他的计谋.我在皇宫中.表面上是为西域表忠心.实际上父王想让我在宫中.为西域.传递消息. 到了京都.拜了皇帝.便不再明着出去.遣了一部分西域的暗卫.在皇宫联络西域籍的大臣.另一部分去找当年父王留下的探子.忠心的.留用.不忠心的.灭口. 白日里闲來无事.只得品茗.吹箫.反反复复吹那一曲江山梦.江山梦.梦江山.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吱呀”门一声轻响.门后探出你的脑袋.三千青丝披于脑后.一身娇俏的鹅黄色宫装.连头顶杏花亦失了颜色.我惊艳于你.问你是谁.你说.我是公主.素卿公主.我有些惊异.母妃总说公主是美丽、端庄的.而你不过有几分好容貌.却算不上端庄.你红了脸.我笑笑.拉你坐在石凳上.初春微凉.听我吹箫.风轻抚.花轻摇.杏花纷纷.如冬日微雪.寂寞.萧条. 翌日.便不再见你.宁可在院子里一遍遍的吹箫.也不愿让那葳蕤般的思念疯长.常有宫女嬷嬷在门前嬉笑走过.常有人说你变了.变得和蔼可亲.步履端庄.我听了.心下有些沉重.却还接着吹箫.品茗.与父王写信商讨大业. 每年初春.杏花纷纷时节.你总要经过我门前.我吹箫.你奏琴.我听见你琴声愈加清脆.我听见你奏曲愈加流畅.我知道.只因我.不见你.一年一年.琴声依旧.一年一年.我见不到你. 七年.七年.又是一年春.我却.离了此地. 我在木几上搁下那支吹过江山梦的箫.取过信纸.在腰间取下佩刀.滑破了手指. 血.落下.染了信纸.如雪花红梅般娇艳. 拈起一片杏花.再望一眼院子.依旧是熟悉的情景.风轻抚.花轻摇.杏花纷纷.却少了你.在石凳上.听.我吹箫. 城破.血光冲天.你立于城墙上. 城破.我坐在马背上.望着你. 我说.如果有來世.一定不要遇见我…… 天边一轮明日.你上前一步.自城墙上.跳下. 泪湿了眼角.溅起一朵尘埃的花. 我说.如果有來世.一定.不要.遇见我…… 西域.始 赫连佑 仙陵传说 作者: 独孤两非 來源: 短 时间: 2014-02-20 阅读:次 网上投稿 三年前.在经过你们村那块沒有字的石碑时.你对我说起仙陵的传说. 那时.你在说.我在看你说.却并未曾注意到你说了些什么. 三年后.我静静坐在瞎子大爷那洒满月光的小院子里.听着仙陵的传说:那古墓中囚禁着美丽的心.任何一个得到她祝福的人都会拥有希望.据说那入口.就在墓碑之后…… 月夜.微风.我踏上熟悉的小路.一直走到那座石碑前.我还在想着瞎子大爷最后的那一句话..不过呀.从沒有人活着出來. 我抬头望望清盈的月.它沒有说话.或是默许了吧.我笑了.径自转向墓碑后方..那被人视为禁地给仙陵.拨开乱蓬蓬的半人高的野草.一个幽暗的渗着凉气的洞口赫然出现在眼前.我又看了一下月亮它依旧沒有说话.丝毫沒有阻拦的意思. 墓道很平整.就像秦岭的隧道一样.摸索在悠长悠长.而又寂寥的墓道.我渴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带着微笑的姑娘.【当然她应该是个仙女.】 终于在手电白紫色的光环里.我看到了一副华美的镂漆木棺.而棺盖却靠在一边.但我深信她一定还在.在等着我的到來. 在决定将手电打到棺内那一刻.一股羞涩之感油然而生.我忽然觉得像是在揭开新娘的红盖头.而那个新娘.我希望是你. 她果然拥有倾城的容貌.她果然拥有神奇的力量.那一刹.我和她一瞬间飞出了古墓.在五彩的云上我们一起近距离地欣赏着夜空.经过一颗小星星时.我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抓.看看月亮.宅沒有阻挡的意思.看看她.她嫣然一笑.于是.天上的星星从此少了一颗. 夜越來越深了.即使在云空之上.即使心中无比激动.也掩不住不断涌上的困意.看起她更是如此. 一股幽香袭來.她依偎在我怀中.朦胧间.我抱紧了她…… 黑夜.似乎甜蜜又似乎痛苦的黑夜.我的意识若有若无的飘荡着.突然.我感到了内心的挣扎.我想起了你. 嗒.嗒.嗒.墓室中渗下的水滴声惊醒了我.而我.正在和一具白骨相拥而卧.我惊慌地跳出來.才发现旁边还有几具或干或腐烂的死尸.他们**着身体.毫无例外的笑着.即使脸早已腐烂.那么满足.那么放荡.我知道他们都是死在梦中.是在和我刚才所做的一模一样的梦中. 我穿上我不知何时脱下的衣服.跌跌撞撞地走出古墓.你知道吗.因为你.我才从梦中醒來. 眼睛乍见到阳光.我几乎被闪瞎了.外面的地里.玉米已经长出了天花儿.而我來之时麦子还未收割.这一梦.竟这么长. 路上.我听见鞭炮声.听见喜乐声.來自你们的村.走了好久我才靠近拥挤的人群.正看见你被抱上婚车. 我是在做梦吗.我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鼻血肆意流下來.我沒有去擦拭. 几个月前.因为你.我几乎失去了希望.所以.我走入了仙陵.去寻找希望.去寻找信仰. 几个月后.等我以你为信仰走出古墓室.我才知道你的的确确是我唯一的信仰.可是现在不属于我了. 转身.艰难而又决绝.我又走向仙陵.我.将在再一次与那具白骨相拥而眠.不过.这一次是永远. 千百年后.仙陵和我.又会是一段新的传说.独孤两非 一生等待.不如半世相拥 作者: celestetien 來源: 短 时间: 2014-02-20 阅读: 620 次 网上投稿 了了几年不再念想爱情.旁人一纸情书.戳中软肋.也会为暗自追逐久久的憧憬两行泪垂.只是为何.我这样坚持的等待.依然不见你在我眼帘.你其实不知.漫长的等待会沦陷一人原本纯粹的灵魂.毕竟你可能在未知的角落与她人温情.怎能知.等待的煎熬是魔鬼撒旦般的折磨. 你只在梦里.问我安好.沒有容颜只有身影.一梦初醒.都是哽咽在喉.我总是微微一笑來代替将可能有的泪痕.可能最伤不过是无可奈何. 我一直在寻找那种感觉.那种午后阳光里的一杯意式.你在身边.温润如玉.即使老去.你依然会一日三餐细嚼到我的厨艺.即使容颜枯败.你也会牵我手一起走着老路散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