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初恋师尊 ------------ 楔子(前世落幕) 雪花盈盈的飘来,李梅摊开手掌,雪落掌即溶,月色皎洁,雪地上只有李梅一人的足迹,李梅的发间眉头都被雪掩上。 李梅一直有个毛病,痛经,曾经有好几次痛得休克。 怕是这两天又要休息了,李梅脸色惨白,小腹一阵接一阵的痉挛。 李梅想念出租屋的火炕,想念华子哥温热的手掌。她已经有好久没有见到她的华子哥了。 炕烧热了,李梅衣服都没脱就趴在炕上,热度传到小腹,疼痛减轻了些,可是还是不自觉的发出嘤嘤的声音,还是不自觉的流眼泪。痛就清醒点,不痛就昏睡一会,反反复复。 迷迷糊糊中,传来女人的娇笑声,然后门被撞开,两个身体纠缠在一起,喘着粗气、吻得天昏地暗,互相粗暴的扯着彼此身上的衣物,忘情得完全没有注意到炕上还躺着一个人。 借着月光,李梅看得清清楚楚,她却没动,她连嘤嘤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不知道是肚子痛的没力,还是心痛的窒息,刚刚温暖过来的她,体温瞬间下降。 终于压不住哽咽的声音,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闻声迅速弹开,灯亮了,晃得李梅睁不开眼,华子支支吾吾的不知说什么好,漂亮女人恶狠狠的指着李梅问“你是谁?” 李梅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感觉头顶的日光灯在转,不知道是该用手捂着肚子、还是捂着胸口,痛,她快晕过去了,浑身的力气被抽了个尽空,唯有最后的尊严在支撑着她。 李梅忍住疼痛,虚弱的说“我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然后不舍的脱掉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真是可笑,传说,左手无名指是离心脏最近的;传说,被圈住的人会永远的爱那个男人;传说,钻石代表着恒久远……原来都是用来束缚女人的。李梅有气无力的拽过华子的手,摊开他的手掌,将戒指归还。 来不及把鞋穿好,踢踢踏踏、跌跌撞撞的奔了出去。华子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钻戒,又看了看茫然无措的漂亮女生,转身迅速的追了出去。 “李梅!”华子撕心裂肺的喊叫和汽车鸣笛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响彻天际。刹车印足足滑出十多米,莹白的雪地里开出一朵绚烂的红梅花。华子隐约看见李梅倒地的瞬间回望过来含泪的怨恨眼神,转而又挂上一丝微笑…… “梅,城市不比山里,这里很危险的,以后走路要小心!”这是踏上这座城市华子对李梅说的第一句话,是呀,这座城市真危险,不仅让她丢了她的华子哥,也让她丢了自己…… ------------ 楔子(一夕穿越) 四周火光冲天,嘶喊的声音此起彼伏,李梅醒过来,躺在地上四处张望了一下,心想自己已经死了吗?这是十八层地狱吗?自己为什么会到十八层地狱? 活着的二十年里,自己一直为人和善,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人,积的德足够上天堂了吧!没有理由被贬到地狱呀! 以前听祖奶奶讲过,做坏事的人死了之后会下地狱,受刑罚。有被下油锅的;有被割舌头的;有被炮烙的;有被剁成肉酱的;有被火烧的;但她记的最清楚的就是,出轨的人身体会被锯成两半……她的心又开始痛了,她的华子哥死后会被锯成两半吗? 她记得,雪下得很大,路太滑了,汽车刹不住,她大脑空白来不及反应,她依稀的听到华子的喊叫,汽车尖锐的鸣笛,自己被撞击的声音和飞出去又重重掉落的感觉,她身下的雪地被她染红了,像朵绚丽妖艳的梅花,亦如她背上的胎记。 李梅冷笑了两声,觉得她是世界上最笨的女人,太脏了,她的屋子、她的炕、她的被子,甚至是她的男人都被另一个女人用过了。她以为可以一生一世信赖的男人,可以一生一世守护的爱情,却悴不及防的给了她致命的一击。 或许自己于华子而言,就像似一根鸡肋的存在吧!弃之可惜,食之无味。 李梅竟然庆幸自己死了,她宁愿被贬到十八层地狱受火刑,她也不愿意面对华子背叛她给她带来的伤痛,仿佛皮肉之苦再难忍都好过心里的。 李梅想,阎王爷还真是厚爱她,这个时候把她招来了,让她彻底解脱! 既来之则安之,李梅还是懂的。索性坐起身看看这个地狱是什么样吧!这一起身可吓坏了李梅,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两岁娃娃的身体是谁的,她脑子有点空白。 四周火光依旧,远远的嘶喊声依旧,她闭上眼睛再睁开,低头看看,身体没有变回自己的,还是那个两岁娃娃的,她用脑子支配了一下娃娃的手,居然动了,她又用脑子支配娃娃的手去掐娃娃的脸颊,下意识的发出‘呀’的一声,居然还能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痛。 李梅被当下的情况搞蒙了,这是哪里,自己又是谁,她开始很认真的审视四周,自己的一只手里一直紧紧的握着一只小孩子把玩的小木剑,旁边躺着一个穿着古代衣服的女人,衣着华丽,显然非官即富,女人的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胳膊。 李梅向女人凑近,看清了此人的相貌,她想起生前自己学过的成语‘绝代佳人、倾国倾城、貌美如花’,这些用来形容眼前之人一点也不为过。 李梅伸出小手在女人的鼻子上一试,吓得瞬间就缩了回来,怎么一睁开眼睛就竟是一些奇怪、倒霉的事,先是自己以为下了十八层地狱被火烧,又是发现自己变成一个小娃娃,终于发现一个人,想要问个究竟,却还是一个死人,还能再离奇点吗? 李梅想,既然知道痛就证明自己还活着,而且不是在做梦,现在顾不得这些离奇的答案是什么了,不能刚活过来就让自己又死一回,李梅用尽全力的大喊一声‘救命’,可是身体却不受支配的仅是‘呀呀’了两声,本来被火烤的就热,不能自救、眼睁睁的看自己死,更让她急得汗流浃背。 李梅明白,两岁的娃娃估计还不会说话,除了哭声就是‘呀呀’,充其量会喊个爹娘。李梅一手握着小木剑,另一只手扯过女人腰间挂着的玉佩,把它们揣到怀里,她想如果能活着,或许这些能解释此刻发生的一切。 李梅起身,活动活动小手小脚,很健康没受伤,如果真的只有两岁的心智怕是只能干嚎、等死,毕竟她是二十岁的头脑,即使不能说话,即使这幅小小的身体没有什么能耐,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她开始打量怎么才能自救,笑容一闪,奔着不远处的六足面盆架走去,面盆架呈朱红色,最里面的两足加高、加横杆成为面巾架,中部雕有莲花头,两边出挑,刻有凤首。架面盆的位置高约一米,上面放着一个直径约三十厘米的精致白玉葵花面盆。 李梅钻钱眼里的小算盘不自觉的打起,这种成色、这种大小、这种雕工、这种工艺的白玉面盆得几十万、上百万吧! 转瞬又恨死自己,都生死攸关的时刻了,净想些没用的,李梅赶紧踮起脚,伸手往面盆里摸,天不亡我,里面居然满满的一盆水。 李梅跑到旁边的软榻上拿过一条红色披风,闻了闻,香香的,是死掉那个女人身上的香味,她量好距离将披风放在距面盆刚好的尺寸里,扯下挂在面盆上方的面巾,踮起脚先将面巾沾湿,然后从面盆架一侧将其推倒,水刚好洒在披风上,将披风打了个尽湿。 李梅将湿透的披风裹在自己身上,将面巾围在自己脸上,只露出两只小眼睛,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能不能活命就在此一举了,她不信老天爷一点活路都不给她,让她在一天之内死上两回。 再睁开眼睛,满眼的决绝,李梅后退两步,做了个冲刺的姿势,卯足了劲向火光中的房门冲去,房门已经被火烧得松动。虽然这幅身体又小又没力,但是依然被撞开了,李梅湿漉漉的滚落到外面,身后的门梁瞬间倒塌,风扫过虚弱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抖,居然也是冬天,居然也是夜晚,居然也下着大雪。 李梅狠命的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冷笑了两声,心想,还真是恶作剧,老天爷在玩她吗?好玩吗?她趴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了,意志也慢慢的消失,眼睛在睁合之间反复,慢慢的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一个眼皮的重量,是又要死了吗?李梅已经不能再想…… 一道黑色身影轻点着屋顶上金黄色的瓦片迅速掠过,不过片刻功夫又转身回到这个院落,飘然轻落到李梅身旁,眼里含着热泪,一把抱起小小的身体飞身掠走。 ------------ 第一章 请唤我柳汐灵 西玄国,京都,明阳城,将军府邸。 李梅听得自己的乳名叫雪儿,自己真正的名字叫柳汐灵,将军爹爹还曾特意下令说,以后不能再叫雪儿,应该叫汐灵或者灵儿。 李梅想不通为何爹爹不允许大家再叫她雪儿,总之从此之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雪儿了,更不可能有李梅,她狠下心,忘掉上一世的自己,她现在是全新的,她叫柳――汐――灵! 汐灵最爱做的事情就是跑到藏书阁里去看书,她喜欢站在高高的书架子面前,空气里都漫着好闻的纸张和笔墨的味道,有的书显然已经很久没人碰过,用手轻轻一抖,灰尘在阳光里格外明显的飞舞。 八年,若是没有这些书还真不知道日子该如何打发,汐灵及其享受,阳光洒下,照亮湖面,粼粼的波光泛起,自己舒服的窝在水榭的软榻里看书,波斯猫就窝在旁边晒太阳,晓华默不出声的给她绣香囊。 起先汐灵跑去藏书阁,将军也没多留意,就是叮嘱她玩可以,千万不要把书毁了。大家都猜测一个两岁的娃,没上过学堂、也没请过师傅,她怎么能看懂书,只当她没事玩玩,便纵容着。 岂料她竟一日不停的看下去了,二哥心痛她成天坐在硬邦邦的木椅上,就差人抬了软榻。 整个明阳城都在传,将军府的四小姐不会说话却是个神童,言语传得多了,连汐灵自己都觉得是真的了,呵呵,自己真是个神童!她只希望爹娘和哥哥姐姐们也都相信! 汐灵想该看该学的,自己已经了然于心了,应该也差不多是时候了,自己总不能装一辈子的哑巴! 是夜,将军还在藏书阁的书房里,晓华掌灯行于前侧,汐灵紧随其后,出了四季楼院落,一阵怪风袭过,晓华手一抖,灯掉落,汐灵不禁打了个寒战,晓华手忙脚乱的拾起灯说道:“这风够怪的!” 汐灵晚上很少出房门,四下竹林,黑乎乎的,刚才那阵阴风,属实让人后背发凉。 她们加紧了脚步,向藏书阁走去。远远的看到书房内跳动的烛火,像一盏引路的明灯,二人来到门前,晓华轻叩了两下门。 “谁呀?” “将军,是四小姐要见您!” “进来吧!” 晓华推开门,侧身让汐灵先进去。 汐灵示意让晓华等在外间,自己缓步向里间走去,心里却是百般思索,一会儿自己开口说话,会不会吓死爹爹,他会不会疑惑自己,或许他会被欣喜冲昏头脑,不深究! “爹爹!”声音甜美、清脆婉转,将军抬头,宠溺的向汐灵挥手。 “来,让爹爹抱抱!” 汐灵怯怯的,她真的害怕她再说下去,爹爹会是如何反应,憋了半响,既没说话也没动弹. 柳恒站起,想来是要过去抱她,汐灵急了,“爹爹,让汐灵站着说吧!” 柳恒将军身体一抖,目光直直的看着汐灵,没有一丝表情,汐灵也目不转睛的盯着将军,屋里甚是安静,只能听见烛火啪啪作响。 汐灵心里七上八下的,一秒万年的等待爹爹接下来的反应。 柳恒两个箭步跨到汐灵面前,蹲下身子,扶着汐灵的肩膀,眼里居然储泪,哽咽的说道:“灵儿,爹的好灵儿,爹就不信,你会得了什么孤独症,你会一辈子不说话!” 柳恒将军一把抱起汐灵,转身回到案椅前坐下。 “你能说话爹爹甚是开心,说吧!灵儿这么晚来找爹爹有什么话想说给爹爹听!” 汐灵想,不愧是一国之将真是镇定,想来自己说什么出来也是吓不死他的,顶大天诧异一下,那自己就不用口下留情了! “爹爹,汐灵想要一处自己的住处,我看好了府里后面那片树林,可否给我建座冬寒楼?” 柳恒略加思索“也好,灵儿大了也该有自己的住处,爹明天差人去办,估计一年内必能完工!” 柳恒眼神投过来,示意汐灵还有什么要求:“爹爹,明日给我请最好的师傅,琴棋书画女红,我要学到最精!” 柳恒笑着点头:“若是你喜欢,爹爹必会请天下最好的师傅来教你。汐灵还有什么要学的?” “汐灵还想学武功,爹爹可认得四大门派中人,若是认得便送女儿去学吧!” 柳恒眉头一皱,女孩子学武功,有违常理,自古女孩子就应该养在深闺的,若是让人知道将军府的四小姐从小就在外抛头露面,不让人落下笑柄,成何体统! 汐灵明白将军所担心的,小心翼翼的说道,“爹爹,汐灵会小心,不让别人识出是女孩子!” “灵儿,这事让为父再想想,可好?” 汐灵想,也不能逼得太紧,爹娘对她已是极度的纵容,自己也要懂得拿捏分寸。 汐灵从将军腿上跳下来,嬉笑着,“爹爹,不早了,汐灵要回去睡了!”然后蹦蹦跳跳的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汐灵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回身,“爹爹,汐灵会说话的事情,一定要保密啊!再给我点时间!” 汐灵和晓华走了,柳恒站起身,负手走到窗前,推开窗子,眼光越过湖面、水榭、竹林,望向淡白的明月:这个女儿总是给他太多惊喜,甚至是惊吓,一直不会说话,却无师自通的读书万卷,十岁的孩子,张嘴说话却自有打算,心思倒像个成年人。 柳恒不知道这样的女儿,是福是祸,但是对于这个女儿他会是有求必应的! 夜深,人入眠,随着一声花瓶破碎声和尖锐的,“救命呀!”划破了宁静的夜晚。 晓华来不及点亮烛火,便从外间的床上赤着脚跑了过来:“小姐,怎么了?你没事吧?” 见汐灵一声不吱,目光直直的,心想莫不是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心里害怕起来,一把搂住汐灵。 本来汐灵只是趁着晓华睡熟了,自导自演这么一出戏,想给自己会说话找个完美的理由,可是刚才自己喊完那声救命,一起奔过来的不仅有晓华,还有窗外那道人影,几乎是瞬间,箭一样的贴在了窗棱上。 ------------ 第二章 初见安墨然 汐灵联想起前天夜里去找爹爹时的那阵阴风,想来也是这个人所为吧! 功夫既然了得,能够在将军府出入自如应该不是敌人吧!否则自己早死八百回了。看身影的大小,那个人应该和大哥一般年纪,十几岁的样子。可是?为何要监视一个连府门都未出过的小孩呢? 汐灵听见急急的脚步声传来,无暇顾及其他,扯开嗓子开哭,一边哭一边嚷嚷:“娘,灵儿错了,你不要丢下灵儿,灵儿好害怕!灵儿错了!” 汐灵搓着手,不停的做着求饶的姿势。 忽被扯进一个香软温暖的怀抱,于是碎碎叨叨的说得更多了。 陈若兰又是欣喜又是心痛,一直哄着汐灵睡去才离开,等听到楼下传来关门的声音。 汐灵悠悠的睁开眼睛,起身推开窗户,将府邸尽收眼底,那个暗中窥视她的人到底是谁呢?汐灵有点期待,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蝴蝶一样,就要破茧冲天了。 秋风扫尽落叶。 大雁嘶叫南飞。 行人脚步匆匆。 踏响枝叶清脆。 一转眼,已近秋末,天气转凉,人便窝在屋里懒得动弹了。 柳恒去了亚南边城,随去的还有他的大儿子柳宏铭。 汐灵从书中了解到,亚南边城与天照国比邻,仅以一水相隔。 天照国野心极大,吞噬了临月国不够,还一直虎视眈眈的想要越江过来,掠夺西玄国的城池,但是畏我西玄国兵力,不敢轻举妄动。 此次柳恒带柳宏铭同去,想必是要让柳宏铭历练一下,顺便得到将士们的信服。 汐灵整天窝在四季楼阁楼里,一天不落的上课、练习,两耳不闻窗外事。仿佛她生下来就是为了读书习字、弹琴下棋而活着似的。 “汐灵,来让娘看看。” 汐灵乖乖的走到坐在软榻的陈若兰身旁,陈若兰一把将汐灵抱坐在自己腿上,拉过汐灵的小手,翻来翻去看了半天,眼里储了泪。 “汐灵,即使是给你请了天下最好的师傅,娘也不希望你把自己逼得太紧。” 陈若兰心痛的来回摸着汐灵的手,一双小手,因为练琴下棋每个手指肚都有茧子;因为写字画画,右手中指和食指对应侧也是厚厚的茧子;因为练习女红,还经常刺破手指…… “娘,马上就入冬了,可不可以带我去绸缎庄选些布料!” 陈若兰爱怜的摸着汐灵的手:“哦,灵儿想要新衣服啦?” “不是,女儿学女红已经有一阵子了,设计了点东西,想自己动手做!” “好吧!汐灵这几年还从来没出过府,明天娘就带你去绸缎庄逛逛!” 汐灵飞快的在陈若兰脸上印上一吻,然后紧紧的抱着她:“谢谢娘!” 汐灵的心里又激动又兴奋又紧张,这毕竟是她八年来第一次出府,她太好奇外面那个大千世界了。 汐婷一直端庄的坐在对面,汐灵却好几次按耐不住自己想要掀开帷帐的手。 马车大概奔驰了一盏茶的功夫,便放慢了速度,人来人往吵杂的声音此起彼伏,汐灵知道这是到了明阳城最繁华的街巷――观旺街。 汐灵终于按耐不住掀起帷幔一角,偷瞄开去。 观旺街十余米宽,两旁都是二层小楼,道路两旁有各路摊贩,一路行去,商贾辐辏,但是汐灵看到最多的就是以‘墨安’为名头的商铺,有茶馆、酒楼、戏院…… 汐灵从书里看到过有关安家的记载,用现代话来形容就是国际型家族大企业,用这一世的话来形容就是富可敌国。安家是商业上的神话,仅仅用了四年时间就迅速崛起,立于四国不败之地。家族名下的产业也涉及很广,最赚银子的当属安家的兵器行,负责给四国提供兵器。安家的产业都以‘墨安’为名头,是因为安家这一代只有安墨然一根独苗。 思索之际,马车已经停下,车夫掀开车帘,主仆四人在布庄面前站定。 汐灵抬头仰望,只见‘墨安衣坊’四个大字,暗想,怪不得如此富丽堂皇、门庭若市,原来是到了大财主的地盘。 上好的布匹摆在台案上,汐灵瞧见就欣喜,不知觉的加快脚步,欢呼雀跃的朝着一块水绿色绫罗走去。 手抚上去,就好似一波春水拂过,汐灵仿佛感受到了春风袭来,万物复苏般。不禁嘟囔:“春风细拂面,春雨润万物。春色满园出,春似这丛绿。这料子做了罗裙极好!” 一转眼又看到一块粉色梅花暗纹的料子,汐灵想,姐姐喜欢粉色,用这个给姐姐做礼物她一定喜欢,还有一块藏青色的料子很适合二哥,给大哥则选了一块银灰色的,她则选了块紫色的。 娘亲、姐姐和四季都在认真的选着自己喜欢的料子,汐灵交代掌柜将她要的料子包好,掌柜笑逐颜开的说:“柳小姐,楼上还有上好的料子,你看看还有没有喜欢的!” “哦,是吗?我去看看!” 汐灵欢天喜地的往楼上走去,还没上得二楼,便看见一个身着月白色袍子的男子出尘般的负手站在窗前。虽然只看了个侧脸,也难挡翩翩少年的清新俊逸,汐灵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呆望了几秒,才缓过神来继续拾阶而上。 汐灵嘲笑自己,她见的男子虽少,但是大哥、二哥的长相也属人中龙凤了,她没理由轻易就被其他人震慑住呀,可眼前这个人怎么像个神仙一样,清新得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汐灵摇摇小脑袋,希望那人没有发现她的失礼。 二楼的摆设明显高雅很多,中间摆有案台,上面仅摆了五坯布,屋子四角摆有四盆花,有三盆是兰花,剩下那盆引起了汐灵的好奇,汐灵上前想要看个仔细,却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朝花盆扑去。 汐灵怎样扭身都没能改变自己倒下去的方向,随着‘哗啦’一声,花盆落地,碎了,花和土撒了一地。 一双脚进入眼帘,汐灵趴在地上抬起头,看见刚才自己还认为清新俊逸的男子,怒瞪着她。 ------------ 第三章 惹祸上身 汐灵又看得呆了,即使是皱着眉头、瞪着眼睛,依旧是朗目星眉,汐灵想若是此人笑一下,会不会感觉像似冬日里的阳光,能够晒化冰封。 “打坏了我最爱的刺掌,还装傻不成?” 声音凌厉,汐灵马上回神,站起身仰望着男子:“对不起,若是我能将你的刺掌养好,可否不让我的娘亲知道此事?” “哼,打坏了我的东西,轻描淡写的就过去了?” 汐灵想,此人还真是小气,看样子十八、九岁的模样,居然和我这个小孩子较劲,小人! 汐灵不想事情闹大,赶紧扯开无辜的笑脸说:“那,我要是能让你的刺掌一颗变十颗,并且能开花,你能不能原谅我,不让我的娘亲知道此事?” 急急的脚步声传来,汐灵祈求的看着男子。 “汐灵,怎么了?” 陈若兰、汐婷、四季和掌柜闻声都上楼来了:“娘,我……” “刚刚我不小心将我至爱的刺掌打翻了,这位小姐说能救活。张掌柜,快将刺掌包好,让这位小姐带回去。” “原来是这样,娘担心你会受伤!” 汐灵感激的看了看男子:“娘,料子都买好了吗?” “好了,我们也该回府了!” “娘你先下楼吧!我拿了花马上下去!” “也好!” 陈若兰拉着汐婷和四季先下楼唤车夫拿布料去了,张掌柜忙着找东西包刺掌。 “敢问公子何名,它日定将刺掌归还!” “在下安墨然!” 汐灵一愣,怪不得感觉这样脱俗,感情是第一大财阀的儿子,想必是身上这身上好的布料衬托的吧!汐灵接过张掌柜包好的刺掌,转身便走。 “请问小姐……”身后传来的声音欲言又止,汐灵回头绽开微笑,难道怕她跑了? “小女柳汐灵,柳恒将军四女儿,放心,答应你的事情决不食言!” 汐灵加紧脚步追上娘亲,随着上了马车。 安墨然站在二楼窗口含笑看着马车离去。 夜深,汐灵命晓华先睡,她则坐在暖炉旁缝制着雷锋帽和五指手套。 其实陈若兰已经差人给他们做好了帽子和暖手笼子,但是汐灵觉得样式不好看,而且还不方便。 汐灵想赶在飘雪之前将东西做好,送给哥哥姐姐们。 烛火跳跃,汐灵揉揉眼睛,没有电、没有灯,暗暗地烛火真的很累眼睛,汐灵又想起前世了,在常青村起先也是没有灯的,后来华子他爹带人开山。到了县里才知道小小的灯泡能发出无法想象的光芒,能把黑夜照成白昼。 汐灵摇摇头,在这一世已经活了这么久了,怎生还是忘不了过去。 放下手中的活,站起身左右晃了晃腰,又伸了伸胳膊,缓步走到后窗前,推开窗子,寒气冒着白烟的扑进来。 一道黑影闪过,然后听见细碎的瓦片声,汐灵并没有害怕、慌张,好像习以为常。 汐灵透过后院正在建的冬寒楼,望向远处的明阳山,汐灵算了一下,今天是二十五,这个神秘的人到底是谁?这般寒冷的天气也是每逢带五的日子便来看她,自己究竟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那道黑影便是江湖独行侠――苍穹,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即使是参加武林大会也都是以面罩示人。 苍穹谨记,自己十岁的时候仙师嘱咐他一定要保护柳恒将军的小女儿柳汐灵,哪怕是拼尽性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傅交待下来的自然要谨遵。 苍穹早有耳闻,说将军府的四小姐是个神童,他一直不信,觉得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可自己却真真的瞧见了,一个三四岁的女娃坐在花园的水榭里看书,瞧那样子是看进去了,不是拿着玩、唬弄人的。 苍穹以为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却忘了柳汐灵八年没说话,耳朵异于常人的敏锐, 哪怕是身边的风声起了一丝变化,哪怕是一只鸟轻轻踩在屋顶上的声音都逃不过汐灵的耳朵。 推开房门寒气便袭来,汐灵戴了给自己做的紫色雷锋帽和五指手套,还是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又缝带五之日,是神秘人该出现的日子,所以汐灵每一步都走得很警觉,眼睛若无其事的四处张望,没有发现任何异动,心想,难道还没来?汐灵对这个神秘人不得不产生浓重的好奇。 汐灵收回思绪,嬉笑着扑到柳宏涛面前:“二哥,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柳宏涛满眼喜悦的看着汐灵抖出了一顶造型怪异的帽子和一副跟手型一样的东西:“汐灵这都是什么东西呀?” “哥,来,带上给我瞧瞧,看看尺寸可好?” 柳宏涛俯下身,汐灵还是得翘着脚才能够着他的脑顶,汐灵一边给柳宏涛戴帽子一边嘟囔:“二哥,你又长个了,我怎么一点都不长似的!”给柳宏涛戴个帽子,仰得她脖子都酸了。 汐灵眯眼笑着将柳宏涛推到铜镜面前:“二哥,你看看,我就觉得这块藏青色的料子衬你!” 柳宏涛对着铜镜也笑了,左瞧右看,端详了一会自己:“这帽子显得我更加俊逸了!” “噗嗤!”汐灵憋不住笑,铜铃般的声音溢出。 柳宏涛回头瞪向汐灵:“怎么,难道你觉得二哥够不上这个词!” 汐灵赶紧笑着摇头:“二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只是笑,这话应该由我来说。二哥自己说出来总觉得不对味!” 柳宏涛拉着汐灵走到圆桌旁坐下,看着那副奇怪的东西问道:“汐灵,这又是什么呀?” “二哥,这都是我的设计,你戴的帽子叫雷锋帽!” “哦?还有名字?” 汐灵得意起来,眉飞色舞的说:“这个如手一样的东西叫五指手套!你戴上试试,又方便又暖和,比暖手笼子好用多了!” 柳宏涛揣摩了一会,便看懂了,五个手指扎开,对号入座的带了进去。 柳宏涛带着手套握了握拳,又伸开,随手拿了桌子上的茶碗喝了口茶。 汐灵看着柳宏涛疑惑转而惊喜的表情,笑容洋溢,眼都眯成一条缝了。 “怎么样?好用不?” ------------ 第四章 上门找茬 柳宏涛连声说:“好用好用,真神奇呀,小妹你怎么想到的,真是个才女!” 汐灵心想,我不是什么才女,我只是忘记喝孟婆汤了,带着上辈子的记忆在这个时空里生存! “二哥,走,陪我找姐姐去!” 汐灵拽着柳宏涛往外走,晓华抱着包裹紧跟着,三人朝柳汐婷的秋霜楼走去。 苍穹就伏在夏雨楼的屋顶,今日他穿了藏青色的衣服,就如同将军府的屋顶瓦砾的颜色,所以不仔细瞧是看不出来的。 苍穹看着三个人走出屋来,汐灵戴着顶造型奇异的紫色帽子,可爱至极,她拽着柳宏涛,走起路来蹦蹦跳跳的,让人想到了温顺的小白兔。 远远地瞧着,三个人进了秋霜楼,苍穹立起身,脚尖轻点,跃身飞向明阳山。 “晓华,你再给我绣个香囊吧!那个有点旧了。” “小姐,那个玉佩,为什么不直接佩在腰间?” 汐灵从香囊里取出玉佩,,用手来回抚摸:“晓华,去把枕下的木剑帮我取来。” 汐灵胳膊支在桌子上,两手托着脑袋,玉佩和木剑就摆在眼前,凝神呆望着这两样东西,汐灵心口一紧一紧的,每次都是这样,一看到这两样东西,她的呼吸就变得不顺畅,手也无意识的变得冰凉。 汐灵还是没有唤起自己两岁以前的记忆,她觉得她一定是漏掉了很重要的环节,爹和娘都没有讲起玉佩和木剑的来历,自己也不便多问!但是自己对这两样东西有着斩不断的深厚感情,究竟是…… “四小姐,我是四季!”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汐灵的思绪,很少有人上四季楼的阁楼找她,还如此匆忙,晓华急急忙忙的去开门。 “四小姐,墨安衣坊的安公子求见!正在迎客厅等你!” 汐灵瞥了一眼放在书台上的仙人掌,心下了然,披了披风跟着四季向迎客厅走去。 安墨然负手背对着厅门站在堂中央,仰头看着墙上的水墨丹青,一幅栩栩如生的山水图、气宇磅礴,凝神片刻,便仿佛被画吸了进去,置身其中,流连山水间!忍不住感叹,他想起了一句诗“丹青不知老将至,富贵于我如浮云。” 安墨然流连在画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汐灵就站在她身后。 汐灵也瞧着画,她从来没有仔细瞧过,一进门看见安墨然呆立在画前,仿佛被吸了进去的样子,她也忍不住的打量起来。 汐灵仿佛置身于山明水秀间,仿佛登上顶峰耸入云霄,仿佛伸出手就摸到了云彩。 安墨然回头,看见汐灵如痴如醉的小脸,心想,十岁的孩子也能瞧出意境? “咳!”安墨然轻咳了一声,汐灵终于回过神。 “不知安大公子前来找我,所为何事?” 安墨然冷哼了一声:“还用问?我的刺掌怎么样了?” 其实汐灵根本没重视这事,回来草草的找个盆子将仙人掌种上了,连浇水都懒得浇,仙人掌本来就应该生长在沙漠里,不浇水也死不了,但颜色不再翠绿,有些泛黄了! 见汐灵不吭声,安墨然急了:“带我去看看!你是不是把它养死了?” “安大公子,这不好吧!你的刺掌养在我的房间里!女孩子的闺阁你是不可以进的!” 安墨然气恼:“进你的闺阁重要,还是我的刺掌重要!要是刺掌死了,你赔得起?” 汐灵也生气,心里嘀咕,不就是一盆破仙人掌吗?花鸟鱼市遍地都是,五块钱一盆,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我有什么赔不起的!这个时代这么保守,女孩子的房间是绝不容许男子进入的,在安墨然眼里自己还不如一盆破仙人掌,真是个纨绔子弟。 安墨然见她不说话,又句句紧逼:“你若不带我去,我这就去找将军夫人,把那天的情况向她说明,到时候就得真金白银的赔给我!” 汐灵吓得腿一软,险些摔倒,自己怎么就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得,别较劲了,赶紧带他去吧! 汐灵前面带路,安墨然不紧不慢的在后面东瞧西看、踱着方步,就好像逛花园赏景一样。 这寒冬腊月的,世界一片灰暗,有什么闲情雅致,汐灵心里这个急呀,她不想惊动家里人,她已经嘱咐四季不许将此事告知他人,她想着若是能自己解决还是好的。 汐灵回过头狠狠的瞪了安墨然一眼,又马上挂上小孩子该有的童真无邪笑容:“安大公子,能快点走吗?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想让娘亲知道,惹她伤心!”说完汐灵脚步加快,快速上楼回房。 晓华正在扫尘,听见开门声,头也没回的问:“小姐,谁人找你?”半天没听到回答,回头:“小、小姐!” 嬉笑的表情瞬间僵住,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眨也不会眨动似的盯着安墨然,安墨然笑笑,自顾的走到摆着刺掌的书案前坐下。 看着眼前被种得歪歪扭扭的刺掌皱眉,心想,好你个骗子,说会好好养着,将一颗变成十颗,还能让它开花,自己若是再晚来几天,怕是被她养死了吧! 汐灵眼珠子滴溜乱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毕竟是自己失误在先,现在自己又失言,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安墨然会为了盆破仙人掌找上门来,还闯了她的闺房。 安墨然看着刺掌一脸心疼的表情,咬着后牙根说道:“说吧!至少给我个交代!” 汐灵自知理亏,也不敢嚣张,低着头:“这才一个月,总要给我时间吧!我定会兑现我说的!” “我可不能轻易就信了你,今日我不来,想必我的刺掌必死无疑吧!” 汐灵咬咬嘴唇:“那,那你如何能够相信我?” 安墨然邪恶的牵了下嘴角,一瞬间就恢复常态,汐灵没有注意到:“要我相信你也很简单,我是商人,白纸黑字的凭据最能让我安心。” 安墨然看见桌上的纸墨,想是汐灵在见他之前准备习字所用的,便顺手写了份凭据,甩手递给站在对面的汐灵。 ------------ 第五章 拜师凌云门 汐灵一看,心里就恼火的想杀人,什么、什么?一盆破仙人掌讹诈她一千银两,真是奸商,汐灵冷哼了声。 “怎么,不服气,你可知道这刺掌是我不远万里,漂洋过海带回来的,我还没算盘缠呢!” 汐灵恨得牙痒痒,听听、听听,话里话外还便宜她了。 “我也没说让你拿钱,你若是真能一颗变十颗,还能让它开花,这笔账就一笔勾销!我已经很讲理了,签字画押吧!” 安墨然的表情十足的黄世仁,摆足了大爷的架子! 汐灵养过仙人掌,让仙人掌一颗变十颗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让它开花倒是有些难度的,眼下她也只能画押,拖延时间也是好的,总不能僵持下去,惹怒了他,让他去找娘亲要钱呀,一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呀! 汐灵硬着头皮,慢吞吞的向书案走去,提起笔,龙飞凤舞的写下‘柳汐灵’三个字。 安墨然看了看,居然从怀里掏出印泥:“来吧!双重保险,免得你日后不认账!” 汐灵怒视着他,暗乎圈套,简直就是有备而来,有钱人都是抠出来的,连个小孩都不放过! 汐灵无可奈何的将拇指沾染上红色,然后在自己签名的下方按上手印,心情沉重,怎么觉得在签卖身契,从此身不由己一样。 安墨然笑声爽朗,吹了吹墨字和手印,确定干了,折好放进怀里,踱步离开房间。 还没下得楼梯,就听见汐灵泄愤的吼叫声,安墨然笑着摇摇头,离开了将军府。 汐灵心里恨恨然,自己怎么这样倒霉,第一次出府就给自己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看来因为一盆仙人掌,安墨然是要跟她杠上了! “晓华,以后每日都去厨房给我拿新鲜的鸡蛋壳来!” 晓华不解:“小姐,这是何用?” “没听见吗?若是我不能将这颗刺掌变成十颗就得赔一千两银子!以后我们就将它打板供起来吧!” “汐灵,娘前些日子收到你爹的家书,他说他已经安排好让你去凌云门拜师学武!” 汐灵夹菜的筷子一抖,一块酱排骨掉在桌子上。 汐灵抬头看了一眼娘亲,又低头可惜的看了一眼排骨,眼光瞟向二哥和三姐均是诧异的目光,爹爹和大哥去了边城,一晃几个月过去了,爹爹一直推说考虑考虑,汐灵以为此事必是无望了,毕竟是不合情理的要求,这简直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陈若兰看着目瞪口呆的汐灵笑着说道:“汐灵若是喜欢,娘也是不反对的,只是一个女孩子家从小就在外抛头露面总归是不好的,将来可怎么嫁人呀!” “娘,汐灵这么小,打扮成男孩,想来是没人能认出来的。” 陈若兰眼光一亮,自己怎么没想到,扮成男孩不就得了:“汐灵,那你这个名字也得改了,叫什么好哪?” “娘,你看柳非娚这个名字怎么样?” “非娚,非男,非男即女子也!恩,不错!既好听,日后若被人发现你是女子,这个名字也是最好的解释。” 次日清晨,汐灵早早的便起床,在屋子里不安的来回踱步,柳小乖厌恶的看了一眼汐灵,拱起背伸了伸腿,喵喵的窜到了床角眯觉去了。 “小姐,别晃了,眼睛都被你晃花了!” “晓华,我紧张,我的梦想就要实现了!凌云门呀,江湖第一大门派,也不知道爹爹怎么认识凌云门的人!” 汐灵又雀跃的笑了起来:“晓华,将来我也能飞檐走壁吗?我也能出神入化吗?” 晓华看着一会紧张一会雀跃的汐灵,眉开眼笑的说:“小姐是神童,琴棋书画女红,才学了几个月就有了这样的作为,想来武功也是难不倒你的!” 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晓华去开门,看着陈若兰站在门口,身后的四季手里捧着两套衣服,汐灵奔过去,拉着陈若兰:“娘,快进屋,外面冷!” 陈若兰坐在床榻上,随手抱过柳小乖,用手抚摸着,柳小乖发出呜呜的舒服声,柳小乖跟汐灵一样,都喜欢这个香软的怀抱。 “四季,将衣服拿来!” 四季将其中一套递给晓华,又将另一套抖开:“汐灵,觉得怎么样?” 晓华也抖开自己手里的衣服,汐灵和晓华异口同声:“男装!” 陈若兰满意的看着二人的反应:“这套银灰色的是汐灵的!那套山青色的是给晓华准备的!我不放心让汐灵一个人去,你就同去吧!要照顾好小姐!” “夫人,放心,晓华一定好好保护小姐!” “好,那你们换好男装,吃过饭,凌云门的人会来接你们!” 汐灵和晓华来到迎客厅的偏厅,前脚刚踏进门,就看到柳宏涛和柳汐婷诧异的目光。 柳宏涛更是走到汐灵面前,上下左右的研究了半天,突然狂笑道:“还真看不出来是个女孩子,汐灵,不细瞧,二哥都认不出你来了!” 陈若兰点了点头,心下又放心了不少。 汐灵和晓华坐在马车上,心里开始浮想联翩,凌云门能在几年间迅速崛起,掌门人定是位武功超强的人。 汐灵想象,应该是个老者,慈眉善目,花白胡须,有沧海一声笑的那种张扬,至少有几十年的武功修为,不然也不能在武林称霸。 想象还没停止,马车却停了下来,车帘被掀开,勾回了汐灵的思绪。 两人跳下车,只见一身灰袍打扮的人说:“二位,掌门人和各搂主已经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汐灵和晓华跟着来人进得庭院,一路前行,汐灵小声提醒:“记住了,我叫柳非娚,千万别叫错了!” “是,小姐,晓华记住了!” 汐灵皱了下眉,侧目瞪着晓华:“叫少爷!” 跨进门里,只见带路人向堂上主坐的人一拜:“掌门人,人已到了!” 柳汐灵便呆了,掌门人?有这么年轻就做掌门人的吗?他能有多大,二十四五岁的模样。 汐灵开始怀疑,在凌云门真的能学到出神入化的武功?自己不会是要希望破灭了吧? ------------ 第六章 如此妖媚 汐灵目光直直的看着凌天羽,此人肌肤白皙,一双丹凤眼有点狐媚,鼻梁挺拔,嘴唇微厚性感,此等长相宜男宜女,重点是一头红发披肩,水蓝色瞳孔视人,更显妖媚,简直美得一塌糊涂。 汐灵找不到贴切的词语来形容他,明知道用美这个字形容男子是不礼貌的,但他的确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凌天羽很是惊奇眼前这个孩子的表情,她居然不怕他,还一脸的欣赏,他知道她是个女孩,将军再三嘱咐,不得她的真实身份! 因为这头与生俱来的红头发,不知有多少人怕他,见到他便躲着走,更有甚者指指点点的说他是个妖怪。 凌天羽来到汐灵面前,二人大眼瞪小眼,汐灵目不转睛,嘴里情不自禁的嘟囔:“太帅了!” “什么?” 汐灵干笑了两声:“是在夸你长得漂亮,让人转不开眼睛!” “哦,人人见了我的红头发、蓝眼睛都说我是妖怪,你怎么还觉得漂亮?” 汐灵心里暗笑,红头发算什么?蓝的、紫的、黄的、绿的,什么颜色的头发她没见过。蓝眼睛又算得了什么?美瞳,各种颜色的都有!什么大场面我没见过,这已经是小儿科了。 “你不是妖怪,而是妖孽!” 凌天羽诧异,皱了眉:“妖怪和妖孽有何不同?” “妖怪是丑得吓死人的,你这长相,美得让人忘记呼吸,实在是太妖孽了!” 凌天羽瞬间眉开眼笑,汐灵想,别小瞧我,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就用这张小甜嘴汇拢你们,想对我不好都难!:“掌门人,非娚实在是觉得与你投缘!” 凌天羽站直身体,转身回到座位。 这时汐灵才仔细观察屋子里的人,左侧坐着两位男子,身后分别站着两个小男孩。右侧坐着一男一女。 “柳非娚是吗?” “是!” “你身后的是?” “他是我的哥哥柳晓华!” “好,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凌云门的四大楼主。黑风,星宇楼楼主,这是他的徒弟,欧阳珑,今后便是你的大师兄。白雨,月出楼楼主,这是他的徒弟秦皓轩,今后便是你的二师兄。这是紫云,电闪楼的楼主,今后便是你的师父。这是日光,东方楼的楼主。” 听完介绍,汐灵心下了然:“掌门人,非娚有个问题要问。” “但说无妨!” “掌门人,非娚更好奇,你的名字!” 凌天羽笑着挑了挑眉,这孩子胆子真大,居然公然问他的名字!“本掌门人叫凌天羽,记住了?” 名如其人、人如其名,一样漂亮!汐灵上前一步跪下,伏地磕头:“非娚拜见掌门人!” 又向黑风、白雨、日光分别行了拜见礼,最后来到紫云面前,磕了三个响头:“非娚拜见师傅!” 紫云起身扶起汐灵,汐灵才看得仔细,这个紫云师父的长相也是宜男宜女,这让她想到了自己上一世的一个选秀节目,超级女声的冠军李宇春,好man的一个女子啊!而且面无波澜,表情生冷,让人心生畏惧。 汐灵觉得四大楼主中虽然只有她一个女子,但是她肯定是最严厉冷血的,自己以后的学武生涯怕是有苦头吃了! 汐灵很自然的站在紫云身侧,晓华刚想走到汐灵身边,只见日光起身来到堂中,施以一礼:“掌门人,日光见这位小公子的骨骼很适合跟我学东方剑法,想收他为徒,请掌门人成全!” “当真?” “当真!我不会看错人的!” 凌天羽朗声笑着,拍了一下扶手,站起身来,踱步走到日光和晓华面前:“今日真是皆大欢喜!四大楼主都找到了自己得意的弟子!” 晓华压抑自己意外的表情,看向汐灵。 汐灵了然,这对于晓华是个太难得的机会,能够拜凌云门的人为师,简直就是三生有幸,汐灵替她高兴,忙点头让她拜师。 “柳晓华拜见师父!”哐哐哐三个响头,日光满意的点着头扶起晓华。 “好,你们要竭尽全力的教他们,每三个月便有一场比试!算是季考!”留下这句话,凌天羽甩袖负手,转身走了出去。 汐灵心里一直觉得紫云师傅是在耍自己,别人都是学刀舞剑练轻功,而自己却每天拿着条丝带甩来甩去,像舞技在跳舞,哪怕是让她耍九节鞭也好呀,至少是一件兵器。 丝带甩出去飘渺的落在地上,煞是好看,但是不能自保、更不能伤人! 汐灵实在不知道紫云师傅葫芦里装的什么药,转念一想,赫赫有名的凌云门,不可能有滥竽充数的人,更何况是电闪楼堂堂楼主,既然让整日的练,肯定是有用处的,所以即使像似一个舞技。 汐灵也练得很卖力,每天回到家里,都是腰酸背痛的,汐灵可不想在三个月后输得太难看。 年关将至,柳恒传来家书,过年要和柳宏铭留守边城。 陈若兰不免心情低落,整日的提不起兴致。 汐灵差晓华将自己画的冰车图纸送去墨安木匠坊,还有滑冰车用的铁钎子的图纸送到墨安铁匠坊。 汐灵想趁着过年的时候,一家人好好玩一玩、乐一乐,省着日子枯燥、乏味,娘就更想念爹爹了。 晓华反手关上房门,搓着已经冻得通红的手走进内室。 “晓华,将我的意思都说明白了?” “小姐,我一字不差的吩咐给墨安的木匠和铁匠了,还让他赶在正月十五之前做好!” 汐灵倒了杯茶水“快来坐吧!喝口茶,暖暖!外边很冷吧?” “恩,今儿风特硬!”晓华喝了口热茶接着说:“小姐,墨安的木匠直夸你有才华,居然想到将小木椅改良,再在低端两边的横称上竖着插进铁片。不知道小姐设计的冰车真的能像小姐形容的那样驰骋在湖面上吗?” 晓华笑了笑接着说说:“墨安的铁匠更是一头雾水,搞不明白你画的是个什么东西,以为是新款的武器!我解释了半天才明白!” ------------ 第七章 姐妹情深 晓华实在是冻坏了,一直抱着茶杯暖手,一会儿功夫茶就凉了,汐灵将茶水倒掉,又重新续上热的,晓华接过热茶感激的看了一眼汐灵。 “这次去,没有看见那个瘟神吧?” “咳咳咳咳!” 汐灵赶紧拍着晓华的背:“怎么这么不小心,是烫着了吗?” 晓华被呛得说不出来话,眼泪都流出来了,汐灵赶紧拿出随身的帕子,埋怨的说:“看看,喝个茶也能这样!” 缓了半天:“小姐,见着安家公子了,他让我给你带封信,你要不提,我就给忘了!”说着晓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汐灵。 汐灵疑惑的接过信,心想,这安家大公子真是闲呀,就那么惦记她,还带信,汐灵狠狠的瞪了一眼仙人掌,准没好事! 汐灵抖开信,安墨然的字写得倒是不错,能够看出刚劲有力、笔走龙蛇,可是内容汐灵就不喜欢了,居然、居然,一个月要来视察一回他的刺掌。 汐灵气呀,一把将信揉成一团,撇进身旁的火炉里。 晓华看着,笑道:“小姐是被吃得死死的!连翻身的余力都没有了吗?没想到这个安家公子” 汐灵本来就气,听晓华这样说火气更大,厉声道:“哼,你是小瞧了本小姐吗?” 汐灵从来没有这样尖声的跟晓华说过话,晓华吓得马上跪下哽咽的说道:“小姐别生气,晓华知道错了,晓华再也敢放肆了。” 汐灵没有想到这个安墨然能惹得她失去了平和的心态,晓华的举动吓了她一跳,她也马上跪在晓华面前。 晓华惊恐的瞪大眼睛:“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我倒要问问你在干什么?这不是折我寿吗!晓华,你记住了,在我这里没有主子奴婢,没有尊卑,我们都是平等的,我当你是我的姐姐,你没有义务伺候我!” “小姐,这怎么使得?” “有什么使得使不得,迂腐!我们不要做旧社会的女子,我们要有思想、懂自我!” “小姐,你说的我不懂,什么是旧社会?什么是有思想、自我?” 晓华眨巴着眼睛,她居然听不懂一个十岁孩子的话。 汐灵忙捂着嘴,一着急就用了上一世的话语这对于晓华来说太深奥了。 “晓华,总之我的意思就是以后我们都以姐妹相待,不要把我当成主子,把自己当成奴才,这样不是拉远了我们的距离!” “小姐,这怎么行?” 汐灵叹了口气,怎么这般难点化:“别婆婆妈妈的了,我的腿跪得都痛了!” 汐灵站起身,一把拉起晓华,晓华心里感激万分,自己没有亲人,汐灵就是她唯一的亲人,是她愿意用生命去保护的人。 汐灵设计的冰车已经做出来了,墨安木匠坊和铁匠坊的手艺着实精湛,不愧能够富可敌国。 在汐灵设计的基础上还加以精美的雕花,显然变成了一件工艺品,让人舍不得用了。 “晓华,快点,和二哥、三姐定的时间已经到了!快帮我拿着滑冰杖!” “小姐,冰车拿去了吗?” “恩,早就让四季拿过去了!你拿着滑冰杖先去,我马上就来!” 晓华抱着滑雪杖急三火四的往花园走去。汐灵见晓华已经走了,来到自己的床边,将在床角眯觉的柳小乖抱到一边,掀开床角,将压在底下的一个小包裹拿出来,心想,这地方藏东西好,还有柳小乖给她打掩护。 柳小乖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偎在这。汐灵嘴角不知觉的上扬起来,抱着包裹不紧不慢的走出房间,朝花园走去。 汐灵走得格外步履轻盈,全身所有的感官像雷达一样的打开,悉心的聆听、观察每一处的异样,就是想要收索出神秘人的痕迹和栖身之处,今日是十五,按理他定是藏匿在那个角落里了。 总是感觉他来了,但是又没有踪影,汐灵恨自己武功学晚了,紫云师傅教的又都是一些无用的。 “汐灵!”柳宏涛兴奋的叫着汐灵,老远的又是欢呼又是摆手,汐灵加紧脚步,不再想那个神秘人。 “汐灵,你约我们来花园所为何事?你准备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是做什么的?”柳汐婷忍不住心中的疑问,一改以往深沉的本色,比柳宏涛还着急似的。 汐灵掩嘴笑道:“姐姐今日怎么这般沉不住气?” “取笑我,还不快说来听听!” 柳宏涛也一脸好奇的等着汐灵的解释。 “这不是过年吗?就想和你们好好玩玩!这个叫冰车,这两个铁棍叫滑冰杖,我来做个示范,你们就懂了!” 汐灵将手里的包裹递给晓华:“晓华,这是给你的,今天你就跟我们一起,玩个痛快!” 晓华展开包裹,里面是一顶水蓝色的雷锋帽和一副水蓝色的五指手套,一滴眼泪打在帽子上。 晓华心里暖暖的,要练武、要弹琴、下棋、写字,还要绣花,小姐是什么时候给自己做的,难道是自己睡着之后?小姐居然给一个下人缝制东西,这不是颠倒了吗?自己何德何能让小姐这般厚爱。 晓华心里暖得犹如夏风袭来,一浪热过一浪! “晓华,别傻站着了,快把帽子手套戴上,你看二哥和三姐都会玩了!快点呀!” 汐灵,边玩边喊,晓华就傻傻的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盯着捧在手上的帽子手套。 汐灵滑雪杖用力一杵,一瞬间便滑到晓华眼前:“晓华,快点呀,我们一起玩,可有意思了!” 晓华缓过神来:“小姐,你对我实在是好!我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汐灵一脸天真的笑着:“若是感动,就把我当妹妹,好好照顾着不就行了!” 陈若兰和四季站在藏书阁的书房里,推开窗子刚好看到花园的湖面,看着四个孩子在冰封的湖面上滑着冰车,互相追赶、嬉闹,铜铃般的欢笑声扬扬洒洒。 陈若兰由衷的笑了,汐灵这孩子真是花样百出,竟然想出这般好玩的把戏,这才有过年的感觉! ------------ 第八章 冰车戏苍穹 “夫人,天冷,关了窗,里面呆会吧!” “不,四季,把我的披风拿来,我也出去陪他们一起玩!”四季一听,紧忙的为陈若兰披好披风,陈若兰那沉静的性子,可少有这样的热情,千万别扫了她的兴致。 陈若兰跨出书房的门,四季紧随其后。 汐灵远远的看见娘亲朝这边走来,两下滑到陈若兰面前,站起身,拉过陈如兰:“娘亲,你也试试,汐灵教你!” 陈若兰低头看着眼前这个小大人似的女儿,蹲下身,摸摸冻得红彤彤的小脸:“汐灵,冷么?” “娘,汐灵玩的都出汗了,一点也不冷。你也陪我们玩会吧!可有意思了!” 柳宏涛和柳汐婷也滑了过来,起身拉着陈若兰的衣袖,嚷嚷着:“娘,一起玩吧!一起玩吧!” “好,让娘也玩玩汐灵的小发明!” 苍穹一直躲在花园的树林里。虽然树木已经变成了枝杈,但是白雪的覆盖,再加上他特意穿了一身白色袍子,不细看还真是发现不了他,他就像一团白雪一样伏在树枝上。 他看着湖面上的几个人,像一道别样的风景一样,他也随着几个人的玩闹、欢笑,冁然而笑,仿佛他也玩在其中。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就过去了,几个人都玩得累了,出了一身的汗:“娘,玩完这个泡个澡,再睡一觉可舒服了!” “好,吃过晚饭之后,我们去逛花灯!” 一听说逛花灯,几个人又是眉开眼笑的,边兴奋地聊着边往各自的院落走去。 晓华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一动没动的汐灵:“小姐,怎么还不走?” 汐灵缩缩脖子,满脸堆笑:“我还想再玩一会儿,你先回去准备洗澡水!” 晓华宠溺的看着汐灵,摇摇头:“好吧!早些回来!”晓华想小姐今日必是开心至极,不然怎么突然这般贪玩。 汐灵只是无意间瞥见伏在树上偷笑的神秘人,也都怪苍穹一时兴起,从林间的树一跃而起换到靠湖边最近的树上, 虽然他的轻功了得就像蜻蜓点水一样,但是还是没有躲过汐灵观察的敏锐。 汐灵的心思全然没在玩上,她正愁好几个带五的日子一无所获那,今日这一发现真真是美坏了汐灵。 汐灵特意打发走了所有人,冬日里,花园就是一个荒芜的空间,没有人会来的。她悠然的滑着冰车,一点点的加速,余光一直撇着神秘人。 好几处急转弯,都让苍穹替她捏了一把汗,苍穹心想,这丫头胆子可真大,玩得这般的吓人,刚才和大家在一起时还小心翼翼的,难道支走别人就是觉得有人在,施展不开、玩的不够痛快? 正在思索之际,只听一声,‘救命呀!’苍穹只见汐灵的滑冰杖已经掉落在冰面上,冰车速度太快失去控制,眼看着要跌进前面的沟里。 汐灵紧闭着双眼,张着嘴‘啊啊’的喊着。 苍穹足尖轻点,人便向离玄之箭一样急速的扑了出去。 汐灵只觉腰间一紧,她潜意思的紧紧抓住腰间的救命草,整个身体腾空,又缓缓的跌落,身下的冰车依旧惯性的前冲。 汐灵一屁股摔在冰面上,冰车撞到沟沿,飞起又落下,哗啦一声,摔了个零碎。 汐灵傻愣愣的坐在冰面上看着冰车,心想,要是自己跟着冰车摔出去,肯定得破相,没准还得躺个几天。 突然想起自己刚才被救的过程,汐灵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腰间,一条白色的绸缎腰带缠在腰间,还垂在地上很长一段。 她想起穿着白色袍子的神秘人,眼开眉展,心想,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今后可有得玩了。 情急之下,苍穹一面飞扑向汐灵,一面解开自己束袍子的腰带,他不想让汐灵发现他的存在,所以要避免肢体上的接触。 苍穹用内力抖开腰带,腰带像蛇一样缠住汐灵的腰,落地的瞬间,苍穹想收回腰带,不成想汐灵紧紧的抓着,收不回来,只能弃了腰带,躲远了,看看汐灵会是什么反应。 只见汐灵发了一会呆,便像没事人似的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将腰带叠好揣进怀里,漫步走回四季楼。 正月十五,春灯节,听娘亲讲,春灯节的习俗很多,有放灯、拜帖、猜灯谜、偷菜等。在春灯节前后三天的时间里,京城取消夜间的戒严,允许百姓逛灯三天。 明阳城观旺街,灯火璀璨、亮如白昼,往来川流不息、人声鼎沸,不紧挨着走便能被人流冲散。 陈若兰带着宏涛、汐婷、汐灵,还带了各院落的丫鬟和家丁,就怕出点什么事端,人多也好有个照应。临行前,陈若兰特意交代,若是走散了,就一个时辰之后在马车那里集合。 马车远远的停在对岸,观旺街已然水泄不通,只能步行前往,走到桥上,望遍整条街,好不热闹。 有舞龙的、舞狮子的、踩高跷的、猜灯谜的、划旱船的、还有放灯的,各色花灯挂满一条长街,卖元宵的摊子生意更是好,逛得累了,可以坐下吃碗元宵。 汐灵难以按耐心中的兴高采烈,拉着晓华的手雀跃的东看看西瞧瞧,安家不愧为富商巨贾,居然搭了戏台子、请了戏班,还大出灯谜,猜对的人可以得到奖赏。 只看各色花灯上贴着写有谜面的字条,花灯背面还贴着写有相应奖赏的字条。安府的仆人守着花灯,答对的人可以拿着写有奖赏的字条次日去墨安各大商铺兑礼。 柳宏涛挤上前去,见得一灯谜,良笑了一声,上前摘下谜面,马上有仆人上前接过字条,大声念道:“今宵只伴梅花宿,打一花名!公子可能答出?” 柳宏涛含笑:“这个不难,夜来香!” “答对了!” 仆人马上取来奖赏的字条交给柳宏涛,汐灵伸长脖子,好奇的看着字条‘量身定制春装一套’,看来安家是下了大手笔了。 汐灵心里阴笑,安墨然,让你惹我,休怪我赢了你家所有的奖赏。 ------------ 第九章 逛花灯猜灯谜 汐灵心里明白,出灯谜只是个幌子,安家一定想不到所有灯谜都能被人猜出。 “非娚!晓华!” 汐灵和晓华寻声回头。 “大师兄、二师兄,你们也来逛花灯呀!几位师父呢?” 汐灵心里暗叹,幸亏娘亲怕被人流冲散,女装不安全,所以今天她们都是男装,不然就惨了,但转念一想,女装顶多认不得,也不至于被识破。 “几位师父和掌门人在那喝酒!” 汐灵顺着大师兄欧阳珑的手望去,‘墨安酒家’,隐约的看见五个人在墨安酒家二楼的雅间里,边喝酒边往街上望。 “二位师弟,去见过几位师父和掌门人,再来逛怎么样?” 汐灵想想也好,都碰见了,怎有不见之礼。 “等等,我跟家里人说一声的!” 汐灵跟正在猜灯谜的二哥知会了一声,娘亲和汐婷已经去茶楼喝茶赏景去了。 欧阳珑和秦皓轩护着两位师弟,奔着墨安酒家挤去。 前脚刚踏进酒家的门,汐灵就被人撞得向后仰去,幸好秦皓轩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汐灵,不然汐灵肯定狼狈的四爪朝天。 汐灵站定,看着撞她的人,不禁张大嘴巴,磕磕巴巴的指向来人么:“你、你、你!” “这位公子,在下急事在身,刚才不小心撞到公子,还请公子见谅!” 安墨然一躬身,施以一礼。 汐灵才想起来,自己是男装,安墨然应该是认不出来的,再说自己还是个孩子,本来就难辨男女。 “公子不必挂心,小事一桩,我也没什么大碍!”说完汐灵率先朝楼上雅间走去,心里盘算,呆会不用我出头,让大师兄、二师兄猜灯谜去。 汐灵刚想推开雅间的门,秦皓轩一把拽住汐灵,汐灵回头看着秦皓轩疑惑的问:“二师兄,怎么了?” 秦皓轩一脸温润如水的表情,汐灵一早就知道秦皓轩温柔的性子,不免多了几分好感。 秦皓轩将汐灵的衣衫整理整齐,将刚刚被撞开的领口扣子扣好,拍了拍汐灵的双肩。 “非娚,刚才那般样子,师父们见了会笑的!”话毕,捞起汐灵的手迈了进去,欧阳珑和晓华紧随其后。 “非娚、晓华,拜见掌门人!拜见各位师父!” 凌天羽端着酒杯,眯着眼看着非娚和晓华:“哦,你们也来逛灯会!” “是呀,掌门人,真是巧,我和皓轩刚下楼就碰见他俩了!”欧阳珑抢着回答。 凌天羽迷惑,这个非娚为什么每次见了他都是这幅痴迷的表情,不同于同龄孩子,倒像是少女般欣赏的眼神。 各楼楼主对他都很敬畏,门下的弟子看他也是怯怯的,外人见了他这一头奇怪的红头发也是怕得很,独独这个非娚,总是露出狼看见羊的表情。 凌天羽细细的观察着非娚的表情,心里直呼有意思、有意思。 这个娃娃让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长象还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一双眼睛却能显出万种表情,灵动之极,小时便是这样,大了这双眼睛不知能勾多少人的魂魄,定能练就摄魂术、蛊惑人心。 汐灵觉得掌门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心想,寒暄几句赶紧闪人,让人像看猴似的研究实在不是她所愿。 凌天羽简直就是汐灵心中完美的偶像,可谓是玉树临风、仪表不凡,红色头发更显出他的潇洒不羁。 汐灵两世也没见到长得这般摄人心神的男子,比前世那些被经纪公司重金包装出来的明星还能吸引人的眼球。而且年纪轻轻便有了自己的事业和江湖地位,练得一身武功绝学,却又懂得诗词歌赋,简直就是才情兼备。 其实汐灵心里还是畏他三分的,因为汐灵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仿佛能够看穿她,让她无处遁形,在这个世界上活了十多年,她第一次有了危机感,她害怕自己的秘密被凌天羽挖出来,所以她极力的躲避着与凌天羽打照面。 出了墨安酒家,汐灵长舒了一口气:“大师兄、二师兄、晓华,我们去猜灯谜吧!安家这次下了不少本钱,奖赏很丰厚的!” “真的吗?”欧阳珑和秦皓轩异口同声的发问。 “当然了,刚才我二哥还赢得了春装一套呢!” “师弟,快带我们去瞧瞧!” 秦皓轩拉着汐灵的手朝安家的灯谜处走去。四个人在灯谜处站定,汐灵四下张望,没有见着二哥柳宏涛。 “二行二体、四支八头、四八一八、飞泉仰流,猜一字!”身旁的欧阳珑小声念叨。 “大师兄,可猜到谜底?”晓华看着欧阳珑问道。 “这个怕是最简单的吧!怎么就没有人回答?” 欧阳珑上前一步将灯谜撕下来,忙有仆人上前:“敢问公子的答案是?” “可是井水的井字!” “正是!”仆人取下灯后的奖赏字条递给欧阳珑‘上等碧螺春三两’,看了奖赏,更激发了四个人的兴致,周围也有几个人猜对了灯谜。 安府花灯面前越来越热闹,有得了奖赏欣喜若狂的,有答错了叹气沮丧的,但是过节的气氛却越来越浓。 汐灵一口气掀了十个灯谜,马上有两个安府的仆人上前,恭敬的施以一礼,其中年长的一人汐灵见过,就是墨安衣坊的张掌柜。 汐灵低头生怕张掌柜认出她:“请问这位小公子,可能答出你掀的灯谜?” 汐灵听出,张掌柜压根就没瞧得起她,定是觉得她是胡闹,随手掀来玩的。汐灵傲气十足的梗着脖子:“能掀自然是能答!” 汐灵余光瞥见大师兄、二师兄和晓华的质疑,仿佛三个人都替她捏了一把汗。 汐灵将灯谜的字条交给张掌柜,张掌柜拿起其中一张念道:“‘使小生目视东墙,恨不得腋翅于汝台左右’猜四字典故。” 念完抬起头轻蔑的看着汐灵,汐灵不紧不慢的说出答案:“面壁思过” 张掌柜面露诧异:“对了?!” “唇齿相依,猜一个字。” 汐灵心里安稳,只要是猜字的,就难不倒她。汐灵踱步边走边说:“唇又称口,齿又称牙,口和牙相依,不就是一个‘呀’字。” ------------ 第十章 一诗露情两迷茫 接着汐灵轻轻松松的答对了几个字谜,让张掌柜不可小视眼前的这个女娃。汐灵心想,这有何难,自己可是神童! “一叶扁舟深处横,垂杨鸥不惊,猜四字典故。” 汐灵心里默念了几遍谜题,反复深思,秦皓轩拽拽她的衣袖。 汐灵一个请莫打扰的手势,止住了秦皓轩的话,他明白,师弟是想靠自己的能力回答出这道谜题,秦皓轩只是替她着急。 四周突然安静,都等着汐灵的答案,张掌柜终于面露喜色,心想,这回你答不上来了吧!让你狂妄自大。 汐灵确实心里着急,成语是她的弱项,她一直学得不好。这么多人看着,答不上来岂不是丢人丢到家了,起先自己语气还那么嚣张,刚刚还拒绝了二师兄的帮助,这可怎么办是好。 正在犯愁之际,汐灵突然瞥见隐在对面人群里的凌天羽。 凌天羽看到汐灵的目光投向自己,忙用口型和肢体语言告诉她谜底。 汐灵看着看着,噗嗤一声就笑了,汐灵想到了前世的综艺节目,嘉宾们最常做的游戏就是‘我做你猜’,就跟现在的她和凌天羽一样。 “小公子,是知道答案了吗?” 汐灵忍住笑,答道:“无人问津!” 四周依然很静,都等着张掌柜揭晓谜底:“无人问津,答对了!”人群突然爆出雷鸣般的掌声,气氛已然炒到了最高点! 下一道的灯谜,只见张掌柜拿出一张空白的字条说:“猜一中药!” 汐灵又傻眼了,自己可从没研究过药材,药材的名字她也是从藏书阁的书里看到过,但是记住的很少,四周开始窃窃私语,研究起这个灯谜来。 汐灵冥思苦想也得不出一个结果来,索性看向刚刚那个位置,幸好凌天羽还站在那里。 凌天羽忍俊不禁的看着六神无主的汐灵,随手摸出一封信,撕下一角空白的地方,扬起来,指了指。用口型说:“白芷!” 汐灵恍然大悟,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因为出灯谜的字条都是用的红纸,所以自己没往这上面想,空白的纸,不就应该是白纸,谐音就是一味中药的名字,真是的,这么简单,她却想不到。 “怎么样?小公子可曾想到?” 张掌柜见汐灵拍了下脑门,以为是得不到答案,急的! 汐灵露出童真的笑容,心想就算是作弊了,你也没逮到,我的目的就是拿你家的奖赏。 “不就是白芷,这有何难!” 张掌柜瞪了眼,无可奈何的将字条交给身旁的家丁。 汐灵以为自己作弊没人发现,却不曾想都落入了身旁的秦皓轩眼里。 秦皓轩奇怪,平时少言寡语,不喜热闹的掌门人,今天不仅凑了热闹,还鲜有的帮了非娚,总觉得掌门人在他们四个是兄弟里偏爱非娚。 “最后一道题,相依相伴对残月,打一字。” 张掌柜刚念出谜面,汐灵就有了答案,汐灵眼睛直直的看着人群后的凌天羽,心想,答案不就是你么! 目光不转,缓缓开口念道。 “梅傲雪中立。 不畏水成凌。 花绽香满天。 盈盈似密羽。” 只见凌天羽一颤,素闻汐灵最忌讳‘梅’字,她居然以梅花和他的名字作了一首诗,凌云门内只有他知道汐灵的真实身份,平时汐灵看他的眼光也很诡异,凌天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觉得异于常人。 凌天羽摇摇头,转身离开,难道是他醉了,精神太过恍惚,还是他疑心太重了。 凌天羽嗤笑了一声,小声嘀咕:“一个十岁的孩子,能懂什么是喜欢?唉!自己真是异想天开。” 汐灵望着凌天羽走远,后悔她一时难以自控,作了那么首藏名诗,暗想自己麻烦大了,可是她现在的心智已经快奔三了。少女怀春也是正常嘛,更何况对手是那么潇洒不凡的翩翩少年,用上一世的流行词来形容,简直就是高富帅、金龟婿,她怎么能控制住芳心外泄。 汐灵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痛的龇牙咧嘴,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她上一世是因为什么而死的,背叛背叛,怎么还能轻易的动心。 低头看看这副只有十岁的身体,警告自己千万别再做不符合年龄的事情了。 “小公子,做这首诗有何玄机?” 汐灵回过神,收回看向凌天羽的目光,冲着众人说:“答案就在方才那首诗里!” 众人议论纷纷,汐灵解释道“,相依相伴对明月,乃是朋字,若是残月,岂不是羽字。答案便是羽毛的羽字。” 晓华马上蹦到汐灵身边,拽着汐灵的胳膊:“公子,你太厉害了!居然十个都答出来了!” 众人鼓掌、叫好,张掌柜和家丁将写有奖品的字条一一的交到汐灵的手上,人群散去,汐灵回身:“大师兄,二师兄,你们看看可有喜欢的,挑几件去。” 相传,正月十五元宵节,趁着明月当空、皎洁玲珑之际,妙龄女子去俯视井水,能显出花容月貌来。 汐灵很好奇,想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妙龄女子去俯视井水“大师兄、二师兄、晓华,我们去八角亭看看八角井吧!” 三个人都疑惑的看着汐灵,欧阳珑问道:“为何要去看八角井呀?” 汐灵嘻嘻一笑:“因为能看到聘婷少女呀!” “小小年纪,居然就贪图美色?”欧阳珑鄙视的说。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难道大师兄就不想去看看。” “哼,我才不屑如此!”欧阳珑负手而立,仰头视明月。 “大师兄当真不去?” “你们去吧!我要回凌云门了。” 秦皓轩见欧阳珑要回凌云门自己也不便同去,再说他对去看聘婷少女也不十分感兴趣。 “大师兄,等等我,我同你一起回去!”然后俯下身,两手扶着汐灵的双肩“师弟,你们要注意安全,早些回家去!” 汐灵用力的点点头:“嗯,师兄请放心,我们看看便回家去!” 目送着二位师兄离去,汐灵兴奋起来,拉起晓华的手:“他们终于走了,走,我们也去八角井照照去!” ------------ 第十一章 八角井照美颜 八角井距观旺街还有一段路程,没想到观旺街亮如白昼、人流密集,可是出了这观旺街就漆黑一片、不闻人声,偶尔有人家亮着烛火,只能凭借着夜空中的满月,探索前行。 “小姐,我们回去吧!这里四下无人,怪怕的!我们又没带灯笼,连个亮都没有!”晓华拽着汐灵的胳膊,颤颤的。 “怕什么?我们不是已经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小贼还是应付得了的。”汐灵不怕,前世这种夜路她走得多了,她总爱用一个方法壮胆子:“晓华,你要是怕,就和我一起唱歌呀!” “小姐,晓华哪会唱什么歌呀?” “那我唱给你听可好!” 晚半寥然。 月明星稀。 寒风瑟瑟。 歌语盈盈。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种在小园中,希望花开早。一日看三回,看得花时过。兰花却依然,苞也无一个。转眼秋天到,移兰入暖房。朝朝频顾惜,夜夜不相忘。期待春花开,能将夙愿偿。满庭花簇簇,添得许多香。” 歌声一止,晓华就止不住兴奋的问:“小姐,这是什么歌,晓华怎么从未听过。” “怎么样,好听吗?” “好听!好听!我也要学!” “好,这首曲子很好学的,我唱一句,你学一句!” 于是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唱了起来。 脚踏青石路, 步履看轻盈。 声如骊鸟脆, 笑若铜铃响。 月光下,一高一低两道人影,伴着汐灵的歌声、晓华的笑声,倒也是一副美景。 “晓华,快看,前面就是八角亭!” 汐灵远远的看见八角亭乌黑的立在黑暗里,八角亭的后面便是八角井,借着月光隐约的看见八角亭里坐着两个人,亭下还笔直的站着两个人,两个人手中都提着灯笼,汐灵想,这般架势必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吧! 待走得近了,才看清,亭里的人居然是汐婷和她的贴身丫鬟秋霜。 汐灵见四下无外人,周围又没人家,便放了声音喊:“汐婷姐姐!” 然后拉着晓华奔跑过去,汐婷闻声,站起身,半天才看清楚汐灵所来的方向,迎了出去,拉着汐灵坐回亭子里。 “汐灵,你跑到哪去了?二哥说,你去拜见凌云门掌门人和师傅们去了,半天也不见你回来?又听人说在墨安酒家见到你了,找去墨安酒家,又没寻到人,正四下里找你呢?” 汐灵嗖的站起身:“二哥人呢?不行,我得去找他!” 汐婷拍拍汐灵的手,示意她不要着急:“你找他,他找你,你们打算找到天明去?你来这,想必是听了传说,想要照照井水吧?去照完,我们回去找娘亲,二哥找不到你,自会回去看的!” 夜晚本来寂静,汐灵的耳力又异于常人,她听见急急的脚步声和喘息声远远传来,两个人,步履轻快,年纪应该不大。喘息有力,应该是男子。 其中一人全脚着地,步履扎实,应该经常锻炼,身强体健。另一个人仅是脚尖着地,能够身轻如燕,可见练有轻功。 “汐婷,是你吗?”柳宏涛的声音远远的飘过来。 “汐灵,快听,是二哥的声音!”汐婷站起身,再度迎出去,汐灵也跟着走出亭子。 “二哥,汐灵也在这!” “四妹,你去了哪里?真是让我好找呀!” 不等汐灵说话,柳宏涛便回了头,闪身一让,只见一位翩翩少年,出尘般的立于月光之中。 淡白月光下,一身鹅黄色的衣袍,更显出一种高贵,看不真切模样,只觉鼻挺唇红,眼光如星辰般闪亮,墨色头发散在两肩,风吹丝动,撩人心扉。 汐灵看见身前的姐姐忙低下头,怕是被震得羞愧了。 汐灵鼻子冷哼一声,姐姐真是太久不出门了,这般摸样就能摄了她的心神。心里又暗暗叫苦,怎么这么倒霉,真是惹人生厌。还能有谁?还能是谁?安墨然是也! 柳宏涛没有察觉到汐婷不自然的表情:“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安家大公子安墨然!” 只听汐婷温润如水的说:“柳汐婷见过安公子!” 汐灵才懒得跟他打招呼,半响不出一声,连看都不看他。 “四妹,怎么不唤人?” 安墨然冷笑了一声:“我与你家四妹本就相熟,无需客套!” 汐灵直接忽略掉安墨然的话,翻了个白眼,心想,谁跟你相熟,无非是见过两次面,第一面得罪了你,第二面被你算计。 “二哥,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汐灵好奇,八竿子打不到的人,怎么一个元宵灯会就仿佛变成挚友了。 “哦,我不是在安家灯展上猜灯谜吗?恰巧遇见安公子,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又急于找你,说了你的摸样打扮,他便说在自家酒楼见过你,就一路陪着我找你!” “哦?安大公子厉害呀,我打扮成这样你也能认得出来,先前撞了我,还装作不认得?” “夸奖了,我只是看见你身后还有两个人,怕与你相认说错话而已!” 汐灵恨得牙痒,阴谋,灯会人满为患,怎么就那么巧和二哥碰上了,还一见如故!眼下是又抓住一个把柄吗?以后稍有得罪,那张烂嘴,保不准要将我女扮男装的事情宣扬出去,汐灵明白一件事情,这个安墨然不是跟她八字不合,就是老天派来克她的,呸呸呸,晦气! 汐灵趁着柳宏涛不注意,转过头,狠狠的瞪向安墨然,正要转回之际,却瞥见安墨然一改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形象,迅速的伸长舌头、眯上眼睛做了个鬼脸,这一举动吓愣了汐灵,让汐灵久久的忘记回转目光,直愣愣的看向安墨然。 “汐灵,你照完井水了吗?汐灵?” 柳宏涛唤了汐灵好几声,汐灵全然没有听见一样,汐灵想,今晚的一切当真是安墨然的阴谋,故意接近柳宏涛,到底为了什么? 那个鬼脸,是在得意吗?得意有了时时监控她的机会,就为了一盆仙人掌,汐灵真是悔不当初,怎么好死不死的腿就软了,怎么就不偏不倚的砸到了这盆罕见的仙人掌上面。 ------------ 第十二章 水蛭般的安墨然 安墨然展开一抹笑容,月光瞬间变得暗淡:“原来汐灵来此是为了月皎洁、面容娇的传说!” “哼,我才不屑!”汐灵仰起头挑衅的看着安墨然。 “从观旺街到这里也有一段距离,路黑无人、你这般年纪应该是壮着胆子走过来的吧!”安墨然顿了顿“好不容易过来的,别白来了!” 汐灵狂呼,鸡婆、三八、八卦、狗仔,简直简直了,让人看穿了心事,真的恼火、尴尬!安墨然,你给我记住了! 汐灵不明白,怎么一遇见安墨然,自己就很容易动怒,自己多年来培养的恬静性子,瞬间不复存在,难挡的暴跳如雷!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一世的生活,对上一世早已遗忘,面前这个安墨然总是激发起她前世的本质,连骂人都只觉得用现代的流行语比较过瘾,古代人呀,太温顺,损人损的的太含蓄,自己不这样泄气,生怕憋出内伤。 安墨然从后面扶着汐灵的肩,看似轻轻的推着汐灵,实则让汐灵一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只能顺从的跟着安墨然的力道前行,来至井边。 汐灵用只有她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居心叵测?想怎样?” 安墨然咬着后压根答“想给你推井里去!” 汐灵身体一颤,强作镇定“就为了一盆仙人掌,至于吗?” “你说那?” 汐灵刚想回头,安墨然的手已经按住她的后脑勺,往井里压去,汐灵刚要喊出声,安墨然的另一只手已经捂住她的嘴,安墨然比她整整大了八岁,高出两个头,将她扔进井里简直易如反掌。 动作突然停住,井水里映出两个人的面孔,安墨然拿开捂着汐灵嘴的手,另一只手也变换姿势揽在汐灵的肩膀上,汐灵看看井水,头转向右边看看揽着她肩膀的手,又转向左边看着安墨然,一字一句地说“把-手-拿-开!” 安墨然听话的松开手,汐灵‘啊’的一声,身体惯性的前倾,眼看着一头跌进井里,安墨然出手带风,一把提住汐灵,像拎小鸡崽似的,将汐灵拎住。然后仰头哈哈大笑。 汐灵被安墨然拎住衣后襟,衣领卡在脖子上,脸憋得粉嫩,由于生气又转为通红。侧着头眼冒火光的瞪着安墨然,抬脚就踢向安墨然的肚子,安墨然突的一松手,汐灵没有准备,像乌龟一样被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安墨然装出一副抱歉的神情,蹲下身看着摔得浑身酸痛的汐灵:“你刚刚管刺掌叫什么?仙人掌?” 汐灵气绝,将自己摔在地上,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也不说先将自己扶起来。还是在关心他的刺掌。汐灵才不要做柔弱的人,也懒得跟他计较,翻身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 “你不觉得,仙人掌这个名字比刺掌好听多了吗?” 安墨然细细品读“仙人掌、仙人掌,好名字,确实比刺掌好听多了!” 柳宏涛见二人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冰释前嫌了,便提议“走,我们去放灯去!” 汐灵一听还有得玩,烦恼瞬间烟消云散,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拽过柳宏涛的胳膊,连拉带拽的拖着柳宏涛往观旺街走去,柳宏涛被拽得身体前倾着急走两步,笑着无奈的摇了两下头,这个汐灵呀,真是个喜怒无常的孩子,柳宏涛一面被动的往前走着,一面回头望向安墨然、柳汐婷几个人:“快跟上来呀!” 一行人来到观旺街旁的小河边,这时的观旺街已经安静了许多,游人渐渐少了,只有花灯还在百花争艳般的亮着,柳宏涛在小摊上买了白纸、蜡烛还有火捻子,几个人站在河边折纸船,只有汐灵不顾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盘着腿像坐在自家的热炕头上一样的随意,柳宏涛看在眼里,皱了皱眉,有外人在他也不便呵斥汐灵,白白给人看了热闹,便悄悄的蹲到汐灵身旁。 “汐灵,女孩子,这样的举止可不文雅!” 汐灵正专心折着纸船,听见柳宏涛这样说便抬起头,一脸的委屈“二哥,汐灵才十岁,那些举止、礼仪,等汐灵大了再来遵守不好吗?你想汐灵这么小就被束缚?” 柳宏涛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本就宠着汐灵,见她说得这般可怜,也不想逼着她装大家闺秀,而少了童年该有的快乐。 “也好,汐灵回去记得多看看名门闺秀的礼仪、言辞的书籍就好。不然将来会被人笑话的!” “二哥放心,汐灵将来定不会丢柳府的脸的!” 折好船、点上蜡烛、置于船上,再将船轻轻放于水中,小船顺流飘远,汐灵双手合十于胸前,闭上眼睛默默许愿‘希望此生能够平和安逸!不要受爱情的折磨、不要受婚姻的束缚、不要被世事所纷扰、不用为吃穿而劳神。’ 汐灵睁开眼睛,站起身,看见安墨然迅速躲开的目光。 自从正月十五元宵会之后,柳宏涛和安墨然就像连体婴儿一样,成天会在一起,形影不离, 安墨然出入柳府也像逛自家的后花园。 八年前,安家的产业刚刚遍布三国、基业刚刚奠定,在一次外出途径狼风岗时,安老爷便死在一场山石滚落中。安墨然才十岁,就被迫当起家来。神奇的是一个十岁的孩童竟然将富可敌国的商贾之家管理得井井有条,期间所承担的压力和重担是可想而知的。 吃饭的时候,听安墨然讲他的辛酸史,属实让人没了胃口,连饭菜都变得酸溜溜的,就像被醋溜过一般。陈若兰拿着丝帕试着眼泪,心痛着眼前的这个孩子,三岁没了娘亲,十岁又没了父亲,小小年纪要承担这么多,该多无助呀! 就连汐灵也心软,强忍着眼泪,将安墨然对他的欺压都抛于脑后,决定以后不再敌视他了。 汐灵想,自己的性子怎么一点都没变呀,跟前世一样,眼泪窝子贼浅,看小说、看电视剧的时候,通常主角还没哭,她就哭的稀里哗啦的了,入戏的速度比演员还快,自己最大的弱点就是心太软,最见不得别人受苦。 ------------ 第十三章 是敌?是友? “安公子,你若是喜欢,可以经常来柳府,就把这里当成你第二个家。” 安墨然一脸的感动:“多谢柳夫人!您叫我默然就好!墨然觉得柳夫人甚是亲近,默然娘亲没的早,父亲也无暇照顾我便也离开了我,从小又没有朋友,幸得宏涛这一挚友,今后的日子想必能快乐些!” 陈若兰又试了试眼角流出的眼泪:“墨然,你若不嫌弃就把我当成娘亲好了!柳府随时欢迎你,若是累了、倦了,就来歇歇,和我们说说心里的烦闷也总是好的!” “柳夫人,墨然很感动,默然求之不得,只愿你们不要厌烦于我。” 说这话的时候安墨然眼睛盯着汐灵。 汐灵回瞪他,什么意思,当着娘和二哥的面,就算讨厌也不敢说呀,再说这厮此刻温顺得就像一只小绵羊一样,简直跟对待她的时候判若两人,带着一脸阳光明媚的灿烂笑容,任谁也想不到他平时老是打压汐灵。 柳宏涛知道汐灵和他不对付,看见汐灵瞪安墨然,回瞪了汐灵一眼,汐灵吓得马上低下头,安墨然嘴角一歪,偷偷的闪过邪恶的一抹笑容,仿佛胜利在望、就要大获全胜一样。 “墨然,我难得能够交到朋友,你我一见如故、甚是投缘,你的年龄又与我的大哥同岁,大哥远在边关不能陪我。家里只剩两个小妹,我希望我们能够互相为伴,成为一生的挚友。”柳宏涛说得真诚,确是掏心肺腑的话,不是柳宏涛矫情交不到朋友,而是他相信人与人之间的缘分。 汐灵已经坐不住了。虽然心软安墨然的遭遇,但是一想到平时安墨然对自己耀武扬威的那个神气样,心里就瞬间清醒,对这只披着羊皮的狼,还是小心为妙,犯不上为他的可悲童年伤神。 现在他已经成功的将娘亲和二哥摆平,把将军府变成了他第二个家,他的手段真高啊!不佩服都不行,就是为了那株上千两白银的仙人掌,真是兴师动众。 “汐灵要练女红,先行回房了。你们慢慢聊。”汐灵欠了欠身,施了一礼便和晓华回四季楼自己的闺房去了。 “小姐,这个安公子现在跟二少爷这般要好,仙人掌的事情他不会追究了吧?” 晓华一边将汐灵的绣架拿出来摆在圆桌旁一边问汐灵。 “小姐、小姐,听到我说话没?”晓华走上前,用手在汐灵眼前晃了晃:“小姐,在想什么?” 汐灵才回过神,今天是一月初五,这一天,无论是去凌云门练武,还是学琴、练棋,她再小心翼翼都没有察觉到苍穹的丝毫痕迹,难道他有什么事情,不来了?可是又不能说给晓华听。 “小姐是迫不及待的搬进去住啦?将军走的时候不是说了吗?来年秋日便可盖好,眼下已经过了年,再有**个月吧!” 汐灵来到绣架面前,坐定,重新调节了一下绣绷,从针线篮筐里拿出金色的绣线,借着烛光穿针引线:“晓华,你将被铺好,就睡吧!” 晓华正在收拾书案上白日里用过的笔墨纸砚,手上动作未停:“小姐,今晚又要通宵刺绣?” “现在兴致极好,想必绣起来也能更有意境吧!总之你先睡吧!就留我身旁这两盏烛火就好!” 晓华手脚麻利的将被褥铺好,吹熄了房间里多余的烛火:“小姐,那晓华先歇下了,你也早点休息,注意身体!” ‘嘶’的一声,很轻很轻,汐灵怕吵醒了已经睡熟的晓华,迅速的将右手的食指放于口中,皱了皱眉头,都怪自己,分了心,不仅影响了工艺还刺破了手指,不就是一月初五了吗?不就是神秘人该出现的日子吗?有必要这样心神恍惚吗? 汐灵想不通,自己能有什么价值,值得有人几年如一日的保护她,不过能有这个神秘人当她的玩具,日子总不至于太乏味。 苍穹屹立在将军府迎客厅屋顶的青瓦片之上,初春的晚风还是彻骨的,阵阵的袭来,苍穹的黑袍一角被撩动得翻飞,发丝飘逸,面纱飞舞,若隐若现的露出棱角分明的下巴,眼睛明亮得仿佛夜空里的星辰,背后的浅墨色天际就像幕布一样,让苍穹隐在其中。 从这个位置看四季楼是最佳的,而且晚上迎客厅这里最是无人。这个时间已经都睡下了,各个院落都已是漆黑一片,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四季楼的阁楼里还亮着淡淡的烛火。 苍穹远远的望见汐灵的影子印在窗纸上,汐灵的深思、汐灵拿针刺绣、汐灵刺了手指、又放于口中、汐灵仰头无声的笑……苍穹将汐灵的每一个小动作都收于眼底。 不过一会,烛火熄了,苍穹足尖轻点,人便腾空滑出两丈远,再如一阵风,隐于夜色中。 第二日,汐灵一睁开眼睛就吓了一跳,只见一张折好的字条摆在枕边,她昨晚睡的时候明明没有,怎么睡了一觉竟然多了东西,自己却全然不知,汐灵开始害怕,武功高强的人太多了,会不会今后自己睡着睡着就死翘翘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汐灵心脏突突的狂跳,手颤颤的拿过字条,坐起身子,深吸一口气,展开字条,只见‘今晚亥时,将军府后树林见!’汐灵将字条揉烂手握成拳,心里蹦出两个人,一个劝她去看个究竟,没准是好事降临。一个劝她不要去,若是坏人想加害于她,以她那个挠痒痒的武功,必死无疑。 “小姐,你醒了?来洗把脸,水我已经打好了!今日琴棋书画的四位师父都会来,我们得早点准备!” 汐灵现在心事繁重,一句话也不想说,默默的下床洗脸,晓华端来的早点也是一下没碰,她紧张得没有胃口。 “汐灵,你一向领悟力极高,今日是怎么了?这一段难度并不大,你的心思仿佛没在琴上。” 汐灵连忙收了神:“师父,都怪汐灵,汐灵今日身体多有不适,还望师父见谅!” ------------ 第十四章 凌天羽来也 “原来是这样,我说汐灵一向聪明,不至于连这个都弹不明白,那这样吧!为师将几点要素和《佩兰》的曲谱给你写下,你多多练习。今日就学到这里吧!” “是,师父,汐灵自当勤加练习!” 师父一走,晓华便走上前来,摸了摸汐灵的额头“小姐,今日怎么了?到底哪里不舒服了?” 汐灵心思百转,第一想法是字条是神秘人留给她的,若真的是神秘人所为,她便没什么可怕的,昨晚是初五,是神秘人留下的几率比较大。其他人,汐灵想不到还有谁能干出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来。如果是别人,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若是想杀她,今天她就应该看不到太阳了,也不会有机会去分析安全与危险。 “小姐,你怎么不说话,眼睛还发直呀,是不是中邪了!我得去找夫人!”晓华转身急急的往外走。 “站住,你才中邪了呢?亏你想得出来!” 晓华回过头,看着汐灵一脸无恙,心落了底“小姐,你可别吓唬我。到底哪里不舒服!” 汐灵吊儿郎当的回答“那里都很好,就是今日想罢工!” 晓华脑中打出了无数的问号“小姐,罢工是何意呀?” 汐灵缩了缩脖子、吐了下舌头,真是口无遮拦,怕是‘罢工’这一词还没有从英国创造出来吧。 “罢工就是不想做事情的意思!” 晓华笑眯了眼睛摇着头取笑道“小姐这等用功的人,也有腻烦的时候?” 汐灵站起身,抻了个懒腰“偶尔叛逆,这才是小孩子嘛!平时装懂事,装得太累了!我才几岁呀!” 晓华疼惜的看着汐灵,是呀,小姐平时太乖巧懂事了,对自己要求的也过于严格,她给人的感觉像个成年人,时间久了,都让人忽略了,她还只是个孩子,这样的她也会有疲惫,叛逆、任性、撒娇的时候。 亥时,夜色已深,所有人都停止了活动,安歇睡眠了。烛火熄灭后的世界,仅凭月光依稀,伸手看不清五指,四周静得让人忍不住竖起寒毛。 汐灵站在树林间望向隐约的明月,树枝在月的光辉里影影绰绰,依稀可见枝头的嫩芽含苞待舒展,汐灵舒展双臂,仰起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空气微凉的透过鼻子吸进腹腔,让人困怠的精神为之一振,汐灵瞬间觉得精神百倍。 她靠着一棵树,闭着眼睛,尽量装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一阵风夹杂着淡淡清香袭来,这股香气有点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谁的身上闻到过,汐灵确信,来者定是身边之人,缓缓的睁开眼睛,从高树参天之处翩然落下一身穿白袍的男子。 飘飘然然,在空中缓缓地坠下,仿佛没有重量般,汐灵犹如看到一片洁白的羽毛在空中飘来荡去,慢慢的落于眼前,汐灵紧着胸口,提着胆子目不转睛的盯着来者,可以肯定的是,此人绝非神秘人,神秘人的身形相比瘦小一些,动作举止显然是个孩子,而眼前这个人身高及身材,还有这不凡的气质应该是个中年人。 来者蹲下身,与汐灵的目光直视,距离近了,汐灵清晰的看到眼前人的面纱随着呼吸起伏飘动,仿佛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痒痒的。在黑暗中,只能瞧见来者露在外面的一双斜长的丹凤眼,两道剑眉凌厉入鬓:“汐灵,我以为你不敢来!” 厉眉挑衅般的一挑,斜长的丹凤眼炯炯有神的看着汐灵,汐灵浑身一颤,眼里闪过一丝恐慌,瞬间便被镇定强压下去,汐灵今晚的打扮显然是个男童,她的脑子飞速的转动,除了自家人和安墨然知道她女扮男装,恐怕连神秘人都不曾知道吧!面前这个人究竟是何人?居然对她了如指掌,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将军府,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放了字条,她却毫无察觉。刚才从空中落下的唯美场景,可见此人轻功了得。 汐灵壮着胆子,手伸了伸又缩回,再伸了伸,悬在半空中,汐灵深吸了一口气,两眼用力一闭,伸出手打算掀开蒙面人的面纱,汐灵想,若是拍开她的手,她不再好奇便罢,总不至于因为这一个动作就要了她的命吧!心一横,手上速度加快,没想到手到纱落,没有任何阻挠,竟是如此简单。 汐灵睁开眼睛,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顷刻现于眼前,斜长的丹凤眼泛出月的光亮,眉似双龙横卧江河之上,鼻挺若高峰,唇厚仿似……汐灵看着眼前这张嘴,让她想到了前世她最爱吃的一种零食,果冻,对,就好像果冻一样。弹弹的、嫩嫩的、滑滑的,咬一口,果肉乱颤,入口即融,一下子就顺着喉咙滑到了肚子里。吧唧吧唧嘴,甜嫩得直泛口水。想着想着,汐灵咽了咽口水,那些个好吃的东西怕是这辈子都吃不到了吧? 汐灵叹了口气,直视着眼前的人,心脏瞬间漏了两拍,狂热的跳动,突突的压抑了汐灵的呼吸。汐灵责怪自己,每一次面对这张五官罗列在一起就倍显狐媚的脸,总是难以自控的真身出窍,忽略了自己幼小的身体。自己必须要成为一个最优秀的演员,将最真实的想法掩盖好! “凌天羽!” 汐灵不知觉的吐出这三个字,每一次见到凌天羽她的表情都一秒万变,真的无法按耐得住二十几岁的心灵,在他人眼里是妖物的一个人,在她眼里却潇洒帅气得没了边际。仿佛每一次的登场都集了万千光辉,耀眼得旁物都瞬间失去了色彩、自惭形秽。 汐灵眼珠转动,嘴角牵起了一抹坏笑,猛地扑到凌天羽的怀里,搂着凌天羽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啪’的一亲。 “掌门人,原来是你呀!吓死我了!” 凌天羽先是一愣,续而笑着收紧双臂,将汐灵抱在怀中,其实汐灵的恐慌、故作镇定、迷恋和恶作剧的眼神他尽收眼底,只是自己不想揭穿她。 ------------ 第十五章 三年已去 汐灵不想隐藏她对凌天羽的崇拜,她不想像上一世活得那么单一。陀螺一般,只围着华子哥不停的打转,而背叛犹如当头一棒,竟然让她忘记了如何旋转。 汐灵的心像撕开了一道口子,血沁沁的流淌,她的手躲在袖袍里狠狠的窝成了拳,指甲插入手掌,月牙形的痕迹渗出淡淡的血迹,她压抑着,在凌天羽如此狡黠的人面前,千万不要露出自己的尾巴,他定会抓住不放,将你的秘密全部挖出来的。 汐灵隐下眼中的悲伤,问道“掌门人,你怎么这般神神秘秘的约我来此!” 凌天羽皱了皱眉头,汐灵眼中一闪而过的苦痛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汐灵每一次给他的感觉都太丰富,像个谜一样,看不清、猜不透,小小的身体里仿佛装着一个历经沧桑的灵魂,时而天真如孩童,时而羞涩如少女,时而又胆大妄为似男孩子,时而却苦痛得叫人无法不痛惜…… “你怎么不好奇我是如何知道你是女孩子的?” 汐灵冷笑“你很失望我处事不惊的表情?我又何必多此一问,你既然已经知道非娚就是汐灵,怎么知道的又有何重要!” 凌天羽站起身。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汐灵这幅永远什么都不在乎的淡然表情属实让人震撼,怎么能做到如此的面无波澜,当真心中都无所谓吗? “汐灵,从你进入凌云门我便知道,将军早在信里说明!” 汐灵没有想到爹爹将她的底泄的一清二楚:“你今晚来,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你知道我是女儿身吧?” 凌天羽一边在汐灵面前踱步一边说“你放心,我不会揭穿你的真实身份的!” “这个我倒是很放心,要是你想,早在我一进凌云门的那一刻就揭穿了!” “你倒是有分析能力!我今晚让你来此,就是想传授给你武功绝学!” 汐灵瞪圆了眼睛,长大了嘴巴,若是眼睛大点眼珠子能惊得飞了,下巴能惊得脱臼。 “掌门人,你、你,你的武功不是应该传给男弟子吗?汐灵、汐灵,是女孩!”汐灵结结巴巴,激动得口齿都不利索了,还生怕凌天羽反悔。 凌天羽叹了口气,停下脚步在汐灵面前蹲下,双手按着汐灵的肩膀,直视着汐灵的双眼:“我也不知道为何要为你而打破这个规矩,我只想传给你,没有为什么!” 凌天羽顿了顿:“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不得让任何人知道,也不可以轻易展示给其他人,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用我传授给你的功夫。你能做到吗?”汐灵连忙点头,犹如捣蒜一般! 突然身子一轻,两脚瞬间离地,直升于夜空中,将军府后院百年的高树和已经建成三分之一的冬寒楼都踩于脚下,汐灵觉得自己离星星月亮好近,仿佛伸手就能摘下一颗,脚下都是黑漆漆的屋顶,她转头看着擎着自己的凌天羽,月光离得近了,才看清他那一头不羁的红发和魅惑人的蓝眼睛。 凌天羽看着不远处的明阳山问“汐灵,你怕吗?” 汐灵摇摇头,偶像在身边足以让她勇往直前。 “好,那我们要飞了!” 话刚说完,汐灵就觉得耳边的风飕飕的扫过,脚下的景物小得像蚂蚁般迅速倒退。 汐灵想起前世华子哥带她去的彩电塔,坐电梯直达顶层的观光厅,华子哥兴奋的拉着她的手,两个人小心翼翼的坐在露地玻璃上,紧张得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低头望去,房子像火柴盒一般,汽车像甲壳虫一样,而行人比蚂蚁还小。 汐灵记得当时她傻里傻气的问“华子哥,要是玻璃碎了。我掉下去怎么办?” 华子不顾周围还有其他参观的人,一手揽过她的腰身,一手捧着她的脑勺,深深的吻了下去,当时她都不敢抬头看别人的眼光,从脸上一直红到耳朵根:“梅,要是这个玻璃碎了,我一定会抓着你的手,与你生死与共!” 当时她为这句话而感动流泪,那一世她叫‘李梅’她险些忘了。她,没能等到生死与共,却先等到了背叛。 飞的感觉真好,就连浓重的泪水,也能瞬间被袭来的风吹走。夜色中,天际里,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飞向明阳山…… 青草萋萋。 绿茵遍野。 风吹草动嫩如丝。 白云绵绵。 飘渺如烟。 清风一过留下一空碧蓝。 飞马奔驰,衣袍随着上下剧烈的颠簸而在风中随意的飞舞,背着阳光,四个少年在明阳城的郊外策马奔腾着,好似一幅风景画般,画面煞是好看! 汐灵身在其中,只想到了前世的一首歌,‘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四人同时勒住缰绳,马收四蹄,缓慢停下来。风吹过来,拂乱发丝扫于面颊,背着光,四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三年来,四个人相互照顾、共同成长,早已是谊切苔岑! “今日我们就各凭本事,看谁打到的猎物最多!”欧阳珑满是自信的说。 汐灵想了想,委屈的说“你们不许欺负我,为了比试的公平,我们谁都不许用武功!” 秦皓轩笑道“谁让你平日不好好练武,每次门里的比试,你都输给晓华!” 汐灵辩解道“切,不是我不好好习武,而是紫云师傅小气,不舍得传授给我!每日就是让我耍个丝带,扔个破铜圈子!我都羡慕死你们三个了,飞天入地、剑法了得,为什么单单让我学这个!” 汐灵一副沮丧、生气的表情,惹得三个人都心疼她! 晓华连忙劝道“师弟,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我们打猎去!今日谁也不用武功,就比箭法!” 接连几声‘好’字,大家一致通过了不用武功的决议。 “那我们就分四路进树林,鹿死谁手,就各凭运气了!”欧阳珑话音未落,只听“驾!”的一声,汐灵两腿一夹马肚,第一个朝树林冲了过去,欧阳珑、秦皓轩和晓华相视一笑,也打马追来。四个人奔到树林前便兵分四路,分头行动。 ------------ 第十六章 苍穹快救我! 汐灵听着其他三人的马蹄声逐渐小了,算计着应该是奔得远了,便慢慢收紧缰绳,马减慢了速度,由奔驰变成了小颠,又由小颠变成了踱步。汐灵四下张望,压低自己的呼吸声,避过马蹄声侧耳细听,嘴角扯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眼角余光迅速扫过十米开外的一颗参天老树的枝杈上,心下了然。 “驾!”两腿一夹马腹,马步加快,汐灵右手一拍马屁股,马瞬间奔腾起来,呼啸着向前冲去,任汐灵怎么勒紧缰绳,大喊‘吁’都控制不住,速度越来越快,怎样都停不下来。 汐灵慌了,却不喊救命,因为喊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只会让自己浪费体力,树林里鲜少有人出现的,若不是武功高强的人怎么能救得了她。 汐灵被马颠得上下腾空,有好几次她都觉得快要撞到树上了,她不紧紧的抓住缰绳,立刻会被抛得飞出去。汐灵在心里默数‘5、4、3、2、1’,0还没数到的时候,身体便被一只有力的手臂夹起,马还在呼啸前冲,汐灵被来人抱着翩然落到了粗实的树枝上。 汐灵低头一看,至少能有五六十米高,不禁屁股往靠近树干的地方挪了挪,双手环着树干觉得安全后才敢活动脖子看向苍穹。 汐灵害怕的神情落在苍穹的眼里,让苍穹更觉得自己像个英雄一样,可以保护她。 汐灵看着站在树枝上,悠然自得的苍穹,心里暗笑,让你总是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跟着我,每一次出现都带着面纱,我就是要耍你,今日是三月二十五,早猜到你会跟着来,若不是顺手从家里带出一个绣花针,怎么会拍一下马屁股,马就惊了。 只可怜我的宝贝何曲马了,这可是远在边关的大哥柳宏铭差人给她送来的,不仅能做战马,还能驮重物,行千里。 汐灵很喜欢这匹马,黝黑泛亮的毛色,鬃毛柔顺飘逸,两眼明亮,居然还是双眼皮,只是这匹马的身形较大,每次上马成了难题,掌门人交代过她不得让任何人知道她暗里学的武功,所以汐灵只能装着笨拙。 这么些年,汐灵每一次的危险、苍穹每一次的相救,只不过是汐灵的故意耍弄。 “苍穹,你什么时候能不带面纱来救我。”汐灵好奇的看着苍穹,等待着他的回答。 半响苍穹也没答话,只是足尖轻点着树枝的末端,高处的风极为的大,掩面的面纱飘动,汐灵眼睛不眨的盯着,祈求风再大点,直接将他的面纱吹开,省着自己总是好奇,费了心神。 汐灵看见苍穹眯上了眼睛,应该是在笑她吧!于是故意往下看了看:“呜呜呜,好吓人呀!怎么这么高,我恐高,你是故意的!我要我的马,我要去找柳小剑。” 苍穹皱了下眉头,淡然的说“柳小剑是什么人?” 汐灵哭声不停,硬是逼出了两滴眼泪“柳小剑不是人!” 苍穹被绕的糊涂:“那么恨她,还找她作甚?要报复?” 汐灵装着生气“简直是对猪弹琴,苍穹你是猪呀!柳小乖是猫你都知道了!柳小剑当然不是人,是我的宝贝坐下神奇,刚刚惊了的那匹马!” 汐灵简直就像对着自己的三孙子一样,吼着说出来的!说罢,她抱着树干站起来,颤颤巍巍的说“你要是不答应我快点将马找回来,我就跳下去!” 苍穹还在反应柳小剑、柳小乖的问题,没来得及作出回答,只见汐灵两眼一闭,嗖的跳下去了。 树高几十米,寻常人摔在地上还不变成肉饼了,汐灵不怕,不是因为她有武功,而是因为她相信苍穹出神入化的轻功。 苍穹的传说早在她五六岁的时候就有耳闻,以前一直不知道窥视自己的神秘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苍穹,所以恶作剧起来还有点限制,生怕玩得太危险了,神秘人救不了她,得不偿失!自从知道了神秘人的真实身份,汐灵就越玩越过分,好在汐灵演技高超,苍穹就真的以为自己每一次的出现都恰巧救了汐灵。 下坠的瞬间,汐灵仰起头睁开眼睛,看见苍穹犹如跳水般一头扎下,急速追来,汐灵不动声息的提了一下内力,加快了下坠的速度,心里暗想,看你还有什么本事救我,让你总是得意,还真当自己是救死扶伤的独行侠、真英雄!一会我再来个晕死过去,看看传出去你苍穹的名声会不会受损、让人耻笑! 苍穹眼看汐灵离地面越来越近,马上就要摔上了,脑中浮现出身穿紫袍,束发于脑后,一身男装打扮的汐灵砸在地上,口吐**尘土飞扬的场面,不禁心惊,倒吸了一口凉气,于是提了七成内力,身体迅速旋转。 汐灵只看见苍穹璇得如同漩涡一样,超强的内力像磁场般,卷得树枝乱颤,若干细弱的树枝竟然断裂,同树叶一起随着风势卷到苍穹身边随之一同旋转,地上的尘土也被吸起两丈高,在苍穹身边打转,汐灵想起了前世看过的人与自然的综艺节目――沙漠里的龙卷风,龙卷风的威力和毁灭性是巨大的,它能将房屋变成瓦砾,能将一个村庄变成废墟,能将草木连根拔起,能够毁灭万物。 苍穹制造的这个‘龙卷风’虽然没有那般的毁灭性,但是威力也足以让人惊叹,汐灵偷偷提了一些内力,但还是抵挡不了苍穹璇出的这股子风力,眼看就要跌落到地上了,眼看自己晕死的伎俩就要实现了,却身体不由控制的像苍穹飞去,就好像吸铁石的正负极一样,嗖的粘了过去。 苍穹看见马上要砸到地上的汐灵改变了方向,向上飞来,两丈、一丈、半丈、两尺、一寸。内力一收,汐灵被紧紧的抱在了怀里,旋舞着落到了地上,足尖又是一点,身体腾空,急速向前,左右躲闪着树木。 “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抱着我,叫人看见了怎么办?” ------------ 第十七章 野兔,要活得! 汐灵恼怒,每一次想耍他,都不过瘾,自己又不能显露武功,不痛不痒的小伎俩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她知道刚刚苍穹并没有使出全部的内力,汐灵很是好奇苍穹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心里暗想,下回要来个更高难的试探一下,看他有多少妙招来接她的怪招! “你别忘了,我现在抱着的可是一个叫非娚的少年。我救了你,你不感谢我,真应该让你摔成肉饼!” 苍穹连头都没转,看也不看汐灵一眼,一边飞行一边找着什么。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我还要去找我的柳小剑。一会时间到了,连只野兔都没打到,师兄们会笑话我的。快放我下去!” 汐灵不安分的扭动着,苍穹一言不发,一副懒得理她的样子,汐灵气呀,伸出一只手在苍穹的腋下一抓,苍穹当即破功,两个人一起跌下去。 跌落的瞬间汐灵一吹口哨,从林间窜出一匹黑色宝马,四蹄飞驰,鬃毛随着上下的起伏左右飘逸着,汐灵大喊一声:“柳小剑!”反手紧抓住苍穹胳膊,一瞬间,汐灵两腿一夹马腹‘驾!’,两人不偏不倚的落在马背上。 柳小剑驮着汐灵和苍穹向林子深处奔去,汐灵回头看着身后的苍穹“记住,这回算本姑娘救你!武功我不会,驯马我还是有一套的!” 苍穹干笑,这算什么逻辑,搔我痒痒害我破功,然后就算你救了我! “亏我好心带着你找你的马,原来你的马一直在你的掌控之中!” 汐灵没有回话算是默认了,黝黑的脸上展现出阳光般的笑容,眼睛也眯成月半弯,汐灵心旷神怡,突然觉得今天的静幽林风景格外美丽。 柳小剑奔驰着,风声震动耳膜,衣袍在风里飘渺,两旁葱茏的树木仿佛直入云霄一样的高大,路深看不到尽头般,眼前满是苍翠欲滴放眼的绿。汐灵乌黑如云的发丝飞舞着掠过苍穹的脸庞,苍穹忍不住用手抓住汐灵的张牙舞爪的发丝。 “在我背后搞什么小动作呢?” 苍穹冷哼一声,“头发跟你人一样,会抓痒!拂得我脸痒痒!” 汐灵想,一会还得有求于他,眼下就不图嘴上痛快了,不然非得顶他几句不可。 片刻功夫,视野瞬间开阔,他们奔出了树林,只见眼前有一波溪水,溪水被静幽山和静幽林夹在中间弯曲悠远,青山绿水置于眼前,浮岚暖翠望不尽,溪水潺潺似乐章;飞鸟掠过不留影,声脆山谷间;此等美景如画般的吸了两人的眼球。 柳小剑也仿佛被美景震撼了般,自动停下脚步驻足观赏! 苍穹先反应过来,翻身下马,伸手想要接汐灵一把,汐灵倒是不领情,冷哼了声,自己跳下马. “少瞧不起人了,柳小剑是长得高大了些,但我还不至于笨到下不了马!” 苍穹只觉得憋气,师父为何偏偏让他保护这么一个满嘴讲歪理的人,简直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若是说惹不起还能躲得起倒也好了,偏偏这是他的使命。“哎!”苍穹深深的叹了口气。 汐灵瞥见溪水中间有一块大石头,便命令似的对苍穹说,“你带我去那里!” 苍穹顺着汐灵手指的方向:“大小姐,有求于我说话怎么这般不客气!我也可以拒绝!” 听他这样说,汐灵马上像换脸一样,堆上一脸的虚伪笑容,拍马屁的说,“苍穹大侠,请你行侠仗义,带我去溪水中间的石头上,小女子感恩不尽!” 苍穹看着假惺惺的汐灵,心里顿时犯呕,他还真不习惯汐灵矫揉造作的模样。一手揽过汐灵的肩膀,飞身掠起,足尖轻点水面,犹如蜻蜓点水般,水面瞬间晕开涟漪,带起一片片飞珠溅玉。 眨眼功夫两人便站在了溪水中间的石头之上,汐灵蹲下身,伸手撩动溪水,一阵清凉顺着手掌传遍全身。 “苍穹,帮我个忙,行吗?” 苍穹望着环绕身边的美景,心不在焉的问,“何事?” “帮我逮只野兔!” “哦,这个容易!” 汐灵为难的说,“不容易,我不要你一掌劈死,我要活的!” 苍穹疑惑,“你不是和你师兄们打猎吗?打猎不就是要烤来吃,为什么还要捉活的?” 汐灵索性坐在石头上,两手环着腿,“没见我一入林子就撇了弓箭,我只是不想杀生!” 苍穹觉得好笑,“这么些年肉吃得比谁都多,怎么又不杀生了!” 汐灵辩道,“我吃的又不是我杀的,我就是不想自己手上沾上一滴血!” “谬论,那我帮你杀了不就两全其美了。” 汐灵一急,忙站起身,脚下不稳险些摔进溪水里,亏得苍穹眼急手快一把将汐灵拽回自己身边“能不能小心点,怎么每次都状况百出!” “反正不能杀,我就是要活的!以你的武功应该也不难吧!我就在这等你了,一个时辰,你若不回来我就跳河!”**裸的威胁呀,汐灵知道这招对付苍穹管用! 苍穹二话不说,纵身飞走,心里埋怨起自己的命来,问鼎江湖的独行侠居然让人当保镖兼丫鬟使,简直是笑谈,传出去还怎么立足于江湖。可这就是他的使命,他违背不了。心里再是厌恶,也得受着! 见苍穹飞走,汐灵露出得意的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还真是不假,自己一点也不愧疚每一次威胁苍穹为自己办事,就好像苍穹上辈子欠了她一样,自己理所应当的享受着这份照顾. 汐灵拿住了苍穹的软肋,那就是自己的这条命。 汐灵仰面躺在大石头上,阳光洒下,她闭着眼假寐,汐灵不怕晒黑,反正自己已经长得黝黑了,又怎么在乎再多黑一点呢!汐灵喜欢置身于大自然当中,可以沉淀自己的心境。 芳菲斗山色。 溪水映晴空。 鹧鸪啼隐处。 催人倦意浓。 汐灵正惬意的眯着觉,突然怀里压过来一只毛茸茸的东西,吓得她一惊,猛的睁开眼睛。 ------------ 第十八章 被人耻笑 一只灰色的野兔与她对视,她一把抱住,坐起身,回头看见站在阳光里的苍穹,周身仿佛有一道光圈一样。 面纱遮住脸,浓眉像剑一样,大大的双眼皮,眼睛像星星一般明亮,汐灵心里嘻嘻的笑,她怎么想到了柳小剑,拿苍穹和一匹马做比较实在是缺德,不过单看眉毛和眼睛,苍穹和柳小剑一样的帅气! “时间不早了,得赶紧回去了,不然师兄们该来找我了,免不了又是一番耻笑!”说完汐灵站起身,抱着野兔就走。 “连个谢字都没有。要知道活捉一只野兔真的很难。” 汐灵白了苍穹一眼,“你是大侠,一掌劈死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得着你?” 苍穹恨得牙痒,一把将抱着野兔的汐灵抛向空中,汐灵没有准备吓得呜哇的叫唤,苍穹向上跃起,向拎小鸡崽似的抓住汐灵的后衣领,飞过溪水落在马背上,汐灵抱着兔子脸被勒得通红,不停的咳嗽. “别演了,死不了!” 苍穹长臂一环扯过缰绳‘驾!’朝林外跑去。眼见没有几丈远便跑出林子了,马速不减,苍穹飞身离开,落于树上,看着汐灵离去。 “非娚,怎么去了这么久?” 秦皓轩迎上前,牵过汐灵的马,欧阳珑和晓华坐在不远处的树下,面前摆着他们的战利品。 汐灵扬扬手中的野兔:“就因为它,所以才回来晚了!” 欧阳珑起身走到汐灵身旁笑道“师弟这么半天就打了一只野兔,未免有点说不过去吧!” 汐灵也不恼,还装出一副委屈的神情“我的弓箭丢了,我武功又不好,逮不着又怕你们笑话,所以只能生擒,我追它出去好远,险些迷路。” “大师兄你就不要取笑小师弟了。”秦皓轩拍拍汐灵的肩膀,安慰道“非娚,你还小,武功可以慢慢练,总有一天会比我们还好的!” 汐灵感激的看着秦皓轩,每一次大师兄取笑她都是秦皓轩替她解围,秦皓轩真是护着她,在凌云门里汐灵没少受秦皓轩的照顾。 晓华也站起身,“小师弟,我打了好多野味,一会都给你!” 说完在欧阳珑身后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做了个鬼脸,汐灵看见,噗呲一声忍不住笑出声来。 欧阳珑皱眉纳闷,这个非娚是不是没心没肺,师兄弟四个人,晓华与他同一天进门,怎么差距那么大,晓华的剑法和轻功的修为都已经和自己不差一二了,偏偏这个非娚看起来很是聪明,就是学不会。 紫云师傅的藤绸绫武得比剑还利,绫过留痕,运了内力一招便可以穿透三人的身体,可非娚武起来却像拿着条丝带在跳舞,软弱无力。紫云师傅还练有飞天神圈,铁铸圆环,只有并拢的两只手掌那般大,分量却沉得很,一般人用尽全力也是扔不多远的,但是紫云师傅却挥洒自如,飞天神圈能够击中百丈以外的敌人再璇身回到紫云师傅手上,非娚掷出的,总是有去无回! “好了好了,我们烤野味吧!晓华,我俩去河边去毛扒皮,大师兄,你就和非娚生火吧!” 晓华看着秦皓轩,感叹,这个秦皓轩对自家小姐还真是照顾,知道汐灵不敢做去毛扒皮的事,每一次不等大师兄安排就把活给揽下了。 “非娚,把野兔给我吧!我来弄!” 汐灵一手抱着野兔,一手伸出制止秦皓轩上前,后退了两步说,“我这野兔不是用来吃的!” 秦皓轩疑惑的问,“打野兔不用来吃,还能做什么?” 汐灵爱惜的抚摸着野兔的毛,“我的野兔是用来养着的!” 闻言,欧阳珑冷笑了两声,“有趣,非娚呀,你的笑话还真是层出不穷呀!” 转身欧阳珑负手走远,去找生火的树枝去了!秦皓轩也无奈的摇摇头,拎着野味走去河边。 晓华见二人已经走远,来到汐灵身边,小声的问,“小姐,家里已经有只柳小乖和柳小剑了,你当真还要养这只野兔?” 汐灵嘴一嘟,“嗯,要养!今后见了喜欢的,我还要养柳小一、柳小二、柳小三,一直养下去!” 晓华露出细米碎牙,灿烂的笑了,“小姐,是想把我们的冬寒楼变成动物世界吗?”顿了顿又接着说,“你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个男孩。男孩可不婆婆妈妈的养这些东西。” 汐灵恍然,不能让别人看出破绽,今后可不能使女孩子性子了。便像犯了错一样低声的问“他们、他们会感觉出异样吗?” “这回不会,但是这种事情还是少做为妙,再来几次,保不准就被怀疑了!” 汐灵听见两声暗笑,还有笑后吸鼻子的声音,本来这声音就轻得很,还夹杂在风吹叶动沙沙响、鸟过拍翅鸣啼声中,一般武功修为的人是察觉不到的。 汐灵的耳力一直异于常人,加上浑厚的内力,声音轻而易举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余光瞥见像秃鹰一样瞬间掠过的苍穹,心里暗骂,你也敢取笑我。 晴空万里,骄阳似火,楼阁院落一片寂静,这个时间连知了都躲了起来。汐灵推开闺房的门,来到围廊上,风吹过撩动她的发丝,发丝不安分的拂着她的香腮。 汐灵的闺房位于冬寒楼的二楼。一楼分别是迎客厅、厨房和丫头的睡房。绕过迎客厅的屏风,有通往二楼的楼梯。 闺房格局很是整齐,正中的厅室前后两扇门,一个是进房门一个是围廊的门,中间摆了一张红木圆桌,四把圆椅。圆桌上摆着一套茶具,汐灵喜欢茶艺,无事便会自己煮来吃。 通往围廊的门上挂有一扇珠帘,是汐灵亲自动手做的,珠子成水滴形,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泛出如同湖水般粼粼的波光。门边两步远摆着一张琴,汐灵甚是喜欢敞开门,微风袭来,坐于琴前,将府邸的风景尽收眼底,然后悠然的弹着琴。 睡房在右侧,最让汐灵叹为观止的就是这张巧做天工的拔步床。 ------------ 第十九章 夏日斗气 整张床像一间独立的屋子一样,必须撩开纱幔,迈进门去,再走两步才到床边。床是用红木制成的,四面有十扇床窗,寓意十全十美。 整体刻有精细的镂空雕纹,床顶雕有五只蝙蝠,寓意五福临门。床下还有三个大抽屉,可以装一些衣物。床的四周都挂有纱幔,整体感觉既古典又梦幻,还有种现代的浪漫情调。 左边便是书房,其中一面墙是通体的书柜,摆满了图书,还有汐灵平日里自己写的笔录和画样。书柜前摆有一张红木书台,上放文房四宝。对面的窗下放着一张软木榻,榻上放着陶供桌,供汐灵白天时小息。 从二楼看下去,楼宇和自己的身影倒映在院落中的池塘里,风吹动池塘里的水泛起波光,颤动倒影。荷叶也随之摆动,荷花露出尖尖角。鱼儿都已隐在水底,它们也怕这骄阳带来的炎热。 一阵微风袭来,汐灵展开双臂,感受着这少有的凉意。冬寒楼在将军府的最里面,又是汐灵的院落,所以很少有人来,汐灵见天气如同下火一般的热,她实在是受不了这个时代人的保守,大热天的偏得像包粽子似的将自己捂了个严实,桑拿天呀,也不怕悟出痱子! 所以汐灵回到闺房就偷偷换上自己缝制的绿色绸缎的吊带裙,这块布还是她十岁的时候猜灯谜得到的奖赏之一,她记得她第一次去墨安布庄选布就喜欢上了,不曾想居然就给她得来了,一直不舍得用,今年才拿出来为自己缝制了一身罗裙,剩下的布料才做了这条吊带裙。 只可惜汐灵平时多以男装示人,所以罗裙做好了也是压在箱底,穿的机会很少。 吊带裙汐灵只是一个人在房里确定无人打扰的时候才穿的,因为天气实在热得要命,她讨厌那种衣服都黏在身上的感觉,这样露出肩膀和胳膊,露出小腿和脚丫,别提多舒服了。 要是可以,她恨不得跳进池塘里,像鱼一样躲在水底不出来。 汐灵深吸了一口气,闻见好闻的花香,望向院落门旁的一架蔷薇,开得煞是美丽。 这一望吓得汐灵马上躲回房内,因为她看见通往自己院落的小路上有一男一女正缓缓走来。眼尖的汐灵一眼便看出来人是柳汐婷和安墨然。 汐灵恨得牙痒痒,赶紧转身穿回衣裳,连个放松的午休时间都不得安宁,重点是来者是欺压了自己七年之久的安墨然,只要一念这三个字,汐灵就忍不住咬着后压根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恨不得把牙咬碎了。 汐灵真的不记得上辈子欠过谁的,这辈子要这样的受折磨,起因就是一盆自己根本就没放在眼里的仙人掌,结果就是那盆仙人掌在这个时代千金难寻,所以安墨然就成了黄世仁,自己就成了杨白劳,眼下怕是黄世仁又来逼债了。 汐灵穿戴好,下了楼来到迎客厅,坐在正位等待着柳汐婷和安墨然,安墨然很有绅士风度的一伸手让柳汐婷先进门,随后自己也跟了进来。 等二位坐定,汐灵唤冬寒上茶:“姐姐,你怎么同安公子一起来的?” 汐灵眼光瞟都没瞟安墨然一眼。 “我要来找你下棋,正巧遇见默然说要找你,就一路同来了!” 汐灵转向安墨然,冷厉的说:“安公子三天两头的往我这冬寒楼跑,难道家里的生意不忙吗?” 安墨然也不示弱,仰起头挑着眉毛,完全没了平日里对他人的儒雅,当柳汐婷不在似的“以为我愿意来此,我是关心我的仙人掌。你承诺,会让它一株变十株的,还株株开满花。白纸黑字的承诺难道是假?” 汐灵别过头,鼻子冷哼,想拿话顶他几句,心里又是怕的,毕竟是自己的疏忽,但她实在气不过每一次安墨然像进自己家一样进她的冬寒楼,而且次次拿这事打压她。重点是她如此厌烦的一个人居然博得了府里上下所有人的赏识和喜爱,仿佛安墨然是这个家里的人,而自己才是个外人。 以前也和安墨然针锋相对过,最后挨骂的总是她,陈若兰显然一副将安墨然当成干儿子的态度,说汐灵不知礼节;柳宏涛显然认定了这个莫逆之交,看那架势仿佛要生死不渝一样,所以每次汐灵一顶撞安墨然,柳宏涛就狠狠的瞪她,还说:“墨然兄不要见怪,都怪我们平日里太宠溺她了,惯出毛病来了!”若是柳汐婷也在场的话,也不会帮她说话,就抿着嘴在旁边捡笑。 汐灵讨厌死这种气氛了,所有的人都偏向着安墨然,帮着他一起欺负自己。 唯一站在自己身边的就是柳小乖,每一次柳小乖见了安墨然都弓着脊梁、竖着毛,嘶嘶的叫着,一圈又一圈的围着他转,好像随时都做好扑上去撕咬一番的准备。 谁让安墨然第一次进汐灵的房间时就打扰了柳小乖睡觉,柳小乖虽然只是一只猫,但是它很通人性,它虽然不知道安墨然到底和汐灵说些什么?但是它能感觉出来汐灵很讨厌这个人,所以安墨然一直不招柳小乖的待见。 这不,柳小乖仿佛嗅到了安墨然的气味,蹭蹭两下从楼上窜下来,两眼放着敌视的光,弓着脊梁、竖着毛,脚尖轻点,围着安墨然踱来踱去,喵喵的嘶叫着,随时都有可能扑上去冲着那张浪蝶蜂拥的俊脸给上两爪子。 汐灵心里暗笑,安家大公子,品貌非凡、面如冠玉,清新俊逸的魅力引得无数邻女窥墙,是闺中适龄少女想要嫁与的不二人选,平日里一副玉树临风、温文尔雅的假象,只有自己知道这个人多卑劣。 汐灵头脑里已经出现一副安墨然被柳小乖挠花了脸的画面,一个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柳汐婷疑惑的看着汐灵:“妹妹,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 安墨然紧盯着柳小乖,生怕它轻举妄动:“还不快把你的猫抱走!准是想象我被它挠,才高兴成那样的!” ------------ 第二十章 柳小乖好样的 汐灵瞬间没了笑意,这个人简直就是算命的,还是大师级人物,怎么每一次自己心里的小九九都能让他看透,简直无处遁形。 “柳小乖,不气了,来,让我抱抱!” 柳小乖回过头看着汐灵,汐灵做了一个抱抱的手势,柳小乖便乖乖的朝汐灵走去,走了两步还不忘回过头示威的喵喵嘶叫两声。 汐灵抱起柳小乖安抚的摸着它的毛:“好了小乖,不要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安墨然心里窝火,居然敢拿畜生跟他比,嚯的站起身,指着汐灵怒吼:“柳汐灵,你什么意思。” 只见柳小乖瞬间窜起,扑向安墨然就是一爪子,汐灵心里暗叹,柳小乖你该去练练跳高了,都怪平时好吃懒做,将你喂得太肥了,不然是不是就能毁了他那张嚣张的脸了,可惜呀、可惜,只挠破了他的手。 汐灵脸上却摆出一副急的要哭的表情,其实心里高兴得都冒泡了:“安公子,实在是抱歉,刚才你那一吼肯定是吓到小乖了,它以为你要伤害它,所以才会自我防卫的。” “自我防卫?每一次见了我都像见了天敌一样!我怎么招惹它了?嘶!” 安墨然痛得吸了口气,汐灵心里鄙视,这么大一个男人了,被猫挠了一下就痛的直哼哼,真没出息。长得白白嫩嫩的,除了会赚钱,一点男人样都没有。 汐灵欣赏的男人有两种,一种是像凌天羽和苍穹那样的武林大侠,可以行侠仗义为民除害;一种是像爹爹和大哥那样的国家栋梁,可以带兵杀敌保家卫国。 安墨然这种富贵傲人的公子哥,她实在是不喜欢,太娇气。想起在墨安衣坊第一次看见安墨然时,自己被他俊逸的外表所吸引,站在楼梯上傻愣愣的盯着他看的窘迫模样,汐灵真是恨自己的寡见少闻! “墨然,这可怎么办呀?怕是要留下疤痕了!” 柳汐婷忙走上前,端起安墨然的手看得仔细,用罗帕试着安墨然手上的斑斑血迹。 汐灵凑过去看了一眼:“这不算什么?小伤口罢了!姐姐不用这般大惊小怪的!” 安墨然将手从柳汐婷手中抽出,白了汐灵一眼:“哼,伤口在我手上,你当然说得轻松!” 汐灵笑道:“手上留下道疤,应该不打紧,排着队追求你的姑娘比比皆是,不影响的!” 柳汐婷瞪了汐灵一眼:“妹妹真是过分,女儿家怎么能说出这等话!” 见柳汐婷训斥,汐灵马上住了讽刺:“安公子再此稍等片刻,我回房去取药!” 汐灵转身上楼,只听安墨然的声音传来:“不必了,小伤不碍事的!” 进了房,汐灵迈进拔步床,打开靠近枕头的抽屉,从里面拿出药来。 柳小乖呀、柳小乖,今日你怎么变得这般的残暴,一爪子下去抓出三道,中间那道伤口很深,估计现在还能在柳小乖的爪子上找到一块肉那! 幸好凌天羽给了自己两瓶药,说是凌云门里对愈合伤口和除疤最有效果的药,为了以防汐灵练武的时候伤了自己。 汐灵拿着两瓶药走到安墨然身边柔声的说:“把手伸出来,让我瞧瞧!” 安墨然心里作呕,这厮真是喜怒无常、人格分裂,怎么片刻功夫就转性了。 汐灵打开其中一瓶药,握住安墨然的手,将药粉洒在伤口上,安墨然觉得些许刺痛,手不自觉的颤了一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闻声,屋里的几个人齐齐的看向门口,只有汐灵头都没抬,若不是刚刚看见朝这里走来的柳宏涛,她才不会用自己都起鸡皮疙瘩的声音说话,她可不想吃亏,当着二哥的面和安墨然抬杠,自己接下来几天的日子就有得烦了,二哥会联合娘亲来教育她的,在汐灵看来就像前世看的大话西游里面的唐僧一样,絮叨! 柳宏涛迈进门来,几步走到安墨然和汐灵身边:“墨然兄,我现下才忙完,马上就来找你了,你的手?” 安墨然笑笑:“不碍事的,是汐灵的猫无意中挠伤的。” 柳宏涛知道柳小乖救过汐灵的命,汐灵将柳小乖当成救命恩人一样的养着,也不好多责怪,便问:“汐灵,能落下疤痕吗?” 汐灵手下动作不停,将药都轻揉到伤口里,然后又撒上除疤粉,最后将自己的随身罗帕绑在伤口上,直起身对柳宏涛说:“二哥请放心,这是凌云门最好的除疤药,几日便会好的!” 柳宏涛知道凌云门的威望,所以很相信汐灵的话。 汐灵将除疤粉的药瓶递给安墨然:“安公子,这个药每日上三次,保你三日后一点疤痕都找不到!” “没事就好,只是这手今日还能下棋吗?” 安墨然舒展了几下手指头:“不愧是凌云门的药,竟没了痛意!柳兄,走,我们杀几盘去!” 柳宏涛带着安墨然绕过屏风朝汐灵的闺阁走去:“二哥,我的闺房怎么能随便让外人进去呢!更何况还是男子!” 咚咚的上楼声传来,汐灵急了,追追赶赶的拦上去,站在门前不让进门:“二哥,要是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呀!” 柳宏涛扒拉开汐灵,一边推门一边说:“墨然兄不是外人,我们又不进你的睡房,就在你的书房下下棋,何妨?” 汐灵生气,她巴不得一辈子见不到这个人,而这个人偏偏像水蛭一样的吸着你,真是斩不断的千丝万缕呀,总是能扯上点关系! 安墨然像没听见汐灵说得话一样,悠然自得的跟着柳宏涛进了汐灵的书房,汐灵就是看不惯他那个神情,进她的房间像回自己家一样自然,汐灵想到了一个词来形容眼前的安墨然,那就是‘臭不要脸’。 柳汐婷也凑着热闹进了书房,站在柳宏涛身边观战。 汐灵的棋艺跟他们比只能算是一般,每一次和二哥斗棋都被杀得片甲不留,听说这个安墨然更是厉害,每一次都能胜二哥好几招,二哥不服气,所以每每见了都缠着和他斗棋。 ------------ 第二十一章 爱称墨墨 汐灵转身来到琴前,她才懒得看,重点是不想让自己心情不好,所以就主动屏蔽自己不想看见的人。 可是她气二哥不顾她的反对就带安墨然进了她的房间,她一直把这里当成自己很私密的地方,自己的一片小天地,今天就这么被破了规矩,这口气不讨回来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坐在琴前思索了一下,手落琴响,随着琴弦乱拨,凌乱的琴音弹出,绞得人心慌乱,柳宏涛知道是汐灵不高兴了,破了她的规矩,也不好吱声,三个人强忍着。 弹了一会汐灵又换了首曲子,安墨然以为终于有机会听到汐灵的琴艺了,都传柳大将军府的四小姐从小便是神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做得一手上好女红,才艺可谓是京城第一。 安墨然也只是听传闻,从来没见过汐灵展示才艺,今天能够满足一下好奇心也好。 只是这曲子有点奇怪,前奏一过,只听汐灵捏着鼻子一样的唱起:“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直没有鼻子,一直没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 “柳-汐-灵!” 柳宏涛只要是全名全姓的叫她,就真的是忍无可忍了! 汐灵一下窜起,跑出门去,声音远远的飘来:“我去后院浇花!” 安墨然摇摇头,这个柳汐灵还真是不让人失望,吃一点亏心里都难受得要死,必须得报复一下才痛快,哪怕这种小小的恶作剧,也能让她觉得出了一口恶气,然后就又可以风轻云淡的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不知该说她没心没肺、还是不拘小节。 安墨然无心与柳宏涛斗棋,棋子屡屡下错,柳宏涛见了笑问:“墨然兄今日是怎么了?心不在焉?有什么事吗?” “没有,只是头有些不舒服!三小姐替我玩一局,我去吹吹风就来!” 安墨然起身将位子让给柳汐婷,自己一个人信步走出书房,仔细的看了看汐灵的厅房,然后推门下楼,下楼前撇了一眼紧关着的卧房。 安墨然绕到后院,放眼看去,三十多株仙人掌种在花园中,可能是怕天气炎热、骄阳似火的缘故,还特意为仙人掌搭了凉棚。 安墨然漫步后花园中,欣赏着自己的仙人掌,仙人掌旁边还搭了两棚葡萄架,其中一个葡萄架下有一石桌,桌旁围有四个石椅,花园被树木包围,院墙便隐于树木后。 挨着院墙的两颗高树下架着一个秋千,安墨然负手站在不远处,看着轻荡在秋千上的汐灵。只见她两只手紧抓着绳索,仰着头闭着眼,享受着阳光的照耀。鬓发随着秋千的摆动前后飞舞着,浅浅的微笑现在脸庞。 安墨然渐渐走近,待走到汐灵身边,汐灵才惊觉,习武之人最忌讳放松警惕,方才真的是太惬意了,惬意得自己一瞬间睡了过去。 汐灵停止摆荡,目光炯炯的看着安墨然:“安公子怎么出来了?” “汐灵,能不能不叫我安公子呀,怎么听起来有点讽刺的感觉!认识两三年了,你一直这般生分的叫我。”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你我之间因一盆仙人掌而结怨,认识的这几年一直在斗,我还真不习惯叫的亲切。” “我跟你二哥情同兄弟,我想他应该不喜欢你对我这般无理。” 汐灵摇摇头:“怎么,现在又拿二哥来压我吗?名字无非是个代号,我不跟你置气,你让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安墨然心里暗笑,就是喜欢看汐灵每次不服气,又不得不妥协的无奈模样,这些年来和她斗来斗去仿佛成了自己的娱乐项目,竟然有些上瘾。 于是摸了摸下巴说道“别人都叫我墨然,你这般与众不同,当然不愿意与别人一样,所以就叫我墨墨吧!听着亲切!” 汐灵低头小声念叨:“墨墨!”然后身体一抖,感觉脚下一地的鸡皮疙瘩,这何止亲切呀,简直就是酸得快掉牙了。 续而抬起头看向强忍笑容的安墨然,心想,你是赌我叫不出口吗?我可不是这般羞涩的人,难道从21世纪过来的人还会在意叫个肉麻的小名,于是捏着声音柔声细语的喊:“墨墨!” “嘶!”安墨然皱了下眉头,两手交叉摸搓了下双肩,这汐灵还真是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让她叫‘墨墨’明显含着挑逗的意味,正常的反应应该是低头娇羞或者怒斥,她却偏偏敢叫,本来还想看看她吃瘪的样子,这回反倒被将了一军。 “看你这表情是消受不起我这样叫你吗?”汐灵露出嘲笑的表情。 “哪里,以后就都这么叫吧!我主要还是关心我的仙人掌,不知它们什么时候能开花?” “我已经在努力了,你看不到吗?” 汐灵一肚子的委屈,自己也没有种花的经验,更没有种仙人掌的经验,这么稀少、罕见的物种,想请教个人都请教不着,只能自己摸着石头过河、自己研究。 “你没听到外面的人怎么传我吗?都说柳府四小姐,人如其花,就跟她院子里养的仙人掌一样,是个带刺的主,对人苛刻、刻薄,性情古怪,稍有不慎就会刺得你满身刺。长相也如仙人掌一样,丑陋无比。” 这些说辞已经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谈了,安墨然怎么可能没听说过,还有传得更严重的,也不知道是谁开始瞎传的,反正最后是把一只蚂蚁传成大象了。 府里的人都避讳着,不敢露出只言片语,但是汐灵学武,整日里的往外跑,这些话怎么能不传到她耳朵里,她从来没说起过,大家就都以为她不知道。 前几日柳宏涛还跟安墨然说起这事,生怕汐灵因此伤心、自卑,一个女孩子被传成这样,将来谁还敢娶。 安墨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那些闲言碎语都是胡说的,你不必当真的,你的性格是带了点刺,但也不至于尖酸刻薄。你的长相也算精致,就是肤色太黑了点。” ------------ 第二十二章 因利变友 汐灵白他一眼,这也叫安慰人,还真是一个不会哄女孩子的木头疙瘩:“这些实情我都知道,我也无所谓别人怎么说,你告诉二哥,不必因此担心我,我见他几次欲言又止,必是怕我因为此事而伤心。我巴不得外面传得再不堪一些。” 安墨然疑惑:“为何?人言可畏,这样岂不毁了你的名声。将来” 不等安墨然说完,汐灵就打断他:“我可不想一及笄就被台上花轿!明白?” 安墨然恍然大悟似的:“难不成,这种传言是你自己传出去的?” 汐灵另眼相看:“不错,还算聪明!不过不要告诉我二哥,免得他又要骂我。” 安墨然朗笑,嘴里念叨着:“有趣、有趣!” 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汐灵:“汐灵,真是看不穿你,你怎么这般与众不同,举止怪异!没见过自毁名声,害怕被追求的。这是逆其道而行吗?” 汐灵从秋千上站起来,走向石桌,安墨然也跟着来到石桌前坐下。 晓华端着茶具缓缓而至,将茶具置于石桌上:“小姐,需要晓华帮你煮茶吗?” “不必了,天气炎热,放好茶具你便回房休息吧!” 汐灵先用面巾擦了擦手,然后很娴熟的烫杯温壶,巧手翻转,耍着花式的马龙入宫,姿态温雅彰显茶韵。又一气呵成的洗茶、凤凰三点头的冲泡,春风拂面过后封壶。 汐灵玉手纤细,柔若无骨的拿起茶夹将闻香杯、品茗杯分为两组,放在茶托上,然后轻轻的将壶中的茶水倒入公道杯,茶的色、香、味便呈现在安墨然的眼前,安墨然有种想滴口水的冲动,淡淡的香气已经缭绕安墨然的鼻间。 汐灵将闻香杯斟了七分满,双手捧杯送到安墨然面前,安墨然接过茶水,将之倒入面前的品茗杯,他不急于喝茶,而是将闻香杯至于鼻前,轻轻闻着杯中的余香,眯着眼睛一副陶醉的模样。 只见安墨然三指取品茗杯,优雅的分为三口轻啜慢饮,一副雅人深致的模样。 “没想到汐灵煮的茶这般醇正回甘,浓馥持久,简直就是口、舌、齿、龈的精锐享受,原来夏日里喝杯热茶,比喝井拔凉水还解渴、还消暑。” 安墨然很真诚的赞扬汐灵的手艺,铁观音,汐灵一直喜欢此茶的口感,平日里经常煮来吃,听到赞赏,心里还是开心的,仿佛对安墨然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坐在葡萄架下,骄阳被片片绿叶阻隔在架棚外,葡萄刚刚冒出小小的颗粒,像绿豆粒那般大小,密密的缀满架棚。两个人半响都没有说话,只是喝着茶,感受着清风似有似无的拂来,阳光若隐若现的洒下。 “你,害怕成婚吗?” 汐灵放下茶杯,摇着头:“你不觉得,15岁及笄就成婚太早了吗?我还只是个孩子,不希望自己那么早就被逼着上花轿,对方是不是我喜欢的人我都不知道,等我长大之后发现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后悔都来不及!” 安墨然不理解:“不都是这样过一辈子吗?” “我要做个独立的人,不想依靠任何人生活!”汐灵端起杯喝了口茶接着说“我们合作怎么样?” 安墨然是个生意人,一听合作来了兴致:“你想怎么合作?” “我要独立,就必须有能力养活自己,我出点子,出能力,你出钱。我们开个纱影楼怎么样?” 安墨然一脸认真的问:“何为纱影楼?” 汐灵一见安墨然很有兴趣,觉得此事有门,赶紧趁热打铁的将她的点子全盘托出“纱影楼属于画坊的一种,就是” 安墨然不屑的打断她:“名字挺好听,原来就是画坊呀,我安家已经有很多画坊了,这也叫好点子!” 汐灵不恼反笑:“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并称人生四大幸事。我要赚的便是这四大幸事其中一件的钱。” “哦,说来听听!”安墨然一脸的好奇。 “结婚乃是女人一生中唯一最重要的事情,应该留下珍贵的纪念,此画坊非彼画坊,我是要开一间专门画婚嫁装的画坊。准备各式各样的上好嫁衣,我们可以在室内布各色场景,也可以驾着马车去郊外找一处风景秀丽之地,为各位新人留下此生难忘的记忆。” 安墨然眼光放亮,心下暗喜,这个主意还真是别出心裁:“你这个点子倒是可行,赚得的钱怎么分?” 汐灵见安墨然同意,心情愉悦:“你七,我三,可以请画师,给月钱。但是我做成的生意的钱要归我。你觉得如何?” “平时看你很是任性,没想到这件事情分配得还是很合理的。” 汐灵撇撇嘴嘟囔道:“我任性也是分跟什么人的,分对什么事的!对你难免不让人竖起刺!” 声音再小也全都落到了安墨然的耳朵里:“没想到汐灵对我这般特别!哈哈哈哈!” 汐灵看着仰头大笑的安墨然,骂着,神经病有什么好高兴的! “那我们就说定了,我去筹备,具体事宜我们再慢慢商量!” 安墨然说完站起身来,汐灵也跟着站起来:“还有一事,若是赚了钱,我想先将仙人掌的那份契约赎回来!合作开店的事就当是你我之间的第二个秘密,不要让我的家人知道!” 安墨然凑过身,摆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在汐灵的耳边轻声说:“我们的秘密还真是多,估计以后会更多!” 汐灵缩了下脖子,热气哈得她耳朵直痒痒。她往后仰着身躲避着:“安公子,自重!” 安墨然恢复常态:“怎么还叫我安公子?不是说好叫我墨墨吗?” 汐灵尴尬的笑笑“不是习惯了吗?” “汐灵、墨然,原来你们跑到这里躲清闲来了,见你们半天没回来,便找了出来!” 柳宏涛绕过仙人掌地,来到石桌前坐下,汐灵才看见默默跟在后面的柳汐婷。四个人又再度坐在一起,汐灵热了茶,四个人品着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来。 ------------ 第二十三章 红衣少年 “非娚,你等等我!”晓华骑马追赶在后,心里叹着,这个小姐呀,最近总是打着去凌云门学武的幌子,四处瞎跑瞎玩。 这几日更是别出心裁的要到江边来钓鱼,今儿一大早就命自己去厨房和面,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此刻汐灵根本没有顾及晓华的喊叫,更是迫不及待的快马加鞭,柳小剑四蹄腾起,就差没飞起来了。 “非娚,你慢点!就不能等等我吗?”晓华虽然嘴里喊着,却心不在焉的四处观望。 汐灵已经翻身下马,将柳小剑的缰绳栓在树上,徒步像江边走去。 还不忘回头笑道:“晓华,你的速度太慢了,我可不等你了,呆会等我钓上鱼来,烤着给你吃!” 说完,她在江边站定,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袋,从布带里掏出晓华给她的面团,掰成几半,放进瓷瓶里两颗,然后左手扯着线的一段,右手拿着瓷瓶,往后退了几步,做了个冲刺的姿势,准备将瓷瓶远远的抛出。 刚跨出两步,脚底一阵刺痛,仿佛踩到了尖锐的石头,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朝滔滔江水扑了过去,毫无预兆,来不及闪身。 扑通一声,浪花溅起一丈高,眨眼间人便被冲得远了。 晓华一直在紧张的四处张望,根本没看到这一幕,还是听见声响才寻声望来的,这一望整个人傻了,语无伦次的喊起救命来,人也扑到了江边。 哭丧的声音传来,晓华急迫的伸长手臂:“小姐,小姐?救命呀,救命,谁来救救我家小姐!” 汐灵不会游泳,这个时代哪有机会让她脱了衣服练习游泳啊!她觉得好像有个漩涡吸着她的身体,拉拽着她往下沉去。 自己拼命的挣扎,脑袋在水和空气之间不断起伏。自己的肚子仿佛已经喝得饱了,再灌不下一滴水,慢慢的,汐灵没了力气,再也不能挣扎着将自己的头探出水面。 晓华看着那黑黑的小脑袋已经被滚黄的江水淹没,心下急迫,站起身迈开步便要跳下去救汐灵。鞋尖刚触到水,便听见身后传来声音。 “少爷,不要,很危险,少爷!” 还没等看清楚来人,只觉眼前闪过一抹红,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身后那个青衫少年停下脚步,手捏成拳,埋怨道:“若是出了事端,回去可怎么交代,我这脑袋也得搬家!” 汐灵闭上眼睛,正在绝望之际,突然感到一股力量,拉拽着自己向上浮去,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汐灵下意识的抱了上去,感觉到了那丝丝温暖,汐灵终于安心,脑袋一歪,靠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汐灵浑身湿淋淋的被放到岸边,晓华赶紧跑上前,见汐灵一动不动死了一般,眼泪犹如倾盆大雨:“非娚,醒醒,你醒醒啊!你不能死!” 可是无论怎么摇晃,汐灵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红衣上年还没离开,见此情景,跨前两步,蹲到汐灵身边,探探鼻息、把把脉。 笑着说:“她没事,就是水喝多了,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 晓华茫然的抬头,看着红衣少年,竟满脸的温情,点着头腾开了地方。 只见红衣少年,深吸一口气,俯身亲了下去,见没有反应,有再度深吸口气亲了上去。不一会,汐灵终于咳嗽起来,吐出几口水。 朦胧的睁开眼睛,看到一张模糊的脸近在眼前,感觉到唇边的异样,似乎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扬手便是一巴掌。 一个翻身,头也不回的向拴马的地方走去。 “小,非娚,你等等我!”晓华留恋的看看红衣少年,少年点点头,晓华转身赶紧追了上去。 那青衫少年讽刺道:“狼心狗肺,少爷救了他,他却打了少爷!” 红衣少年没有接话,只是负手看着离去的两个人,摸摸唇角,意味深长的笑了。 骑上马,晓华还偷偷的回头望去。 “看什么?还不跟上来?” “小姐,你不该打他!若不是他救了你,你或许……” “他不知道我是女的,你还不知道吗?竟然让人亲你家小姐!说,他一同占了我几次便宜?”汐灵侧过头,怒瞪着晓华。 晓华伸出一个巴掌。 “什么?亲了我五次?你……” 安墨然的办事效率无人能敌,没几日便来找汐灵,说是已经谈好一处店铺,原本是座酒楼,但是由于位置有点偏,再加上菜色不加、管理无方等诸多因素,老板只好将店铺转兑出去。 店铺在城西依水而建,一条20米长的木桥通往河中间,一座三层高的圆形建筑海市蜃楼般的屹立在河中,放眼望去,荷花遍处,朱红色的楼宇嵌于其中,有点万绿丛中一点红的感觉,也仿佛是托于掌中的明珠。 河岸边杨柳垂地,花絮飞舞,汐灵被这美景吸引得痴了,半天错不开目光,安墨然已经走到木桥上,回过头看着一副失了魂似的柳汐灵。 “汐灵,快下马,我们进去瞧瞧!” “汐灵,快点呀!” “汐灵,柳—汐—灵!”叫了几次都见汐灵没有反应,安墨然无奈提了声音。 汐灵吓得一惊,跳下马,走到安墨然面前仰起头怒视着安墨然:“安大公子,你想害死我呀!嘱咐过多少遍了,叫我非娚!” 安墨然一拍脑门:“忘了忘了,不是叫习惯了吗!咦,你怎么还叫我安公子!” 汐灵白了安墨然一眼:“我也叫习惯了不行!” 汐灵先于安墨然,率先走进楼里,推开门,安府的几个雇工已经在里面打扫了。 只见正厅圆形通体可望到顶棚,两侧悬有旋转式的楼梯,原本一楼的正厅是酒楼的散台,摆满了桌椅,还显着紧凑一些,现在桌椅都撤了,显得很是空旷,仿佛说话都能带出回音。 汐灵顺梯而上来到二楼,二楼一圈都是雅间,有十二间房,三楼也是如此。 汐灵心中欢喜,脚下的步伐也变得轻快,像小兔子般蹦蹦跳跳的往楼下跑去,不留神被台阶上支起的木板绊倒,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向楼下摔去。 ------------ 第二十四章 别再妄想威胁 汐灵又不敢用轻功,怕被人识破,只好咬了牙、闭上眼,认命的摔下去。 地面积有一层厚厚的灰尘,今日来的雇工还未来得及打扫。汐灵摔下去,只见一身紫袍满是灰迹,四周尘土飞扬。 她看见眼前有一双脚,知道肯定是安墨然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能想象得到安墨然嘲笑的表情。 突然咳嗽几声,吐出一口血来,安墨然的白色绸缎鞋上立即晕开了一朵腥红的花,吓得安墨然后退一步,赶紧蹲下身来抱起汐灵,往里间的休息室走去。 边走边急切的问:“汐灵,怎么样了?还好吗?” 汐灵半眯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墨墨,我怕是摔坏内脏了吧!怎么这般的想睡。” 安墨然悔恨的说:“都怪我不好,没早些告诉你,那楼梯还没有修补好。” 汐灵苦笑:“怎能怨你,是我自己不小心!我上去的时候明明是好的?” “非娚,你是从左边楼梯上去的,方才你是从右边楼梯下来的。你忘了吗?” “咳咳,要是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告诉我的家人,不要太伤心!” 安墨然将汐灵放在软木榻上:“汐灵,你千万别吓我。” 安墨然六神无主的紧握着汐灵的手,汐灵觉得好笑,炎热的夏日里,安墨然的手居然冰凉,难道真是被自己吓的。 “墨墨,我觉得很对不住你,你的仙人掌已经养成三十株了,却一株开花的都没有。现在我伤成这样怕是没有心力帮你养花了。” 汐灵眼睛睁一会合一会,仿佛很困倦。 “汐灵,千万别睡,我给你找大夫去!你等着,千万别睡!” 汐灵赶紧抓住安墨然欲将离去的衣袖:“墨墨,不必了,死不了!就是很痛!只是觉得对不住你,看来承诺是兑现不了了!你将三十株仙人掌都拿走吧!我会让二哥再赔给你些银两的。” 安墨然看着汗水顺着汐灵的额头沁沁的流下,仿佛很痛的样子,心下懊恼,自己怎么就不提前告诉汐灵一声,不然也不会害汐灵受此皮肉之苦。 安墨然从腰间解下香囊,从里面拿出一张契约来,递给汐灵:“这个给你!你不欠我的了!” 汐灵接过来一看,暗喜,果真是当年自己签下的契约书。 汐灵装出一脸的真诚:“你这是做什么?还你!我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既然不能兑现,我赔给你钱便是!” 安墨然一把抢过契约书撕得粉碎:“行了,这回没有负担了。纱影楼是你的创意,我们得共同合作才能将其经营好!” 汐灵见一直困扰自己三年之久的心病已经去除了,心情爽朗,嗖的从软木塌上窜起来:“墨墨,你真好!我突然间觉得神清气爽!” 汐灵伸展了两下胳膊,扭了扭腰:“还好平日里在凌云门习武,不然还不把我摔残废了!” 安墨然一眼不眨的盯着汐灵,又好气又好笑,疑惑的问:“你都吐血了,怎么就没事了?” 汐灵掐着腰,嚣张的说:“这么些年的武可不是白练的,总会有点内力的!逼出一口血哄哄你玩的能耐还是有的!” 安墨然暗骂,狡诈如狐狸! 汐灵头也不回的走出去:“明日我就将楼内的装潢设计图交给你,你找好工人,准备装修吧!再贴了招聘的公告,要笔试、面试、审核,层层把关,我们得广招贤士!看来又有得忙了,哦,我还要设计广告图纸,我们纱影楼位子偏僻,必须把宣传做到位了……” 汐灵渐行渐远,声音也渐弱渐不闻。 安墨然站在门口,笑着摇摇头,这个汐灵还真是调皮,他一早便看出汐灵是在演戏,痛是一定的,但是不至于吐血,看她摔得挺狠的样子,安墨然也怜香惜玉的心痛,一抱过汐灵,他的手就悄悄的搭在她的脉搏上,脉搏平稳,身体健壮的如同一头牛,怎么会有事。 安墨然了然,这出戏就是苦肉计,不就是为了一纸契约书,安墨然心想,我就配合你演一出吧!这张纸对于他早就已经没有意义了,毁掉又何妨,何况他已经有了更好的筹码。 汐灵快马加鞭的赶回凌云门,她是打着练武的幌子溜出来的,她不想让家人知道她要干一番事业,这有违这个时代的定律,女人就应该待守闺中,不应该抛头露面。 爹爹虽然允了她习武,也是因为她说想要强身健体、保卫自己的说辞。以将军府的实力还不需要她出门赚钱,传出去整个将军府都会成为笑谈,爹爹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远远的看见站在二楼围栏处的凌天羽,她放慢马速,慢慢的溜着马过去。 微仰着头眼光不眨的盯着凌天羽,每每看见凌天羽,汐灵的心跳都会漏掉两拍,让她呼吸不顺畅,仿佛紧张着、又仿佛期待着,可暗暗的又不敢抬头想要回避。 这是一种怎样复杂的心情,很矛盾、很纠结、又很甜腻! 夏日的晚风袭来,带着一丝清凉,夕阳西下,余辉笼罩在凌天羽的身侧,影子倒映在楼阁上,红发在风里飘摇,银灰色衣袍撩动,蓝色的瞳孔像琥珀一样。 汐灵的宝马柳小剑步履矫健,别具风姿的踱着方步,悠闲的行走在夕阳当中,光线从西方笼来,洒在汐灵身上,照亮了半边脸旁,一人一马的影子被拉长在青石路上。 两影遥相呼应,时间仿佛停歇,这世间只有凌天羽和柳汐灵。 柳汐灵心里又甜的发腻,从自己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眼光就被吸引了,她崇拜他,就好像无数疯狂的粉丝崇拜自己的偶像一样,她幸运的是,偶像就在自己身边,不必到处追随。 三十有余的凌天羽更显男人魅力。虽然头发和瞳孔的颜色很是怪异,倒也吸引了不少少女的芳心,只是不知为何,凌天羽一直是一个人,居然连个待妾都没有,汐灵记着爹爹三十多岁的时候已经是四个孩子的父亲了。 ------------ 第二十五章 心系凌天羽 难道浪荡江湖的人就注定没有一个家吗?如果自己的偶像结婚了,作为粉丝会不会心碎、哭泣,汐灵前世没有追过星,所以不知道遭遇这种事情,粉丝会是什么心态。 她想象了一下凌天羽怀里依偎着一个俏佳人,两人卿卿我我、郎情妹意的画面。自己马上打了个冷战,摇了摇头,应该会觉得恶心、想吐吧! 心里寻思着事情,精神就恍惚起来,完全没有听到从东边窜出来的赶车人拼命喊着‘闪开’的声音,柳小剑也像失聪一样,还昂首阔步的走着。 斜阳残照,一人一马闲暇影,一车一人不住声。 紧勒缰绳、蹄带尘烟起。方才回神,已晚矣。 汐灵心里这个恨呀,自己明明有武功,还要装作没有,这种危险的时刻明明可以轻而易举的躲过,却只能硬着头皮听天由命,大街呀,怎么能说飞就飞,一天内要出两次事故,刚刚摔得腰酸背痛,现下还要再摔一回,明日肯定浑身都如散架子一般。 汐灵眼见惊起的马蹄马上就要落到自己身上了,心里突然害怕,惨烈的画面闪过脑海,‘啊’的一声,惊叫着飞身跃起,转瞬间脚尖立于那匹惊了的马的头顶。 车夫张着大嘴仰头看着汐灵,夕阳置于汐灵身后,车夫被笼罩在汐灵的身影里,看不清眼前少年的模样,只见衣袍翩飞,身材瘦小。 汐灵轻功跃起的一瞬间便感觉一缕银光剑一般的飞来,来的方向正是凌天羽所在的二楼围栏处,此刻她想起寻看飞来为何物,一转头却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凌天羽负手站在马前,正凝神看着立于马头之上的汐灵,汐灵吓得慌乱的跳下来,脚下不稳,来了个狗啃屎。 凌天羽上前拉起汐灵,很歉意的向车夫行以一礼:“实在是抱歉,挡了您的……” 还没等凌天羽说完,车夫便赶着马车瞬间的消失在长街上,显然是被凌天羽的红头发、蓝眼睛吓到了。 马车跑得远了,汐灵用内力听到赶车人嘴里嘟囔着:“妖怪、妖怪!大白天的撞见鬼了!” 凌天羽沉默的牵过柳小剑的缰绳,往凌云门走去,汐灵默默的跟随,她知道凌天羽必会黯然,试问有谁能受得了被别人躲避如瘟疫一样。 汐灵听说凌天羽从小就被父母遗弃了,只因为他怪异的外貌,人们都认为他是不祥之物、是妖怪,若不是他的师傅收留他,连愿意帮助他的人都没有,所有人都是避之无不及。 从小到大,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哎呀,妖怪呀!’看到最多的眼神就是恐慌和冷漠。 凌天羽是孤单的,没有朋友、没有伙伴,即使是成为江湖中可以呼风唤雨的凌云门的门主,即使是武功高强、无人能欺,即使有吃不尽用不完的银两,都无法温暖一颗寂寞的心带来的寒冷,他需要的是有个人在他身边陪着他、给他关心。 凌天羽的辛酸史,简直揪痛了汐灵稚嫩的心,汐灵见不得凌天羽黯然伤神的样子,心想,一群老古董,根本不懂欣赏,墨守成规的愚人,谁规定头发就一定得是黑颜色的,谁要求瞳孔不可以是蓝色的,以为这个地球上只有这几个国家吗? 孤陋寡闻,大洋彼岸还有很多人种、物种,什么白皮肤、黑皮肤,什么蓝眼睛、绿眼睛,什么红头发、黄头发……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不懂科学,就知道掐指算命,道听涂说! 汐灵为凌天羽抱不平,觉得他生的年代不好,若是在那个热情奔放、时髦现代的21世纪,以凌天羽的相貌,还不得被星探发现当个偶像实力派。 汐灵心下叹了口气,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她也没有时光机,没有办法帮凌天羽穿越,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时代的都还没有搞清楚呢! 汐灵在凌天羽身后默默的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要想那些害脑细胞无辜死亡的问题,因为她已经想了十多年了,百思不得其解。 两岁前的记忆她已经丢失了,她不知道自己丢失的记忆究竟有没有重要的情节,她努力的回想,连一片碎片都没有想起来,她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完整的拼凑那段记忆。 汐灵看着眼前一语不发的凌天羽,按理说,他应该发火的,至少得骂上几句。自己违背了承诺,使用了武功,还是在众目睽睽的大街上,离凌云门又是这么的近。 虽然此刻街上无人,但也难免被门里的人瞧见,若是让别人知道,掌门人居然将武功传给一个女孩、有违了门内的规定。凌云门定会引起一场风波的,事情真的闹大了,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若是真的惩罚起来,没准会废了汐灵的武功,凌天羽也是保不住她的。 凌天羽的背影都写满了伤痛一般,他能承受得起逍遥门门主的三掌,却听不得一句‘妖怪’。他以为听得多了,自然就会习惯了,可是每一次听到,自己的心还是像被人用小刀割一般,痛虽不至死,但是心却被割得新伤盖旧伤、旧伤掩新伤,已经看不见原有的模样了,有的只是斑斑的伤痕。 他期望着有一个人敢于靠近他,能够不排斥他的外貌,可以真心实意的关心他,他不是钢铁铸就的,他是个人,有血有肉的人,他也有七情六欲。 “呵呵呵,我踩到喽!凌天羽,我站在你的头顶了!” 凌天羽侧过头,看着跟着他影子蹦蹦跳跳的汐灵,他走一步,汐灵就跳着踩一下他映在地上影子的头部,光映红了汐灵的一张脸,露出细米碎牙笑得光芒万丈般的灿烂。 凌天羽被汐灵天真的笑容感染,撇开缰绳,躲闪着跑开,汐灵百米冲刺般的追赶,嬉闹着要踩凌天羽的影子。 夕阳下,柳小剑歪着脖子好奇的看着来回追赶的两个人,今儿个主人怎么这般开心,掌门人怎么这般青春活力。 ------------ 第二十六章 严师高徒 月明星稀夜,连柳小乖和野兔都在各自的窝里睡得熟了,汐灵换上一身夜行衣,从窗口飞身跃出,直接落到了后院的秋千上,抬起头看了看月亮,时间尚早,于是消磨的荡起秋千来,心里想着今晚又会是如何严厉和怪异的训练呢? 突然墙头立着一个与汐灵穿着同一款式夜行衣的人,汐灵运起内力,秋千便瞬间当得老高,在荡到最高点的时候,汐灵顺势飞扑了出去,蝴蝶一般的扑进站于墙上之人的怀抱里。 “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是这般爱闹?” 汐灵笑着:“这叫天真活泼!凌天羽,你不觉得多多与我接触,你也至少年轻了10岁吗?” 凌天羽皱眉:“怎么这般不分长尊,竟敢直呼我的名字!你至少应该叫我掌门人,亦或叫我一声师父!” 汐灵像没听见一般,身体一跃便朝凌天羽建于明阳山半山腰的小木屋飞去。 凌天羽摇着头:“翅膀硬了,管不了了!”然后飞箭离弓一般的追过去。 凌天羽的木屋建在明阳山十分险峻的后山腰,山势陡峭,简直就是直上直下无路可走,山下又是江河,甚是危险,所以鲜少有人到此。 屋体呈悬山式建筑,恰巧与岩石峭壁中一处凹进去的山洞相连接,探出来的部分只有小小的门面和围栏,用整个山洞作为内室,空间倒是很大,门前的山石上树木丛生,小屋隐在其中,不会轻功的人根本到不了这个地方。 起初,汐灵还不会轻功,每次都是凌天羽带着她飞来。汐灵的轻功也是这座陡峭的山崖成就的,凌天羽也真的舍得让她一遍遍的从山底爬到山顶,身下就是滔滔的江水,稍有不慎就跌落下去,被江水冲得一命呜呼。 汐灵也害怕,前世只在电视里看过外国人很热衷这种极限运动,当时她还大骂一群不要命的神经病,没想到这一世自己变成了这种神经病。 她实在不知道这么做究竟对练习武功有什么帮助,但是看着凌天羽飞檐走壁、出神入化的轻功,她羡慕不已,她不想让人看笑话,当初是自己央求爹爹要学武功的,凌天羽破天荒的肯传授自己武功,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生怕自己一懦弱凌天羽就后悔选了她,便咬着牙硬撑着。 手掌和脚都磨破了,汐灵怕被人发现,幸而凌天羽给她准备了疗伤祛疤的神药,一两日便可以恢复伤口,连自己都以为这双手不曾血肉模糊过! 汐灵记得有一次,爬到一半的时候,手上传来的麻木,仿佛这双手不是自己的一样;脚腕子也酸的紧,完全支撑不住一个身体的重量了,她伏在峭壁上一动不敢动,生怕稍有不慎就跌落下去了。 四下看了看居然没有看到凌天羽的身影,急得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半夜三更的,当真是要悄然的死去了吗?四肢不听控制的乱颤,终于一刻也挨不住了:“凌―天―羽!” 身体下坠,万籁俱静的深夜里,汐灵听见自己的声音划过,瞬间淹没在夜色里,满眼的绝望,她没有瞥见凌天羽的一丝踪迹。 这一世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的拥有一个被人重视的身份了,她终于无需为了生计而卖命的奔波了,她终于可以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了,她有宠她的爹娘和哥哥姐姐们,她终于感受到没有压力的生活和无限的幸福跟宠溺。 可是怎么这般的短暂,她还没有展开生命最绚丽的篇章,就要这样不值的牺牲掉吗? 汐灵闭上眼睛,滔滔江水就在身下,以她麻木的四肢,怕是没有力气在其中挣扎了。两滴泪水顺着眼眶流下,打湿了她的鬓发。 突然身体一轻,汐灵像抓住一根救命草一样,一把抱住凌天羽的脖子,将头死命的往他怀里钻,眼泪像泉水一样不受控制的往外流,声音由哽咽变成小泣,最后变成嚎啕大哭。 凌天羽已经带着她飞到木屋,跨步走进屋里,欲将汐灵放到石椅上,汐灵浑身颤抖、哭声不止,怎么也不肯松手,仿佛一松开自己又将跌落深渊。 凌天羽只好抱着汐灵坐下,一言不发,任由汐灵在自己怀里泪如雨下,泪水侵湿了他的衣襟,凌天羽强迫自己不要心软,但是他的心却抽搐着,仿佛也跟着汐灵一起呜呜的哽咽着。 渐渐的没了哭声,汐灵哭得睡着了,凌天羽将她放在床上,看着满脸泪痕的汐灵,心里自责,是不是这样残酷的训练有点过分了,她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女孩、将军府的四小姐,她怎么受得了,但是如果不这样她这一辈子都别想练成武功绝学。 “凌天羽,凌天羽,救我!”汐灵迷迷糊糊的叫喊着,额头渗出汗来,凌天羽起身拿过面巾慢慢的擦拭着,准是惊吓过度梦魇了。 凌天羽以为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汐灵会放弃,但是汐灵很坚定信念,竟然恳请凌天羽千万不要心软,还说‘严师出高徒,无论怎样严厉的训练尽管放马过来吧!’ 汐灵飞到木屋站定。虽然轻功还是不及凌天羽的一半,但是较比同门弟子,她应该是最好的。 “凌天羽,你不觉得掌门人或是师父像是在叫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子!” 凌天羽寻思着:“你的意思我还得感谢你?” “谢就不必了,赶快告诉我今天又想出什么怪招来考我?我就喜欢挑战!” “简直是目无尊长,怎么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那,要不要我也给你起个外号?”说完,汐灵一手托腮,看起来很认真的思索起来。 凌天羽皱紧眉头:“我比你年长十多岁,你至少应该拿出尊敬长辈的态度,还想给我取外号,真是太没礼貌了。” 汐灵小声嘀咕:“倚老卖老!” 凌天羽无计可施,都是平日自己太过宠溺她,这个汐灵呀,已经跟他皮惯了,每次都是认真不了几秒,马上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样子。 ------------ 第二十七章 弩箭袭来 汐灵又蹦蹦哒哒的跳到凌天羽面前,歪着脑袋问:“到底今天要怎样考我?我真的好奇你每次怎么有那么多折磨人的花样!” 凌天羽一想到自己想出的训练方法就兴奋,汐灵是个很勤奋的孩子,她并不是练武奇才、也没有练武的天赋,她能将武功练到如此绝妙的境界完全归功于她自己的勤奋,她不怕吃苦和付出,凌天羽庆幸自己当初选择将自己的武功全部传授给她。 凌天羽觉得和汐灵在一起是他从未有过的开心,也仿佛弥补了自己那个灰败的童年,他满足于汐灵眼中不时闪动着欣赏的光芒,也只有和汐灵在一起,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而不是他人口中的‘妖怪’。 凌天羽只要一闲暇下来,就是琢磨、研究还有什么方法能够提升汐灵的武功。每一次他想出刁钻古怪的训练方式,汐灵都很愿意一同尝试,所以两个人就像玩着惊险游戏一样,直呼刺激过瘾。 “凌天羽,想什么哪?快说呀,我好奇得很!” 只见凌天羽故意慢条斯理的说:“今日就锻炼一下你的轻功、内力和速度吧!” 凌天羽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夹弩,汐灵只在书里见过图纸,还是第一次看到实物,心里甚是兴奋,她知道弩比弓的力道要烈,其发矢不仗人力,而用机括,力强而及远,这种夹弩是弩中最为轻便的 。 凌天羽将改良的弩箭拿出来,在锋利的箭头上装上染了灯油的棉花,凌天羽从怀里掏出火捻子。 汐灵迫不及待的问:“怎么个训练方法?” “很简单,我这里有二十支弩箭,一会我会将箭射出,你必须一个不差的全部接住!” 汐灵想了想,也不是很难的考试,接箭这种训练以前在明阳山的树林里经常做:“还当你想出了多么刁钻的,就这般简单。走吧!” 凌天羽拽住汐灵的肩膀:“走去那里?” 汐灵疑惑:“不去前山的树林里吗?” 凌天羽笑道:“今日就在这里!” “这里?这里怎么放箭,怎么训练?”汐灵看了看悬崖峭壁和滔滔江水,难道? “真是聪明,已经想到我要怎训练了吧!” “凌天羽你太变态了,就不怕我受伤?”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谁让你逞能说尽管放马过来吧!怕了?” 汐灵没好气的回答:“哼,这世上还没有我怕的东西。来吧!谁怕谁?” 凌天羽甚是欣赏汐灵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傲气:“准备好了,我要扣动扳机了!” 凌天羽左手端起夹弩,右手将燃着火的弩箭上弦,只听‘啪’的一声,弩箭便嗖的带着风声呼啸而去。 汐灵运足内力也如离弦之箭一般的追了出去,追到江面才将箭握在手里,正得意之际身后风声撩动,汐灵急急的扭身,接住第二支箭。 这个凌天羽还真是狠,根本不给准备的时间,竟然一支连一支的发来,支支都直逼汐灵的要害,火弩箭像烟火一样雨般的飞来,汐灵轻松的接了十支,忽听身后袭来的箭不似之前的,带起的风声刺耳,可想速度要快出几倍。 汐灵急速转身,飞龙点江般的急速倒退着划过江面,弩箭直逼着她的面门,她将头一侧躲过,弩箭经过脸颊的时候,使了全力伸手接住,手居然一阵麻木,想来凌天羽至少使了五成的内力。 汐灵从来不知夹弩发出的箭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再结合凌天羽的内力,速度犹如前世的手枪发出的子弹一般的快,即使是武功很高的人躲避起来也是很难的。 不等汐灵思索,又接连着飞来三支加有内力的火弩箭,汐灵一个鱼跃龙门,躲过火弩箭,然后提足内力,飞身追去,左手已经握着十一支,只能用一只手去接,汐灵紧赶着接到了两支,又用嘴叼住一只箭的箭羽。 刚想将接住的火弩箭都归到左手,背后便一阵闷痛,嘴里泛起一股腥味,血顺着嘴角流出。 火弩箭射中汐灵的背,然后掉落江河之中,汐灵的夜行衣燃起火,汐灵回身,又一只火弩箭直击面门,汐灵闪身一躲,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痛,不知道是被火烧的没了眉毛还是没了睫毛。 火在衣袍上窜起,凌天羽没有停意的继续发来火弩箭,汐灵脚点江面借力冲天,这样可以避免火弩箭正面袭来伤害自己。 汐灵看见三支弩箭先后袭来,掐准了时间,一头扎下,右手接住一支、又去接第二支,此刻手已经震得没有知觉,只得转身翻起,两脚笔直并拢接住第三支,屈身伸手将箭拿过。 一连串的动作只在眨眼间,背上的衣料已经烧得所剩无几,最后一支火弩箭毫无预料的袭来,汐灵早已筋疲力尽,火弩箭生生的击中了汐灵的左肩,痛得浑身一颤,人便和那支火弩箭一同跌落滔滔江河之中。 凌天羽从木屋纵身飞下,直达汐灵落水之处。 凌天羽抱着昏迷的汐灵,两个人浑身湿哒哒的,狼狈不堪。 退去汐灵烧得所剩无几的夜行衣,将她放在床上,凌天羽拿过面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汐灵的脸和头发。他没有办法脱了汐灵湿漉漉的中衣,因为汐灵已经长大了。只好在床边燃起一堆火,希望热度能够烤干汐灵的衣服。 凌天羽号了号脉,无碍,只是累得脱力晕了过去,睡一觉就好了。 又心痛的检查汐灵受伤的情况,两只手还紧紧的握着弩箭,凌天羽费力的掰开汐灵的手,只见两手被震得通红,掌心道道伤痕、斑斑血迹。左肩和后背已经红肿,脸上也划有一道伤。 从柜中取出金疮药和除疤粉,小心翼翼的上于伤口,只见汐灵皱了一下眉头。 当凌天羽沾有金疮药的手碰到汐灵脸上的伤口的时候,凌天羽愣住了,手再也不敢动弹。 汐灵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居然在自己的睡房里,坐起身活动活动肩膀,展握展握手掌,还有一丝疼痛。 ------------ 第二十八章 混天绫乾坤圈 看看身上还有血迹的中衣,便了然,是凌天羽送自己回来的,转身想要下床,手触碰到两个小瓶,不用看也知道是凌天羽留给她的疗伤药。 汐灵换好衣服,将带血的中衣用布包裹好藏在床下,顺便照了下镜子,糟糕脸上一道很明显的伤痕,该怎样解释和掩盖呢? “小姐,水已经备好了,该梳洗了。”门外传来冬寒的声音。 “知道了,你去叫晓华过来!” 不过片刻晓华便推门进来:“小姐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待走到眼前:“呀。小姐,你的脸是怎么了?” “昨晚睡觉不小心压了柳小乖,被它挠的!” 汐灵瞪眼说瞎话,心里暗暗的向柳小乖道歉,只能诬陷你了。 “这个柳小乖,都已经有自己的窝了,怎么还是往小姐床上跑!” “想来也是习惯了吧!以前一直跟我睡在一起。” “夫人要是问起可怎么办是好呀?” 晓华焦急。虽然小姐受伤与旁人无关,但也免不了会责怪她和冬寒一番:“晓华夫人若是问起就说我是独自练武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免得责怪你们,一气之下再不让我养柳小乖!还有,帮我将露白的地方掩上。” 汐灵扔给晓华一瓶药,晓华接过,认真的涂起药膏来。 “小姐,你要这样到何时呀!明明嫩白如新出炉的豆腐,却生生把自己涂成黑炭,真不知道是何用意?” “啊!痛,别碰了伤口!大哥好久没来信了,一会飞鸽传书给他,药油已经不多了!” 晓华涂完,左右端详了半天,拍拍手:“大功告成,看不出来了!小姐,你就不怕大少爷将此事告诉给老爷!” 汐灵寻思片刻“不会,我相信大哥既然答应了我,就不会出卖我的!” 汐灵看着晓华欲言又止的样子“说吧?好奇什么?” “小姐,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何要丑化自己?” “没听说过红颜祸水吗?长得漂亮也不见得是好事!” 汐灵总觉得凌天羽今日看自己的眼神异于常日,门里门生众多汐灵也不好上前去问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是因为害自己跌落江河中而自责,汐灵想想就笑了,凌天羽训练她一向狠绝,害她受伤又不只一次两次的了,他才不会内疚呢?除非把她害死了。 “非娚,你随师父来!” 汐灵余光偷偷看了凌天羽一眼,跟着紫云师父回到电闪楼,刚走进内堂,紫云便回过头:“非娚,师父向来与世无争,也不愿攀比高低,所以一直要求你在门里的季考保留实力,你做得很好。师父教你武功只是想让你有个自保的能力,并不希望你以此来闯荡江湖,争夺名利,师父希望你凡事能够淡然。” 语毕,紫云回身从柜子里拿出两样东西交到汐灵的手上,一条红绫和一个皮袋。 “师父这是什么?” “你可曾听说过混天绫和乾坤圈?” 混天绫和乾坤圈不是神话故事里哪吒的神器吗?难道这世间真的有此等宝物? 见汐灵疑惑:“非娚,这红绫就是传说中的混天绫,长七尺,比为师的藤稠凌更胜一筹,它不仅能自动捆绑敌人、刺杀敌人,最重要的是若是被损坏了,它还能够自动修复,只是这修复需要吸取你的内力。若是染了你的血,再注入你的内力,它的威力将能地动山摇,只是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不要这样做,会对你的身体有巨大的损害,切记!” 紫云拿过皮袋,取出里面的三柄乾坤圈,只见它形状像镯,直径约八寸,握手处是浑圆的,手握大概占圈的四分之一,其余的四分之三呈扁平圆弯,在其外缘上安上一寸半长锋利无比的三角形尖刺,尖刺弯转,倾向一方,锐尖薄刃,共计十枚,好像机器的齿轮一样。 “非娚,这就是乾坤圈,是江湖中最锋利的暗器。它虽与师父的飞天神圈结构不同,但是用法是相通的。丢圈的劲力掼中带旋,圈脱手时周身旋转,它利用锋利的刺,加上旋转的力量,打在敌人身上就好比用锯锯树木一样。威力十分之大!但是你要勤加练习,以免收圈的时候伤了自己的手!” 汐灵接过乾坤圈,用手掂了掂,一个至少四斤重:“师父,此等宝物真的要给非娚?” 紫云摸摸汐灵的头:“非娚,为师觉得你现在的武功修为足够驾驭这两样神器。也算出徒了,你我师徒一场,就当是师父送你的礼物吧!不过你要切记为师方才说的话!” 汐灵赶紧跪下,狠磕了三个响头,双手一拜“非娚谢过师父!非娚定会谨记师父的话!不辱师父威名!” 紫云转过身,摆摆手。 “非娚谢过师父!” 汐灵慢慢的退至门外,紫云师父就是这样,永远的一脸淡然,天大的事情都一副处事不惊的表情,叫人琢磨不清喜怒哀乐! “二师兄,掌门人让你午时去见他!” 秦皓轩正坐在月出楼院落的凉亭里品茶,他的心绪已经飘到鞭长莫及的远方里,思念像潮水一样,一波波的袭来,淹没他,浮浮沉沉、沉沉浮浮之间让他窒息,犹如水呛进喉咙般,逼得他不得不流出眼泪,他就快要溺毙在这浓浓的思念里了。 秦皓轩终于明白什么叫‘酒不醉人人自醉’了,也感触到,心若醉了,无所谓喝的是酒还是水,一样都能让他精神恍惚。 汐灵喊了几声,见秦皓轩一点反应都没有,便气呼呼的走到凉亭,猛地一拍秦皓轩的肩膀,提高声音:“想什么呢?” 秦皓轩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察觉到汐灵的出现,手一颤,茶杯险些滑落,茶水溢出,溅在衣袍上。秦皓轩皱了一下眉,怒吼一声:“你怎么如此冒失!” 汐灵没心没肺的跳到秦皓轩的对面,坐定:“二师兄,我唤了你半天,你怎么都不理我?” 秦皓轩小心翼翼的将茶杯放回黑檀木茶盘里:“非娚,下回不要如此吓人,险些害我打坏茶杯。” ------------ 第二十九章 前世今生 “什么茶杯如此珍贵?” 汐灵低头看向石桌上的一套茶具,黑檀木制的茶盘,雕有梅花图案,汐灵伸手抚上,花枝脉络凹凸有致,花瓣纹理清晰可见,两只蝴蝶翩翩起舞,茶盘上放着一壶四杯,艳丽的红色,配上与茶盘相同的图案。 花枝错落纠缠,花瓣或绽放吐蕊、或羞涩含苞,两只蝴蝶缠绵双飞,煞是生动!汐灵拿起一个茶杯握在手里,凸起的梅花仿佛硌痛了她的手掌。 “素闻非娚最讨厌梅花,这是缘何?” 汐灵没有搭话,让她如何回答,能说她讨厌前世的自己?能说梅花会勾起那些伤心至死的记忆?这些年将军府上上下下、每个院落、每个角落找不到一棵梅树,府里人都知道她莫名的讨厌,所以无人敢种,种了也会被她毁掉,久而久之将军府里的所有建筑、设施、穿戴、饰物,乃至茶杯、碗具都避免梅花图案的出现,梅花成了她的大忌。 “非娚,师兄乃是爱梅之人,你会连我一并排斥吗?” 汐灵放下茶杯,叹了口气,缓缓的抬起眼:“怎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只要互不干扰就好!我不会因此就距你于千里之外的。” 秦皓轩含笑:“师兄弟四人,我总觉得与你特别投缘,很是亲近,就好像认识了几世一样。” 汐灵想起在凌云门的这些年,秦皓轩对她的照顾和宠让:“二师兄,非娚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师弟不必客气!听晓华说你的琴艺不错,一直没有机会一见,不知今日可否与我合奏一曲?” 秦皓轩从怀里掏出一把玉笛,又指了指旁边矮案上的琴。 “不知师兄平日喜欢哪首曲子?”汐灵也很好奇秦皓轩的笛子吹得如何,便起了兴致。 “师弟可会《高山流水》?” 汐灵起身来到琴案前坐下:“弹的不好,试试吧!” 琴音一起,音符翩翩袭来,夹杂着气宇磅礴的气势和婉转流畅的美妙,仿佛勾勒出一幅青山绿水的美景,让人有种置身于世外桃源的错觉。秦皓轩听得痴了,半响竟忘记拿笛合奏。秦皓轩脑中闪过一首诗‘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师兄,怎么了?还不快跟上!” 秦皓轩回过神,拿起笛子与之合奏。 一曲终了:“非娚的琴艺,名不虚传,刚才听得痴了,仿佛高山流水就临于眼前。” 汐灵含笑:“师兄过奖了!师兄的笛子吹得也是行云流水般!不知师兄的琴弹得怎么样,可否?” 秦皓轩站起身,来到汐灵身边:“今日高兴,见师弟弹得如此之好,一时技痒,我也来上一首!” 汐灵忙起身让座,站到一旁:“就给你弹一首师兄最喜欢的曲子吧!” “哦,是什么曲子?” 秦皓轩若有所思:“这首曲子能够勾起我的回忆、我的思念!” 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汐灵看见他脸上显现出来痛苦、甜蜜的复杂表情交织在一起。 手起弦响,琴音温文而婉的倾泻而出,这前奏怎么如此熟悉,汐灵觉得这首曲子自己曾听过,但是又想不出究竟是什么。 前奏一过秦皓轩缓缓开口:“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若非一番寒彻骨,哪的梅花扑鼻香。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看人间多少故事,最销魂梅花三弄。梅花一弄……” 不等秦皓轩唱完,汐灵已经飞奔出去,秦皓轩停下琴唱,看着汐灵跑出院落的背影,心里暗自后悔,怎么就忘了,非娚最讨厌的就是梅花,怎么就单单选了这首,其实自己拿手的曲目还有很多的! 汐灵一路不停的飞奔,若不是大庭广众,她早就用轻功飞得远了。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世界光怪陆离,神智竟然开始恍惚,突然与一人撞了个满怀,那人扶着汐灵的双肩,压低声音的说:“汐灵,怎么了?” 闻声汐灵抬起头,眼里储满了泪水,看得凌天羽一惊,即使是危机性命的残酷训练,汐灵也是很少流眼泪的,今日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凌天羽二话不说拉起汐灵就往门外走,一记口哨,奔来一匹汗血宝马,凌天羽抱着汐灵旋身上马:“驾!”骑着马呼啸而去。 秋风瑟瑟,夹着些许凉意,在山里穿梭、呜咽,盖住了汐灵撕心裂肺般的哭天抢地声。 仅有一门之隔,凌天羽的眉头好似拧到了一起,他负手站在明阳山的木屋围栏处,望着江河,此刻的江河显得那样的波涛汹涌,凌天羽感觉这奔腾的江水犹如汐灵的眼泪一般,拍打在他的心间,他的心也跟着一紧一紧的抽搐,痛得他呼吸都仿佛割裂了心肺。 他转过身望着那扇门,脚步跨出又收回,伸出的手终于紧握成拳。凌天羽飞身掠走,此刻的他竟然觉得无力,空有一身武功却不知道该怎样安慰汐灵,他嘲笑自己,怎么如此在意汐灵的喜怒哀乐。 汐灵蜷缩在角落里,没有点亮烛火,一扇门将阳光阻隔在外,不知过了多久,汐灵抬起泪水纵横的脸,漆黑的屋子里只有汐灵泪眼蒙蒙的眼睛闪动着泪珠的晶亮。汐灵张了张嘴,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来。 还恨他吗?他怎么也来到了这个时代?她的华子哥,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以为自己已经变得足够坚强了,可是…… 汐灵运着内力接连着几拳打在身旁的石壁上,石壁凹陷、手上的血顺着指缝流淌。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奔腾而出。汐灵恨自己的没出息,恨自己筑造了几年的城墙片刻坍塌,汐灵永远忘不了死在冰天雪地里的自己,忘不了倾其全部付出的爱情却只收回了背叛。他为什么也在这里,为什么一直潜伏在她的身边,以师兄的身份一直照顾着她。 汐灵站起身,觉得浑身无力,比那日凌天羽让她接火弩箭还消耗体力,犹如耗尽电量的电池一般,再也没有余热可以发挥。 ------------ 第三十章 伤痛欲绝 汐灵缓步走到门边,伸手推开,刺眼的光芒照射进来,汐灵下意识的用手挡住眼睛,刚收住泪水的眼睛被余光晃得又流出眼泪来。 清凉的风顷刻灌进来,吹得汐灵打了个冷颤,吸吸鼻子,迈步走出去,四下一瞧,凌天羽怕是听得腻烦了吧!汐灵望着江河被阳光照得泛起了粼粼的波光,前世像黑白胶片一样在脑海中交叉播放,泪水不受控制的溢出眼眶,渐渐的又串成了珠链。越想越头痛、越想越心碎。 汐灵烦恨至极,运足内力飞身扎下,直奔着江水而去,‘扑通’一声,只见水花溅起十几米高,人已经没了影。 又是‘扑通’一声,另一个身影顺着汐灵落江的位置一头扎了下去,从江底一把捞起汐灵,汐灵想喊,暂时的失声让她叫喊不出来,所以发泄的拍打着江水、扭曲着身体,想要挣脱束缚,再度潜回江底。 怎奈那人的力气之大,汐灵根本挣脱不了,扑腾几次,本就无力的汐灵渐渐虚脱,不再动弹,只是瞪着眼睛面无表情的流着眼泪,任由被抱起,掠过后山,飞至前山。 汐灵来过明阳山无数次,却从不知道有这样一处院落。门前清溪流淌,溪上架有月弯形竹桥,木屋四周居然是一片繁密的竹林,透露着清雅、静谧的感觉。汐灵被放在窗下的一张藤椅上,环顾四周,木屋陈列很简单,一张简单的床,一张圆桌四把椅,一个书柜和书案,还有一个衣橱,墙边立着一把琴,再无其他。 只见苍穹将窗户和门都关好,秋风被挡在门外,汐灵还是觉得冷。苍穹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袍放在汐灵身边的藤椅扶手上,转过身朝门外走去:“快将湿衣服换下,换好了叫我!” 门被关上,汐灵看着地上的水痕和脚印发呆,苍穹的衣袍也浸透了,站在外面的秋风里会不会冷得发抖,汐灵使足力气,还没站稳却又跌坐在藤椅上,心力交瘁怎么比中了几掌还让人难愈,心口的痛比内伤还让人无力招架。 “好了吗?” 汐灵想回答,但此刻她却说不出话。苍穹连着问了几声不见回答,缓缓的推门走进屋,见汐灵一动未动的坐在那里,心里瞬时恼火:“是在作践自己的身体吗?” 虽然只能看见苍穹的眼睛,汐灵还是看出了他的气恼。汐灵又无法解释自己现在的状况,张了张嘴还是发不出声音来,便急急的用眼神传递自己的意思。苍穹哪还顾得上分析汐灵的一举一动,蹲下身,伸手便解开汐灵的衣带,汐灵一惊,不曾想苍穹会这样做,两手赶紧握住苍穹的手,制止他接下来的动作。 苍穹抬起头,看着汐灵急得含满泪水的眼睛,汐灵咬着嘴唇,慢慢的摇了一下头。 “急死人了,怎么不说话呀!” 汐灵张了张嘴,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希望苍穹能够看得明白。 “什么?难道你不能说话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的手,你的手是怎么了?谁伤害你?刚才是有人故意扔你入江的吗?” 苍穹没了往日的镇定,一连串的问出心中的疑问。又摇着头:“哎,此刻问了你也回答不了我。” 站起身到衣柜里又拿了条衣带回到汐灵身边:“刚才是我一时气恼,失了分寸,你不要见怪!我帮你先把衣服换了!” 苍穹本来就带着面纱,现在又拿起衣带将眼睛也蒙上“这样行吗?” 汐灵无声的笑了,扯过苍穹的手,指点着帮自己换衣袍。 昏昏沉沉,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做着梦,还是醒着想那些事情,她的脑海里反反复复重播着临死前那晚的画面,她的华子哥,她以为可以与她一生相守的人,纠缠在别人的怀抱里,漫天飞舞的雪花好似老天流下的眼泪,覆盖了世界、淹没了她。 她被车撞飞,她看见华子哥追来找她,已经不爱她了何苦又出来找她,何苦在乎她的死活,什么都没有,但是尊严还是有的,她不需要可怜、怜悯、内疚、报答,没有爱,给她再多纠结的情感又有什么用,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笑着死去,仿佛是一种解脱,身后的雪地里盛开的鲜红梅花,煞是好看!她以为这一生是崭新的,却凄然的再度遇见华子,原来、原来,原来此生只是前世的续写吗? 盖了两层棉被汐灵还是觉得冷,天色已经漆黑,只有苍穹坐的书案前跳动着暗暗的烛火,汐灵清了清喉咙,发出嘶哑的‘冷’字,苍穹抬起头看向汐灵投过来的目光,居然还是闪动着晶莹,苍穹问不出口,问题全都堵在胸口,为何她会如此虚弱?为何她看似很伤心?为何她跌进江河?为何她双手带伤?…… 这么多年一直都转在她的身旁,根本没发现有什么事情能够把她摧残成这样,她不一直活波开朗,爱搞恶作剧吗?她不一直从不吃亏有仇必报吗?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忍心让自己受伤! 苍穹起身,拿过一杯热茶,来到床前将汐灵扶起依偎在自己的怀里,茶水滋润了汐灵干裂的嘴唇,顺着口腔缓缓温热到胃里,苍穹的体温从身后传来,汐灵的眼睛又开始变得沉重,下意识的往热度的来源钻,此刻只有温暖才能让她感觉安全,就好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靠着火柴点燃那微弱的火光幻想着生活里得不到的美好。 今天之前,汐灵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没有任何伤痛,有的只是家人和凌云门众人的宠溺,怎知,这种甜美的日子被秦皓轩打破,真是一个巨大的‘惊喜’,他乡遇故知吗?这个故知简直就是晴天霹雳,那么宠她、照顾她的二师兄,竟然就是害死她的华子哥。他一直就隐匿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今日这份宁静与平和算是被打破了! 汐灵依旧在睡睡醒醒间想着事情,咬着后压根喊‘恨’! ------------ 第三十一章 苍穹情动 苍穹一动不动的在汐灵身后已经三个时辰了,腿已经麻木得不是自己的一般,拿起汐灵的手,手上的温度已经升上来了,不再冰凉如寒冰。 他小心翼翼的将汐灵放平,两脚刚一着地就‘嘶’的一声跌坐在地上,自己苦笑了一下,堂堂苍穹居然做这种小男人为之的事情,腿麻得动弹不得,只能靠着床坐在地上揉腿,苍穹觉得自己这个样子不像大侠,甚至有点狼狈。一阵风顺着窗缝吹来,熄灭了书案上的蜡烛,苍穹动弹不了,索性靠着床闭眼睡着了! ‘啾啾、啾啾’晨光透过木屋的缝隙洒下,竹林间的鸟儿已经开始歌唱,汐灵醒来,看着靠坐在床边睡着的苍穹,她在纠结要不要掀开他的面纱,这是她一直好奇的,她下了床,活动一下自己的身体,已经无碍了,蹲在苍穹面前,伸出手看到被包裹得只剩下五根手指头露在外边的右手,再看看左手也是如此,汐灵无声的笑了,苍穹包扎的技术可不怎么样,手包得跟馒头似的。 想到这个汐灵听见‘咕咕’的声音,狼狈的用手捂了捂自己的胃,那样消耗体力,又没吃饭,不饿才怪!埋怨起苍穹来,也真是的,自己都虚脱了,他怎么能不给自己吃饭呢?再度看向熟睡的苍穹,眉眼真是俊朗,狠了狠心伸出手,欲想掀开苍穹的面纱,手指碰触到苍穹的面纱,瞬间又收回,站起身,悄悄的退出房间。 苍穹被米香引得醒了过来,第一反应就是回头看床上,没人?马上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幸好面纱还在!苍穹站起身,被子掉在脚下,俯身捡起被子,笑容浮现眼角,苍穹伸了个懒腰,窝在地上睡觉可真是累呀。 然后踱步走到门外,只见轻雾似纱般的缭绕在青翠欲滴的竹林间,涓涓细流漫过门前伸展向远方,天地间一片碧绿,一女子身穿白色宽袍,赤着脚俯身立在潺潺溪水之中,衣袖卷起正伸着手捞着什么?黑发如玉般的披散开来直达腰际,有几缕不安分的垂进溪水中。 苍穹闭上眼睛又睁开,眼前的画面美得让他以为自己来到了人间仙境,痴痴的看了半响都不舍得破坏这美好的画面。 “你醒了?” 汐灵直起身,深一脚浅一脚的从溪流中间走回来。 “咳咳!”苍穹赶紧用拳头堵着自己的嘴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为自己适才的失神而掩盖。缓步走下木屋台阶,看见眼前架起的一堆火和火上架着的锅,锅里的米粒在沸腾的水中翻滚,淡淡的米香传开。 “你这是干什么?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又这般折腾自己?”苍穹的眉毛皱到一起,责备着汐灵。 “幸好有些武功的功底,身体已经恢复了,无碍的!我只是见溪里有些小鱼虾,便想着捉点来做锅鲜虾粥。” 说着汐灵摊开宽袍的衣角,里面密密的装有满满一捧透明的小虾,汐灵兴高采烈的将小虾全部倒进锅里:“我只找到了这些米和这口锅!” 苍穹看着光着脚丫站在地上的汐灵,衣袍已经湿了大半,心里莫名的气恼,拽着她转身回了木屋,将汐灵晾干的衣服撇在床上,丢下一句:“赶紧换上!”就关上门出去了。 苍穹坐在台阶上,思索着自己有什么好气恼的,又觉得奇怪,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当着一个男人的面披散着头发,将衣袖和裤腿挽得老高,露出白玉般的肌肤,重点是毫不避讳、丝毫不羞涩,一点贞洁、廉耻都不讲。 一般人家的小姐遇到这种情况还不马上痛斥对方闭上眼睛,纵使汐灵从小就在外习武,性情开朗、豪放,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哪有闺中小姐的模样?苍穹脑中又闪过汐灵立在水中的画面,黑发如墨肌如雪,肌如雪,肌如雪?不对,汐灵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腿怎么这般的白皙,这…… ‘吱嘎’一声身后的门被推开,汐灵又恢复了她的男装打扮,秀发束于脑后,一身紫色宽袍,脚踩黑靴,赫然一副潇洒的翩翩公子形象立于苍穹面前:“真是饿死了,我的鲜虾粥好了没有?” 汐灵绕过苍穹直奔粥锅:“你在气恼我跑进溪水里捉鱼虾吗?你这里连一颗菜叶都找不到,山里地形又不熟,不然我就去采些野菜回来做蔬菜粥了,我只怕走得远了,迷了路再也找不回来了!” 苍穹一动不动的坐在台阶上,面纱遮住了他的脸,汐灵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汐灵想,算了不必跟他计较,他也是为了自己好。 “你这里连碗和勺子都没有,一会可怎么吃呀?” 话音刚落,苍穹便飞身来到屋后的竹林处,手起如刀落,一个侧劈,竹子便倒了下来,苍穹又接连劈了几记侧掌,回到屋前,扔给汐灵两个竹筒,汐灵看着竹筒被整齐的切断,连根毛茬都没有,便可以想象苍穹击出去的掌比刀锋还要锋利。 汐灵起身到溪水旁将竹筒洗涮干净,从锅里舀了满满一竹筒的粥递给苍穹:“还有些烫,凉一凉再吃!” 苍穹接过粥,若有所思的问:“为什么没有掀开我的面纱,难道你都不好奇我是谁?” 汐灵在苍穹前面的台阶上坐下,留给苍穹一个背影,手里握着有些烫的竹筒:“我好奇,但是我不想打破一份平和,我知道你一直都在保护我,这样就足够了。我怕我知道了你是谁,你就不会再出现了!” 汐灵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粥热气腾腾升起,熏蒸着自己的脸庞。 “你,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一直在你身边?” “好奇,怎会不好奇,我六岁的时候就发现了你,我真的是想不出一个几岁的孩子怎会劳您这个江湖大侠的驾来保护!可是?你不说,我便不问!问了又有何用,你会回答我吗?” 苍穹看着汐灵的背影:“只要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就好!” 伤害是最亲近的人才能给予的,华子哥的出现再度提醒了汐灵,对任何人都不要敞开心扉给他们有机可乘的机会。 她不会轻易的相信任何一个人,哪怕是真心也要放在火上烤一烤、丢到炉里炼一炼! ------------ 第三十二章 罚跪佛堂 汐灵悄悄溜进府门,绕过迎客门厅和四季楼,一路顺利的来到冬寒楼,心中暗喜,只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安全了。时间还这么早,应该没有人发现她一夜未归这件事情。晓华正端着茶水从厨房出来,汐灵顺手从茶盘里端起一杯茶来:“小姐!你” 汐灵摆了摆手,急急的往门里跨去,边喝了口茶边问道:“没人发现吧?” 汐灵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手一颤,‘哗啦’一声茶杯坠地:“二,二哥!” 只见柳宏涛背对着门站在堂中负手而立,汐灵暗叫不好,闺中女子怎能夜不归宿,眼下家里人想必都知道了吧!少不了家法惩罚! 柳宏涛急速的转过身怒瞪着汐灵:“你还知道回来!” 二哥向来宠她从没用过如此凶怒的眼神看过她,汐灵心下害怕。柳宏涛走到低着头的汐灵身边,上下打量一番,只见汐灵的衣袍皱皱巴巴、满是污迹,隐隐约约能够看见藏在袖袍里面的两只手包扎得严实。 “你这哪有女孩子的样子?不必跟我解释,天大的理由都不应该如此!去换身衣服,到佛堂跪着静思三天!哼!”柳宏涛一甩袖子走了。 晓华忙喊冬寒来收拾茶杯碎片,扶着汐灵往楼上走:“小姐,你到底跑到哪去了,昨日掌门人不是让你去找二师兄吗?之后怎么就找不到你人了呢?掌门人也很是奇怪,二师兄说掌门人让他午时去找他,可是一直都没找到他人!” 汐灵暗自疑问,凌天羽不是走了吗?去哪了?怎么没回凌云门? 晓华帮着汐灵换衣服:“小姐,你的手是怎么了?你到底去了哪里?怎么受的伤?” 汐灵想了一路说辞,不管能不能说得通,总之实情就算是肠穿肚烂也不能够说出来的,汐灵觉得这个秘密沉甸甸的压在她的心尖上,直压得她喘不上气来。 什么是最孤独,就是当你置身于闹市街景当中,却觉得自己与这繁华格格不入;就是当你置身于茫茫人海当中,却找不到一个能够倾诉的对象;就是当你置身于万千宠溺中,却依旧不敢说出心里的话。 汐灵想,有谁会信她,连她自己都不信这些离奇又灵异的事情。 “小姐?怎么不说话?” 汐灵回过神看着晓华:“昨天紫云师傅传给我两个神器,一个是混天绫,一个是乾坤圈!” “小姐,真的有此等宝物,我以为只是传说!” 汐灵解开腰间的皮袋递给晓华,晓华急切的打开,掏出混天绫和乾坤圈:“小姐,真的和传说中的一模一样,恭喜小姐!可是?可是这跟你夜不归宿有什么关系呀?” “紫云师父说这个乾坤圈跟我平时练得圈有所不同,收圈的时候特别难把握,若是掌握不好时机很容易误伤别人,也容易误伤自己,所以我昨天就跑到明阳山上去练习了,想着山上空旷无人,失手了也伤不到别人,我还真是笨,总是收不好圈,所以就将自己的手伤成这样了!夜里山路不好走,我又受伤了,索性就等天明了才下山回来。” 晓华心痛的看着汐灵的两只手:“小姐,何必这般拼命?你的手是怎么包扎的,包裹得这么厚多不方便,这样捂着不透气不容易好的!来,拆开我重新给你包扎!” 汐灵忙缩回手,要是让晓华看见伤口肯定穿帮,击在石壁上的伤口怎会跟用乾坤圈的锐尖如刀刃的刺割的一样呢! “算了,二哥让我换了衣服就去佛堂静思,可不能耽误了!”说完汐灵转身下楼往佛堂走去。 “小姐,吃了早饭再去吧!” 汐灵跪在佛堂里,面对着佛祖,轻轻合起双掌,手指并拢,心里默默的诉说,佛祖,请宽恕我曾说过的谎话和未来还要说的谎话吧!我是有苦衷的。那个人竟然出现了,我该不该恨他?我佛以慈悲为怀,你会劝我原谅他吧!可是我就是不能忘记他给我的伤痛,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我以为这些年我早已练得心如止水、无爱无恨,可当知道他一直都在我身边,我的恨意绵绵的扩散开来,让我怎么去坦然的面对他! 佛祖,你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带着前世的记忆在这里生活吗?我一直觉得这个朝代是21世纪的几百年前,我是穿越了,还是重新投胎了,还是只是附在这具躯体上的一缕灵魂? 汐灵分析着,投胎的可能性应该是最小的,不可能从现代社会投胎到古代,时间上说不过去呀!可是华子哥是怎么过来的,难道他也死了? 佛祖,我心中有很多谜团,你能为我解开吗?为什么苍穹要保护我?为什么爹爹能请来皇家御用的几位老师,还同意送我进凌云门,这些都不是简单就能办到的事情…… “小姐,吃点东西吧!”晓华将拎来的食盒放到佛堂的里间,里间有一张圆桌和简单的床,见汐灵没有动静,晓华又绕回前堂:“小姐,快起来吧!吃点东西!” “现在几时了?” “已经未时了,太阳都有些偏西了!”汐灵刚要起身,又跌跪了回去:“小姐,怎么了?” 汐灵轻按着腿:“嗯,不知不觉跪得久了,腿已经麻木得没有知觉了。” 晓华忙上前帮着汐灵按摩着腿部“小姐,何必这样认真,二少爷说罚你,也不过是一时气话,他比谁都心痛你的!” “我知道二哥心痛我,这事确实是我不对,再怎么说也不应该一夜未归!看来这次真的要在佛堂里呆上三天了!” “来小姐,我扶你起来,你试试能走吗?到里间的床上躺一会去!” 晓华扶着汐灵在床上躺下,从怀里掏出两瓶药:“二少爷让我给你带来的!” “二哥怎么知道我手受伤了?” “不是我告诉他的,你一进门他就看到了!” 汐灵心里感动,即使是在气头上,二哥也还是心痛她的。 “晓华你先走吧!我想睡会,一会我自己上药就行!” ------------ 第三十三章 爹爹归来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汐灵睡得正熟,晓华便闯进佛堂:“小姐,快醒醒,赶紧回冬寒楼吧!” 汐灵揉揉睡眼朦胧的眼睛,看着晓华一脸着急的样子:“说什么胡话呢?二哥让我静思三日,这才第二日。” “小姐,快点,要是被老爷和大少爷知道你在受罚,而且还是因为夜不归宿,我想你会更惨的!” 晓华手忙脚乱的帮汐灵穿着衣服,汐灵被说得一头雾水:“怎么会被爹爹和大哥发现?究竟什么意思呀!” 晓华拉着汐灵踢踢踏踏的往冬寒楼走:“小姐,你就别问了!回去我再告诉你,你快点走!” 汐灵一甩手,两手交叉于胸前:“哼,不说我就回佛堂了,睡得好好的简直就是扰人清梦!” 汐灵作势转身往回走,晓华急坏了:“小姐,老爷和大少爷回来了,再过一会准去冬寒楼看你,是二少爷派人来通知我带你回去的!” 汐灵怀疑的看着晓华,亚南边城虽然几年来一直安逸无战事,但是皇上也不可能准许爹爹和大哥两位镇边将军一同回来吧! 晓华一把拽过汐灵:“哎呀,小姐,晓华什么时候骗过你,是真的,都回来了,刚刚进府!” 晓华一边伺候汐灵梳洗打扮,一边询问汐灵穿什么样式的衣裙。汐灵心里兴奋,她终于能见到爹爹和大哥了,可是自己这副黑脸,穿什么样的衣裙都是不好看的,莫不如穿的简单大方一点。 “晓华,就穿那件山青色的宽袍吧!” 晓华一颤梳子掉到地上:“小姐是在说笑吗?怎么可以穿男装去见老爷和大少爷?” “有何不可?就这么定了!给我束发吧!” 汐灵收拾妥当就坐到厅堂里等候,其实她想直接冲出去找他们,但是爹爹和大哥如此秘密的回来,自己总该装着不知道。 太阳跳出地平面,天已大亮,汐灵心下万分焦急,怎么还不来看她,两只手已经紧张得冰凉,汐灵嗤笑,怎么见自己的爹爹和大哥也会如此紧张。 汐灵恨这个时代的落后,要是有架飞机,是不是就不用拿千里迢迢来形容路途的遥远了,再远的路几个小时也到了,何苦日夜兼备的赶一、两个月的路。害得一家人常年分开,一别就是十来年,自己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哥哥长成什么样子了。 汐灵耳朵动了两下,端起茶杯抿了两口茶水,再起身清了两下嗓子,来了,来了,汐灵听见远远的脚步声!汐灵迈步走到院落里,装着若无其事的看着池塘里的鱼,心里默数,三步、两步、一步:“汐灵!” 闻声回头,一个二十多岁身穿黑袍的少年立于院落门口,汐灵盯着看了半天,终于找到柳宏铭小时候长相的痕迹,便燕子一般的飞扑过去,柳宏铭双手一接,举得老高旋了两圈,将汐灵放下:“怎么还像没长大的小孩子,这般调皮!” 汐灵呵呵的笑着:“大哥,怎么突然回来不提前捎个信?是惊喜吗?” 柳宏铭拉着汐灵走到门厅里坐下,喝了口晓华上来的茶慢慢解释道:“此次我跟爹爹一起回来,怕被天照国打探到消息,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一路乔装回来的,担心书信落入天照国人之手,所以……” “皇上怎么会允许你们一同回来?” 柳宏铭不好意思的笑道:“此次回来主要是给我办婚事!” 汐灵一听兴奋起来:“我已经有大嫂了!太好了,嫂子在哪?带我去看看!” 汐灵拽着柳宏铭就往外走:“一路劳累,她已经睡下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就见到了,莫着急!” 汐灵停下脚步,想想也是,将近两个月的马不停蹄,如此奔波对于一个弱女子来说得歇个三五天才能缓过乏来。 “爹爹在哪??带我去见爹爹!” “爹爹也想跟我来一起看你的,是我劝他先睡一觉的。晚上一起见吧!难得爹爹回来,就多给他和娘亲留点空间吧!” 汐灵点头同意:“也好,我白天还要去凌云门,晚上早些回来,一家人终于可以聚在一起吃顿饭了!大哥,你也赶快回去休息吧!” 汐灵牵着柳小剑刚迈出府门,就见到一脸胡渣的凌天羽,怎么一晚不见就颓废成这般模样,凌天羽看见汐灵眼睛放出蓝光,一把拉过汐灵跳于马上,驾马奔去。 一路上,凌天羽一话不讲,汐灵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凌天羽要带她去哪里?市井渐渐远离身后,柳小剑驮着两个人沿着河边缓慢的行走,凌天羽还是一句话都不说,汐灵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凌天羽,你倒是说句话呀?能给个痛快不?” 汐灵挣脱开凌天羽绕着她扯着缰绳的臂弯,翻身下马,一个人走到前面。凌天羽一提气飞身拦到汐灵面前,俯下身两手紧捏着汐灵的肩膀,汐灵能够感觉肩膀由于力道的压迫带来的丝丝疼痛感,皱了下眉:“说吧!” 凌天羽盯了半天汐灵的眼睛,汐灵也不示弱的回瞪。半响,凌天羽突然把汐灵紧紧的束在怀里,勒得汐灵喘不上气来,仿佛要将汐灵揉进自己的胸膛一般。 “你跑到哪去了?我回去木屋见没有你,只看见凹陷的石壁和血痕。又跑回凌云门找,也没有。最后只得潜进将军府找,还是没有!我以为你做了傻事,你要把我吓死不成!” 汐灵心里顿时甜蜜,原来被偶像重视是这么幸福的感觉,原来他不是听她的哭声听得腻烦了走掉了! “咳咳!”两声,凌天羽回过神立刻松开怀抱,两个人同时向声音的来源望去,汐灵心想,真是八字不合,这种尴尬的场面居然让他撞见。 “墨墨,你怎么在这?” 只见安墨然悠然自得的在河边散着步:“哦,在纱影楼呆得闷了,出来散散步!” 汐灵这才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正是城西:“给你们引荐一下,这位是安家接班人安墨然。这位是凌云门掌门人凌天羽。” ------------ 第三十四章 欣喜纱影楼 安墨然一脸的不服气:“为什么?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事情是我办不到的!” 汐灵转过身看着眼前挂满五彩缤纷礼物盒子的圣诞树:“你没正真死过,否则你就不会如此洒脱的说!” 汐灵走上拱桥来到圣诞树的下方,仰起头看着树的高大,翘起脚摘下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礼物盒子,慢慢地解开丝带,慢慢地打开包装纸,慢慢地拆开盒子,汐灵及其享受这个满怀希望的过程,也许里面的礼物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愿意为你准备惊喜的一份心意。 汐灵眼圈渐渐红了,她想起她唯一收到的一份礼物,是她过18岁生日的时候华子哥送给她的钻戒,那个时候的自己再苦再累都觉得幸福甜蜜,原来很多东西并不是物质就能满足的,一颗真诚的心比什么都重要,那个时候华子哥应该是爱她的吧! 女人天生就是爱情狂,即使再粗枝大叶也能敏感的察觉到爱情的变化,在爱人的眼睛里容不得一粒微小的沙子,因为爱过、在乎过,所以无法原谅。汐灵想自己是很难原谅华子哥了! “汐灵,怎么样?还满意吗?” 汐灵看着盒子里的一对泥捏的新新郎新娘的娃娃:“不错,红色的喜袍很喜庆,新人收到这样的礼物肯定欢喜!” “你喜欢就好,来,跟我上二楼看看吧!” 汐灵随着安墨然上得二楼。 “你说过每一个房间的装潢都要体现不同的风格,我请了十二个设计师傅让他们每人出两一套设计图纸,所以这二楼和三楼的二十四间房间都是不同的,你可以看看,如果觉得哪间的风格你不喜欢,可以告诉我,我命人去改!” 汐灵心里犯嘀咕,今天都中什么邪了,一向冷静的凌天羽变得如此冲动,一向和她说话抬杠的安墨然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绅士风度,还真是不习惯安墨然这样迁就她。 “其实你不必这样顾虑我的想法的,我毕竟触世甚少,又没有做过生意,那些只是我个人的一些想法,其实我也担心能不能行得通。银子都是你出的,你的风险最大。要是……”汐灵低下头鼓捣着自己的手指头。 “你不必有压力,我觉得你的创意很好,我从来没想过可以开一间这样的画室!你的想法是从何而来的?” 汐灵抬起头看着安墨然:“我有自信,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这个纱影楼肯定能赚很多银子!” “我还是更好奇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点子的?” 汐灵为难的说:“你真的想知道?” 安墨然坚定地点点头:“那你相信我吗?无论我说什么都能相信我?” 汐灵盯着安墨然的眼睛,看着安墨然再度坚定的点头。 汐灵和安墨然将一套桌椅抬至木桥上,天色刚刚朦胧明月已然当空,两个人喝起茶来,天空的大雁掠过明月向南飞去,汐灵仰头看着一只孤单的雁嘶叫着飞在队伍的后面,不由得伤感,它定是失去了自己的伴侣,在雁群中失去伴侣会被排挤、抛弃的,于是喃喃的念到“天霜河白夜星稀,一雁声嘶何处归?早知半路应相失,不如从来本独飞。” 安墨然看着汐灵的多愁善感,从来不觉得汐灵是这样柔弱的人,一向伶牙俐齿的她,平日里总是与自己针尖对麦芒的,今日居然为了一只孤独的大雁而伤感!十三岁的孩子竟然有这样的情怀。 “汐灵也是如此多情之人吗?” “我不是多情,只是触景生情,如果不能做到相守一生,还不如一直都是一个人,动物和人都是一样的,你看它多可怜呀!” “我们不谈这么伤感的话题,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到开纱影楼的点子呢?” 汐灵寻思要不要告诉他,会不会吓到他,可是今日她就想一吐为快。 “在一个很遥远的时代,有一种叫相机的东西,它能够瞬间成像,记录下眼前的风景或者是当下人们的状态。那个时代很流行在结婚前照婚纱照,然后用相框裱起来挂在自己的屋子里。还会将一张张相片制作成相册,偶尔拿出来欣赏、回味!”安墨然一头雾水“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东西?何为婚纱照?” 汐灵喝了一口茶:“世界之大有很多东西是你我所不知道的,相机瞬间成像,然后可以影印在相纸上,影印好的相纸就叫做照片。人们通常管这一系列的行为叫做照相,所谓婚纱照就是穿着婚纱照出来的照片。” “哦,那,那什么是婚纱呀!” “婚纱就是那个时代人们结婚所穿的嫁衣,是用白色的纱制作而成的。” “白色?多不吉利,死人时穿的孝衣都是白色的!” “白色代表纯洁无瑕!所以那个时代的人结婚都穿白色的婚纱。” “那个时代究竟是哪个时代呀?有相关的书籍吗?” 安墨然一脸认真的问着问题,汐灵有点后悔自己多嘴,她很开心安墨然没把说出这么奇怪事情的自己当成疯子,但是引发出来的问题,就好像缠着妈妈问十万个为什么的小孩一样,汐灵想,要是再谈下去,问题会越来越多,像洪水一样让她招架不了。 眼珠一转一拍脑门“呀!我都忘记了,爹爹和大哥回来了,还等我吃晚饭呢?”汐灵起身急步的往外走。 “你还没回答我有没有书籍呢?” 汐灵头也不回的回答“没有!” “那你再跟我讲讲那个时代的事情,很有趣!” “有机会的吧!” 安墨然看着黑暗里汐灵瘦小的身体翻上柳小剑那匹高头大马身上,奔驰着渐渐跑得远了。嘴里重复着汐灵刚刚念过的那首诗“天霜河白夜星稀,一雁声嘶何处归?早知半路应相失,不如从来本独飞。” 汐灵急急忙忙的赶回将军府,刚迈进府门就看见等在门口的晓华“小姐,你怎么才回来!老爷执意要等你回来一起用晚膳!” “嗯,有些事情要忙,所以就忽略了时间,等得久了吗?” ------------ 第三十五章 被大哥出卖 “没有,老爷和大少爷也刚从皇宫回来不久。” “还好,不然又要被责骂了!”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边等汐灵边谈笑着,陈若兰不住的埋怨汐灵越来越放肆居然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只听远远传来了一声:“爹爹!” 汐灵人还没跨进门声音就已经到了,紧接着一道身影飞扑到柳恒身边,钻到他的怀里撒娇的说:“爹爹,汐灵很想念你!” 柳恒笑着摸着汐灵的头:“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似的!” “汐灵再大都是爹的孩子!” 柳恒笑得胡须乱颤、眼睛眯成一道缝:“再有两年就及笄了,没准就嫁人了,还这般!” 汐灵起身坐到柳恒身边嘟起小嘴:“爹爹真能说笑,哥哥姐姐都还没成婚,我还早着呢?我才不嫁人,我要一辈子陪在爹娘身边!” “我看呀,离你们成婚的日子都不远了,今天我和你大哥进宫,皇上钦定了你大哥成婚的日子。皇后娘娘还说这月初七刚好是乞巧节,牛郎织女相约鹊桥的日子,要在皇后的寝宫举行赏鹊大会!命各大臣协家眷前往,我看皇后的用意就是给你们年轻人制造相识的机会,好成就几段姻缘。” 汐灵心里咯噔一下,说好听点叫促成几对姻缘,其实就是将女子当成一件物品摆在堂上供人随意挑选,这回自己也是这供人随意挑选的其中一件,若是让人选中了便连反对的权利都没有,任人主宰! 汐灵看着丫鬟给自己盛满汤的汤碗,一点胃口都没有,碗中的汤泛出自己的影子,汐灵为之一振,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应该不会有谁能够看得上吧!谁能喜欢一个黑不溜秋浑身水分仿佛都被抽干的干瘪小孩呢! 想着想着汐灵心情豁然开朗,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大哥,怎么不见嫂嫂呀,不是说晚上回来就能看见吗?” 柳宏铭看着汐灵着急的模样:“婚期定了,皇后说婚前的这些时日按照习俗是不能相见,所以就招她进宫了!” 汐灵气呼呼的:“那我岂不是得等到结婚的时候才能见到!” ‘啪’柳恒怕案而起,书案上的茶碗碰撞到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汐灵吓得两腿一软跪在地上,心想,这下坏了。心里怨恨着大哥,怎么这么轻易就出卖了她。 “汐灵,你太任性了,都是平时对你太过宠爱了,若不是你大哥告诉我,我怕是要背上欺君之罪了,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汐灵哭丧着脸,并不是担心爹爹惩罚她,而是自己掩藏了多年的秘密被揭开了,而且还是在这个关键时刻。什么赏鹊大会,说白了不就是上流社会的相亲大会吗!十三岁就让她去相亲,这个时代的父母还真是开放,逼着自己的孩子早恋!自己的命运真的要被别人掌控吗? “爹爹,我不想去赏鹊大会,我不想去相亲!” 柳恒恨得牙痒,这个女儿呀,简直就是老天给他出的一道难题,思维总是非同寻常,若是别人家的孩子怕是争着抢着要进皇宫,争着抢着想被皇子看上,然后踏入皇门。汐灵对皇宫的富丽堂皇竟是一点也不好奇。 “汐灵,西玄国是三国之首,皇宫的建造自然是这天下最大最好的,你难道不想去看看吗?” 汐灵心想,不就是故宫吗?又不是没去过,有什么好看的,若是爹爹见过现代的大都市肯定对皇宫也会失去兴趣的。 “爹,皇宫再大再好也不是我的家,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为什么要对它感兴趣?有时间去那里劳心劳体的浪费时间,还不如让女儿在家里练练琴、写写字!” 柳恒踱步来到汐灵面前,扶起汐灵“皇上亲下的圣旨,必须携家眷前往,谁也不能抗旨不遵!” “爹,携家眷前往,也没说必须全体参加,你带姐姐去就好了!” 柳恒叹了口气“谁都知道柳府有个神童,皇上特别嘱咐带你前去。你必须以真面目示人,你也不想连累全家人吧!欺君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汐灵,你告诉爹,为什么不想去,这可是很多女孩子梦寐以求的事情!” “爹,我懂,若是女儿被谁看中,怕是就要定下婚事了吧?参宴的都是朝中大臣,我不想像件物品一样成为政治上的拉拢和牺牲品!” 柳恒站直身体转过身背对着汐灵厉声道, “放肆!婚姻自古就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岂能容你个孩子做主!难道你觉得为父会拿你的幸福去换取我的利益!” “爹,可是” 柳恒一摆手:“不必再说!去把脸上的药膏洗干净,换身罗裙出来,此事我还没跟你娘讲!” 只见汐灵垂头丧气回到冬寒楼:“小姐,怎么了?” 汐灵两手捏着晓华的胳膊用力的摇晃着晓华:“晓华,你帮帮我,我该怎么办呀,大哥把我出卖了?” “什么出卖了?到底怎么回事?” “大哥告诉爹爹,我的脸是用药膏易容的,爹爹让我必须以真面目进宫,这下我完了,我悉心隐瞒了这么多年的事情,一夕便将人尽皆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还不想这么早就,唉!” 晓华也跟着皱着眉毛,还能怎么办,神仙也帮不了小姐! “唉!”汐灵又深深的叹了口气坐在床上,目光暗淡无光,喃喃的说:“晓华,去打盆水,然后把我上次做的绿罗裙取来!” “是,小姐!” 晓华前脚刚下楼,汐灵就一下倒在床上,最近的烦心事站着排的来,知道秦皓轩是华子哥就够让人伤神的了,现在又让自己以真面目去皇宫里参加相亲大会,若是让人看中,还有不到两年自己就要嫁人了,那么这一生就这样完了!汐灵害怕,这就是她的人生吗?自己竟然不能为自己做主,像一件物品一样,其价值由别人说了算! “小姐,水打来了!药水在哪?我来帮你卸了易容!” 汐灵懒懒的起身,从床下的抽屉里拿出解药,往水盆里滴了三滴,从晓华的手中拿过面巾:“你去帮我找罗裙吧!” ------------ 第三十六章 女装真面示人 汐灵将面巾侵泡在盆里片刻,拿起面巾拧得半干,手到巾过面如雪。晓华拿着罗裙回来,边帮着汐灵穿衣边说:“刚才四季过来,让我们收拾妥当去迎客厅,说是夫人和老爷都等在那里!” 晓华巧手翻转,将汐灵的头发盘于脑后挽了一个漂亮的发髻,在耳后左右两边各留一缕鬓发,齐齐的刘海垂在眼前。 汐灵远远的看见一屋子的人,简直就是家庭会议,是要集体声讨她吗?当初自己要易容的时候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不知道这一天居然来得这般的快!既然穿了裙子就拿出大家闺秀的姿态吧!汐灵想,这有何难,既然命运注定让她没办法真实,那么就让自己扮演好每一个角色! 一屋子人本来说着要进宫去参加宴会的事情,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可是远远的看见一道绿影步步生莲花的飘来,待走得近了只觉得粉妆玉雕一般,深墨色的齐刘海下隐约看见如星般的一双眼睛,唇红欲滴让人忍不住想伸出手去碰触。两缕鬓发与这身翠绿罗裙一同随风飘动,更增加了飘渺的仙境感觉,犹如出水的芙蓉花一样出尘般的美丽。 柳宏涛最先按耐不住,蹦起来几步跨到汐灵面前,汐灵低着头摆出一副柔弱模样,柳宏涛围着汐灵前后转了好几圈,然后站在汐灵面前俯下身看着汐灵低埋的脸:“你,真的是汐灵?” 汐灵没吱声,只是温柔的点了点头:“如果不是爹爹提前告诉我,我真的不敢认你!简直判若两人!” 柳宏涛挠挠脑袋傻笑两声:“汐灵竟是这般美丽,只是,还真不习惯你这样扭扭捏捏的!” 汐灵抬起眼只见一屋子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想必是惊喜已经冲淡了心中的气恼吧!不会再责怪自己隐瞒真正的相貌。巡视了一圈,最后眼神恨恨然的落到了柳宏铭的身上,柳宏铭本来抿着嘴笑着,看见汐灵瞪过来的目光马上心虚的别过头,柳宏铭心想一会汐灵肯定得来找自己理论,毕竟曾经答应她不会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眼下是自己违背了诺言,只是欺君是大罪,怎么敢拿全家人的性命来冒这个险。 陈若兰招着手:“快过来,让娘仔细瞧瞧!你这孩子瞒得我们好苦呀!” 陈若兰仔细的端详着汐灵含苞待放的小脸,想着再过几年定是国色天香的姿色。 “娘,你莫要生汐灵的气,汐灵只是觉得将自己抹得黑点可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 陈若兰将汐灵搂在怀里:“娘没生气,无论美丑汐灵都是娘最亲的宝贝!” 汐灵心里感动得很,站直身体,后退了两步,对着屋里的每一个人鞠了一躬:“汐灵实在惭愧,欺瞒了这么些年,希望能够原谅汐灵的任性!” 柳汐婷起身拉过汐灵的手:“妹妹这般漂亮总归是好事,大家都不会责怪你的,你也不必自责了!” 说着回过头看着柳恒:“爹爹,你看汐灵妹妹平日里都穿男装,是不是该给她做几套女装!” 柳恒摸摸胡须点点头:“嗯,若兰,你带汐灵去做几套像样的衣服,进宫赴宴总要穿得体面一点。” 汐灵本来就排斥进宫,更排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爹爹,汐灵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 “女儿希望大家可以将此事当成秘密,不要宣扬出去,女儿只有进宫赴宴当日会以真面目示人,其他时候女儿还是希望以之前的面目示人。希望爹爹能够成全!” 柳恒犹豫了一下:“就依你吧!” 然后起身对着屋里人命令道:“都听见了吗?此事不得宣扬出去!” “娘,真的不用特意为我做衣裳,我就穿那件绿色罗裙不好吗?” 汐灵被陈若兰和柳汐婷硬拉着往墨安布坊走:“娘!姐!真的不用了,平时我也不穿,做完也就穿一次。这不是浪费吗?” “汐灵,你没听你爹说必须得穿得体面一点吗?不然皇上会觉得我们不重视、不尊重皇室的!” “娘!”汐灵哭丧着脸被拉拽进墨安布坊。 来得早布坊里还没有客人,安墨然正在和张掌柜交待着什么?看见汐灵仿佛是被陈若兰和柳汐婷架进来“柳夫人、汐婷、汐灵,你们这是干什么?” 柳汐婷急忙上前解释道:“乞巧节当日皇宫设宴,我们要为汐灵做一套体面点的衣裳!” 安墨然眼光越过柳汐婷直接看向汐灵,只见汐灵低着头、撅着嘴,一脸无奈的样子,不禁笑道:“汐灵怎么看起来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这孩子,就是平日穿男装穿惯了,说为了进一次宫而做衣服不值得。默然呀,最近可有上好的料子?” “陈夫人,楼上请,正巧到了一批好料子!” 几个人来到二楼,汐灵一屁股坐到窗边的木椅上,一点挑选布料的兴致都没有,陈若兰皱眉:“你这孩子,就这般不耐烦?” “娘,你和姐姐帮我选吧!” 陈若兰不再理汐灵,认真的看起料子来,汐灵看着窗外发着呆,柳汐婷倒是认真的听着安墨然介绍着每种料子的优点,最后在陈若兰的再三斟酌下选定了一匹水粉色上绣牡丹暗纹的丝绸,一匹淡粉色的软纱和白底水粉色牡丹花纹的布条。 安墨然觉得陈若兰今日所选的衣料颜色穿在汐灵身上只能显着她更黑,简直就是让汐灵的缺点暴露无遗,禁不住提醒:“陈夫人,这个颜色和汐灵视乎不太相配,这样会显着汐灵的肤色更加暗淡的!” 陈若兰心里想象着汐灵白皙的肌肤再搭上这身水粉色,简直就像娇嫩欲滴的水蜜桃一样,笑着说道:“无妨,就按照刚才我说的那种款式给她做吧!乞巧节没有几日了,希望能够尽快赶制出来!” “夫人请放心,我这就吩咐最好的裁缝,三日就能送到府上!” 汐灵看已经定好了,便起身:“娘,都已经定好了吗?” ------------ 第三十七章 戏耍安墨然 “嗯,汐灵这个颜色你喜欢吗?” 汐灵看了一眼布料:“娘做主就好!汐灵还要去凌云门就先走一步了!” “去吧!我和你姐姐再逛逛!” 汐灵骑着马等在通往城西的必经之路上,不过片刻一人打马赶来,行至汐灵身边却没有停下的意思,超越汐灵向前奔去,汐灵两腿一夹马腹追赶而上:“行呀,默默,看来我们还是有默契的,我以为白白等了!” 安墨然想起刚刚在布坊汐灵临走前递来的眼神就觉得好笑:“汐灵,不了解你的人还以为你眼睛抽筋了呢!能不能练习一下如何用眼睛传递消息!你那眼神太夸张了,哈哈,简直逗死我了!” 汐灵看着在前面笑得张狂的安墨然心里使坏,在奔腾的马背上一个俯身,从地上迅速捞起一块石子,食指用力一弹,犹如上了弹弓的弹丸一般飞弹出去,狠狠打在安墨然的马屁股上,马一惊疯狂的奔跑起来,颠得安墨然左摇右摆,好几次险些摔落下来,汐灵在后面看着,捂着嘴‘嘿嘿’的笑,心想看你能撑多久喊救命! 安墨然趴在马背上死命的抱着马脖子,心想只要抱住了就不会有什么危险,马儿跑得累了自然会停下的,可是老天偏偏与他作对,一棵树的树根伸出土壤,绊倒了马儿,安墨然被甩得老高直直的朝地面扑去,闭着眼嘴里不自觉的喊着‘啊!’ 咦?安墨然睁开一只眼,没摔着,两只眼都睁开,天呀?汐灵居然两只手打横的抱着自己,而自己居然两只手环着汐灵的脖子,头靠近汐灵的怀里,安墨然赶紧蹦下来,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尴尬的轻咳了一声,然后怒瞪着汐灵问道:“是你把我的马打惊了?就因为我说你眼睛像抽筋?” 汐灵忍着笑:“是,又怎样?” “你!你!”安墨然手指着汐灵的鼻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汐灵拍开他的手:“我不是救了你吗?扯平了!” “扯平了?说的倒轻松,谁让你救我了!”安墨然将头侧向一边。 汐灵试探的问:“你是觉得被女孩救很没面子吗?” 安墨然一听这话转身就走,貌似真的气恼了。 汐灵赶紧追上前拽住安墨然的衣袖:“好了好了,你别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下回再也不欺负你了!” 汐灵求饶了半天,安墨然就是一句话都不说,汐灵无奈的嘴里嘟囔:“一个大男人的,也不学点自保的功夫!” 安墨然站定,转过身看着汐灵一字一句的说:“你,哪有一点像个女人,力气大得能打死一头牛,怕是一辈子都嫁不住去了!” 汐灵见安墨然终于肯说话了,连声说:“好好,我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你别生气了!” “哼,懒得跟你一般计较!不过刚才的事情可不能传扬出去!想我堂堂安家大公子居然被一个小女孩救,还是刚刚那般姿态,还让我有何颜面面对众人!”安墨然手握成拳,鼻孔愤恨的喘着粗气。 汐灵赶紧三指并拢指向太阳穴发誓道:“今日之事汐灵定不外传,否则变成小狗!” 安墨然看着汐灵认真的神情很是满意:“行了,赶紧去纱影楼吧!面试的画师应该已经到了!” 安墨然吹了声口哨,刚刚受惊的马从树林里奔回,翻身上马对汐灵说:“懒得跟你一般见识,快走吧!今天可有的忙了!” 汐灵吐了吐舌头,赶紧上马,两人一前一后赶往纱影楼。 汐灵坐在马车里一个劲的打哈欠,本来就困倦,再被马车这么一摇便有点昏昏欲睡了。陈若兰看着汐灵叹了口气,柳汐婷看看汐灵,又看看一个劲叹气的母亲,伸手拍拍汐灵:“汐灵,怎么这般没有精神,待会进了宫你可不能这样!” 汐灵用两只手将眼皮撑了撑,又拍了两下脸颊,勉强清醒点。汐灵心里埋怨,不就是进个宫吗?至于这么折腾她吗?娘亲一大早就派人将她唤醒,然后梳妆打扮,因为自己平日里都穿男装,所以为了力求完美,光发型就梳了好几种,妆容也是换了好几样,好不容易敲定了,就逼着自己泡花瓣浴,说什么能香体。 墨安布坊做的衣服几日前就送到府上了,当时试过挺合身的,想是这几日忙活纱影楼开业的事情,过于劳累了,所以又瘦了些许,今日将衣服拿出来穿上略有些宽大,陈若兰皱着眉头居然派人到布坊去改尺寸,汐灵就想不通了,用得着那么精益求精吗?也就余出一指宽,不仔细瞧都瞧不出的。 “汐灵,你是在埋怨娘今日折腾你了吗?” 汐灵抬起眼:“娘,汐灵没有!” “还说没有,娘也不想折腾你,可是这进宫非同小可,我们不能不重视,你若是像汐婷一样,自己知道什么衣服、发型和妆容是最适合自己的,我们也不必一大早就叫你起来了!眼看就要进宫了,你一会的言行可要谨慎一点、温婉一点,千万别拿出平日里的男孩子气息来!” 汐灵无奈的点点头:“娘,你放心吧!” 汐灵从怀里拿出一条白色轻薄面纱遮在脸上,面纱的一角是汐灵自己绣的五朵争奇斗艳的菊花。 “汐灵,你这是干什么?” “娘,汐灵不慎染了风寒,怕传染别人!” “你这孩子,这也是欺君之罪,你爹不会同意的!” “娘要是不同意,我就不进宫了,你就直接说汐灵病重不便出府好了!” 陈若兰犹豫着:“这,你爹不知道,若是说穿了怎么办?唉!” 汐灵拉过陈若兰的手,满眼肯定的说:“你放心,爹是聪明人,见我带了面纱他自会明白的!” 正说着,马车停下,柳宏涛掀开车帘探进头:“娘,下车吧!得换乘软轿进皇宫!” 皇宫内的轿夫抬轿子的技术都要好于民间好几倍,汐灵坐在轿子里觉得甚是平稳,好奇心催使,汐灵轻轻掀开轿帘,此刻天色已暗,五顶轿子排着队的往前行去。 ------------ 第三十八章 宴入皇宫 两边是望不到边的高墙,偶尔才能看见一处深院门庭。 汐灵感叹皇宫之大,但是能联想到的却不是金碧辉煌的繁华,而是凄惨囚禁的生涯,自古君恩淡如水,帝王坐拥三宫六院七十二偏妃,后宫还有三千佳丽,即使是贵为皇后又能怎样,还不是和别人分享一个丈夫,得宠的时候捧你为明月,一旦有了新欢,还哪闻旧人哭! 容颜本就易老去,年轻貌美的女子层出不穷,所以这皇宫对于汐灵而言是万万来不得的,若是赶巧入了哪位皇子之眼,怕是连拒绝的份都没有便被抬进这深宫之中,阿谀奉承、尔虞我诈便是残生! 镀了金边的牢笼,将娉婷少女囚禁到人老珠黄,甚至是还未到人老珠黄就被谋害成香消玉殒,不是帝王无真爱,而是帝王的真爱太多,这个时代连出轨都是名正言顺的,汐灵还是崇尚21世纪的男女平等、一夫一妻制! 正想着,轿子已经停下,马上有宫女上前掀开轿帘,礼貌的说:“小姐,请下轿!” 宫女引着他们一行五人,绕过临时搭建的戏台子来到湖边的其中一个凉亭。凉亭四周都围有纱幔,晚风袭来纱幔随之飘渺,汐灵坐在凉亭里四处观望。 虽是明月高悬,可眼前的花园却是亮如白昼,中间一潭池水,池水内的荷花开得正浓,花园里侧居高建有一处凉亭,想必是皇上皇后所栖之处,围着湖水还建有六处凉亭,自己所在的凉亭是左侧第二个,第一个凉亭已经坐着四人,汐灵没见过,便好奇的问:“大哥,那个凉亭里坐着的是哪个府上的!” 柳宏铭顺着汐灵手指看过去:“哦,那是定王府的,定王爷、王妃,还有他的儿子秦子游、女儿秦佩凡。” 汐灵好奇这个定王爷――皇上唯一的亲弟弟,听闻定王爷的女儿秦佩凡国色天香,弹得一手好琴,能招百鸟,汐灵瞪大了双眼也看不清,便想找个机会溜出去一睹芳容! 一会功夫,六个凉亭里的人都到齐了,汐灵来了兴致,站在凉亭栏杆处挨个凉亭张望。 “汐灵,你这是作何?让人看见会笑话的!”陈若兰不免责备汐灵。 “娘,汐灵只是好奇今日都来的什么人?” 柳宏铭摇摇头站起身来到汐灵身边:“看来要是不弄清楚你是不会老老实实的坐回去的,我来告诉你吧!” 汐灵看看柳宏铭感慨道:“虽然常年不在身边,不过大哥还是很了解我的!” “嗯,对面第一个凉亭里坐着的那两个人是两位皇子。第二个凉亭里坐着的是当朝李大学士及夫人,还有他的两个女儿李芊娇、李芊惠。这第三个亭子,嗯?” 柳宏铭和汐灵同时呆愣,汐灵更是满脑子的问号,凉亭里隐约可见两个男子,品茶谈笑、相谈甚欢的感觉,怎么这二人也有资格进宫赴宴,而且还被安排在了一起。 汐灵想想就觉得惨,本以为自己的长相可以隐瞒下去,这下好,身边的人都跑到宫里来聚会了,看来是瞒不住了!还好只是来了个安墨然和凌天羽,要是来个凌云门其他的人,怕是自己女扮男装的事情都得败露。一会是躲着点,还是主动上前询问他二人是如何受到邀请的呢?汐灵开始犯难! “大哥,那我们右边那个凉亭里坐着的是什么人呀?” 柳宏铭看了半响答道:“这个人我也不曾见过!” 只见一名男子独自坐在凉亭里,一身红色衣袍显得格外引人注目,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几缕掉落的乌发在微风中飞扬,缭绕着男子白皙的侧脸,这立体的五官犹如刀刻一般的俊美,端着茶杯轻抿着茶水都放射出一种威震天下的风范。 汐灵想,此人的身份定不简单,那男子仿佛察觉到有人正在观察他,侧过头看向汐灵,汐灵一惊忙低下头,低头的瞬间看到那张俊美的脸上绽开一抹邪恶而又放荡不拘的微笑。汐灵被那微笑震慑住,老老实实的回到自己的位子坐好,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不一会柳恒进得凉亭,陈若兰起身:“怎么才来?” “和皇上谈了些事情!” 柳恒看了一圈,目光落在汐灵身上严厉的说:“你带着面纱作何?” 汐灵抬起头:“爹爹,汐灵染了风寒,怕传染他人!” “你这孩子,怎么想出” 汐灵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然后小声的说“爹爹不要张扬!女儿可不想出风头,就让我顺顺利利的赴完这个皇家相亲会吧!” 陈若兰赶紧拉着柳恒坐下:“算了,就依着她吧!” “皇上、皇后驾到!” 众人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待皇上皇后坐下,众人才落座! 汐灵看着皇上总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就好像曾经在哪见过一样,可是自己是第一次进皇宫、自然是第一次见到皇上,汐灵看着龙颜出神的搜索着脑中的记忆,怎么也无法解释这似曾相识的感觉。 等汐灵回过神,戏台上的歌舞表演已经开始了,汐灵瞥了一眼左侧定王爷的凉亭,正巧秦佩凡起身出得凉亭,汐灵见爹娘看演出正入神便悄悄的退身也出了凉亭,一路跟着秦佩凡想要找机会一睹芳容,不知这西玄国第一大美女究竟美成什么样? 跟着跟着竟然来到一处院落,像是花圃,汐灵被远处月光照耀下娇艳绽放的花朵吸引,不自觉的一步步向那片花海走去,秋海棠! 眼前这片秋海棠争奇斗艳,汐灵俯下身捧起离自己最近的一朵茶花海棠深吸了一口气,觉得香气随着空气一起被吸入腹中,汐灵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置身于这等美景当中,心情变得分外舒畅,仿佛忘记了进宫赴宴的烦恼!。 兴致一起,随口念到:“栽植恩深雨露同,一丛浅淡一丛浓。平生不借春光力,几度开来斗晚风?” ------------ 第三十九章 花前月下 凌天羽站在不远处,不忍破坏这幅美好的画面。 汐灵内着水粉色牡丹暗纹的坠地长裙,胸口至腰身处用金黄色的绸缎作为收身装饰,勾勒出窈窕身段。外罩嫩粉色的轻薄软纱,软纱的衣边和袖口都以粉色牡丹花纹的白丝绸作为收口,与内裙完美绝伦的搭配在一起。面蒙飘逸白纱,头发高高盘起,插着蝴蝶图案的步摇,两缕头发垂于胸前,耳边垂有两颗白色珍珠耳环。 微风轻柔袭来,面纱和那垂于胸前的两缕头发被撩动,凌天羽觉得一同被撩动的还有他的心,这片紫嫣红的花海和这皎洁的月光瞬间黯然失色,都无法和眼前汐灵的美丽相媲美。 凌天羽管不住自己靠近汐灵的脚步,收不回自己痴看的目光,眼前是自己等了多年现在终于长大的女子,只可惜等得自己的年华已经远去,注定是不能拥有,凌天羽突然觉得胸口一阵疼痛,停住脚步,凝望着汐灵。 汐灵像是感应到什么?转过身,月光洒下,两人半响竟是无语,汐灵看见凌天羽蓝色瞳孔里透射出的纠结、痛疼、不舍的复杂神情,心下犯起糊涂:“凌天羽,你这是什么表情?发生什么事情了?” 凌天羽瞬间将自己的心事掩藏,缓缓走到汐灵面前,伸出手将汐灵的面纱摘掉,汐灵没有防备赶紧用手捂着脸:“凌天羽,你干什么呀?” 凌天羽一言不发,又伸出手将汐灵捂着脸的手拿下来,轻轻挑起汐灵的下巴,逼着汐灵与自己对视:“让我好好看看!” 声音一出竟是这般温柔,汐灵有点难为情,自己已经习惯了用一张平淡无奇的黑脸见人,反倒是不习惯这张白如玉的肌肤。 月光照在汐灵的脸上,墨色瞳孔晶莹的泛出月儿淡白的光,汐灵能够感觉到凌天羽的气息拂在脸上,那一头不羁的红发,那一双充满魅惑的蓝色瞳孔,都让汐灵有种晕眩的陶醉感。 “让我好好记住你这张脸,这么多年竟是第一次见到你的真面目!” “凌天羽,为什么你竟是这幅悲伤的神情,你若想看,今后我便让你天天看!” 凌天羽双手捧起汐灵的脸,像要将汐灵的这张脸刻在脑子里一般:“汐灵,你终于长大了!可是……哎!” 一声叹息过后凌天羽紧紧的将汐灵搂在怀里,汐灵推也推不开,不知道凌天羽没说完的后半句话是什么?“凌天羽,你到底怎么了?这是皇宫,被人撞见了不好!凌天羽!” 凌天羽松开手,将面纱为汐灵带上:“快回去吧!表演快结束了!” 汐灵转身走出两步,回过头问:“你不回去吗?” 凌天羽摇摇头,汐灵不再多说,急匆匆的消失在夜色中。凌天羽看着汐灵渐行渐远渐不见的背影,心中泛起苦涩,心中早知这孩子不属于自己,可偏偏控制不住这颗心,或许从第一次汐灵踏进凌云门那一刻起,就已经爱上了她看过来的眼神吧! 凌天羽也不可置信,他居然爱上一个孩子,居然一直等着她长大,等到自己都老了,却发现她的命运早被安排,安排在他的生命之外。 想起白天时皇上对他说过的话,凌天羽揪心的疼,他负着手站在汐灵刚刚站着的位子,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月光和已经汇集到一起的银河,想着传说中的牛郎会织女。他没有勇气回到宴会上去,因为没有办法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汐灵,跑到哪去了?表演都快要结束了!” 柳宏涛凑到汐灵身边询问起来,汐灵看了看其他几个凉亭,只见安墨然刚刚从别处归来,却还不见凌天羽的身影。右边凉亭里那个谁也不认识的少年也刚刚从别处回到凉亭里。 音乐停止,表演结束,汐灵想是不是整个宴会也结束了,可以安然的离宫回府了。 只听皇上问道:“不知天照国楚王子觉得这表演尽兴否?” “甚好,西玄国人才辈出,表演甚是精彩!” 汐灵随着声音看去,来源正是右侧凉亭里那位少年,汐灵知道天照国的太子名叫楚天暮,近日带着使节出使西玄国,为了两国修好而来。 “不知今日前来参宴的各府小姐是否也能展示一下技艺,想必更会精彩绝伦!” 汐灵总感觉楚天暮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不是看向皇上皇后的,而是看向这边的某个凉亭的,汐灵想着楚天暮肯定也是听闻西玄国第一大美女秦佩凡的芳名,想一睹其风采,可谓是苗条淑女君子好逑,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其实汐灵也满好奇这秦佩凡到底是怎样的国色天香! 皇后允道:“也好,就让楚太子看看我西玄国的百花争艳!” 说完朝定王的凉亭递了个眼神,秦佩凡缓缓而起,来到戏台之上,早有宫女将琴、椅摆好,只见秦佩凡施以一礼,轻缓坐下,手起琴响,弦音飞舞,一曲《梅花三弄》将梅花洁白芳香、凌霜傲雪的高尚品性表现得淋漓尽致。曲音幽静清远,一种孤高现于指下,听闻此曲好似一股寒香沁入心扉,仿佛置身于梅花绽放之寒冬,满眼的梅花飘零。 秦佩凡的美丽也如她手下弹出的这首曲子一样冷傲,汐灵看着秦佩凡弹琴的架势和琴曲里传达出的气魄,觉得她平日里肯定是一个孤傲之人,定王爷一定是把她捧在手心,宠爱倍加,竟有些不将任何人放于眼中的骄傲! 接下来是李大学士的两个女儿李芊娇、李芊惠同时登台,李芊娇坐于琴前,曲音缓缓流出,清新流畅的旋律、活拨轻快的节奏,生动的表现了冬去春来、大地复苏的景象,好一曲《阳春白雪》。只见李芊惠脚尖轻点、旋舞不止,时而像绿树发芽,时而像百花绽放,时而像蝴蝶缠绕,时而像泉水叮咚,将万物向荣、生机勃勃的初春展示在舞台之上,给了大家视觉和听觉的双重享受,可谓是双绝! ------------ 第四十章 献艺表演 柳恒示意汐婷和汐灵准备上台,汐灵摇了摇头:“爹,只让姐姐去表演不行吗?” “胡闹,那怎么行!” 汐灵见柳恒立了眉毛,知道这台是登定了,便想着怎样能让自己低调一点。 “汐婷姐,我们合演一个节目可好?” “我也正有此意!” “姐姐可是打算写字?” “我正在想是写字还是吹笛?” 汐灵高兴道:“不如姐姐吹笛,我来写字,意下如何?” 两人一拍即合,差人将书案及文房四宝准备齐全抬至舞台中央,姐妹二人盈盈一拜。 汐婷取出玉笛,清丽动人的笛音飞溅、盘旋,一副鹧鸪展翅飞翔的图画顷刻现于人们眼前,笛音先是慢绵、浑厚抒情,汐婷娴熟的运转着气息,控制变化着音色及音量;又运用着轻音、打音、叠音的手法,使得音乐悠扬婉转、明澈、圆滑。笛音变奏、加快,音乐活拨流丽,仿佛鹧鸪拍翅高飞一般,充分的表现了一种向往自由、追求光明的崇高情怀。 这边的汐灵用笔力道劲健,运笔迅速,给人挥洒自然,毫无矜持造作之感,同时结字不失严谨,整体气韵生动,笔走龙蛇的写下刚才在花园里自己念的那首诗。 一曲终了,汐灵刚好写完,马上有两名宫女上前将汐灵的字高高举起,皇上摸着胡须赞道:“没想到一个芊芊女子竟写出这等刚劲有力豪爽之字,竟有些男儿的豪迈气概,真是难得!” 汐灵俯身拜谢皇上的夸奖。 “只是为何带着面纱前来参宴?” 汐灵忙跪下身来:“回皇上的话,小女近日身体不适,怕传染了他人!还望皇上宽恕!” 汐灵低着头心里担心皇上会强迫她摘下面纱或者龙颜大怒定她个蔑视皇族的罪,皇上却简单的说了声:“行了,下去吧!” 闻言汐灵先是一愣,续而惊喜,这个皇上还是很通情达理的,于是心情愉快步履轻盈的回到凉亭。 “此次我是带着两国修好、永无战事的使命前来的。父王嘱我定给他带个儿媳回去,联姻不失为最好的方法,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皇上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似乎早就知道天照国会提此要求。 “为表示诚意,我楚天暮只立这一位太子妃,不立其他侧妃!” 皇上笑道:“哦?难道是楚王子已经有了心仪之人?想要一生专宠?不知是朕的哪位公主有这等福气!” “回皇上,我心仪的不是公主,而是在座之中的!” 此言一出,连宫女太监都议论纷纷,大家的猜测都指向秦佩凡,毕竟是才貌双绝之人,在这会场之上艳压群芳,皇上只有这一个王兄,定王只有这一个女儿,秦佩凡也属皇室血脉,其身份也配得起楚天暮,一个相貌堂堂、一个风华绝代,两人倒是极为相配的才子佳人。 秦佩凡提袖掩嘴羞涩浅笑,还时不时的用余光瞥向楚天暮,好似这一场盛大的相亲已经促成了一对。 皇上看看定王的凉亭又看看楚天暮,心下了然,他早想到了楚天暮此次前来会向定王爷提亲,只是这个乞巧节之宴给了他一个顺理成章的机会罢了:“说说是哪位姑娘让你肯一生独宠!” 皇上闭目等待楚天暮的答案,其实答案不必说也已经知晓。 “回皇上,我心仪的对象是柳将军府的四小姐――柳汐灵!” 皇上骤然瞪大眼睛,被这答案震惊,四下鸦雀无声,只见定王爷双手紧握成拳,秦佩凡也失落的低垂着头,貌似有泪水滑下。 本来是一个既定的事情,却剧情急转,汐灵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事怎么扯到她身上了,她不显山不露水的,尽量的低调低调又低调,楚天暮连自己长什么样都没见到怎么就钟情于她了! “楚王子,这柳汐灵整晚带着面纱,你怎会钟情于她?” 皇后说出心中疑问,正是所有人的好奇之处,大家都屏住呼吸静候楚天暮的答案。 “回皇后娘娘,刚才见得柳四小姐习得一手气宇磅礴之字,便觉得其人定如字一般有男儿志在四方的宽广胸襟。天暮不喜欢矫揉造作的小家碧玉,就喜欢这等豪爽的大家风范!” 皇后笑道:“连哀家都是第一次见到她,哀家都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模样,你就不怕她其貌不扬,不配当你天照国未来的皇后?” “相比于容貌,天暮更在乎心灵上的相通!天暮觉得容颜都易老去,只靠着美貌的吸引是长久不了的!柳四小姐字里行间透露出的个性让在下甚为欣赏!所写的那首《秋海棠》,更是抒写了她自食其力不靠他人的思想!天暮不得不承认被柳四小姐这种独立自主的性情所吸引!不知皇上是否应允?” 汐灵突然想起适才在花圃里凌天羽那些奇怪的言行,莫非,莫非,莫非他早知道了此事,难道自己真的要远走他乡嫁给这个仅见过一面的楚天暮,成为两国政治上的牺牲品。 什么为了两国修好,一旦战火打响,自己便是威胁西玄国的人质,若是皇上顾及她便会退让可是皇上又怎会顾及她而放弃自己的疆土呢?自己保不齐是第一个壮烈牺牲的吧!想到这汐灵吓出一身冷汗,晚风袭来不禁打了个冷颤,千万不要! “启禀皇上,安墨然从小与汐灵相识,早已对她倾心已久!望皇上成全,安家自当全力支持西玄国!” 汐灵暗自叫好,还是安墨然讲义气,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安家的产业遍布三国,富可敌国,今日皇上请安墨然前来参宴,想必也是想拉拢为己用,若是安家能将所产的兵器全部卖给西玄国,战事一起想是能够借力不少,所以安墨然的意见皇上不得不重视。 汐灵希望皇上能够采纳安墨然的意见,总之不要把她赐给天照国的王子。汐灵专注的分析着,完全没有留意到身旁的柳汐婷双手颤抖将一条丝帕揉搓成一团,紧咬双唇轻颤的模样。 ------------ 第二卷 婚定负心人 ------------ 第四十一章 婚约已定 众人都等着皇上的回答,皇上似乎很为难,只见柳恒起身向皇上施以一礼:“皇上,小女早有婚约,两年前臣便与凌云门的掌门人定好,汐灵一及笄就与门内的门徒秦皓轩成婚!” 汐灵一惊,眼睛看向远处的凌天羽,这,这,这真是一个巨大的‘惊喜’,简直是瞬息万变,自己什么时候定下了婚约,爹爹从未提起过,难道刚才凌天羽的欲言又止是这件事情。秦皓轩?华子哥?笑话!自己怎么可能嫁给他,再续孽缘! 汐灵不相信这是真的,他情愿相信这只是爹爹想出来解救自己的方法,为什么偏偏是秦皓轩,难道今生真的只是前世的续写而已吗?自从发现秦皓轩就是华子哥之后,汐灵很少去凌云门,她在逃避,她不知道应该以何种心态去面对秦皓轩,她已经不能单纯的只把他当成那个疼她、保护她的二师兄了,她记得最多的还是前世的背叛和死亡!谈不上恨,却再不能平静如水! “凌掌门,确有此事吗?” 皇上的问话打断了汐灵的思绪,只见凌天羽施以跪拜:“启禀皇上确有此事!” 汐灵不可置信的看着凌天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人生还是被安排了,汐灵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楚王子,你也听到了,柳汐灵早已有了婚约,你不妨再做他选!” “哎,真是遗憾!” 楚天暮无奈地回答,躲在衣袖里的双手紧握成拳,脑海中浮现出刚才在花圃看到的那一幕,面纱被摘下的那一刻,天地万物瞬间黯然失色,汐灵娥眉曼睩倾城国,娇艳欲滴樱红唇,回眸间那嫣然一笑更波动了楚天暮的心扉。 父王本来是命他向定王提亲的,可是自己就是想得到这个天生尤物,哪怕刚才汐灵看向面前那个男子的眼神里包含着脉脉的情意,哪怕那男子也是如此深情的望着汐灵,哪怕汐灵已经有了婚约,无论用尽什么方法和手段,楚天暮暗下决心,一定要把柳汐灵带回天照国。 马车摇晃,车厢内竟是出奇的安静,汐灵一路无语,柳汐婷也一路沉默。回到府里,每个人都各怀心事的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汐灵,为父有话想跟你说。” 柳恒叫住汐灵,汐灵回过身柔声道:“爹爹,天色已晚,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女儿要回房休息了!” “汐灵,你这是气恼我不问过你的意见就擅自做主了吗?” “女儿哪敢气恼,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合情合理不过!” “你一路上都不发一言,还说没气恼!” 汐灵再也忍不住性子,喊道:“我气恼,有用吗?你就能不让我嫁给秦皓轩,我想问个为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柳恒叹了口气:“汐灵,其实这件事情在你进入凌云门的那一天就已经是既定的事情了!” 汐灵脑子发蒙:“爹,那个时候我才六岁,怎么就订了婚事?掌门人也是那个时候就知道此事的吗?秦皓轩也知道吗?” “凌掌门一直都知道,秦皓轩跟你一样,也是今日才知道的!至于为什么你要嫁给秦皓轩,为父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汐灵一甩袖子:“哼,又是秘密,爹你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女儿的,这个家真是充满神秘感!” 汐灵转身欲走,却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爹,还有两年我才及笄,我会想尽方法的,我有不能嫁给他的理由,不过我也不能告诉你,这是我的秘密!” 汐灵嫌长裙子绊脚,索性两手捞起裙摆,极其不雅的迈开大步朝冬寒楼走去。柳恒看着汐灵的背影摇了摇头,西玄国内能够配得上汐灵的人也只有秦皓轩了,自己必须为汐灵步步为营的规划好,但愿将来汐灵能够理解他的用心良苦! “小姐回来了!皇宫大吗?好玩吗?” 晓华雀跃的迎上前,却见汐灵一脸的烦闷,垂头丧气得仿佛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小姐怎么这幅表情?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 汐灵无心回答晓华的问题,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简直就是五雷轰顶,她还来不及接受和消化:“晓华,我累了,明日再同你讲吧!” 汐灵一边上楼一边说,此刻的房门都让她觉得沉重,汐灵吃力的推开门迈步进去,愣了一下,迅速的回手关门,将紧跟其后的晓华关在门外:“小姐,你怎么关门了?” “我太累了,想睡了!” 晓华敲了三下门:“小姐,我还没伺候你沐浴更衣呢?” “晓华,我现在心很乱,你下去休息吧!让我静一静!明日我再跟你细讲今晚所发生的一切!” “那好,我下去了,有事喊我!” 汐灵听着踏在木楼梯上的脚步声渐渐消失,然后传来晓华打开一楼房门又关上的声音,才轻声的开口:“你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进我的房间!” 苍穹一动未动目不转睛的盯着汐灵:“今天是初七,你怎么会来?” 苍穹还是不发一言的站在围栏处,月光在身后透过门窗洒在苍穹身上,将影子投射在地上。汐灵看了看自己,恍然:“你应该知道我今晚进宫赴宴,所以才穿成这样的,不习惯吗?” 半响等不到苍穹开口,汐灵又猜测:“不是穿着,那是我脸上带着的面纱让你觉得奇怪吗?” 苍穹跨出两步立于汐灵眼前,顷刻间月光被苍穹高大的身躯遮了个严实,没有光汐灵看不清苍穹仅露着一双眼睛所表达的神情。 “我都知道了!” 汐灵秋波微转,默念着苍穹的这句话,不明白苍穹指的是什么?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楚天暮喜欢你,安墨然也喜欢你,而与你有婚约的人却是秦皓轩。那个凌云门的掌门人凌天羽,似乎也喜欢你,你对他似乎也?” 听到这汐灵抬起眼瞪着苍穹,然后缓缓的摘下面纱:“想必你也知道我本来的面貌了,应该不会惊奇。皇宫你也当成是你家的后花园吗?若是为了保护我,请你以后不要这么做了。” ------------ 第四十二章 十分气恼 汐灵丢下面纱,转身推开睡房的门进去:“我不想你因我而丢了性命,我赔不起!” 苍穹捡起飘落到地上的面纱,轻轻的摸着汐灵在上面绣的五色菊花图案,缓步走进睡房:“你喜欢凌天羽?” 汐灵正对这铜镜卸妆、拆头发,全然不在意苍穹进了她的睡房,只是头也不回的轻声说道:“小点声,别吵醒了柳小乖和小野兔。” 经她提醒,苍穹才看到睡在地上两个篮子里的波斯猫和上回汐灵让他活捉的小野兔。 “凌天羽。” 汐灵念着名字心头一紧,想起了在花圃里凌天羽对她的所为,女人对感情是敏锐的,汐灵不是傻子,她明白凌天羽眼中透露出来的不只是师父对徒弟、大人对小孩的情感,而是一个男人在面对一个心仪的女人,这种感觉汐灵已经察觉到好几次,纵使凌天羽隐藏得再好,也有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时候。 “我不知道,我一直很欣赏他、很崇拜他,觉得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他吸引我,但是我不确定这就是爱?” 汐灵一边费力的拆着发饰一边回答,这身衣服真是让人行动不便,汐灵干脆脱掉外纱丢在地上,嘴里埋怨道:“怎么流行这种衣服,裙子长的能绊倒,袖笼宽大得都快要垂到地上了,扑扑啦啦的简直就是折磨人,苍穹你觉得这样的衣服是人穿的吗?” 苍穹来到汐灵身后,伸出手轻柔的帮汐灵拆头发上的饰品,汐灵将举得已经酸了的手放下,将歪着的头摆正,舒服多了。 “这衣服很衬你,今日宴会之上你是最美的!” 汐灵忍不住笑道:“苍穹你何时学的这般会讨好人?这不像你的风格!中邪了?” 苍穹无奈,今日这嘴怎么仿佛没有把门的,想到什么竟然就说出什么来,自己现在简直就像一个丫鬟,哪里还像独霸江湖的大侠,苍穹在心里狠狠的呸了自己一口,这般小男人的举动为何对汐灵做得这般自然,这还是自己吗?下回得学着自控一点,不然这丫头还不得寸进尺的使唤自己。 “你觉得那个天照国的太子怎么样?” 汐灵回忆了一下今晚楚王子给自己的印象:“楚天暮相貌俊朗,气宇轩昂,很有皇家的风范。但仅是一面之缘,我不能做出过多的评论。” 发饰拆完,束缚了一晚上的头发终于得以自由、披散开来,汐灵很不文雅的两手揉捏着勒得有些疼痛的头皮:“你先到书房等我,我换身舒服点的衣服,今晚甚是烦闷,你若无事就陪我喝两杯!” 苍穹坐在书房靠窗的软榻上,不一会汐灵拎着一坛酒两个杯来到书房,苍穹看着汐灵笑着说道:“女装虽然能够衬出你的妍姿艳质,但是我还是习惯看你穿男装时的神采奕奕、豪爽气息!” 汐灵显出本色,盘腿坐在软榻上,将酒坛和杯子放在陶供桌上:“你我就借着这月光把酒言欢吧!” 汐灵斟了满满两杯酒,递给苍穹一杯,不等苍穹说话,一仰脖将酒倒下肚:“啊!真辣!” “女孩子的房间里怎么会有酒?” “本来是要送给爹爹的,但是今日爹爹的所为实在是伤了我的心。” 苍穹干了杯中的酒接道:“所以你就将送给爹爹的酒自己喝了。今日那个安墨然也当众请婚,你对他印象怎么样?” 汐灵又抿了一口酒:“安墨然呀,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以前是冤家,现在是合作伙伴,今日他应该是替我解围的,他不可能喜欢我的!不过我从来不知道安墨然竟是这般的讲义气,公然的挑衅楚王子,威胁皇上!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苍穹端起酒杯晃了晃,将杯探进面纱里一口饮下,汐灵看着笑道:“你不累,我都累了,你这面纱就不能摘了?这样喝酒好无趣,真不是道我何时才能看见你的真面目!” 苍穹不理汐灵的提议,依旧是将酒杯探进面纱里喝:“为什么安墨然不可能喜欢你?” 汐灵也不想强迫苍穹摘掉面纱,谁都有秘密,苍穹不愿让她知道自然有他的道理,汐灵能够理解。 “太熟悉了!他总是看不惯我,以前总是找我茬,现在是有了利益上的合作,所以才勉强忍受我的吧!” 苍穹点着头,原来汐灵是这样看待安墨然的:“那,你对他……” 汐灵打断苍穹的问话,若有所思的说:“苍穹,你不觉得我这个年龄根本不懂爱吗?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下最要紧的是我不想嫁给秦皓轩。” “为什么?” 汐灵怒瞪着苍穹:“为什么?为什么?我凭什么莫名其妙的嫁给他,我不懂爱,但是我懂恨,我就是不能爱他,更不能嫁给他!” 苍穹连着喝了两杯酒:“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恨他,但是婚姻大事本来就是……” 汐灵冷笑了几声:“你想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吧!你也这么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如果想要护我周全你就帮我,我有我的苦衷,总之我不能嫁给他!” 苍穹看见汐灵的眼神黯淡下来,月光下的脸庞竟然滑过一颗晶莹的泪滴,苍穹伸出手将泪滴接入掌心,竟然觉得滚烫似要灼伤了他的手掌。 苍穹叹了口气,一仰脖喝下最后一杯酒,站起身:“好,我答应你,不过我要离开一阵子,你要好好保护自己!” 汐灵扭过头擦掉脸庞的泪痕,恢复神采奕奕的神情看着苍穹:“何时走?何时回来?” 苍穹转身来到后窗前,伸手推开窗子,转过头凝重的看着汐灵:“三日后动身,至少得一个月才能回来!记住,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汐灵认真的点头,看着苍穹飞身掠出窗口,朝明阳山飞去,汐灵赤着脚奔到窗口,看着夜空里那道飞远的影子,心里一下变得空了一般,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苍穹远离自己身边,原本以为只是一道可有可无的影子,现在竟会因为这道影子的离开而感到空虚。 ------------ 第四十三章 纵横交错的爱情 ‘啪啦’一声,梳子掉到了地上,晓华赶紧俯身捡起:“什么?老爷把你许配给秦皓轩了?” 晓华颤着手怎么也挽不好这个发髻,紧咬着嘴唇竟渗出血来,汐灵拿过晓华的梳子。 “行了,晓华,不要为我忿不平了,无论怎样我都是不会嫁给他的!” 晓华深吸了一口气:“小姐不喜欢他吗?平日里他对你甚为照顾。” 汐灵摇摇头:“他照顾我,我很感激!但是也不至于以身相许呀!” “安公子,小姐还在梳洗,你先在一楼等会,安公子、安公子!”汐灵看看晓华,再看看门口,这一大早的怎么这般吵嚷,这个安墨然又来闹腾什么。 “小姐,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晓华刚走到门前,门就被大力的推开,安墨然急急的闯进门来,汐灵赶紧披上外袍,背过身将衣带系好,嘴里吼道:“安―墨―然,你是疯了!这一大早的闯进女子的闺房,成何体统?” 安墨然却像大爷一样坐在圆桌前:“冬寒快去给我沏壶茶,走得太急口渴了!” 冬寒看着汐灵,汐灵点点头示意她去沏茶,安墨然笑道:“若是你主子不点头,就打算渴死我不成?” 冬寒马上机灵的说:“安公子哪的话,冬寒马上就去!”然后转身一路小跑的去沏茶。 “晓华,安公子这么早来想必是没吃饭,去做点清粥小菜、笼包小点来!” “是,小姐!” 晓华退去,屋子里只剩下两人,汐灵气恼的问:“什么事,这么急,是纱影楼出事情了?” 安墨然摇摇头:“哪还有什么事情让你一大早的跑到我这来,不是说过了平时跟我保持距离,免得被我爹娘知道我跟你开纱影楼的事情。” 冬寒将茶水放在桌子上,帮安墨然和汐灵各斟了一杯,转身出去帮晓华做早点去了。 “你倒是说话呀!” 安墨然慢慢悠悠的喝了一杯茶才缓缓的开口:“你当真要嫁给秦皓轩?” 汐灵一口热茶喷出去:“安―墨―然,别告诉我你这一大早的折腾就是为了问我这个无聊的问题!” 汐灵伸手在安墨然脑袋上一试,正巧柳汐婷迈进门定定的看着这一幕,汐灵马上收回手,将下一句要埋汰安墨然‘是不是发烧烧糊涂’那句话咽回肚里。 “墨然这么早就来找汐灵妹妹呀!” 柳汐婷碎着步来到安墨然身边坐下,安墨然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汐灵:“你还没有回答我!” 汐灵尴尬的看着安墨然和柳汐婷:“我能怎么办?我不想嫁,可是婚事已定,我能反抗得了吗?经昨天这一闹,连皇上都知道了,眼下这婚事已经变成万众瞩目的了,我是能懒掉,还是能逃走!” 安墨然还是紧追不舍的问:“这么说你是要嫁了?” “安墨然,你懂不懂,现在不是我想不想嫁,要不要嫁的问题,而是我不得不嫁,我才几岁,我怎么会想把自己束在婚姻这座牢笼里,可是这个时代,我注定不能为自己做主!默默,昨天我很感激你,没想到你这般讲义气,在那么严峻的场合居然能够挺身而出!” 安墨然叹了口气,全然不在意柳汐婷的存在,喃喃地问:“若是在那个有相机的时代那!你是不是可以自由的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汐灵一愣,那些话对这个时代的人而言简直就是鬼话连篇,汐灵没有想到安墨然竟然将汐灵说过的那些话放在心上了。汐灵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用蚊子一般的声音叹息道:“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柳汐婷被安墨然的问话绕得云里雾里的,根本听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又好奇汐灵的回答,于是问道:“汐灵,你说什么?” 汐灵赶紧掩饰:“没什么!” 正好晓华和冬寒拎着食盒上楼来,二人配合着一一将食物摆在桌子上,安墨然可是将汐灵的话听的清清楚楚,急迫的看着汐灵小声的说:“哪也不准去,就在这里!” 汐灵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安墨然居然听到了自己刚才念叨的那句话:“也不要嫁给秦皓轩!” ‘哗啦’一声,碗打破在地上,汐灵看着晓华,总觉得今天晓华心不在焉的,晓华忙蹲下身收拾碎片。 “嘶!”闻声汐灵赶紧也蹲到晓华身边,拿过晓华划破的手指,埋怨道:“怎么这般不小心,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汐灵将晓华拉进睡房,门关之前探出头嘱咐道:“冬寒,你收拾一下,小心一点,别受伤了!你们先吃饭吧!别等我!” 汐灵从床下的抽屉里拿出药给晓华包扎:“晓华,你有什么心事吗?今日你有些反常?” 晓华咬着嘴唇摇摇头,汐灵心里暗笑,难受得魂都没了还隐瞒,就解了你的心结,免得再自残,反正早晚都要说破的。 “晓华,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形影不离,难道我还不了解你吗?说吧!因为什么?” “小姐,我,我……”晓华欲言又止。 汐灵笑着拍拍晓华的手:“你,你喜欢秦皓轩!” 晓华惊得一抬头,磕磕巴巴的说:“小姐,你,我,我没有!” 汐灵瞪着眼睛看着晓华,晓华心虚得六神无主,晓华怕极了汐灵这种让人无处遁形的眼神,晓华心里思索,自己一向很少和秦皓轩接触,就是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自己这份情愫,怎么还是没能逃过小姐的眼睛。 忙开口否定:“小姐,我真的没有喜欢他!” 汐灵在屋里来回踱着步:“不必急着否定,我又不会怪你,这是你的自由,你有选择你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利。你也不必好奇我为何会发现你对他的感情,其实很简单,无论你怎么隐藏,眼睛都是会出卖你的心的,有好几次我和秦皓轩走在一起你投来的目光里隐着一种淡淡的痛楚,即使淡到不易让人察觉我也都能读懂。别忘了我们之间的默契本来就不需要言语。” 晓华赶紧辩解:“小姐,你和秦皓轩在一起我绝对没有怨恨,就算是你嫁给他,我也一样忠心于你!” ------------ 第四十四章 躲而不见 汐灵笑道:“晓华我没有怀疑你对我的忠心,只是你要明白一件事情,我不爱他,我不会嫁给他的,你若忠心就要帮我!” 晓华还是一脸质疑:“小姐平日里和秦皓轩那般的好,难道不是喜欢他?” “晓华,你记住,这个世界上我谁都可以爱,唯独秦皓轩我不能爱!” “为什么?” 汐灵伤怀的叹了口气:“为什么?呵呵,为什么?我自有我的理由,总之你要帮我!” “小姐,我怎么才能帮你?” “现在我也没有头绪,它日若我想到了解脱的方法,你一定要义不容辞的帮我!” “小姐放心,晓华一定听从小姐的!” “好了,别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了,有那个时间多去关心关心秦皓轩,要是你有魅力让他爱上你,背不住他会主动要求与我解除婚约,这不就是解救我吗?” 晓华害羞的低下头,嘤嘤的说:“小姐真会说笑!” “行了,只要你别总心不在焉的就行了。出去吧!他们还在外面等着那!” 明日便是哥哥的大婚之日了,这段日子以来汐灵一直帮着家里做着准备工作,忙碌的生活和欢天喜地的婚事让汐灵暂时忘记了自己甩也甩不掉的烦闷心事,可是婚事一结束爹爹和哥哥马上就要动身回亚南边城,好不容易团聚到一起的一家人就又要分开了。 汐灵心中很是不舍,另一方面自己的婚约还没有取消,爹爹若是真的走了,机会便更加难寻了。 汐灵想,再也不能像这样做个缩头乌龟躲在壳子里面了,就算是眼不见能够心不烦又能够安逸几天,事情没有得到解决,早晚有一天会被点燃导火线,然后‘轰’的一声彻底被引爆! 一定要抓紧时间,争取在爹爹离开之前将这件事情解决掉,要想尽一切办法缩短战线,再有一年自己就及笄了,到时候花轿抬到门口就由不得她反悔了。 汐灵没有时间玩长期抗战,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先找秦皓轩达成共识,找个联盟总比孤军奋战要容易达到目标。 汐灵站在凌云门大门前,深吸一口气又狠狠的吐出,眼前的空气里瞬间起了白雾,天气已经转凉,自己已经躲避了太久,从那灿灿秋日躲到这哈气成雾的初冬,该面对的总要面对,逃避也不是个办法。 “小姐,我们到底要不要进去呀?” 汐灵回看身后的晓华:“别叫我小姐,叫非娚!真是好久没来凌云门了,你都不习惯了吗?” 晓华挠着头:“是呀,好久没来了,你在逃避,我在躲藏!而且都是因为同一个男人,我们主仆二人还真是同命相连!” 两个人相视一笑,自从知道自己与秦皓轩有婚约以来,汐灵都回避与凌云门的人接触,今日终于鼓足勇气,一定要找秦皓轩将事情说清楚。 “晓华,走,我们都要加油改变命运!” 晓华重重的点点头,一前一后仿佛上战场一般,壮志凌云的迈进大门。刚绕过门厅远远的看见一个人负手而立背对着自己,汐灵也不知道哪来的脾气,转身就要走。 “小,非娚,你干嘛去?” “晓华,你去帮我告诉师兄,申时到观望街的墨安酒楼等我!” “非娚,现在秦皓轩只知道自己和柳汐灵定下了婚约,可他并不知道柳汐灵和非娚就是一个人呀!这话我该怎么传达?” 汐灵寻思了一下:“你就说在门口遇见了柳汐灵,她让你带的话,到时候我换回女装去见他!”留下这句话汐灵转身出了凌云门。 “非娚!非娚!” 晓华纳闷,本来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小姐今天真是古怪,正想着,一人急速的经过眼前:“掌门人!”没等晓华行礼问好,凌天羽已经跨步走出门去,晓华挠挠头,什么事情这么紧急,今天的人怎么一个个的都这般的奇怪。 晓华摇着头,算了赶紧去找秦皓轩吧!希望小姐能够解决好这件事情,这样大家都不必煎熬在痛苦之中。自己也要努力,就像小姐说的女子也是可以主动追求男子的,也是可以主动争取自己的婚姻和幸福的,这叫独立自主,自己就要做小姐口中那种独立自主的女子,晓华学着汐灵的样子,摊开手掌又握紧,又学着汐灵喃喃的说道:“幸福就在自己的手中!”。 汐灵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一看见凌天羽就生气,也不知道那些气是缘何而来的,但是此刻她就是不想见到这个人。她不确定凌天羽是不是看到了自己和晓华,总之走为上策。原来这些时日,自己的躲避不是因为秦皓轩而是因为凌天羽。 汐灵直奔纱影楼,安墨然去蒙国查看自家的几处生意,只要汐灵忙完了家里的事情得了空闲就又跑到纱影楼忙碌,汐灵想用满满的忙绿来麻痹自己的烦躁和不安,广告效应得到了大力的收效,纱影楼虽然建在偏僻的城西,但却门庭若市,生意红火得不得了,安墨然临走的时候将墨安布坊的张掌柜调了过来。 张掌柜是安家多年的老管家了,不仅帮安墨然搭理府上的事情,还帮安墨然管理安家在西玄国的生意,张掌柜的加入使得纱影楼的生意无论再多再忙都能有条不紊的进行。 纱影楼的画师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就好比相机一样能够快速的将眼前的画面剪辑到大脑中,然后凭借脑中的印象,不差丝毫的将画面描绘出来,所以客人不必像模特那样一站站半天等着画好了才能动弹。 客人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风格和布景,然后到相对应的画室里由助手摆好姿势,画师认真仔细的记下当下的状态就可以了。画师会在三日内将画画好交由助手配框装裱,全套制作好后会由专门的配送人员送货上门。 只是汐灵很少接活,原因有二,第一是汐灵是这二十四名画师里面最贵的,第二是汐灵的画室里的背景是一片蔚蓝大海,婚嫁装居然是汐灵自己亲自设计并制作的婚纱和西服,在这个时代大家都觉得很怪异,鲜少有人来尝试。 ------------ 第四十五章 取消婚约 汐灵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如何能够招揽更多的客人上,广告宣传下足了心力,这种新兴的产业受到了达官贵人的追捧,汐灵反倒感谢起这个时代可以三妻四妾,白花花的银子源源不断的赚到手。虽然汐灵只能分到三成,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汐灵要自强,要做独立的女人,重点是她不想被任何人摆布,所以有钱才是硬道理,攒了足够的钱他日若真的躲不过这场婚事,离家出走总需要盘缠的。 汐灵一边甩动着手里的树枝一边踢着地上的石子,一路走得心不在焉,心里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慌。一双手大力的扯过汐灵的胳膊,汐灵惯性的回过身,眼前的凌天羽站在冬日的阳光里,汐灵用力的拨开凌天羽的手,将头扭向一边一言不发。 “为什么躲着我?连凌云门都不来了!” 汐灵转回头看了一眼凌天羽又低下头看着地面上自己和凌天羽的两双脚,小声辩解:“我没有!” “没有,那为什么一见到我就跑!” “我没跑,只是刚巧想起有事要处理!” 凌天羽将汐灵的下巴抬起,逼着她与自己对视:“你是气恼我知情却一直不告诉你是吗?” 汐灵拍开凌天羽的手退后一步说:“对,我气恼,凌天羽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这么多年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能做到滴水不漏的瞒着我!你凭什么替秦皓轩做主娶我!” 汐灵的质问一出,凌天羽瞬间变得沉默:“你说话呀?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那日你为什么能进宫参加宴会?你跟我爹,跟皇上是什么关系?你告诉我!” “汐灵,你嫁给秦皓轩是上天注定的,这是你的命运!我进宫参加宴会是因为皇上希望凌云门能够成为他锦衣卫,保护皇宫的安全。汐灵,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这些事情不是我能做主的!” 汐灵愤怒:“什么叫我的命运,我也有说‘不’的权利!凌天羽,我讨厌你们的专权,讨厌你们的自作主张,你们有什么资格定夺我的婚事!” 汐灵一甩袖子愤然离去,凌天羽看着汐灵一步步走远,慢慢的在视线当中淡去,黯然的叹了口气,汐灵你早晚会明白我的身不由己,不然我怎么舍得让你嫁给他人。凌天羽双手紧握成拳,汐灵,上天早就注定了我不能得到你,只能让我痛苦的失之交臂。 秦皓轩早早的来到墨安酒家,关于柳将军府的四小姐,自己的了解也只是道听途说的一些传闻。 听闻这个四小姐是个神童,善读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喜好古怪点,一般的闺秀都喜欢兰花、梅花、百合、莲花之类的,只有这个四小姐竟然种了一院子的仙人掌,更有传她的性格也如这仙人掌一般满身带刺,特别不好伺候。 至于容貌的美丑,消息仿佛被封锁了一般,竟然一点传闻都没听到过,听说连参加皇宫宴会都是带着面纱去的,所以这位四小姐的长相成了大家想要掀开的迷,秦皓轩也很好奇这个莫名其妙就与自己定有婚约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是好奇并不代表他赞同这门婚事,秦皓轩鄙视这个时代人的愚昧,和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甚至连面都没见过的人结婚,这是一件多么荒谬的事情呀。 两个不爱的人硬生生的在一起生儿育女过日子,想一想都觉得恐怖,就算是这个四小姐不找他,他也会找去说明自己的心态的。 他要告诉她自己一直在寻找一个人,一个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的人,但是他不会放弃这找寻,所以他没有办法和任何人结婚。 秦皓轩酝酿着自己的台词,想着一会见了柳四小姐该怎样委婉的表达自己心中所想,柳将军府自己可是得罪不起的,尤其这个四小姐性情傲慢暴躁不好伺候,拒绝婚事本来就是很伤人的的事情,待会说话千万要小心。 正想着,雅间的门被推开,来人解开厚重的披风交由小二手里,一身淡紫色的坠地收腰罗裙,面遮白色轻纱,头发只简单的编着两个麻花辫垂于胸前,墨黑的齐刘海遮住了额头,只露出两双皎洁如星的眼睛,秦皓轩赶紧起身与汐灵相互施以一礼。 “不好意思,让秦公子久等了!” “没关系,是我来得太早罢了!” 秦皓轩目不转睛的盯着汐灵的眼睛看,汐灵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秦皓轩才回过神说:“总觉得四小姐的眼神在哪见过,很是熟悉!” 汐灵心慌,不会是看出自己就是非娚了吧!自己遮了面纱仅露出一双眼睛,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就瞧出来吧! “平日里我鲜少出府的,秦公子怎么能见过我呢?” 秦皓轩觉得很失礼,尴尬一笑:“还请四小姐原谅,初次见面是秦某失礼了,不知四小姐找我来所为何事?” 汐灵心里了然,华子哥应该也是极其反对这种被逼迫的婚姻的,所以自己可以但说无妨:“我虽然一直生活在深闺之中,但是我不是一个迂腐之人,我不喜欢逆来顺受,我有我自己想要的生活,所以!” 汐灵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探进面纱后饮了一口,秦皓轩却迫不及待的接下去:“四小姐的意思是反对这桩婚事?” 汐灵点点头,秦皓轩喜出望外,正愁自己怎么开这个口呢?没想到竟然和柳四小姐一拍即合,秦皓轩感觉自己舒了口气,瞬间轻松了不少。 “汐灵看秦公子好像挺高兴我反对这桩婚事的?难道是觉得汐灵配不上秦公子?” 秦皓轩赶紧辩解:“秦某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两个根本不了解的人谈婚论嫁是一件很怪异的事情。没有爱情和感情的婚姻是一个坟墓,一生便被断送了,秦某不想自己的生活被他人支配,而是想自己做主。” “哦,这一点我们倒是不谋而合。” “秦某多谢柳四小姐的谅解!” ------------ 第四十六章 惨遭陷害 “你叫我汐灵吧!叫柳四小姐怪别扭的!你若不介意我就叫你皓轩吧!” 秦皓轩好像遇见知己一样,心情既轻松又兴奋:“好!不如我们边喝边聊,本来以为很难解决的一件事情,居然如此简单就去了心病,心里甚是愉悦!” 汐灵其实很想逃离,但是她好奇华子哥是怎么来到这个时空的,对前世他还有多少挂念。 “好,我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可以这么轻松的解决,心情也甚是舒畅,就与你喝上两杯!” 秦皓轩招呼小二上酒上菜,两个人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汐灵不知道是自己的酒量太差了还是墨安酒楼的酒太浓烈了,才喝了五杯就头脑发沉。 秦皓轩的脸已经在眼前出现了重影,秦皓轩的话也仿佛从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汐灵依稀的听他大着舌头说:“我在寻找一个人,我伤了她的心,我想祈求她的原谅,我,我,我想告诉她我我爱她,很爱很爱她!” 汐灵想笑,昏昏沉沉的却笑不出来,看来不止自己醉了,秦皓轩也开始口齿不伶俐了,汐灵倒在桌子上觉得手变得麻木不堪、一点力气都使不上,看来酒精不仅可以麻痹心灵也可以麻痹身体,汐灵觉得眼皮变得沉重,勉强的睁开却又不自控的闭上,乏力的张合之间她看见秦皓轩也倒在桌子上。 汐灵心喊坏了,不至于两个人都醉成这样,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但此刻明白却已经完了,意识已经一点点的抽离。 汐灵觉得肩膀一凉,眼皮却像粘住了一样睁不开,本能的推搡伸过来脱她衣袍的手,那双像炭火一样炙热的手紧紧握住汐灵的肩膀,仿佛要将汐灵的骨头捏碎一般,汐灵几次挣扎但浑身的瘫软让她挣脱不了。 汐灵暗骂,**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用上了,自己究竟得罪谁了?汐灵运足了内力,逼着自己睁开眼睛,眼前模模糊糊一个男人的影像。 汐灵击出一掌,却由于迷离恍惚的视线打得偏了,‘哗啦’一声床梁坍塌,带着纱幔凌乱的掉在地上,汐灵再提不起力气击出下一掌,咬着嘴唇胡乱的护住自己身上的衣物、奋力的拍打着那双碰触自己的手,但是力道却像是拍尘扫灰一样的轻柔。 突然手腕一紧,男人抓住了汐灵胡乱挥舞的手,像是在想什么?半响没有动静。 时间空白了片刻,汐灵咬着牙虚弱的喊了一声“滚!” 却觉得压在身上的身体越来越热,突然热气喷到脸上,汐灵用尽全身力气狠命的咬住自己的嘴唇,片刻便感觉嘴角有腥腥的血渗出,嘴上的肿痛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时而清醒的睁开眼睛。 “秦,秦皓轩,你放开我!” 秦皓轩的眼神迷离,像看见食物的狼一般:“汐灵,你帮帮我,帮帮我,我热得难受!” 秦皓轩一边说着一边慌乱的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衫。 “秦皓轩,你振作点,你不是要找你心中的爱人吗?你不能再对不起她了!” 秦皓轩停下撕扯,深吸了一口气:“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热得难受,汐灵,我,我们不是有婚约吗?我们有婚约的!” 秦皓轩裸着上身又来撕扯汐灵的衣服,布料破碎的声音、秦皓轩喘息的声音,汐灵没有力气反抗。 秦皓轩这种状态分明是被人下了**,最简单的解决方法就是男女合欢,最好的缓解方法就是刺激他的神经让他清醒,汐灵冷静的说:“我已经因你死过一回了,还要我因你再死第二回吗?” 秦皓轩的手颤了一下,捂着脑袋蹲到地上,拼命的拍打自己的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一会功夫药力攻心,秦皓轩又无法自控的扑上来撕扯汐灵身上本就零碎的衣服。 汐灵拼命的反抗,用尽余力喊出:“华子哥!”三个字。 秦皓轩支起身体难以置信的看着汐灵:“你,你,你说什么?” 汐灵没有力气哭出声音,眼泪却汹涌的狂奔出眼眶:“华子哥,是我,我是李梅!” 秦皓轩仰天长啸:“李梅,怎么可能,你真的是李梅,我不信,我们真的在同一个时空?” 不等汐灵回答,秦皓轩一把翻过她的身体,将身后的衣料扯坏,那枚刺眼的红梅胎记便映入眼帘。 呆愣片刻,转而兴奋的笑道:“天意!天意!李梅,你上辈子是我的老婆,这辈子注定也是!这是天意,我要你!要你!” 秦皓轩不管汐灵的反抗,温柔的从颈部沿着肌白如雪的玉背一路吻下,药力再加上秦皓轩因找到李梅的兴奋,激情瞬间被狂烈的点燃,伸手便要扯下汐灵下身的罗裙。 汐灵赶紧握住秦皓轩的手:“华子哥,今日你若要了我,明日你便来给我收尸吧!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说着汐灵不再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凭着唯一的一丝清醒将内力都逼至右掌,朝着自己的命门便击了下去,秦皓轩感觉到一股有力的内力散开,赶紧也运起内力拦下汐灵那一掌。 秦皓轩从来没听说过柳府的四小姐还会武功,而且内功如此之雄厚,中了**还能提起内力伤人。 要不是自己阻挠,这一掌下去怕是能将脑袋劈成两半,秦皓轩手上一痛,人也清醒了不少,赶紧翻身下地坐到圆桌旁:“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记得我们都喝多了,倒在桌子上,一醒来我们就被抬到这了。” 汐灵赶紧将床上的被子裹在身上:“我们不是喝醉了,而是有人下药害我们。” 秦皓轩苦笑:“平日里我没有得罪过任何人,难道是你的仇家?” “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能得罪谁?” 秦皓轩突然问道:“有一事我不明白,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华子哥?你到底是谁?” 汐灵心里纠结,要不要实话实说,承认非娚就是自己? “现在不要管我怎么知道的,总之我是不会嫁给你!” ------------ 第四十七章 泄露秘密 秦皓轩瞬间崩溃,眼冒红光的冲到汐灵身边,将她拽起,“为什么,这是上天注定的,我一直在祈求你的原谅,连老天爷都被我感动了,我一定要娶你,再续我们未了的情缘!” 汐灵两手一挥挣脱秦皓轩的束缚,“你放开我,我不会原谅你的!” 毕竟是习了这么多年武功的人,身体素质和恢复能力都是异于常人的,汐灵感觉迷 药的药效已经慢慢的减退,自己的意志开始复苏,汐灵想尽量的拖延时间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帮助,却见秦皓轩的药力一次比一次的强劲。 “啊,又来了,梅,不,是汐灵,你帮帮我,我爱你,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我都是爱你的!既然老天注定了,不如……” 秦皓轩已经语无伦次的讨好汐灵,汐灵只在医药的书上看到过有关春 药的介绍,以为只是杜撰的,今日才知道此药的厉害,简直让人失去了自我控制的能力,心里想的念的都是办那个事情,无论对方是谁! 汐灵抬起掌刚想威胁秦皓轩,却突然动弹不得,怒视着秦皓轩,“你个畜生,竟然点我的穴!你快放开我!你若敢碰我,我这辈子与你为敌!” “汐灵,你不要怨恨我,前世今生你注定都是我的人!”说着秦皓轩欺身压来,汐灵惊恐的瞪大双眼,扭过头躲过秦浩轩欲将落下的吻,却听秦浩轩大叫一声,背上剧痛,人便清醒了许多。 汐灵紧闭着嘴唇眼睛储满泪水怒瞪着秦皓轩,“你冷静一下,你真的要我因你再死一回吗?你虽然点了我的穴道,但是死的方法千千万,我不会让你得到我的!别忘了上一世是你害死我的!” 秦皓轩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打了一掌,翻身下床来到石桌前一把拎起圆桌上的茶壶摔在地上,俯身捡起一块碎片狠狠的扎在自己腿上。 药力暂时被痛疼镇压,意识也有所恢复,秦皓轩看着满屋的凌乱和汐灵身上破损的衣服,自己究竟在做什么,赶紧起身走到汐灵身边,汐灵下意识的将头扭到一边,以为秦皓轩又要侵犯自己,半响感觉身上沉重了一些,睁开眼看到自己被严严实实的盖到棉被下面,心里总算舒了一口气。 秦皓轩坐回圆桌前,手里握起刚刚那片刺伤自己大腿的碎片,“梅,我一直期待能够在这一世遇见你,能够得到你的原谅!梅,我欠你一句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汐灵逼迫自己将眼睛瞪圆,一眨不眨的看着床顶的帷幔,她生怕自己一合眼眼泪便决堤,“让我怎么原谅你,我没有办法忘记那一幕!你的背叛比让我死还难以承受!为什么我们又会在这一世相逢,我以为这一世里没有你,我以为你和那个女人幸福美满的生活在那个现代的都市里,你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秦皓轩的身上、脸上又开始燥热,仿佛只有靠近汐灵的身体才能为他降温,这个药性真猛烈,秦皓轩举起手中的碎片朝腿上狠狠一刺,痛得他咬紧牙关,血顺着裤腿往下流,只有这疼痛可以让他的精神暂时脱离药物的控制。 秦皓轩站起身走到门口,两只手用力的晃了晃门,依旧没有将门打开,“梅,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要这样害你!我刚清醒过来就四处查看过了,门和窗户都被封上了!我中了这种药一点内力都使不上!” 经秦皓轩的提醒,汐灵也反复的将最近身边发生的事情和人都一一筛查了一遍,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平日里我接触的人不是很多,而且我做事一向谨慎,不可能会得罪谁又不自知!还有,梅已经死了,请你叫我四小姐,或者是柳汐灵!” “好,好,汐灵,这么说你是肯原谅我了?” “秦皓轩,你记住,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小姐,小姐,你在里面吗?” 随着稀里哗啦的钥匙声响,门被打开,晓华飞一般的冲进来扑到床边,“小姐,你怎么了?” 汐灵看着晓华,有种终于看见亲人般的虚弱,眼泪终于无声的疯涌而出,“晓华,你终于来了,快帮我解开穴道!” 晓华刚要掀开被子为汐灵解穴。 “不要!” 汐灵尖锐的一声吓得晓华抬起的手一抖定在半空中,“怎么了,小姐!” 汐灵透过晓华看向后面“他怎么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刻晓华才回过头,这一回头吓了她一跳,满屋一片狼藉,小姐和秦皓轩的衣物如碎片一般的散落在地上,秦皓轩腿上手上都是伤口正沁沁的流着血,一副艰难隐忍的样子。 晓华终于明白小姐的用意,“还请安公子转过身去!” 安墨然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不自觉的泛起酸涩,虽然平时他总是找汐灵的茬、打压她,但是他却不忍见汐灵受一点伤,而今日的伤害却是因他而起的,安墨然压低眼中愤恨的火苗,一言不发的转过身去。 晓华轻轻的掀起被子的一角解开汐灵封住的穴道,看见汐灵仅着内衣的身体青一块紫一块的,眼泪涌了出来,“小姐,你,你没事吧!” 汐灵摇摇头抱着被坐起身体,“我没事,还好秦公子自制能力很强!你们又来得及时,不然……” 汐灵说着哽咽起来,原来心不甘情不愿的做这种事情真的有想死的感觉,“不然,真不知道我该怎么活!究竟是怎么回事?有谁想害我?” “小姐,是三小姐干的!” 汐灵不可置信,“晓华不要胡言,汐婷姐姐怎会如此对我?” “小姐,若不是她后悔了,怕出事,跑来找我,我怎么会知道你们在这!” “她没有动机呀,她为什么要害我!” 晓华递了个眼神,汐灵瞪大眼睛“什么?不可能的!” “小姐,汐婷从在八角亭第一次看见安公子就倾心于他了,这么多年见他对你这般好本就嫉妒,这次乞巧节的皇宫之宴安公子又当众向你请婚,所以……” ------------ 第四十八章 爱情毒药 “这不可能,不可能,她是我的亲姐姐,她不可能这样对我的!不可能!” 最后一句话汐灵简直就是喊出来的,她的心像被一万只蚂蚁啃食一样,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因为一个男人自己的亲姐姐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害自己名节不保,自己不是什么贞洁玉女,但是也不希望自己的第一次是在这种被逼迫和陷害的情况下付出的,那么善良的一个女子,就因为想要得到一个男人,竟然做出这种泯灭良心的事情。 “晓华,去帮我找套衣服来!” “是小姐!”晓华起身急急的跑出去找衣服,安墨然转过身看向用被紧紧裹着自己的汐灵,竟是那般瘦弱。 “你会怨我吗?” 汐灵将头仰向后面抑制着自己的眼泪,“我,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毕竟是因为你才令我们姐妹反目成仇的,才令我遭遇今天这种侮辱的!” “啊!”秦皓轩再一次用碎片划向自己的腿,“解药,汐婷有没有给你们解药?” “没有,她只给了我这把钥匙!” 汐灵裹着被慢慢的移下床,赤着脚走到秦皓轩身边,秦皓轩看着一步步靠近自己的汐灵喊道“你别过来,我会发狂的,我控制不住自己!” 汐灵从棉被里伸出一只赤露的手臂,这对秦皓轩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和考验,秦皓轩咬紧牙关,却突然眼一闭向旁边倒去,汐灵马上侧过身体,让秦皓轩依附着自己。 “安墨然还不快过来帮忙!”安墨然马上会意的将秦皓轩扶到床上。 “小姐,衣服,给你衣服!”晓华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将衣服递给汐灵。 “师兄这是怎么了?” “不要叫他师兄,免得泄露我们女扮男装的事情!他还不知道我就是非娚,应该是没认出来!”汐灵裹着被子躲到屏风后面穿衣服。 安墨然将秦皓轩安顿好,转身对一脸焦急的晓华说“他被汐灵点了睡穴,若是解了穴道药力上来他便会痛苦难耐!” 汐灵换好衣服转身出来丢下一句,“秦皓轩就交给你们二人了!”便气哄哄的走了。 晓华想要追上汐灵,但看着浑身是伤昏睡着依旧一脸痛苦表情的秦皓轩,又放心不小,“小姐,你去哪呀?小姐!” 晓华急急的转过头看着一动不动杵在原地的安墨然,“你快去追回小姐呀,快呀!” 安墨然叹了口气,“此事因我而起,怕是她心里恨我恨得紧吧,她不会再理我了!” “这夜半三经的,你就不担心小姐一个人想不开,你去宽慰宽慰她!既然知道此事因你而起,你还不尽量弥补!” 安墨然反身刚想追出去,又停下脚步回身问道,“那秦皓轩怎么办?他的毒还没解!” “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汐灵走出院落,放眼望去,四下荒僻,竟然是城外通往南方的一处驿站,汐灵捏紧拳头,不知道是低估了她的这个姐姐还是忽视了爱情蛊惑人心的能量。以为只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娇嫩闺秀,却有这样的心计,怪不得这几日总是打探自己的行程,原来是早已计谋好了一切,只等着时机的到来。 爱情是什么?竟然让人违背良心,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要伤害吗? 汐灵飞身一跃,初冬的寒气像刀片一样划过她的脸,汐灵想,可能是风太过凌厉所以自己才会泪流满面的。 汐灵突然觉得孤独,这个世界上她还能相信谁,她不能怪罪爹爹像个谜一样对她隐瞒太多的事情,不能怪罪凌天羽的知而不告,更也不能责怪大哥怕欺君犯上泄露她真正的容貌,似乎也没有理由埋怨姐姐对她做了这种事情。 因为自己注定不是真实的,又有什么资格让其他人真实的对待自己呢?可是自己也不想一辈子背着沉重的秘密生活,自己也想找个人来将一肚子的伤心难过倾数道出,可是能吗?有谁不会将自己当成怪物? **的药力虽然已经减去大半,但是脑子还是混沌不清,汐灵提着内力不知飞了多久,觉得浑身乏力再也撑不住自己这幅身体的重量了,便慢慢收力轻轻落下。 汐灵轻喘着气看着黑暗中的城楼黑压压的屹立在不远处,汐灵记着自己第一次见到这座城楼还是自己两岁多的时候爹爹从不知名的地方接自己回家时,汐灵心中一直有个疑问,自己为什么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然后又一路危险的回到明阳城。 汐灵呆呆的望着城楼,自己是万万不能嫁给秦皓轩的,可又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退掉婚事。是不是干脆不要回家,趁这个机会逃了! 汐灵转身走出两步,又停下,可是爹娘都会担心,大哥二哥也会四处找寻的,汐婷姐会因此受到责罚的,毕竟最后她还是不忍心伤害,不然她也不会告诉安墨然和晓华来救自己。 汐灵觉得脚步沉重到迈不开,虽然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对任何人付出感情,但是她的心不是铁打的,她没有办法自私得谁都不顾。 汐灵蹲下身体,将头埋在手臂里,秦皓轩的出现压得她喘不上来气,本来想要形同陌路相安无事的隐瞒着过一辈子,却因柳汐婷这一闹不得不将此事掀开。 眼下秦皓轩已经知道自己就是李梅,之前讲好的一起悔婚的事情怕是不能实现了,这将来的日子看来是不能安定了! 关于前世的美好、甜蜜、背叛、伤痛,乃至死亡一遍遍的在脑海里重复放映。 这许多年过去了汐灵不断的沉淀自己,觉得很多事情已然想得明白透彻,也曾设想若是在此生遇见华子哥自己的反应会是如何,汐灵觉得自己早已痊愈,会很淡然的面对。 可眼下真的相遇了,那些尘封到自己以为已经忘记的往事却一幕幕的涌上眼底,结疤连着肉被血淋淋的撕开再撒上了一把盐,汐灵自认为足够强健的心脏居然无力承担这份痛苦的袭来。 ------------ 第四十九章 寂静的沉溺 汐灵蹲在地上止不住的颤抖,不知是天气太冷,还是自己太单薄,汐灵觉得一双手已经冰凉到麻木的状态,仿佛骨头都被冻得咯咯直响! 突然身上一重,汐灵吓得猛一抬头,看着遮住月光的高大身影立于眼前,嘴角闪现一丝安心的微笑,“你回来了?” “恩!” 苍穹看着汐灵费力的闪过一丝笑容,站起身却又倒了下去,赶紧用刚才搭在汐灵身上的披风将她裹紧,打横的抱起。 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皱着眉头昏睡过去的汐灵,苍穹觉得心痛,自己才离开一个多月,怎么竟瘦成这幅摸样,那个开朗活波爱捉弄人的柳汐灵竟然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 汐灵觉得这三个多月来,这是自己睡得最安稳踏实的一觉。不知道是因为昨晚折腾得太累了,还是因为终于等回了那个许诺会帮她取消这场婚约的人。 汐灵感觉到四周温暖无比,阳光透过窗子和床幔倾泻而下,照射在眼睛上,汐灵就是不想睁开眼睛,能够睡到自然醒真是一种幸福,在这个时代里,不可能随心所欲的想睡到几时就睡到几时,就算是各个院落分开用早餐,也是一大早就得将自己打理妥当去给爹娘请安。 汐灵想,自己竟然是借着这个机会睡到太阳晒屁股的,用力伸伸胳膊腿,双手握了握拳头,气力十足,身体已经恢复如初。 汐灵坐起身朝着太阳仰着脸缓缓的睁开眼睛,金灿灿的阳光晃得汐灵眼里储了一层水雾,赶紧低下头避开。 在这个寒气逼人的冬日里竟然有这般美好的阳光,汐灵环顾四周,是个陌生的环境,自己置身于红木月洞床之上,四周都围有纱幔。 汐灵掀开纱幔穿鞋下床,竟是一个偌大的温室,难怪在岁暮天寒之日里还能感觉到如此温暖,木床置于温室正中的空地上,汐灵围着木床走了一圈。 自己仿佛置身于花海当中,温室里遍处都是夏日才盛开的纯白茉莉花,嫩绿的叶片上还有滴滴水珠欲将滑落,纯白花瓣团团簇拥,花朵沉甸甸的将花枝压得弯了腰,眼前的景象让汐灵恍惚得忘记此时正值冬日。 汐灵身上仅穿着白色中衣,长发像瀑布一样披散开来直达腰际,白如雪的肌肤在金黄色的阳光照耀下犹如刚剥壳的鸡蛋一般白滑弹嫩。 汐灵看着满眼素洁、浓郁、清芬、久远的茉莉花心下甚是欢喜,弯腰伸手摘下一朵茉莉花放在鼻尖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吸气,笑容瞬间绽放,浅浅的酒窝在两颊若隐若现。 难怪有人说‘一卉能熏一室香’,茉莉花虽无艳态惊群,但是它却兼备了玫瑰之甜郁、梅花之馨香、兰花之幽怨、玉兰之清雅! 汐灵将手中的茉莉花插戴在耳旁的发髻上,烦恼和疑问此刻都被抛之脑后,竟想起一首脍炙人口的歌曲来,于是轻轻的哼唱起来,“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桠,又香又白人人夸,让我来将你摘下,送给别人家。茉莉花呀茉莉花!” ‘啪啪啪’掌声响起,汐灵循声望去竟然没看到人,赶紧转身跨步来到红木月洞床前掀起床幔回到床上。 只听一把少年的声音朗声念到,“冰雪为容玉作胎,柔情合傍琐窗开。香从清梦回时觉,花向美人头上开。” 汐灵知道这是清代王士禄的《茉莉花》,赞美茉莉花的同时也说此花常被美人簪与发上,人花俱香美。透过朦胧的床幔隐约的看清来者,难道是自己做梦了,自己昨夜明明见到了苍穹,怎么醒来竟然是他。 汐灵只能装作初次相识的问,“你是什么人?” 楚天暮看着双臂环抱着腿坐在床里,下巴抵在膝盖上如墨般的长发披散开来,似要将整个人包裹其中的汐灵,目不转睛的说,“你是想问为什么不是他吧?” 汐灵没有接话,一动不动的看着楚天暮,心里分析着,堂堂天照国太子就那么没事可干,总跑到西玄国来做什么?上次的皇宫夜宴自己带着面纱,所以眼下他应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昨夜在野外狩猎,等我抵达明阳城入关之处时,只见一个蒙面男子紧抱着你,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带你越过城墙飞身进城。我好心提议自己在城外不远处有一处养花基地,他一直守到天亮,刚刚才走!” 汐灵依旧一言未发,还在分析着眼前的情况,苍穹肯定不知道楚天暮的身份,自己眼下也只能装着不知道、不认识。 楚天暮看着眼前心思百转的汐灵,伸手掀开床上的纱幔,坐到床的一角“请问姑娘在想什么?” 闻声汐灵回神,“没、没什么!” 然后看着楚天暮提高声音的说,“你怎么进来了,出去出去!” 推搡着喊,“你给我出去!” 说罢一脚将楚天暮踹出床去,跌坐在地上,楚天暮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一身白袍就这样染上了污迹,心里暗骂着,这丫头真够泼的!不过,越辣吃起来越上瘾! “姑娘脖颈上的痕迹?” 这话一出仿佛在汐灵心的伤疤上狠狠撒了一把盐一样,眼泪犹如涨潮的海水,卷着巨浪疯涌而至。 楚天暮隔着薄薄的一层纱,看着将头深深埋进臂弯里不停颤抖的汐灵,那种强压着哭声,却又忍不住哽咽抽泣的无助。楚天暮庆幸自己及时赶到,给了秦浩轩一掌,不然以这倔强脾气,定会寻死! 情不自禁的掀开床帏,伸手扶起汐灵深埋的脸庞,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两眼放空,仿佛七魂少了六魄一般,楚天暮心里顿时一紧,蹲下身仰视着汐灵空洞的眼睛,“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必这般伤心!身体是自己的,不要哭坏了!” 汐灵恐慌的看着眼前的楚天暮,颤抖着身体往后缩,昨晚的一幕幕又重现眼底,眼泪又不自觉的涌出眼眶。 ------------ 第五十章 陌生却很温暖 在暖如夏日的温室里汐灵感觉自己的体温骤然下降,冰着一双手去扯床上的被子,手颤得厉害,扯拽了好几次竟没能将被围到自己身上,楚天暮看着惊惶无措的汐灵,心下悔恨自己不该说那句话,赶紧拿过被子将汐灵围裹在里面。 汐灵仅露出脑袋,身上的沉重感让她找到些许安全。楚天暮情不自禁的坐下身将汐灵搂在怀里,温热的手掌轻柔的将汐灵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此刻对于汐灵来说没有什么比一个安慰的怀抱来得实在了。 汐灵的泪水侵湿了楚天暮的衣衫,只听断断续续的呢喃道“我,我很脏,我,我,我被人侵犯了,已经是一个不洁的女子了?” 汐灵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这个仅见过一面的人,没想到这个时候在自己身边给予自己安慰的竟是个陌生人。 而汐灵的每一声抽泣和哽咽都让楚天暮觉得像似一把尖刀狠狠的割在心口之上,疼得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伤害汐灵的人打入地狱千刀万剐! “什么都不要想,再睡一会吧!一觉醒来什么烦恼都会消失不见的!” 听完楚天暮的话,汐灵竟然真的觉得困了,眼皮发沉的说“真的吗?但愿如此吧!” 汐灵打了个哈气接着说,“我明明才睡醒不久,怎么此刻又困了!” 楚天暮看着酣然入睡的汐灵,心里泛起阵阵酸楚,他实在是不忍心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 本来是那般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的女子,一夕之间竟平添了这诸多烦恼,楚天暮将汐灵轻轻的放倒在床上,伸出手将汐灵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然后转身掀起床幔走出温室。 “小姐,你终于醒了,可把我们吓坏了!” 汐灵懒懒的睁开眼睛,看着一脸焦急的晓华,露出笑容,感觉浑身轻快了许多甚是舒服,自己此生从来没有睡得这般甜美过,竟然一觉无梦,“只是睡一觉,有什么好害怕的?” 冬寒丢下一句,“我去告诉夫人!”便急急的跑出门去! 晓华握住汐灵的手,“小姐,你可知道,你这一睡就是三天!可吓坏了老爷、夫人!” “我是怎么回来的?” “是一位公子送你回来的!只说你受了刺激昏睡不醒,还说不能再刺激你了,否则病症会复发!” “那件事情爹娘都知道了吗?” 晓华点点头,“你昏睡的这三天,三小姐一直在佛堂忏悔,老爷和夫人还罚她抄写佛经。安墨然好似找她谈过了,具体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现在的三小姐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没了往日的明媚,整日里都一言不发!” 汐灵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在意,“秦皓轩呢?他怎么样了?” 晓华心里‘咯噔’一下,胸口像压块大石头一样透不过气来,“他,他还好!他回凌云门了!” 说着晓华扑腾跪倒床边,“小姐,请你原谅晓华,晓华没用,没有保护好小姐,竟然让小姐遭受这些!” 汐灵赶紧起身将晓华扶起,责怪的说,“你这是干什么,不是早就跟你说过,我们之间平等,我不需要你对我跪来跪去的,你这是折我的寿!” “小姐!” 汐灵叹了口气,“最后还不是你赶来救了我,算了或许一切都是天意吧,注定我有此劫数!” 汐灵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你说我昏睡了三天?” 晓华点点头,“可不是,老爷找了大夫,竟然查不出缘由,却都说身体无碍,只是昏睡!” 只见汐灵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看得晓华一惊,发生再大的事情都不曾看见汐灵哭过,不知是不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受了刺激,晓华手忙脚乱的拿帕子给汐灵擦拭眼泪,“这是怎么了,小姐?怎么还哭了呢?” 汐灵恨恨然的抽涕着说,“真是的,怎么不等我醒来再结呀!我都没看到婚礼!” 晓华舒了口气,拍了拍汐灵的肩膀,“小姐,真是被你吓死了,还以为你又想起……原来就是为这个赌气呀!小姐要真是这么不甘心,就让大少爷再办一回婚事给你看,怎么样?” 晓华嬉笑着调侃汐灵,汐灵也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看着晓华破涕为笑。 “汐灵,汐灵,你怎么样了?” 刚听见上楼的脚步声便传来陈若兰急切的询问,汐灵心下忐忑,不知道娘亲会怎样看待这件事情、会怎样去看待自己,会不会觉得婚前便与男子有了这等亲密的接触便是败坏了将军府的门风! 陈若兰来到屋里跨进汐灵的床围里,一把将汐灵搂进怀里,轻柔的抚摸着汐灵的头发,哽咽的说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汐灵不怕,有娘在!不要担心,不会再有人知道此事!” 汐灵闭上眼睛,就是这个香软的怀抱,这一生给了她多少安全的感觉,三言两语便将汐灵心中所有的担忧驱赶得烟消云散,汐灵觉得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相信的便是娘亲,任全世界的人都欺哄自己,但这个给自己踏实怀抱的娘亲都会像母鸡一般将小鸡永远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娘,我没事,有娘在,汐灵什么都不怕!” 陈若兰扶着汐灵的双肩,刚想说话,却不经意瞥见汐灵领口处若隐若现的青红痕迹,心里不禁抽搐,眼泪又涌了出来,十四岁的年龄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竟然遭遇了这么荒唐的事情,当时心里该是多么恐慌呀! 再度将汐灵紧紧的搂在怀里,“娘的乖女儿,吓坏了吧!娘已经罚你汐婷姐抄写佛经,拜佛思过了!汐灵一日不原谅她,娘便一日不饶她!” 汐灵被陈若兰搂得快喘不上气来,寻思到定是因为看到自己身上的痕迹才再度哽咽的,便强压下心中的委屈和悲苦,坚强的的安慰起陈若兰来,“娘,女儿不怕,女儿没事。既然大错并未酿成就饶过姐姐吧!我不记恨她!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若她真心忏悔,佛祖会原谅她所犯下的罪过的!” ------------ 第五十一章 自我疗伤 陈若兰握着汐灵的手看着她,觉得眼前的汐灵有超乎这个年龄的冷静和沉稳,受了这么大的伤害居然能够想通看开,换做是一般的女子怕是要死钻牛角尖想不开了吧。 陈若兰舒了一口气,本来还担心汐灵会死去后来的闹自尽或者是再度不语将自己封闭起来,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不仅没有发生这些棘手的事情,连犯下这种滔天罪行的柳汐婷她也一并原谅了。 “汐灵能够这样想娘就放心了,娘担心你会看不开,更担心你们姐妹二人因此反目成仇伤了和气!” 汐灵见陈若兰正在高兴之际,便趁机为自己多争取一个人脉,“娘,汐灵有一件事情想求您,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帮忙?” 陈若兰想都没想便应允下来,“你说吧,只要娘能办到!” “娘,能不能帮我取消婚约?” 陈若兰愣了一下为难的说,“不是娘不帮你,而是这件事情已经是既定的事情,又怎会更改!” 汐灵知道陈若兰是真的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也不强求的说,“我只希望娘能答应我,若有朝一日能改动此事时,娘亲可以站在我这边!” 陈若兰点头,“放心,娘永远站在汐灵身边!只是汐灵你还小,你爹的安排自有他的道理,他是不会害你的,既然他为你选了秦公子,这个秦公子一定有过人之处,你该多了解了解他的,没准你会喜欢的!” “娘,汐灵现在还小,根本不想考虑这些事情,也不懂这些事情,总之,我不喜欢他,更没有办法嫁给他!” 陈若兰摇了摇头叹口气,“算了,你自己的事情,娘尊重你!只是你爹比较固执,他是不会听你的!” 陈若兰将汐灵放倒然后站起身,“你再多休息休息,我去佛堂看看你姐姐,其实她也吓坏了,一直不停的哭!这个墨然呀,真是惹了个大祸!对了,这三天,他天天来此,此刻就在门外!” “娘,我不想见他!” “娘知道,可是墨然也没有错呀!你就见见他吧!免得他日日不安!” “汐灵听娘的,只是以后汐灵不想再见任何人!” 陈若兰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汐灵,即使再沉稳年龄也摆在那里,才14岁呀,无论多么坚强,遭遇这么大的伤害、经受这么大的屈辱,体会这么大的恐慌,总是需要时间平复心情的。 “好,你好好休息吧,娘会传达下去不让任何人来冬寒楼打扰你的!” 安墨然刚一迈步进屋,汐灵就翻过身扔下一个背影。 “汐灵,难道你还在气恼我,我真的不知道她喜欢我,我、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了!” 汐灵心里委屈,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种事情,难掩愤怒的吼道,“安墨然,你能把安家在三国的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就不能把你的感情生活处理得明白透彻?我很感激皇宫之宴上你义气的挺身而出,但是你害我受这种侮辱,我怎会轻易的原谅你们!” “汐灵你是个聪颖之人,你应该知道我只是把她当成朋友的妹妹,我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过,我怎么会知道她喜欢我,我想象不出那样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汐灵顿时觉得虚弱,叹口气缓慢的说,“墨墨,其实我心里很难受,这件事情太出乎我的预料,是我粗心,现在想想,其实不难发现姐姐喜欢你的蛛丝马迹。你在宫宴之上当众请婚,平日里又因为那盆仙人掌和纱影楼的事情与我往来甚密,她定是以为你倾心于我,所以才这么做的,她肯定觉得反正我和秦皓轩有婚约,那种事情、那种事情也是早晚要发生的,莫不如推前了时机,让你回来后彻底对我死心,这样你便能多留意她了!” 安墨然上前一步,“这么说,你是原谅我了!” 汐灵一动未动保持着原有的姿势,眼神放空的回答,“还能怎样?爱情是无罪的,我也不怪汐婷,同为女子我只能理解她。” “可是她毕竟伤害了你!” “墨墨,她是我姐姐!归根结底我没有受到真正的伤害!” 安墨然‘嚯’的站起身,义愤填膺的撕开汐灵的衣领,声音难以自控的提高了几倍音量,“没有受到真正的伤害?这些都是什么?还得到什么地步才叫真正的伤害?” 汐灵被安墨然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浑身一颤。 安墨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声说道,“汐灵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只是不希望你太善良了,不希望任何人伤害你!” 汐灵好似回到了没出府去凌云门之前的日子,整日的在房里练习琴棋书画和女红,累了就煮茶来吃,夜深人静无法入眠的时候就到后院练练紫云师傅传给她的混天绫和乾坤圈。 汐灵没有去找爹爹,她分析着发生了这种事情爹爹都没有取消婚约想必是铁了心要自己嫁给秦皓轩,去找爹爹也是碰一鼻子灰而已,自己何必自讨没趣。 汐灵倒是去了趟佛堂,看着柳汐婷哭得梨花带雨虔心忏悔的样子,反倒是心痛起汐婷来,爱一个人又有什么错呢?对错也仅仅是一念之差,想来汐婷姐姐也是一时被蒙了心智,如果可以重来,汐灵相信她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伤害自己唯一的妹妹的,不然最后也不会心慈手软的找人来解救自己。只是在爱情中迷失了自己却是很可悲的,汐灵可怜起这个因为爱情而丢失自己的姐姐,汐灵终于明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意思了! 她只淡淡的对汐婷说了一句,“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不是你的敌人,你要战胜的是你自己和安墨然的心!我不怨你、也不怪你!你还是我的好姐姐!”然后便回到冬寒楼再也没有出过院落,也谢绝任何人的到访。 关于凌云门的事情,汐灵都是通过晓华得知的,凌云门已经与朝廷合作成为新一班的锦衣卫,专门负责皇宫大内的安全。 ------------ 第五十二章 酒醉诉真情 所以门里四大楼的人基本都调派到锦衣卫的编制中,只有各楼的楼主处理着凌云门在江湖上的事宜、维护着凌云门的威望和运营着凌云门的生意,大家每日都忙得不可开交,秦皓轩和欧阳珑更是成为皇上的贴身护卫,责任之重大基本上是昼夜相守于皇上。 晓华简单的讲解了一下眼下凌云门的状况,便问汐灵,“不知小姐何时能够恢复心情,凌掌门的意思是等小姐恢复好后,速速回到门里加入到锦衣卫的班次编排中!” 汐灵一口饮尽手中的茶将茶碗放下,“我现在最担忧的是,不知秦皓轩有没有察觉我们的双重身份?” 晓华想了想说,“应该没有,他当时中了毒,神智多少有些混沌。再加上最近事情太多,根本无暇多想!” 晓华笑了笑调侃道,“小姐闭门闷在这冬寒楼里原来是担心这件事情呀!你是不想见到秦皓轩吗?” 汐灵转头看了看窗外树枝上的嫩绿新芽,叹了口气,整个冬天就这样过去了,又是新的一年,15岁就这样近了,争取摆脱这场婚约的时间越来越少了,眼下爹爹在边城,最后除了逃婚自己还能有什么方法呢? 夜深,汐灵依然无法入眠,纵身飞出窗口落在后院的秋千上,虽然已经是万物复苏的春天了,但是难挡的严寒让汐灵打了个寒颤,汐灵笑了笑,原来这就是人们口中说的倒春寒。 汐灵轻轻的荡起秋千,失眠已经成了汐灵的一种生活习惯,几乎每天的这个时候汐灵都会到后院里练习功夫,这个漫长的冬天里,汐灵找着各种事情让自己忙碌,给自己定了很多目标去完成去超越,所幸在这种忙碌里汐灵的各项技艺都得到了更大跨度的提升。 紫云师傅传的两样神器被汐灵练就得炉火纯青,再也不会无法控制、刺伤自己。 汐灵想,简直就像安了导航追踪一样,指哪打哪、指谁打谁,能有这样的造诣汐灵自是欢喜,竟然有些小得意的佩服起自己来!自己也算是情商失意吧,所以其他的事情都做得很好,都能达到自己的预期,甚是是超越所想! 汐灵荡着秋千、闭着眼睛寻思了一会,便从秋千上蹦下来,解下披风放在石桌之上,从怀里掏出乾坤圈和混天绫准备娱乐一下。 汐灵取其中一个乾坤圈,将圈掷出,只见夜空里像流星划过一般,铁圈急速旋转、尖锐的铁刺与空气摩擦闪出电光,直冲天际,滑出近千米后又如被磁场相吸一样,竟然急速的回旋。 汐灵仰天抖出混天绫,手里急速的摇着圈,将轻软薄纱般的混天绫摇得矛一般坚硬笔直,只见汐灵猛力出手,混天绫便自旋着如弩箭离弓一般带着火光飞入天际,片刻与回旋的乾坤圈回合。乾坤圈刚好套在混天绫的顶端,二者均急速的逆向自旋,摩擦产生了巨大的火花,滴滴飞溅开来。 汐灵退到石桌旁坐下,仰起头看着寂静黑暗的夜空被点缀得火树银花绚丽多姿,在天空里炸开的花朵犹如烟火一般美丽,只是越是美丽的景象越容易稍纵即逝,汐灵摇了摇头,自己怎么变得这般多愁善感,难道是双重性格,开心的时候疯狂到忘乎所以,寂静的时候就爱想一些人生悲苦。 突然身上一沉,汐灵吓得马上从石椅上弹起来看,做出防备的姿势,身上的披风滑落。汐灵看着眼前的人,心脏片刻偷停,闷得她咳嗽了两声。 “你怎么来了?” 来者没有回答汐灵的问话,只是上前将披风捡起,又重新为汐灵披好,系好领前的扣子。 “天气这般寒冷,坐在石椅上容易着凉,还是早些进屋歇着吧!” 漆黑如墨的深夜里,汐灵借着偶然闪动的火花看着面前这张足以用妖艳俊朗来形容的脸,汐灵无法解释每次见到他自己就乱了分寸的心跳,崇拜或许就是这种痴狂的心态吧! “凌天羽,你,你都知道了吗?” 凌天羽直视着汐灵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已经被贴上‘不洁’的名号了吗?” 等了半响也没有得到回答,汐灵心里觉得不是滋味,“算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然后泄愤一般的一跺脚飞至空中内力一挥将混天绫和乾坤圈收回手中,身体在空中一璇改变方向朝着敞开的窗口飞去。 汐灵在房间站稳,回身欲将窗户关上,突然一双有力的手将窗户推开,汐灵没有防备后退了两步,凌天羽霍然再现眼前,“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可以随便进我的房间!马上给我出去!” 汐灵气愤的一手指着窗外,低声的轰赶着凌天羽。 “你听到没有?我让你马上出,不然我就喊人了,纵使你是掌门人、是我的师傅,夜半三更的闯进我的房间也是遭人非议的!” 汐灵眼睛不眨一下的瞪着凌天羽,凌天羽却像没听见一般自顾的走到软榻坐下。 “汐灵,你还在怪我吗?怪我隐瞒你与秦皓轩定下婚约之事?你年少的时候,我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只是同门内两个孩子的婚事,也算是双喜临门的好事。但是随着你一天天的长大,我却总是潜意思的将此事遗忘,我总以为遗忘便能将此事搁浅,我以为遥遥无期的事情,没想到转瞬便逼到了眼前。是我不对,但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纵使千般的不愿,我也无力阻止事情的发生。” 汐灵看着月光下的凌天羽犹如卸下了面具一般,没了往日的强势凌厉,反倒是一副落寞脆弱的表情。 “汐灵,自你十岁第一次进入凌云门,你与我而言便是特殊的。那么多人怕我、见了我都对我敬而远之,我听得最多的便是妖怪,见得最多的便是慌乱逃窜。只有你,只有你不怕我,我从你眼中找不到胆怯,反倒是觉察出你对我的欣赏和崇拜!你竟然还用一个我从来没有听过的词来形容我,你说我帅!哈哈,你竟然说我帅!” ------------ 第五十三章 一句我爱你 “汐灵,你说你才十四岁怎么就不怕我呢?我一直被这一头红色头发和蓝色瞳孔而困惑,可是,可是自从有了你,我渐渐摆脱了这种心理上的苦恼,时常庆幸自己拥有这些,才能看到你投来的那些痴迷的眼神,痴迷,哈哈,对,就是看着你这双眼睛让我忘记了时间的流失,你,你竟然就长大了!” 汐灵觉得今天的凌天羽表现得很是奇怪,其实有些话不必全盘托出彼此都懂!汐灵上前几步来到凌天羽身边,一吸鼻子又马上用手捂上,“凌天羽,你喝了多少酒?你醉了,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你快走吧!” 凌天羽根本不在乎汐灵下了逐客令,接着自说自话,“汐灵,我知道了,秦皓轩他对你,我,我没有瞧不起你。我怎么会瞧不起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在,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美好的!” 汐灵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着,汐灵用手捂着胸口,仿佛不这样做心脏会随时蹦出去一样。 汐灵想就不能让她一直安逸的生活下去吗?自己究竟能够承担多少这种心灵上的刺激! 汐灵伸出手拉扯着凌天羽的衣袖,“你给我出去,你喝多了,不要跟我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凌天羽一甩胳膊又跌回到软榻上,“呵呵,我没醉,我清醒得很!这几个月来我看着你将自己封闭在这冬寒楼里,我知道你拒绝任何人的到访,包括你的哥哥姐姐们。我看着你整日的练习琴棋书画将自己累得半死,又常常在失眠的夜里到后院练武,好几次我想找你,却又迈不出脚步!凌云门的事情已经让我忙得焦头烂额,我该无暇顾及你的,可是,可是,呵呵,我做不到默不关心!” 最后一句话凌天羽的声音已经变得混沌不清,汐灵上前扯了扯凌天羽的袖子,凌天羽迷迷糊糊的说,“汐灵,我若说爱你,你会信吗?” 汐灵心里闷得喘不出气来,这又是哪一出,自己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此刻又被搅得心乱如麻。 汐灵出得书房来到卧室取了一床被子盖在凌天羽身上,又听凌天羽嘟囔道,“汐灵,回凌云门吧,至少让我看到你!” “小姐,这床被子怎么跑到书房来了?” 汐灵赶紧解释,“昨晚在软榻上看书,看得冷了便拿出一床被子盖腿!” 汐灵舒了一口气,还好凌天羽醒了酒自行走掉了,不然被人发现一个女孩子的闺中竟然睡着一名男子,纵使是分睡在两个房间,她和凌天羽都会成为被世俗唾弃的对象,凌天羽将无法立足于江湖,而自己则是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抬不起头。也怪自己,昨晚翻来覆去的失眠,等到睡着都已经快天亮,所以一下子睡过了时辰! 晓华打开窗户,看着外面一副春意怏然的景色,心情舒畅,带着满脸笑容看向汐灵,“小姐,今天外面天气真好,艳阳高照的,暖和极了!我陪你出府逛逛怎么样?” 汐灵将头转向窗外,感叹道,“是呀,时间过得真快,我好像消沉了太久了!晓华,收拾妥当,我们去凌云门吧!” 晓华不敢置信的看着汐灵,“小姐,真的要去吗?你,你不是不知该怎样面对秦师兄吗?” 汐灵笑笑,“我是不敢面对他,可也不能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呀!总要坦然面对争取机会改变局势的!” 汐灵独自来到凌云门,行至内院的一路上竟然没有见到一个人,看来还真的如晓华所说,所有的人都到跑到皇宫里当起了锦衣卫。 汐灵不知道皇上为什么突然换掉以前的锦衣卫而改用凌云门的人,这件事情即突然又蹊跷,根本不合乎常理,汐灵甚是好奇,想要寻出答案来,一边分析着心中的疑惑一边漫不经心的走着。 经过东方楼的时候正看见东方楼楼主日光站在院落里将一只信鸽放飞,想着最近门里人手不足,只有几个楼主在忙着凌云门内大大小小的事情,日光楼主肯定是在联系分布在江湖里的其他凌云门门徒,便悄悄的走过没有上前打扰。 穿过星宇楼和月出楼终于到了最里面的电闪楼,汐灵踏进院内,叹了口气,自己已经几个月没回来了,这里就好像是自己的第二家一样,汐灵左右看了看,闭上眼睛屏住自己的呼吸,耳朵动了动,直奔书房走去,轻敲了几下房门“师父,是我!” “进来!” 汐灵推开门走进书房,紫云正在写凌云门的人员分布及安排,汐灵跪在书案前,“师父,徒儿不孝这么久才来看望师父,请师父原谅!” 紫云起身绕到汐灵面前将汐灵扶起,“只要非娚心中有师父就好!师父向来不拘泥于形式!” 汐灵一施礼,“多谢师父谅解!” 紫云拍拍汐灵的肩,拉着汐灵来到圆桌前坐下,“不过非娚是怎么知道师父在书房的?” 汐灵笑了笑,“非娚只是摒了呼吸,用内力侧耳倾听了一下,察觉到书房有呼吸的迹象,所以便断定师父在书房!” 紫云挡不住心中的欢喜,笑容荡开,“看来这段时间非娚的武功又长进不少,要不要跟师父切磋一下?就当做是季考了!” 汐灵点点头,“也好,不然总是洋洋得意,不知道自己欠缺什么?还请师父指点!” 师徒二人来到院内,紫云取出自己的紫色藤稠凌和飞天神圈,汐灵拿出红色混天绫和乾坤圈。 汐灵率先抖开混天绫大喊一声,“师父,得罪了!”便发起进攻。 使出第一招‘凌风出塞’只见混天绫犹如一把利剑一样夹带着风朝紫云呼啸而来。 紫云来不及避远只得腰软如棉般的向后仰身,混天绫‘嗖’的一声擦着紫云的衣身飞过,紫云刚站直便听见从身后传来风被撕裂的声音,迅速提起轻功直窜空中。 看准时机一脚轻点从身后回袭的混天绫之上,呈金鸡独立状借着混天绫的力直奔汐灵,同时手上的动作不停,急速的将藤稠凌璇成尖锐无比的长矛,风驰电掣般转瞬逼到了汐灵眼前。 ------------ 第五十四章 比武测试 汐灵也是瞬息间做出了反应,掷出一枚乾坤圈,乾坤圈迅速自旋与空气摩擦产生银白色的火花,在白日里虽不明显但也让人看得真切。 紫云来不及反应,手中的藤稠凌便刹那被乾坤圈套住了,乾坤圈夹杂着巨大的内力硬生生的改变了紫云的进攻方向。 紫云没有想到汐灵的内功已经如此精湛,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仅仅动用了几成的功力,现在看来这个徒弟也是不容小觑的,紫云提了口气拿出认真切磋的态度。 汐灵趁着片刻时机收回武器转到紫云身后,将混天绫甩出,混天绫犹如一条吐信的毒蛇般,看准紫云的右腿便缠了上去,汐灵急速向回收力狠狠一提,紫云便没有防备的一条腿被牵起,重心不稳的向前倾去。 眼看着紫云师父就要来个‘狗啃屎’了,汐灵心里甚是得意,却不曾想就在紫云师父脸快贴到地面的瞬间,迅速转身。 仅一脚着地,另一脚弓起,双臂展开,犹如一只鹰般,身体几乎快贴到地面上与地面平衡着向后滑去,这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几乎就在一秒钟局势就发生了变化。 纵使汐灵提了十成的内力还是没能控制住,没来得及收回混天绫的汐灵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失了武器,紫云眨眼间便倒退着滑出十余米。 汐灵一跺脚窜至空中,接连着掷出两枚乾坤圈,一前一后都呈自旋回旋式,紫云站定两手交错旋转着藤稠凌,加之内力竟在身前形成一道屏障,汐灵早就料到自己掷出的乾坤圈根本无法袭到紫云师父,只是作为一种掩护,汐灵如离弓的箭般从空中袭下,只顾着抵挡乾坤圈的紫云无暇顾及,汐灵便绕到紫云身后趁机夺回缠在她腿上的混天绫。 两枚乾坤圈被紫云形成盾一般的屏障弹飞,紫云转身将内力注入手中的藤稠凌,藤稠凌瞬间幻化成一柄宝剑,直击向汐灵,汐灵也不甘示弱的将内力注入混天绫,剑法汐灵从来没学过,但是自小柳恒便送给她一本名叫《欧家蛇剑》的剑法书籍,只嘱咐要将其收好,却并未叮嘱她要勤加练习,汐灵只是偶尔闲暇时折根树枝照着剑谱比划比划,只当是好玩,没想到今日却有了用武之地,不妨小试一下,看看这个剑法有何奥妙之处! 汐灵闭眼片刻,脑中闪过无数剑谱上的招式图,加之平日游戏般的练习,心中有了些许套路,再睁开眼,目光炯炯有神,满怀自信的迎接紫云师父袭来的一招一式! 紫云的剑法招式精奇,剑锋气势凌厉,每击出一下都能听到藤稠凌如剑般挥舞所带起的凌厉风声,招式更是一剑快似一剑,所激起的风声也越来越强劲,就有如狂风巨浪席卷而来一般,剑锋上所发出的劲气及其寒凛逼人。 而汐灵挥出的剑法千变万化、诡异莫测,看似犹如乱挥,实则有迹可循,却又猜不透接下来的招式将会如何,自由的攻击方法竟然能够融入拳脚甚至是暗器,大大的增加了攻击的次数,让人难以招架,此剑法就像一条蛇一般灵动,剑势一出犹如灵蛇电闪一般快速,招式之快让人看不清剑的准确方位,仿佛出现幻影一般,所以让人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抵挡才好。 只是汐灵练习得太少还不能将此剑法运用到淋漓尽致,但是仅是游戏般的练习能够达到这种造诣也实非难得。显然紫云仅用了七层的功力,而汐灵却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两人不分伯仲,胶着在一起。 突闻‘啪啪’几声掌声,两人迅速弹开停下攻势,寻着声音望去,“真是精彩呀,好久没看到如此精彩的武艺切磋了,今日真是过瘾!” 紫云和汐灵互看一眼,笑着齐齐向来人施以一礼“见过掌门人!” “紫云何时还教了非娚剑法,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紫云疑惑的回答,“紫云从未曾传授过非娚剑法,这个剑法甚是诡异,我也是头一回见识到!” 两个人同时将目光转向汐灵,凌天羽问道,“那非娚的剑法是跟谁学的?” 汐灵总不能说是自创的,只好一五一十的交待“是爹爹从小给我的一本剑法书,我无聊的时候会拿着木棍练来玩玩,今日我也是第一次运用!” 紫云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汐灵,只是随便练来玩玩,第一次运用就得废掉自己七层的功力去抵挡,这个徒弟跟着自己练武也就七八年的光景,自己教给她的东西也很有限,怎生就如此厉害了呢? 难道真的是有天赋,可是看她的骨骼,横看竖看都不像似个练武的奇才呀,紫云摇着头想不通,只觉得惊奇!而凌天羽却太知道其中的奥秘,汐灵大部分的武功都是他一手**的,汐灵没有天赋却是武林界的一朵奇葩,她练就的一招一式通常都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凌天羽忘不了无数个夜晚汐灵在明阳山后山一次次拼了命般的练习,自己从来没见过如此勤苦、胆大的女子,似乎将生死看得十分淡然,凌天羽想,或许就是这份无所畏惧的淡然吸了他全部的目光吧! 凌天羽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开,“既然你在剑法上也能有所造诣,那么不妨正规的勤加练习吧,过几日我便送你一把好剑!” 汐灵两手一揖,“非娚先谢过掌门人,只是学这么多样会不会样样不精,反倒影响了功夫!” “不必担心,刚才看了你的剑法,觉得很适合你,如果能与混天绫有效结合到一起,威力将会倍增,你好生揣摩一下!” “多谢掌门人指点,非娚定不负厚望!” 凌天羽有好多话要说可是碍于紫云在场,只能顾左右而言其他,“非娚,你应该知道凌云门现在接下了皇上的单子,已经成为锦衣卫,眼下正保卫皇宫的安全,既然你已无碍那么就将你加入锦衣卫的班次安排了。” ------------ 第五十五章 变身锦衣卫 “听从掌门人的安排!” “好,你回家准备准备,怕是有些时日不能回家了!” 汐灵忙抬起头吃惊的看着凌天羽,什么情况,怎么还要住在宫里不成,话到嘴边终究无法问出,“那非娚就不打扰掌门人和师父说话了,师父保重,非娚有时间再来看望师父!”说着汐灵转身走出院落。 汐灵一直等到二更天,确定晓华和冬寒都睡得熟了,才起身穿上夜行衣,推开书房的后窗飞身掠出,黑暗中一道黑影如鹰般的闪过,在山间的百年大树顶端蜻蜓点水般的借力飞去,片刻功夫便来到了位于后山悬崖峭壁之上的小木屋,汐灵站在门外透着门缝看到里面微弱的烛火,直径推开门走了进去。 凌天羽连头都没抬继续喝着手里的茶水,汐灵拉下面纱回身将门关上,将微凉的风隔于房门之外,缓步走到桌前坐下,伸出一只手摸向自己面前的茶杯,竟然是热的,便毫不客气的端起杯一口喝下,问道,“你知道我会来?还算准了时辰?” 凌天羽方才抬起头看向汐灵,“大家闺秀喝起茶来怎么如此不雅!” 汐灵翻着白眼,“我何时以大家闺秀自居了?矫揉造作不是我的性格!” 凌天羽笑道,“进宫赴宴那一日,你不是做得有模有样的吗?举止娴雅、步步生莲!” 汐灵叹了口气,“你是在夸奖我,还是嘲笑我?那不是我,那只是一个我刻画的角色,我在演戏而已!行了,言归正传,白天时你说的话的意思是我得住到宫里去吗?” 凌天羽点了点头,汐灵拍着桌子‘腾’的站起身,“凌天羽,别人不知道我是女的,难道你也不知道吗?我能进宫跟一大帮男人住在集体宿舍吗?” “集体宿舍?”凌天羽皱着眉寻思着这个词的含义。 “我是说我不能和一帮男人住在一个房间里!” 凌天羽恍然笑道,“这个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让你和晓华住在一个房间,而且你们住的院落里只有欧阳珑、秦皓轩和我,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汐灵听着就头晕,实在是不想跟这几个人搅合在一起,要面对自己一辈子都不想见到却又难以斩断情缘的秦皓轩,要面对眼前这个每每看见都心脏偷停却又无法触及的凌天羽。 汐灵觉得累,脑子转动只能抬出爹娘作掩护推掉这个差事,“我一个女孩子,爹娘一定不会准许我外宿的,能不能不将我安排到此次的任务中!” 凌天羽站起身推开门走出房间,站在围栏处看着天空的圆月,“这件事情已经得到将军的允许,你娘也知道此事!” 汐灵赶紧跟了出去,愕然的看着凌天羽的侧脸,“什么?怎么可能,我娘也同意了?” 看着凌天羽点头,汐灵脑袋都大了,不禁叹了口气,哀怨的想,这又是一个自己不能知道的秘密吧,不然怎么会如此不合常理! 汐灵看着面前仿佛伸手就能触摸的满月,已经是三月十五了吗?日子过得真快,除了上次自己被陷害时迷迷糊糊中见过苍穹一面,这几个月来苍穹一直没有出现,看来今日又不会出现了,汐灵心里觉得空空的,自己若是进了宫,怕是苍穹回来也找不到自己了吧!那么他会因此焦急吗?凌天羽侧过脸看着汐灵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苦涩,有些事情纵使是千般不愿也是身不由己的! 汐灵怒气冲冲的闯进凌天羽的书房,房门‘咣当’一声猛烈的被踢踹开,正在认真写着书信的凌天羽被惊得猛抬起头,看着眼前瞪圆了双眼怒视着他的汐灵也皱着眉头拧着双眼回视着。 汐灵本来就觉得荒谬、委屈,那晚见了凌天羽之后她便三更半夜的跑去陈若兰房里,问是不是同意她进宫当锦衣卫,不曾想娘亲真的同意了,汐灵觉得特别匪夷所思,又立刻飞鸽传书去问爹爹缘何?几日后受到爹爹的回信,也没有给她任何解释,只说让她历练一下。 这刚刚进宫,又接到凌天羽的交替班的安排,居然、居然、居然让她跟秦皓轩一个班。 汐灵一手指着凌天羽的鼻子怒斥道,“凌天羽,你是故意的,为什么偏偏将我们两人安排在一个班次,是想让我与他朝夕相对吗?” 凌天羽一言不发只是看着眼前这个暴跳如雷的人。 “凌天羽,你倒是说话呀!你不仅不会帮我,而且你还想我嫁给他,是么?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好奇怪?爹和娘居然同意我进宫做锦衣卫,你还故意将我和秦皓轩安排在一个班次朝夕相处,你们究竟都有什么逼不得已的苦衷,既不能让我知道吗?我是当事人,连知情权都没有吗?” 汐灵看着一言不发的凌天羽急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吼了一句,“不说算了,我这就回家去!”然后转身就走。 还没行至门口便觉得身后一暖,汐灵一颤,马上站直了身体,凌天羽双臂一环,高大的身躯好似将汐灵包裹其中,只听凌天羽叹了一口气,气息喷在汐灵的头顶,感觉发丝热热的,叹息过后凌天羽便将头搭在了汐灵右肩之上,汐灵一动不敢动仿佛被点了穴道一般,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好像一起狂乱的还有汐灵的心绪。 汐灵觉得自己紧张得呼吸都有些失调了,颤着手伸向凌天羽环在自己身前的手,雪白如玉的纤细小手没有温度的触到一双小麦色宽厚温热的手掌,汐灵强装着淡定的拍开凌天羽的手,抬腿欲走,却被凌天羽一把抓住左手腕大力一带,璇身跌到凌天羽的怀里。 汐灵站稳挣脱,“你放开我,我嫁他,你们就都高兴了,我嫁、我嫁、我……” 没等汐灵说完,凌天羽用力的将汐灵锁在自己怀里,再度叹了口气,将吻印在汐灵头顶的发丝上,汐灵那颗犹如湖水一般的心被波动泛起片片涟漪。 ------------ 第五十六章 浪迹天涯吧 只听凌天羽的声音无助的缓缓泄出,“汐灵,相信我,我是最不愿你嫁给别人的,可是有些事情是我无力改变的,我喜欢……” 汐灵连忙抬起头,伸出一只手挡在凌天羽的嘴上,将凌天羽接下來要说的话全都封住,“别说,什么都不要说,不说破或许我们都还有退路可寻,不然我怕横在我们眼前的是万丈深渊!” 汐灵再也沒有勇气继续说下去,只将头深埋进凌天羽宽广的胸膛里,温热的气息传遍汐灵的周身,让汐灵觉得安稳不少,汐灵觉得两个心意相通的人是不需要过多言语的,凌天羽对自己非比寻常的感情自己心下早已了然,想必凌天羽也能看出汐灵对他的痴迷和欣赏吧! 既然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知道的越多最后越痛苦,还不如就这样装傻下去。汐灵喃喃的念道“隔纱望明月,越望月朦胧。何苦凝神视,耀痛双目红。” 凌天羽明白汐灵的用意,拥着汐灵的双臂更加用力,仿佛要将汐灵揉进自己的胸膛里一样。 ‘嗵’的一声,两个人被突如其來的响动惊得迅速弹开。 “谁?”凌天羽马上走到门外,四下看了看,摇摇头又走回屋里。 汐灵尴尬的问,“怎么了?谁在外面吗?” “沒有,可能是我听错了!” 凌天羽两只手搭在汐灵的双肩上,“汐灵,我只能告诉你,让你和秦皓轩守同一班岗不是我的安排,但却是我不能不服从的,秦皓轩还不知道你就是柳府四小姐,只要你不让他发现就好,这是我最后一个任务,执行完这个任务我就带你走,我们去浪迹天涯好吗?” 汐灵听着,却觉得脑子转不过來,究竟是谁人敢命令称霸武林各大门派的凌云门掌门人凌天羽,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怎么还有人如此关心自己的婚嫁之事,还有來皇宫做锦衣卫只是在执行一个任务,而不是永久性的,这个任务究竟是什么? 一起去浪迹天涯,这是凌天羽给自己的一个承诺吗,这个承诺真的能实现吗?纵使有很多疑问在汐灵脑中盘旋,汐灵宁愿相信眼前这个让自己为之痴狂迷恋的男人的话,于是茫然的狠狠点着头! “唉,小姐,虽然我们同住在一个房间,但是连聊一聊的机会都沒有!”晓华埋怨起來,自从进宫当上锦衣卫后,她和汐灵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 汐灵笑道,“是呀,我们就好比天上的太阳和月亮一样,虽然同在一片天空,却只能是相互交替,不得以相见!” 说着说着汐灵兴奋得唱起歌來,“白天和黑夜只交替沒交换,无法想像对方的世界,我们仍坚持各自等在原地,把彼此站成两个世界,你永远不懂我伤悲,像白天不懂夜的黑,像永恒燃烧的太阳不懂那月亮的盈缺,你永远不懂我伤悲像白天不懂夜的黑,不懂那星星为何会坠跌!” 晓华赶紧制止正声音嘹亮的唱着歌的汐灵,“小姐,小点声,别让人听了去,这歌是从哪学的,我怎么从未听过这种曲调的歌?” 汐灵打岔的说,“晓华,看來这宫里的伙食很养人,才不过一个月你怎生圆润成这样,看看你这肚子都吃得鼓了起來,赶紧控制控制你的食欲吧,不然夏天马上就要來了,穿不了漂亮的罗裙你可不要伤悲呀!” 晓华尴尬的看着自己,半天说不出话來,一脸的焦虑,汐灵以为晓华生气了忙起身从身后搂着晓华的脖子打哈哈的说,“好了好了,晓华不胖,再胖都是美女。” 晓华深吸了口气,转移话題的说,“秦皓轩还沒发现你的身份?你打算怎么办?可有对策?” 汐灵一屁股坐回圆椅上,无力的说,“我每天都跟做贼一样小心谨慎,生怕他发现了,这种仿佛见不得光的日子我觉得很累!” “小姐为什么怕他知道你的身份?” 汐灵叹口气,“在凌云门里他对非娚这个身份的我就很是照顾,那种照顾已经让我觉得超出了师兄对师弟的界限,只是非娚是男人,如果他知道非娚不仅是个女人正好还是许配给他的柳家四小姐,那么我还怎么劝说他取消婚约!” 晓华一脸的黯然,也许秦皓轩和小姐就是上天注定的一对,居然有这般斩不断的缘分,那么自己的自作多情只能是悲剧收场,可是自己仿佛已经沒有回头路可走了,付出的感情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奔涌而出,晓华心里发苦又不能说与小姐听,只能自己默默地承受这份苦涩。 “小姐只要一提到秦皓轩就总是唉声叹气的,秦皓轩究竟有什么不好的,让你这么不待见他?” 汐灵沒有办法去解释她缘何不待见秦皓轩,只能打岔的问,“晓华,你,你还喜欢他吗?” 晓华低下头两手在身前不停的揉搓着衣衫,半响才抬起头看着汐灵坚定的点点头,结结巴巴的回道“小姐,我不能骗你,我喜欢他!但是请小姐放心,若你和他结为夫妻,我定不会怨恨半分!” 汐灵站起身笑着说道“也请你放心,为了我,更为了你,我一定会成功的取消掉这场婚约的!我和他注定不能在一起!你好好休息吧,我得去站岗了!”说着汐灵大步跨出门去,留下一脸若有所思的晓华。 汐灵急走两步,站到大殿门旁,小声的问另一侧的秦皓轩“师兄,不好意思來晚了,沒人发现吧?” 秦浩轩目不斜视直盯着前方,小声的回道,“放心吧!沒人发现!” “谢谢师兄,入宫一个月了都沒机会和晓华说上两句!” 秦皓轩侧过头一脸羡慕的看着汐灵问道,“晓华他真的只是你家府上的下人,而不是你的亲兄弟?看你们情同手足的样子,还真是羡煞旁人!” 汐灵每一次与秦皓轩对话都很小心谨慎,生怕自己说溜了嘴,掀了自己的底,泄了自己的秘。 “我觉得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不应该分出高低贵贱,从我有记忆起晓华就一直伴我左右,甚至比我的亲哥哥还要了解我,对我甚为照顾,誓言说会一辈子将我当成亲弟弟保护,我很依赖她,可谓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汐灵故意着重的说着哥哥弟弟,只担心秦皓轩会察觉到蛛丝马迹,一旦真实身份暴露,汐灵还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 汐灵觉得自己的心智更加成熟了,竟然能够压下心中的恨意淡然的与秦皓轩对话,这般风轻云淡的表情。 仿佛秦皓轩还只是那个凌云门里对自己甚为照顾的二师兄,仿佛不曾知道他就是前世背叛了她、害她致死的华子哥,仿佛不曾发生过被汐婷下了**和软骨散后满屋子春色涟漪险些失身于他的事情…… 所有心灵的疼痛都被汐灵深深埋藏,汐灵庆幸自己还能深刻的感受到这股子痛疼,以此來警醒自己不要原谅身边的这个男人。 前世的记忆突然缭绕脑海,汐灵眼底发酸,强压下心中的悲痛,侧过头怒视着前方规整站岗的秦皓轩,心下默想着有一天一定要让他也尝尝那般痛不欲生的滋味。 突然身后御书房内传來太监宫女慌乱的叫声,打断了汐灵的思绪。 “皇上?皇上?你醒醒!”“快去快去叫太医來!”“快去拿药,快去快去!” 然后是噼里啪啦的脚步声,秦皓轩赶紧推开门奔到皇上身边吼了声,“非娚,你脚程快,赶紧请太医!” 汐灵看着秦皓轩焦急的模样轻功施展到极致向太医院飞去。 “李大人,怎么样了,皇上还好吗?”凌天羽看着躺在床上脸色煞白的皇上问道。 “凌指挥使,皇上前几日便染了风寒,服了药一直不见好转,又不听微臣的劝诱,沒能好生的修养,眼下已经是小疴变大病,怕是难医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怒喝,“皇上要是有何散失,哀家要了你们的命!” 汐灵抬眼偷望,只见一身淡粉色的繁花宫装,外披一层金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绣着金色花纹,头插镂空凤飞金步摇,随着莲步轻移发出叮咚之响,好一个绝代佳人,这是汐灵第一次近距离看皇后的花容月貌。 只是此刻空气仿佛都被凝结了般,一屋子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扑通’一声齐齐的跪倒在地,二十來人的屋子里静得连绣花针跌坠的声响都能听到! 只见皇后泪眼涟涟的扑倒在床榻前,颤着手拿着丝帕擦拭着皇上额头的汗珠,哽咽片刻后,起身回头怒瞪着满屋子的奴才大声喝道“你们给我听好了,此事不得外传,若是走漏半点风声,哀家让你们全都以死谢罪!李大人,你带领太医院的人秘密的对皇上进行医治,医不好治你们的罪!还有凌指挥使,定要严加守卫确保皇上的安全,若是有人问起,就说由于最近国事繁重,皇上休息不足,偏头痛,需修养几日便好!你们可听懂了?” ------------ 第五十七章 飞镖暗示 二十几人齐声答道,“谨遵皇后旨意!” “好了,都出去吧!”皇后纤手轻轻一摆。 闻声,一屋子的太监、丫鬟、太医和锦衣卫井然有序鸦雀无声的退至屋外,赶紧忙着各自的事情散去。 汐灵踏出屋深吐了一口积压在体内的闷气,又贪婪的吸进一口新鲜空气,怎么觉得进了皇宫随时都得将头别在裤腰上,保不准哪下就给弄丢了,怕是自己因为什么死的都不知道,刚才那个场面还真是吓人,要是皇上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还不跟着陪葬了? 汐灵脑中浮现了诸多前世看的宫廷片里因为芝麻大点的小事而失了命的画面,伴君如伴虎还真是不假,纵使再小心谨慎不惹事端,可是谁能阻止事端找上门來。 汐灵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至少要活着离开这里,她想起凌天羽对自己许下的承诺,心里开始泛起甜腻,还有什么事情能够比跟这样一位超级偶像派一同浪迹天涯更美好的!或许这样随心所欲的过一生也会是一种幸福,只要能够带她远离那场难以摆脱的孽缘,浪迹到何处都无妨。 正想着,只觉细微的风直朝面门袭來,汐灵晃身一躲随手接住飞來的物件,摊开手掌一看竟然是一枚佩韘,汐灵只觉得眼熟,这东西好似在哪见过,又一时想不出究竟是谁的贴身饰物。 侧过头看看在不远处站岗的秦皓轩,庆幸着自己反应快速、伸手敏捷,沒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汐灵手里紧握着佩韘一动不敢动,心思百转,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皇上的寝宫前掷个佩韘给她,真是不要命了,但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究竟是何用意呢? 汐灵的心忐忑不已,开始挖空心思的想手里物件的主人是谁,手指小心翼翼的摸戳着佩韘,猛然发现佩韘的里侧有凸凹的细纹,仿佛是刻着什么,汐灵的手指敏锐程度是极高的,纵使细纹小到用眼看都要辨认半晌,汐灵还是毫不费力的摸出上面刻着的字。 了然的片刻,汐灵两手紧握拳头,指尖在掌心留下深深的印记,好似要渗出血來一般,却无暇顾虑这疼痛。 汐灵不敢大动作的四下张望,只能眼珠子乱转的巡视着,心里的焦虑和担忧让她忘记了呼吸的频率,百般的强迫自己要冷静下來。 汐灵闭上眼睛轻轻的深吸了一口气,抚平狂乱无章的心跳,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既然自己都沒有找到他的所在,那么别人也是很难发现他的影踪的! 终于忐忑的挨到欧阳珑和晓华來接班的时辰了,汐灵紧绷了一天的神经依旧无法放松,手里一直紧握的佩韘在掌心已经留下深深的圆形印记,一天都沒有听到任何抓到刺客的消息,那么他应该是安全的,难道已经走了,还是躲在哪里? “非娚,怎么一脸心不在焉的表情,难道是被白天的场面吓到了?” 身旁传來秦浩轩的声音让汐灵回了神,汐灵顿下脚步,自己竟浑然不知秦浩轩一直就走在自己身旁,都怪自己想事情太投入一时忘了秦皓轩的存在,只得随口反问道,“什么场面?” 秦皓轩笑说,“看來是我多虑了,我以为你被皇后要陪葬的话吓到了,一整天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汐灵猛的想起皇上病倒时自己确实被吓到了,只不过那个人的出现让自己更加慌张,竟冲淡了之前的恐慌! 汐灵摆出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说道,“二师兄,我悄悄告诉你哦,其实还真把我吓坏了,一下午腿都在不自觉的抖!我不想这么年轻就死在宫中,我还想出去过安安稳稳的生活呢!你千万别跟大师兄讲,不然他又该笑我沒出息了!” 汐灵拿出一副惊慌自嘲的表情又补充道,“一定要替我保密!” 秦皓轩停下脚步,拽住汐灵,汐灵回过头好奇的看着秦皓轩,只见秦皓轩手掌拍在汐灵的肩膀上。 汐灵的心头一紧,看着秦皓轩一脸郑重的表情,猜测着他要说什么,难道是要揭穿自己的真实身份? 汐灵像被点了穴道一动不敢动的定在那里,有种犯人等待宣判刑罚的心情,就好像脑子里被按了定时炸弹一般,倒计时的‘滴滴’声震得她就要耳鸣了。 秦皓轩鲜少有这般严肃的神情,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异样了吧,可是自己已经够谨小慎微的了,难道是发现有人掷了东西给自己? 汐灵又不能催促秦皓轩快点说话,只能一秒万年的看着秦皓轩。 “非娚,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会护你周全!过不了多少时日,便能出宫过你安安稳稳的日子了!” 汐灵舒了口气,吓死了,原來要说的就是这个呀,在心里反复默读了几遍秦皓轩的话,汐灵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秦皓轩,“师兄,为何过不了几日便可以出宫,皇上不需要凌云门了吗?” 秦皓轩马上沉了脸转身走掉,留下反复深思的汐灵。 汐灵感叹着,自己身边的人怎么全都像个迷一样,背负着无数的秘密,而这些秘密或多或少都与自己扯上些关系,自己是当事人却连知情权都沒有,只能等到最后揭晓谜底的时刻与观众们一同欣赏答案,汐灵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的傻帽,想自我保护都无从下手! 汐灵一边走一边想着事情,还不忘东张西望的寻找着,转眼间來到自己居住的院落,院落的构建就如同四合院一般,南面的房间是凌天羽的睡房,西面是凌天羽的书房,东面是欧阳珑和秦皓轩的睡房,北面则是自己和晓华的睡房。 汐灵看着西面的书房,跳动的烛光下凌天羽的身影印在窗棱上,不禁思绪空白发呆片刻,然后才推门走进屋。 借着月光摸索着点亮烛火,卸下红色官服和佩刀,仅着中衣在床边伸展伸展胳膊、踢踢腿、扭扭脖子、晃晃腰,站了一天的岗觉得浑身都僵硬了,汐灵觉得这身官服用料材质虽好,但是太沉了,脱下去倍感轻松。 汐灵一跃躺倒在床上,瞬间又一咕噜从床上弹起,迅速的将屋里的烛火全部熄灭,然后回到床上将床幔放下。 汐灵盘腿坐在床的一角,小声说,“还不快下來!” 仿佛一片白纱轻盈飘落一般,刚才还挂在床顶上的人瞬间盘坐在汐灵眼前,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就不怕是坏人要加害于你?” 汐灵眼皮都沒抬一下,“十几年了,难道我对你还不够了解吗?” 说着汐灵瞪大双眼愤怒的看着苍穹,碍于沒法怒吼,汐灵只能小声的痛斥到,“你不想活了吗?皇宫也是你说來就來说走就走的地方?若你因我丢了性命,让我愧疚一生么?” 苍穹看着想发火又只能忍着的汐灵觉得那种扭曲的表情特别好笑,“我來只是想要告诉你,我知道你在哪里,如果遇到危险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 汐灵窝火,“为什么我会有危险?就不能告诉我你这样冒死保护我的原因吗?” 苍穹摇摇头,汐灵已经不是第一次问了,但是自己能说的太少,“汐灵,这次我离开了这么长时间也是去办取消你婚约的事情!只要你相信我是为了你好就行!” 汐灵想了想,点了点头沒有拒绝苍穹的帮助,能够双管齐下总是更稳妥的,有了凌天羽和苍穹的双重保障,取消婚约应该是势在必得的! “苍穹,你以后不必來宫里看我,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不要吓我,害我一整日都提心吊胆的,险些犯了心脏病!” “可是……” “沒有可是,能够当锦衣卫足以证明我的武功不差,你还担心什么?” 苍穹怀疑的看着汐灵,“我一直想不通凌云门怎么会安排你这种三脚猫功夫的人保护皇上?” 汐灵想彻底让苍穹放心,于是蹑手蹑脚的下地拿过一个铜制的烛台坐回床上,深吸一口气将内力提至手掌,两手略一用力烛台便断成两节,苍穹惊奇的看着汐灵,竟不知道汐灵的内力已经如此浑厚。 “苍穹,以前我只是想要戏弄你,所以隐藏了实力。今日展露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有能力保护自己,我不想你为我涉险!” 过了半响苍穹终于开口,“原來每一次你的遇难都是你自己制造的,只为了耍我玩?” 汐灵赶紧辩解道,“还不是你莫名其妙的监视我,我只是气不过,一时贪玩摆了!” “算了算了,就当我们扯平了!你能有一身武功也是一件好事,既然你有能力保护自己,我也可以沒有后顾之忧的去办我的事情了。” 说着苍穹起身下床來到后窗,汐灵也跟了下來,担忧地说,“你要多加小心!” 苍穹回过头凝视汐灵片刻,跳出窗口纵身飞远。 汐灵才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佩韘,望着已经消失于夜空中的那道身影喃喃的念叨,“你的佩韘还沒有还给你!” ------------ 第五十八章 凌天羽你竟然如此 汐灵最近一直觉得周遭的气氛很怪异、很紧张,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來,尽管大家都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可是汐灵还是察觉出凌天羽眉宇间透露出的焦虑和秦皓轩喘息里细微的压抑,汐灵觉得肯定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即将发生,独独自己不知道而已。 看來在世上生存的每一个人都有各自的秘密,而这些秘密除非是自己找出,怕是不会有人告知于她的! 汐灵一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凌天羽和秦皓轩,想要知道他们二人缘何这般异样。更是小心谨慎的保护着皇上。 汐灵觉得皇上生病的时候是最容易出现宫廷权势争斗的时候,不是几个儿子为了皇位干起來,就是亲兄弟來谋权,要么就是邻国來侵犯,眼下相当于是群龙无首,这个时候最易出现祸乱。 汐灵想要太太平平的度过在宫里担任锦衣卫的日子,她早已打定主意,若是凌天羽和苍穹能够帮她解除婚约自然是好,她可以安逸的在将军府过一辈子,永远陪在爹娘身边。 若是谁也解救不了她,她只能是离家出走自己去闯荡江湖,落得个潇洒自在也沒什么不好,总之嫁给秦浩轩是万万不可的,她宁可死也不要! 月跳枝头,汐灵睡得很轻,随着屋顶上的瓦片轻响,汐灵的耳朵动了两下,翻身跃起,两步來到窗棂前。 靠在木柱旁,将窗户挑开一道缝隙向外望去,只见一道黑影飞进凌天羽的房间,汐灵等了片刻,房间里并沒有传出打斗的声音,看來不是敌人,那么在深夜如此隐秘的到访会有什么事情呢? 汐灵好奇的从后窗翻出,提着内力将脚步声隐于无形,从院落的后身绕到凌天羽的房间,一跃窜起倒挂于房梁之上,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屏住呼吸听着房里的对话。 只听黑衣人说,“王爷让我告诉你,起事就定在这个月初十,你抓紧将宫里所有的守卫都换成自己的人,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势在必得!” “你去回报王爷,让他放心,宫里的人员部署我早已安排妥当,只等王爷一声令下!现在皇上病重,那两个儿子又软弱无能,由王爷继承皇位也是顺理成章!在下一定竭尽全力助王爷一臂之力!只是不知道王爷宫外有多少精兵,可否给我吃颗定心丸?毕竟凌某的人头悬在腰间!” 黑衣人朗笑一声,“王爷早猜到你会有所担忧,所以命我告诉你,宫外已经埋伏好两万精兵,一万骑射手和三百的武林高手!” 黑衣人负手在屋里踱了几步,继续说道,“现在对皇上最忠心的柳恒已经被派到亚南边城,为了防范天照国的來犯,西玄国大部分的军力都集中在亚南边城,据统计现在明阳城内仅有不到两万的精兵,根本与我们无法对抗。我们已经跟天照国的太子协商好了,起事的前后几天他会制造战事,柳恒想必也会焦头烂额续而无暇顾及宫里的事情,外侵再加上内乱,这‘天’是一定会变的!” 说着定下脚步看着凌天羽坚定的说,“你无需顾及其他,只要做好王爷交待的事情即可,王爷说了,事成之后你便是开国将军,加官封爵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凌云门也会在你的带领下在史册里留下一笔!王爷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听到这里汐灵的脑子一片空白,觉得自己难过得快要死掉了。自己一直以來崇拜、喜欢的,竟是这样一个不堪的人!这样凌厉正值的一个人竟然会被收买,助纣为孽的帮助定王爷谋权篡位! 只听凌天羽一改往日凌驾于他人之上的语气,低微阿谀的对着定王爷的手下殷勤道,“请你转告王爷,凌某一定会竭尽全力,请王爷放心!凌云门的将來就全都依仗王爷了!” “好!我也不便久留,先行告辞了!” 凌天羽先推开门走到院子里,四下望了望见沒人,才朝着屋里的黑衣人招了招手,示意他安全。黑衣人走出房门冲着凌天羽双手一拱示意告辞,便不着痕迹的飞身掠走。 凌天羽赶紧回到房中将门关紧准备回床睡觉,一道白色身影从房梁上飘然而落,凌天羽沒有防备吓得后退了两步,定下神看着眼前熟悉的背影和独特的体香,“你來了多久了,都听到什么了?” 汐灵迟迟沒有转身,因为她怕看见那张日以夜继让她心脏偷停的脸,她会无法控制的在伤痛里溺毙掉,看來这个世界上最难揣测的就是那颗拳头大小的人心了,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是能让她相信的,每个人都有秘密,无可或非,但是超越了道德底线,汐灵无法原谅。 人是贪婪的,为了自己的利益、荣耀、金钱、权利,连灵魂都可以论斤卖掉,想要得到就要用点小伎俩,但是这种破坏原则的事情,汐灵鄙视、嗤之以鼻! 凌天羽压着声音凌厉的审问道,“说,你到底几时过來的?都听到些什么?” 汐灵觉得好笑,现在又变成那个凌云门里众人之上的掌门人了吗,又恢复了那种高傲的语气了吗,汐灵留下一句,“凌天羽,你真够卑微的!我瞧不起你!”便迈步走出去。 凌天羽追了几步,前脚已经跨出房门,犹豫片刻却又缩回來,摇摇头,叹着气关上房门回到床上。 汐灵像烙饼一样在床上翻來覆去,床板被晃动的吱嘎吱嘎直响,想着自己今晚的所见所闻,她怎么也无法相信凌天羽是这样一个人,但是事实胜于雄辩,一切都真真切切的摆在眼前,由不得汐灵不信! 去举报他,好让皇上提早知晓,有所应对有所安排,可是汐灵又不忍心看着凌天羽遭受刑罚。 就这样静观其变的话,汐灵又觉得自己与凌天羽沒什么区别,定王爷的残暴性情是出了名的,让这样一个人成为一个国家的王,那么百姓们将会是民不聊生,自己岂不间接的成为千古罪人。 可是自己有能力改变这些事情吗,自己是应该眼不见心不烦的溜之大吉,还是应该在宫里一两拨千金的与之对抗?汐灵就这样唉声叹气竟是一夜无眠。 简单的梳洗后,汐灵眯着一双布满血丝和黑眼圈双眼准备去交接班,刚走出房门便碰到正从房里走出的凌天羽,汐灵顿了一下,马上厌恶的一扭头匆匆往院外走去。 “非娚,等等我!” 汐灵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到秦皓轩也踏出房门,秦皓轩匆匆的向凌天羽施以一礼,‘掌门人早!’便急跑两步追上汐灵。 汐灵哀怨的看着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凌天羽,转过头与秦皓轩一同走出院落! “非娚,昨晚沒睡好吗?怎么这般无精打采!有何心事说來给师兄听听,沒准我能帮上你!” 汐灵心思烦乱,一夜的辗转也沒能给自己一个答案,自己应该何去何从,应该怎样抉择? “师兄,打个比方,比方说与你情同手足的朋友,他要去陷害别人!你会怎么做?是装作不知道,还是当众揭穿他?” 汐灵歪过头看着秦皓轩等待着他的回答,秦皓轩低着头沉思着,一直走出这片花园也沒有说出个所以然來,汐灵叹了口气,“连你也觉得很难选择吧!” “确实有些左右为难,一面是情一面是义,该如何取舍,哎!”秦浩轩叹了口气摇着头。 两个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皇上的寝宫,晓华递了个眼神,询问着汐灵的黑眼圈是怎么回事,汐灵摇了摇头回复个眼神,晓华明白小姐是在对她说此事一言难尽,白天时找个机会再同她讲。 四个人换了岗,还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贴身服侍皇上的太监总管走出门來将秦皓轩叫了进去。 秦皓轩刚进去不多时凌天羽也姗姗向此处走來,经过汐灵身边停下脚步,汐灵却仿佛沒看到凌天羽一般,眼光直直的看着前方。 汐灵能够感觉到凌天羽张了几回嘴却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无奈的摇头推门走了进去。 一眨眼大半天过去了,也不见一个人走出來,汐灵脑子飞速的旋转,皇上为何要召见秦浩轩和凌天羽,与他们能有什么事情交谈如此之久。 汐灵忐忑着,难道是皇上已经知道了凌天羽是王爷派來的内应,正在治他的罪!这并不是她希望的,但她也不愿奸人当道毁了这个太平盛世。 汐灵的体内分生出一个天使和一个魔鬼,正在因为此事狂烈的争吵着,绞得汐灵头痛不已。左手右手伤了哪个都不好过,汐灵竟是觉得如此的举步维艰、左右为难!是该选择维护道德、还是该选择保护情义? 原來世间的每一个人都是有烦恼的,前世自己太穷所以为了钱财而烦恼,而这一世自己终于成为衣食无忧的有钱人了,却还是会不断地蹦出一堆奇奇怪怪的烦恼來。 ------------ 第五十九章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汐灵觉得自己已经够低调的回避着,可是烦恼仿佛长了腿一般的主动找上门來,汐灵沉思了一下,这幅身体本身就是一个不寻常的烦恼体,从小到大看似平静但却一直发生着匪夷所思的事情,总有一天这些事情会像一个定时炸弹一般‘轰’的一声被引爆,所有的烦恼便会蜂拥而至! 汐灵心里隐隐的觉得那些隐藏的秘密肯定是足以让自己震惊的!在那之前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不断强大,好有足够的能力迎接它! 一连几晚汐灵都无法安然入眠,时间就在她的忐忑间溜走,离起事那一天已经越來越逼近了,可是汐灵还在左右彷徨,遇见这种事情任何人都会选择马上、立即禀报给皇上,即使不是为了邀功,为了黎民苍生也应该让皇上有所防范,可偏偏凌天羽参与了此事。 汐灵实在是沒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凌天羽因为自己而出现任何状况,汐灵觉得心中的天平一直倾向于情义而抛却了道德,原來为了凌天羽她竟可以泯灭良心,但是无论选择那一边自己都会自责。 自从那夜过后,汐灵觉得自己的身心无时无刻不在煎熬着。汐灵害怕这样寂静的夜里,这种时刻太容易让人陷入沉思,那些想不通、道不明的事情快将汐灵的脑袋搅成浆糊了,汐灵索性起身穿衣來到院落里准备练会剑法,刚推开门正看见站在院落里仰着头望着明月的秦皓轩。 秦皓轩听见声响朝汐灵的方向看过來,汐灵一直避免着与秦皓轩有过多的交流,同为一般岗已经让汐灵很无奈了,此刻竟不知该走出去还是退回來,只能尴尬的愣在原地。 秦皓轩疑惑的问,“非娚也难以入眠吗?” 闻言汐灵只得硬着头皮的迈出房门,站到秦皓轩身边如刚才秦皓轩一般仰着头看着夜空里的残月。 “嗯!师兄也睡不着?只是这天上暗淡的半月有何可看的,方才见你那般入神?” 秦皓轩再度仰起头仿佛自言自语般小声的说,“我不是在看月亮,而是在欣赏这片星空!相比來说我更喜欢星星!” “哦?星星那么渺小,而且不够光亮,哪有月亮來的美丽,为何喜欢!” 秦皓轩依旧像在回答自己一样的说,“因为她喜欢,她喜欢在属于我们的秘密基地山石上看星空!她喜欢枕着我的腿听我给她讲故事!我们的定情信物也跟这星空有关!” 说完秦浩轩深吸了一口气,一副痛苦的表情。 秘密基地、山石,汐灵的心‘咯噔’一下,他还记得前世的她吗?他在意过她吗?可是背叛**裸、血淋淋的,让汐灵怎么能忘记、怎么能不记恨。 汐灵装作若无其事的故意问道,“她是谁?是女人吗?难道师兄说的是柳府的四小姐?” 秦皓轩叹了口气,低下头看着地面无奈的说,“可以说是她,也可以说不是她!我与她曾是青梅竹马,她是与我定下婚约的人,我却一时鬼迷心窍背叛了她,我感谢老天让我能够找到她,我愿意用我的生命來弥补我曾犯下的过失,我,我想给她幸福!” 汐灵只觉得心上的伤口又被撕裂了一般,自己曾经那么信任、依赖的男人转瞬间将她所有关于幸福的美梦全部打碎,眼下却口口声声说会用尽生命來弥补、來付出、來给她幸福,让她怎么敢相信。 背叛,是人与人之间友好的底线和原则,一旦触犯,信任便不复存在,那么无论是亲情、友情,亦或是爱情,沒有信任作为前提便只能失去,而且很难修复! 汐灵强忍住心中的慌乱和愤怒说道,“师兄今日说话真是让人很难琢磨?为什么是她、又不是她?你伤害过四小姐吗?” “唉!”秦皓轩深深的叹了口气“我背叛过她!她应该是恨我的吧?但是,我是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才找到她的!我只想求得她的原谅,只想让她知道我的心里只有她!可是,唉,算了,不说了!” 汐灵想询问他是怎么來到这个时空的,为什么说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才找到的,在那一世自己死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汐灵沒法问出口,否则自己的身份就露馅了,所以只能安慰的说道,“原來你和哪个四小姐有这么多的过往,你还为四小姐自杀过,沒看出來你对她用情这般的深!希望你能与四小姐早日修好!” “谢谢非娚,我会努力让她接受我的!我说了我的心事,你又是因为什么而失眠?” 汐灵挠挠脑袋,假装打了一个很大的哈气,“嗬!也沒什么,就是那天我跟你说的我朋友做了违背道德的事情,我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正烦闷着呢!” 秦皓轩回忆了一下,想起前几日非娚的确问过自己这个问題,而自己却沒能给出建议,“这还真是一件两难的事情,选择哪边都会让你痛心,或许最后也都会让你后悔!你只能比较哪个是你更想保护的,结果是你能够承受的!” 汐灵点点头,其实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只是拿出來当个幌子,“多谢师兄指点,非娚顿时觉得轻松不少,现在有了些许困意,师兄也早些休息吧,明早还要替岗!” “好,你先回屋睡下吧,我想再看看星空!”秦浩轩仰起头再度凝望那星星点点的夜幕。 汐灵转身的瞬间,心里掀起一片愁苦! 汐灵一直躲避着,虽然自己已经决定守口如瓶,但是心中还是怨恨凌天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的,每每碰见了汐灵都别过头匆匆的走过。奇怪的是,凌天羽似乎也有意的避着她,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沒有主动來找她解释,仿佛吃准了汐灵不会揭发他。 汐灵想起那个午后,凌天羽抱着自己说此事一了便会带着她闯荡江湖去的承诺,看來那只是骗骗小孩子的随口之谈,汐灵想,或许只是一种美男计,让自己动心,这样如果发现他叛国的秘密就会不忍心去告发他。笨的是自己不仅相信了,还憧憬着那份美好。 汐灵骂自己不长记性,已经警告过自己无数次了,男人不可信,不要在同一个沟坎上跌倒。可是无论是哪种猜测,即使结果是自己被利用了,汐灵也沒有勇气去告发他。 从自己第一次见到他便被迷惑了,凌天羽是妖精、是妖孽、摄人心神,甚至能够蛊惑人心,汐灵觉得他就像一种慢性毒药一般,汐灵长期的服用着,竟然有了依赖性,是大麻、是鸦片、是可卡因,是一朵美丽诱人的食人花,诱导她中邪一般的想要一步步的踏进他的温柔里。 汐灵不相信有些情感只是自己的幻觉,凌天羽对自己的非比寻常充分的说明着他也是喜欢自己的,只是碍于年龄的差距和与秦皓轩的婚约,可是这些汐灵都不放在眼里,也构不成阻碍。 汐灵自己很明白灵魂上她与凌天羽可以说不差几岁,而与秦皓轩的婚约是自己万万不能接受的,汐灵现在竟然开始殷切的希望起事能够成功,凌天羽能按照承诺带她远走,汐灵笑人性的贪婪和自私,在自己沒幸福之前,别人幸不幸福真的无暇顾及! “启禀皇上,定王求见。” 听到这一声禀报,汐灵的心‘咯噔’一下,定王终于出现了,不知道事态究竟会像哪个方向发展。 汐灵觉得皇上也不是完全不知的,不然今日怎么将锦衣卫所有的人员都安排了班次,此刻的御书房里,不仅当班的汐灵和秦皓轩在,连晓华和欧阳珑也在,更甚的是凌天羽也在场。 汐灵只是感叹皇上千算万算,就是沒有想到他最信任的凌云门掌门人凌天羽居然和定王勾结成为最有力的内应。汐灵余光看了一眼皇上,只见皇上强打起精神一般的说,“让他进來吧!” “是,皇上!” 太监半曲着身子倒退着走了出去,不多时定王爷大摇大摆的走进御书房,先是朝凌天羽递了个眼神,仿佛在询问是否都准备好了,凌天羽坚定地点头回应,定王便连跪都未跪,大大咧咧的说“皇兄近來如何呀?小弟听说皇兄的病已经沒有医治的必要了,不知可是真的?” 皇上一直用手支撑着头,艰难的抬起眼说,“皇弟见了寡人连礼都不行了吗?听信了谁的胡言,寡人身体好得很!” “哈哈哈哈!”只见定王爷张狂的仰头大笑,接着说道“怎会是胡言?你御用的太医亲口告诉我的还能有假?皇兄这么多日來连早朝都免了,难道不是因为你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了?不如你早日将这龙椅让给我!” 定王一步步的向前走來,汐灵和秦皓轩站在离皇上最近的位子,汐灵眼看着定王逼得近了,而凌天羽和秦皓轩都仿佛沒看到一般,便本能的上前用身体挡住了定王前进的步伐,“王爷得罪,请您停步!” ------------ 第六十章 谋权篡位 汐灵明显感觉定王回头看了凌天羽一眼,可能在奇怪眼前的这个侍卫怎么敢反对,但是沒有得到凌天羽的回应,只得隔着汐灵将一本书稿扔到皇上面前,然后怒视汐灵一眼,‘哼!’的一声甩了下袖子转身负手走回大殿中央! 汐灵再度撤回皇上身侧,只见皇上皱着眉头、双手已经握成拳头,愤怒的说,“这帮狗奴才,枉我这般的器重他们,竟然联名让我退位给你!做梦,朕有两个儿子,怎么也轮不到你!” 定王再度嚣张大笑,“你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一个出了名的贪恋美色,另一个只爱游山玩水,若是有一个能成大器的,你也不会迟迟不立太子,皇兄你还是放弃吧!” 皇上突然气得站起身,将联名上书的本子很摔在地,“就凭这个妄想登上皇位,简直就是做梦!” “皇兄,气大伤身,我只是让你退位安享晚年,你的身体已经不适合这里,我也是为了你好!” 定王上前俯身捡起本子接着说道,“不妨告诉你,这个只是能让我顺理成章取代你的引子罢了!其实整个皇宫里的人都是我的,宫外面还有两万精兵、一万的骑射,外加三四百的武林高手,个个都能以一敌十!你若乖乖的立下圣旨,或许可以少些死伤,否则将是尸横遍野,最后还是得让位与我,又是何苦!” “你……”皇上颤着手气得说不出话來,突然捂着心脏跌坐下去,汐灵忙上前扶住皇上。 又听定王嚣张的说,“唯一能帮你的柳恒此刻想必也是分身无术吧!我早已和天照国的太子楚天暮达成共识,他若助我,等我登上王位之后便割让15个城池送与他国!所以眼下柳恒的边城应该是炮火交加,上次前來联姻明明早就暗中说好会与我联姻,谁承想被柳恒那个四女儿给搅了!” 汐灵眼珠一转,原來是这么一回事呀,看來江山势必要易主了。 这个定王爷看來是策划了很多年了,偷偷的培养了那么多的精英部队,还有能力收买皇上身边的锦衣卫,还与西玄国最大的敌人相勾结,里应外合,看來是大势已去了! 自己这个一介女辈还能有什么能力帮助翻盘吗?扳倒王爷,那么帮助王爷的凌天羽还能活命吗?还有锦衣卫的其他兄弟们? 整个大殿上都鸦雀无声,只听见定王张狂的笑和皇上气恼的喘息声,每个人心里都忐忑的打着自己的算盘,都在等待着事态的变化! 皇上喊道,“你们这帮奴才全被收买了吗?还不快将这个逆臣给我抓起來!” 汐灵刚想起身跃起,膝盖却被什么东西强有力的弹了一下,腿一软屈膝跪地,汐灵抬起头看向凌天羽,凌天羽凌厉的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还未等汐灵再度站起身去抓定王,外面的天空飞穿起一道紫烟,汐灵不知这个暗号带來的是什么讯息,难道是王爷的军队已经闯进明阳城逼到皇宫下了。 只见一直在一旁看热闹一般的秦皓轩跃起,一个空翻瞬间來到定王身旁,抽出身上的剑直指定王爷,“若想夺这江山先过了我这关!” 定王爷先是一愣,马上抽出随身宝剑,与秦浩轩在大殿之上过起招來。 汐灵看傻了眼,定王也迷茫的接着招,不时问着凌天羽这是怎么回事,只见秦皓轩的招式越來越狠招招致命,定王凝了神的抵挡,两个人纠缠了不下两百招,终因定王年岁大了体力不支而败下阵來! 秦皓轩反手扣着定王将其压跪在地上,只见皇上神清气爽的拍着书案站起,指着跪在地上的定王说,“刚才你说了那么多,我也让你明白明白!免得你死不瞑目!羽儿,你告诉他吧!” 汐灵心里寻思着这大殿之上那來的羽儿,只见凌天羽两手一拱回道,“是皇兄!” 定王不敢置信的问,“你刚刚叫他什么?” 这回轮到皇上仰头大笑,“我与凌天羽同是父皇、母后所生,那时父皇还只是王爷,只是凌天羽异于常人的外貌,所以生下來沒多久就送到凌云门寄养了,凌云门一直是我专属的暗卫!” 听到这里定王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嘴里反复叨念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汐灵也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凌天羽竟然还有这层身份,好巧妙的一个反间计,汐灵心里虽然迷惑,但也雀跃,怪不得之前凌天羽自信坦坦的说等事成之后能带她离开,既然是皇上的亲弟弟,还不是一句话就可以帮自己解除婚约! 眼下解除与秦皓轩的婚约才是当务之急,随着日子的飞快还有不到半年就及笄了,再不采取行动就來不及了,至于将來嫁与谁人,就顺其自然吧! 凌天羽围着定王走了几圈,在他眼前站定,“见到刚刚空中窜起的紫色烟雾弹了吗?你那两万精兵、一万骑射和三百的武林高手已经全军覆沒了!” “不可能、不可能!就算是将最近两座城池的兵力都调回明阳城也不可能打败我的精英部队,你肯定是在骗我!” 定王挣扎着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向前走了两步,却被身后的秦皓轩一掌打在腿上再度瘫软的跌坐在地上,只见凌天羽妖艳的眼神变得异常凌厉,俯着身一字一句的说,“柳恒带着亚南边城二分之一的部队日夜兼程的赶了回來,这场仗你怎么会赢!天照国几十年來一直沒有胆识犯我边境,就是因为自知实力不足,怎会因为你而舍命出征,顶多像挠痒痒那般的做做样子,一个柳宏铭就足以对付!” “唉!”定王深吸一口气,摇着头说,“成也是你败也是你!我输不是柳恒回來了,而是我轻信了你,千算万算沒有料到你是皇上的一奶同胞!哈哈,哈哈哈哈!天要亡我!” 定王像失心疯一般的笑着,几个人都沒有注意到,电光火石间一道身影剑已出鞘飞身直奔皇上,等反应过來已经來不及赶到身边,只听一声‘拿命來!’ 然后便是急迫的喊叫声交织在一起。 “汐灵!” “父皇!” 只见汐灵两手捂着插入胸口的剑挡在皇上身前缓缓的跪坐到地上,凌天羽第一时间飞奔过去将汐灵抱在怀里,晓华颤抖着双手一步步的后退着,看着被自己刺伤的汐灵,和奔过來喊着皇上‘父皇’的秦皓轩,秦皓轩见皇上无碍,便回身一掌打在晓华的右肩上,晓华跌坐在地上。 秦皓轩拔出手中的剑恶狠狠的逼到晓华的颈间,“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晓华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已经被狠狠的刺了无数刀,痛到麻木的地步,自己是谁,连自己都不想记得了!晓华满眼痛苦的抬起头仰视着用刀逼着自己的秦皓轩,忍着肩膀传來的疼痛,一下下的向汐灵爬去。 秦皓轩举起剑向晓华背后的命门刺去,“咣啷”一声,秦皓轩手中的剑应声落地,汐灵咳出了一口血,血喷涌着从伤口向外涌出,情急之下汐灵拔下胸口的剑用尽最后力气掷了出去,救了晓华一命。 见此晓华更是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扑向汐灵,用手捂着汐灵胸口正在往外溢出的血,哽咽的说道,“小姐、小姐,你真傻,为什么要救我!是我害你受伤的!太医,快叫太医,快救救我家小姐!快救救她!” 凌天羽赶紧伸手封住汐灵的穴道,减缓了血流出的速度,提着内力高喊一声,“速传太医!” 片刻功夫便拥进五六个太医,汐灵因为失血过多渐渐的意识开始模糊,唇边却显出一抹笑,她终于知道为何第一次见皇上时便觉得熟悉,原來他是秦浩轩的亲爹,是凌天羽的亲哥,眉宇间自是略有神似的! 在完全昏迷之前汐灵用尽最后的力气对凌天羽嘱咐,“一定要保护好晓华!我若还能活着我要看到完好的她,我若死了,也不希望她随我同去!” “将定王和这个同党一同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晓华被侍卫拖拽着站起身,强行带走,临出大殿前回过头哀痛的看了看秦皓轩,转过头对凌天羽说,“掌门人,求你一定要救活汐灵!一定要救活她!” 秦皓轩身体一震,方才混乱之中沒來得及细听,汐灵?此刻躺在凌天羽怀中的人竟是汐灵吗?自己的小师弟非娚原來竟是柳恒的四女儿柳汐灵吗? 那么一直在自己身边让自己照顾倍加的人竟是女扮男装的汐灵,与自己定有婚约的人,更是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的李梅。 前世今生竟然有这般剪不断的缘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死,实在是亏欠她太多了,上一世因为自己一时鬼迷心窍的背叛而害死她,这一世又因救了他的父皇而身陷危机。 秦皓轩马上跪到皇上面前,“父皇,轩儿从小就生长在宫外,从未求过父王什么?今日轩儿求父王一定要救活汐灵!” ------------ 第六十一章 重伤在身 皇上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儿子,心里满是愧疚,想起年轻时自己犯过的错误、欠下的情债,对这个儿子给予的关爱更是少之又少,这还是轩儿第一次求自己,便下令道,“李太医,去把朕的那颗护体仙丹拿來给她服下,至少还能给你们争取些时间救治她!” “皇上,万万不可呀,这仙丹练就了整整十年才得有三颗,只有皇室的人才有资格用它!” 皇上提高声音,“她是为了救朕才受的伤,别说三颗,就算只有一颗朕也会给她的,况且她还是与皇儿订有婚约之人!” 这时其他太医都跪在皇上面前齐声说道,“请皇上三思!” 皇上一甩袖子怒道,“你们是想陷朕于不义吗?不必多言,速速取來,若是不能将她救活,朕治你们的罪!” 李太医起身急急的往外走,欧阳珑轻功追上,夹带着李太医朝藏丹房急急的飞去,其他太医一听医不好会降罪全一窝蜂的围到汐灵身边,把脉的把脉、翻看瞳孔的翻看瞳孔,只是凌天羽全然不顾一般的紧抱着汐灵。 秦皓轩看着眼前的画面突然想起那一日自己看见的一幕,心中了然,但是自己想必是沒有办法成全,秦皓轩心中暗想,李梅、汐灵,前世今生,你注定是我的女人,这是老天的安排,你逃也逃不掉的! 晓华穿着白色的衣裙,披散着头发,一脸的愧疚和哀痛,双眼储满泪水,欲言又止的一步步倒退着走远,汐灵伸出手却怎么也抓不到晓华,费尽全力的奔跑,双脚却仿佛被粘在了原地一般不动丝毫,汐灵感觉既无力又无助,晓华就仿佛随风而逝一般飘然而去,任汐灵怎样努力都挽留不了!汐灵焦急的喊叫着,“晓华!晓华!不要!别走!” 突然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将自己抱紧,一种温暖的安全感油然而生,消散了汐灵反反复复的梦魇。 有一股莫名的暖流从身后缓缓的传进身体,像无数条小蛇一样在体内游走,心脏附近受伤、堵塞的血脉终于变得顺畅。 汐灵觉得自己得救了,眼下只是由于失血过多身体乏力而已。 汐灵感觉自己被放平在床上,一双温暖的大手将自己的一只手包裹其中,汐灵想睁开眼睛看看究竟是何人,但是就是沒有丝毫力气让眼皮动弹半分。 屋外由远至近的传來脚步声,握着自己手的人似乎也听到了,迅速的松开手,帮汐灵将散在脸上的发丝别于耳后,然后一只手捧住汐灵的脸,拇指在汐灵的唇上轻轻拂过,好似恋恋不舍一般。 脸颊上传來的热度让汐灵有种莫名的安全感,唇不自觉的牵起笑容,感觉那人顿了顿,似乎在凝视着自己,然后额头一热,唇贴了上來,汐灵心里想着自己此刻就是睡美人,这蛊惑一吻便是王子给予的,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吗? 脚步逼近,未等门开那人便消失了,汐灵听着來人的脚步越來越近了,门被推开,秦皓轩的声音最先传了进來,“李太医快看看今日她的状态如何!” 李太医上前为汐灵号脉,然后惊奇的说,“真是神了,不愧是凌云门的人,自我修复能力这么强,按常理伤了心脉,又失血过多怕是要武功全废的,可按今日的脉象似乎沒什么大碍了,只要等醒來后好生休养、补补身体便好了!” “多谢李太医,一会我去你那取药!” 随后传來门被关上的声音,汐灵的手再度被握住,这感觉却与之前的不同,一声‘李梅!’让汐灵心里咯噔一下,原來秦皓轩沒走。 秦皓轩对着看似昏睡,实则意识清醒的汐灵喃喃自语着,“你可还恨我?唉,你必然是恨我的,不然怎么会不以真面目与我相认。那日你听我弹唱了姜育恒的《梅花三弄》惊慌失措的逃走,你便是知道了我就是华子,难怪你总是躲着我,又千方百计的想要取消与我的婚约。你那般的讨厌梅花,想必就是讨厌前世的自己吧!连自己都不愿想起,又怎么会不恨我呢?可是你可知道我有多悔恨,悔恨到放弃自己的生命來到这世找寻你……”汐灵只听到这里意识又开始昏沉,渐渐的睡着了。 秦皓轩紧握着汐灵的手,双眼放空的看着一直紧闭双眼的汐灵,回忆将他带回到前世。 华子将钻戒戴在李梅的左手无名指上,起身将她揽入怀中,“梅,相信我,我们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 传说,左手无名指是离心脏最近的一根手指,所以人们才把定情的戒指戴在这根手指上,言下之意就是将你的心牢牢拴住。 李梅的心口紧了又紧,即使沒有这枚戒指,李梅的心也被华子栓得牢牢的,但是有了这枚戒指,李梅心中的甜蜜便肆意疯长,蔓延开來吞噬了她整个身体。 双手不由自主的环住华子的脖子,踮起脚将唇贴上去,脸颊的泪痕还沒有干尽,借着月光泛着晶莹,这是李梅第一次投怀送抱,在华子眼里是如此的甜美。 印在地板革上的两个身影紧紧的纠缠在一起,男人右手搂着女人纤细的腰,左手穿过长发托着她的头;女人踮着脚尖,脸微微上扬。 嘴唇一刻也沒有分开过,李梅的手从华子的脖子上滑落到他胸前,紧捏着华子的衣服,仿佛这样才能借上点力气。 脚下的步伐开始凌乱,衣衫也变得半悬半挂,华子随手扯上窗帘,等倒在炕上时遮体的衣服已经所剩无几,两个人喘着粗气,如饥似渴,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尝试了好几次,都被李梅恶令停止,不是不想给,是真的害怕,华子温柔的安抚她,在耳边轻说,“别怕,忍一下,一下就好!” 李梅两只手紧握着华子的胳膊,神情像是要赴战场的战士,抱着必死的决心,眼睛一闭,得,早晚的事,看能疼死不? “华子哥,疼,别动!”李梅瞪大了双眼,想喊,但是又不敢,像被撕裂了般的痛,眼泪连成线的流下來,身下的炕被上瞬间绽开了一朵红梅花,和李梅后背上那朵红色梅花胎记遥相呼应。 华子睡着了,李梅却无眠,不是她激动得不想睡,而是真的痛得睡不着。18岁的生日,不知道是华子给她的礼物珍贵,还是她给华子的礼物相比更珍贵? 早上醒來,华子才发现李梅后背上那个醒目的红色梅花胎记,伸手抚摸过去,触目的美丽,“这梅花真诡异!” 华子从后面抱紧李梅,“不过,我喜欢!”低头亲了一下李梅的梅花胎记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叫李梅,原來是因为这个,要是有一天我们走丢了,无论你变成什么摸样,我都能认出你!” 只是身边的诱惑太多,华子沒有禁得住。出轨,犹如偷腥的猫一般,只是抱着刺激的心态,却一发不可收拾,最后的结果尤为惨烈,他竟害死了李梅。 华子跪在雪地里抱着满身是血的李梅,眼泪连成线的滴在李梅冰冷苍白的面孔上,这个面孔再也不会对着他笑了,再也不会‘华子哥、华子哥’的叫着,屁颠屁颠的像狗皮膏药似的跟着他了,华子吻下去,触及冰凉,嘴角传來血腥的味道,他的梅,再也不会睁开眼睛看他了。 他狠狠的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就那么禁不住诱惑吗? 华子脑子像播放黑色胶片一样,在常青村的往事一幕幕的重复播放。华子喃喃的说“梅,我知道错了,是不是已经來不及了。” 李梅随着一缕青烟飘走了,这个致命的打击让他看得透彻,他承受不起这种诀别,他爱李梅等同于自己的生命,只是他明白的太晚了。 他犯了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通病,只是他太不幸运,沒有人会给他机会让他弥补过失,然而这种惩罚却是致命的。 华子抱着李梅的骨灰盒,那枚钻戒一并装到了骨灰盒里。 回忆在他的脑中百转千回,华子答应要带她登上那座最最险峻的墨庆峰,即使是悬崖峭壁,华子也要说到做到。 当俯瞰群山小的时候,华子终于放声大哭的说,“梅,你能原谅我吗?你最后的目光满是怨恨,可转瞬你怎么又笑了。你是在高兴,你能死去,能不用面对这背叛的心痛吗?梅,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能原谅我吗?若是下辈子我们还能相遇,无论怎样惩罚我都行,只要你能原谅我!” 华子鼻涕眼泪混为一谈的仰天长泣,“梅,如果我沒有考上大学就好了,我们就不用去那个让人沉迷、虚荣的城市。我不干净,心里脏死了,我恨我自己。我们就守在这里耕田种地、牧羊放牛,是不是会更幸福!” 华子语无伦次的说着,“梅,我不忍心让你一个人走,这里是你喜欢的地方,我带你回來了,我们回家了,我们再也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华子站起身将李梅的骨灰盒背好,一步步的向悬崖边走去,沒有犹豫、沒有留恋,展开双臂,飞身跃下,惊起一片飞鸟齐鸣! 秦浩轩收住回忆,看着眼前的汐灵说道,“你知道吗?我是自杀的,只为了能够找到你,感谢上天眷顾,让我再遇到你,这一世我绝不会放手,你是我的,是我的!” ------------ 第六十二章 晓华的真实身份 “我要见晓华,让我去见晓华,你们把她怎么了?” 汐灵将药碗打翻,冲着前來伺候自己的丫鬟发着脾气,汐灵现在无暇顾及混乱的人物关系,譬如凌天羽是皇上的亲弟弟,秦皓轩是皇上的儿子,那么凌天羽就是秦皓轩的叔叔。 救自己的人倒是又是谁,最大可能就是凌天羽,可是为什么要躲躲藏藏,难道因为自己与秦皓轩有婚约,为了避嫌? 眼下这些都沒有晓华的安危重要,汐灵一直视晓华为亲姐姐,汐灵实在是不知道晓华有什么理由要刺杀皇上,但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汐灵都不希望晓华就这样丧命。 “不带我去见晓华,我就不吃药!” 秦皓轩刚迈进门里就看到汐灵从床上往下翻的情景,赶紧三步并两步的拦住汐灵,“你这样也救不了她,圣旨已下,明日午时处斩!” 汐灵浑身一颤,泪眼朦胧的看着秦皓轩,秦皓轩呼吸为之一顿,汐灵身着白色中衣,黑色长发披散开來直达腰际,一脸柔弱病态又是这般的梨花带雨,更显得楚楚动人。 “秦皓轩,我求你,救救她,救救她!” “汐灵,听话,先把药喝了,听我慢慢说來!” 秦皓轩冲丫鬟递了个眼神,丫鬟马上会意的又端來一碗药,秦皓轩端过碗,拿着汤匙舀起一勺放到嘴边吹了吹。 “乖,先将药喝了,我自会告诉你!” 汐灵一把将药碗夺过,秦浩轩以为汐灵又要将碗摔破,下意识的伸手阻拦,却不想汐灵仰起头一口将药全部喝下,将碗递给站在一旁的丫鬟,擦擦嘴问到,“晓华为何要刺杀皇上?你们究竟都查出什么了?” 秦皓轩看着一脸镇定的汐灵,仿佛中过一剑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不是她一样,顾左右而言其他的说,“汐灵的内力真是浑厚啊,居然能在这短短几日里恢复如此之神速!” 汐灵赶紧打断秦浩轩,“快告诉我真相!晓华她完全沒有理由刺杀皇上,是不是被人蛊惑或是陷害了?” 秦浩轩摇了摇头叹口气说道,“汐灵,你太相信别人了,晓华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她是天照国的公主,从小便被送到西玄国,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进得皇宫刺杀皇上,乱我朝政!” “秦皓轩,你胡说,这不可能,我和晓华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怎么沒有察觉!刺杀皇上为什么要进将军府而不是直接进皇宫!我不信,我要去见晓华,我要去见她!” 说着汐灵掀开被再度下地,可是腿上一软,整个人又跌了下去,秦浩轩赶紧一把搂在怀里,“汐灵,你别闹了,大局已定,你去了又能改变什么?晓华绝口不提,我们抓到了一个天照国派來的奸细,是他出卖了晓华的真实身份,而且我们也确实在晓华身上找到了证实她身份的胎记和信物!人证物证均有,百口莫辩!” 汐灵瘫软的躺在床上,任由秦浩轩为她盖被子,汐灵咬着牙恨自己此刻虚弱的身体,不然她大可以自己闯进天牢里去救晓华,无论晓华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无论晓华对自己隐瞒了什么,但是晓华对自己付出的那颗真心不是假的,无论答案是什么她都想听晓华亲口告诉她! “秦浩轩,你不能这样对待晓华,在凌云门里的朝夕相处,难道你感觉不到晓华对你非同一般的感情?她一直都喜欢你,我求求你,救救她,我不能让她死!” 秦浩轩看着汐灵有气无力的恳求自己,他沒有办法拒绝眼前这个自己亏欠太多的女子,只能牵强的点头,“我去试试说服父王,你好好休息,等我的消息吧!” 说着秦浩轩推开门急步走了出去。 夜已经很深了,汐灵还是无法入眠,虽然自己还很虚弱、需要休息,但是一想到第二天午时晓华就要被问斩了,而自己这幅身子怕是站都站不起來,沒人搀扶随时都会跌倒,想要救晓华还真是力不从心。 秦浩轩怕是也指望不上了,尽管明明答应会带她去见晓华一面,可是都已经这个时辰了还沒有出现,看來是希望渺茫了。 汐灵想要听晓华亲口说出事情的真相,重点是她想找寻解救晓华的机会,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她都要试一试! 汐灵甚至有点怨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信誓坦坦的说能保护自己不用苍穹再來!若是现在苍穹能够出现或许能够帮她,苍穹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幅德行吧!正想着一道人影闪进來。 “谁?” 來者将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汐灵,是我,跟我走!” 是凌天羽,汐灵气恼的说,“你怎么才出现,我现在的状态根本沒法跟你走!” 凌天羽一副了然的表情,拿过挂在衣架上的披风为汐灵披好,二话不说将汐灵背起向门外走去,汐灵伏在凌天羽宽厚的背上,出门瞥见门两旁的门卫歪歪扭扭的躺在地上,心里一惊,小声的问,“他们死了?” “沒有,只是被我迷晕了!” “你怎么一直不出现,一出现却这般鬼祟?” 凌天羽脚下步伐加快,却不忘耐心的回答,“秦浩轩与我是叔侄,你与他早有婚约,我......” 汐灵冷笑道,“你在避嫌!你已经放弃了!那你今晚为何要出现?凌天羽你的承诺那,都不作数了?” “汐灵,你,你要体谅我!你让我怎么……” 凌天羽叹了口气转移话題的说道,“白日里你与秦浩轩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刺杀皇上,即使是我和秦浩轩都想帮你救晓华,想必也是爱莫能助吧!我不忍心你因此失落、伤怀,只能冒死带你去见晓华一面!” 汐灵顿时觉得心里甜蜜、温暖,看样子这些时日凌天羽一直在暗中时时刻刻的陪伴着自己,那么那天救了自己的人肯定是他。 一路顺畅,看样子凌天羽已经部署好了,二人很顺利的來到了关押晓华的天牢。 晓华见了來人,本來漠然的脸上滑出泪水,扑到汐灵和凌天羽面前,双手紧抓着栏杆,“小姐,你还好吗?” 汐灵拍拍凌天羽示意他放自己下來,凌天羽小心的蹲下身,汐灵把扶着木栏想要控制自己能够站稳却还是一阵晕眩跌坐在地上。 见此情景晓华的眼泪更是波涛汹涌,狠狠的打了自己两记耳光,“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害了小姐!” 汐灵赶紧将手伸进木栏杆里握住晓华的,“现在不是责怪自己的时候,你的身份和动机我已经听说,只是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真相!无论如何我都不要你死!” 汐灵用真挚的眼神询问着晓华,晓华看看汐灵又看看她身后的凌天羽,难以启齿的样子。 凌天羽会意的对汐灵说,“一会我进來接你,不过要快点,免得被人发现惹出事端!”然后转身离去。 晓华见凌天羽已经走远,缓缓的开口讲起,“我本是天照国的公主,生养下來就被送到西玄国,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刺杀皇上帮助天照国趁乱攻打西玄国!” 听到这里汐灵不可置信的嘀咕道,“天照国怎么舍得堂堂一国公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这不合情理呀!” 晓华叹了口气,“我只是后宫里争斗的牺牲品罢了!我的娘亲被奸人所害失了宠,我便成了一枚棋子。父王听信奸臣的谗言,将我培养成间者,又用娘亲來威胁我!所以,这么些年,小姐,我对不起你!我……” 晓华欲言又止,愧疚的看着脸色苍白的汐灵,心里庆幸着汐灵沒有因为自己而丧命,否则自己几世为人都无法原谅自己。 “小姐,谢谢你一直以來把我当成家人一般对待,让我感受到我所缺失的温情,如果有來生希望我们能够成为一对真正的姐妹,让我好好报答你给予我的照顾!” “我不要你來生报答我,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你是天照国的公主,难道他们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被处斩而不搭救?” 晓华冷笑了两声,“计划失败了,天照国不可能涉险來救我!我生下來就被抱走,宫里的人对我根本就沒有什么感情!” 汐灵捏紧了拳头气愤的说,“荒谬,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国公主!” 汐灵拉着晓华的手腕,“晓华,我现在的能力有限,但是我一定会找人救你的!” “小姐,别白费力气了,我不想连累你,你千万别为了我做傻事!小姐,小姐,你听到我说的吗?” 汐灵根本沒听晓华的话,注意力全都集中到自己紧握着的晓华的手腕上,过了半响,心咯噔一下,低着头看着晓华的手腕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的脉搏,怎么是喜脉?” 继而疑惑的抬头看着晓华的眼睛,“晓华,你的脉象像是已有三月身孕!我一直以为是宫中的伙食过好,所以你身材发福,原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晓华也被汐灵的话震惊了,她也以为是自己贪吃发福而已,怎么可能只一次就怀了孕,还是在自己即将被处斩的时候得知的,晓华难以控制自己悲痛的心情,仰天长啸,眼泪顺着脸颊一直滑落到脖颈。 ------------ 第六十三章 龙胎保命 “老天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这么可以这样?我要刺杀的人是我最爱的人的父皇,而我现在又怀了他的孩子,他却即将将我和他的孩子一并处斩。” 说着晓华拼命的用拳头击打着自己的腹部,嘴里念叨着,“你不该來的,你不该來的!” 见状汐灵伸出去阻拦,可是虚弱的身体根本阻拦不了晓华发疯般的拳头,只得提起全身的内力护住晓华的腹部,晓华感觉手上的力道打下去却像弹在棉花上一样,才恍然抬头看向汐灵,只见汐灵笑了笑一口血便吐了出來,人也歪歪扭扭的顺着牢房的木栏倒了下去。 晓华跪着爬到汐灵身边,伸出手擦着汐灵嘴角的血迹,哽咽的说,“小姐,你这是何苦,我已经是个要死的人了,何苦阻止我!我宁愿自己死掉也不想明日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砍头,而且还是他亲自监斩!” 汐灵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來,“晓华,是那,那日吗?你和安墨然去救我的那一日?” 汐灵看着晓华点点头又愧疚的说道,“都是我害了你,我不该跑出去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的!” “小姐,这不怪你,不是他强迫我,是我自愿的,我不后悔给了他!只是不曾想过我们之间会是这种敌对的关系!” 晓华冷笑了两声,“老天爷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认命了!小姐,你不要为了我伤心难过,你要好好养伤!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死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正说着凌天羽急忙走了进來,小声的说道,“汐灵,快走吧!一会巡检大人來了就不好了!” 凌天羽看着躺在地上伤势再度加重的汐灵,埋怨到,“早知道会这样就不该带你來,你也不想活了吗?” 伸手捞起汐灵打横的抱在自己怀中,不由分说的转身大跨步往外走,“晓华,我一定会救你的,你要相信我,为了孩子也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晓华摇了摇头安慰的说,“小姐,你多保重!” 晓华两眼空洞的望着牢房外的明月,用手來回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宝贝呀,是娘亲对不起你,你还沒來到这个世界就要随娘亲去了,是娘亲害了你,下辈子投胎到好人家去吧,过一世无忧的日子,别害怕,娘会陪着你的。 凌天羽见汐灵伤势加重于是安排了轿子,将汐灵轻轻的放了进去,“你坚持一会,我马上去请个熟识的太医來!汐灵别睡,千万要保持清醒!” 凌天羽伸出手抚摸汐灵惨白的脸颊,心里百般的心痛,自己竟然沒能保护她,让她伤成这样。 汐灵眼波流转,淡淡一笑,“凌天羽,我沒事,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不害怕!” “傻丫头,你该怪我沒有保护好你的!” 凌天羽放下轿帘,一摆手,轿夫抬起轿子快速的朝汐灵的院落走去。 汐灵坐在轿子里,随着走路的颠簸,开始时而清晰时而昏迷,但是潜意识里还是一直提醒自己不能晕过去,不然等醒过來或许就再也看不到晓华了,现在自己是唯一能救她的人,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快速的运功恢复体力,或许用自己的威胁和晓华肚子里的皇室血脉还能救她一命! 汐灵不停的用指尖狠力的抠着自己的掌心,希望这疼痛能够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意识还是一点点的消散,慢慢的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汐灵感觉冰冷的身体有了暖意,一股股暖流从体外流进周身,唤醒了自己几度沉睡的意识,汐灵睁开眼睛在黑暗中模模糊糊的看见自己对面盘腿坐着一个人正在为自己源源不断的输入内力。 第一感应那人应该是苍穹,汐灵心里笑了笑,笑自己异想天开,怎么可能?这里可是皇宫,进來一只蚂蚁都比登天要难,自己已经告诉过他不许冒着生命危险进來,况且苍穹近來几个月似乎也很忙碌,也沒有闲暇顾忌她的安慰。 汐灵声音软弱的吐出三个字,“凌天羽?” 对面的人楞了一下收了功,看着汐灵叹了口气,慢慢的将汐灵放倒在床上,为汐灵盖好被子,捏开汐灵的嘴将一颗药丸放了进去,又用内力将药丸逼到汐灵的腹中,才安心的坐到汐灵身边拉过她的手握在自己宽厚的手掌里,汐灵也回握,虽然力量微不足道,那人还是一抖,加了手上的力度,将汐灵的小手紧紧包裹! 汐灵觉得温暖的安全感再度來袭,困倦之意也随之而來,眼皮不听使唤的合拢,朦朦胧胧中感觉额头一热,两片嘴唇印下。 汐灵牵了牵嘴角笑了!看來自己是喜欢凌天羽的,不然怎么这般依赖这种感觉,竟不想松开手! 汐灵听见房檐下的鸟窝里,小鸟在叽叽喳喳的叫着,猛然的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的天已经大亮,恨自己怎么就睡得死死的,赶紧翻身起來,穿上鞋跑出房去,正巧碰到前來看她的秦浩轩。 “汐灵,你怎么跑出來了,伤还沒好小心再度复发。”说着伸手要将汐灵拦腰抱回屋里。 汐灵用力一拍秦浩轩伸來的手‘啪’的一声,两个人都楞了。 “汐灵,你沒事吧,伤口痛不痛!怎么能这么用力的打我,扯开了伤口怎么办?” 汐灵活动活动肩膀,提了提能力,心里笑道,这个凌天羽怎么不早点给自己吃那个小药丸,还真是神了,只睡了一宿觉就全都好了,直接忽略掉秦浩轩关心的眼神说道,“找个沒人的地方,我们谈一谈!” 秦浩轩看着只穿着白色中衣的汐灵,笑着说道,“你不会就穿着这身衣服跟我谈话吧!” 一经提醒汐灵才想起來自己近些日子來一直躺在床上自然是头不梳脸不洗,外衣也不穿的,可是现在哪还有时间注重自己的外表,于是焦急的拉着秦浩轩转身回到房间里,四下看了看,将门关紧。 “秦浩轩,你不能杀晓华!” “这不是我说杀就杀,说救就能救的!她刺杀皇上,就连大臣都不会放过她的!汐灵,你让我为你做什么都行,唯独这件事情我帮不了你!”秦浩轩冷了言。 “秦浩轩,你还是不是男人?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你居然一点责任都不负!” “柳汐灵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我做什么事情了,需要我负责任?” “晓华,她,她怀了你的孩子,你现在是要将她和你的孩子一并处死吗?”汐灵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愤怒。 秦浩轩脑袋嗡的一下,想起那天自己中了**,癫狂的自己与晓华发生的一幕幕!突然双手紧抓汐灵的肩膀,“梅,我只要跟你在一起,我是中了毒才会迷了心智,你原谅我!” 汐灵扬起手‘啪’的一声,打在秦浩轩脸上,“别再跟我提上辈子的事情,我不是李梅,李梅早就被你害死了,我是柳汐灵,你我之间沒有任何关系!” 秦浩轩发狂的不顾汐灵的怒骂和踢打将汐灵圈在自己怀里,“谁说沒关系,你忘了我们之间的婚约,无论你是李梅还是汐灵,你的前世今生都是我的,是我的!” 汐灵猛的一用内力将秦浩轩推出老远,“秦浩轩,你别以为我还是那个傻乎乎不懂说‘不’的李梅,即使你是皇子我照样沒看上你!我有权利说不!” 秦浩轩冷笑了两声,“你看上谁了,我皇叔吗?我想得到的,沒有人会抢走!” 汐灵的心咯噔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浩轩,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浩轩转过身背对着汐灵,“你刚进宫的时候,在皇叔的书房里,我看到你们抱在一起!当时我以为皇叔迟迟不婚是因为有断袖之癖,现在看來是你们私相授受!汐灵,上辈子我背叛了你,这辈子我原谅你小小的精神出轨,我们算是扯平了。你我早有婚约,难道你想父皇治我皇叔的罪?我劝你还是放聪明一点好!” 汐灵被气得嘴唇颤抖,“秦浩轩,你现在是威胁我吗?” 汐灵低下头冷笑了两声,然后抬头决然的看着秦浩轩,将提满内力的掌心放到天灵盖上方,“还想看看我是怎么死在你面前的吗?儿女情长我现在无暇顾及,我只要晓华活着!” 秦浩轩倒吸了一口凉气,上前两步想要阻止,只见汐灵闭了眼睛,一副要一掌拍死自己的样子,连声说道,“好,好,你别伤害自己,我这就去禀明父皇!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汐灵嚯的睁开眼睛,“秦浩轩,你的责任你不能逃脱,我要你将晓华软禁在宫中,好吃好喝的养着,即使是卑微也至少给予名分,那是你的孩子!” “这?那作为交换,你必须履行你我之间的婚约!” 汐灵愣了一下,就在迟疑之际秦浩轩趁机拉下汐灵悬于头顶的手一把将汐灵揽在怀里,汐灵叹了口气,眼下救晓华是最重要的,其余的事情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况且她不能让凌天羽涉险! 轿子抬着汐灵七拐八拐,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才落轿,丫鬟掀开轿帘将汐灵搀扶出來,汐灵站定一看,吓了一跳,连忙问身旁的丫鬟,“我们出宫了吗?” 丫鬟毕恭毕敬的回答,“我们沒出宫,这里是皇宫的最北面!最里面那个院落就是冷宫!” 眼前怕是皇宫中荒废许久的一个院楼吧,大门陈旧得掉漆,推开门走进去,小小的院子里四处杂草丛生,屋檐上的蜘蛛网挂得到处都是,汐灵很难想象皇宫里竟然还有这般不堪的地方,简直可以用破砖烂瓦來形容。 ------------ 第六十四章 忆前世初吻 汐灵三步并作两步的推门走进屋里,“晓华?晓华?” “小姐!” 汐灵看见晓华躺在犹如古董一般陈旧的破床上虚弱的应声,作势要起來一样,忙上前将晓华放平,“快躺好,在牢狱之中身体怎能无恙!” 晓华看着汐灵满脸红润,根本不像受了重伤,很是疑惑。 “小姐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前晚在牢房之中险些昏厥,真的沒事了吗?” 汐灵笑道,“你我都是大难不死之人,所以必有后福,你一定要熬过这个劫数,都会好起來的!” “小姐能够康复,我心里的罪恶感还能减退点,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说着晓华起身跪在床上,“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又低下头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不然,我们娘俩连见面的机会都沒有了!为了肚中的孩子我也会努力活下去的!” 汐灵赶紧制止晓华,“你我还用这般客套吗?我最讨厌这个时代跪來跪去的,你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 “小姐,是谁救了你?你又是用什么方法救的我?” 看着晓华一脸的好奇,汐灵叹了口气,“是凌天羽给我吃了仙丹、输了真气救了我!” 晓华想起平日在门里凌天羽似乎就格外照顾汐灵,那日在牢房里对汐灵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恍然大悟般,“小姐,莫非,莫非凌天羽一直喜欢你,你,难道你喜欢的人是他!” 汐灵再度叹了叹气,晓华低着头嘀嘀咕咕的念道,“秦浩轩是皇上的儿子,凌天羽是皇上的亲弟弟,那么他们岂不是叔侄?叔叔爱上了与侄子有婚约的人,天呀!”然后猛然抬头,“小姐,你们该怎么办?” 汐灵看着晓华双手扶在她的肩膀上,“晓华,你不要怪我,我已经答应嫁给秦浩轩了!” 晓华身体摇晃了一下说不出话來,一脸为什么的表情,“放你一条生路的条件就是我不能逃跑必须嫁给他!” 晓华的眼泪溢出眼角顺着脸颊滴滴滑落,一把将汐灵抱住,头伏在汐灵的肩上,不住声的说,“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居然成了他威胁你的筹码!害得你和掌门人不能终成眷属!” 说着推开汐灵举起手就要打自己的肚子,见状汐灵马上钳住她的双手,严厉的说,“疯了,你要是这样做就枉费我救了你,只要我们活着就沒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改变的!” “小姐,我......” 晓华哽咽着说不出话來,汐灵想还是给晓华个定心丸吧,不然她肯定总是担心自己。 “晓华,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隐瞒你,这些年來我的武功一直受高人指点,所以一般人是打不过我的,你不必担心我,即使是秦浩轩也不是我的对手,所以要是我想逃他是抓不住我的,你只要学会保护你自己就行了!” 晓华破涕为笑,“小姐,你不必为了安慰我编这种谎话,每次季考你都是最后一名,出去打猎也是一无所归,难不成是隐藏实力?” 汐灵见晓华完全不相信的样子,伸手一弹,一股内力弹出正打在门上,门便应声而倒,晓华下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小姐,你,你的内力竟然如此精湛!” 汐灵点了点头,“这回相信我说的话了吧!记住不要担心我,只要照顾好你自己就好了!” 汐灵起身环顾四周,手在屋中间的桌子上一抹,厚厚的灰都能写字了,大声的叨咕道,“是给人住的吗?这么脏,孕妇最怕灰尘了!外面的奴才都给我进來!” 闻声四个轿夫和丫鬟跑进來,“什么事情,柳小姐!” “把这个屋子和院子里里外外打扫干净!” 丫鬟一脸不情愿的说,“这恐怕不行吧,我们只是奉命陪你來这里,可沒吩咐我们打扫院落,再说她一个判了死刑的人,能够留她一条命还给她住的地方就是格外开恩了,还让我们伺候她!” “小姐,算了,算了,这样就挺好的了!” 汐灵看看晓华,又看看一屋子趾高气昂的奴才们,捂着胸口仿佛很疼痛的咳嗽了两声,冲晓华递了个眼神,然后柔弱的说,“算了,那我就自己干吧!” 说着拿过同样一层灰的铜盆和布巾到院子里的井边打水,只听‘哐啷’一声,奴才们还沒反应过來,晓华已经冲了出去,抱着昏在地上的汐灵朝着下人们骂道,“你们这帮狗奴才,我家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得陪葬,不知道她是谁吗,未來的太子妃!你们有几条命敢让她干活!还不快去找人!” 几个奴才吓得手忙脚乱,连忙有人跑出去找人,剩下的几个人将汐灵抬到屋里的床上。 “你们几个到院子候着去吧!等太医來!” 等人都退出去,汐灵睁开眼睛笑着看着晓华,晓华埋怨到,“小姐,你都多大了,还搞恶作剧?” “行呀,恶作剧这个词你也会?” “还不是听小姐说的!接下來怎么办?太医來了你明明沒事?” “哼,我就是气不过那帮奴才敢这样对你,不整整他们我心里就是不舒服!我要的不是太医來,我倒要看看他來不來!” “他指谁?” 正说着只听院子里一片嘈杂,脚步声凌乱逼近,汐灵赶紧闭上眼睛,秦浩轩最先进门。 “汐灵!沒……”话到一半又停住,与晓华四目相对,晓华赶紧低下头躲到一边,与秦浩轩在凌云门内的往事一幕幕涌现眼底,秦浩轩也只是顿了片刻马上來到床前拿过汐灵的手,号起脉來。 还沒等找到脉搏,汐灵猛的一抽手、坐起身,惊得秦浩轩忙往后躲了一下,“你沒事?” 汐灵笑着说道,“是呀,我沒事,我只是想骗你來而已,还有就是通知你,以后我就和晓华住在这里了!” 秦浩轩被激怒了一般,嗖的站起身,“我已经答应你救了晓华,你现在又在胡闹什么,你的东西已经让我搬到我的寝宫了,从今天起就在我的眼皮底下,哪也别想去!” 听闻此言,晓华的心好似被钢刀搅拌了一般,手紧握成拳,鼻翼酸楚,却强忍着不流泪! 秦浩轩等着汐灵的反应,以为又会用自残來威胁他,汐灵愣了半响,破口开哭,像小孩一样满床打滚,嘴里还碎碎叨叨的念道,“华子,你个王八蛋,光有能耐欺负我,你上辈子欠我的,这辈子还欠我的,你什么时候弥补我,那么点小事也不帮我,我恨死你了!” 呜呜的哭声加上口齿不清的话语,晓华看得晕头转向,二丈和尚莫不着头脑,秦浩轩赶紧吩咐下人,“你们几个将她搀扶到院子里坐会,好生伺候着!” 等人都出去了,秦浩轩赶紧上前捧起汐灵的脸,看着满脸的梨花带雨,心里疼痛起來,用拇指轻轻的拭去腮边挂满的泪水,声音温柔的说,“脾气一点都沒变,还是一生气就哭鼻子、口无遮拦的胡乱说话,沒错,你是李梅,那个为我不顾一切付出的李梅。” 说着秦浩轩俯下身,汐灵双手紧捏着床单,她想起了前世在家乡的那条河里与华子的初吻。 阳光倾泻,水面波光粼粼,蜻蜓漫天飞舞,偶有点落,时光在此刻却仿佛停歇。 河中央叠摞着两个人,华子双手撑在李梅两侧,距离近得能够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半响,华子沒有起來的意思,就一直凝望着衣身湿透的李梅,李梅小麦色的小脸迅时绯红,扭过头眼睛找不到落点。 “梅,看着我。”华子声音温柔轻颤。 李梅转过头却不敢抬眼看华子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华子衬衫的第二颗扣子。 “梅,嫁给我好吗?我让爹去提亲,我们先把婚事定下來,如果我考上了大学,等我毕业后就结婚。”华子说得很急,顾不得喘气的说。 李梅不可自信的抬眼望向华子,眼里储着泪光,“华子哥,婚姻大事,可不是扮家家酒,你不用为了那钱报答我。” “梅,你这么说是因为你不喜欢我吗?” 李梅的手无处安放,捏着衣服揉來搓去,尽管泡在河里,还是将衣服捏出了褶子。心里百般滋味,该怎么回答,华子哥是她心里眼里唯一的男人,从她两岁冒着大鼻涕泡的时候,她就成天的跟着他。他们一起牧羊放牛,逮蛐蛐斗蚂蚱,漫山遍野都是他们的痕迹,多少个繁星闪烁的夜里他们爬上莲花峰,躺在秘密基地的山石上,仰望星空、谈天说地。 生命至此,李梅尽数的笑容都只为她的华子哥绽放,16岁,或许不懂爱情,但这喜欢却是随着年龄长入骨髓的。 在常青村,大概到了这个年龄也都应该订下一门亲事了,20岁的女人,孩子都应该两三岁了,知识匮乏的地方,生活无非就是结婚、生娃、种地、放羊,代代循环。 可是李梅还是有骨气的,她不稀罕不纯粹的爱情,她不要可怜、不要怜悯、不要愧疚、不要报恩。她不希望她的华子哥因为一万块钱不得已娶了她。但是她又不想矢口否认她的心意,如果趁着这个机会不表白,怕是以后都很难再提起勇气了。 人总是这样,纵使再大大咧咧、不知天高地厚,遇见自己喜欢的人时都会胆怯三分。得,就让自己疯狂一把吧,无论如何都不想遗憾,打定主意后,李梅迎向华子焦急的目光,嘤嘤的说“我,喜欢你!” 空中大雁拍翅高鸣的飞过,盖住了李梅蚊子般的声音,“梅,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话就憋在李梅的嗓子眼里,稍顿了片刻,对华子來说却仿佛沉静了万年,李梅索性來了胆量,头向后仰,两条长长的麻花辫触到了河中,眼望着万里无云的碧蓝,高喊,“我喜欢华子哥!” 喊完之后,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笑容挂满了脸。 只一瞬间,一张脸欺了过來,嘴上一热,李梅惊得眼睛瞪大,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华子闭着眼睛,气息喷在李梅脸上,半响,悠悠的睁开眼睛,嘴却依然贴着。 李梅很力的推开他,支支吾吾、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华子也是双颊绯红,两个人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却依然保持着初跌落水里的姿态。 李梅刚想起身从华子的臂弯里站起來,却被华子一把按住“梅,我、我,我沒经验,要不咱俩再试试?” “华子哥……”不等李梅再说,华子一手托着李梅的头便闭着眼睛吻了下來,李梅小手不安的撑在华子胸前,闭着眼睛慌乱的应和着。 ------------ 第六十五章 一场假戏 那时是甜蜜的、幸福的,而此时汐灵泛起了恶心,可若是秦浩轩真的吻下來自己也是不能闪躲的,毕竟有求于他。 汐灵闭上眼睛,两滴泪瞬间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滑下,秦浩轩近在咫尺的看着,然后紧紧的抱着汐灵,缓缓的说,“前世的伤痛我们都一并忘记吧,今生我只为了找寻你,老天安排我们的婚约不就是为了让你原谅我。无论你是李梅还是汐灵,我爱你,只爱你!你要相信我!” 听到这,汐灵呜呜的大声哭起來,瘦弱的身体不停的颤抖,汐灵想,这应该符合秦浩轩想要的效果吧,听到这些话只有对仇恨的释怀,但却沒有感动,现在只能装着感动來换取自己想要的! “华子哥,你为什么会背叛我,是因为前世的我太丑吗?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像个傻子一样,眼中只有你,你真的喜欢那个漂亮女生么?” 汐灵抽抽涕涕接着说,“是啊,她真漂亮,我自愧不如,你为何要跟着我穿越到这里,怎么不留在那个漂亮女生身边!我看见、看见你们一起去开放,你,你还带她去我们的小屋!你们抱在一起、拥吻……” 汐灵已经可得上气不接下去,捶着自己的胸口,喃喃的说,“华子哥,这里好痛!你让我的心好痛!那个时候我庆幸自己死了,我真的沒法面对你的背叛!” 秦浩轩看着哭得 眼睛红肿的汐灵,安慰到,“不要哭了,这辈子我有身份有地位,甚至可以呼风唤雨,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一丁点的苦了!是我错了,可我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只为找到你,难道你还怀疑我的真心吗?” 汐灵拿出一副小女人姿态哽咽着问,“可是,可是,这一世你是太子,将來不得娶个三妻四妾,要是当了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外加三千佳丽,我不干,我不要跟你在一起!” 汐灵用余光偷瞄着秦浩轩的反应,自己这出戏真是煞费苦心啊,一定要让秦浩轩对自己毫无怀疑,自己或许能保身! 秦浩轩看着一脸娇羞的汐灵,心脏慢了半拍,可以说从小就认识汐灵,但是她一直以非娚的男子身份打扮示人,脸也涂得又黑又丑,沒想到卸了药膏的汐灵,未加粉黛已经让人无法移开眼睛,白嫩如羊脂玉般的肌肤,青翠如远山一样的眉毛,清澈如一波盈盈秋水的双眼。 虽然才14岁也能看出体态的风姿卓越,秦浩轩想可以用仙姿玉色、国色天香來形容她了。此刻汐灵眼含泪水,嗲声撒娇的样子,看在眼里却觉得分外妩媚. 秦浩轩吞了吞口水,“我若娶你,就不会再娶他人,此生专宠你一人!” 汐灵一看秦浩轩此刻的状态,忙要求到,“你若不让我陪着晓华住在这里也可以,但是我还未及笄,还不能出嫁,男女授受不亲,我不能搬到你的寝宫。” 秦浩轩思索着反正來日方长,早晚会跳到我的碗里成为我的下酒菜,我有何必急于这一时半刻,“行,听你的!” “派人将这里整修一下,再派几个伺候的丫鬟,要照顾好晓华!你也知道晓华就如同我的亲姐姐一般,你也要对她好,毕竟她怀了你的孩子。” 秦浩轩看着怀里这个天生尤物一般的女子,“你,还在怪我吗?” 汐灵摇了摇头,“沒有,我只是想让你担负起自己的责任,如果能够和晓华两个人一起照顾你,我是心甘情愿的!” 秦浩轩不可置信的看着汐灵,“你不是最讨厌背叛,最受不了和别的女人分享你也男人嘛,怎么又?” 汐灵撒娇的锤了一下秦浩轩的胸膛,“我是讨厌,但是我不能让晓华受苦,也不想因为你而同她反目,我知道你对她多多少少也是有感情的,毕竟同门那么多年,平日里你们二人又相处得甚好,我不想你因为我就故意冷落、伤害她,所以我愿意接受这一切,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都不要逃避。我知道现在让你将她接出这里,很难为你,毕竟她是天照国的公主,她刺杀了当今皇上,但是我希望过几年事情平息了,我们三个人能够一起生活!我要你对她像对我一样好!” 汐灵使出最楚楚可怜的一副眼神凝视着秦浩轩,看得秦浩轩心突突的狂跳几下,“我沒办法爱她像爱你一样,为了你我可以付出我的生命!我只能答应你,一定会善待晓华的!我这就去派人整修这里,也会多派几个丫鬟伺候她的,你放心这里吃的用的,我都会给最好的,只要你高兴就好!” 语毕,秦浩轩起身走出房间來到院子里对着下人们说道,“你们几个负责将这里打扫整洁,你去再找些人來,我要整修这里!” 奴才们各自都忙开了,秦浩轩走到晓华身边,安慰的说,“暂且委屈了你,毕竟刺杀皇上是死罪,现在我沒有办法接你离开这里,我会派人來照顾你的,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就行。” 晓华愣神的看着秦浩轩,又看看刚走到房门口的汐灵,汐灵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晓华便明白是汐灵使了什么办法才让秦浩轩转变的! 一晃眼半个月过去了,汐灵一直陪在晓华身边,曾经那个废墟一般的院落已经被整修一新,丫鬟奴才们多了起來也显得格外热闹,冬寒也被汐灵特意调进宫里给晓华作伴。 秦浩轩每隔四五日便会带了上好的补品前去探望,汐灵很机灵总是找理由、寻借口的给晓华制造机会,在汐灵心里最理想的状态就是秦浩轩能够爱上晓华,晓华也能够为了这份爱而放弃那个弃她不顾的国家。 汐灵心里虽说已经不那么记恨华子哥了,但也无法做到心中毫无芥蒂的与之相处,只希望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全身而退,淡出秦浩轩的生命。 汐灵反复的告诉自己这一世不是上一世的续写,那么久远的事情无法左右现在的心思,汐灵的脑中浮现出凌天羽妖孽一般帅气的脸孔,还有这么些年传授自己武功时邪恶的笑容和他曾说过的每一句话,他说会带自己走,汐灵坚信凌天羽会带着自己远离皇宫、远离与秦浩轩的前世今生的孽缘。 唯一让汐灵放心不下的就是晓华,这个被天照国抛弃了得公主,刺杀了当今的皇上,能够有命活下來已经是奇迹了,汐灵担心自己若真是走了,沒人护着会不会吃尽苦头,所以汐灵强压下对秦浩轩的厌恶装作接受他,好以此引來秦浩轩频频光顾晓华的院落。 汐灵知道秦浩轩多半是冲着自己來的,只要他來才有机会制造他与晓华在一起的时间,汐灵相信日久生情,更何况晓华肚子里还有秦浩轩的孩子,不是说孩子就是两个人感情的纽带吗,汐灵相信沒有融化不了的冰山! “哎呦!” 晓华赶紧凑过來急切的问,“怎么了小姐?” 只见汐灵捏着右手的中指放到嘴边吸了两下,心里埋怨自己绣东西的时候不够专心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快给我看看,严重不?” 汐灵嬉笑着对晓华一摆手,“我都多大的人了,这点小伤不碍事,你还拿我当孩子!” 晓华也笑,“小姐,装小大人呀,你不过才14岁,还沒及笄!” 汐灵沒有接话将手里最后一针绣完,拿起肚兜给晓华看,“晓华,你看今天绣的这个图案怎么样,你喜欢吗?” 晓华捧在手里看得仔细,然后笑着说道,“小姐已经大大小小做了十个肚兜了,你是想让宝宝从小到大都只穿你做的肚兜吗?” 然后又指了指肚兜上的图案说道,“这羽毛有种翩然飘落的栩栩如生感,也只有小姐你能绣出这种真实的感觉,不过这肚兜捧在我手里沉甸甸的,不像是要给我的东西,像给凌天羽的!”说完晓华哈哈大笑。 汐灵却是叹了一口气悠悠的说,“这半余月我都沒有见到他,连他的消息都沒有,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我,我似乎是想他了,才不知不觉的绣了这羽毛!” 看着汐灵愁眉不展的样子,晓华安慰道,“这个时候,他理应避嫌,小姐我明白你的心思和用意,你为我做了太多太多,这回该我报答你了,我会努力让秦浩轩爱上我,让他成全你们的!有情人就该终成眷属,现在想想掌门人每次看你的眼神都与看我们不同,我真沒想到,你们竟是互相爱慕的关系!” “晓华,其实我也很迷茫,我一直觉得自己只是崇拜他,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我怕我会连累了他!” 汐灵心想,这个结哪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开的,两世人的爱恨情仇,不是说放手就能放的,15岁的生日又迫在眉睫了,已经沒有过多的时间让秦浩轩爱上晓华,花轿就抬到家门口了,而嘴上却还是欣慰的说,“晓华加油,我挺你!” ------------ 第六十六章 皇上赐婚 闻言,晓华狠狠的瞪了汐灵一眼,“小姐,别老说这些奇怪的话,什么我挺你,若不是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已经听得习惯了,旁人会觉得你是个疯子的!” 汐灵可爱至极的一缩脖子伸长舌头做了个鬼脸,“你就当我是火星來的!平日我说话已经很注意了,只是在你面前随性了一些!” 晓华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可拿你怎么办好,也不知道你那些词是从哪本书里学來的!” 汐灵撒娇着抱着晓华的肩膀摇晃,“好姐姐,千万不要对别人讲我那些怪癖的习惯和言语!我怕被别人当成怪物关起來!” “还知道自己是怪物!” “讨厌……” 两个人正在嬉闹着完全沒有注意到秦浩轩的到來。 “你们在聊什么,聊得这么认真,连我來了都不知道!” 晓华赶紧起身迎了上去,“今天怎么來的这么早,早朝过后不用议事?” 晓华贤惠的接过秦浩轩手里拎着的燕窝交给身边的冬寒,快速的将自己手里拿着的肚兜塞进袖口里。 秦浩轩边往汐灵坐的石桌前走边回答,“今天算是有喜事,父皇高兴所以免了议事!” 汐灵木木的坐在石凳上直接忽略掉秦浩轩看來的眼神,仿佛他不存在一般。 还是晓华圆场般的问,“是吗,什么喜事,说來让我们也高兴高兴!” 此刻秦浩轩更急于的事情是抖出这个让他狂喜了一上午的消息,他才不在乎汐灵此刻对他的冷落,无论恨与不恨,大局已定,早晚她都是自己的女人,多得是时间征服她,何苦斤斤计较这一时半刻。 他更关心接下來汐灵的反应会是如何,于是眉开眼笑的说道,“我皇叔已经被赐封为羽亲王,并将定王府改为羽王府。父皇还赐婚,择日我的皇叔便会与李大学士的小女儿李芊慧成亲。” 汐灵感觉心脏‘嗵嗵’两声,继而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入宫迎接楚王子到來的宴席上那个琴舞双绝的李家姐妹,汐灵记得当时那个妹妹舞得如同翩翩飞舞的彩蝶一般,可谓是才色佳人,汐灵感觉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她拼命的咽着口水也压不下去,眼底一股股的酸水直往上涌,一颗心七上八下毫无规律的跳动着,仿佛要透过胸骨冲破皮肉血淋淋的蹦出來离她远去一般。 晓华小心的看了一眼汐灵,貌似无碍,一脸事不关己的风轻云淡,晓华却是紧张的,藏在袖笼里的手紧握成拳,她怕汐灵沒了指望真的嫁给秦浩轩,别人自己还能争得过,可是自己却沒有自信能赢得了汐灵。 晓华酝酿了一下情绪,摆出一脸天真,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问,“掌门人同意了?那个李大学士的小女儿能愿意吗?毕竟一般人见了掌门人都会躲得远远的,称其是妖怪!” 秦浩轩的眼睛一直盯着汐灵,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他想要找到汐灵心里喜欢凌天羽的蛛丝马迹,又害怕,发现汐灵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又窃喜。 此刻的三个人怀揣着三种心思,却又不得不拼命的掩饰,回过神的秦浩轩答道,“说來也怪,皇上提议的是让李大学士的大女儿嫁给我皇叔,结果李大学士回家一说这事,大女儿和小女儿都哭了。” “怎么两个都哭了?” 秦浩轩看看满脸好奇一直问題不停的晓华觉得也蛮可爱的,“恩,一问才知道,大女儿不喜欢我皇叔奇怪的样子,小女儿是因为自己喜欢却得不到,那个李芊慧呀,只在赏鹊大会上与我皇叔在后花园擦肩而过一次就恋恋不忘了。别说,这李大学士家的二小姐还真是世间少有,哭着喊着要嫁给我皇叔!父皇一听说也喜上眉梢,有人自愿嫁给他这个弟弟,他自是宽慰不少!” 秦浩轩还沒说完,汐灵的哈欠声就传了出來,慵懒的说道,“还以为有什么喜事呢,听你讲了半天,跟我们也沒有关系呀!” 汐灵起身就往屋里走,秦浩轩在身后嚷道,“还有一件喜事跟我们有关!” 汐灵摆摆手继续走,“父皇说等你及笄就是我们大婚的日子,眼下你伤势痊愈可以出宫回家,等着我去迎娶你!” 汐灵脚步顿了一下,挂上笑脸转过身,“真是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然后一步不停的向屋里走去,梦游一般的穿过几道门,直直的将自己仍在床上,汐灵双手紧握,却觉得握不住了握不住了,连空气都从指缝里溜走了,汐灵想大哭,却不知道为什么任自己如何用力都挤不出一滴眼泪,怎么会沒有眼泪,女人最原始的发泄方式,此刻自己却用不上了。 晓华一直硬着头皮应付到秦浩轩走,才急急忙忙的跑进屋里,只见汐灵侧身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大大的、目光直直的沒有焦距,仿佛连眼前的晓华都看不到一般,嘴里一直碎碎的念叨‘他同意了,他居然同意了!’ 晓华哪见过汐灵这样,一向人小鬼大、遇事镇定如泰山的小姐,此刻却像失了魂一样,晓华急忙摇晃汐灵,半响汐灵才回过神看着眼前一脸焦急的晓华,茫然的回了一句,“我沒事!” 晓华一脸不信的表情,“真的,我沒事!” “小姐,你想哭就哭吧,丫鬟奴才们都让我支走了,现在这个院子里只有我们俩和冬寒,沒人会知道的,你别把自己憋坏了!” “我沒事,真的沒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我高兴,能回家了我高兴!”汐灵咧开嘴笑笑,那笑容真的牵强。 “小姐,不要勉强自己!你我同为女人,我能不了解你此刻的心情?” 汐灵看向晓华,“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所有事情都不是我能控制的,我只能被牵着鼻子走!晓华,你告诉我,我该何去何从?我的心好像被挖空了!我想痛哭,怎么,怎么就沒有眼泪呢?” 汐灵颤着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唇色微白,苦笑一声,“真的沒有眼泪!” 晓华一把抱住汐灵,此刻汐灵微笑的表情更让她害怕,好像,好像会再也看不汐灵一样。 “小姐,你别吓我,一定还有转机的,一定还有,掌门人他明明是爱你的,他不会舍得丢下你的!” “晓华,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只是我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汐灵用冬寒带进宫的易容药水又将自己涂得如同黑炭一般,然后穿着男装急冲冲的出了宫,她沒有坐秦浩轩为她准备的轿子,而是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犹豫着自己该走向何方。 她想去明阳山后山的小木屋等凌天羽,又怕自己被重伤,汐灵觉得最深痛的伤害不是前世华子哥的背叛,而是这一世明明相爱却被迫分离的孤单。但脚下的步伐却像着了魔一般,不受控制的向明阳山走去,而且越走越快,不多时便來到与小木屋仅有一江之隔的地方停下。 汐灵看着不远处半山腰瘾有星点的光亮,知道定是凌天羽在等着自己,眼下只要自己足尖轻点,片刻功夫便会越过江面站到凌天羽面前,可是见了又能怎样,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转机吗? 难道真的不计后果的拽着凌天羽与自己亡命天涯,到时候人们的舆论都能淹沒他们,叔叔抢了侄子的媳妇,这种让皇室颜面尽失的事情,皇上岂能轻易原谅,若是秦浩轩出面成全还能有一线生机,偏偏这个秦浩轩又是华子哥的转世,他又怎能轻易放过自己! 在自己的思想里根深蒂固的保存着现代的一夫一妻制,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平民百姓,要娶就只能娶她一个,所以纵使再爱凌天羽,若是他娶了别人就等同于放弃了自己,那么还何苦面对面的彼此受伤害。想到此处,汐灵足尖一点腾空而起,背对着明阳山远远飞去。 在天空盲目的滑行,汐灵觉得世界这么大、天地如此宽广,然而自己却找不到一个落点。近在眼前的月亮仿佛被箭射穿了一般出现支离破碎的裂纹,而自己欲哭却又无泪,汐灵看到月光粼粼的湖面上有一座巨大的圆形屋顶便收功落了下去,坐稳仔细一瞧才发现原來到了纱影楼。 已经夜半,想來城西如此偏僻也是沒有人的,远处树林里都沒了响动,怕是连昆虫蚂蚁都睡得熟了,夜竟然如此寂静,寂静得让人浑身发麻。汐灵看着平静的湖水,开始除去身上的外衣和鞋袜、将发紧紧的盘成发髻,放好衣服便起身轻飞至湖面,又轻轻的潜于水中。 汐灵不忍心打扰这份宁静,而自己心似火燎般的烦躁又必须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入秋的湖水让汐灵的精神为之一振,冰凉的触感瞬间冲击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感觉自己的身体不自觉的蜷缩到一起。 汐灵从來沒有练习过游泳,在这个闭塞的时代,女人怎么可以裸露着身体游泳呢!为数不多的几回,还是因为自己练功掉到了江河中,片刻便被凌天羽救起了,自己顶大天是会扑腾几下狗刨而已。 想到凌天羽汐灵心里又揪痛了一下,他已经答应娶李府的二小姐了,他为什么同意这门婚事,之前对自己的许诺又算什么,难道只是哄骗自己。汐灵拼命的探着脑袋,摇了摇头,然后强迫自己慢慢伸展四肢,脑海里却突然想起前世的一首歌曲,旋律不知不觉就在心间荡漾开來。 “心若倦了泪也干了,这份深情难舍难了。 曾经拥有天荒地老,已不见你暮暮与朝朝。 这一份情永远难了,愿來生还能再度拥抱, 爱一个人如何厮守到老,怎样面对一切我不知道。 回忆过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为何你还來拨动我心跳。 爱你怎么能了今夜的你应该明了,缘难了情难了。” ------------ 第六十七章 悲痛放纵 汐灵一下子潜到水里,刚刚滑出眼角的泪水瞬间融入到湖水中,纵使眼泪來势再汹涌,汐灵都可以淡然的不承认,因为泪水沒有在自己脸上留下任何轨迹,或许只有鱼尝到了那阵阵苦涩的滋味。 汐灵感觉自己一进入到水中就沒了安全感,虽然一再的提醒自己要镇定,求生的欲望还是迫使她手脚不听使唤的挣扎乱挥。她用鼻子在水下顶出大大的气泡,待气快顶沒的时候,手用力向下一划将头探出水面狠狠的吸进一口气,然后再潜到水里周而复始。 汐灵慢慢的睁开眼睛,刚开始的害怕已经被新奇所取代,借着天上明亮的月光,自己能够在水下看到鼻子顶出的一串气泡,咕嘟咕嘟的往上冒。 消除了心里的恐慌,汐灵慢慢找到了规律,竟能像鱼儿一样在水中畅游,原來伤痛能给人特殊的力量吗?能让人变得更加坚强勇敢!你若将我推进大海,我便能学会畅游,你若将我推下悬崖,我便能学会展翅飞翔! 突然寂静的夜里划过一声尖锐的叫喊声,尽管汐灵潜在水里,却还是清晰的听见了有人喊着她的名字。 “汐灵!汐灵!柳-汐-灵!” 一声比一声急切,汐灵赶紧将头探出水面,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人影站在纱影楼的围栏处,拼命的朝着湖中心挥手,一边挥手一边大喊着汐灵的名字,看那急切的样子仿佛也要跳进湖里一般。 汐灵甩甩头,真是麻烦,连发泄一下都有人打扰。 赶紧反身往回游,此刻薄薄的白色中衣已经湿透,自己是不能用轻功飞过去的,有湖水挡身还能避免尴尬。 片刻功夫游至人影面前,“安墨然,半夜三更的,能不能安静点,这点雅兴都让你给扰了!” 安墨然低头俯视着在自己脚下湖水里泡着的汐灵,气哼哼的说,“谁让你不好好游泳了,游着游着人就沒了,半天不露头,我以为你被淹死了,我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吗?” 汐灵也冷哼,“你救我?我要是真的溺水了,你至少应该跳下湖游过去,站在岸上瞎嚷嚷就能救我?” 安墨然底气不足的说,“这个季节湖水已经凉了,我不是怕自己染了风寒吗?再说你为何偏偏跑到我的门口找死!” 汐灵抖着手指着安墨然气愤的骂道,“安墨然,你个兔崽子,说出这种话你还是人吗?枉我将你当成朋友、当成搭档!” 安墨然赶紧蹲下身伸出手,“行了,赶紧上岸吧,拉着我!” 汐灵一把拍开,“你脑残吗?我若不是怕跑光早就飞上岸了,快去取块大的布巾來!” 安墨然恍然大悟般的赶紧往楼里走去,边走边嘟囔,“又开始说一些自创的语言,脑残?跑光?什么跟什么呀!柳汐灵,你是在骂我?小心我给你扔在这!” 安墨然将一块绸缎向上用力一抛,只一眨眼的功夫汐灵已近将自己包裹得严实站于安墨然面前。 “刚从皇宫里放出來?你不回家,跑这來干什么,扰了我的清梦!”安墨然一甩袖子回到纱影楼。 汐灵也瑟瑟发抖的跟了进去,“你不是出差了吗?我以为你不在明阳城!” 安墨然顿下脚步回过头怪异的看着汐灵问,“出差为何意?” 汐灵一边擦着湿哒哒的头发一边回答,“哦,出差就是离开居住地到其他的地方工作!” “工作?什么是工作?” 汐灵深出了一口气,觉得尽管需要费尽心思的解释每一个词语,但是这种可以随意说话的感觉很放松,让她觉得有种回归自我的感觉。 平日里说话要绞尽脑汁、百般思索,生怕说出了前世现代的词语吓坏了别人,能够像这样口无遮拦的、随心所欲的机会简直是少之又少。 在安墨然面前自己好像自动的卸下了防备,安墨然并沒有像其他人那样听到怪异的词汇表现出看怪物一般的神情,倒是像正在学习崭新知识对什么都好奇的学生,并充分的拿出了不耻下问的精神。 “工作,就是指外出赚钱,像你这种打理生意也算是工作的一种!” 安墨然笑道,“这个词好,出差!那我已经出差回來很久了!” 汐灵竖起了大拇指,“不错,孺子可教也!真是活学活用!阿嚏!阿嚏!阿嚏!” 说完汐灵连着打了三个喷嚏,用手揉揉鼻子,眼泪巴叉的看着安墨然。 “光顾着研究你说的那几个词了,都忘了你的衣服都湿透了,我屋里有一套干净的男装,可能尺码偏大,你将就着换上吧!染了风寒就不好了!早些休息,今晚我就在外间对付一宿了!” 汐灵此刻的身体情不自禁的颤抖,从心里往外凉得透透的,听安墨然这样安排内心自是感激,转身往屋里走去,走到门口停下來回头对着正在用凳子搭床的安墨然说了句,“墨墨,还是你够意思,沒白交你这个哥们!” 沒等安墨然说话汐灵便走进屋里,安墨然对着板凳叹气叨咕着,“也不解释解释,说得我一头雾水,这是好话还是坏话?哎,还真是一个奇女子!” 纱影楼呈圆形建筑,当初还是汐灵的设计,虽然浪费了很大的空间,但是楼内景色美不胜收,中心点上立着一颗与纱影楼同高的松树,建筑中心圈通透无顶棚,松树四周有人工营造的小河流水,上架木桥。二楼三楼为各色不同的雅间画室。一楼只是负责接待的场地,只有一间休息室、一间储藏室和一间厨房。 汐灵占了休息室,此刻安墨然只能在走廊上将就睡一晚。 一抬眼整片星空尽收眼底,安墨然两手枕在脑下突然觉得失眠了,刚才看见汐灵自杀般的游泳,让他的心揪成一团,若是汐灵有个三长两短,那么这么多年的付出和牺牲岂不是付诸东流了。 自己迄今为止的生命轨迹,乃至安家整个家族的生存轨迹都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汐灵的存在,若是这个存在消失了,那么他们的天就塌了,所做的一切全都失去了意义。 安墨然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他的责任就是保护汐灵,这是这么些年刻意接近汐灵的目的。现在只有默默的等待,等待那个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契机。 尽管汐灵在自己面前装作若无其事,但是那种内心深处散发出來的伤痛是无法掩盖,听探子的回报,安墨然已经猜出个**不离十,可是这种事情本來就见不得光,自己又怎么能安慰她。 “嘿!想什么那?” 吓得安墨然条件反射般的起身,看着一身白色中衣、披头散发的汐灵,瞪着眼睛咬着后压根的说道,“柳汐灵,你这又是干什么?” 汐灵一屁股坐在旁边闲余的凳子上,手里捧出一坛酒和两个碗,“一个人喝怪沒意思的,哥们,要真够意思的话就陪我喝几碗!” 沒等安墨然阻挠的话说出口汐灵就打开坛子倒了两碗。 安墨然摇着头一脸豁出去的样子,“好吧,舍命陪君子!今晚是别想睡了!不过你得先解释什么是‘哥们’,什么是‘够意思’?” 汐灵笑道,“來,先干了再说!”说着一仰脖一碗酒便灌进了肚,安墨然也二话不说跟了一杯。 酒到中旬,汐灵已经是口齿不清了,“墨墨,你有沒有喜欢过什么人?你若是,你若是被伤了心,会怎样疗伤,你教教我可好?” 安墨然也是醉眼迷离,“伤心?呵呵,能怎么样,只能面对,逃避只是缩在角落里默默铭记,不如直接面对來,或许还能有勇气忘记!” 汐灵自嘲一笑,“为何要忘记?真的能忘记?” 安墨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若是我,会不舍得忘记的!我只能一路伴在身边!” 汐灵抬起眼,看着安墨然此刻望着自己的眼神不敢再说下去,汐灵哈哈傻笑,拍着自己的头,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他只是喝多了才会这般看着自己的。 “墨墨,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异类,是个很奇怪的人?”汐灵又喝下一口酒问道。 安墨然连连点头,此刻是真的醉了,连表情动作都变得夸张,“你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脑子里总是有一些奇怪的想法,我对你充满了好奇,你嘴里那个有相机的自由时代我也很向往,你能再给我讲讲吗?” “真的?”汐灵兴奋的站起身來,端着酒碗拍拍安墨然的肩膀竟想滔滔不绝。 “我跟你讲哦,在那个时代里,人们出门不骑马的,人们使用的交通工具叫做汽车?若是去很远的地方就做飞机,出海还可以坐轮船!” 汐灵摇摇晃晃的围着安墨然走,笑着问,“不懂了吧?哈哈,汽车啊,也是四个轱辘,是烧汽油的,跑起來可快了,飞机就好像一只大鸟一样,里面能坐下好几百人,一同在空中飞翔,一眨眼便能从这里飞到亚南边城。” 安墨然打断汐灵的话,蹙着眉问,“真的有如此神奇的东西!汐灵你到底是从哪里听來的!” 汐灵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迎上安墨然疑惑的目光,“我若说我是从那个时代穿越而來的,你信不信?” 安墨然哈哈大笑,“汐灵,你真行,可以去茶楼讲评书了!不过这是我听过最有趣的的!” ------------ 第六十八章 躲不掉的折 模模糊糊中汐灵被外界嘈杂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睛看到床顶的纱幔,觉得纱幔晃晃悠悠的四处飘转,想要起身却觉得头痛欲裂,抬手想揉揉太阳穴,觉得胳膊又痛又酸,浑身都沒有力气一般。 汐灵仿佛对昨天的事情失忆了一般,闭上眼沉浸的回忆了一番,秦浩轩说凌天羽就要结婚了,自己及笄也会马上被抬进皇宫,自己为了发泄而拼命的游泳,汐灵一拍脑门,怪不得自己浑身酸痛,原來是泄愤的代价。 后來,后來和安墨然一起喝酒,一直喝一直喝,把安墨然藏起的那几坛好酒喝了个尽光,然后就想不起來了。 汐灵赶紧起身下床,活动活动筋骨,看见面盆架上挂着崭新面巾和面盆里打好的水和,知道定是为自己准备的,赶紧洗了把脸,让宿醉的头脑清醒清醒。 梳洗妥当推开门,热闹的街井形象展现于眼前,汐灵从不知道纱影楼已经经营得如此有规模,远在城西这么偏僻的湖上居然门庭若市。 看來这种新颖奇特的东西很能引起人们的好奇,有钱人也真是舍得花钱,汐灵看见那个长得肥胖油腻的李财主,身后跟着他的十房老婆,呼呼啦啦的往二楼的雅间走去,边走还边张狂的说着,“只要你们喜欢,我们就把这里二十四间的各色背景都画一遍!爷有得是银子!哈哈哈!” 汐灵最先计算的不是能赚到多少银子,而是屈指帮李财主计算他得在画室里呆上几天,24间雅间,10个老婆,轮流画下來得240幅画像,再加上换衣服改妆容的时间,纵使画师速度再快手法再精湛也得日夜不休的呆上个三四天,才能将大体轮廓描绘出來,整体画像至少得两个半月才能完工。 这真是一笔大订单,汐灵开始感谢起这个时代的三妻四妾了,沒有男人们的多情,纱影楼也不会有如今的热闹景象,这个行当简直就是摇钱树,汐灵被困在宫里的时候也有耳闻,无论是当朝的大臣还是地方官员,乃至后宫的嫔妃们都到纱影楼留过影,还有其他城池慕名而來的大户人家。 为了确保精准的完成工作量,纱影楼广招天下贤士,现下的员工拥有量已经达到二百人,这在画舫界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 “汐灵,愣着干嘛?还不快來帮忙招待客人!” 汐灵看见安墨然正在跟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交涉,一看女子身上的穿戴和身后跟着的丫鬟便知道來头不小,看來又是一单好买卖,汐灵赶紧上前帮忙。 “这位就是我们纱影楼最好的画师,她不轻易接单画画的,这价钱自然也是非常高的!” 女子娥眉曼睩的凝视了汐灵片刻,转回头对安墨然说,“银两不是问題,画得好才是最重要的,毕竟一生只这一次,我是非常重视的!” 女子四下看了看,“这里往來的人太多!” 安墨然马上会意的说,“请小姐跟我來!” 于是引着女子上楼來到二楼一间闲置的雅间,几个人在圆桌旁坐定,不一会有下人送上茶來,等雅间的房门被关好,女子才摘下面纱,露出粉妆玉琢一般的脸孔。 拥有这等沉鱼落雁一般容貌的女子在整个京城都是少见的,连汐灵都惊得错不开眼神,安墨然也愣了片刻才回过神说,“敢问小姐芳名?” 女子见汐灵那样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不免有些羞涩,还从來沒见过这样大胆的俊朗少年,于是低头掩唇浅笑,“小女姓李名芊慧,当朝李大学士正是我的爹爹。皇上赐婚,不日我将会与羽王爷成婚,我想为我们的新婚留下深刻的纪念。” 李芊慧接下來的这一席话更是惊得汐灵说不出话來,脑海中仿佛有诸多的事情一同涌进來,又好像一片空白。 安墨然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汐灵,对李芊慧说道,“非娚此月的预约都已经满了,我可以为李小姐介绍其他的优秀画师,包您满意!” “你刚刚不是说着纱影楼最好的画师就是非娚吗?我必定选择最好的画师,银两我翻倍,时间上也我愿意等!”然后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汐灵。 “女人这一辈子的头等大事就是嫁一个好夫君,在最美丽的时刻留下这美好的纪念我觉得这个创意很好,我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所以我一定要最好的画师帮我留影,日后我要挂在寝室天天看着!” “这恐怕是不行,非娚他......” 沒等安墨然拒绝的话说完,汐灵便转身往外走,临到门口撇下一句,“若是真的想让我画也可以,只是我要损失几张大单,价钱上就十倍好了,我想李大学士府和凌天羽都不会差这点小钱的,三日后带着凌天羽來吧,我等着你们!” 说完便快步的走了出去,留下膛目结舌的安墨然,和刚想拍案而起的李芊慧。 李芊慧心里恼怒的不是翻了十倍的价钱,而是这个叫非娚的画师竟敢直呼羽亲王的名字。 “李小姐,你看,是不是找其他的画师,我们纱影楼的画师都是广天下的能人异士,画工都了得,别人画也不差几分的!” 李芊慧戴上面纱起身对安墨然一施礼,“不必了,三日后我和羽亲王一同前來,到时不要让我失望就好!” 送走李芊慧,安墨然叹了口气,回身去找汐灵,却怎么也找不到,张掌柜跑过來交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吾去散心,莫要牵挂,三日后自会回來!’ 这个柳汐灵能跑去哪?安墨然不放心决定去找她! 汐灵想去看海,在这个时代大海对于城池里的人來说是从未听过的,汐灵相信海纳百川,这些江流湖泊最终总是要汇进大海的,自己顺流而去总会找到的。 汐灵偷了安墨然的马,若是轻功飞去,怕自己耗尽真气,累得半死,她顺着河流往外奔去。 刚出了城还沒跑出多远,只感觉一阵清风袭來,马的速度降了下來,身后飘坐一人。 汐灵回身提掌袭向那人的面门,掌到跟前又急急地停了下來,怒瞪着眼睛看着來人,那人虽然脸上带着面纱,但从眼睛微眯的程度能够看出他在笑。 “苍穹!” 苍穹两脚一夹马腹,马立刻呼啸着奔跑起來,“恩,你一个人要去哪呀?出了宫也不回将军府,府里已经乱套了,秦浩轩已经派人在找你了!” 汐灵的心思都被凌天羽占满,一时全然忘记了将军府和秦浩轩的事情。 “苍穹,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思考,我只想能让自己快乐起來。” “快乐?怎么能让你快乐,说來听听!” “我要出去散心,看看美景心情自然就好!” “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了吗?” 汐灵点点头,“我想去看看辽阔的大海,那是我前世就有的愿望!” “说得这么悬,前世的事情你怎么知道!”苍穹嘲笑道。 “总之我只有三天时间,我需要你的帮助!” 苍穹皱着眉,“來回三天怕是赶不及的!就算是频频换马日夜不休,人也会颠簸得脱力的。” 汐灵眼眸轻转,“我自有办法,到前边的城里我们买点工具,然后把马寄存,抄近路飞去!”苍穹心里念叨着,小丫头片子看你能想出什么法子。 进了城下了马,汐灵先买了几根上好的木材,又來到布庄买了最结实耐用的布匹,三下五除二的将布匹裁剪好,从布庄里找來几个帮手,片刻功夫便缝制出两个巨大的风筝,在风筝两侧用粗绳帮了一个木板用來当座椅。 “这是何用意呀!在风筝下面荡秋千?”苍穹满眼的不屑。 汐灵却很满意自己的作品,“对呀,就是要在风筝下面荡秋千!來吧,把马寄存了,我们就去放风筝!” 在汐灵的催促下,苍穹将马寄养在这里最有名的酒楼,然后跟着汐灵一起做实验,其实汐灵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但是这么做也是有一定科学原理的。 “苍穹,两手抓着风筝下面的绳子,先用轻功将风筝顶起來,到了高处风力大了自然会飞起來,到时候就可以收了功力坐在木板上休息了!” 苍穹疑惑的看着汐灵,“这能行通吗?” “你不是说骑马到不了,用轻功也有伤身体吗?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你别跟來,我自己去!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一直保护我,但是我已经长大了,我不需要你母鸡一般的保护啦!” 最后这句话让苍穹觉得有点刺痛,所以现在是在撵我走吗?这么多年的保护和相随现在竟是一个多余的存在了吗? 苍穹想一甩袖子再也不管不顾,但是一想到师傅临行前交给自己的这个任务,自己信誓旦旦的答应师傅定会护汐灵周全的,这是苍穹的职责所在,自己只比汐灵长七岁,却仿佛是看着汐灵长大的,这么多年如影相随已经成为一个戒不掉的习惯了,苍穹想何苦跟她斤斤计较,无论怎么也不能让她一个人。 ------------ 第六十九章 一路相陪 苍穹懒得多说废话,也不管自己置身在热闹的街井,一提气起顶着风筝飞得老高,汐灵也紧随其后。街市里的百姓都发出阵阵惊呼,大家都停下手中的事情指指点点的看着一对璧人腾空而起。 汐灵兴奋得看着地面上仰望着自己的人群,又看看苍穹,两人相视一笑,同时加快了上升的速度,待飞到一定的高度,风势越來越大,二人收了功坐在秋千上顺风而去。 “哦吼!我们终于到了!苍穹快看啊,大海,我们终于到海边了!” 汐灵雀跃着从大风筝下面的秋千上站起來,回头冲身后的苍穹挥手。 苍穹觉得好笑,汐灵平日的成熟稳重还有处事不惊的态度,让他一直恍惚的觉得她已经是一个经历诸多的成年人了,14岁懂什么,还只是个孩子,即使悲伤也是短暂的,只要一兴奋什么烦恼都会甩之脑后。 刚一着陆,汐灵就迫不及待的脱掉鞋袜挽起裤腿奔向大海,完全忘记自己所在的这个时代里是不能这样放纵的,女人的脚怎么可以轻易让男子看到。 其实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是汐灵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大海,以前只在电视和书籍上看过,很向往但却一直沒有机会去亲身体会大海的辽阔和宽广,此刻汐灵的心情就如同这大海一般澎湃。 苍穹从小便四处闯荡,大海自然是见过的,但是汐灵的热情感染了他,他竟觉得今次所见的与以往不同。 苍穹转身飞上不远处的岩石,静坐下來看着在海岸线上疯跑的汐灵,此刻已近黄昏,太阳落到海的另一边,染红了天色、映红了海色,苍穹看着天海一线处,再看看此刻无忧无虑的汐灵,心里算计着如何加快大业的脚步。 突然一只活蹦乱跳的大鱼被抛进苍穹的怀里,汐灵赤着脚掐着腰、瞪着满是疑问的大眼睛,居高临下的站在苍穹面前,“真扫兴,想什么那,叫了你半天就是不应声!” 苍穹低下头看了看汐灵**的脚,抬起头说,“真当自己是男子吗?这样肆无忌惮的露出双足不觉得害羞吗?怎么能如此放肆!” 一经提醒汐灵不好意思的将左脚叠放在右脚上。 “怎么,这样就能躲起來不被我看见?以后即使是再兴奋也不要在别人面前做这样的事情,很危险!” 汐灵挠挠脑袋觉得好笑,不就是脱了鞋袜露出脚了吗,有什么可危险的。 在现代,夏天里女人不都是小吊带、小短裙、光着脚踩双拖鞋就出屋了,脖子、胳膊、大腿,哪个不是露在外面,可是在这里光个脚丫都是不知廉耻的行为,活得真叫一个压抑呀! 汐灵低头看看自己露在外面白皙的脚丫,又看了看苍穹,严肃的说,“你看了我的脚就是占了我的便宜,我应该挖了你的眼睛。但我又舍不得,为了公平起见,我觉得你也必须让我看看你的脚!不然日后这就是把柄,我会宣扬得人尽皆知,你可是江湖有名的独行侠,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影响你在江湖的威名!” 苍穹嚯的站起來,“真不敢相信这等话是将军府四小姐说出來的,简直就是街井里的小混混!” 汐灵装出小混混的顽劣模样,“哼,而且还是一个蛮不讲理的小混混,现在我说一条鱼不够吃,你赶紧脱了鞋袜再抓一条。嘶!瞪着眼睛干什么?快点!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占了人家便宜就应该还回來!” 苍穹摇摇头真的坐下來开始脱鞋袜,反倒惊了汐灵一跳,只是想要逗逗他而已,谁能相信名震天下的独行侠居然听从自己的摆布。 苍穹此刻心中满是无奈,师父怎么就交给自己这样一个麻烦人物,霸道、不讲理,而且还无理取闹!每次都耍小聪明的考验自己,真当自己是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奇怪的是,那些无聊的游戏,自己一直心甘情愿的配合着。此刻自己的妥协也不是因为她说要传到江湖毁了名声,而是知道她心情不好,故意哄着她。 这么多年原來保护她已经成为苍穹不可或缺的习惯,苍穹不知道如果有一天那道保护的命令撤销,自己是不是能够全身而退,想到此处苍穹的心情突然变得沉重,有些事是沒有资格想的,有些人也是注定沒有勇气要的,自己只是一个骑士的存在,而汐灵需要的是一位王子。 “磨磨唧唧的,把剑借给我!” 不等苍穹反应,汐灵已经拔出苍穹身上的佩剑。 “用剑做什么?” 汐灵拎着鱼和剑找了一块平整的地方,“当然是处理鱼用了!你快去再抓一条,然后再找些枯树枝來!你武功比我高,应该完成的比较快!”说完就头也不抬的刮起鱼鳞。 “那时你让我帮你活捉野兔,不是说你不杀生吗?怎么今天......” “那时,那时不是见你无事可干吗?给你找点事而已!” “柳汐灵,你一直在耍我!” 汐灵看着怒瞪自己的苍穹,那双眼睛好似要吃了自己一样,于是丢下剑和鱼便跑。一边跑一边回头说道,“苍穹,就是一只再耍你,那些个英雄救美也都是我闲來无趣设计玩你的!” 苍穹飞身追赶,“柳汐灵,你竟然耍骗我这么多年!看我逮到你怎么惩罚,丢到海里喂鱼!” 铜铃的笑声被海浪淹沒,“你可是江湖独行侠,这种事情你做不來的!” “今天我就做一回!”苍穹一把逮住汐灵,胳膊一夹,当真带着汐灵向海里走去。 汐灵手脚并用,“大侠饶命啊!小女子认错了!” “哼,现在才想起认错,晚了!” 汐灵声音一抖,“你不会來真的吧,我才学会游泳,还游不明白,会,会淹死的!” 苍穹两手一举,将汐灵举过了头顶,“看你以后还敢骗我玩,今天就好好教训你!”说着作势要将汐灵丢下去。 “大侠饶命啊!”随着汐灵的求饶声,苍穹已经将她抛了起來。 汐灵八爪鱼一般乱抓,已经闭了眼睛,突然身体被托住,汐灵赶紧环住苍穹的脖颈。 “苍穹,你是坏蛋,吓死我了!” 苍穹哈哈大笑,“总得让我平衡一下吧!瞧把你吓得,这表情真是好笑!” “苍穹你还说,不理你了!” 咕噜噜的声音让汐灵尴尬的低下头。 苍穹再度笑了起來,“怎么吓得肚子都饿了?” 汐灵点点头,“都怪你,不然现在就吃上香喷喷的烤鱼了,你得补偿我!” “好,补偿你,今天就让你吃个够!” 说着将汐灵抱回岸边,“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就回來!” 苍穹取回长剑,飞身轻踏在海上,不多时长剑上便串着三条大鱼! “來吧,架火,烤鱼吃!” 两个人飞身上了岩石,向不远处的树林走去,一边捡着干树枝一边四下寻找,终于找到一个小的山洞钻了进去。 “今晚就在这里住吧,能挡风能遮雨!”汐灵很是满意这个小山洞,拍手叫好! 将怀里的干树枝一扔,坐在了一块石头上,命令道,“今天你主厨,我只负责吃!” 苍穹斜目,“真是个又懒又馋的丫头!好吧,今天就让本大侠大显身手吧!” 汐灵点头,却起身蹲在苍穹的身边,“虽然不出力,但我可以陪着你!” “算你有良心!” 汐灵闻着淡淡的鱼香味,脸上笑容展开催促着问,“能吃了吗?” “快收回你那贪婪的眼神,是想把这四条都吃了不成?” “放心吧,我会给你留一条的!” 两个人围着火堆边吃着烤鱼边聊天,气氛融洽惬意。 “苍穹,你真的能帮我吗?” “我自会竭尽全力的,只是你为何执意要取消这门亲事,秦浩轩可是皇子,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人,你若是嫁与他就是太子妃,将來的一国之母!” “苍穹,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我不是对你讲过!你若真是为我好,就帮我争取自由吧!” 汐灵站起身围着火堆踱步,“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苍穹,我只要自由,那皇宫不是人呆的地方!” 苍穹反复念着汐灵这句话,觉得很有哲理,“这话说得好,汐灵还真是个才女,竟能说出这番话來!” 汐灵掩下笑,这话只是搬來的,她还有这能耐!打个哈欠说道,“我困了,想睡了!” 汐灵靠着石头坐了下來,闭上眼睛,呢喃一声,“苍穹我真的睡了!”不多时便传來了汐灵均匀的呼吸声。 苍穹看着毫无心机的汐灵,起身走了过去,将汐灵抱起在怀中,“傻瓜,地上寒凉,你是女子竟不懂照顾自己的身子!” 怀中是自己相护了多年的女子,自己似乎早就想拥她入怀了,却只能借着这样的机会偷偷为之,伸手将汐灵脸颊的发丝别与耳后,自语道,“汐灵,即使你不求我,我也会帮你取消这婚约的!” ------------ 第七十章 柳府混乱 将军府已经乱了套了,柳宏涛双手握拳在门厅里來回踱步,将军夫人陈若兰坐在上座拧着眉头,这个汐灵,说是进宫保护皇上,结果听说受了重伤,一晃在宫里呆了一个月,终于允许出宫却又不见了踪影。 此事秦浩轩已经知晓,下令派出了大量的官兵到处寻找。 “涛儿,这可怎么办是好?要不要我们飞鸽传书给你爹爹和大哥?” 柳宏涛斩钉截铁的对陈若兰说,“娘,先不要,毕竟这才两天,我相信小妹不会有事的!” “我也相信汐灵不会有事,但还是不免有些担心,汐灵还从來沒有这样过,她一向最听话的!哎,也不知道这一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宏涛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我最担心的不是汐灵,她在凌云门学艺多年,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眼下我担心的是三皇子那边!毕竟汐灵与他定下婚约!他极有可能成为太子,皇上怎么能容忍汐灵这样抛头露面不懂规矩!” 正说着只见秦浩轩进门來,柳宏涛和陈若兰急急上前,“不知三皇子前來,有失远迎!” “不必多礼,汐灵回來了吗?” 柳宏涛摇着头说,“沒有!” 秦浩轩心里并不惦记汐灵的安慰,汐灵的功夫虽然一般,但是普通人还是不能威胁到她的生命的,只是,只是秦浩轩担心她是为了逃婚而离家出走。 “启禀少爷,墨安布坊的张掌柜有事前來!” 柳宏涛看看秦浩轩,秦浩轩一摆手,“无妨!” “好,带他來这里!” 不多时张掌柜走进厅房。 “请坐!四季,看茶!” 等四季端上茶水,柳宏涛问道,“不知张掌柜今日前來所谓何事?” “我是替我们家少爷前來送话的!” “哦,安兄已经回來了?也不说來找我,只差你來传话!” “我家少爷回來只待了两日就又走了,他让我告诉你,非娚离开明阳城了,大概三日就能回府,请各位不要担心!” 柳宏涛腾地站起身,“什么?这么说安兄见过汐灵,不,非娚!沒说出城去做什么吗?” 张掌柜也起身,“少爷只说非娚是去散心了,其他的也不知道!话已带到,张某就先告辞了!” 张掌柜一施礼转身就走了,坐在屏风后面的陈若兰和秦浩轩走出來,陈若兰心下焦急,这个女儿真是被宠坏了,竟然话也不留说走就走了,还出了城,现在被三皇子知道了这还了得,一怒之下治个什么罪给汐灵,这可怎么办才好? 秦浩轩看着二人凝重的表情,朗声笑道,“汐灵还真是顽皮,就在宫里憋了一个月,眼下自由了就马不停蹄的跑出去散心,算了,随她去吧,过不了多久就要嫁进宫里了,现在就放她自由吧!” 陈若兰和柳宏涛都疑惑的看着秦浩轩,“三皇子当真不气恼?” 秦浩轩边往外走边说,“气恼有何用?不是说三日后定会回來,只要回來就好!汐灵还小,顽皮些也是自然的,在进宫前就多给她些自由吧!” 听到这里二人松了一口气,但是心中还是忐忑的,怎么也不敢完全相信,帝王家对未來的娘子会有这等胸襟,看來这个秦浩轩是非常珍惜汐灵了,秦浩轩的形象在柳府得到了更高的评价! “掌柜的,画师怎么还沒到?竟敢让王爷和我家小姐等,还要不要命了!” 说话的正是李芊慧身边的丫鬟,距离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一炷香了,凌天羽本就不想來,但是碍于皇上给他施压,凌天羽不得不硬着头皮陪着李芊慧來到纱影楼,他怎么能受得了被穿戴打扮得不便动弹静坐那里沒完沒了的等待呢?脸上早就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 李芊慧倒是有耐心等待的,但是看到凌天羽越來越阴沉的脸,心上早就爬过成千上万只蚂蚁一般,丫鬟看在心里,只要跑出雅间一遍遍的催促掌柜的,张掌柜也焦急万分,皇上身边当红的王爷可是得罪不起的,这个非娚怎么还不回來,难不成想让纱影楼被封! 其实汐灵回來已经有段时间了,她一直坐在房顶,在海边疯玩了三天,她以为伤痛已经被冲淡了,可一回到明阳城,自己仿佛又被打回了原型,此刻她竟提不起勇气去见凌天羽。 汐灵将头深深的埋进臂弯,有点六神无主,耳朵一动,知道有人坐在自己身边,凭气息推断,又是神出鬼沒的苍穹。 “怎么?不敢进去?无法面对?” 汐灵猛的抬头,“谁说的?我为什么不敢面对?” 苍穹似笑非笑的看着汐灵,一字一句的说,“因为你喜欢他!” 汐灵被看穿了心事恼羞成怒起來,“我不喜欢他!不喜欢!只是他对我太好,他传授我武功,又三番五次的救我,我感激而已!” 苍穹无法自控的咆哮起來,“只是感激他,为何要做出这种反常的行为?为了这样的人伤心值得吗?如果他也喜欢你,就不该娶别人!” 汐灵被戳破心事恼羞成怒的吼道,“你是谁?你算老几呀?以后离我远点,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走,走呀!” 苍穹苦笑起來声音黯哑的说,“是呀,我是谁呀?我怎么有资格管你!” 汐灵马上就后悔了,她疯了不成竟然这样对苍穹说话,赶紧拉住苍穹的袖子小声的说道,“是我失言,我错了,你别生气!” 苍穹一甩袖子站起身,“算了,你伤心,我何苦打压你!”说罢起身飞远! 汐灵想叫住他,想了想又作罢,随他去吧,反正过不了几天还会出现在自己身边的。 汐灵两手一握拳,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的,逃避不是解决问題的办法,用时间作为良药沒有痊愈不了的伤口。 汐灵飞身來到三楼雅间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抱歉,在下來迟,敬请原谅!” 只听砰地一声,凌天羽拍案而起,正要怒骂,看见站在门口的汐灵,瞬间失了语言跌坐下去。 汐灵深施一礼,“还请羽王爷和李小姐原谅!在下一定会竭尽全力交出一份满意的作品來弥补今日的过失。” 李芊慧见凌天羽沒有多说什么,便摆摆手示意快去准备。 “在下作画无需提前准备,劳烦二位在布景前做好即可!” 李芊慧站起身在引领下來到布景前,回过身发现凌天羽还一动不动的坐在位置上眼神直直的看着自己的方向,不禁掩面浅笑。再度走回去毫不避讳的牵起凌天羽的手,凌天羽想挣脱但又碍于李芊慧的身份,只能任其牵着,目光却仿佛长在了汐灵身上。 二人在布景前坐定,李芊慧好奇的问,“你不准备画布和画笔怎么作画呀!” “回小姐的话,我的眼睛像镜头一样能够剪辑你们的画面,我的脑海像底片一样能够记载每一个瞬间。然后再把自己脑海中的图画画于纸上,这样可以减去你们一动不动当模特的时间。” 李芊慧笑着摇摇头,“画师的话我听得不是明白,但我相信你的才华,定不会让我失望!” 汐灵觉得自己身上就快被凌天羽灼热的眼神灼伤了,深吸一口气提起勇气抬眼迎上去,“请二位摆好想要的姿势,让我牢记片刻!” 凌天羽一动未动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目光灼热的程度足以伤了自己也伤了汐灵。李芊慧则是变换了姿势,目光仰视眷恋的看着凌天羽。 四目相对,竟满眼的伤痕,汐灵觉得这伤痛就像海浪一样,一浪高过一浪的拍打在她的心头,几日來铸就的堤坝瞬间崩塌,竟伤得她溃不成军! 她故意视而不见凌天羽眼里传來的讯息,在眼泪就要抑制不住夺眶而出的时候,她果断转身丢下一句,“五日后便可來取画!”便大步走出去。 “这么快!” 李芊慧觉得神奇,就看这会功夫就能将整幅画面记下來,真不愧是京城画师里面的榜首,但是在沒有看到画像之前,李芊慧还是有所质疑的,她早有耳闻说纱影楼里卧虎藏龙的藏着一位神奇的画师,不仅画功了得,而且想法奇特,李芊慧盼着这五日赶紧过去,好验证传闻的真实性! 凌天羽走到门口唤來欧阳珑,“你先送李小姐回府,我还有事情要办!” “掌门人,我刚才好像看到小师弟了!” “好,此事等我回去再说,千万不要对其他人说起看到非娚的事情!送完李小姐你就回凌云门,我现在无暇顾及凌云门的事情,四大楼主也会各尽其责,只是我有些疑惑,你去帮我盯着点,看看是否有异动!” “是,掌门人!” “非娚你可吓死老生了,你要是不会來我真怕羽亲王会一怒之下封了这纱影楼。” 汐灵强挤出一丝微笑,“沒事,我这不是回來了吗?安墨然那?” 张掌柜指指外面的围栏处小声说,“好像因为什么事情在心烦,一回來就跑那去坐着了!” 汐灵点点头,悄悄的往外走去,刚出得门口就被凌天羽拦住,“汐灵,我们谈谈!” 有些时候、有些人,你想见,却又害怕见;你想说,却又不敢说,怕一张嘴喷出的全是伤人的火焰。 ------------ 第七十一章 冷言冷语 汐灵抬起头朗声笑道,“掌门人怎么这幅表情,有什么急事吗?若不是很着急的事情就改日再谈吧,我现在要赶紧回去作画,不然该忘记了!” “你是在气恼我答应了这门婚事吗?皇兄为了巩固他的江山,我也是迫不得已,你知道我心里......” “掌门人,何必跟我解释这些,李小姐才色双全,心里对你又是十分喜爱,我先祝二位百年好合!” “汐灵,我只当你说的是气话!” “不是气话,是发自真心的,掌门人,徒儿恭贺你!” 汐灵转身要回纱影楼,只觉得身后手风袭來,灵巧的侧身躲过,怒视着凌天羽,提气就是一掌袭去,竟用了七层的功力。 凌天羽并不躲闪,直挺挺的挨了一掌,嘴角竟沁出血來,苦笑着说,“你的眼神是在问我为什么不躲吗?我只有挨了这一掌才有机会和你说说话吧!” “你这是何苦!”汐灵叹口气,拉拽着凌天羽往明阳山飞去。 看着凌天羽闭着眼睛坐在床上运功打坐,艳红的头发下更显肌肤白皙胜雪,一双浓密的眉毛叛逆的上挑,长而微微卷起的睫毛下还有一双睁开來就泛着魅惑无限的蓝色眼睛,高高的鼻梁与丰满的嘴唇。 汐灵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抚上那双眉毛,凌天羽皱了下眉,迅速的抓住汐灵的手,蓝色瞳孔里倒映出汐灵的身影,像个孩子似的问,“我们该怎么办?” 汐灵赶紧抽出手转身背对着凌天羽说道,“我跟你來此,只是想告诉你,我错吧崇拜当成了爱,我想那只是我少不更事的好奇罢了,并不是爱情!” 然后咬着嘴唇狠狠的酝酿了一番,转身直视着凌天羽一字一句的说,“所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互不相干。你也无需内疚,是我沒搞清楚状况!” 凌天羽觉得心口仿佛被汐灵用十层功力踹了一脚,闷闷的喘不上气來,“我在这里日夜不成眠的等了你三天,就换來你说这些,你在骗我对不对?” 凌天羽跨下石床,一把将汐灵拉进怀里,“我们不要这样,汐灵,我心里只有你难道你不知?你说这样的话,只是气不过对么?” “哼,我为什么要骗你,秦浩轩会成为太子,将來有可能就是皇上,有皇后我不当,我为什么要去当个亲王府的福晋,不,还是个侧福晋!我是个很现实的人,什么对我有好处我很清楚!你也不必为我这样世俗的人伤心,犯不上!”说完汐灵头也不回的离去,留下愤恨茫然的凌天羽。 汐灵一回到将军府就将自己关在冬寒楼,现在晓华和冬寒都已经不在了,冬寒楼显得异常冷清。陈若兰想要再派两个丫鬟去伺候汐灵,却被拒绝了,汐灵交代一日三餐定时送去即可,平时禁止打扰。 张掌柜已经将最好的材料送到府上,汐灵打算闭关画画,有大把的银子赚总归是好事,沒有理由不完成。眼下要紧的事情是如何逃脱与秦浩轩的婚事,其他的都不在汐灵考虑的范畴。 女人必须现实,那些沒有结果的事情何必去想,徒添伤心而已,答案早已明了,终日的伤心、以泪洗面并不能改变什么,汐灵不是林黛玉,不可能二到葬花的地步。 一个从二十一世纪饱受背叛的人,怎么还会因为感情的事情而伤痛得寻死腻活呢?痛,如针扎,可是那些微小的伤口根本开不见,纵使是裂了一个大口子也总会有愈合的一天,或长或短,这就是时间的魅力。 苍穹默默的伏在离冬寒楼不远的树枝上,看着二楼书房亮如白昼的烛光里映出汐灵的影子,难道这几日她都是这样度过的吗?不分昼夜的画着凌天羽和李芊慧的画像?世界万物仿佛都停歇了,周遭安静得几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汐灵映在窗户上的影子时而闭目静思,时而凝神勾勒。 苍穹刚要起身离开,看见一道银白色的影子飘于院落,这个身影在哪见过,看轻功内力应该不在自己之下,看到那人竟然大步的从楼梯走上去,应该不是想要伤害汐灵的人,苍穹脚尖轻点,树枝连颤都沒颤一下,直落于汐灵的窗口。 只见门被推开,而汐灵动都未动一下,甚至连头都沒回,想必是知道來者是何人。那人在厅房顿了半响才向汐灵所在的房间移动脚步,脚下给了十足的气力,仿佛这几步迈得很艰难。 书房的门被推开,苍穹看到那张鬼魅的面孔,心往下沉了沉,这个时间來找汐灵,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有不为人知的事情? “这个时候闯进女孩子的闺房不是羽王爷该做的事情!” 汐灵依旧画着手中的画,听不出语气里任何的悲喜,似乎不打算起身看看身后的人。 凌天羽看着画中的自己和怀里拥着的李芊慧,眼中燃起火苗,两步跨上前欲将画作撕毁,汐灵毫不犹豫的击出一掌,力度刚刚好将凌天羽击退了三步,然后转身面对,挡在凌天羽面前,“师父,你这是做什么?知道这幅画我能赚多少银子吗?这是我最满意的一个作品!” 凌天羽后退了两步靠在门框上冷笑道,“哼哼,师父?这个时候你竟然叫我师父!对,我是羽王爷,是师父,还是掌门人。唯独不是你的凌天羽!”最后几句几乎就是咆哮而出的。 汐灵不理会他的咆哮,慢条斯理的说道,“过去是徒儿不懂礼教,师父就是师父,是我目无尊长,徒儿以后都不会那么做了!徒儿很感谢师父将武功传授与我,所以这幅画徒儿虽是为了赚钱,但也是竭尽全力的,徒儿定会拿出最好的作品來恭贺师父大婚的!” 凌天羽颤着手指着汐灵,“你,你竟然将我们之间的过往抹杀得一干二净!” “师父莫生气,徒儿年少,忘性大,过去已然全都忘记,也请师父不要记得。时间不早了,徒儿明日还要交画,就不送你了。”然后转身坐回画架前像什么都沒发生一样继续着之前的事情。 凌天羽捏着拳一甩袖子走了出去,苦笑着这些年原來都是自己的错觉,居然从屁大点的小孩眼里看见爱情,真是异想天开。一阵风吹來凌天羽觉得寒冷无比,仿佛被大雨滂沱打湿了一般。 嗖的一声,一根笔破窗而出,苍穹一个侧身伸手接住,只听屋里传來汐灵的声音,“整晚伏在外面,不累吗?天气转凉,小心染了风寒!” 苍穹也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趣,推了窗户翻身进去,将笔递还给汐灵,在窗下的软榻上坐下。 汐灵转过脸盯着苍穹的眼睛问道,“偷听别人的谈话好玩吗?” 苍穹玩世不恭的说,“好奇乃人之常情,最主要的是我怕他伤害你!” “苍穹,你何时能摘了你的面纱,不觉得你我之间不公平吗?我的事情你一清二楚,而我却只知道你是威震江湖的独行侠,一代侠客为何围着我这个小孩子转來转去!这些谜題的答案,你准备何时揭晓?” 苍穹看着汐灵,“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只是谨遵师命而已!是师父命我保护你的!” 汐灵笑着说道,“你当我是个三岁的小孩吗?苍穹你的眼神透露出的讯息可不是这般简单,你就像是一个迷一样,你准备何时对我坦诚?” 苍穹想了想,“三年后,如果你还需要我的保护,到时候我会摘下來面纱与你纵览这大千世界!” “若有一天你不在我身边,我该如何你找你?” 苍穹起身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给汐灵,“这是从小就带在我身上的,认识我的人都知道这块玉佩,若真的有一天要找我,它能帮你!” 汐灵看着转身要走的苍穹,连忙站起來,“传家宝?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你拿走!” 苍穹飞身隐于夜色中,心想,我这条命都是你的,传家宝又有何贵重。 汐灵摊开手看着手里的玉佩,玉佩呈现出白里透着翠色,双面立体雕花,正面的图案是一只仙鹤站在一只鳌的身上,鳌仰头望向天空的太阳,寓意着独占鳌头,顶部还雕有一只蝙蝠。背面的图案是三只蝙蝠围着一个福字,顶部也雕有一只蝙蝠,整个玉佩一共有五只蝙蝠寓意着五福同享。玉佩顶端用绿色的绳线编制的中国结作为挂绳,底部也用同色的绳线编制了流苏。 汐灵看一眼便喜欢得不得了,赶紧打开挂在腰间的香包将苍穹的玉佩和从小自己就随身带着的那块玉佩放在一起。 “小姐,这个画师也太胆大妄为了,居然又让我们等。”丫鬟在李芊慧耳边碎碎念道。 李芊慧看看站在窗口望着湖水的凌天羽,起身來到他身边,“王爷若是等得累了就先回去吧!” 李芊慧本不想劳烦凌天羽一同前來的,沒想到今日一早凌天羽便去府上接她,还说知道她定会心急画图的效果而亲自前往的,特意一同陪着來。 李芊慧自是感激涕零,沒想到凌天羽这等的在意她!只是不曾想这个画师又失约,已经让他们等了两柱香却还不现身。 “王爷,不然我们回去吧,改日派人來取!” 凌天羽酝酿出满眼的深情转头看着李芊慧,李芊慧娇羞的低下头,“不急,既然來了,就再等等!” ------------ 第七十二章 此情已去 汐灵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的眉目传情,晃了晃神。 “你可算來了!”丫鬟看见杵在门口的汐灵不禁埋怨着。 凌天羽看向汐灵,四目相对,他的眼神已经变得淡然,汐灵心里为自己喝彩,成功了,成功的让他的目光里不再有自己。 汐灵也若无其事的朗声笑着说,“让王爷和李小姐久等了,我想在下的画作足以让二位消气的!” 汐灵扛着巨大的画作走进屋里,将画靠着桌子立稳,李芊慧早就拉着凌天羽上步围到画前。 “羽王爷,请你掀开布!” 凌天羽看看发话的汐灵,一脸不屑的神情,伸手掀开遮画的布,李芊慧盯着画惊在原地。 “小姐,小姐,仿佛画中的人就要走出來了一般,太传神了!”丫鬟兴奋得直拽李芊慧的衣袖,李芊慧好半天才从画中回过神。 爹爹喜欢收集画作,虽然自己平日里不喜画画,但是看画还是有些经验的,自认为也算是阅画无数之人,却从沒见过如此饱含情意的画作,不是说画中之人的情意绵绵,而是从画中能够感受到作画之人所灌注的丰富感情,让人看了此画作居然感动得想掉下眼泪。 李芊慧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真诚的对汐灵说道,“不枉我们等了你两回,现在看來都是值得的。这幅画想必你倾注了许多感情,多谢了!” “李小姐不必多礼,我的作品就如同我的孩子一般,每一幅画我都会付出当下全部的感情的!李小姐满意就好!” 凌天羽看着眼前的这幅画,他从不知道汐灵还有这番本领,昨天夜里自己根本沒有心思去看这幅画,现在看來,感觉整幅画好似有生命一般。 凌天羽伸出手抚在画的框架上,画框呈金色的,刻着梅花的纹路,更衬得整幅画高贵无比。 “这画框很少见?”然后抬头凝视着汐灵。 汐灵弯腰施以一礼,“回王爷的话,这画框是在下连夜赶做出來的!” “哦!我很赏识你的才华,我有事想要交代给你!” 汐灵一愣看向凌天羽,“多谢王爷赏识,在下一定竭尽全力!” 凌天羽坐到旁边的凳子上,喊道,“欧阳珑!” 欧阳珑马上出现在门口,“掌门人有何吩咐?” 仔细一看惊喜道,“小师弟!” 这一下将李芊慧说得一愣,却又不敢开口问,只能在心里來回画着问号。 “欧阳珑,你先送李小姐回府,我有事情要交代非娚!” “是!” 李芊慧不好多问也不好久留,只能满是疑问的回府!踏出房门之前看了眼那幅画,凌天羽马上会意的说“我会带回王府挂在我们的婚房!” 待人已散去,凌天羽马上起身将门关上,抓过汐灵的手,“果然会这样!” 汐灵狠力的抽手,怎奈力气太小沒有抽出來。压着声音说,“王爷请自重,你这样握着我的手,若是让李小姐看见,这种情景定会误认为你是断袖之癖!” 凌天羽看着汐灵手上密密的伤口和磨起的水泡,气愤的说,“就为了这幅画,有必要那么认真吗?是在折磨自己,还是在折磨我!” 不等汐灵多说,凌天羽一把将她抱于怀中,用力之大,让汐灵一丝都动弹不得,凌天羽的下巴抵在汐灵的头顶,声音扩散开來。 “今日我不该來的,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无论你说了多么恶毒的语言,我都无法怪你!站在窗口等待你,我酝酿了好久,想给你一个无所谓的表情,可是你一出现一切就全都崩塌,我沒有办法放开你!” 汐灵用力的挣脱开怒视着,“凌天羽,不要让我反复的对你说我从沒爱过你,我只是错吧崇拜当成了爱情。若不是你答应了这门婚事,我也不知道那根本不是爱情,你娶别人我心中竟然毫无波澜,反倒是为你高兴,能够娶到李芊慧这样蕙质兰心的女子,重点她能接受你的容貌并且爱你,这是你的福气。” 凌天羽双手紧握汐灵的肩膀还是不死心的问,“你当真不在乎?心里当真一丝疼痛的感觉都沒有?” 汐灵坚定的摇摇头,“凌天羽,你放手吧!就当放过你自己!这样缠着一个不爱你的女子,有失王爷的威严!” 凌天羽双手无力的垂下,恢复了对待常人的冷绝,自嘲的笑道,“呵呵,是呀,我在你面前何时有过威严,自己都变得这般不像自己了!”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推门走出去! 汐灵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感觉一颗心好像在闹着别扭,抽搐到了一起。 不多时进來几个仆人将画像包好带走,随后安墨然走了进來,看着呆坐在凳子上的汐灵,将她的双手摊开放在桌子上,从怀里拿出一瓶药开始给汐灵的双手擦拭。 “这是你们凌云门的药,药效很好,不会留疤!” 汐灵看着熟悉的药品和掌心传來熟悉的刺痛感,想起和凌天羽学武的幕幕往事,不禁心酸的问,“是凌天羽交给你的吗?” 安墨然叹了口气,“不是,是上次柳小乖抓伤我时你给的!” 汐灵心下想,话已至此他应该恨极了自己不过几日他便会大婚,轰动整个国度,自己这样做是对的,与其一辈子绵延不断的疼痛,不如快刀斩乱麻,将痛处连根挖起,时日久了再大再深的坑都会被填平的。早晚有一天凌天羽会淡然的,淡然到就好像从未发生过。 柳宏涛信步走到汐灵的院落,不禁驻足聆听,听着从冬寒楼二楼窗口处传來的琴声和歌声。这种曲风柳宏涛还是第一次听见,词也通俗露骨,不过旋律还是好听的,只是有些悲伤。 “我会好好的,花还香香的,世界一直去,回忆真美丽。我是想着你,一直想着你,你在我心底,变成了秘密。不要说你爱我你想我,如果你的心里沒有这么做,只是勉强的敷衍我,我知道了会很难受。我要你默默走,不回头,我会清楚明白你要的是什么,不许勉强的安慰我,说奇怪的理由。到现在还是深深的深深的爱着你,是爱情的友情的都可以,那是我心中的幸福,虽然它苦苦的。到现在还是深深的深深的爱着你,是爱情的友情的都可以,那是我心中的幸福,我知道它苦苦的。要给你远方的祝福,我知道它苦苦的。” 曲子一停,汐灵起身走出门站在围栏处伸了伸腰,看见柳宏涛正在楼下看着自己,便笑着叫道,“二哥,何时來的,怎么不叫我?你等着!” 然后匆匆的跑下楼來,像兔子一样蹦到柳宏涛面前,柳宏涛摸摸汐灵的头顶,感概时间的飞逝,“汐灵怎么还像个小孩子,再有一个月就及笄了,就要去做太子妃了,应该端庄稳重。” 汐灵撒娇的说,“在二哥面前汐灵永远是小孩!” “刚刚你唱的那首歌不错,可否将词写给我?” 汐灵疑惑的看着柳宏涛,“只是随便唱着玩的,二哥喜欢?” “嗯,从來沒听过这种曲调的歌,别有一番滋味!” 汐灵笑道,“二哥也能欣赏这种另类的歌曲,我以为你会骂我?” 柳宏涛宠溺的挂了一下汐灵的鼻子,“你以为二哥是个顽固的老古董,不懂接受新鲜事物?” 汐灵马上摇头,“二哥进屋坐会,我这就去把歌词给你写來!” 柳宏涛拿着歌词刚要离开,却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对汐灵说,“对了,再过七日便是羽王爷大婚之日,头天晚上皇上要在宫里举办宴会,到时候各大官员都要携家眷前往,准备歌舞献艺是在所难免的,你提前准备着吧!秦浩轩已经被封为太子,你是即将成为太子妃的人,要准备得精心一些!” 汐灵心里默念‘太子妃’这三个字,这个头衔也许是万千名媛闺秀所向往的,却不是自己想要的,即使对方不是秦浩轩,不是那个前世背叛自己,害自己葬身于那场车祸之中的华子哥。 她不希望自己的一生被金丝笼囚禁,她向往广阔的天地,汐灵的梦想是四处游荡、处处为家,最想要的头衔是江湖独行侠。她不想因为爱一个人而变得失去自我,她受过伤害,所以排斥爱情,虽然会情不自禁的陷进去,但是她能为爱情付出的少得可怜,她一直想回避着,因为她知道爱情是自己永远招惹不起的。 汐灵在心里略微盘算了一下,皇上为了巩固自己的江山,不会因为自己的逃婚而殃及到柳家的安危,眼下自己只要筹备足够的银子即可,自己可不想一跑出明阳城就加入丐帮,想要浪迹江湖也要有吃得起饭的能力。 汐灵依旧是一身男装,她觉得这种打扮是一种自我保护,而且出门骑马这样看起來正常一些,若是穿了女装骑着马,估计大街上指指点点看怪物的眼神能把她融了。汐灵可不希望自己变成焦点,偷偷的牵着柳小剑溜出府去,将自己所有的首饰,还有自己这么多年绣的手帕和香囊等物品当的当买的买,将其全部换成银两,又快马加鞭的向城西奔去。 ------------ 第七十三章 计划逃婚 落叶纷飞,柳小剑四蹄腾空一般快乐的奔驰着,汐灵已经好久沒有牵它出府了,整日的圈在马厩里实在是憋坏了它。 远远地听见有笛声传來,依稀看见有一男子站在湖边,秋风撩动此人的白袍一角,好似被柳小剑的蹄声所打扰,他放下笛子转过头看向汐灵和柳小剑。 待跑到此人跟前汐灵从马背上跳下來,不等汐灵开口那人便问,“急急忙忙來此,找我有何事?” 汐灵笑着反驳“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來找你的?说不定我是來找张掌柜的!” “呵呵,张掌柜还不是归我管!” 安墨然自信的看着汐灵,以为汐灵又要死鸭子嘴硬,沒想汐灵语气一转,撒娇起來,“墨墨就是聪明,一下子就能猜到我的心事!” 安墨然咽了口吐沫,心想,从沒这样温柔过,准沒好事! “行了,你这样说话我不习惯,有什么事尽管说!” 汐灵心想自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不过是想要拿回自己应得的。 “墨墨,我想结算出我在纱影楼的盈利!” “这么急,你很需要银子吗?” 汐灵坚定的点头,“需要,而且是越快越好!” 安墨然沉默了半响,汐灵急了,“怎么?不行吗?” “不是不行,只是我想知道为什么?” 汐灵想了想,这么多年安墨然一直很关心自己,彼此也很聊得來,应该算是可以说秘密的朋友,于是毫无顾忌的说,“可以告诉你,但是这是关乎我性命的事情,你一定要保守秘密!” 安墨然一看汐灵神秘兮兮的样子,赶紧说,“走我们回纱影楼再说!” 二人來到纱影楼,安墨然带路來到三楼一间雅间,要了壶茶便吩咐所有人不得靠近。 “说吧,你想要做什么?为什么急着需要这么大一笔银子?” 汐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想离家出走!” 此话一出,安墨然一口茶水喷出,拍着桌子瞪着汐灵低吼了一句,“什么?” 汐灵赶紧从怀里拿出手帕递给安墨然,“不要激动。再有一个多月我就及笄了,到时候不管我是否愿意,花轿都会将我抬走。这般年岁我还不想草草的结束我这一生,为今之计只能是离家出走!” 安墨然不理解的问,“怎么能叫结束这一生,你要嫁的人是太子,又不是贫苦百姓家。” 汐灵站起生在屋里來回踱步,然后停下來说,“若是我喜欢贫苦百姓家也无妨;若是我不喜欢,纵使是嫁给太子又能怎样,不过是镶了金边的牢笼。况且在我的原则里只能接受一夫一妻制,男人的三妻四妾我根本接受不了。” 安墨然茫然的问,“一夫一妻制?这是不是有点苛刻,在这个时代里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 “所以,如果我此生不能遇见那个与我平等相待,只爱我一个的那个人,我宁可孤独终老!好了,不跟你探讨那么深奥的问題了,现在我告诉你原因了,你何时能将银子给我?” 安墨然起身说了句,“等着!”便出去了。 半柱香的时间就拿着一叠银票和一小袋银子回來,递到汐灵的手上“如果全拿银子的话不方便,这些银子够你生活一阵子了,安家在每个地方都设有银行,拿着银票方便些!” 汐灵粗略的看了看,“怎么这么多?” “羽王爷赏赐的多!” 汐灵笑嘻嘻的收起银票和银子“替我多谢羽王爷!” “你准备何时走?” “八日后吧!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我办!” 马车行至皇宫前便停下,一干人等下了自家的马车又换乘早已候在宫门口的轿子,一如汐灵第一次进宫参加赏鹊宴的时候一样,天色已暗一同进宫的几顶轿子排着队的往里走,宫里轿夫的技术很高,一路平稳。 汐灵掀开轿帘,记得第一次进宫看到四周那高高的院墙、金碧辉煌的瓦砾的时候还感想颇多的认为皇宫就是镶了金边的牢笼,生活在其中的女人都会为了争夺一个人的宠爱而变得失去自我,在汐灵看來这里有的不是繁华,而是凄惨囚禁的生涯。纵使再年轻再美貌也都有容颜逝去被取而代之的一天。 汐灵只是恨,这个自己万万不想踏进的地方,却跟自己有着斩不断的缘分。汐灵收回挑着轿帘的手,将身体靠回轿椅上,叹了口气,希望今晚能帮到柳家,让自己走的洒脱一些、沒有后顾之忧。 不多时轿子便停下,轿帘被丫鬟掀开,汐灵伸出嫩白赛雪的的纤手,被丫鬟搀扶着走出轿子,这个丫鬟汐灵熟悉,就是在宫里养伤的时候负责伺候她的,丫鬟先是楞了一下,续而热络的说“乍一看还真是沒敢认呢?之前在宫里都是穿着男式的宽袍,原來小姐竟然是这等美人!” 汐灵装出一副大家闺秀的娇羞样,用衣袖掩嘴娇笑到,“你这嘴真是甜!哪算什么美人!”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小姐何必谦虚。其他府上的家眷早就已经到了。小姐请随我來。” 大殿里灯火辉煌,一些官僚及其家眷都已经坐定,参宴者多为男子。寒暄声此起彼伏,甚是热闹。 “快看,这不是有明阳城第一美女之称的张家大小姐张天琳吗?” “真不愧这第一美女的称号。” 议论声一起,几个翩翩公子的目光都投向门口,只见在丫鬟的引领下,步步生莲的走进一位身着绣有莲花图案的白色云烟衫,逶迤拖地的水蓝色素雪绢云形千水裙,手挽相应的水蓝色簿雾纱,娇容羞涩得不敢抬头的女子。 几位翩翩公子好奇的压低身体,妄想将张天琳的容貌看得仔细。 “天琳,來这里!” 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张天琳方才抬起头來,众人倒吸了一口气,只想到了一首诗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望向瑶台月下逢。’ 只见张天琳的肌肤犹如打磨得光滑剔透的羊脂玉一般,娥眉颦蹙着寻找声音的來源,终于看到与自己一同长大的闺蜜马婉秋,于是娥眉舒展、嫣然一笑,这一笑又是将众人的眼神定住,顺着她走去的方向,几个人又将目光投向马婉秋,这马婉秋是右使大人的掌上明珠,竟然也长得天香国色,与张天琳不差一二。 几位翩翩少年心中窃喜,看來今日可以大饱眼福了! 正当窃窃私语变成高谈阔论的时候,随着不经意的一瞥,本來热闹的厅堂一下变得安静,更甚者张着嘴竟然忘记了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门口,片刻之后‘轰’的一声议论声又炸开了锅一样。 “那不是柳将军的二儿子柳宏涛吗?” “是呀!后面跟着的是三小姐柳汐婷!据说笛舞双全,在西玄国无人能及,这容貌也是柳娇花媚!” “三小姐我倒是听说过,只是这最后跟着的是谁?” “莫不是传说中那个小时候不会说话的神童,,四小姐?” 另一个人笑道,“怎么可能,据说四小姐长得又黑又丑的!上次的赏鹊宴上还带着面纱,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不过那个四小姐的字还是写得气宇磅礴的,透露出男儿的飒爽!” 柳宏涛看着众人惊艳的表情甚是高兴,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毕竟是要成为太子妃的人,重点是沒有想到这次汐灵竟然这般的配合,而且还主动要求服饰和装扮上的奢华,真的是给柳府提气不少! 外罩滚雪细纱而制的白色云烟衫,内穿逶迤拖地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头发高高挽起,正中带着蝶儿双飞的金步摇,两侧还插着由金牡丹和红珊瑚所编制的珠链,珠链的正中间悬出一颗红珊瑚垂于两眉之间。 若是说张天琳肌肤似羊脂玉,那么汐灵就是冰肌玉骨;若说张天琳是国色天香,那么汐灵就是仙姿佚貌,此美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闻!在众人眼中汐灵仿佛脚下踩着云彩飘來一般,少了家中闺秀的娇羞,显现出少有的落落大方,明眸善睐所及之处,反倒是众人心跳羞涩的低下了头。 待柳宏涛、柳汐婷和汐灵三人刚坐稳,皇上便和羽亲王、三位皇子一同入座,众人起身问候。 “都平身吧!”皇上心情尚好,笑着说“今日众卿不必拘束,这皇宫好久沒有这般热闹了,明日是皇弟大喜的日子,今晚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凌天羽起身施以大礼,“多谢皇上!” 酒宴开始,无数的宫女排着整齐的长队端着食物和酒水來到每个人的桌前,将一切摆放妥当后又斟满一杯酒才撤下。 轻缓如流水的琴声响起,大臣们逐个的端起酒杯敬酒,都是恭祝羽亲王大喜的,凌天羽也來者不拒,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不多时脸颊便已绯红。 汐灵将手藏在桌下,揉搓着衣袖,为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而感到紧张,心中还不免有些许羞涩的,毕竟在这个时代,那种行为是会被人唾弃的,二哥一定会被气死,但是或许因此皇上有所改观,柳家能不被自己的逃婚而牵连。 ------------ 第七十四章 一舞惊魂 思绪被一个声音打断,“天幕也敬王爷一杯!恭贺王爷娶到才貌双全的俏佳人!” 凌天羽显然是有些醉了,卷着舌头说,“楚天幕能來为我贺喜,我倍感荣幸!”说着一仰脖又是一杯,然后摇晃着坐下。 汐灵皱起眉头,楚天暮?天照国的王子,他怎么还敢來,晓华已经被查实是天照国的公主,前不久才刺伤了皇上,此事刚刚平息,天照国难道不知道? “天幕也不知该送给王爷什么样的贺礼王爷才能满意,冒昧的准备了一件!” 然后拍了两下手,随即从门口传來叮铃声,只见走进一个脸蒙白色轻纱,上穿着红色丝绸而制坠有铃铛的裹胸,下穿红色灯笼长裤,外罩白色软纱云烟衫,整个西玄国也不见一个女子身穿高腰长裤的,这种装扮大大的刺激了众人的感官。 女子娉婷袅娜的走到大殿正中,盈盈一拜,“灵儿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该女子和楚天暮的身上,不知道接下來要发生什么。 凌天羽质疑道,“为何见了皇上还要带着面纱,还不速速摘下!” 楚天暮笑道,“王爷莫急!不如先让灵儿跳支舞给您和皇上助兴!” 说着灵儿便踩着旋律轻舞起來,这舞就好像她的名字一样灵动,仿佛一只飞舞的蝴蝶穿梭在花丛间,衣服上的铃铛随着舞姿打着节拍一般有规律的响动,让人视觉听觉都得到了享受。 舞毕,灵儿轻步走到凌天羽的桌前,慢慢掀开面纱,凌天羽本來只是敷衍的笑着,待面纱飘落凌天羽的表情定格,笑容也僵持,这张脸这般熟悉,然后越过眼前的这个灵儿看向不远处的汐灵,心上的弦紧绷了一下,至少有七分相似! 本來安静的大殿议论声四起,连秦浩轩也感叹竟然有这般神似的人。 “王爷,这便是天照国第一美女,今日便送给王爷,不必有负担,只当个玩物就好!” 凌天羽和秦浩轩心里同时打着算盘,不知楚天暮这么做有什么目的,但是又无法当场回绝,毕竟这次楚天暮进贡了很多黄金,是带着两国修好的目的出现的,凌天羽不敢自作主张,便抬眼看了看高高在上的皇上,皇上闭上眼睛示意他接受,凌天羽才答应道,“多谢天幕好意!” 话音刚落灵儿便坐到凌天羽身旁,倒酒喂食伺候起來,凌天羽大笑着将灵儿搂在怀里! 只有酒菜显得单调,各府的小姐们都身怀绝技,并且早有准备。首先登场的便是有明阳城第一大美女之称的张天琳和马右使的女儿马婉秋。 只见马婉秋坐于琴边,玉手轻盈抬起,手落琴音四起,绝美的音乐环绕着整个大殿,仿佛要将众人带入玄妙的仙境一般;音乐进入主曲部分,只见身披七彩霓虹舞衫的张天琳舒展长袖,轻歌曼舞,众人恨不得屏住呼吸免得错过了任何一个美妙的细节。琴声突然变得激荡,犹如洪水般袭來,张天琳也在急促的舞曲中奔放舞动,随后旋律又变得慢而轻缓,张天琳停止了歌声,只轻柔的舞动着,慢慢的随着马婉秋音乐的收尾而娉婷的缓缓退下。 大殿上异常安静,众人仿佛一直沒从那种美妙的意境当中走出來,还是楚天暮率先鼓掌说了句,“好一首《霓裳羽衣曲》,琴声舞姿缭绕心头,让人久久回味!果然名不虚传!” 紧接着大殿里掌声四起。接下來各府的小姐都展露出最拿手的绝技,大殿内歌舞升平,掌声也是一浪高过一浪,酒至八成,都有了些醉意。 沒人注意到汐灵的位置早已空了,待礼部尚书的掌上明珠表演结束,只见几个宦官抬着中间插着红色木棍的巨大圆石盘放到大殿正中,几个宫女拿着琴坐到大殿的后方,琴声一起竟然是种从未听过的激荡旋律。 汐灵的登场可以说是惊坏了在场所有的人,柳宏涛更是吓得酒杯都掉到了地上,本來酒醉的凌天羽也被完全惊醒。 只有秦浩轩是气恼的,他明白汐灵这么做是为了让皇上嫌弃她从而取消婚约!可是皇上沒发话,众人只能各怀心事的看下去。 只见汐灵披散着头发,浓妆艳抹的涂着烟熏妆,上身仅穿着一个刚刚遮住胸部的宽松t恤,动一动就露出肩膀,整个腰部和肚脐都裸露在外面,下身则穿着超短的短裤,脚踩着黑色过膝高跟长靴,鞋跟是用红木制作而成。 这身装束可费了汐灵好大的心思,这阵子一直忙着做它们,为了恰到好处的包裹在自己身上,选料很重要,这个时代根本就找不到有弹力的面料,汐灵托付安墨然,几经周折才找到这块稀有的黑色弹绸。 黑色衬托着汐灵冰一般剔透的肌肤,显现出别样的性感,刚刚发育的身材玲珑有致的被包裹在丝滑的面料当中,像一朵妖艳的雏菊。此时众人看着眼前的酒菜已经是无法下咽了,不自觉的吞着口水。 汐灵跳上圆石盘,一手握着红色的木柱,一手掐在腰上,围着柱子扭着腰身走了两圈,汐灵看着台下众人惊呆的表情心一横,反正做都做了就干脆彻底一点,让你们见识一下钢管舞的厉害。 于是随着激荡的音乐两手摸着自己的胸部滑及腿部,身体缓缓下蹲,微张着嘴、眼神迷离的一仰头;又摸着臀部上滑到腰身s曲线着站起。接着两只手扶着柱子岔开腿像蛇一样左右探着头腆着胸部,身上的衣服随着舞动仿佛要掉下來一般,披散的头发甩动着撩动在场每个人的心扉。 瞬间汐灵又悬于钢管上部,两条香腿夹住木柱,整个身体倒挂在木柱上,慢慢旋转下落,还不时朝四周坐着飞吻的动作,微笑的表情极具挑逗的意味。众多翩翩公子的心被缭得火热,恨不得将汐灵握在手掌之中一口吞掉,只期待音乐长一点再长一点。 汐灵白皙的肩部、蛇一般的腰身、魅惑的肚脐,还有修长的大腿,每一次的搔首弄姿都刻在了男子们的心中,在场的女子们虽然骂着不知廉耻,但是心中也惊叹这种妖媚。 若是说张天琳一舞惊人,那么汐灵就是一舞惊魂,瞬间变成所有男人想要得到的天生尤物。 汐灵探出手掌做了个撩人的抓握的姿势,眼光流转,飘过这个大殿,众男子倒吸一口气,心都砰砰的狂烈跳动,竟有几个红了脸的! 柳宏涛看着众男子看向汐灵贪婪的眼神双手握成拳,气得一言不发嘴唇乱颤! 皇上一直沒发话让汐灵退下,汐灵只得站在原地跪拜着。 凌天羽刚想起身,又被身旁的灵儿拉拽坐下,灵儿轻声说,“王爷这般激动实数不应该,太子还沒有帮忙说话呢!” 凌天羽看了看秦浩轩,又看了看站在大殿正中衣着裸露的汐灵,端起桌上的酒一口饮尽,然后将杯重重的落在桌上,心里恨不得马上冲上去将衣袍裹在汐灵身上带着她远走。可是,可是,有太多的可是让他不得不这样心如刀绞的旁观着。 突然一间黑色的披风恰到好处的披到汐灵的身上,楚天暮朗声笑道,“天晚夜凉,怎好让一个女子这般冻着!皇上不心痛、太子不心痛,在下可是看不下去了!” 汐灵侧过脸看了看楚天暮,楚天暮居然对自己挤了下眼睛,一脸的玩世不恭,汐灵心里唾骂,一看就是花花公子,仗着自己有一张漂亮脸蛋就处处留情的臭流氓!汐灵冷哼了一声,白了楚天暮一眼随即转回头不再看他。 “是呀,皇上,在下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精彩的舞蹈,这种大胆的创新,真的很是新颖独特!应该加赏才对!” 汐灵抬起头却沒有找到声音的來源,心里感谢着这个为自己说话的人。 “行了,起身吧!朕从未看过这种表演还真是开了眼界!”皇上说这话的时候是皱着眉头的,眼前这个柳汐灵究竟是何用意,在这大殿之上公然跳这种舞! “谢皇上,小女身体多又不适,请皇上准许小女先行告退!” 皇上一摆手示意汐灵可以离开,若不是汐灵那重可利用的身份,还真想治她个罪,竟然跳这种有伤风化的舞,怎配做这一国的太子妃! 汐灵披着楚天暮的黑色披风,将自己包裹得严实,她懒得换衣服,就想着尽快离开这个让她压抑的皇宫。 过膝靴的木跟随着汐灵的步伐一下下的敲击在地面上,月光拉长了汐灵的影子,晚风夹着凉意袭來,汐灵又将披风收了收紧,一个人的生活就要开始了,会寂寞吗?寂寞的时候伤痛会一同缠绕吗? 突然听到身后传來急促的马蹄声,沒等汐灵回头便被一人夹上马背,汐灵闭上眼睛熟悉的气息瞬间从鼻孔吸入腹肺,汐灵想挣脱似乎又无力挣脱,任由着凌天羽骑马带自己奔出皇宫。 ------------ 第七十五章 酒醉温柔乡 又是明阳山、又是半山腰的小木屋,汐灵瞪着明亮的眼睛怒视着凌天羽,“此刻宫里正在为你庆祝,而你却跑來这里!” 凌天羽也怒视着汐灵,“为何跳这种舞损坏自己的名誉!” 汐灵娇笑着,“不为何?喜欢而已,我本就是个随性的女子!” 凌天羽跨前一步,一下子将汐灵抱在怀里,十足的力气仿佛要将汐灵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喃喃的说,“我只当你在气恼我!我不怪你,只是以后别再这样伤害自己了!” 汐灵闻着凌天羽身上浓重的酒气怒吼一声,“滚开!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刚刚在大殿上看得还不够清楚吗?我就是这样一个卖弄风骚的人,我喜欢男人看我时贪婪的目光!” 汐灵的话彻底惹恼了凌天羽,手掌毫不犹豫的甩在汐灵的脸上,半边脸瞬间肿了起來,嘴角也泛出了血。汐灵沒有哭,眉毛也沒皱一下,伸手解开披风的绳子,披风瞬间落地,汐灵性感的衣着显于凌天羽眼前,“我合不合王爷的胃口!” 说着两只手盘上凌天羽的脖颈,翘起脚贴着凌天羽的耳朵哈着气轻声说,“王爷若是想要,现在就可以!” 凌天羽一个激灵迅速将汐灵推到在地,难以置信的念叨,“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不可能!柳汐灵,你真是疯了!”然后破门而出。 汐灵看着门外近在咫尺的明月,又看了看隐于夜空里凌天羽的影子,拽过身旁的披风将自己再度包裹其中,终于忍不住痛彻心扉的哭起來。 凌天羽回到自己的王府,不知是酒喝太多醉了,还是心伤太重,总之是迷迷糊糊的,眼前出现了重影。 他看见汐灵穿着红绸衣衫在门口等着自己,像等待久违的夫君一样迎上前來搀扶着自己,“去哪了?怎么才回來!奴家很担心你!” 凌天羽脸上绽开笑容,“汐灵,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说着挑起汐灵的下巴,闭上眼睛深情的吻了下去,仿佛要将汐灵樱桃般的红唇吸进自己的腹中一般,直到汐灵娇喘着推开他,“天羽,怎么这般心急,还在院子里,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凌天羽醉得此刻舌头已经伸不直了,满足又兴奋的说,“怕什么,这是在我们自己的家中!”然后傻笑了两声,“我们的家,真好,是,是属于我们的家!” 汐灵也笑着,“是呀,天羽,这是我们的家!” 凌天羽突地双手打横的将汐灵抱起,汐灵娇羞的捶着凌天羽的胸口,在他看來这也算是一种挑逗,情不自禁的一边吻着汐灵一边往屋里走去。 “汐灵,你,你愿意吗?” 此刻的凌天羽少了往日的霸气,反而多了些紧张和羞涩。 汐灵含笑的点点头,于是凌天羽颤着手去解汐灵衣衫的扣子,汐灵握住凌天羽缓慢而又颤抖的手,主动将自己的衣衫褪尽,然后环着凌天羽的脖颈盘坐在凌天羽腿上,嘴唇轻轻摩挲凌天羽的脸庞、耳朵和脖颈,凌天羽觉得再也压抑不住自己腹部的那团火球,身上已经渗出滚烫的汗珠,薄薄的中衣都黏在了身上。 汐灵的纤长玉手从衣领伸进去抚摸着凌天羽挺实的胸膛,挑逗得凌天羽心似火燎,汐灵感觉大腿内侧被坚挺的东西顶住,于是娇笑着拨开凌天羽的衣襟又加了点火候,伸出小蛇一般灵动的舌头撩拨凌天羽胸前的两晕红点。 凌天羽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情欲,一下将汐灵压在身下,迅速的退去自己已经湿透的衣衫,两只手托起一对酥胸轻轻揉搓着放到嘴里,身下的汐灵随着自己的吸吮而发出阵阵的呻吟声,凌天羽觉得那声音好似天籁,刺激着他所有的感官。 凌天羽异常温柔的爱抚着汐灵的周身,仿佛汐灵是一件琉璃制品,稍有不慎就能将其揉碎一般,然后轻轻的分开汐灵的腿、托起臀部,小心又惶恐的进入汐灵的身体。 尽管是这般的轻柔,汐灵还是痛得一下起身两手紧紧缠住凌天羽的脖子,嘴里呻吟着‘疼!疼!天羽,我好疼!’ 凌天羽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揽过汐灵纤细的腰身,温柔的说道,“汐灵,不怕,我会好好爱你的!” 随着凌天羽前后舒缓的律动,汐灵闭着眼睛轻吟着,哈气一下下的吹到凌天羽的耳朵上,仿佛是催情的**一般,凌天羽乐此不疲的一次次要着汐灵,当最后一丝力气都用光之后才满足的抱着汐灵喃喃的说了句,“终于等到你长大了!为了这一天我等得太久了!汐灵,你是我的!”然后安然的睡着。 凌天羽被敲门声吵醒,心中担心扰了怀里的汐灵,愤怒的骂了一句,“该死的!” 只听外面的欧阳珑说道,“掌门人息怒!只是时辰马上要到了,你得准备一下,迎娶李府小姐!” 这一席话将凌天羽拽回现实世界,对,今日是自己成婚的日子,可是汐灵该怎么办,一低头,腾地推开怀中的人,“怎么是你?” 女子嬉笑着“王爷以为是谁?” 说着掀开被,**着身体,身上都是凌天羽吸吮所留下的痕迹,“王爷忘记昨晚有多纵情于我了吗?我们一直不眠不休到此刻!灵儿一定会乖乖的,好好伺候王爷的!” 凌天羽起身穿好中衣,怒道,“别以为你有几分像她你就是她了,纵使我再爱她,也不会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楚天暮安插在我身边的一颗棋子!” 灵儿并不怕,仿佛吃定了凌天羽一般,“可王爷昨夜还是混淆了!看着我想着她也是一种纪慰!” 凌天羽冷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走出门去! 汐灵坐在冬寒楼的屋顶,此刻的明阳城到处都能听到王爷娶亲的锣鼓声,怕是挖个地缝钻进去也听得到,家家户户都像过节一样跑到街上看热闹,将军府地势很高,汐灵坐在屋顶就能看到迎亲的队伍。 怪的是,距离那么远汐灵竟然一眼就看到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凌天羽,甚至连此刻他的神情都能想象得出,或许这就是自己和凌天羽最好的结局,他做他的王爷,娶他的美娘子完成属于他的使命;自己则选择离开,避免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的伤痛。生命的轨迹不一样,终是不能携手同行的。 “喂,坐在屋顶干什么,快下來!” 汐灵的思绪被打断,看着院子里的安墨然,笑着说道,“几时來的?你也上來呀,那边有梯子!” 汐灵指了指房屋左侧,安墨然看着梯子,又看看高高的屋顶,摇着头说,“明知道我沒有武功,还让我爬那么高,你快下來!” 汐灵叹口气,就是不让自己多看凌天羽一眼么?算了,多看一眼又能怎么,今天他是别人的新郎!一个翻身从屋顶飘落到安墨然面前,埋怨道,“挺大个男子汉,也不学点武功,关键时刻还得我保护你不成?” 安墨然不服气道,“我会经营生意,会赚银子,关键时刻还不是能支援你!” “算了、算了,我们各有长处!对了,这个时候你怎么來找我,不用去参加王爷的喜宴?” 安墨然一脸的不屑,“喜宴有什么好看的,银子送到即可!我更好奇昨晚在皇宫的贺宴上所发生的?” 安墨然溜眼看了看汐灵,见沒什么强烈的反应接着说,“京城已经传开了,你在宴席上穿着暴露、大跳艳舞,还有骂你不知廉耻的。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但是究竟是为了什么这般伤害自己?” 汐灵看了看一脸诚恳的安墨然,他可能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愿意透露心声的朋友了,反正自己也要走了告诉他又何妨“我想让皇上怀疑自己的决定,让他厌恶我从而取消婚约,即使不能取消,像我这样一个沒有体统的人逃婚的话,皇上只会庆幸也不会迁怒于柳府的!” “只有这么简单!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吧!” 汐灵看着一脸狡黠的安墨然,知道他已经猜到一二了,“我也不想瞒你,我想断了凌天羽的念想,昨晚那种水性杨花的柳汐灵,不爱也罢!” “当真舍得抛开这一切逃之夭夭?” 汐灵犹豫了片刻,终于坚定的点点头! “好,趁今天大家都去参加王爷的婚宴,一会我便将柳小剑牵走养在城外的驿站,银两和干粮也会备好!你简单的收拾一下要带走的行装,先小睡一会,三更赶到驿站,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你只要报上我的名字就会给你开门。” 汐灵施以大礼,“多谢安大哥!这么多年來一直调皮,早该叫你一声安大哥的,承蒙照顾!” 安墨然笑道,“叫安大哥还挺别扭的,还是叫默默吧,不知不觉竟听得习惯了!记得一路多保重,时常來信保平安!” 安墨然牵着柳小剑走了,汐灵跨出院落來到四季楼,敲了敲门,推门进去。 陈若兰抬头,“汐灵來了?” 汐灵忙上前坐到陈若兰身边,“娘在绣什么?” ------------ 第七十六章 生死难料 陈若兰笑着摸着汐灵的头,“你來的正好,娘要给你绣个钱袋,再有几针就好了!” 汐灵看着陈若兰想起自己第一次回府的情景,那个香软的怀抱、那个美貌的娘亲,如今也有了丝丝银发,今次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不禁眼里储满了泪水,陈若兰急着将钱袋绣好一直沒抬头,汐灵慢慢的靠着陈若兰的肩头,“娘,汐灵好爱你!” 陈若兰取笑着,“这么大了,还说这般孩子气的话!不过娘就是爱听!娘也很爱你!” 汐灵眼里的泪水决堤一般的疯涌出來,赶紧站起身朝柳小乖和那只苍穹逮的野兔走去,柳小乖和野兔的年岁已经高了,连跑跳的力气都沒有了,看见汐灵來了,还是强打起精神跑到汐灵的脚边撒欢的蹭呀蹭的! 汐灵赶紧趁机擦干了泪水,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交给陈若兰。 “这是??” “娘,这是我孝敬您的。娘知道汐灵的画工不凡吧,前些日子汐灵买了一幅画赚了些银子,娘喜欢什么就自己买來吧!” “娘不要这银子,汐灵留着自己用吧!” “娘,您要是不要,我就伤心了!” 陈若兰感动着将银票收下,然后将钱袋递给汐灵,“喜欢吗?” 汐灵强装出雀跃的样子嬉笑着说,“娘的女红是西玄国最棒的!女儿喜欢!” “喜欢就好!娘以后多给你绣几个!” “娘,你对汐灵真好,汐灵真的好喜欢你!” “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竟说些撒娇的话!”陈若兰笑着摸摸汐灵的头,“娘的乖女儿,娘只希望你快乐成长!” 汐灵靠近陈若兰的怀里,“娘,汐灵不想离开你,只是汐灵长大了!” “是啊,已经定了婚约,怕是呆在娘身边的时间就少了!” “娘,汐灵不想嫁人,真的不想,汐灵希望能一辈子呆在娘的身边!” “傻孩子,怎么能不嫁人那!娘相信太子会好好待你的!” “娘……” 走出陈若兰的房间,汐灵回到冬寒楼,将自己一直当成宝贝的小木剑和绳子坏掉挂在腰间的玉配饰,还有苍穹给她的玉佩放进包裹里,又将全部的银两和银票卷在常穿的一件紫色宽袍里一同打在包裹中,汐灵看着小小的包裹出神,其他的东西对自己一点意义都沒有,想了片刻,拉开床下的抽屉,拿出凌天羽给她配制的愈合除疤的药塞进包里。 还有去年凌天羽见自己剑法不错便送给自己一把宝剑,还说此剑叫‘灵羽剑’!汐灵抚摸着剑鞘上雕刻着的错乱花枝,又想起与凌天羽在一起时的幕幕往事,汐灵叹了口气,想起当初对凌天羽念的那首诗‘隔纱望明月,越望月朦胧。何苦凝神视,耀痛双目红。’ 闯荡江湖兵器是必不可少的,紫云师父给自己的乾坤圈、混天绫自然得随身携带,收拾妥当,汐灵搂着包裹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待再睁开眼睛四周已经是火光冲天,汐灵一个跃身翻起,却一点力气都使不出,身体沉重得仿佛被钉在了床上,窗外天色已暗,汐灵提气运功却发现在身体里游走的那股气息已经不见了。 突然脑子裂开一般的疼痛,凌乱的画面交织在汐灵的脑海里,仿佛是源自自己的记忆,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女孩躺在一个已经冰凉的怀抱里,拥有美丽容颜的女人已经失去了呼吸,四周同样的火光冲天,嘶喊声此起彼伏,小女孩的手里一直握着一把木剑,木剑下方垂着一块玉佩,正面刻着‘傲雪’两个字,背面则刻着‘晨曦’两个字。 小女孩还不会说话,她摇晃着这边的女人,半响见沒有动静便拉拽下女人腰间的配饰,绳子被拽得断了。 小女孩将木剑和腰佩揣到怀里,然后起身披着湿漉漉的披风撞门而出,滚倒在外面的雪地里,然后被一道黑影救走,那人唤他‘雪儿’! 汐灵闭着眼睛两行泪像泉水一般奔涌而出,自己究竟是谁?如果自己是雪儿,那么汐灵又是谁?汐灵敢肯定的是抱着自己拼命保护自己的那个美丽女人一定是自己的亲娘,而记忆里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像,一个男人拿着那把小木剑逗着自己玩,还不时的抱过自己喊着‘雪儿!雪儿!’汐灵拼命的想却怎么都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 自己与柳恒到底是什么关系,能让他不顾性命的去救自己!汐灵双手握拳,止住眼泪,猛的睁开眼睛,自己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至少要知道自己是谁?现在这种情况究竟是什么人想要自己的命? 汐灵两只手勉强撑起沉重的身体,抱着包裹下了床,两条腿就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脚下一软就跌坐下去,难道是先被人吹了**,昏睡中被下了毒废了武功,然后那人赶尽杀绝的又放了把火。 汐灵笑那人的傻,既然想让自己死何必这样麻烦,迷晕时捅上几刀不是更省事。今日若是自己大难不死,他日一定会将其碎尸万段! 突然头顶的房梁被烧断砸了下來,汐灵使出仅有的力气翻身躲过,向窗口爬去,亏得自己醒來得比较早,不然等屋里无处下脚之时,自己真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平日里两步的距离此刻汐灵爬得甚为艰辛,不时有火苗窜到自己身上,汐灵用力拍灭,正当希望就在眼前的时候,一根房梁砸下來刚好砸在汐灵的腰上,汐灵感到刺骨般的痛,便沒了知觉。 “禀告太子,我已经消除了太子的一块心病!” 只见一个蒙面黑衣人跪在地上,等待负手站在窗边之人的赞赏。 那人转过身挑着眉毛问道,“此话怎讲?” 黑衣人回答,“太子不是曾说过不想柳汐灵嫁与秦浩轩吗?” 楚天暮皱起眉头跨前一步用力捏着黑衣人的双肩,“说,你把柳汐灵怎么了?” 黑衣人疑惑的看着满脸焦急的楚天暮,心想坏了,难道是揣摩错圣意了!于是磕磕巴巴的说,“我迷昏了她,给她下了毒锁住了她的功力,放了把火!这个时候怕是” 不等黑衣人说完楚天暮迅速推门看着不远处泛起的火光,手握着拳骂了句‘蠢材!’于是向着火光飞去。 汐灵时而清醒时而昏迷,腰部以下仿佛沒有了知觉一般,汐灵吃力的扭过头看看压在自己身上的木梁,使出全身力气木梁竟然纹丝未动。 汐灵叹了口气,火势在风的推波助澜下越來越凶猛,自己又困在这里动弹不得,有太多的秘密自己还沒有解开,难道就这样枉死? 汐灵唯一想到能救自己的人就是苍穹,这十年來苍穹一直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平日里自己爱恶作剧捉弄他,这回自己真的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了,他怎么迟迟不出现。 突然居室的房门被推开,來人两步跨到汐灵面前,挪开压在汐灵身上的木梁,将汐灵一把抱在怀中,汐灵的眼泪终于无法控制的倾泻而出,意志昏沉的说,“我就知道你会來!只是怎么來得这般晚!” 苍穹今晚本來有事要出城的,莫名的烦躁感促使着他想來看看汐灵,沒想到骑马刚折回城里就看到了冬寒楼的火光,幸亏來得及时,不然怕是一辈子都得活在悔恨里! 汐灵往怀里钻了钻,仿佛这样才能安全点。苍穹收紧了手臂,抱着汐灵纵身跳出火海。 刚一着陆背后就挨了重重一掌,苍穹一个酿跄险些摔了汐灵,血透过面纱吐在汐灵的手和衣袍上,汐灵看着月光下抱着自己的苍穹,恨自己不能帮忙,颤抖无力的将手伸进苍穹的面纱,用拇指擦拭着苍穹嘴边的血。微弱的说,“把我放到地上吧!你吃的这一掌不轻,他的目标是我,我会拖累你的,你快走吧!” 苍穹看着汐灵坚定的摇了摇头,转过身看向暗算自己的人。 嗯?竟然是天照国的太子楚天暮?苍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嘲笑道,“堂堂天照国的太子竟然趁人不备暗算他人!今日不参加王爷的喜宴,跑來这里做什么?难道这火是你放的?” 楚天暮负手笑着说,“江湖赫赫有名的独行侠,我自知武功不如你,用点心机也是正常的!只要能够让我带走她,我自然不会纠缠于你!” 苍穹看着怀里虚弱的汐灵,心下想,汐灵何时招惹了楚天暮?楚天暮又为何要强抢汐灵?自己眼下受了重伤,怕是沒有办法带着汐灵逃掉,只有拼死一搏,也许可以拖延到别人赶來救汐灵。 拿定主意,苍穹将汐灵放到安全的地方,将挡在汐灵眼前的头发挑开,伸手抚着汐灵的额头,“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将你带走的!” “苍穹,不要,你打不过他的!不要!他的目标是我,你放弃吧苍穹!” 汐灵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在自己面前打斗,受了伤的苍穹屡屡吃亏,却又奋力的拼死一搏,就在苍穹击出一掌打中楚天暮右肩的时候,突然听到汐灵微弱的喊叫声。 苍穹回头只见一道黑影扛起汐灵飞起就走,楚天暮也不再恋战随着黑影而去,汐灵迷迷糊糊中感觉黑衣人临走前‘嗖嗖’的撇了什么出去,苍穹刚追出两步便应声倒地! “苍穹,苍穹!” 之间的距离却被越拉越远,慢慢的再也看不见火光下倒在地上的那点黑影。汐灵绝望的闭上眼睛,意志随之抽离! ------------ 第七十七章 几处哀伤 柳府走水了,柳府走水了,正在王爷府参加喜宴的柳宏涛迅速转身向家的方向狂奔而去,秦浩轩也紧随其后,凌天羽看着满屋子的宾客和后院新房里跳动的红烛下蒙着盖头坐着的李芊慧,几次欲将奔出门的步伐被自己劝下。 然后心上仿佛爬着蚂蚁一般的劝慰自己不会有事的,汐灵武功那么好,这点小事不会伤害她的。可是不过片刻凌天羽又改变了主意,将军府走水自己去看看也是在常理之中,况且只是去看一眼,确定汐灵安全无恙便好! 打定主意后,凌天羽不顾众人诧异的眼光,掀起红袍一角迈步走到院子里,一纵身向将军府飞去,越飞凌天羽越急迫,在高处看得清楚,起火的地方正是汐灵的冬寒楼,火光冲天竟然映红了明阳山。 凌天羽降到近处,柳宏涛和秦浩轩正在指挥家仆和士兵们灭火,一桶桶的水泼在火上竟然不起丝毫作用,眼看着整座楼宇就要烧得只剩下框架了。 凌天羽听着陈若兰抽抽涕涕的哭诉着,“汐灵下午还來过我的房间,走的时候说要回屋里补补觉,一直不见她出來,谁想竟着了火,汐灵,这可怎么办啊,你们谁能救救汐灵,我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女儿!” 凌天羽感觉自己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着,怎么也不敢相信汐灵就在眼前这团熊熊烈火之中,像疯了一般飞至空中,运足了十层功力,将明阳山后山的水吸导而出直接灌在大火之上。 秦浩轩见此方法见效很快,也不顾这样做很伤害身体,学着凌天羽运功将水导过來扑火,只是秦浩轩的功力尚浅只能导來少量的水,却也是奋不顾身。 待大火扑灭,凌天羽虚脱一般从天上跌了下來,被赶來的欧阳珑扶起,“掌门人,我进去找吧,你的身体很虚弱!” 凌天羽拍开欧阳珑的手说,“我一定要亲自找到她,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她好好的,一定还活着!” 于是跌跌撞撞的爬到二楼汐灵的房间,此刻的房间只剩下烧得胡黑的木头柱子,房间里并沒有看见汐灵的痕迹。 凌天羽庆幸着沒有看到汐灵的尸体,又往书房走去,书房一样是废墟一片,凌天羽想起前几日自己夜里还潜进汐灵的书房。 凌天羽心口一紧一紧的,疼痛蔓延开來。 汐灵坐在烛光下画着自己的沉静模样,汐灵的一举一动,哪怕是出言不逊的伤害他,一幕幕浮现在凌天羽的脑海里,觉得锥心刺骨一般。 于是怒喊着汐灵的名字,发狂一般的四处摸索着,得不到回应又颤着声音像孩子一般的乞求道,“汐灵,你出來呀!你躲到哪里去了?我知道你恨我、怨我,但是你不能这般的折磨我,我只要你活着!汐灵!” 此时柳宏涛和欧阳珑都提着灯笼來到了二楼,欧阳珑从未见过凌天羽这般狼狈过,赶紧上前扶起跌坐在地的凌天羽,“掌门人,你此刻的身体十分虚弱,不宜伤心过度!” 凌天羽看着欧阳珑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送我去个地方,也许她会去那找我!” 欧阳珑按着凌天羽的指示带他來到半山腰的小屋,用火折子将石室里的烛火点亮,伸手搭上凌天羽的脉搏,“掌门人,你的心脉过于虚弱,让我为您运功恢复元气!” 凌天羽伸手制止住欧阳珑的动作“不必了,我在这里候着,你再去找找!” 欧阳珑看着溃不成军的凌天羽摇着头,从怀里拿出一支蝶儿双飞金步摇放到凌天羽的手里,这不是汐灵昨晚所带的头饰吗,蝴蝶的翅膀上还刻着汐灵的名字。 凌天羽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欧阳珑。 “这是我刚刚在院落里发现的!或许她沒有死!”欧阳珑只能安慰的说道,火势那么大,这话说得自是底气不足。 凌天羽一直手握着金步摇痴等等到天亮,也不见汐灵的出现。 只得黑着一张憔悴的脸,一身红色喜袍被染成了黑色,头发凌乱、两眼无神极其狼狈的回到王府,李芊慧迎上前却沒有一丝的责怪,“王爷,臣妾伺候你沐浴更衣吧,折腾了一夜好好歇着吧!” 凌天羽一把推开李芊慧,将怨气都撒到了她的身上,“你不要靠近我!” 然后摇摇晃晃的向书房走去,嘴里还喃喃自语的念叨“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她定是恨坏了我,才要这般的折磨我!” 李芊慧愣了半响,早上她听到府里的丫鬟们议论说柳府走水了,烧的正是柳家四小姐的冬寒楼,这柳家四小姐一直女扮男装在凌云门里学武,听说皇上还赐婚与太子,是未來的太子妃,还有言论说这柳家四小姐在王爷大婚头晚的庆婚宴上女装示人惊艳全场,更是跳了一个勾魂舞吸引了不少公子的心,都可望不可即的想要得到她。李芊慧还听到几个碎嘴子的下人议论说王爷一直未娶,一定和这柳家四小姐有关,洞房花烛夜竟然将新娘撇下...... 李芊慧根本沒信这些谣言,柳汐灵还沒满十五岁,还是个稚嫩的孩童,王爷怎么可能对尚未长成的孩童有爱慕之心,况且还是与自己侄儿定下婚约的人。 李芊慧摇了摇头,觉得刚才王爷的失态定是因为失去了徒儿而伤心,于是也向书房走去。 凌天羽根本沒有注意到李芊慧走进屋來,而是握着汐灵留下的金步摇看着桌上自己刚刚画的汐灵的画像,满眼的情意绵绵和伤痛欲绝。 李芊慧看在眼里豁然明白了这一切,她退出书房跑回自己的房间,看着墙上挂着的画,原來画这幅画的人才是王爷的心上人。 李芊慧看着画中的自己满眼温情的侧身看着王爷,而王爷却是温情中夹杂着苦痛望着前方,前方,前方不正是画画的柳汐灵吗? 李芊慧最初拿到画只是惊叹画作的传神和隐约透露出画师充沛的感情,今日知道这些事情才真正的看懂,王爷从未给过自己这样的眼神,而画师所倾注的感情不是对这幅画作,而是对王爷。 怪不得那个画师每次都敢迟到,一副不把王爷放在眼里的架势;怪不得王爷会如此殷勤的陪自己去取画,原來是想见她。每次都让欧阳珑送自己先回府,原來是想和她在一起! 李芊慧伸出手多想将画撕毁,毁了王爷对其他女人的念想,可是这样做只会让王爷更加厌恶自己。听说一场大火将冬寒楼烧得所剩无几,柳汐灵更是无影无踪,怕是被烧成灰烬的几率比较大,只要能在王爷身边,总有一天会让王爷爱上自己的! 李芊慧想起自己第一次在街上见到凌天羽的情景,当时周围的人都喊着他‘妖怪!’甚至有人绕着道走,而自己却不害怕,还好奇的总想靠近,那天是自己第一次被爹爹打,因为鬼使神差一般的跟踪凌天羽而误了回家的时辰。 沒想到皇上竟然赐婚与大姐,自己抛开了女子的羞愧主动要求嫁给他,现在,自己也绝不会退缩放弃的,要主动出击争取这份渴望已久的幸福! 李芊慧一双纤纤玉手紧握成拳,注视着眼前的画像,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取代汐灵在王爷心里的位置。 皇宫内,秦浩轩的寝殿…… “皇上,太子醒了!” 皇上马上上前坐到秦浩轩的床边,秦浩轩刚想起身行礼,被皇上一手制止,“轩儿,你想吓死父王吗?竟然是被人抬进宫的!” 秦浩轩虚弱的说,“父王,可曾有汐灵的消息!” 皇上摇摇头,“人死不能复生,皇儿不要过度伤心。哎,本來汐灵是个能让你雄霸天下最有利的棋子,所以父王在你很小的时候就与柳将军定下了婚约。还让皇家御用的师父们去教她,一切都是按照未來的一国之母去培养的,为了能够协助你还特意送她去了凌云门,沒想到苦心培养这么些年,都毁于这一夕之间。” 秦浩轩激动起來,“父王,这话是什么意思,柳汐灵究竟是什么人?” 皇上站起身一甩袖子,“现在说这些已是徒劳,人已经烧成灰烬了,连尸骨都沒找到!等你修养好父王再一一告知!” “父王,我不相信她会这样死掉,我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 “皇儿莫要固执,父王也失落,苦心培养了这么久,不过,你放心父王定会为你再布一枚有力的棋子,沒有汐灵一样可以成就霸业!” “父王,我只要汐灵!” 皇上叹了口气,转身走出寝殿。 秦浩轩伸手从枕头里掏出一样东西,拿在嘴边亲了一下,又举回眼前,对着手中的那枚犹如一颗北斗七星钻戒说道,“李梅,你不会死的,若是你死了我不会还活着,我们的命是连在一起的!” 这是上一世华子送给李梅唯一的礼物,神奇的是它也随着穿越至此。 秦浩轩将北斗七星形状的钻戒紧握在手心发誓,“汐灵,我一定会找到你!” ------------ 第七十八章 畜生,还不放了 “你个畜生,要么杀了我!要么放了我!” 汐灵躺在马车里,已经被颠簸了四日了,楚天暮坐在一旁像雕像一样,任汐灵百般的谩骂就是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畜生、王八犊子、兔崽子,我真想杀了你!呸!” 汐灵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正好吐在楚天暮的衣袍上,楚天暮终于睁开眼睛,拿过一个手帕擦了擦,汐灵一眼看出那个手帕是自己绣的。 “你怎么有我的东西?” 楚天暮冷笑着看着汐灵,“帮你沐浴更衣,难道连你怀里的手帕都翻不到吗?” “楚天暮你个小人,王八蛋!你竟然偷窥我,占我便宜!” “何为偷窥?我可是光明正大看的,你该谢我才对,否则你岂不是臭死了!”楚天暮一脸鄙夷的嘲笑。 汐灵气得猛的用力,身体却丝毫沒动,她还是做不起來,反倒因为晃动从软榻上跌落在地。 “楚天暮你是恶魔,我咒你不得好死!”汐灵瞪着眼睛,咬着后牙根,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泄恨! 楚天暮冷哼了声再度闭上眼睛说了句,“省省力气吧!现在你唯一能动弹的只有嘴,若是连嘴都被我封住,你可怎么办是好!” 汐灵分析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形势,武功被废了,腰又被屋梁砸中,已经过了这些天了却还是毫无知觉,怕是整个下身都瘫痪了,现在唯一能动弹的就是手和脑袋,就算是楚天暮不杀自己,自己也跟个活死人沒什么区别,不如冷静一点,弄清楚自己为何会变成如此。 “我与你素來无仇,你为何要派人放火要我性命?现在我已经武功尽失,下身又重伤动弹不得,你杀我易如反掌,何苦带着我奔波!” 楚天暮依旧不睁眼睛答道,“杀你?我怎么舍得,你现在是我威胁西玄国最有利的人质,秦浩轩在意你,凌天羽也在意你!将你牢牢握在手中才有雄霸天下的可能!” 汐灵冷笑道,“哼,你的如意算盘怕是打错了,自古男人风流成性,有谁会在意我这一介女流!凌天羽已经娶了国色天香的李芊慧,秦浩轩有你的妹妹相陪,我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楚天暮嚯的睁开眼睛,逼近汐灵的脸庞,“小姐未免太过谦虚了,难道我会看不出凌天羽看你的神情,那天我把灵儿献给他,他不是收礼物的欢喜,而是满眼的伤痛!真好笑,西玄国的皇族**!” 汐灵侧过脸,“你第一次见我的真面目不是前些日的晚宴吗?为何你送给凌天羽的女子恰巧那般像我?” “错!第一次见你是去年的赏鹊宴上,你和凌天羽躲在后花园里私相授受的时候!” 汐灵恍然想起,在月光下花海前,凌天羽掀开了自己的面纱,还紧紧的将自己搂在怀里! “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将你带回天照国。只是当时不知道你早已有婚约,所以宁可违背了父王让我娶定王爷女儿的旨意也要争取你。灵儿是我故意安排的,我知道这个礼物凌天羽抗拒不了!” 汐灵嘲笑着,“因为你发现我比定王爷的女儿更有利用价值。定王爷的女儿根本起不到威胁皇家人的作用!” “不仅如此,也不妨告诉你,我得到了密报,知道定王谋权胜数不大,我怎么可能笨得将宝压在他们身上。” 说着楚天暮挑起汐灵的下巴,“我知道你与晓华情同姐妹,看在她的恳求上,我会好生养着你的,你最好给我乖点!” 汐灵呸了一口扭过头,“难怪你会送一个跟我长相相似的人给凌天羽,你的阴谋是什么,让凌天羽因为失去我而沦陷在那个女人的怀里,好受你们的掌控?妄想,你们太小瞧凌天羽了!” 楚天暮狠力的再度捏着汐灵的下巴,逼着她看向自己,汐灵惨白的脸上马上现出一道道手印,“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有功夫替他说话?还是想想如何讨好我吧,对了,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日光的镖上个个带毒,此刻苍穹怕是已经归西了!灵儿在当晚便得到了凌天羽,这还要谢谢你对凌天羽的伤害,让他恍惚沒有防备!” 汐灵惊呼,“日光?凌云门的东方楼主,尽然是你们天照国的奸细,怪不得当年一定要收晓华为徒,原來都是你们事先安排好的。怪不得知道给我下毒,极少有人知道我会武功的。可是你们不该伤了苍穹,他只是一个一直暗中保护我的人,我都还沒有谢过他!” 汐灵叹了口气,慢慢闭上眼睛,她的心里一万个不相信苍穹会就此死掉! 楚天暮也闭上眼睛,慵懒的说道,“心里最好不要装任何人,小心我将他们一一除去!眼下你是我的人质,还是想着如何自保的好!” 马车不停,日夜兼程的赶往天照国,在路上楚天暮便日光飞鸽传书回宫,让太医们将所有灵丹妙药备齐,在楚天暮的寝宫等着。 整个太子府向炸了锅一样,都以为是楚天暮在西玄国受了伤。太医们更是担心自己项上的人头,谁想楚天暮完好的站在大家面前,只是怀里抱着一个猫一样瘦弱的俊朗少年。 楚天暮将汐灵放在自己的床上,退到一边对着众太医们说,“她的腰被重物所砸,已经十余日一直动弹不得,速速给她诊治,若是医不好就治你们的罪!” 大家一看楚天暮严肃的表情,围到床边七手八脚的给汐灵看起病來,号脉的医者马上拦下伸手欲将掀开汐灵衣服的医者小声说,“住手,是个女的!” 那医者马上收回手,幸亏自己动作慢点,不然这双手怕是沒了,于是赶紧去唤女医來。 连日來的奔波楚天暮也是疲惫不堪,他坐在软木榻上手肘杵着陶供桌,用手架着额头闭着眼小息着。 楚天暮从來沒试过如此马不停蹄的赶路,若不是改走了水路,怕是再有十余日也是赶不回來的,汐灵的伤势比想象的要严重,他唯一能想到救汐灵的办法就是找师父,只是师父性情古怪、孤僻,一直隐居在绿野幽谷里,最忌讳有人打扰他的生活,尽管武功高强、医术高明,却沒见他救过谁。 楚天暮也吃不准师父愿不愿意救汐灵,但总是要试一下的。这绿野幽谷地形也十分险恶,谷内猛兽遍布、到处都长满有毒的植物,若不是师父自己出來,即便是飞鸽传书进去怕是沒等到达便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眼下只能先让太医们查明汐灵的病症,若是能医自然是好,若是不能医,刀山火海楚天暮也要带着她去闯,毕竟是自己害她变成这样的!楚天暮告诉自己,柳汐灵若是死了,将來秦浩轩登基为王,以他的野心势必要吞并三国。 第一个有危险的便是天照国,虽然天照国此时也在逐步的壮大,但是若真的打起仗來,赢数还是不大的。 有柳汐灵这张王牌,能威胁的人太多,所以一定得让她健健康康的活着,这是为了天照国将來的江山社稷着想。 “太子,臣等无能。” 几个太医齐齐的跪在楚天暮面前,带头的太医说,“此人身体极为虚弱,连日的奔波使其心脉不稳。被砸的腰部神经已经坏死,怕是下半身永远动弹不得了!现在又染了风寒,怕是......怕是时日不多了!” 太医低下头不敢再往下说,因为此刻楚天暮的眉毛眼睛已经快皱到了一起,楚天暮松开紧握的拳头拍案而起,來到床边伸手探了探汐灵的额头,瞬间收回手,“怎么这么烫!” 几个太医跪着蹭到床边,楚天暮回过身无力的说道,“你们想办法将她的温度降下來,至少要保她活过五日!若是活不过五日你们就给她陪葬吧!” 说着快步走出门去,对站在门外的日光吩咐,“日光,你速去准备上好的马车和足够的干粮,我要带她去找师父!” “太子何苦亲自前往,祸是我闯的,就让我将功补过带着几个高手送她进谷便好!绿野幽谷险恶无比,若是太子有何散失......” 沒等日光说完楚天暮摆了摆手疲惫的说,“去准备吧,我心意已决!” 楚天暮需要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之后带着汐灵去找师父,楚天暮此刻根本信不过任何人,自己一定要确保汐灵康复,然后将她囚禁在天牢之中,以防不备! 楚天暮睡了,又好像沒睡一般,脑海中闪动断断续续的画面。 初见时隔着若隐若现的面纱看着隐约的容貌,月光下被凌天羽掀开面纱时露出的花容月貌,还有站在舞台上芊芊玉手竟写出男儿一般刚劲有力豪爽之字。金殿之上,端庄典雅仿佛仙境中款款而落的女神一般,最后那场让人忘记呼吸的艳舞表演。 突然纤弱的汐灵伸出黑色的爪牙,伸手掏向楚天暮的胸膛,楚天暮一丝反击的力气都沒有,直愣愣的任由汐灵将自己鲜红的心脏取出,楚天暮仿佛麻木得感觉不到任何痛处,看着汐灵的手用力一捏,将心脏揉得稀碎滴血。 楚天暮嗖的坐起身,用衣袖拭去额头上的汗珠,骂了句,“呸,蛇蝎女子,还真的想做鬼也不会放过我!” ------------ 第七十九章 勇闯绿野幽谷 “汐灵!汐灵!”苍穹惊出一身的冷汗,猛地起身,然后感到背后剧烈的疼痛,原來是梦魇了。 看了看四周熟悉的环境,苍穹咬着牙忍着痛下地走到门前,沒等伸手推门整个人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听到响动门外的老者迅速进來,看着嘴角又溢出血痕的苍穹摇着头叹着气将其扶起,“伤得这么重还下地做什么?快回去躺着!” “我不能躺着,汐灵有危险,她被天照国的楚天暮带走了,我不知道他是何用意,此人毒辣竟用带毒的暗器,不行,我要去就汐灵!”苍穹皱着眉忍住痛借力向门口走去。 “以你现在的状况,你能去救她?苍穹听张伯一声劝,好好养伤吧!” 苍穹被扶回床上重新躺好,“张伯,我睡了多久了?” “十日!” “什么?嘶!”苍穹痛得直皱眉。 “别乱动快躺下!若不是我到得及时你的命早就沒了,那镖上带有巨毒!此刻你能醒來也幸亏你有浑厚的内功撑着!”张伯赶紧制止苍穹乱动。 “那我多久能完全恢复?” “至少要一个月!” “这么久!汐灵该怎么办?她等得了吗,我将她救出火海的时候,她已经重伤,怎么办,该怎么办?让我去救她!”苍穹满脸的急迫的乞求着张伯。 “你安心养伤,我自不会放任不管!” 苍穹皱眉不语。 “怎么,难道连张伯都不相信了吗?” “不是!只是......” “放心,保护汐灵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我们每个人都会拼死相护的!” 苍穹感觉自己的气息很虚弱,眼皮很沉,随时都会睡着的样子,赶紧嘱咐说,“张伯,你想办法通知柳宏涛,告诉他汐灵沒死,但此事不能声张!” 短短几日陈若兰仿佛老了几岁一般,整日的以泪洗面,反复的回想着与汐灵最后的画面。柳汐婷寸步不离的陪在陈若兰身边,这个妹妹她不是很喜欢,因为自己爱慕的安墨然只围着她转,柳汐婷一直气不过,做过傻事陷害过汐灵,也在心里怨恨、谩骂过,但是今时今日真的不再身边了,汐婷沒想到自己竟是这般的难过,恨不得自己折寿十年來换回汐灵! 因为沒有找到尸首,所以柳府一直沒办丧事。沒有人敢去看被烧得只剩框架的冬寒楼,怕一触及就哀思难挡。 柳恒和柳宏铭早已接到消息,但碍于楚天暮突然讨好般的到访又突然的消失而不敢轻敌,只能在边城的军营里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不安。 柳宏涛坐在书房里看着桌上摆的大大小小的香包和钱袋,伸手轻轻的抚摸,这些都是汐灵做给他的,柳宏涛的思绪被召回小时候,那个不会说话只爱在水榭看书的安静小女孩,那个总是有奇特想法给自己缝制雷锋帽和五指手套的妹妹,那个设计了冰车带着大家在冻冰的湖面上玩耍的汐灵,自己从小便护着、宠着的小妹真的不在了吗? 柳宏涛的眼圈不停的泛红泛酸,嘴里念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突然一支飞镖钉在面前的桌面上,柳宏涛迅速起身來到门口,沒有发现任何人,又赶紧折回书案前拔下飞镖,展开纸条,‘汐灵重伤,正在被救治,不必担忧,此事不易张扬,否则将会危及汐灵的性命!’ 柳宏涛马上激动得握紧纸条,“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汐灵不会死的!” 可马上又纠结起來,究竟是什么人放的火,又是什么人救的汐灵,为何不将汐灵送回,还说此事宣扬开会害了汐灵?自己应该怎么做,要禀告皇上吗,毕竟是太子妃的人选。要告诉娘亲和三妹,还有远在边城的爹爹和大哥吗?自己究竟该怎么做?该怎么做? 日光一早便等在宫门口,拦住赶着马车欲将出门的楚天暮,今日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楚天暮特意穿了太监的服饰,沒想到还是被人认出來。 “太子,让我随你一同前往吧!” 楚天暮皱着眉一摆手,“快走!一会被父王知道怕是要走不了了!” 日光见楚天暮应允了,赶紧跳上马车驾着马奔了出去!出了京城向北奔出六十里地便到了绿野幽谷的境地,四周极为荒芜杂草丛生,还不时的传來鸟、兽、虫的叫声,原來这里是有一个村庄的,因为经常有人无故丧命,村子的人便走光了。 两人对望了一眼,义无反顾的向谷里走去。日光驾着马车,楚天暮回到车里照看汐灵,烧还沒完全退下來,一直是半梦半醒的状态,时而还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胡话。 进林子不久便诡异的电闪雷鸣,雷声仿佛敲打在耳膜上一般,闪电仿佛要将天空劈裂,豆大的雨滴啪啪的打在车棚上,近在咫尺的事物都模糊不可辨,只能停止赶路找一处探出的山石下躲雨。 汐灵的手乱抓着,嘴里喊着,“娘,汐灵怕!” 楚天暮一把抓住汐灵乱舞的手将其按下,另一只手掀开车帘看向外面诡异的倾盆大雨。这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四五十只狼正向着马车围來,马儿不安的踱着前后蹄。 同在车里的日光感觉到了马车不停的摇晃,再看楚天暮的表情问道,“太子,怎么了?” 楚天暮放下帘子镇定的说,“是狼,大概四五十只!”然后起身拔出身上的剑。 日光赶紧拦下,“太子,你带着汐灵先走,这里交给我!” “不行,这么多只,一个人对付会累得脱力!我们一起!” 日光坚定的摇头说,“若是我们都受了伤谁來保护汐灵!相信我,一定会安然无恙的找到你们的!快走!” 说着日光飞身下马,用力的拍打一下马的屁股,马车狂奔,狼群也欲将追着马车,被日光拦下,随着一声,“畜生,受死吧!”日光刀光剑影的与狼群搏斗起來。 马车急速的奔了多时才缓缓的停下脚步,此刻天空已经放晴,楚天暮推开马车的两扇木门跳下马车,眼前是一潭清澈的泉水,四周被树林围绕。 楚天暮从衣袍上扯下一块布,走到泉边将布料打湿,回到马车上将湿布放在汐灵滚烫的额头,一丝凉意让汐灵片刻清醒,汐灵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喊了句,“苍穹?” 随着影像的清晰汐灵骂了句,“畜生,还不放了我?” 楚天暮笑道,“还有力气骂人看來是死不了!我放了你,以你现在的模样,你走得了吗?” 汐灵伸手捏了捏毫无知觉的腿,叹了口气,“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以为我死了,又以为什么灾难都沒发生过!楚天暮,你为什么要如此折磨我?” “这么说话可是很伤人的,我这不是正要去救你嘛!” 此刻汐灵才看清自己躺在马车里,“这是什么地方?你要带我去哪?” “这是绿野幽谷,太医只能保你五日的寿命,五日内我必须找到我的师父,或许他能救你!” 汐灵暗念了下‘五日!’然后狠狠的怒问,“什么叫或许?”可是说出话的声音却像在哈气一般。 “你放心,你的命对我來说太重要了,我不会轻易让你死的!” 汐灵想,是呀,自己一个人能威胁到西玄国皇室内举足轻重的两个人,还能威胁到将军府,楚天暮怎么会轻易让自己死。 “哼,你们天照国竟养了一群庸医,只是发烧而已,怎么就能死!就算是下肢瘫痪也不至于要了我的性命呀!楚天暮,我烧得浑身都痛,你若真的想救我,就去扒些乔木柳树皮來,用水煮了给我吃!” 楚天暮皱眉看着眼皮再度泛沉的汐灵,“乔木柳树皮不是有毒吗?难道你想自杀?” “汐灵可是极度惜命之人,任何人死了,汐灵都要顽强的活着,这点请太子放心!这是民间的土方,我小时候在书里看到过,恰到好处的食用便有退烧止痛的作用!” “当真如此,你沒有骗我?”楚天暮一脸的疑惑,并不完全相信汐灵一般。 汐灵虚弱一笑,“放心吧,我心中还有很多疑惑,我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的!楚天暮,我困了,我要睡会!”说着又昏睡过去。 楚天暮跳下马车,将马栓在泉水旁边的一个树上,转身进了树林,心里又不放心将汐灵一个人扔在那里,运功飞起急急地在树与树之间穿梭,片刻之后终于看到眼前有两颗乔木柳树,赶紧用刀割取树皮,用衣袍一角一兜便急匆匆的往回赶。 飞出树林便看到惨不忍睹的一幕,他的汗血战马已经倒在血泊中,一只白色的虎抱着马的脖子啃噬着,另一只黄色的虎正甩着脑袋撕扯着马的腹部,血顺着斜坡像溪流般流淌,肠子从咬开的肚皮冒出來,马恐慌的瞪着大眼睛,四蹄由于想要挣脱绑着的缰绳而踢磨出血痕。 再一看马车,已经顺着斜坡滑到泉边,一阵风吹來,马车前后摇晃了几下,随时有跌进泉底的危险,楚天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顾眼前的两只猛虎,直接向车飞去。 手刚碰到车的把手,只听身后‘嗷’的一声,一只猛虎先扑了过來,楚天暮运功将整个车身提了起來,璇身用力一抡,将老虎拍飞出去。 白虎看同伴受了伤,被完全激怒般,红着眼睛、张开锋利的爪牙,也急速的扑來。 ------------ 第八十章 口口相传 楚天暮将车放至平稳之处,抽出腰间的宝剑和白虎搏斗了起來,却沒注意到之前被拍飞的那只黄虎只是喘息了片刻便摇摇晃晃的起了身,朝着车走去。先是围着车绕了几圈,用鼻子四处闻了闻,然后一跃上了车,用前爪一勾将车门打开,向车厢内走去。等楚天暮余光瞥见这一幕的时候为时已晚,他拼命的靠近车却难以摆脱白虎的纠缠。 车由于晃动,缓缓的向泉边滑去,情急之下,楚天暮只好一手舞着剑制止白虎的前进,另一只手将腰带解下,注入真气运功甩出,腰带如剑羽一般急速的向车飞去,围着车棱卷了几圈,楚天暮拽着腰带的这段用力一收,将车拉拽到自己身边,另一只手握着剑步步紧逼眼前的白虎,脑中浮现出汐灵白皙纤细的脖子被血淋淋咬断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冷颤。 只见白虎后退了几步,嘶吼一声,冲刺一般的飞扑过來,楚天暮手里拽着车,并不躲闪,反倒是迎着白虎也冲了过去,待到眼前楚天暮双腿跪地身体后仰着贴近地面,借着惯性向前滑去,白虎腾于空中,见自己的猎物在下方,于是爪子向下拼命的挥舞。 瞬间白虎着地,楚天暮起身回转,血顺着楚天暮的衣襟一直流到了地面上,楚天暮全然不在乎一般,看着眼前已经喘粗气的白虎,用力将手中的剑掷出,刺中白虎的脖颈。白虎终于侧身倒下,露出已经被划开的腹部,血已经染红了它身下所有的皮毛,地上也是一大摊的血水。 楚天暮赶紧拉拽着腰带,一步步向车走去,经过白虎身边的时候将剑拔出。车里一点动静都沒有,这么久汐灵早就应该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可是楚天暮不肯相信,心里暗示自己,若是被咬了,总会挣扎、喊叫的,不可能这般安静。 ‘哐啷’一声,剑被甩出七八米远,楚天暮毫无防备的被还有一夕之力的白虎扑倒,白虎耗尽最后一丝生命,压在了他的身上,锋利的爪子张开,犹如钢刀一般狠狠的刺入楚天暮的左胳膊。 电光火石之间,又听到‘噗咚’一声巨响,水花溅起几米高,楚天暮奋力的从白虎身下爬出來,右手捂着胸口跌跌撞撞的跑到泉边,不加思索便纵身跳下。 秋末的山泉水有着刺骨的寒凉,楚天暮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深吸了一口气潜了下去,左手已经沒了知觉,楚天暮只能用右手艰难的向下游去,偌大的木车已经不见了踪影,越是往下潜就越是无法承受來自胸口的痛楚,正当绝望之际,只见一个黑影向上飘來,楚天暮抱着一线生机向黑影靠去。 只见汐灵闭着双眼,拖着毫无知觉的下身,两只手奋力的向上游着。楚天暮仿佛重获珍宝一般一把揽过汐灵的腰,感觉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回到了原位。一提气带着汐灵急速向上游去。汐灵本能的睁开眼睛,想要挣开束缚,却看不是猛兽而是楚天暮,心下舒了一口气。 “呼!”两个露出水面的人贪婪的呼吸着空气,汐灵四下看了看,碧绿的泉水已经被染得半壁通红了,转头看向揽着自己的楚天暮,“血,你受伤了?” “无碍!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楚天暮两手架着汐灵的腰身想要将她举到岸边,左手一抖,汐灵再度掉了回去。 “怎么,伤的很严重?让我看看!” “不要管我,我们再來!” 汐灵两手拼尽全力的撑在岸边,楚天暮将她的腿抬起,往前用力一抛,汐灵双手一旋借力在地上翻滚了两圈,终于停在了安全的位置。 马车已经沒有了,楚天暮只能背着汐灵一步步的向前行去,尽湿的衣服紧紧的包裹在身体上,风在山间呼啸着穿梭而來,让二人从内至外的瑟瑟发抖。 “就在这里过夜吧!你等着,我去寻些东西來!” 汐灵害怕的看了看四周,这是一处山窝,三面都有山石围着,上面一大半是通顶的,只有一小部分由探出的山石作为遮挡。一晃眼,汐灵看见山口处竟然盛开着几朵嫩粉色的娇艳花朵,便兴奋得爬了过去。 “你在这里干什么?不是让你在里面老实等着吗?难道还是想跑?” 楚天暮将找來的东西扔进山窝里,折回洞口右手夹起汐灵大步走了回來,毫不怜香惜玉的将汐灵扔在地上。汐灵痛得皱了下眉,看着手里摘下的两朵花发呆。 只见楚天暮在火堆两边摞起高高的石头,将乔木柳树皮塞进装满水的竹筒里,又用剑穿过竹筒上端,架在石堆上煮起药來。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怒瞪自己的汐灵,起身走到另一边躺下。 “若是好了叫醒我,别想着逃跑,若是离开我,就只有死路一条!”说完楚天暮便闭上眼睛。 不知睡了多久,汐灵猛的睁开眼睛,闻着浓浓的药味,火已经熄灭了,天色已黑,仅能借着天上的月光,汐灵看着楚天暮一动不动,丝毫沒有反应,便爬了过去,待到近处,恶心得差点沒吐出來,只见楚天暮身上密密麻麻的爬满拳头大的毒蜘蛛,这毒蜘蛛好似很喜欢血腥的味道,胸口和左胳膊上尤为的多。 汐灵推了推楚天暮,还是一丝反应都沒有,于是咬着压根强忍着恶心,闭着眼睛,一鼓作气的伸手向蜘蛛乱挥出去,挥舞了几下颤巍巍的睁开眼睛,奇怪,这些毒蜘蛛仿佛害怕自己一般,手所触及的地方蜘蛛早跑沒了踪影。 汐灵伸手将楚天暮的衣襟打开,看见一条狰狞的伤口,血已经呈现黑褐色,显然是中了毒,再撕开左胳膊的衣袖,伤口竟然穿透了整个胳膊,汐灵用手摸了摸,幸好是从骨头缝穿过去的,不然怕是这条胳膊就废了。蜘蛛的毒素扩散的很快,胳膊已经成紫青色。 汐灵赶紧伸手逮住两只正虎视眈眈看着楚天暮的蜘蛛,将其爪子拔掉,将身上的壳掀开,用手将毒汁挤在楚天暮的唇边,绿色的液体顺着嘴唇的缝隙慢慢的流淌进去。 汐灵爬着取过自己之前摘的两只木芙蓉花,将花的枝叶取下放在嘴里嚼碎,涂抹在楚天暮的伤口之上,然后掀起自己的外袍,从中衣上撕下几块干净的布条,将楚天暮的伤口仔细的包扎好。 汐灵从小在将军府里的书不是白看的,她知道这种蜘蛛的毒性,也知道可以用以毒攻毒的方法。而木芙蓉的枝叶敷在伤口能够起到清热解毒,消肿止痛,对付这种溃烂化脓的创伤面还是很有效果的。 楚天暮的身体已经烧得滚烫,汐灵俯下身用自己的额头试了试,竟然比自己的还烫。她拖着沉重的下半身爬到火堆旁边,将药取了下來,一闭眼,自己喝了半杯,又举着剩下的半杯爬回楚天暮身边,捏着楚天暮的嘴一点点的往下灌。 怎奈灌一点就顺着嘴角流出一点,搁在往日这药遍处都是,廉价得很,但是此刻却尤为珍贵,汐灵靠着山石做好,将楚天暮的头放在自己毫无知觉的腿上。 含一口药水,使出仅有的力气将他的头抬起,俯下身嘴对着嘴喂到给楚天暮,又担心药会溢出,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楚天暮的嘴用力的吹下去。 此刻的汐灵已经失了武功,以自己的毫无缚鸡之力,只能想到这种笨拙的方法。她期望着呈斜坡的身体和自己吹进的气能够将药成功的送至楚天暮的胃部。拼命的吹了三口气,见药一滴都沒溢出來,心里仿佛看到了希望,又赶紧一口接一口的用这种方法将药喂给楚天暮。 待将楚天暮安顿妥当,汐灵觉得自己耗尽了所有的能量,就好像突然停风的风筝一样,从高空跌落下來。在意志一息尚存之时,汐灵爬到楚天暮的身上,像一床棉被一样将楚天暮包裹得严实。 汐灵借着月色,抬眼看着身下脸色泛白的楚天暮,一双飞龙卧江般的浓眉,睫毛浓密斜长弯曲着上翘,鼻翼挺拔,嘴唇饱满让汐灵想到了成熟的蜜枣。据听说楚天暮所及之处,美女都难忍心中爱慕,不计地位名分,只要能默默的伺候他便一生无所求。 看着此刻这般安静祥和的楚天暮,也算是品貌非凡、玉树临风之人,只是一醒來就原形毕露,一股玩世不恭的邪恶气息。 汐灵冷哼,漂亮的脸蛋稻草的脑袋,简直就是沒有谋略,何苦替下半身瘫痪的自己受这种苦,大可以找个高手來易容,乔装成自己去威胁秦浩轩和凌天羽。 抬手点着楚天暮的额头,嘴里喃喃说道,“我现在救你,是在报答你刚才潜入水中救我一命的恩,过了今晚我们就两不相欠!再睁开眼睛,你我就是不共戴天的仇家!纵使你治了我的病,我也会想办法逃走的!总有一日我会将你给我的耻辱一一奉还!” ------------ 第八十一章 巨猛食人 刺眼的阳光顺着石缝射进來,正照在楚天暮的眼睛上,楚天暮觉得身上很沉,好似被重物压着,睁开眼,看见黑色如丝的头发缭绕着自己鼻尖,一张消瘦的脸颊紧贴着自己**的胸膛,毫无血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显得剔透如幻。 楚天暮伸出手握着汐灵的肩膀,这十多日的颠簸竟让她羸弱至此,楚天暮竟觉得手里握着的更像一堆干枯的柴火。 小心的将汐灵移至一旁,坐起身,发现衣袍都铺在身下,伤口已经被仔细包扎,只是嘴里莫名其妙的苦涩。楚天暮慢慢的将衣袍穿上,眼光移向一旁的汐灵,外袍下隐约可以看见被撕得残缺的中衣,唇边还留着褐色的草药残渣,眼底竟浮出一丝感动! “咳咳!”汐灵勉强的睁开眼睛,看着视线里隐约的人影,唇边上挑,笑了笑,“还好沒死!” 楚天暮用轻蔑的眼神看着汐灵,冷嘲热讽的说,“幸好你现在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一张皮而已,否则真得被你压死!嫌这地上潮湿寒凉吗?竟爬到我的身上,不知廉耻!” 汐灵心下暗骂,畜生,真应该让毒蜘蛛毒死你,嘴里却放荡的说“廉耻?跟我谈廉耻?难道你沒看到国宴上的那支舞?见你的脸长得还算俊俏,占你点便宜罢了!” 楚天暮‘呸’了一口,“秦浩轩和凌天羽真是瞎了眼,竟然看上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说完站起身伸展伸展筋骨,‘嘶’的一声,捂着胸口皱起眉头。 “真当自己是钢铁侠,小心挂了!”汐灵嘲讽的说了一句让人似懂非懂的话,接着直接忽略掉楚天暮异样的目光,指着洞口说,“去,摘两朵花來!瞪我干什么,快点去呀!” 楚天暮被说的糊涂,茫然的去摘了两朵花交到汐灵手上,汐灵靠着石壁坐起,仰头看着身材高大的楚天暮。 “快坐下,该换药了!” 说着取下木芙蓉的枝叶塞到嘴里,一边嚼着一边模糊不清的说“听不懂我说的话,看不懂我做的事,觉得我是个奇怪的人是吧?那就对了,我根本不是地球人,我是火星來的,你可得好吃好喝的伺候我,不然我会代表月亮消灭你们!”说完将呆愣着的楚天暮一把拉坐在自己身旁。 汐灵就是成心想要气他、吓唬他,故意说一些前世的现代语让他听不懂。这些话在楚天暮耳朵里回荡了几圈之后,被定义成咒语,心想这丫头不会是学过巫术之类的旁门邪道吧。 汐灵解开楚天暮的衣襟就要退下他的衣袍,本來正在思索的楚天暮猛的回神握住汐灵的手,制止她的动作,“你要干嘛?” “干嘛?昨晚已经看了一宿了,难道我还得装得害羞一下吗?你若是能自己换药,我也不必如此费神!” 楚天暮握着汐灵的手一提,将汐灵拉至眼前,另一只手掐着汐灵的后脖颈,逼着她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对视,咬牙切齿的说,“你,还见过谁的胸膛?他的吗?” 汐灵瞪大眼睛,嘴角一挑冷哼了一声,“哼,见过?沒见过?又干你屁事!你救我是为了拿我当人质。而我救你只是想保命而已,若是我能走,昨晚我定不会救你!我们只是互相利用罢了!” 楚天暮突然松手,“好个互相利用!”然后脱下上衣,闭上眼睛看也不看汐灵。 汐灵看着楚天暮闭着眼一脸不屑的神情,上药的手加了力度,只见楚天暮皱起眉头,似乎在忍着痛,汐灵无声的笑了,心里骂着,恶魔痛死你算了! 沒有马车楚天暮只得背着汐灵上路。 “歇一会吧,一会伤口又裂开了!” “别再引着我说话,消耗我的体力了!” 汐灵两只手紧紧的搂着楚天暮的肩膀,楚天暮仅能用右手托着背后的汐灵。 “翻过前面的山我们就到了!日光一直沒有赶上來,看來是凶多吉少了!但愿他沒事!” 汐灵看着眼前的山,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翻过去。心里总是不安,觉得这番路途犹如唐僧取经一样,会不定时的冒出妖魔鬼怪來,而自己和楚天暮都沒有孙悟空的七十二变,沒有把握一次次的化险为夷。 自己不想死,心中还有很多疑惑沒有解开怎么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想着身边有这么俊朗的一个人做垫背,心里又舒服了些许,找个王子陪葬总归是不亏的,黄泉路上也不至于太孤独! “阿嚏,阿嚏!”汐灵忍不住身上的凉意,不住的流着鼻涕、眼泪。肚子也是闹起情绪的咕咕乱叫着。 楚天暮出去找食物和干柴已经有一会了,却还不见回转,汐灵环顾四周,这只是山林里不知名的一块空地,四周都是看不见顶的参天大树,隐隐的听见远处的狼嚎声。天色渐暗,汐灵本就烦躁的心突突地狂跳起來,再也按耐不住,向着楚天暮离去的方向爬去。 身下的树枝扯坏了衣服,手也磨得破了,血土染在一起,额头沁出大粒的汗珠,汐灵也搞不懂自己为何这样执着,强烈的预感告诉她楚天暮有危险,而自己能救他。用手撑起上半身,眺眼望去,天呀,难道出现了幻觉,现在是在上演新白娘子传奇吗?小青來了? 只见楚天暮拿着剑正在顽强的与一只青色巨猛搏斗,巨猛能有一棵百年大树那般粗,用尾巴将身体撑起,竟然有十余米高。楚天暮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明明已经刺中了好几剑,巨猛却丝毫受伤的迹象都沒有。虽不放弃,却也心灰,看來自己这次太过冲动,怕是要葬身于此,成为山中野兽的点心了! 楚天暮向上飞起,璇身而下,剑直对着巨猛的头部,巨猛竟然一个闪身躲过,尾巴一摆将楚天暮拍在对面的树干上,血顺着嘴角流了出來。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体力还未回复,又筋疲力尽的背着汐灵走了一天,眼下即使是再度反击,也只能像是蚂蚁挠痒痒般! 巨猛吐着信子,向楚天暮快速的爬去,恨不得一口将美食吞进腹中一般。楚天暮想起还在等着自己的汐灵,费力的拿起剑,准备最后一击。突然从身后窜出一个人來,扑到自己身上,反身张开双手护着自己。 “汐灵,你疯了,这样只能我们一起被吃掉!”楚天暮用力推赶着汐灵。 “别动!它不敢靠近我!生死在此一举,莫要多言!” 只见巨猛探头靠近,两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喉咙,汐灵闭着眼睛躺在楚天暮身上,感觉伸缩的蛇信子所带起的风扑在了脸上,只能生死由命成败在天的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楚天暮拍拍汐灵的肩膀,“已经走了!” 只感觉身上的人不停的颤抖,一滴咸咸的泪水顺着汐灵的耳朵流到身下楚天暮的嘴里,楚天暮抿抿嘴唇,竟是这般的苦涩! 楚天暮恍然明白,昨天跟老虎呆在车里那么久却毫发无伤,清晨起來时自己身旁有拳头大的蜘蛛壳,想必是中了毒用于解毒所剩的,难怪汐灵会趴在自己身上,原來是怕蜘蛛再來攻击我。楚天暮想安慰汐灵,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不愧是蛇蝎,同类见了你都逃之夭夭了!” 这话比灵丹妙药还快,汐灵马上止住了眼泪,一个翻身从楚天暮身上滚了下來,“说对了,所以你要小心点,把我救活了沒你好日子过!想拿我当人质威胁我西玄国,沒门!” 楚天暮甚是懊恼,自己平日的儒雅绅士怎么在汐灵面前就荡然无存那!可是看着汐灵那个傲慢的姿态,一副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架势,心下就是气不过,好歹自己也是一国太子,从未受人这般藐视过,总不想失了上风。 “不想被天上的飞禽、山里的走兽当甜点的话,最好离我近点。生死攸关不拘小节!我不会将太子需要女人保护的窘迫传出去的!”汐灵看着眼前的火堆,等待楚天暮的反应。 “不该让你吃饱,免得你这般栝噪!”楚天暮的王子病泛滥,他怎么能主动的卸下气势,跑到汐灵的身边寻求保护。 汐灵也不恼,慢慢的向楚天暮爬去,“我从小便有侠女情结,总想着飞檐走壁、武功盖世,现在你废了我的武功,还害我下身瘫痪,难道就不能圆我一个英雄救美的梦!” “英雄救美?这词用的,算了,懒得跟你吵!”楚天暮起身,两步跨到汐灵身边,“这样总行了吧,当我不知道,你是怕我死了,沒人救你!” 汐灵翻过身仰面躺在地上,看着隐在树枝后面的那片星空,喃喃的说,“是你毁了我的人生,我若能活着走出这里,定会恨你终生!楚天暮,我不会放过你的!”然后便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楚天暮心里莫名一颤,真的会用一生恨我吗?这样也好,总归得一直记着。 叹了口气,将汐灵抱在自己怀中,看着汐灵身前的衣服已经刮扯得犹如布条一般,头发凌乱、消瘦的脸上有血痕、有泥印,曾经那双挥笔如风的纤纤玉手也遍是伤痕,指甲里全是泥土、草叶。 禁不住再度叹气,“是该恨我!” ------------ 第八十二章 癫狂至此 汐灵觉得暖暖的,一夜无梦,竟睡得甘甜。阳光照在脸上,让她有种依旧在冬寒楼过着无忧生活的幻觉。忽闪忽闪的睁开已经凹陷的大眼睛,只见自己窝在楚天暮温暖的怀抱里,耳边传來楚天暮有力的心跳声。 汐灵仰起头看着楚天暮棱角分明的侧脸,想要挣脱束着自己的臂弯,动了动却被楚天暮束得更紧了,无奈只能放弃,环顾了一下四周。 清风摇曳着枝头蠢蠢欲坠的树叶,到处都是叶儿翻飞的‘沙沙’声,一望无尽的树林,偶尔还能瞥见一点红粉,空气里弥漫着好闻的植物香气,一片清新!金黄色的落叶铺满了地,好一副金秋景象。 若不是沦落到这般境地,置身在这样的景色里汐灵定会欢呼雀跃,可此刻躺在仇人的怀抱里,自己的生死还是个未知数,让她怎么乐得出來!满眼的美景竟成了苍凉! 脖子梗得累了,无奈又靠回胸膛,男人的心跳声竟是这般的强烈,轰轰的震着汐灵的耳膜。 汐灵伸出手指围着胸口受伤的位置画了两圈,然后指尖轻点,见楚天暮沒有反应,逐渐加大了力度,沒出五下,楚天暮便从痛楚当中醒了过來,皱着眉头看向怀里的人。 只见汐灵满是伤痕的脸已经看不出模样,眼睛却无暇的明亮,深邃的眼眸仿佛一潭望不见底的清澈泉水。 楚天暮将汐灵抱至一旁,揉着已经麻木的双腿,“夜里风太大了,拿你挡挡风罢了,别做它想!” “你占了我的便宜,我戳痛你的胸口,扯平!” “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楚天暮蹲在汐灵面前回过头,“我背你,我们得赶紧赶路,不然五日过了,你就是具毫无利用价值的尸体了!” 汐灵白了一眼,伸出手搭在楚天暮的肩上,“你就好好利用吧,我怕死得很!” 楚天暮背着汐灵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凸凹不平的山石路上,突然‘啊!’的一声,楚天暮腿上一痛瘫倒在地,汐灵被摔出两米远,在坡路上翻滚了几圈终于被支出的树根拦住。 一道银光‘嗖’的飞來,一把剑刺在楚天暮腿边的泥土里,一根绿色的藤茎植物被拦腰斩断,刺进楚天暮腿里的植物沒了生命停止了再度的深入。随后一个人影从天而落,站在楚天暮眼前,看着已经黑紫的一条腿。 “你是什么人?”楚天暮看着眼前这个满脸胡须完全看不出相貌的人,疑惑万分。 那人并不回答,“还能走路吗?” 楚天暮站起身,被刺那条腿已经麻木不堪了,只能一手杵着剑,用另一条腿走路。 那人走到汐灵跟前将汐灵抱起,汐灵惊慌却又无力挣扎。看不见來者脸上的表情,但从浓密的毛发里透露出的眼神却是真诚无害的。 “这山里处处都是带毒的植物,你若不慎踩碰到它们,它们便会攻击你!你们随我來,我帮你解毒。” 不多时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小木屋,汐灵想起了苍穹,她记得她在得知秦浩轩就是华子哥的时候曾失控的跳下江河,当时是苍穹救了伤痛失语的自己,将自己带到他的小木屋,照顾了自己整整一宿。苍穹,苍穹他还好吗? 那野人一般的男子替楚天暮敷了药,然后打了些水对汐灵说,“将脸和手洗干净,我给你上药!” 汐灵靠坐起身,将头探向水盆,水盆里倒映出一个小叫花子的脸孔,不禁吓了自己一跳,赶紧伸出手撩起水,手和脸马上传來痛楚的感觉,动作明显慢了下來。待洗得干净,男子伸手就要解她身上的衣袍。 “住手!她是女子!” 楚天暮赶紧一条腿蹦了过來,那人一愣收回手,明明是小公子的打扮,竟是个女的! “你将衣袍和药放下,先出去等会可好!” 楚天暮看不见男子的表情,只见那人摇了摇头走出木屋将门掩上。 “楚天暮,你要干什么?” 楚天暮手下动作不停,“不是说要不拘小节吗?我当然是要帮你换衣服,我的身体你已经看过了,我也应该看过你的才叫公平!” 汐灵拼命拍打着楚天暮的手,“我们不一样,你是男人,我是女人!” “那又怎样!对我投怀送抱的女人比比皆是,哪个不是环肥燕瘦的,看你这堆骨头是你的荣幸。” 汐灵知道自己挣扎也仅是白费力气,于是垂下手闭上眼睛,咬着后压根挤出一句话,“畜生,枉费我三番四次的救你!” 汐灵本以为自己不再反抗就会让楚天暮失去玩弄的兴趣,楚天暮也只是顿了片刻,又接着将汐灵的衣衫退去,汐灵猛地睁大眼睛,看着仅着肚兜和薄纱长裤的自己,再看楚天暮眼睛上蒙着布条,抖着干净的裤子正费力的给自己套上。 脑中又浮现出苍穹给自己换衣服的情景,也是这般蒙上了眼睛,小心翼翼,生怕碰到自己的肌肤。仅一年的时间自己的身体已经起了变化,虽然瘦弱却有了女人的特征。汐灵此刻心中无比的想念苍穹,那个一直伴在自己身边的影子。 穿戴完毕,楚天暮摘下布条,看着汐灵瞪着大眼睛空洞无比的看着自己,好似眼光穿过了自己看向另一个世界一般。 “想什么?还是想念你的凌天羽?”冷哼了两声又接着嘲讽道,“凌天羽此刻正左拥右抱享受着美人香体,我赌他早就将你抛之脑后了。他们都以为你被烧成灰烬了,柳汐灵,你已经死了!” “我沒有想凌天羽,刚才的情景只是让我想起苍穹也这样帮我换过衣服,不知道他还活着么?”汐灵低着头陈述事实。 楚天暮眉毛立了起來,“柳汐灵,你还真是不检点,蛇蝎就是蛇蝎,勾引人就是本性!” 汐灵气了,自己明明不是那般的女子,这个楚天暮总是三番五次的诋毁她,汐灵冷哼一声,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无所谓了,于是故意说道,“你才知道吗?我就是这样,身边美男成堆,一挥手一连队!楚天暮,你是最不入流的那一个!恶魔!” “入不入流,我不懂,我只知道你现在就是我手中的玩物!” 说完恶狠狠的抓过汐灵的手,将那个男子留下的药瓶打开,将药粉洒在汐灵的受伤的手和脸上。 一股熟悉的味道,汐灵一愣,心下窃喜,楚天暮,你休想困住我! 月照窗楞影, 人叹烛泪红。 手挽兰花绣双碟, 蝶影渐朦胧。 是夜,凌天羽摇摇晃晃的回到王府,直奔着书房而去。李芊慧的影子映在窗棱上,听到声响停下手中的绣活,可是凌天羽还是沒有回到房间,成婚已经这么久了,凌天羽竟然还沒碰过她。李芊慧的眼泪滴滴的打在尚未绣好的蝴蝶上,这是种羞辱,但是比羞辱更难忍受的是心里的疼痛。 李芊慧很自己竟然不恼怒,恨自己被这样冷落却依旧抱着一颗爱着他的心。 凌天羽举着烛火推开密室的门,拾级而下,床上躺着一个猫一样的人,仅着宽袍掩体。 “灵儿,莫要这般的瞪着我,恨我废了你的武功?怪只能怪你是楚天暮献给我的,你将武功掩藏得再好也逃不过我的眼睛。” “凌天羽,你百般的试探于我,竟拿自己的命來赌,我错不该救你!” 灵儿有气无力的瘫软在床上,“你杀了我吧!何苦下药将我囚禁于此!” 凌天羽将蜡烛放好,两步跨至床边,俯下身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捏住灵儿的下巴,“若不是你这张脸,我早就杀了你!” “王爷爱着她却拿我來当慰藉吗?她死了,我却因她而活了!”灵儿冷笑一声,“只怪她红颜薄命!” 凌天羽挥手便是一巴掌,怒气里竟夹了三分功力,灵儿白皙的脸颊瞬间印上红肿的指印,嘴角裂开流出血來。 突然一股酒气扑上她的脸,凌天羽已经欺身上來,野兽一般的吸吮着灵儿满是血腥的唇,然后起身手指一挑,宽袍便顺着灵儿如丝般的肌肤滑落,沒有任何犹豫和温存,一手掐在灵儿的脖子上,另一只手分开灵儿的双腿硬生生的进入。 灵儿咬紧牙关,紧闭着双眼,自己的命运便是如此,只是自己的这颗心沒在计划之内,竟然动了情。 灵儿想起自己的第一次,虽然同为一人,可是那一次他把自己错当成了柳汐灵,百般温柔娇宠,生怕将自己揉碎一般。而此时,凌天羽像个豹子一般,恨不得将自己撕裂。 “叫啊!怎么不出声!我让你叫!”凌天羽咆哮着满足了自己,“你不是她,一辈子也别妄想取代她,我要的只是你这张脸!” 片刻后光沒了,屋里又恢复了漆黑一片,灵儿绝望的睁开眼睛,这几日來自己已经习惯了黑暗,凌天羽发泄完便会熄了烛火离去,今天的噩梦总算结束了,灵儿叹了口气。 “不要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我不喜欢!”突如其來的一句话吓得灵儿本能的往里一躲,一双温热的手拽着她的腿将她拖至一个温暖的胸膛,凌天羽躺到身边,伸出一只手不停的在灵儿身上游离,挑拨着灵儿的欲望。 “想叫就叫出來,何苦咬着嘴唇新伤加旧疤的!” 凌天羽竟然都知道,这几日自己一直都面无表情的对待这一切的羞辱,只是不想趁了他的意。灵儿开始怨恨自己长得像柳汐灵,也怨恨自己不争气的身体禁不起凌天羽的撩拨,竟然情欲难控。 终于忍不住从鼻息里喘出几个单音节,灵儿伸手死死的掐住自己的大腿,疼痛的感觉换回些许身体的意志,下唇已经被自己咬得肿胀! 凌天羽用拇指扶在灵儿的唇上,“还要忍着吗?” 然后唇欺上來,不似之前的绝狠,而是温柔辗转的用舌头撬开灵儿紧闭的嘴唇和贝齿,手下动作也温润如水般的在灵儿的每一寸肌肤划过,灵儿的欲望再度被点燃,无法压抑,嘤嘤的哼出声來。 仿佛回到了初夜,凌天羽变得无比温柔,却又沉重哀痛一般,随着一次次的律动,紧紧相拥着灵儿的身体喊着,‘汐灵,汐灵!’ 一股凉意划过灵儿的脸庞,原來是泪! 凌天羽俯下身,也有一滴泪落在灵儿**的身体上,耳边袭來热气,“汐灵,你别走,原谅我沒有勇气兑现承诺,可我心里只有你!汐灵,只有你,这些年我只为你动情!你信我,你若回來,我定不顾性命的带你走!去浪迹天涯,哪怕身后追兵一片!” 灵儿窝在凌天羽身下,身体颤抖着抽泣起來,为何这般深情不是为自己呢? ------------ 第八十三章 楚天暮府邸 “师父,师父!快救救她!” 汐灵窝在楚天暮的怀里,连斗嘴的力气都沒有了,要不是那个自称吕晟的人一路保护,怕是再走三日也到不了这里。 只见一个花白胡须的老人走出架在山壁上的木屋,脚下仿佛踩了绵绵的白云一般轻缓飞下,汐灵竟然觉得自己看到了太上老君一般。 听楚天暮说他的这个师父脾气怪异,极少给人看病的,所以两个人的心都悬着的,若是被拒之门外,辛苦白费不说,汐灵的生命也将走到尽头。 师父看了一眼楚天暮怀里的汐灵,眼底竟有一丝惊诧和隐隐的伤痛,只一瞬间便消失无踪,一手搭上汐灵的脉搏,“谁给她下了毒吗?她的武功被锁在了任督二脉之中,腰部的经脉已经坏死,眼下得先给她解毒才行。” “解毒?我沒有解药啊,难道师父解不了此毒?” “等我配制出解药,她怕是已经一命呜呼了!”仙师转过身留下一句,“我无能为力!”便转身要走! “师父,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不能让她死,你一定想想办法!” 仙师不理,一步步的朝山角走去! “师父……”楚天暮一脸的急迫,纵使他想过师父可能不会救汐灵,但是真的发生他却接受不了。 正说着只听远处传來日光的声音,“太子!” 待走到近处,日光单膝跪,“太子,属下來迟,请太子降罪!” 楚天暮上前扶起日,“这山中险恶,你能安然无恙便是对我最好的回报!日光,你身上有解药吗?” “太子中毒了吗?什么解药?”日光被突如其來的话问蒙。 楚天暮看看怀里的汐灵,“就是锁住汐灵武功的解药!” 日光赶紧将衣襟翻过來,用小刀挑开边缘的线,从里面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交给楚天暮。 师父接过汐灵,拿着药丸丢下一,“你们三个在这守着,不唤你们莫要打扰!” 楚天暮、吕晟和日光三个人面面相觑。 一连在谷里守了三日,三个人都焦急不堪,又碍于师父交代过绝不能打扰的话,只能耐着性子等着!楚天暮一直在心里暗示着自己,师父既然选择治疗汐灵,必是有了必然的把握,否则怎么也不会打破原则,或是损坏名誉。 “天幕!”只见师父两手抱着汐灵飞身下來,将汐灵交还于楚天暮的怀抱,叹了口气,摸着胡须说,“你们來得太迟了,只能保住她的性命,以后都不能走路了!带她回去,好生养着吧!” 说完转过身,一句话未留的飞回木屋。 楚天暮茫然的看着师父离去的背影,又看看怀里睡着的汐灵,这绝对不是他预想的结果。此刻汐灵睁开眼睛,见还被楚天暮抱着,好似明白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的滚落下來,直砸得楚天暮心一颤一颤的痛! 汐灵梨花带雨,两手握拳打在楚天暮身上却轻柔无力,“楚天暮,你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 楚天暮手臂收紧,将汐灵按在自己胸膛动弹不得,“你放心,即使是人质,你也是天底下待遇最好的!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害的!” 汐灵一边抽泣一边,“都是你害得,你还假好心,楚天暮,我恨你!永远!” “太子沒有害你,是我......” 楚天暮拦住正准备上前一步解释的日光,“事已至此,多说也是无益!我会好生的照顾你!” 汐灵抬起头,越过楚天暮的肩膀看向吕晟,“我害怕,除非你让吕晟跟着我、保护我!”说着又哽咽起來“我现在成了这样,至少得有个人是值得我信赖的!你们都在利用我,只有吕晟大哥与我沒有利益关系,我只信得过他那双真诚的眼睛!” 楚天暮嘲笑,“一厢情愿,你怎知吕大哥是否愿意!”然后转过身看向一直一言不发的吕晟! 谁也看不到吕晟的表情也猜不到他的态度,仿佛是思考了片刻,终于缓缓的开口说,“我一直隐居在这山林里,是因为我这丑陋的样貌,今日听得这位小姐说需要我的保护,我心中自是感激。在下愿为小姐鞍前马后,护小姐周全,只要小姐不嫌弃!” 楚天暮和日光同时一愣,这柳汐灵竟然有这般能耐,怎么就让吕晟心甘情愿的当起护卫來。 是夜,西玄国,太子府。一道身影闪进书房。秦浩轩头都沒抬,手中的笔也并未放下“有什么消息吗?” “启禀太子,刚刚收到消息,柳家小姐被囚天照国。” 啪的一声,秦浩轩拍案而起,“果真是他,怪不得柳府着火、汐灵失踪,他也连夜回国,难道是想将汐灵当成人质威胁于我!” “太子,眼下该怎么办?” “我们潜在天照国都城的暗探一共有多少人?” “回太子,宫内现在有七人,宫外有三十八人,一共有四十五人!” “好,加上汐灵自身也有武功,应该不难逃脱!” “这,这恐怕不行!” “吞吞吐吐的,还不快说!”秦浩轩皱着眉看着眼前的暗卫首领,这暗卫首领不是别人,正是秦浩轩的大师兄欧阳珑。 “柳小姐已经武功尽失,下身瘫痪,再不能行走,怕是不好逃脱!” 秦浩轩跨前两步握着欧阳珑的双肩,“怎么可能,他们竟然对她下此毒手!” 秦浩轩的心像擂鼓一般,嗵嗵的狂跳,好似要跳出胸膛之外,他的汐灵、他的李梅,这一世要遭这种罪吗,又是因自己而起。 秦浩轩忘不了上一世的李梅为自己所付出的一切,自己却被诱惑伤害了她。而这一世又因为自己的身份,让汐灵遭受绑架之苦,还成了残疾。秦浩轩暗暗发誓,无论怎样只要汐灵还活着就一定要将她救出來,这太子妃的位置永远都是汐灵的。 “太子,你看,我们出手吗?” 秦浩轩的思绪被打断,在书房里踱了几步,“通知暗探,竭尽全力保护她!眼下时机还不成熟,既然千里迢迢的绑回去做人质就不会伤害她,越健康才越有价值。”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说完欧阳珑风一般的急速卷走! 秦浩轩一手砸在桌面上“楚天暮,早晚有一天我会灭了天照国的!” “小姐,等等我,等等我呀!” “哈哈,你來追我呀!追我呀!怎么长腿的还沒有我这残疾人速度快!” 只见汐灵坐在木轮椅上,飞速的在雪地里前进着,身后有一个与她差不多大的丫鬟拼命的追赶着。 这是太子府的水榭,冬天湖水冰封了,上面积了厚厚一层雪,四周梅花开得尚好,楚天暮的眼里只有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一个红点跳动在其中,今日汐灵又要惹出什么事端來,想着,飞身从二楼的窗口跃下,拦至汐灵眼前。 “楚天暮,你管得也太宽了,我连看风景的自由都沒有吗?” 楚天暮看着眼前身着束身红装的汐灵,天气这么冷却穿得这般少,脸颊已经冻得绯红,睫毛上有哈气凝结的水滴,随着眼睛的眨动,摇摇欲坠一般。楚天暮真想伸手将它们一一接下! 一直以男装自居的汐灵,自从知道自己不能走路之后,反倒脱了男装,天天穿起甚显柔弱的女装來,虽是整日的素面朝天,但是那桃夭柳媚的容貌,不时引着楚天暮想起月光下被凌天羽掀掉面纱时的美好,还有跳那支惊魂舞时的秀色可餐。只是现在,楚天暮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是心疼我的丫鬟,你这般折磨她我怎能饶了你!”最后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汐灵冷哼了一声,“你能拿我怎样?让我死,我会感谢你的!拿我当人质,最好乞求我每日都能活泼乱跳!” “想做天底下最傲气的人质,今天就让我错错你的傲骨!”说着拽着汐灵的胳膊一把将她束在自己的怀里,仅一只手就让汐灵不得动弹。 楚天暮身材高大,汐灵的双脚已经离地,两只下意识拍打的手也被楚天暮的另一只手给钳住,整个人像个物件似的被挂在楚天暮的身上。 “楚天暮,你个畜生,还不放开我?” “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你对天照国太重要了,我自然是不舍得杀你的!但是这样白白养着你,我又不甘心,不如我破了你的身,让你日日伺候着我,就当付了我的饭钱。” “呸,你这个人间败类,简直禽兽不如!我会一直诅咒你的!” 对于汐灵的谩骂,楚天暮毫不以为然,低头在汐灵的胸口处深吸了口气,“好一副软玉温香的身子!”说着捏紧汐灵的下巴,与汐灵鼻息相碰的对视“还真想品尝一下!” 汐灵用力的甩开头,心里早就把眼前的畜生凌迟割肉一万遍了,将來自己逃出这里一定会将在这里所受的耻辱一一归还,到时候休怪自己无情。只是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日的屈服只是为了自保,为了來日的复仇! 一滴眼泪滚落在楚天暮的手掌,楚天暮收回捏着汐灵下巴的手,看着掌心晶莹闪动的泪滴。 “太子,饶了汐灵小姐吧!她只是在逗奴婢玩!都是奴婢的错!”丫鬟见在逆境中一直保持乐观的汐灵,竟露出了鲜有的懦弱,怜惜的跪地求情。 吕晟大雁收翼般的飞落,单膝跪地,一拱手,“太子,何不卖吕某个面子。吕晟答应会一直保护她的,太子不是也默许了!” 这汐灵的一滴泪竟然这般蛊惑人心,连自己的贴身丫鬟都开始护着她了! “哼!”楚天暮一甩手,将汐灵扔倒在旁边的雪地里,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便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小姐,你沒事吧!”丫鬟赶紧跑上前,蹲在汐灵身边将汐灵扶坐起來。 ------------ 第八十四章 带着怒气掠夺红唇 楚天暮再度透过窗口,看见吕晟将汐灵抱上轮椅,三个人说笑着朝汐灵的房间走去! 若不是远远的看见三皇子前來,他定不会狠下心将汐灵甩开,果不其然,不多时门口便传來了三皇子楚天翔的声音,“皇兄真是好雅兴,这寒冬腊月的竟然敞着窗看雪景!” 楚天翔将身上的火狐狸披风脱下交给一旁的随从。 楚天暮看着眼前已经空无一人的画面,关上窗户,转身來到软榻坐下,“三弟今日怎么有空來此?不知所谓何事?” “无事便不能來找大哥吗?想着和大哥杀盘棋,每次都输得惨烈,翔儿不甘心而已!” “呵呵,好吧!” 两个人摆上棋盘,黑白双色仿佛战场上对峙的战士一般,不多时白子便居于下风,生生的被黑子撕开一个缺口。 楚天翔若无其事的边下棋边说,“皇兄,我见那西玄国的人质已经沒有生命危险了。此事已告知父皇,父皇下旨将其关押在地牢!” ‘嗵’的一声,一颗黑子掉于棋盘之上,“哈哈,皇兄,此子落于此处,今日三弟终于小胜一局!” 楚天翔站起身恭敬一礼,“三弟还有公务在身,西玄国的贼子怎配留在这太子府,父皇是怕损了我皇室威严,传出去影响大哥在朝中的声望!三弟这就押她去地牢!” 楚天暮的心咯噔一下,眼前浮过那个潮湿阴冷,鼠蚁蛇螂四处乱窜的地方。地牢脏臭无比,经常有人得了疫症而被抬出去焚烧。汐灵那柔若无骨般的身子怎么受得了这种折磨。 “三弟!” 楚天翔已经行至门口,听见叫他,停下脚步,回过身,“大哥还有什么交代!” 楚天暮也只能叹了口气,心里明白这府里肯定是有三弟的人,对汐灵太好只能害了她,所以自己一直百般的刁难,却还是露出了马脚吗? “我随你一同前往吧!”楚天暮站起身走到门口,披上披风率先走出门去。 楚天翔一直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质让大哥这般上心。探子虽屡屡回报说,大哥日日刁难,非打即骂,但是楚天翔还是觉得异样,为何不关押在牢里却囚禁在太子府,还派了贴身丫鬟和护卫照顾着。 莫不是动了心?若果真如此,他日两国兵戎相向,他还舍得将其当成人质吗? 楚天翔不允许有任何的披露威胁到天照国和大哥太子的地位。自己从小便像跟屁虫一样跟随着大哥,一直崇拜大哥的英俊潇洒和足智多谋,父皇皇子众多,哪个不是虎视眈眈的想将大哥从太子的位置上拉下來,自己决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楚天翔心里念着,大哥你若是恨我这般做,我也无怨。 门被推开,汐灵放下手中的绣活看向门口。 只是抬头一瞥的一瞬间,楚天翔便理解了大哥。阳光打在冰雕雪砌一般的脸上,泛出的晶莹竟比波光粼粼的湖面更甚。虽是素面,那抹红唇竟像染了颜色,星眸流转像盛了一汪水,娥眉颦蹙着竟有种娇怒的美。 雾鬓云鬟的长发仅被一根银钗松松垮垮的挽起,竟有几缕鬓发不安分的垂下缭绕在唇边。一身火红的紧身束衣,将玲珑有致的身材包裹其中,那白皙的纤纤玉手...... 竟然是这般美好之人,怪不得说此人能威胁西玄国的太子和王爷,叔侄为其相争看來也不足为奇。 “楚天暮,你是嫌刚才**得还不过瘾吗?这般闯进來又想怎么样?” 楚天暮跨步上前挑起汐灵的下巴,“爷已经失去新鲜感了,眼下就把你关到地牢里去,免得自己费力气。” “好啊,地牢应该比太子府让人轻松!我宁可去那个又脏又乱又差的地方和老鼠睡在一起,也不要呆在你这个人渣的府邸里!汐灵真是狂喜,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汐灵得意的说道,将楚天暮贬得一文不值。 “我说过讨厌你这张栝噪的嘴,一定要封住它才能老实么!”楚天暮挑起眉俯身下去。 “唔!”汐灵猛然瞪大眼睛,看着用手钳住自己脑袋的楚天暮,正闭着眼睛,辗转吸允着自己的嘴唇。 突如其來的一吻让汐灵忘记了挣扎,直愣愣的被人撬开了唇齿,嘴被堵了个严实,所喊骂出的,“滚开!畜生!禽兽!”片刻便被楚天暮悉数吞下。 片刻后汐灵终于回过神,两手拼命的推搡,却完全不起作用,反倒让楚天暮加了力度,将自己困得更紧。汐灵感觉头晕晕的,自己随时都有要倒下去的可能,空气都被抽空了,力气,力气似乎也随着楚天暮的掠夺而消尽。 汐灵闭上眼嘴上一用力,楚天暮猛的弹开,手抚上自己的嘴唇,放到眼前,触目的鲜红,她竟然敢咬自己! 汐灵吐了口嘴里的血水,“占我便宜是要付出代价的,别以为我是只温顺的小猫,任你把玩!太子身边应该不缺女人,何苦招惹我!” 然后看向楚天暮身后被惊呆的楚天翔,“你是來抓我的,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带我走啊!只要能带我离开太子府,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纵使我死在地牢里,我也不会怪你的!” 正说着吕晟提着一坛酒走进屋,“参见太子、三皇子!”起身接着问道,“你们这是?” “我是奉父皇之命來押人质去地牢的!” “地牢,岂不是要汐灵死?她这身子能禁得住地牢的折磨?我发过誓要誓死保卫汐灵的安全,看來今日只能拼死一搏了!” 汐灵赶紧拦下,“吕晟,生死有命,你不必为我舍命相拼!”然后转向楚天暮说道,“你们可否出去等候,让我和吕晟喝完这坛酒!” 楚天暮哼了一声,“离死不远的人了,就再多给你一点时间!”转头便踏出房门,楚天翔也只能跟着出了门。 “三弟,你在此侯着吧,我回房了!”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屋里的汐灵和吕晟,细听门外已经沒了声音,才张嘴说话。 “吕晟,这杯酒我敬你,多谢你的相救和这几个月的照顾,汐灵先干为敬!” 吕晟也毫不含糊的仰头饮净,“只是进了地牢吕晟怕是不能再保护小姐了!” 汐灵突然从轮椅上站起身,惊得吕晟张大了眼睛,压低声音说,“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凌云门的人,从你给我的药里闻得出來,只有凌云门配制的药才有那种奇特的香气,不然你也不会对一个陌生人如此舍命。” 吕晟点点头,“小姐果然聪明!只是你的病已经治好了,为何装病,而楚天暮的师父又为何帮着你!” “这事我也有疑惑,等我弄清楚再告诉你。我一直装到现在是因为我的功力沒有恢复,沒想到他们今日会将我押至地牢,看來要逃是难了!” “小姐,太子一直很担心你,派我们暗中保护你!因为我们回传的消息是小姐失了武功下身不能动弹,他怕有闪失,所以一直沒让我们行动!” “秦浩轩?你们?难道这西玄国京都里还有其他凌云门的人?” “掌门人部署了四十五个暗探,分布在皇宫、太子府和京都!只要小姐功力恢复,不难逃脱!” 汐灵跌坐在轮椅之上,“凌天羽也知道我沒死吗?” “掌门人还不知道,现在这四十五个暗探已经由秦浩轩掌管!” “好!推我出去吧!久了会引人怀疑的!” “太子,你的嘴!”冷月慌乱的问道,太子怎么会受伤呢? 楚天暮伸出拇指在嘴角擦拭了一下,看了看拇指上鲜红的血,真是一只张牙舞爪的野猫,已经残弱至此,还不忘张开爪子反击。 “太子,真的让人带走小姐吗?冷月一直伺候在太子身边,自是看得明白,虽是折磨,但也沒见太子对谁这般上心过!” “冷月,多说无益,我和她注定是仇敌!”说着走到柜子前拿出里面叠得整齐的貂绒披风,“将这个给她送去!” 冷月接过披风,叹了口气,摇着头退出门外,自己从小就伺候太子,几时见过他这样。 这太子,只要一闲暇下來就跑去找茬,虽然言语恶毒、行为粗暴,可是吃的用的还不是挑最好的给!连丫鬟都派自己最贴身的去伺候! 若是能抛开两国的恩怨,太子和这柳汐灵还真是一对璧人,只可惜两个人不仅结下了仇恨,柳汐灵还失了行走的能力。 “唉!”冷月叹了口气,抱着貂绒披风急急像府门跑去。 一道黑影潜进秦浩轩的书房,秦浩轩放下手中的笔,好像已经等了很久了。 “快说,有什么消息了!” “回太子,吕晟回报,柳汐灵的武功已经恢复,腿也无碍,此刻被关押在地牢。” 秦浩轩欣喜若狂,赶紧上前扶起黑风,“果真如此?” “千真万确,吕晟亲眼所见,她只是一直装病,好恢复功力乘人不备找机会逃脱!汐灵在绿野幽谷便看出吕晟是凌云门的人,所以在被关押之前特意告知的!” 秦浩轩一拍手,“好,我们连夜启程,赶往亚南边城!让暗探们着手准备营救!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 第八十五章 爱意渐浓 除夜 唐 李世民 岁阴穷暮纪,献节启新芳。 冬尽今宵促,年开明日长。 冰消出镜水,梅散入风香。 对此欢终宴,倾壶待曙光。 除夕之夜,整个天照国京都亮如白昼,举国欢庆的日子,整条街井都点起了花灯。有钱人家更争先恐后的炫富,烟火争奇斗艳的绽开在天空,炫彩夺目。 楚天暮坐在大殿之上,唇角牵了牵,邪魅的笑容不知不觉的爬上脸庞,越过眼前的歌舞表演看向窗外。眼前浮现汐灵的那支勾魂艳舞,其他演出都便得索然无味。 前几日在他的书案上摆了一叠资料,柳汐灵,两岁由柳恒带回将军府,四年不会说话,却无师自通的熟读将军府内藏书,六岁便由皇室御用的老师教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为了强身健体还拜凌云门门下,只是武功平平,每次门里季考她都是最后一名。常年以男装示人,所以性情柔中带刚。柳恒与西玄国皇帝多年前便定下婚约,只是为了以防定王爷谋权篡位而隐瞒了此事。柳汐灵对婚事十分抵触,曾找秦浩轩商量解除婚约一事,却遭拒绝,只等及笄之日便会完婚。 “嗤嗤!” “暮儿,什么事高兴成这样,一边饮酒一边嗤笑?” “回禀父皇,孩儿看窗外烟火正浓,想是国泰民安,百姓富足!忍不住心中的高兴!” “哦,这歌舞也看得厌了,不如我们一同去看烟火!” 皇上一声领下,大殿上的家眷们纷纷起身随着皇上來到皇宫大院,早有奴才在远处备好了烟火,看到皇上出得大殿,一起燃起。 楚天暮心不在焉的替汐灵解释起來,怪不得跳那支艳舞,只是为了解除婚约,怪不得那天在火场看见苍穹抱着她,她却抱着一个包裹,原來是想逃婚。汐灵根本就不是水性杨花的女子,平日里将自己说得那般不堪也只不过是在怄气顶嘴罢了。 楚天暮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格外开朗。想着一会散了宴先去地牢看看,已经有半个多月沒有见着了,虽听吕晟说一切安好,但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报!!!”只见一名护卫远远的喊着,“启禀皇上,地牢走水,火势凶猛!” “什么?”楚天暮手捏成拳,“父皇不必担心,孩儿这就带人去救火!” 说完楚天暮顾不得身在皇宫,竟然轻功飞起向地牢赶去,脑中不断的浮现不能逃脱的汐灵被困火海的画面。 不多时大火被扑灭,地牢仅剩下框架,一部分士兵押着逃出火海的犯人前往其他地牢,另一部分士兵则是清理被活活烧死的犯人。 楚天暮疯了一般在人群里寻找着汐灵,一无所获,想着汐灵行动不便,定是被困牢房之中,心中升起绝望,却依旧不肯放弃,一间间的找起,楚天暮快步的走过去,又慢慢的退回來。 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跪在地上,楚天暮走上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吕晟的怀里抱着一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躯体,脸已经烧得看不出模样,但是那身一金一寸的香云纱和貂绒披风还有那枚银钗,这都是自己亲自挑选的,错不了的! “小姐,吕晟对不起你,吕晟说会誓死保卫小姐的,吕晟沒有做到,为今只有以死谢罪!”说着举起一掌正对自己的面门。 楚天暮大喝一声,“住手!” 然后从吕晟怀里接过汐灵,摇摇晃晃的走出地牢,行至门口留下一句,“人已去,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汐灵不会怪你的!” “太子,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站在最近处的冷月劝道,听说地牢走水了,柳汐灵的尸首已经被统一埋了,太子一踏进府里就來到柳小姐曾经用过的房间,这间房还一直保持着柳小姐住时的模样,连绣了一般的手帕都沒有撤去。 “把酒和文房四宝放下,你们都去休息,不要來打扰我!” “太子!” 楚天暮一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待人都走空,门被掩上,楚天暮拿过两个杯子,将酒斟满,苦笑着说道,“一直想与你对饮几杯,彻夜畅谈,只是你我注定是敌人。若是抛开我们的身份,或许我们能成为红颜知己,或许你也能爱上我?” 说着连干了两杯,又嫌不过瘾般,捧起酒坛灌了起來。 “汐灵,你就像一个迷一样,引着我一步步的靠近,一步步的想要掀开你神秘的面纱,掀开了却也伤害了你!” 一仰头又是一大口酒。 “汐灵,是我嘴硬,是我傲气,总觉得你配我不上,抵触着不肯承认自己的心,若是能善待你些,或许我不会这般自责!” 不一会一坛酒就被楚天暮灌到了自己的肚子里,楚天暮摇摇晃晃的起身,脚下的步伐显然已经不平稳,來到绣架旁取下汐灵绣了一半的手帕。 上面是一副未完的木芙蓉花图,一簇簇嫩粉色的花朵绽放着,栩栩如生得就仿佛那日在绿野幽谷时,汐灵为了给自己疗伤而摘下的。想起自己当时口中的苦涩和汐灵嘴角的草药残渣,莫不是汐灵口口相传的给自己喂药,昏迷的自己又怎会喝下! 楚天暮摸摸此刻喝得麻木的嘴唇,闭上眼睛想起最后一次在这里见汐灵,自己还气恼的吻了她,原來那不是他们的第一个吻,那种被汐灵咬破嘴唇的疼痛感犹然还在心头,可那个粉妆玉雕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自己就是罪魁祸首,若不是自己的自私,想将其掠回天照国留在自己身边,又怎会害她至死。 楚天暮将手帕揣于怀中,回身从桌上拎起另一坛酒,仰起脖子硬灌了下去。待酒喝干,一甩手砸了酒坛,扬手将墨尽数泼在绢上,然后提起笔在墨迹上时而重笔,时而飞白,点画淋漓,气宇磅礴的描画出一幅团团锦簇的木芙蓉花图來,提笔在一旁写下一首诗。 扔下笔,楚天暮醉醺醺的推门走了出去。虽是醉了,却还是隐约的看见一道黑影。楚天暮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屏住呼吸悄悄追了上去,只见那黑影在自己睡房外转了一圈便像江边飞去。 难道是西玄国的贼子,楚天暮不顾昏沉欲裂的头痛,飞身追了过去,沒追出多远便听见身后府邸里乱作一团,‘走水了!走水了!’嘶喊声此起彼伏! 好个贼子,竟敢放火烧我,若不是在汐灵房里,想必睡着就被烧死了! 眼看贼子已至江边,楚天暮将轻功展至极致,剑一般的射了出去,再一回身,已经拦在黑影面前,断了他过江的退路! 楚天暮醉眼迷离的看着眼前黑布一兜脸的贼子,“你是何人?敌国奸细?想放火烧死我?” 那黑影并不答话,抽下身上的腰带,一抖竟将腰带抖得笔直,犹如一把利剑。 楚天暮也宝剑出鞘,毫不含糊的接招应战。 只见一白一黑两道影子缠战在夜空之中,白影银剑闪动,黑影所持的黑腰带融于夜色之中,看不出招式。 片刻,白影的宝剑便被蛇一般的黑色腰带缠紧,黑影发力一提,白影便失了兵器。 黑影压着声音说,“你已经醉了,不是我的对手,莫要纠缠,否则我必定会杀了你!” 说完,弹飞一颗紫色烟雾弹,不一会从亚南边城射出一条长绳,黑影踏着绳子飞身而去。 楚天暮听见身后有利器夹着风呼啸而來,足尖一点飞身挡下,然后应声倒地,自己真是喝了太多的酒,仿佛看到那黑影回头望向自己呢? “太子,你终于醒了!”日光焦急的守在床边。 楚天暮睁开眼睛,看向四周,这是汐灵住过的房间、这是汐灵睡过的床榻,被子上还留有她的体香,楚天暮侧过身,皱着眉捂着肩膀。 日光连忙跪倒,“臣罪该万死,请太子治罪!” “快起來吧!不是你的错!” “太子为何要挡下微臣的飞镖。幸好今天镖上來不及染毒,否则......” 楚天暮一抬手制止日光接下來的话,“日光我命你夜潜亚南边城,暗中保护汐灵。从此刻起她就是你的主子!我要你效忠于她!” 刚刚站起的日光又跪了下去,“太子是在惩罚日光,不要日光了吗?” 片刻又恍然的问,“难道刚刚那道黑影是柳汐灵?她不是死了吗?太子何以判定?” 楚天暮忍着肩部传來的痛楚,伸手拾起枕上的几丝秀发,缭绕在指间。 “那黑衣人耳上带着的耳环是深海夜明珠所制,这世间仅此一对。白日里看着平常无奇,夜间却如萤火虫一般莹亮。我一直奇怪在牢房里烧毁容貌的柳汐灵少了些什么,原來是少了它。” “也许那贼人看出了它的价值所以偷走了!”日光分析着。 “若是要值钱的东西,怎么不偷貂绒披风和一金一寸的香云纱,还有那枚银钗。只有我知道那耳环的价值,因为那是我给她的,旁人只会觉得那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珍珠罢了!” “若真是柳汐灵,她也太狠毒了,烧了地牢不说,还妄想放火烧死你。她可真能演戏,一直装病到现在,就是想让我们疏于防范。太子,她一定有同党!我一定要揪出她的同党!” “她沒有一剑杀了我,或许她对我也是有些感情的!” “太子,你疯了不成,竟然这般想?” 楚天暮怒道,“难道你想违抗我的命令,我命你去保护她!” “太子!” “我要她毫发无损、心甘情愿的來到我天照国!你现在去保护的不仅是柳汐灵,也是我天照国未來的太子妃,我要你将她当成你的主子!” “难道太子真的?是!微臣领命!”日光一拱手隐身而去! 楚天暮坐起身,伸手扯下一缕头发,与手中汐灵的头发打了个死结,放进香囊内。心中想着,自己的居室被烧了也好,便可以有理由睡在这间房里。 ------------ 第八十六章 寻找苍穹 “爹爹!”汐灵摘下面罩,便扑进柳恒的怀里。 “爹的好汐灵,爹就知道你不会死的!让爹看看,让爹看看!”柳恒难掩激动,已是老泪纵横。 “爹爹,汐灵好想你,好怕再也看不到你!” “沒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柳恒安慰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只听外面传來急匆匆的脚步声,柳恒赶紧拭去脸庞的泪水,拉着汐灵迎至门口。 “汐灵,快來看看谁來接你了!” 一身藏青色云纹服,腰系金镶玉宽腰带,一头墨发仅用一根布带随意绑起,一双斜长的丹凤眼凝视着汐灵。 汐灵赶紧上前盈盈一拜,“汐灵参见太子殿下!” 秦浩轩看着跪拜在眼前的汐灵,一身黑色束身夜行衣衬托着肌肤赛雪,长发被挽起,露出白皙的脖颈。几个月不见,汐灵仿佛一夕间长大了般,连眉眼都有了变化。无意间瞥见领口露出的中衣,这绸缎嫩滑如丝,一身衣服定要千金,看來天照国对汐灵不薄! 秦浩轩跨前一步抓过汐灵的手,“你能安然回來便好!我很担心你!” 汐灵一直沒抬头,借着屈身下拜抽出了手,“怎敢劳烦太子挂心!” “汐灵这是哪的话?你是我的娘子,我岂能不挂心!”说着不顾屋里之人的眼光,一把搂过汐灵。 汐灵万万沒有想到秦浩轩会來此,本以为逃回西玄国,待到安全的地界就想办法摆脱凌云门的人,去找苍穹,眼下是出了狼窝进了虎穴。十五岁的生日已过,若是回到明阳城,第一件事情就是被花轿抬进皇宫,与秦浩轩完婚。 “太子自重,这么些人看着呢?眼下汐灵还不是你的娘子,这样有伤大雅!” 秦浩轩笑着伏在汐灵的耳边轻声说道,“我们都是一类人,何苦扭捏,此刻我想抱你便抱,我是太子谁敢说什么?” 汐灵皱着眉小声训斥,“你给我放手,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嗬,脸皮这么薄,今天我还就不放手了。”说着秦浩轩打横将汐灵抱起,留下一句,“汐灵受伤初愈,不宜过度劳累,我带她去休息了!” 刚走出门,汐灵一下跳了下來,“我自己会走!”便自顾的走了! “她沒有死,她还活着!而我却什么都不能做!” 灵儿感觉**的肩头传來了凉意,是凌天羽的眼泪吗?他竟然为了她哭泣,不止一次的,这个叱咤江湖的凌云门掌门人,人们眼中凶狠无度的妖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竟然柔弱至此吗? 每次蜡烛一熄,灵儿都觉得纵情于自己身上,流连在自己怀里的男子不是凌天羽,仿佛变成另一个人,会抚着她的头发讲从小到大所受的歧视、沒有朋友的孤独、撑起凌云门的无助,和爱上柳汐灵的痛苦。 灵儿被**的怨恨竟在这日日的私语中减弱,情愿被关押在这密室之中。只是灵儿也是一个有傲骨的女人,她不能承受的是那个男人不爱她,嘴里念的都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她无力恨凌天羽,将所有的不幸都附加到柳汐灵身上,想着有朝一日定要报了此仇! 身旁的凌天羽突然咆哮起來,“她沒有死,可她依然不是我的,让我怎么面对她嫁给我的侄儿!哈哈,哈哈!” 说着,凌天羽弓身上來,大手一挥,将灵儿身上的宽袍撕碎,不等灵儿反应,便挺身而入,像把尖刀一样冲撞着灵儿的身体,灵儿紧咬着下唇,疼痛逼得她眼泪划过脸颊。 “不,你放开我,痛!”灵儿终于忍不住求饶。 反倒刺激了凌天羽发泄的兽性,凌天羽握住灵儿的大腿,一反手将其狠力的翻了个身,双手握住灵儿蛇一般纤细的腰身,用力挺进。 “痛!我要你记住这痛!你说的对,沒有柳汐灵,至少还有你这个替身,也算安慰!” 灵儿被强行弓着身子,头撞在墙上,一下又一下,血已经顺着额角流至眉心,心里想着,凌天羽你大可以不必这样对我,我心中早已有你,又怎会不愿意让你占有我,哪怕只是个替身,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才能发泄你得不到她的怒火吗? 随着凌天羽的冲刺,灵儿慢慢瘫软在床上,人已经昏了过去。 凌天羽俯身压在了灵儿身上,嘴里呢喃的还是汐灵的名字。 秦浩轩、汐灵、欧阳珑,三人在路上奔驰了两个多月终于回到明阳城,刚一进城,秦浩轩就发话了。 “汐灵,这几个月來,你死里逃生,必是有很多话跟家人说,我三日后再來将军府接你!” “为何要接我?”汐灵不明白秦浩轩的用意。 “现在我谁也信不过,我不想你再有任何差池,唯有呆在我的身边,我才放心。” “秦浩轩,我还沒有嫁给你,我不喜欢被束缚着生活!” 秦浩轩上前一步握住汐灵的手,“莫要气恼,我真的很害怕再次失去你,那种痛苦一次就够了,我已经和父皇说好了,让你陪在晓华身边,你若是喜欢穿男装也随你!宫里那些规矩你不必学,也不必遵守!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若是烦闷了想出宫,让黑风保护着你!” 汐灵诧异,这么做皇宫不成了她的花园,无拘无束任她玩耍,这怎么可能?皇上是疯了吗?才会答应秦浩轩这些要求,自己有什么魅力,可以让皇室破了几百年的规矩。这样的让步和退让,堵得汐灵连说辞都沒有了,只好点头答应。 三人一分开,汐灵沒有直奔将军府,而是驱马來到明阳山,她担心苍穹,她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包裹会出现在亚南边城柳宏铭的手中,直觉告诉她苍穹还活着,这包裹定是他遣人送去的。 回來的一路上,汐灵都刻意招摇苍穹给她的玉佩,想着能有认识的人与她联系,告诉她苍穹的下落。可是一路奔回明阳城也沒能得到只言片语,汐灵只能碰着运气到明阳山去找,她恨自己对苍穹了解得太少! 还是那个屋前溪水、屋后竹林的院落,太阳已经偏西,汐灵看着天边美丽的火烧云,心中升起希望,跳下马,一路跑过月弯竹桥,噔噔噔跑上楼梯。 “苍穹!”双手一推将门打开,四下一望,心沉了下去,沒有人。 汐灵走进屋,來到书案旁,伸手一抚,一层灰,应该是许久沒有人來过了。难道?汐灵跌坐下去,难道苍穹真的被楚天暮那个畜生给害死了,汐灵恨自己在交界江上心慈手软沒一剑解决了楚天暮。 愤怒之情爆发,汐灵一掌将眼前的桌子拍碎,狠狠的发誓道,“楚天暮,再见你必取了你的狗头,为苍穹报仇!” “咳咳!是谁拍烂我的桌子,信誓坦坦的要为我报仇!” 闻声,汐灵赶紧奔出几步,待到门口又停下,深吸一口气,生怕是自己幻听了,生怕门外一人都沒有。 汐灵缓步踏出门,一手扶着门框,好似怕自己倒下一样。 只见一身银白色长袍的苍穹负手站在竹桥上,侧身看着夕阳西下的美景,面纱下隐着他俊逸的侧脸。 “苍穹!真的是你吗?” 苍穹转过身直视汐灵,“你不是一直在找我!” 汐灵一步步的向竹桥走去,“你都知道,为何一直不现身?” “汐灵,如果我说我居然很享受你为我担心的模样,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可理喻!” 汐灵停下前进的脚步,皱着眉头看着苍穹,苍穹的面纱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但是一双深邃的眼睛将汐灵吸了进去。女人对待感情通常都是敏锐的,汐灵不难听出苍穹话里所要传达给她的另一层意义。 可是自己刚刚结束一段破败的初恋,眼下又要被逼迫着和秦浩轩成婚,她的一生注定不能风平浪静,她能许诺什么?苍穹就如同她的影子一般,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她很在乎他,只是与爱情无关,所以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绝情,将伤害降到最低。 “苍穹,我担心你,只是不希望你因我而丧命!” 汐灵看着苍穹的眼里凝结出一层伤痛,瞬间就消失了。 “汐灵,何苦这般绝情,纵使你不喜欢我,我对你來说也是个不可或缺的存在,你问问你的心,是否能够离开我!” 汐灵终于站到苍穹的并肩处,同他一起看着夕阳。 叹气说道,“苍穹,你都知道,何苦问我?这个问題,伤了你,也伤了我!有些事情不要戳破,或许能美好的持久一些!” “你真的要进宫去吗?”苍穹看着斜阳问道。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苍穹我不想你再为我受伤,不要再冒危险去帮我取消婚约!” 苍穹转过头凝眉看着汐灵,“难道你真的想嫁给他?” “你还不懂,我是沒有选择的余地,苍穹我不想你再受任何伤害有这一次就够让我内疚的了,我以为我会再也见不到你了!” 汐灵顿了顿绽开一抹笑容,“幸好你沒事,好了,莫要扫了兴致!抛除这些烦恼,静静的看看景致不好吗?” 夏天來了,花儿争奇斗艳的开放着!汐灵庆幸自己还活着、苍穹还像影子一样跟在自己身边。 ------------ 第八十七章 冬寒楼还在 夜幕将近,汐灵快马加鞭的往将军府赶,远远的便看见三个人站在府门的灯笼下,中间那个被搀扶着的便是陈若兰。汐灵似乎一刻也等不及了,竟然起身站到了奔驰的马背上,脚尖一点,人便飞了出去。 犹如燕子一般扑进了陈若兰的怀抱里,“娘!”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出來。 陈若兰紧紧的抱着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也是泪如雨下,“乖女儿,你吓死娘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娘,汐灵以为,汐灵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汐灵哭得浑身颤抖,遭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今日终于可以释放出來了。 “娘,汐灵好想你,汐灵以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沒想到还有机会回家!” 陈若兰爱抚着汐灵的头发,哽咽着说,“汐灵,别怕,都过去了,來让娘看看!” 陈若兰看着眼前的汐灵,竟然瘦成这般,再度流泪,颤着手摸上汐灵的脸颊,“他们沒有给你饭吃,看把你饿得,脸只剩下巴掌大点了。告诉娘,他们是不是一直将你关在地牢里,有沒有整日的打你!”说着陈若兰开始撸汐灵的袖子。 “娘,沒有,他们沒有打我、也沒有饿着我,只是我着急回來见你,这些日子在路上奔波的!” “我不信,他们竟然放火烧你,怎么会不虐待你呢?” 汐灵赶紧主动将自己的袖子卷起來给陈若兰看,“娘,你看,真的沒有伤,依旧是肌肤赛雪,嫩着呢!” 陈若兰被汐灵逗得破涕为笑,“你这孩子,还是这般的调皮!沒受伤娘就放心了!” 汐灵扭头看向旁边的柳汐婷正在用丝帕擦拭着眼泪,走过去抱住她,“姐,我们都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吗?” “汐灵,我跟娘都很担心你,终日的以泪洗面,你能回來真是菩萨保佑,待会跟我去上柱香!” “恩,姐别哭了,幸好还有姐姐陪在娘的身边,我这个女儿做的不称职!” “汐灵,听说太子三日后就会接你进宫,可是真的?” 汐灵松开怀抱,叹了口气,“我不想进宫,我想留在你们身边!宫里不自在,不适合我的性格,我怕不小心触犯了龙颜,牵连了柳府该怎么办?” “臭丫头,你就不能大家闺秀一些,准得闯出祸端不成?”柳宏涛一发话便是提高了分贝。 汐灵扭过头一笑,喊了句,“接住了!” 便飞身扑了过去,柳宏涛两手一身掐住汐灵的腰原地转了两圈才停下來。 汐灵呵呵的笑着,“二哥越來越有力量了,看來我沒在家你也沒偷懒,有按我说的强身健体!” 柳宏涛伸手扭住汐灵的鼻子,“你这臭丫头,成天惹事端,我看你这两天就跟你三姐学学如何淑女风范吧!免得我们受牵连!” 汐灵拍下柳宏涛的手,揉揉鼻子,“我才不要!娘,三姐,我们赶紧进去吧,我都饿了,有沒有好吃的!”汐灵挽起陈若兰就往府门走去。 柳宏涛两步上前揪起汐灵的耳朵,拎着她往府里走去,“臭丫头,我还沒说你呢,羽王爷婚前宴席之上,你跳的叫什么舞,衣着暴露怪异,那舞姿,看着真让人头皮发麻!” “二哥,娘不是说都过去了吗?痛,痛啊,你快放开!”汐灵扭着身子,向陈若兰求救,“娘,救命啊!二哥要打我!” 陈若兰却但笑不语,摇着头说,“你们两个不要闹了,都老大不小的了,一碰面就对打!” “二哥,你听见沒,娘说不要闹了!” 柳宏涛横去一眼,“谁说我闹了?” “那你不放开我,我可是会武功的,小心我用武功打你!” “目无尊长,你敢!” 汐灵还真不敢,父亲和大哥在边城,二哥便是这将军府的大家长,惹恼了二哥容易沒饭吃。 说话间已经绕过了四季楼,穿过树林來到了冬寒楼的院落,柳宏涛松开手,汐灵终于可以将身体站直,却惊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來,感动得又流下了眼泪。 “二哥,二哥,我的冬寒楼还在?它竟然还在?”汐灵看向柳宏涛和身后赶來的陈若兰柳汐婷。 “那日的火好大,我被下了药,身体无力,房梁都被烧塌了,砸在我的腰上,我被救出去,却又被楚天暮那个畜生掠走,昏迷之前我看见冬寒楼被熊熊烈火烧成了框架!沒想到它尽在我眼前完好无损!” 柳汐婷上前拍拍她的肩膀,“这要多谢二哥的,是他坚信你沒有死,连月的找人重建,跟你过去住的冬寒楼不差一二!” 汐灵转头看向柳宏涛,“谢谢二哥!” “只要你沒事就好,即使进了宫这里也是你的,二哥就盼着你回來这一天!好了我们进去看看吧,不是饿了吗?里面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今天就在冬寒楼给汐灵接风洗尘!” 酒足饭饱众人撤去,汐灵举步來到了自己的闺房,一切似乎如旧,汐灵却觉得都不一样了,是什么变了呢? 月皎波澄,琴依旧摆放在通往围栏处的门窗前,汐灵婉婉落座,玉指轻扬,轻抚与琴弦之上,音符好似高山流水,汩汩韵味。屡屡琴音之中夹杂着一种荡气回肠,琴声如诉,将那些过往中最美好的时光娓娓道來一般,琴音一转竟有一丝凄凉,仿佛历经沧海桑田,却依旧身处迷雾之中,拨不开云望不到日一般。 一曲终了,汐灵站起身走到窗边,与贴在窗棂上的影子对望,汐灵伸出手隔空摸着那道影子,片刻后又收回,粉拳捏在袖笼里。 窗外的影子沒有举措,就那样一动不动的隔着窗子望着屋内的汐灵。 两个人都沒有说话,只是一直望着彼此的影子。 月色皎洁,不是温柔的鹅黄、而是冷清的淡白,汐灵竟然觉得冷,从心里往外的寒凉。 这一生与他的缘分怕是断了,这边是现代那句‘此情可待成追忆’了吗?那些似水流年的静美时光终究是留不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汐灵听见雨滴打在窗棂上的声音,窗外的人依旧一动未动,完全沒有离去的意思。 汐灵忍不住开了口,“回吧!淋湿生病便不好了!我很好,不必再挂念!” “你……”凌天羽欲言又止,顿了顿说道,“我只想看看你!” “见或不见又有什么意思,徒添伤痛罢了!”汐灵觉得自己的眼底已经泛酸。 “汐灵,你我之间……” “你我之间剩下的只有遗憾,别再说了,你走吧!” 只听窗外一声叹息,不多时影子消失不见。 汐灵赶紧打开门,跑到了围栏处,看见一道影子在雨点万落的夜空中飞向王爷府。 雨水打湿了汐灵的衣衫,她却全然不顾,只痴痴地望着。围栏上放着一个金步摇,汐灵认得那是自己的,上面还刻着自己的名字。 汐灵将金步摇握在手中,轻轻念道,“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空。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笙歌散后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静。”一丝苦笑爬上汐灵的脸庞。 “明日太子就來接汐灵了,我们今天在一起好好吃顿饭!” 柳宏涛这话一出,陈若兰便叹了口气,“娘还沒有看够汐灵呢?真是舍不得啊!” 汐灵只得安慰道,“娘放心,我一定经常回來看你!” “哎,说得轻松,皇宫也是你能随便出入的,娘若是相见你,怕还要跟宫里掌事的人申请!” “娘,秦浩轩已经答应我不会过多的束缚我,我若是想回來,他一定不会阻拦的!” “你竟敢直呼太子的名讳,汐灵呢可得注意点言行举止!”柳宏涛严厉的嘱咐着。 “我和秦浩轩师兄弟这么多年,一直是直呼其名,已经习惯了,他也习惯了,不会怪我的!” “进了皇宫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不怪你,总会有人想要找你麻烦的!” 汐灵叹了口气,老气横秋的说了句,“一入宫门深似海啊,我真苦命!” 陈若兰笑,“你这孩子,不知多少人羡慕你哪?” “娘啊,给我找个替身吧,谁想去,我将机会让给她!我就想一辈子呆在娘的身边!” “傻孩子,女大不中留,早晚是要嫁人的,你只是早了些而已!” 汐灵突然想起什么,急切的问道,“安墨然呢?我被人掠走他竟一点都不担心,回來了也沒见他來看我,真是不够朋友!” “我们也正奇怪呢?你被人掠走后,他也消失了,我们也找不到他。”柳宏涛疑惑的回答。 “你们沒有去他的布庄问问,还有城西的纱影楼!” “我,我去问过了,他家在明阳城内所有的产业我都一一问过,所有人的口径都一样,说是去边城搭理生意了,我看却不像!”柳汐婷羞于启齿的回答道。 汐灵看着三姐的表情,心里叹气,看來三姐还是喜欢安墨然,不然怎么好意思放下自己的脸面去打探一个男人的下落。 “姐姐为何觉得不像!” “他们回答问題的时候目露悲色,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总觉得是出了什么事情!”柳汐婷满眼忧虑的看着汐灵。 “汐灵,你能耐大,认识的人也多,你去打探打探他的消息可好!”柳汐婷竟然恳求汐灵,只是想得到安墨然一切安好的消息。 “放心吧,我一有消息马上就告诉你!來來,大家快吃饭吧,菜都凉了!” 12月第八十八章 夜潜密室 ------------ 第八十八章 夜潜密室 汐灵倒是想看看皇上的承受能力有多大,竟然能够接受一个当众跳艳舞的女子成为太子妃,还纵容自己随意进出皇宫,重点是身穿男装骑马飞驰。汐灵开始怀疑自己身处的朝代有沒有出错,几时有这般‘open’的皇上了。 难道秦浩轩就那么爱自己,爱到为她颠覆整个皇宫?汐灵不信,总觉着很多事情透露着可疑,可是又缕不出头绪來! 秋末冬來。 晓华过几日就要生产了,汐灵倒是很乐意天天陪在晓华身边。 汐灵伸手扶在晓华的肚子上,“乖宝贝,听到干娘的声音沒?对不起,干娘才來看你,你一定要乖乖听话,不要折磨你的娘亲哦!不然我会打你屁屁的!” 晓华掩着嘴笑,“怎么是干娘,你也将是他的母妃!” 汐灵瞪了晓华一眼,“存心的,明知道我不想嫁给他!” “掌门人已经娶了李芊慧,你还沒断了念想?” “谁说我还想着他了!断不断念想跟我嫁不嫁秦浩轩根本就是两码事!” 汐灵顿了顿又忍不住的问出了口,“他,他还好吗?” 只见晓华摇着头叹气道,“听说他夜夜酒醉,碰都不碰李芊慧一下!” 汐灵的心里难免抽痛一下,她希望凌天羽能够释怀,她不想看到昔日自己崇拜的那个雷厉风行、叱咤武林的凌天羽被情所困、颓废萎靡。 晓华神神秘秘的将嘴凑到汐灵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席话,解铃还须系铃人,汐灵觉得自己有责任去抚平凌天羽的伤口,毕竟那道伤因自己而起。 是夜,一道黑影划过星空,片刻潜进王爷府的书房,机关一动,书柜缓缓移开,黑衣人点亮烛火拾级而下,看着床上躺着仅用一块绸布遮体的虚弱女人,身上青红一片,额角还有凝住的血迹。女人连眼睛都沒睁,哀莫大于心死的说,“王爷今晚不是要同皇上议政吗?” 女人以为又免不了一场**,自己只是凌天羽发泄的工具,是沒有反抗能力的**。凌天羽带着恨意一次次的占有她,狠力的冲撞她的身体,她以为自己会麻木,怎奈每次都疼得她晕死过去。 女人感觉伤口有点疼,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个蒙面人正在给自己上药,警惕的问,“你是谁?” 黑衣人摘下面纱,直视着灵儿。 灵儿身体一抖,泻出满眼的仇恨,“柳汐灵,你怎么会來此!” “得不到王爷的心,就将仇恨加诸在我身上吗?我來也不是为了救你,只是想解开凌天羽的心结而已!” 灵儿嘴唇颤抖,“你,你还爱他!” 汐灵无奈的笑了笑,“这都不重要,他废了你的武功?” “何止废了我的武功,他毁了我的一生,但罪魁祸首是你!” “这怨不得我,怪只能怪你长的与我太相似!还有”汐灵贴近灵儿的耳边接着说道,“还有你这颗情不自禁爱上他的心!” 灵儿懊恼的喊道,“滚开,我恨你!我要扒了你的皮!” 汐灵手上动作不停,将药上好,“你觉得你还有能力扒了我的皮吗?报复我最好的办法就是取代我,或许这样才能让我痛苦,不是比扒了我的皮更痛快!”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丸,塞进灵儿的嘴里,在后背拍了一掌,灵儿便毫无反抗之力的将药吞入了腹中。 “这是什么?你要害我?” “武功废了也无妨,做个普通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忘了你的天照国,忘了楚天暮派你來的目的吧!我已经解了你的**,你不会再这般柔弱无力。你想逃跑,现在我就可以带你走!” 汐灵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偎在床上的灵儿,等待她的回答。 灵儿起身,握了握拳,将身边的宽袍穿上,这几个月來,自己连穿衣服的力气都沒有,只能像一堆烂泥一样瘫在床上。仿佛是砧板上的鱼,等待凌天羽每晚的处置。 “我不会跟你走的!凌天羽快回來了,我不希望他看见你!” 汐灵疑惑,“你当真要留下來,日日受他的摧残?” 灵儿冷笑,“你说的沒错,报复你最好的办法就是取代你,让凌天羽彻底的忘掉你!” ‘嗵’书房的门被推开,汐灵和灵儿对视一眼,糟糕,凌天羽怎么提早回來了,汐灵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灵儿赶紧躺回床上,指风一弹,烛火熄灭,密室恢复漆黑一片。 耳边传來脚步声,凌天羽大步走到床边,这间密室他已经不需照明。大手一探,捞着一双脚,顺势一带,将灵儿带至怀中,坐下。 “王爷今晚沒喝酒?” “别说话,你的声音不像她!” “王爷,灵儿只是好奇,她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让你这般痴心!灵儿愿听王爷倾诉!” 凌天羽已经习惯这个身体,即使不是來释放情欲,能让他安然入睡的方法也只有抱着如同汐灵一般的这个人儿。 “她!”凌天羽冷笑两声,接着说道,“第一次见她,她才十岁,居然不怕我,毫不避讳、直勾勾的看着我,不知是我眼花了,还是中邪了,我竟然从一个十岁孩子的眼里看到了少女的情愫。我一直被那眼神蛊惑着,无法克制的宠溺着她,一直未娶妻室,只等着她长大。这五六年,她一直像是生长在我心头,早已根深蒂固,移除了,我怕我的心会死!” 汐灵躲在暗处捂着嘴,尽量压下心中泛起的激动,是自己害了凌天羽,都怪自己不安分的灵魂,不可抑制的透过幼小的身体,蛊惑了凌天羽。汐灵想离开,密室的门关着,她只能听凌天羽痛心的讲着他们的过往。 心里暗骂,灵儿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难过! “王爷不要伤心,灵儿不会离开你!哪怕只是她的替身,只要能让王爷心里好过点,灵儿便满足了!”说着灵儿抬起手环上凌天羽的脖颈,轻轻的将唇贴了上去。 这个身体凌天羽再熟悉不过,只是每一次都是自己强行占有,仿佛在鞭尸一样,今天的灵儿竟然这般主动,小手颤颤的解开凌天羽的衣袍,冰凉的触感,让凌天羽身体一抖。 起身抱着灵儿一璇,抵到了墙壁上,热吻袭來,灵儿提高了嘤叫的声音,“王爷,王爷,灵儿好爱你!灵儿要,快给灵儿!” 凌天羽的感官受到强烈的刺激,每一次灵儿都咬着嘴唇不发出任何声响,瞪着怨恨的眼神,仿佛受到天大的侮辱,日子久了凌天羽已经做得索然无味。今日不仅呻吟着,还说出这般挑逗的话语,极度的配合。 迷情的凌天羽手指一挑,宽袍顺着灵儿光滑的身体跌落下去,“啊,王爷!” 凌天羽腰身一送,已经鹰鸟回巢,“汐灵,叫我天羽!叫我天羽!” “天羽,我只要你快乐!” 不知过了多久,喘息声和呻吟声停止,脚步声缓缓离去,密室亮了起來。 灵儿端着烛火,半挂着衣服,走到墙角,看着畏缩在地的汐灵,俯下身食指戳着汐灵的胸口处“怎么样?这里痛吗?” 汐灵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你想听什么?痛,很痛,就要痛死了?我爱的男人和你纠缠在一起,所以我伤心。想听这个吗?” 汐灵戴上面纱,“何苦让我这个处女看你们两个恩爱。你还刻意夸张,真恶心!我很洁癖的,别人碰过的东西,再好,我也不会留恋的,他是你的了!以后都要像今日这般好好表现,沒准他会爱上你的!” 说着扔给灵儿一颗药丸,“补品,吃了它,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当娘了!” 灵儿诧异的看着汐灵自说自话的潜出密室。 刚踏进自己的房间,汐灵吓得楞在原地,只见秦浩轩负手站在屋里。 “这么晚,你去了哪里?这身夜行衣,怕是去干见不得人的事情?” 汐灵绕过他径直往自己的睡房走去,“秦浩轩,我还沒有嫁给你,你无权过问!” 秦浩轩一把扯过汐灵的胳膊,低头怒视着,“你迟早都是我的,别再妄想着去找凌天羽了” 汐灵用力挣脱秦浩轩的束缚,“放开我,谁规定我必须爱你?嫁猫嫁狗,我都不想嫁给你!” 秦浩轩冷笑一声一把捏住汐灵的下巴,“嫁不嫁由不得你!免得夜长梦多,今晚我就把你变成我的人!” “呸!痴心妄想!”汐灵一个低头璇身,绕到秦浩轩的身后,抬起一脚踹了下去,秦浩轩酿跄几步,出手一掌,打在汐灵身后的木梁上,木梁立刻显出掌印。 “当真要用这种方式逼迫我吗?” “我已经沒有耐性等到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了!你大跳艳舞不就是想要摆脱我,我若不去亚南边城,恐怕半路你就跑了!李梅,我还不了解你吗?” 汐灵怒吼一声,“闭嘴!我不是李梅,李梅早死了!” 秦浩轩上前一步,捏过汐灵的胳膊反手一掰,将汐灵的胳膊扭至身后,下了十足的力道,汐灵感觉稍一动弹胳膊就能被拗断,痛得蹙眉。汐灵不敢反抗,晓华母子还在他的手上,她吃不准秦浩轩会不会冷血的对她们下手。 ------------ 第八十九章 以死相逼 “你若是还恨我,就代表你心里有我,我们的命连在一起,你逃不掉的!不如……”说着秦浩轩俯下身,突然室内一片漆黑,汐灵借机翻身逃过,跳于屋梁之上。 “秦浩轩,如果我胳膊上的守宫砂因为你沒了,我必不会苟活,你说我们的命运相连,你最好期盼着我长命百岁!” 秦浩轩漠然转身,“你居然以死相逼都不愿跟我在一起么?” “秦浩轩,我心里沒有你,你既然知道何苦强迫于我,沒有爱情的婚姻,你不觉得无趣?” “哈哈,心里沒有我也无妨,你的人我娶定了,纵使我碰不得你!” 说着秦浩轩信步走出汐灵的房间,出了门远远的撇下一句,“莫要想着逃跑,别忘了晓华的命还捏在我的手里,杀了她一如碾死一只蚂蚁!” 汐灵心里暗骂,妈的,真沒种,竟然拿晓华來威胁! 从屋梁上翻身而下嗖的一声从窗户掠出,只看到一个背影消失于黄金瓦砾之上。汐灵心里画起了问号,究竟是谁在暗中帮她,那背影不是苍穹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惹下了这么多的债,将來是不是要一一偿还! “小姐,我会不会死,我要是死了,孩子就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保护他,告诉他娘亲很爱他!” 汐灵紧握着晓华的手,“说什么傻话,你怎么会死!” 屋子里接生婆七手八脚的忙活着,太医在外间跪了一屋子,秦浩轩焦急的來回踱步,不停的询问着,“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回太子,出血过多,情况危急!是保孩子还是保大人!” “屁话,什么叫保孩子还是保大人,一个都不许有事,否则要了你们的狗头!” 太医和接生婆闻言赶紧跑回里屋,研究方案。 “晓华,挺住,会沒事的!” “小姐,告诉他们,保孩子,我要他平平安安的!” 汐灵这个气呀,“你是傻了吗?孩子沒了可以再生,你若是沒了,这孩子也是沒有娘疼!我要你好好活着,你的孩子由你照顾,我是不会管的!” 晓华凄然一笑,“小姐,何必激将我,我还不了解你嘛,刀子嘴豆腐心!” 汐灵眼泪就溢了出來,抽泣的说,“这回我是狠了心,你必须好好活着,否则我这就走!” “血崩了!” 几声惊呼,秦浩轩在外间听得真切。太医们都跪着围到秦浩轩的身边七嘴八舌的说,“太子,赶紧抉择吧,保大人还是孩子?”“太子,保孩子吧!这妖女是天照国派來的奸细,还刺杀过皇上,死不足惜!”“太子,快下令吧!孩子要紧!” 秦浩轩急匆匆的迈步闯进里间,隔着数步已经闻到满屋子的血腥味,流出的血已经将床脚的被褥染红。 接生婆堵在床前,“太子,快出去,这里不吉利!” “滚开!”秦浩轩拨开挡在身前的人,两步來到床前,紧紧握住晓华的手。 “别怕,有我陪着你!” 转头对接生婆说,“保大人,孩子以后还会有!” 晓华眼眶已经红了,能够换來秦浩轩这样的决定,晓华已经觉得心满意足。闭了闭眼睛,几滴泪顺着脸颊流下。 “浩轩,我不要他死,保孩子吧!希望來世我们不要以这种敌对的角色相见。我的心已经累了,你,放我走吧!” 秦浩轩皱眉,十月怀胎,他一直陪在晓华身边,满怀着希望和憧憬看着晓华的肚子一天天的变大,朝夕相处再加上同门情意,说沒有感情是假的,若抛除了前世与汐灵的爱恨,和这一世与晓华身份的恩怨,单单是两个人,或许自己会爱上晓华的。 “迂腐,只要你还在,孩子还愁有吗?难道是在惩罚我,让我日日看着你的孩子思念你?” 晓华自嘲的扯开嘴角,仿佛用了最后的力气,“真会说笑,我倒真的希望死了,或许你真的能思念我!”说着手慢慢垂了下去。 汐灵赶紧扑到床边,“晓华?晓华,不要睡!” “呱!呱!”声音洪亮,响彻这个房间。 丫鬟和接生婆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跪下恭喜太子。 “來,让干娘抱抱!”汐灵抱过襁褓里的小小轩,“快看呀,他在朝我笑!” “小姐真会说笑,刚满月的孩子怎么会笑!” 汐灵完全不理会,“小小轩,是不是特喜欢干娘!干娘给你缝制的衣服、被褥是不是特好看!” “小姐,你也歇歇吧,听丫鬟说你整晚点灯熬油的绣东西,让下人们去干吧!小心熬伤了身体!” “切,下人的手法能跟我比吗?这是我的干儿子,我可不想委屈了他!” “行行行,每次都得自我吹捧一下!我们家小姐最厉害!高兴了吧!” 汐灵在屋子里颠着步悠着孩子回话道,“夸我就高兴!”然后又一脸正色的说“你这次能够死里逃生不是太医的功劳,多亏了秦浩轩!” 说着汐灵想起了那晚的情景。 晓华的手从秦浩轩的掌心滑落,秦浩轩仿佛傻了一般,全然不顾自己的儿子已经降临到这个世界,一摆手轰退了所有奴婢,连儿子一眼都沒看便也让奶娘一同抱走,满是血腥的屋里只有他们三人。 “秦浩轩,怎么办,快救救晓华呀!”汐灵跪在床边欲哭无泪。 “你快去叫太医多煮些补血的药來!我先给她输入内力,让她挺过这困意,若是真的睡了,怕是再也醒不过來了!再找些能够代替针头针管的东西!” 这话怕是只有汐灵能够听得明白,血崩在这个时代是必死无疑的病症。若是在现代怕是最好解决的。 汐灵赶紧奔出屋嘱咐太医熬药,自己则飞身赶到太医院去寻找可以起到输血作用的东西。分秒必争、千钧一发,慢一秒可能晓华就一命呜呼了! 汐灵只找回了一个中间空心,如米粒般粗细的细长铁柱,秦浩轩赶紧喊道“换你來为她加注内力,我给她输血!” “这样做很危险,千万不要损伤了经脉!” “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來吧!” 秦浩轩在自己的静脉上用刀一刮,血便从伤口源源不断的涌出,再用漏斗接住顺着细细的铁柱流进扎在晓华手臂上的静脉里,秦浩轩提了内里,逼着自己的血往外涌出,直逼近晓华的身体里。 不知过了多久晓华的呼吸平和了许多,秦浩轩也终因失血过多而倒下,一直躺了五天才恢复体力。 “小姐小姐,不好了!”冬寒气喘吁吁的跑进门,打断了汐灵的思绪。 汐灵皱着眉问道,“什么事情,这般慌慌张张的?” “我刚刚路过花园,听见大家都在议论你和太子的婚事,好像就定在正月十五!” 汐灵赶紧将孩子交到奶娘手中,“冬寒,你不会听错吧?这么急!” 然后喉咙像被塞了块抹布一样恶心,这个秦浩轩明明爱上了晓华,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一声,“太子驾到!”凝结了屋里的气氛。 太监在门外高喊着,却不见有人迎出來。 秦浩轩只得迈步走进屋,汐灵走到一旁去逗奶娘怀里的小小轩,看也不看秦浩轩,晓华虚弱的靠在床边。 “怎么不躺着,身体还虚弱得很!”秦浩轩坐到床边,将晓华放倒,握住晓华的手,“要懂得照顾自己!” 晓华嘴角勉强浅笑,“恭喜太子两个月后与小姐成婚!” 秦浩轩回过头看着满屋子的奴才吼道,“是谁这般大胆,竟然让晓华知道此事!” 冬寒吓得赶紧跪倒,“请太子饶恕奴婢!” “你!” “太子何苦迁怒于人,这事迟早会知道的!”晓华难掩的惆怅。 “我只是不想你伤心!” 汐灵听不下去了,一步跳到秦浩轩眼前,手指着他的鼻子,“秦浩轩,你别装假好心了,怕她伤心为什么不拒绝这门婚事?” “大胆,居然敢这样跟太子说话,还不跪下!”一旁的太监怒喝汐灵。 “秦浩轩,你个王八蛋,别以为我看不出來你心里的算盘,你娶我不是因为你爱我,而是另有所图!我早晚会查明白的!哼!”说着汐灵一甩袖子走了。 才两日功夫,整个西玄国人人皆知,太子和柳汐灵将在正月十五成婚。 自从上次被秦浩轩撞到自己夜行出宫,汐灵的自由就受到了欧阳珑的监视,美其名曰为了保护她的安全,鬼才相信! 一大早汐灵迈出自己的房门便看到守在外面的欧阳珑,汐灵故意打着哈气一脸慵懒的样子,“怎么又是你,之前明明说让黑风保护我的,黑风去了哪里?怎么换成了你,连你也舍弃了掌门人成了秦浩轩的走狗吗?” “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大师兄,你有必要说话如此难听吗?” “行了,我懒得跟你废话,正好陪我去个地方!” 欧阳珑俊逸的脸马上拧到了一起,不知道这个柳汐灵又要折腾什么,太子命自己一刻不离的保护她,实则是监视她每天的行踪,这柳汐灵好似故意耍着他玩,这几日从早到晚的逛街购物,简直把自己当成力工了! ------------ 第九十章 蛊毒缠身 汐灵日日男装打扮,两个大男人寒冬腊月的天天逛于街井,实在看着别扭,免不了有人指指点点的! “今日又想逛哪条街?吃哪种特色小吃?”欧阳珑无奈的问道,堂堂凌云门得意弟子竟然干起这种打杂的事情。 “呵呵,大师兄,我赌你以后娶不到媳妇,我们这样天天黏在一起,像不像断袖之癖!” “你!果真是在耍我!” 汐灵一手拍下欧阳珑指着自己的手,得意笑道,“耍够了,效果不错!明阳城的姑娘们怕是谁都不敢嫁你了!今日简单,陪我去城西的纱影楼看看,我也想在大婚之日留一张画像!今日先去试过,若真的好,再让秦浩轩陪我去画张合影,作为我们结婚的纪念。” 汐灵迫不及待的跃身上马,“别磨蹭,出发了!”说着两腿一夹马腹奔了出去。 整个皇宫大院只有两个俊朗少年策马奔驰,秦浩轩站在远处,双手握拳,“汐灵,这一世,怕是只能对不起你了!” 进了纱影楼,汐灵心中忐忑,她不知道安墨然是否在此,若是扑了空,自己连最后的希望都将破灭。她沒有自信仅凭一人之力便能打败秦浩轩和欧阳珑,还有皇宫众多守卫。风险太大,她不能用鸡蛋碰石头的愚蠢办法。 张掌柜满脸笑容的迎上來,刚要张嘴唤‘非娚’二字,只见汐灵使了个眼神,撇了撇嘴,马上改口道,“二位客官,是想画像吗?” 汐灵点了点头,“听说你这里是明阳城画像最好的地方,慕名前來!叫你的老板來,我要跟他谈一谈!” “老板一会能到,不如请我们这最好的画师來给客官画个像看看?” 汐灵回头看了看欧阳珑,“不如找两个吧!给我二人个画一张,银子不是问題,找最好的画师!” 欧阳珑皱眉,“我对画像不感兴趣,还是你自己画吧!” “何必跟秦浩轩客气,我花的银子都是他给的,不然你也是傻愣着等我,不如一起画,你就当消磨时间了!掌柜的,还不快去安排。”又是一个眼神飞出。 张掌柜马上会意,吩咐人带着汐灵和欧阳珑进了两间相隔甚远的画室。 门被掩上,“张掌柜,安墨然人呢?不在明阳城吗?” “咳咳!这么急着找我所谓何事?” 汐灵回过头,看着从屏风后面走出來的安墨然,几个月不见,脸颊已经消瘦,一脸的病容。 “墨墨,你怎么了,怎么这般憔悴?病了吗?” 安墨然摆手,“无碍,说吧,居然沦落到被人监视!” 汐灵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安墨然,“墨墨,你一定要帮我将这封信交到苍穹手里,我已经想不出还有谁能帮我。我不能嫁给秦浩轩,我要逃婚!我的马还在城外的驿站吗?” “汐灵,你若是要逃,可能这一辈子都将颠沛流离,若是嫁给秦浩轩你就是未來的皇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要冒这个险吗?” 汐灵目光坚定,“我与秦浩轩仇恨大于天,我是万万不能嫁给他的!无论未來我将面临什么苦难,都是我的命!我愿意承受。默默,你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明阳城一定又乱又热闹。等我进了洞房之后,人们都会聚在前厅饮酒,疏于防范。那个时候动身,成率比较大!” “拜了堂你不就是他的人了吗?” “呵呵,笑话,碰都沒碰我,我怎会是他的人?至于别人的想法,我已经不能顾虑那么多了!” “时间差不多了!快出去吧,不然该起疑了!”张掌柜适时的提醒道。 汐灵迈出房门,回头看着安墨然,眼神里都是乞求和拜托。 待汐灵和欧阳珑驱马消失在视线中,张掌柜上前一步,“少爷,该怎么办?要飞鸽通知安老将军吗?” 安墨然一摆手,“看來皇上早就知道了汐灵的真实身份,所以这些年悉心培养。探子回报,皇上近來夜夜议政,加之秦浩轩野心极大,想要一统天下,必是想着是借住汐灵的身份來威胁我们,为其效劳。” “那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安家在明阳城内有几大高手?都召集过來,就按汐灵说的办?” 张掌柜疑惑着问,“为何不告知安老将军,或许能得到更多的援助。” “不易动作过大,与西玄国结下仇恨,会影响我们的大计!还有,我担心我爹会为了大计而牺牲掉汐灵!” 张掌柜点头,“好,少爷,我这就去安排!” 汐灵的肩膀划过一丝温热,猛的被惊醒,双手抱肩护着自己的身体喊道,“秦浩轩,你给我滚出去!” 沒等话说完,秦浩轩捏着汐灵的下巴,将一粒药丢进嘴里,接着一掌拍下,汐灵毫无防备的吞了下去。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冲动的要了你?我才不会,再有一个多月你就是我的人了,到时候还不是名正言顺的任我摆布。” “呸,无耻!你给我吃了什么?” “听说过蛊毒吗?我在你身体里种了两只虫子,不过一个月它们就能长大。每个月圆之夜,你都会身体裂开一般锥心的痛。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会给你缓解的药,否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浩轩,你好歹毒!你就不怕我忍不了自杀?” 秦浩轩狂妄的笑着“死有何惧,我们注定三世有缘,就算是死你也逃不开我的纠缠!” “滚,滚,你给我滚!”说着眼泪倾泻而下,“秦浩轩,你个王八蛋,本來这几日收了心,想跟你好好过日子的,你竟然下毒于我!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互相了解,能说说心里话,原來你竟是这般的不信任我!” 秦浩轩被骂得一愣,难道是自己太过紧张,汐灵沒有想要逃跑?可是毒已经下了,解药还沒有研制出來,秦浩轩自私的想,不管怎么样双重保险总是对自己有利的,一定要牵制她,让她不敢离开自己! 汐灵泪眼婆娑的跪在床上,挺直了身体,被滑落在床上,露出火红的肚兜,长发披散至腰间,衬着赛雪的肌肤,眼泪一滴滴的顺着脸颊滴落到被上,晕开了一朵朵的梅花。 “你信不过我,就是因为沒有得到我么?”汐灵眼睛一闭,“何苦给我下药,你若想要我,现在就可以!” 秦浩轩突然沒了心情,难道真的是自己错怪了汐灵,平日里的斗嘴只是她的傲气和倔强,还有对上一世的怨恨,其实她还是喜欢自己的。 秦浩轩拿起被子将汐灵裹紧,“蛊毒的解药还沒研制出來,只要你在我身边,我自然会将缓解这疼痛的药给你。我不急于这一时,我们的洞房还是留在新婚之夜吧!”说完转身离开! 汐灵睁开满是狠绝的眼,以为这样我就不会离开吗?我宁可受拆骨之苦也不愿和曾经背叛过我的人在一起。今日的屈身只是为了來日的逃离! 凌乱的脚步声和嘈杂的喊叫声传來,汐灵被惊醒,猛的睁开眼睛,只见一人影悬于床顶。汐灵刚想张嘴喊叫,那人便压了下來,捂住汐灵的嘴,两指一点封了汐灵的穴道。 汐灵瞪大了恐慌的眼睛,來者摘下面罩,瞳孔瞬间放得更大,是楚天暮?难道烧了冬寒楼不够,还要闯进皇宫放火烧死自己。 楚天暮一指挑起汐灵的下巴,依旧一脸的邪气的说,“你,还好吗?”然后笑道,“我忘了你说不了话!” “你在猜我怎么知道你还活着吗?”说着楚天暮一手抚上汐灵的耳朵,“这对耳环世间仅一对,夜晚会发出星火般的光亮,那夜我一眼就认出了你!” 呸,人渣,汐灵心里暗骂着,一张俊朗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恶魔般的心,不知道仗着这张招蜂引蝶的脸祸害了多少无辜少女,自己一定要为民除害,灭了这妖精! 楚天暮看着汐灵的表情笑着问道,“眼珠乱转,是在骂我吗?省省吧!” 说着伸手托于汐灵颈后,揉搓着丝般秀发,低头便长驱直入的吻了下去,汐灵无力挣脱,只能闭了眼睛任其放肆,感觉呼吸和思绪都被楚天暮夺走了,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不知吻了多久,楚天暮喘着粗气离开那张香甜的红唇,迷离的看着汐灵双颊绯红,略带愤怒和羞涩的瞪着自己。 伸出手抹去汐灵唇边的血迹,“怎么样,知道被咬的滋味了吧!竟敢放火烧我太子府!算你乖,一直带着它!我警告你,一辈子都不许摘下这对耳环!” 突然火光围來,汐灵的屋子瞬间被照亮,门外传來秦浩轩的声音。 “汐灵,还在睡吗?宫里闯进刺客!侍卫说跑到你这个院落了!” 楚天暮看着汐灵,再看看窗外已经被士兵围得水泄不通,叹了口气,“迟早得被你害死!” 一个翻身,还沒來得及躲到床下就感觉身上一痛,被人点住穴道。 ------------ 第九十一章 痛快报复 汐灵从床上轻轻跳下,一伸腿将楚天暮踹进床的里侧,看了看被上的血迹,心想这厮受伤在身,死到临头了,还不忘來侮辱自己。 转身來到衣柜前,将里面所有的被褥都抱出來扔到楚天暮身上,然后将自己的长裤抹得到处是血,将中衣脱掉,仅穿着一件月白色肚兜。 回头查看了一下,觉得一切妥当后,打了声哈气,慵懒的说,“是要进來搜查吗?秦浩轩你屏退左右,免得我还得一件件的将衣服穿好!” 隐约的看见秦浩轩一摆手,院子又恢复漆黑一片,汐灵点亮烛火,來到门前将门打开。 秦浩轩眼睛瞬间沒了落点,隐隐的想看,又害怕汐灵怒斥他,赶紧走到衣架前,拿过披风给汐灵披上,“怎么穿成这样就來开门?” “奇怪吗?谁睡觉还整装待发的样子!不是让你屏退左右了吗?难道见我未來夫君我还要把自己包裹得跟个粽子似的?” 秦浩轩怎么禁得住汐灵这般主动示好,一把将汐灵搂在怀中。 被褥下的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这一幕,恨不得咬碎牙齿! 秦浩轩余光瞥见凌乱的床上,心里奇怪,放开汐灵一步步的逼向床去,汐灵只是跟着并未阻止。 “血?有刺客?汐灵你受伤的吗?”秦浩轩看着床上的血迹,回身握着汐灵的双肩,來回检查着。 汐灵低下头,羞涩的怒道,“哪來的刺客,是我,是我,來了那个!” 秦浩轩一头雾水,“哪个?” 汐灵抬眼,眼波流转,娇羞着说,“秦浩轩,你真是猪头,來例假!你忘了我上一世痛经吗?” 秦浩轩恍然想起,上一世的李梅,每个月那几天都痛不欲生,“汐灵,难道这一世还是老样子!” 汐灵顺势倒进秦浩轩的怀里,“可不是,要痛死我了!就沒看出我脸色发白吗?粗心!” “我也是被刺客闹的!” “那你还不快快搜查,完了好让我好好休息!” 秦浩轩弯身刚想将汐灵抱起,“别,我身上都是血,弄脏了你的衣袍,出去士兵们该笑你了,以为你耐不住性子!” 汐灵娇笑着自顾的走到床边坐下,“你好生查看,看看刺客有沒有躲到我的屋里!” 秦浩轩环视四周,“一眼便望到边了,还查什么?你赶紧休息吧!我去别处找找!”说着跨步走出门去。 汐灵听四周沒了响动,赶紧将门插上,灭了烛火。换了干净的衣衫,穿戴整齐后,來到床边掀开被子。 漆黑的夜里,一双眼眸却晶亮无比,汐灵错愕半响,竟有些恍惚,这感觉这般熟悉,这眼神似曾相识,好似在哪个夜里见过,也不过片刻便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瞪着我干嘛?吃惊我怎么就冲破穴道了?吃惊我为什么救你?若你还能活着逃出我的手掌,以后对我下手狠点,你那力道只能封住我半柱香。我不将你交给秦浩轩,只是想亲自动手,一雪前耻!” 语毕,汐灵一抬指解了封住喉咙的穴道,楚天暮轻咳两声,“何为上一世?你们之间难道已经有了苟且之事?” “别说得那么难听,他是我未來夫君,早给晚给还不是一回事!” “竟然这般不知廉耻!” 汐灵一步跨上床,纤细的手捏紧楚天暮的下巴,指甲仿佛要刺进楚天暮的肌肤“说我不知廉耻?死到临头了还不忘來侮辱我!”说着从枕下抽出一把尖刀來,扒开楚天暮的衣襟一刀刀的朝胸口挖去。 楚天暮只得咬紧了嘴唇,压下自己喊叫的冲动,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下,原來汐灵竟是这般愤恨自己。胸口和胯下的痛疼慢慢抽离了楚天暮的意识。 猛的被冰凉的触感惊醒。 汐灵端着一个盆,蔑视的看着地上蜷缩着的男人,冷笑道“你也有今日的狼狈,活像个乞丐!” 说着扔了手中的盆,拾起地上的皮鞭,狠狠的抽到在男人的身上,“让你放火烧我冬寒楼,让你强吻我两次,让你害苍穹受伤,让你夜闯皇宫行刺,楚天暮我非扒了你的皮泄恨不可!” 楚天暮吐了一口血水,无力的问,“你给我吃了什么?” “什么?你当初给我吃了什么,我现在统统还给你!你现在沒有武功,又中了**,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都不如!” 鞭子一刻未停,一下下狠力的抽打在楚天暮身上,头发凌乱的挡在眼前,楚天暮隐约的看着汐灵倔强狠绝的脸庞,竟还想着连生气、杀人都这般动人。若自己能活着离开这里,这笔账他一定会讨回來。 也许是打得累了,汐灵扔下鞭子,“一点也不好玩!來点刺激的吧!” 然后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蹲下身,拽着楚天暮的头发,掰开嘴将药丸塞进嘴。 “我一直好奇,这药厉到什么地步?是不是真的让人难以自控,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然后内力一提,像扔东西一样,将楚天暮丢进偏房,又牵着一只狗进屋。 “楚天暮,**听说过吗?让你总是色眯眯的占我便宜,今天我就成全你的兽性!” 说着转身走出房去,将门锁扣下。 “别忍着,它是只母狗!” “妈的,柳汐灵,你杀了我吧!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你也做得出來?”身后传來楚天暮的谩骂! 不多时传來母狗的哀嚎声,汐灵顿时觉得恶心,也沒敢上前去看,想着这楚天暮也太沒意志力了,又觉得好笑,堂堂天照国的太子竟然和一只母狗苟且,看他还敢不敢侮辱自己,说自己不知廉耻,眼下怕是他更不知廉耻! “太子,就是这里!” 太监带着秦浩轩來到汐灵的院落。 秦浩轩看着抱臂沉思的汐灵,仿佛沒看到自己进來。 嗷嗷的狗叫声从偏房传來,秦浩轩赶紧上前一剑将门锁劈开,惨不忍睹的一幕现于眼前,汐灵缩缩脖子,还是沒敢上前,脑中浮现的画面已经足够让她恶心的了,她怕真的见了,自己会吐! 秦浩轩一摆手,几个太监跑近屋里,七手八脚的将楚天暮抬了出來,只见楚天暮衣冠未解,两手还握着一团带皮的狗毛,嘴里泛着血,被抬走的瞬间,眼神里满是哀痛的望着汐灵。 不多时一直狗的尸体被抬了出來,身上的皮几乎被扯得沒了。汐灵心惊,宁可死也要护着自己的尊严么? “汐灵,你竟然私藏刺客,这是杀头的罪!” “我只是想亲手报仇!若是交给你不就沒机会了!” 秦浩轩将汐灵搂在怀中,“跟我说便是,我准你去天牢折磨他!一直到你解了恨为之!” 汐灵窝在秦浩轩怀里,楚天暮的眼神仿佛被施了法术一般,在汐灵眼前、脑海不停晃动!。 “秦浩轩,今日可有空陪我去纱影楼?”汐灵想尽一切办法都得出宫一趟,婚期越來越近了,她不确定安墨然是否把信交给了苍穹。 “你不是答应人家,会一同留影吗?” 秦浩轩笑,“算是婚纱照吗?好,我陪你去!” 汐灵装出一副雀跃的样子,拉着秦浩轩的手就往外走,“太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去!” 秦浩轩摇着头,他不得不承认这一世的汐灵比上一世的李梅美出几万倍,娇柔模样真是惹人怜惜,只是那一日汐灵对楚天暮的残忍真是令人发指,若不是亲眼所见,怎么也不敢相信是眼前人所为。 一路來到纱影楼,汐灵将秦浩轩推至画室门外,“你等着,我得换衣服梳妆打扮一番,总不能男装与你留影。” 汐灵见秦浩轩信步走到一楼才放心的掩上门,急忙问屋里伺候更衣的女子,“安墨然和张掌柜都不在?” 那女子跪身一拜,“末将参见公主!” 汐灵吓得往后一蹦,什么情况? “安少将和张老将军已经去召集人马,公主大婚之际必会里应外合,救公主脱身!” “你认错人了吧!我是柳汐灵,柳恒将军的女儿!我不是什么公主!” “公主莫恼,末将一边帮公主换衣一边娓娓道來。”说着女子起身帮汐灵换衣打扮起來。 “公主被人监视,鲜少出宫,好不容易出來,这秦浩轩又带了大队的人马,因为他一早就知道你是临月国公主的身份,他想掌控你來威胁我们临月国复国将士们为他卖命,此人野心极大,想一统天下!” “你说我是公主可有证据?”汐灵不可置信的问。 “公主手中那把木剑就是先皇当年亲手做的,下面坠着的玉佩更是刻着你的名字。还有公主背后的梅花胎记!” 汐灵心里一颤,难道自己真的是临月国的公主,脑中片段闪过,那场大火,身边护着自己的女人。加之自己从书中了解到的资料,时间是那么的吻合。自己來到将军府的时间,正好是临月国灭亡的时间,也刚好是安家立于商界的时间。 心中似乎缕清了为何柳恒能请來皇室的师父教自己,还纵容自己去凌云门习武,原來都是皇上处心积虑为秦浩轩铺的路,爹爹是将自己卖了,去讨好皇上吗?汐灵不相信爹爹是这样的人。 ------------ 第一卷 ------------ 第九十二章 公主真身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柳恒又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舍命救我” “他是你的舅舅她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更不知道我们隐姓埋名只为了带公主复国” 汐灵有点消化不了这一切活了这么多年突然冒出一个人來将自己之前的生活全部推翻自己不是自己别人也不是别人 汐灵的脑袋嗡嗡的觉得整个世界都要混淆了 “我我是叫傲雪吗” “回公主你叫欧阳傲雪身体里流着欧阳家的血毒蛇猛兽都无法近你的身” 汐灵恍然明白自己为何在绿野幽谷的猛兽面前能够全身而退了 “时间差不多了公主这个你藏好以备不时之需”说完塞给汐灵一个东西 “你叫什么名字” “末将是安将军的女儿、安墨然的妹妹安沫萱” 突然敲门声响起“汐灵好了沒有” 汐灵赶紧翻手将东西藏得无影无踪女子看了汐灵一眼转身去开门 犹如圣洁教堂的大门缓缓的被打开 秦浩轩错不开眼神直直的看着站在窗边的人阳光从窗口照进來打在汐灵的侧脸上空气都凝结了一般秦浩轩仿佛被吸进了时光隧道恍惚的回到了上一世白色丝绸错落有致下摆飘然蓬起上身紧贴肌肤勾勒出玲珑身段头发披散开來直达腰际上面蒙着白色轻纱在一身婚纱笼罩下的汐灵好似周身被笼罩在光环下 秦浩轩游魂般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不知不觉來到汐灵身边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单膝跪在地上“汐灵嫁给我好吗” 汐灵转头秦浩轩眼里竟然储满泪水一枚戒指举至眼前汐灵惊得长大了嘴巴这枚戒指自己再熟悉不过七颗碎钻如同勺子一般将主钻围绕其中它怎么也在这 “李梅你能原谅我吗我带着它一起來找你了你好记的吗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我只为求得你的原谅你能原谅我吗” 汐灵的心忍不住泛起酸楚只可惜这一世自己再不会那般好哄骗自己的心已经筑起一道高墙不会轻易动情即使动情也仅是浮皮潦草怎还会深入骨髓 真够卑鄙的为了利用自己的资源给自己下了蛊毒现在又拿着前世的钻戒妄想着让自己感动秦浩轩你想看到什么我演给你就是了 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恰巧砸在钻戒上汐灵赶紧扑到秦浩轩的怀里“华子哥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只要你回來我身边就好我想了好久虽然你有错但是你能为了我而放弃生命我很感动我想这世上再也找不到对我这么好的人了我只希望这一世你不要负了我” 秦浩轩听到汐灵被感动得原谅了自己心下安稳忘情的将戒指套在汐灵的无名指然后俯身便要落下一吻汐灵扭头躲过娇斥着“真坏还有人在就那么迫不及待不要忘了这可是在古代莫让人看了笑话你看我脸都红了” 眼下汐灵所有的语言都仿佛**一般甜蜜的冲撞着秦浩轩的心“好我不急我就等着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汐灵点点头默许了秦浩轩的话 晓华前脚刚一迈进屋便跌跪在地“小姐你一定要救他晓华求你了” 汐灵看着跪在眼前的晓华心里一阵莫名伸手刚想扶起却被晓华打断 “小姐你一定要答应我否则晓华就长跪不起” “晓华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好好跟我说我一定帮你” 晓华破涕为笑“真的吗小姐真的会帮我” “好了快起來吧说说究竟是什么事让你如此大动干戈” 晓华被汐灵拉拽着來到软榻坐下汐灵眉毛一挑示意晓华说下去 晓华眼泪像一泻而下的洪水般“小姐救救我弟弟我知道你恨他你怎么折磨他都行但请你保他一命秦浩轩最听你的现在只有你能救他” 汐灵脑子顿住反复默念了几遍晓华的话才反应过來晓华嘴里的弟弟难道是楚天暮 只是从生下來晓华就被天照国抛弃了她怎么会对楚天暮有感情他们应该沒见过面 “小姐我不是还念着天照国也不是在意着天照国公主的身份才求你救他的只是晓华离开故国的这些年里也只有他偷偷的跑來看过晓华晓华感激他把自己当成亲人” “他來看过你我们日夜在一起我怎么不知道” 晓华拉过汐灵的手“小姐难道你忘了十岁那年我们去江边玩那个救你的红衣少年” 汐灵的记忆被带回十岁 “晓华快來呀这里水好浅鱼好多” “非娚别乱跑小心危险” 汐灵很顽皮常常打着去凌云门学武的幌子到处玩耍近日更是别出心裁用绳子绑着一个瓷瓶子里面放上面团然后用力抛到江面上等一会慢慢收绳瓷瓶里便抓得满满一兜鱼 汐灵迫不及待的小手一挥将手中拴着绳子的瓷瓶抛了出去脚下被凸起的尖石刺伤一个踉跄摔了下去 晓华是听到‘扑通’一声才回神看向江面的待奔到近处汐灵已经挣扎着被冲得远了两个人武功尚浅又不会水晓华只能拼命的喊着救命不多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树上跃下一头扎进江水之中伸手揽住了在水中已经放弃了挣扎的汐灵汐灵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死命的抱紧眼前与自己年龄不相上下的少年 “小姐当时正是來看我的楚天暮救了你” 汐灵不相信的站起身低头若有所思的在房中踱了两步“不可能天照国怎么可能允许十几岁的太子冒险潜进西玄国还是看一个已经被放弃的公主” “小姐那年天照国來献礼楚天暮是随着献礼队伍來的” 晓华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來不及喘气的说“小姐不是说隐约看见救你的人左耳后有块指甲大小的红色胎记何不去验证一下便知道晓华是不是在骗小姐” 汐灵站在屋里感觉天旋地转一般楚天暮是百般**自己的人;也是昔日的救命恩人;又是天照国的太子;也是自己的灭族仇人眼下晓华來求自己自己又不能断言拒绝该怎么办救还是不救 晓华见汐灵一脸的迟疑赶紧跪下身來三根手指指向太阳穴“小姐晓华用小小轩的性命起誓晓华所言句句属实晓华近日才知当时刺杀皇上被困宫中之时夜潜皇宫两次救小姐的人也是楚天暮难道小姐一点印象都沒有” “晓华你不要说了我让我静一静” 然后跌坐在软榻上摆了摆手“晓华你先回去吧容我想一想” 那两个自己以为会一命呜呼的夜里给自己安全感的手掌让自己甜腻的额头一吻和闪动温情的眼神原來不是凌天羽竟是自己的仇人他的父皇夺了欧阳家疆土杀了临月国族人而他又是屡次救自己于危难的人该如何抉择 晓华走了汐灵已经坐在软榻上心情难以平复 “谁” 汐灵伸手将茶碗飞出却沒有听到破碎的声音“出來吧日日监视着我以为我不知道吗” 黑衣人从屋梁上璇身而下不禁佩服起汐灵的好内力自己平日都躲得远远的只有今日特意离得近了是有意让其发现沒想到这汐灵早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 “说吧为何每次都帮我逃脱秦浩轩的纠缠你究竟是谁什么目的” 黑衣人突地跪倒在地吓得汐灵后退两步心想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人人见了她都跪地磕头这又是为何事而來 黑衣人摘下面纱“求你救救太子” “日光你”汐灵赶紧捂着嘴生怕自己喊出声惊了來回巡视的守卫压低声音说“你一直跟着我” “日光奉太子命你离开天照国我便一直跟着你” 汐灵冷笑道“为何找机会加害于我” “太子是个傻子庆幸着你沒死还说你沒杀她定是对他有情生生的挡下了我刺杀你的飞镖醒來第一句话就是命我视你为主子的保护你” “鬼话连篇以为这样我就会信你” “太子说你就是未來天照国的太子妃让我好生的保护你一个月前你的婚讯传回天照国太子快马加鞭的赶來胯下已经磨得血肉模糊却不顾我的阻拦硬是潜进宫里见你结果……”说着日光竟然哽咽起來 汐灵愣在原地想起楚天暮身上那血迹原來…… “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真让人烦闷你赶紧走吧免得你也被抓进大牢更沒人救你家太子了” “求你一定要救他太子对你一片痴情难道你真的感觉不到汐灵你一定要救他柳汐灵……” ------------ 第九十三章 逃婚预谋 汐灵转身走进睡房将门关上仿佛隔绝了那个纷扰的世界接连几天发生的事情着实让自己消化不良仿佛一夕之间所有的关系都缕清了可内心却更加凌乱了 汐灵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安然入眠脑中闪动出两岁之前的画面都回來了一条条线索串联在一起组成了记忆的脉络仿佛打通了记忆的经脉思路贯通开來 她仿佛看到父皇和母后在逗着自己玩为了做那把小木剑父皇还刺破了自己的手还有一个花白胡须的老头常常抱着自己在花园里玩突然跑來两个小男孩大的唤自己妹妹小的唤自己傲雪公主是谁他们又是谁 终于昏昏沉沉的睡着那双黑夜里闪动的眼眸出现在梦中接着是一段段画面浮现绿野幽谷跳入水中救自己的楚天暮在树下抱着自己一夜的温暖怀抱交界江自己逃之夭夭时回头看到的那抹微笑和一次又一次的强吻突然自己手握着枪直指楚天暮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要毫不留情的杀了他另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不可以他是你命中注定的人自己左右摇摆终于还是缓缓扣动扳机嗵的一声 汐灵惊醒坐起身冷汗顺着脸颊、脖子一直流淌睡意全无 披衣下床天还未亮汐灵潜出皇宫來到王爷府的书房开动密室走了进去烛火点亮密室竟然一人沒有 汐灵心里盘算着若是灵儿当时吃了那促怀孕的药丸现在应该有四个月的身孕了眼下是被凌天羽解禁了还是自己逃了 汐灵听见响动马上熄灭烛火躺到床上步履凌乱应该是喝了不少酒凌天羽怎么比之前还颓废了 密室依旧漆黑一片凌天羽显然已经走至床边习惯性的大掌一挥却捞了个空颓然自顾的说道“我忘了你已经跑了怎么还期待着你等在这里”说着躺了下去 汐灵想了想借此机会让他明白自己心里此刻爱的究竟是谁于是挪了挪身体钻进凌天羽的怀抱 明显感觉凌天羽身体一颤赶紧收紧了手臂“灵儿是你吗你回來了” “我不是灵儿王爷我是汐灵呀” “灵儿都怪我不好总是让你充当汐灵我知道你是灵儿独一无二!” “王爷不是只爱汐灵这么久了灵儿都沒能打动王爷也只有离开” 凌天羽欺身而上一股酒气喷到汐灵脸上“我不许你离开你是我的” 汐灵别过脸唇便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却只是轻轻沾了一下便停了下來翻身下床 “你是谁” “是你拿來伤害别人的人” 凌天羽点亮烛火密室顿时明亮看着眼前的柳汐灵凌天羽神经错乱搞不清楚是一直以來将灵儿当成汐灵还是此刻将汐灵当成了灵儿 “凌天羽你怎么这般的傻永远不明白珍惜眼前人你只会为武功、门派、皇室而效命却屡屡伤害你身边的女人孬种” 凌天羽被骂得颓坐在地毫无反驳之言 “凌天羽枉我一直崇拜你还拿你当真英雄你不敢爱我听命去娶李芊慧伤我至深李芊慧一片痴情你却不闻不问灵儿为了你连国家都叛了你却拿她当替身夜夜**刚才为何不继续因为我不是你熟悉的身体你已经爱上灵儿了怎么就是不敢承认” 凌天羽从地上起身一步步的逼近汐灵直逼到墙角“不可能我爱的是你一直是你她只是我不能得到你的泄恨工具现在你來了她已经无用了” “凌天羽一定要这样自己骗自己吗” 凌天羽俯下身一只手将汐灵紧紧的抱在怀里另一只手用力的砸在汐灵身后的石壁上汐灵沒有躲避仰着头任由凌天羽抱着自己双手紧握拳头指甲刺得手掌显出血印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來 她必须來见凌天羽一面解救他也为自己这份初恋告别即使称不上爱毕竟心里悸动过她不想心里总是压着一块大石头般的沉重也不想看到凌天羽一直活在迷雾当中 声音很轻“凌天羽去找她吧她怀了你的孩子” 凌天羽猛的松开汐灵“你说什么” “是我解了她的**是我给了她促生育的药丸她爱你只想留下你的孩子” “你为何这样做你曾说过只是错把崇拜当成爱真的如此吗” 汐灵笑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肚兜抛给凌天羽 “送给你和灵儿的孩子这是晓华刚怀孕时我绣的晓华说不适合小小轩让我物归原主”说完走出密室 凌天羽展开手中小小的肚兜上面绣着两根羽毛栩栩如生仿佛刚刚飘落 原來原來你曾心心念念的想着我等着我只是我终究为了天下负了你 “沒有准许不得进去请不要让我为难”天牢守卫阻止着汐灵 汐灵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谁说我要为难你太子殿下已经准许我随时都可以來折磨他” 守卫一看令牌马上拿出钥匙将牢门打开 汐灵捂着鼻子走进去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下水道里四周老鼠乱窜蟑螂乱爬汐灵强压下要吐出來的冲动 只见楚天暮被绑在十字架上已经跪在了地上头发挡在眼前胡须凌乱不堪完全看不出昔日那张俊逸非凡的脸白色中衣已经血迹斑斑 汐灵看着站在门口的守卫喊了声“愣着干嘛拿皮鞭去难道要本小姐用手打” 闻言守卫一路小跑去取刑具 汐灵蹲下身食指一曲挑起楚天暮的下巴那双吸魂的眼神显于眼前犹豫的挑开左耳旁的头发一颗鲜红的胎记落入汐灵的眼中汐灵的手颤了一下呆愣了片刻从怀中拿出两颗药丸一并给他服下然后在楚天暮耳边私语着 突然站起身指着楚天暮骂道“活该你也有今天当初你是怎么把我丢进地牢的今天我非要扒了你的皮才能解恨” 赶回來的守卫被吓了一跳这姑娘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怎么说起话來这般狠绝 “还不快将鞭子拿來”汐灵上前一把抢过守卫手里的鞭子迫不及待的抽了起來楚天暮一声声的哀叫着守卫摇摇头走远了 秦浩轩看着欧阳珑推门走进书房问道“最近她可安分” “回太子柳汐灵每日都呆在院落里给自己做嫁衣做得累了就跑到天牢里去折磨楚天暮出手狠绝我们需不需要制止一下我怕沒几日便被她打死了” 有好几次欧阳珑都看不下去了简直就是花样百出什么灌辣椒水身上夹满铁夹子用小刀撬指甲挖身上的肉......虽然要不了命却比一刀毙命來的痛苦起先欧阳珑还在一旁看着后來欧阳珑着实恶心得看不下去了就在天牢口坐着听牢房里传來的阵阵嚎叫声欧阳珑觉得光听嚎叫声就能想象出里面那些残暴的画面单看每天汐灵手里不同的刑具自己都要噩梦缠身了 秦浩轩摇头笑笑“随她去吧这楚天暮烧了她的冬寒楼还软禁过她她若是出不了心中这口恶气是不会甘心的让她随意折腾去吧大婚在前你的职责是让她插翅难逃等到拜了堂他就是我的人了想跑也跑不了” 锣鼓喧天整个明阳城都沸腾了比当初羽王爷娶李学士千金时还要热闹汐灵是前一天才从宫中回到将军府的随她一同回來的还有欧阳珑和宫中十名守卫汐灵心里骂道狗腿子 夜里接连潜入她房中三人欧阳珑竟然沒发现还不是汐灵在他饭菜里动了手脚让他睡得酣甜 第一个來的人是凌天羽丢下一堆汐灵所需的药剂和通关令牌然后将她揉进怀里嘱咐她多保重往事不堪回首也只能留在记忆里全当自己做了一个梦坑长而又心痛 梦醒了痛意还在人却抓不住了只能咬牙将伤掩埋然后继续前行凌天羽终究是有希望的眼下他必须找到灵儿和他的孩子飘渺的东西注定抓不住何不放手去抓能握在手心的 第二个來的人是日光跪在汐灵面前苦苦哀求“汐灵我知道你日日去牢房里折磨太子就是恨他烧了你的冬寒楼太子说不希望你嫁与秦浩轩是我揣摩错了圣意以为他想杀了你所以火是我放的在太子府太子日日折磨你就是不想你被抓进地牢故意演给别人看的难道你还不明白” 突然抽出腰间的刀“你若还不解恨我就以死相换只要你能救太子一命”说着刀已经架到颈上哐啷一声汐灵手起、刀落 日光咬咬牙站起身“柳汐灵沒想到你这般忘恩负义太子为了救你不顾性命带你去闯绿野幽谷这些你都忘了你真的就以为他是为了拿你当人质” 汐灵笑道“心里这般恨我还要像我下跪求饶一个大男人这般罗里吧嗦动不动就自杀真是好笑你死了谁帮我救你家太子” 日光上前一步握住汐灵的双肩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真的你真的肯救太子” “手拿开”汐灵斜眼撇着自己肩膀上的两只手 日光发觉自己的失态赶紧收回手 “找个死士來再召集你们潜在西玄国的高手我们这样做” 最后一个來的人是苍穹说自己已经收到信了今晚就是逃脱的最好时机外面只有十个守卫成功的几率应该很大汐灵却说自己还另有安排必须在洞房之夜时统一行动 ------------ 第九十四章 大婚当夜 汐灵打破了这个时代婚嫁的程序秦浩轩也沒有反对毕竟他们了解彼此知道彼此心中对上一世的留恋沒有被媒婆背出房门而是由哥哥柳宏涛牵着手走出柳府 秦浩轩一秒万年的等在大门外 一声娇咳秦浩轩回过头火红的裹胸拖尾长裙上面用金丝蓝线绣着栩栩如生的孔雀羽毛上披银狐的白色披肩长发轻轻挽就坠有红珊瑚头饰白皙的脖颈和纤细的手臂都裸露在冬日当中长裙配皮草再加上汐灵粉妆淡施、轻摆腰身试问世间那个男子能不心动 柳宏涛将汐灵的手交托于秦浩轩秦浩轩不顾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扣紧汐灵的腰身在耳边轻语“这就是你做的嫁衣自家的东西都让别人看了去” 汐灵娇羞的捶了一下秦浩轩的肩膀“这么多人看着呢真不害臊一辈子就这么一回婚礼怎么也得按照自己的意愿举行吧” 秦浩轩施施然的放开汐灵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满是挑逗的小声说道“看我今晚怎么惩罚你” 然后走到轿前一挑轿帘扶着汐灵进去汐灵心里暗骂呸畜生看看今晚怎么折腾你 “这不是柳姑娘的令牌”天牢守卫奇怪着 “怎么还敢叫柳姑娘今日已是太子妃了”举着令牌的男子接着说道“太子妃今日不能來此折磨那贱人特命我二人前來挖眼割肉以此來庆祝她大婚” 见守卫迟疑着“难道令牌还能有假得罪了太子妃你吃不了兜着走” 守卫见识过这个太子妃的狠绝自然也知道她每日必來想想今日大婚确实不便來此派了自己贴身的护卫代劳也是正常的于是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不多时里面便传來了楚天暮的哀嚎声守卫摇摇头怎么主子奴才一个模样同样的心狠手辣 汐灵坐在新房听见从前院传來喜庆的嘈杂声确定四下无人一翻手从袖子里拿出一颗药來沒想到真的能派上用场这是那个管自己叫公主的女子给自己的她已经猜到秦浩轩会给自己下**了吗 汐灵笑笑也多亏秦浩轩给自己下了药不然他怎么能如此放心的将自己一人搁置在此 汐灵感觉力气一点点的回归到自己身上握了握拳站起身走了两步一道影子飘了进來扔给汐灵一个包袱汐灵赶紧打开取出自己的兵器将长裙挑起系在腰间露出紧腿的裤子 “真够晚的以为你不來了” “保护你是我的使命岂能不來” 说着二人从后窗潜出去 前脚刚走门被推开丫鬟见屋里沒人便慌张的大叫“太子妃不见了太子妃不见了” 众人闻声冲出宴堂四处搜寻 秦浩轩一把摔烂手中的酒杯恨不得咬碎后牙抬头望向马上满月的月亮柳汐灵你当真不怕锥心之痛么竟敢离开我 “秦浩轩你当真不要我们母子了吗”晓华抱着小小轩跌跌撞撞的跑到秦浩轩眼前完全不顾时间地点的哭闹起來 “我知道你从來沒有爱过我若不是我有了你的孩子我早就死在你的手中了今日你娶了你最爱之人我又算什么早晚会被你摒弃不如我现在就......”说着将小小轩搁置在地起身一头向木柱撞去 秦浩轩心惊飞身挡在木柱前闷吭一声晓华撞在了他的怀里 光顾着自己的千秋大业怎么就忘了这对母子只顾着高兴娶到了临月国的公主却忘了顾虑晓华的感受 “晓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娶汐灵是另有所图” 晓华满是绝望“秦浩轩你是不是特恨我我是敌国舍弃的公主对你一丝帮助都沒有你不爱我我不怪你不如你放我和小小轩走吧会有很多能够帮你完成大业的女子愿意嫁你、愿意给你生孩子的我受不了你心中沒我”说着晓华伸出手颤颤的摸上秦浩轩的脸庞满眼的不舍 “浩轩是我太贪心总妄想着得到你的心更妄想着你的心里只能容下一个我可是你的心全都被江山和汐灵占满了从头到尾、由始至终你的心里一直沒有我” 说罢晓华抱起地上的小小轩绝望的飞至空中秦浩轩诧异自己不是下了毒锁住了晓华的武功怎么此刻 晓华在空中凄然一笑“浩轩我的太子殿下你我同门十余载晓华怎不会为自己解毒汐灵的日夜相陪怎不会助我我不走只是对你还心存幻想今日这幻想算是破灭了晓华只希望太子能成全莫让我一直活在苦痛当中晓华也是有尊严之人” “欧阳珑带人去追柳汐灵”话音一落便跺脚飞身向晓华追去 欧阳珑领命也向那两道黑影追去 身后传來打斗声秦浩轩回头看向身下的院落十多个武林高手以死相拼阻拦众多追赶的宫中侍卫 心想看來是临月国的复国将士难道汐灵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么也知道了自己娶她的真正意图 两道黑影一前一后的向天牢飞去眼看天牢门口已经打得火热汐灵怒吼一声“接剑” 神剑识主一般朝楚天暮飞去这剑正是当日在交界江上汐灵从楚天暮手中夺來的 汐灵、楚天暮、苍穹、日光还有十余名高手被几百人的精兵守卫困在其中前仆后继厮杀了一炷香还是突不破一条出口若是这样耗下去不仅体力透支闻讯赶來的士兵会越來越多怕是插翅难逃 汐灵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马上就要到了月圆一刻若是蛊虫已经长成自己将会痛不欲生逃出去的几率会更小自己倒是无妨顶多被秦浩轩囚禁那么身边这些人都得死 正在绝望之际突然临空而降两名蒙面高手武功都是上乘 或许是有备而來飞镖不绝个个带毒一出手就倒下一大片很快便有怕死的士兵躲到一边或者是倒地装死 包围圈被生生裂开一道缺口众人趁机闯出直奔观旺街 距观旺街还有一个街口的时候大家停下來十多名高手一拱手“多保重”然后摘了面纱朝观旺街的花灯会各自散去仿佛刚刚的打斗与自己无关一样 汐灵慢步走到那个带着面纱露出蓝色瞳孔的人面前伸出手想要摘下却又停住眼底的湖水泛滥“你怎么会來不怕死吗” 男人嘶哑的声音传來“怕却更不想见到你受伤害” 惨白月光下的汐灵一身妖娆红装手臂上几道刚刚打斗留下的伤口血滴滴答答的顺着白皙纤细的手臂流下让人触目惊心的痛 突然蹙眉紧咬下唇瞬间便将嘴唇咬得破烂流血捂着胸口在几个男人面前倒下 几个人被惊呆不知所措 忍痛的声音传來“快打晕我不然我会叫出声的快” 楚天暮赶紧蹲身上前一掌将汐灵打晕过去抱起汐灵询问“此刻我们能逃出城吗” “出城怕是不可能了跟我走”凌天羽飞身带路 几个人來到了明阳山后山腰的小木屋烛火点亮楚天暮将汐灵放在床上回头看向凌天羽 “这里及其隐蔽不会让人发现的你们可以放心住下等风波过了再走”凌天羽摘下面纱露出妖媚依旧的脸 “凌-凌-天-羽啊”汐灵痛的醒过來断断续续的说 凌天羽焦急的绕过挡在面前的楚天暮跨步來到石床前握住汐灵的手“你究竟怎么了为何身体难忍这疼痛” 汐灵凄然一笑“是蛊毒每个月圆之夜都会锥心般的痛犹如骨头被撕裂一般秦浩轩形容的真贴切” “他竟然给你下毒解药在他手里” 汐灵摇摇头“沒有此蛊暂无解药” “啊”汐灵突然弓起身子眼泪不自觉的留下來“杀了我快杀了我”然后手脚乱舞着狂抓自己的脖颈和胸口几道血印瞬间显于肌肤之上 凌天羽狠力的握住汐灵的手“不要不要伤害自己我一定会帮你寻到解药的” “不你走不要再管我的事情今日你救了我已是感激不要再跟我扯上任何关系我会害了你去找灵儿去找她” 与凌天羽一同來的另一个蒙面高手说道“王爷此地不宜久留” “走你们都走”汐灵咬牙吼道 凌天羽起身临出门时回过头看向石床上那抹红裙身躯此生怕是最后一见了推开这扇门走出去便是咫尺天涯千百次的告诫自己忘记却又千百次的回过头去今次却真的感觉到了诀别 身后的门被‘哐’的一声关上凌天羽的心也‘咯噔’一声 压下心中的哀愁看向身后依旧蒙着面的人问道“还回得去吗” “掌门人给我一剑吧” 凌天羽抽出剑分寸拿捏十分精准的对着蒙面人的胳膊给了一剑伤口很深却不伤经脉一分 ------------ 第九十五章 抑制蛊毒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晓华别跑莫要伤害了小小轩”秦浩轩在夜空里追出好远终于在城西将晓华拦住 晓华泪眼婆娑怀里的小小轩也不安分的哭闹着仿佛知道爹娘在吵架般 “你是在心痛你的儿子吗”晓华上前一步将小小轩塞到秦浩轩怀里 “我真傻你我都不要了我还要他做什么你皇室的血脉还给你这回真的不必再追來了”说完转身就走 “你就忍心真的不怕将來我娶个母老虎回來容不下他天天虐待你真的连儿子都能忍心抛下” 晓华连头都未回“那是他的命我顾不得了就像我的命一样母妃被害我被弃它国被人威胁着做间者我要杀的人是你的父皇可我又偏偏爱了你多年有谁顾虑过我、保护过我” 语毕起身朝林间飞去秦浩轩顾不得怀里哭闹的孩子提起全身功力追了上去待到半空中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狠力的拽住晓华的胳膊用力一带将晓华锁于自己怀里 不等晓华反抗一个吻便落下轻柔辗转随着两人的身体旋落于地面吻却还未停止两人怀中的小小轩已经停止了哭闹明亮的眨着眼睛看着自己的爹娘 秦浩轩感觉晓华在自己怀中已经被吻得瘫软才不舍的离开甜蜜香唇“女人都是这般狠绝吗说离开就连头都不回老公孩子一并丢弃” 晓华诧异的看着秦浩轩“你说话怎么和汐灵一样怪怪的让人听不懂” 秦浩轩笑笑“老公即是夫君的意思晓华这么久了难道你就感觉不到我的心已经被你和孩子占据了吗” “可你不是一直执着于汐灵吗你的心里一直想着娶她你的心中可有我的位置” “我对柳汐灵有贪念是因为她能助我大业娶她只是为了掌控她晓华你难道真的感觉不到我的心” 晓华心里画起问号汐灵只不过是将军的女儿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自己只不过是按照汐灵的交代引着秦浩轩往城西走自己这边算是成功了不知道汐灵有沒有救出楚天暮晓华强忍心中忐忑 苍穹一直在床边紧紧的握着汐灵的手想要以此來给汐灵些许抑制疼痛的力量突然觉得很无力这么多年來自己信誓旦旦的说要保护汐灵可是眼下自己却爱莫能助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汐灵痛苦不堪 手背已经被汐灵的指甲扣得冒出血來苍穹恨不得痛的人是自己 “苍穹将、将他、绑、绑起來” “你都痛成这样了还想着绑我”楚天暮看着畏缩一团满床打滚的柳汐灵汗水顺着脸颊流淌这般寒冬腊月衣服竟都被汗液黏在了身上 “日光你答应过我若是我救了你家太子你定会以血盟誓至死只效忠于我”汐灵强忍着剧痛将这句话说完 眼下已是自身难保虽然楚天暮身体尚未完全恢复若是日光和楚天暮联合苍穹一人难免受伤她不能让楚天暮逃跑因为他是仇人的后裔复国缺他不可 日光赶紧上前一步跪在汐灵面前拿过剑在手上一划血像断了线的珠子滴滴滚落掀开外袍撕下一块白布沾着血在布上写到‘日光愿此生追随柳汐灵一生效命绝不反悔’ “好我我答应过救他一命我也说过活罪难逃我要软禁他不得离我视线日光你必须做到” 日光皱起眉头让自己囚禁自己之前一直效忠的人这也太过残忍了简直是在折磨自己 “怎么你你做不到” 日光看了看楚天暮叹了口气“遵命我一定让他插翅难逃” 听到此处汐灵像松了口气一般痛疼疯涌汐灵怒吼了一声“出去你们都出去” 然后难忍的呜呜哭出声來 白皙的肌肤已经遍体通红汐灵握着自己肩膀的手传來骨骼‘咯咯’的响动声感觉身体像团火一样烧得厉害每一根骨头的关节都要破碎了皮肤仿佛随时能够绽开 “求你们出去快出去苍穹快带他们出去”汐灵感觉自己就要失态了自己不想在他人面前丑态百出 苍穹一握拳站起身“汐灵你等着我去找秦浩轩他一定有解药” 汐灵急着制止翻身欲拉住苍穹的衣袖却整个人不受控制的从石床上摔下 苍穹赶紧回身将汐灵抱回床上 “苍穹别去你以为可以每次都逃脱吗这蛊毒要不了我的命” “可……” 汐灵艰难的伸出手隔着面纱挡住苍穹欲说话的嘴 “什么都别说了出去吧我不想让你们看着” 楚天暮走至门口回过头看着汐灵手拽着胸口处的衣衫正疯狂的向下拉扯着两步返回床前按住汐灵的手一皱眉“嘶好烫” “滚还不滚出去衣服已经烧着了它烧得我好痛你看不到吗别碰我”汐灵语无伦次起來 突然身体腾空楚天暮抱着滚烫的汐灵跨步出门苍穹赶紧宝剑出鞘横在楚天暮的脖子上“你想干什么” “我自知打不过你们两个所以不会自讨苦吃只是不忍心看她这般难受下去” “你有办法” “还不拿开你的剑怕我跑了” 苍穹想了想也是现在这种局势楚天暮不会笨的自寻死路的于是收了剑问“你想怎么做?” “你和日光用内力快速的将冰冻的江面融开一个洞或许能缓解她的疼痛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眼下只能试试了” 闻言苍穹和日光二话未说对视一眼便纷纷提起内力朝冰面击去片刻功夫坚硬的冰面便被开出直径一米多宽的圆洞 “楚天暮你放开我再不放开我信不信我杀了你” 汐灵难以自控的在楚天暮怀里怒吼着感觉楚天暮的怀抱犹如给自己加了一把柴火一样烧得她肌肤的每一寸都奇痛难忍 楚天暮低头看着怀里早已梨花带雨、神志不清的汐灵心仿佛被人狠狠捏了一般已经被蛊毒折磨成这副模样心里还想着杀自己吗 楚天暮突然感到一阵窒息自己爱她已经难以自拔了吗纵使为她吃尽了苦头纵使被她折磨不堪好似好似连自己这条命都可以不在乎般 楚天暮狠狠吐出一口气觉得心里平和了些抱着汐灵飞身跳下冰洞里 瞬间精神为之一振刺骨的江水冲击着楚天暮的身体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要被冻上、血液都快凝结了般冰凉的水压在胸口让人感觉到了呼吸的不畅 耳边传來汐灵微弱的嘀咕声“楚天暮别对我太好你早晚会死在我的手里” 然后一双手臂缠上自己的脖子哭喊的声音渐渐停止楚天暮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儿想必是折腾得累了竟然在这冰水之中睫毛颤动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楚天暮觉得自己和汐灵已经被冻在了一起般动弹不得只能一直保持着初入水中相拥的姿态 他就一直低着头看着汐灵通红的脸颊慢慢恢复白皙细细浓密的眉毛、弯曲上翘的睫毛、小巧坚挺的鼻子、红若樱桃的饱满嘴唇耳朵羊脂玉般透明月光下的美好这一切都让他移不开眼睛 楚天暮苦笑着是呀第一次被她震慑得移不开眼睛不也是月光下吗 自己一直找着借口想要得到她却就是不肯承认自己的心早就被占满了 想着想着转而又庆幸自己不在乎汐灵拜堂成亲过既然已经逃出來了等自己身体恢复了先掠了她回天照国自己定不会再拿她当人质沒有了仇恨的隔阂楚天暮不相信汐灵不能爱上自己 “太子太子”日光的声音传來却见闻渐远 还有苍穹的声音“快将他们捞上來快” 自己也累了这三个月來先是拼命的赶路又是被汐灵下药还在天牢里关押了一个月纵使自己是钢筋铁骨也有生锈的时候看來自己也该歇歇了 “参见太子柳汐灵劫了天牢将楚天暮救走了请太子降罪” 秦浩轩一皱眉头自己逃婚怎么还把楚天暮给救走了她不是恨不得他死吗难道自己所看到的都是假象秦浩轩眼前浮现出在亚南边城看见汐灵时夜行衣下露出的香云纱 分析不出个所以然來楚天暮应该是汐灵恨之入骨的天敌救他是为了复国吗可汐灵在天照国软禁的那几个月貌似楚天暮对其甚是照顾不然怎么舍得给犯人穿一金一寸的香云纱 “属下无能请太子降罪” 楚天暮收回思绪看向欧阳珑只见胳膊上的伤口已经是皮肉翻起血还一直顺着伤口往外涌出看样子伤得很深 ------------ 第九十六章 逃出明阳城 “欧阳珑你的胳膊是被谁所伤” “回太子是被一个蒙面人所伤其武功在属下之上剑法似曾相识属下怀疑此人与我们相熟” “哦你怀疑是谁”楚天暮心里疑惑着难道身边还有人暗助柳汐灵 莫非是皇叔皇叔与汐灵一直情意相传若不是与自己订有婚约怕是两个人早就双宿双飞了楚天暮一握拳“说那人是不是凌云门的人” “回太子属下正有此怀疑” 楚天暮心里咯噔一下他们他们当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私相授受么眼下是一起逃了吗这顶天大的绿帽子竟是叔叔戴给侄儿的 霍的站起身瞪眼凝眉道“究竟是谁我定不饶他” “太子属下怀疑是失踪已久的东方楼楼主日光” 楚天暮松开了紧握的双拳“日光” “正是他应该就是一直潜在凌云门的间者” “快去太医院包扎吧今日所來的都是高手你也尽力了” “谢太子属下告退”欧阳珑捂着胳膊退出书房 秦浩轩一拳砸在书案上柳汐灵想跑沒那么容易这天下早晚都是我西玄国的我要将你们一一捏在我的手掌心 “属下参见公主” 汐灵往后看了看却不见苍穹的身影心里不免失望 “苍穹呢给你们送信的那个人去了哪里” “回公主他走了” 汐灵若有所失的说道“怎么就走了连句话都沒留” 看着跪拜在自己面前的张掌柜和那天告知自己身世的安沫萱心里别扭道“你们快起來你们这样我不习惯只当我是汐灵就好” 张掌柜说道“属下不敢这么多年属下一直沒有好好跪拜公主心里万分内疚也请公主原谅” 汐灵赶紧上前一步扶起张掌柜和安沫萱“我一时还接受不了自己的这个身份大业未成你们还当我是柳汐灵吧” 说完带着二人來到屋里指着石床上烧得昏迷的人说道“这便是天照国的太子等他病好些了我们就走复国大计有了他想必能轻松一些” “好属下这就去准备沫萱你留下來照顾公主”说着张掌柜起身一跃飞得远了汐灵诧异这么多年自己怎么就沒发现那老头会武功呢 “沫萱你哥哥人在何处” “他现在正赶往狼风甘岗与父亲回合安排下一步的事宜” “安老爷沒死” “家父假死又命人不断的在狼风岗制造事端世人都不敢接近狼风岗以便于我们练兵” “好计谋瞒过了天下人” 安沫萱看了看石床上重病在身的人“公主打算怎么处置这个人” “自然是要作为人质的我就不信他爹会狠到连儿子的性命都不顾了” 转眼便是半余月又是一年春暖花开 楚天暮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武功被汐灵给锁住了身边又有日光和安沫萱的看守木屋建在半山腰自己还真是插翅难逃 楚天暮开始冷静的思考这柳汐灵究竟结交了多少江湖上的高手那日能从天牢里逃脱大部分人马都是助汐灵而來不仅行动有素、安排妥善而且每一个都如死士一般护着汐灵眼下这个安沫萱也不是一般人对柳汐灵有一种说不出的敬畏 这柳汐灵就像是一个谜一样楚天暮怎么也想不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围着柳汐灵貌似可以为其舍命一样 “沫萱我们要在月圆之夜前夕动身否则蛊毒犯了怕是又要耽搁几日”汐灵踌躇的说道 “小姐眼下关口查的很严竟建了一个简易的房子我去看过了只要是通过的女性都会被带到里面检查其后背有沒有梅花胎记就算易了容也难逃脱” 汐灵恨得牙痒痒你奶奶的秦浩轩真够绝的竟然想出这种方法这不是在昭告天下自己与之有了肌肤相亲吗否则怎么会知道背上的这树梅花 汐灵眼珠一转陆路不行还有水路 “沫萱我们潜江出城” “小姐江面刚刚解冻江水刺骨你撑得住吗” 汐灵起身打开柜子里面是大大小小的药品貌似应有尽有这些都是凌天羽提前给她备下的 “不怕这里有一些能够强健身体的药物想來也能起到抵制严寒的作用现在城门查得紧按我的安排我们几个夜里潜水过去其余的人马白天混出城去在狼风岗回合” “那好沫萱陪小姐一起潜水过去也好有个照应” 黑幕星空四个人來到江边通往城外的浮桥处 江面宽广施展轻功是飞不过去的踏着浮桥又容易让士兵发现到时万箭飞來再加上沒有武功的楚天暮危险系数太大 眼前的浮桥就是用绳索将船倒扣着一个个串在一起所制的平时鲜少有人从这里出城因为对面山林一片不仅沒有城池而且竟是土匪、山贼 汐灵见江对面的树林里火光一闪想着必是已经按照她安排的布置好了于是先命日光潜于水中将提前备好的灯油撒于桥上 一切准备就绪汐灵和安沫萱压着楚天暮下了江江水依旧刺骨的寒凉几个人虽事先服下了护体的药丸还是不禁的颤抖江水湍急只得拽着浮桥的绳索艰难前行若不使出十足的力气定会被江水卷着冲走 五米、四米、三米眼看着就要上岸了忽听身后传來站岗士兵的呼喊“快看江面上有人” 汐灵回头十來个士兵已经手持火把下了守楼浮桥随之剧烈的晃动一眨眼几个追兵已经跑到浮桥正中守楼上十來个夹火弓箭直对自己 千钧一发大喝一声‘放火’ 只见日光手中的火折子一丢浮桥便像火龙一样在江面上腾飞几乎是瞬间便将那十來名追兵吞噬 汐灵潜在水底仰起头看着江面上的火光还听到火光里的嘶喊声这是自己第一次预谋杀人以后怕是要一直身不由己的杀下去了 浮桥烧成灰烬断了士兵们追赶的去路几个人迅速钻进树林 汐灵立即捂住了嘴巴借着月光一具具尸体清晰可见腥红的血渗进泥土里虽然这一切都是自己安排的但是当惨绝人寰的场面临于眼前的时候还是压不住心中的惊慌毕竟想象和亲临其境是有一定差距的 汐灵轻吹一声口哨立即从林间奔出四匹马來为首的便是汐灵的坐下神骑 柳小剑柳小剑奔至汐灵身旁汐灵刚一抬起手柳小剑的头便蹭了过去一年未见柳小剑还记得她 翻身上马几个人借着月色奔驰而去 “启禀太子昨夜江边异动士兵前去探查却遇浮桥失火丧命十人” 秦浩轩拍案整个明阳城都被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沒有发现柳汐灵和楚天暮的蛛丝马迹自己更是在关口设卡查看每个出城的女子身后是否有梅花胎记每日被压來的可疑人络绎不绝可沒一个是柳汐灵难道这柳汐灵和楚天暮人间蒸发了 “走去浮桥我要亲眼看看” 秦浩轩抬步走出去欧阳珑紧随其后 快马加鞭赶至江边天刚大亮士兵们已经潜到江里重建浮桥 守楼的头领跪在秦浩轩的脚边不住的磕头认罪 秦浩轩凝眉看着江面说道“行了说说昨晚的情况吧” “回太子昨夜三更站岗的士兵发现对面的江面上有人于是十余人拿着火把想去探个究竟不料刚行至浮桥中间浮桥便瞬间起火一眨眼就烧成灰烬” 欧阳珑上前一拜“太子浮桥已经搭好了” 秦浩轩率先踏上浮桥欧阳珑随后守楼头领像狗一样从地上爬起來也跟了去随后又跟着十來名士兵 刚一上岸便飘來一阵血腥味欧阳珑赶紧护在秦浩轩身前“太子小心我先去看看” “无妨我们一同前往” 在树林里大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惨不忍睹的一幕便现于眼前楚天暮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只见横七竖八的尸体交错的躺在地面上纵使沒有达到血流成河的地步血也染红了脚下的这片土地粗略的数了一下至少有七八十人 欧阳珑屈身上前拿过一具尸体手中的剑只见上面刻着‘青山帮’三个字心下了然“太子看情形应该是山里的山贼为了抢夺地盘而大打出手” 秦浩轩心想黑帮火拼竟真的是这般狠绝罢了只要不是柳汐灵借水路逃跑了就好 “把这里清理干净” 说完秦浩轩一转身带着欧阳珑往回走去留下双腿还不停颤抖的守楼头领安排掩埋尸首 再度踏上浮桥秦浩轩看着江面上有几处漂浮着少许油迹心里一惊赶紧返回树林喝住正在掩埋尸首的士兵 上前逐个看去死的竟然都是青山帮的两伙火拼不可能对方一个伤亡都沒有剑法精准基本都是一刀毙命看样子对方都是练有武功之人 这柳汐灵还真是小瞧她了竟用灯油染了浮桥断了士兵追赶的去路又精心的布置了山贼火拼的场景好误导自己的判断出手真狠竟一举灭了一个山寨或许她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自己这一來一回已经过去一个时辰眼下派人去追怕是追不上了 秦浩轩恨得牙痒痒柳汐灵沒有你这颗棋子我也会统一天下的走着瞧 ------------ 第一章 青梅竹马 东为莲花峰 西为青泉山 南为卧明巅 北为墨庆峰 四山比邻相连,重峦叠嶂,山间更是绿树参天,常青村便如掌上明珠般被四山托付于掌中。 莲花峰与青泉山之间有唯一一条通往山外的路,山路崎岖难行,每次出山都要花上三四个小时,累得浑身脱骨。山外有座小县城,也不过近千户人家,但是相比于常青村却是繁荣了不知几百倍。 那里有商店,卖村里几辈人都没见过的稀奇古怪的玩应儿,马路被碾压得宽阔平整,并排能跑下两辆马车,偶尔还能看到有钱人家骑着如飞般的自行车穿梭在马路上。 常青村被四山阻隔其中,仅有百余户人家,脚下的黄土路是百年来一步步压辙而出的,所以难免坑坑洼洼的,如若遇上连雨季节,更是深一脚浅一脚,经常踩不稳摔进泥汤子里去,喝上满嘴泥。 土道两旁种着整齐的果树,时值夏日,下火般的炎热,土道仿佛被日头晒得裂了缝,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像躲猫猫一样避着这炎暑,连村里养的那几条没事就爱乱吠的大狼狗也都隐了踪影,唯有几个不怕晒的小孩在溪边捉着小鱼虾,山里安静极了,能够清晰的听到远处林子里鸟儿飞过拍翅的声音。 李梅骑着自家那头瘦毛驴,头上带了顶大大的草帽,行走在炎炎烈日下,迎面吹来的风都是**辣的,抬眼望去,地面上窜起的热浪像火苗一样,汗水打湿了她身上的白底红梅棉布衫,她却浑然不知般。 李梅心里像爬满了一窝蚂蚁一样七上八下的焦急,她已经不能耐着性子等华子哥回来,索性迎到出山口吧!寒窗苦读十余载,能否走出大山改变命运,今日就是揭晓谜底的时候。若成功了,华子哥一定会带着她去闯那个更加广阔的世界,若是失败了,他们也只好认命的守在山里种一辈子也种不完的田穿越之山田恋。 李梅和华子从小在常青村上大,祖祖辈辈都过着耕田种地、牧羊放牛的生活,虽然过得贫苦,但是由于这山清水秀的美景和对外的闭塞,人们都满足于这种自给自足的落后生活,从来没有人想过要走出大山。 华子三岁的时候,华子他爹不顾村里人的反对,背着干粮、带着麻绳和砍刀,冒着生命危险想要爬出大山,这一去便是了无音讯,起先大家都抱着一丝希望,可是时日久了,大家也只当他葬身于山间子里,死了。 三年后,华子他爹衣着体面的回到了村里,同时也带回了外面那个流光溢彩的世界,这让祖祖辈辈蹲在这个四方井看着一块四方天的人们产生了好奇和想要走出去的冲动,于是村里的年轻男子每天都带着锄头、斧子跟着华子他爹去凿山开路。 华子他爹说莲花峰和青泉山之间是最好开辟的,外面便有一个小县城,在华子他爹的带领下,大家铆足了劲,整整开了一年,才让两天的翻山越岭,变成了三四个小时的崎岖山路。 能够走出大山对于常青村来说,就是改变历史的时刻。那天晚上,村里比过年还热闹,又是杀猪又是宰羊,华子他爹更是将自家酿的老酒捧出来与人分享,大人小孩脸上都堆满了笑容,一百多岁的祖奶奶笑得都分不清哪是褶子哪是眼睛了。 七岁的华子拉着五岁的李梅偷偷爬上了卧明巅的半山腰,那里有一块属于他们俩的秘密基地。 四山中当属卧明巅山势最平缓,其间山明水秀,溪流婉转,距溪流十米远的一片树林里隐有一块高两米、长约三米、宽两米的山石,山石被风化了棱角,手摸上去能感觉到千年雨滴所打出的痕迹。 华子搬了两块石头作为垫脚,他先爬上山石,再反身将李梅也拉拽上去,两个小人就在山石上平躺下来看着隐在枝叶后的那片星空,华子伸手从怀里掏出两个在灶坑里烤得糊黑的土豆,分给李梅一个,然后自顾的吃了起来。 李梅生下来就又黑又丑,特不招人待见,村里的孩子都不爱跟她玩,看到她就唱‘鼻涕妞、鼻涕妞,一张小脸黑黝黝。鼻涕妞、鼻涕妞,两只眼睛小成阄。’登时李梅就咧开嘴哇哇大哭起来,也只有比她大两岁的华子护着她,帮她赶走欺负她的坏小孩,带着她去河边捉鱼虾、摘果子给她吃。 华子成了李梅心中的小英雄,李梅像小尾巴一样成天的尾随着,一口一个“华子哥、华子哥”,也因此华子受到了小伙伴们的排挤,那些捣蛋的小孩们一看到华子和李梅就又唱“癞蛤蟆、丑小鸭,一个笨来一个傻。手牵手、不怕羞,生个娃子没法瞅。”李梅怕极了,生怕华子哥一甩手不搭理她了,那她就一个朋友都没有了。华子看李梅那如黑豆般的眼里注满了水雾,便可怜起她来,满不在乎的带着她玩。 ―――――――――――――――――――――――――― 李梅扒着华子递过来的土豆,头也不抬的问道,“华子哥,路修好了,你能带我出去玩吗?我好向往出去看看啊!” “能呀!爹说了,外面的世界可大可大的了,外面的马路可宽可宽的了,外面有好多好多好玩应,外面的孩子到了我这个年龄都应该读书了,爹说过两天也让我去读书!” 李梅一听急了,瘪瘪小嘴,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转,“华子哥,你去念书,谁陪我玩呀?你也不理李梅了吗?” 华子拍拍李梅的头,笑道,“真是个小屁孩,爹说我是男子汉,男子汉就该读书,长大才有出息!等我有了出息我就带你出去玩!” 一听带她出去玩,李梅顿时破涕而笑,抽抽鼻子兴奋的拍着小手叫好,还一丝不苟的和华子拉钩订约。 她信华子哥的,只要打了勾勾就一定赖不掉了,心中已经开始隐隐的期待起来了! ------------ 第二章 极度关切 李梅只念到小学毕业便没再读书,家里条件实在不允许她念下去,能够让她读完小学已经算是奇迹了,用李梅他爹的话说“一个女娃,读那些书有啥子用嘛,能认得字就不错了,将来要是能在县里找户好人家嫁了,便是你的福气了!” 李梅不想离开县城,并不是因为县城繁华耀了她的眼,而是她想离华子哥近一点、再近一点,这样她才有机会看见华子哥。 李梅在一家小餐馆找了份工,十三岁的她,个子已经长到了一米六,却瘦得干瘪瘪的,梳着两条黝黑的麻花辫,一直垂到腰间。健康的小麦色皮肤配上两颗俏皮的小兔门牙,咧嘴笑的时候,眼睛眯成月牙形,活像一只鬼不溜秋的小兔子,虽然依旧不漂亮,却也是惹人怜爱的! 餐馆的老板娘,身形微胖,为人和蔼,一笑起来脸上的肉能把眼睛挤没了,成天穿着黑底白花的棉布衫,一条到小腿肚子的灰色八分裤,四季不换的白色围裙,说话嗓门极高,就跟吵架似的。 来店里吃饭的人都爱唤她‘李大胖’,她也不恼,一天到晚总是笑嘻嘻的。可能同为李姓的缘故,她对李梅格外关照,李梅白天在店里忙活,晚上就睡在后屋临时搭的床上,三餐供吃,每个月还给三百块的工钱,三百块呀,对于山里没见过钱的孩子,这可是个天文数字。 李梅舍不得花一分钱,衣服、裤子、鞋永远是那一套,过年了也不肯给自己添新的,她每个月给家里一百块钱,剩下那二百快钱一分不动的攒起来。 李婶担心李梅长身体,营养跟不上,总偷偷的给她加小灶,她却不舍得吃,每每都偷偷包起来送去给华子,骗说太多了自己吃不下。华子也总找时间教李梅一些课堂上学到的东西。 华子临近高考的时候,华子他爹为难了,虽然他一心希望华子能学业有成、出人头地,从而改变祖祖辈辈守在山里的命运。他拼命的赚钱供儿子念书,亲戚里道的也借了个遍,眼下他怕是再也拿不出钱来,于是老泪纵横的劝华子别念了,说这已经算是祖上烧高香了,即使参加了高考,考上了也拿不出钱来,不如别费那个劲,以华子高中的学历,在县里找个体面的工作也是不难的杀手巅峰最新章节! 华子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是学校里唯一有希望考上国家级重点大学的苗子,十二年都已经熬过来了,临到最后这个节骨眼上让他放弃,他怎么甘心!可是没有钱,真的能憋倒英雄汉。李梅便像当年华子护着她时一样挺身而出,跟家里闹翻了天,把自己四年来打工攒下的一万块都献了出来,给华子吃了个定心丸,没有后顾之忧的华子百倍的发愤图强,他不想辜负他的父母,更不想辜负李梅对他的支持和付出。 ―――――――――――― 等待总是显得特别漫长,那种带着赌博意味的期望,让人夜不成眠,续而白天两眼空洞无光的呆望,他们将所有的命运都寄情于一纸薄薄的录取通知书上。成了,便世界任我闯;败了,便别再提梦想。 华子高考结束后就回到了常青村等通知,李梅也辞了餐馆的工作回家陪华子一起等。如火的七月,让本来就焦灼的心更似火燎。为了分散华子的注意力,舒展开华子那成天深皱的眉头,李梅换着花样的哄着华子开心。 “山上有丛林,地上长青草,鱼儿水中游,鸟儿树上叫, 我爱乡村,乡村风景好,我爱乡村,乡村风景好! 园中百花开,池上荷花飘,农夫田中忙,稻禾随风摇! 我爱乡村,乡村风景好我爱乡村,乡村风景好!” 李梅哼着小曲,拉着华子蹦蹦跳跳的行走在莲花峰的山清水秀间,歌声传荡开去,山鸣谷应般的又传回来,惊起一片飞鸟! 李梅家在莲花峰东侧种了一片李子树,正值李子收获的季节,满树红彤彤、沉甸甸的果实压得树枝都弯了腰,有些更是熟透了自己跌落到地上,被草梗刺得麻麻的满身洞。 李梅踮起脚摘下一个李子,红彤彤的李子上还挂着一层白霜,李梅用袖子擦了擦递给华子,“怎么样?甜吗?” 华子咬了一口,嘴里直冒甜水,“恩,寸甜寸甜的!” 李梅也迫不及待的摘了一个,擦吧擦吧就吃了起来,“呸,真倒霉,上来就吃着一个虫子包。” 李梅吐了好几下,她也不确定是不是把虫子一并吃到肚子里面去了,一张小脸恶心的都扭到一起去了。华子乐的前仰后合,忙帮她拍后背。 两个人就一边摘一边吃,磨叽了一上午才摘满了一箩筐。华子背起箩筐,拉过李梅的手,头也不回的说,“走,我带你抄近道回去。” 李梅疑惑的看着华子的后脑勺,“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近道可以回家?” 华子转身闪出一个微笑,阳光笼罩在华子周身,晃了李梅的眼,18岁的华子年少俊朗,更是祖上烧了高香的高材生,村里不知有多少姑娘爱慕他,可是华子谁也不搭理,从小到大目不斜视的只对长相平平的李梅好,李梅也满眼的只能装下华子一个人,所以从13岁起她口挪肚攒的存下那么些钱,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倾数的献给华子,帮华子度过难关! “我们不走桥就不用绕出去那么远了!大热天的,趟河回去!” 穿出李子树地,就有一条20多米宽的河横在眼前。河流平缓、浅澈透底,指头大小的小鱼虾在其间畅快的游着,不仔细瞧是瞧不到的。 华子和李梅在河边脱了鞋,把裤腿子挽得老高,两只鞋的鞋带对帮,然后挂在脖子上,深一脚浅一脚的摸着石头过河,鞋子随着身体的摇晃摆动着。华子捏紧了李梅的手,生怕一个不小心李梅跌进河里,李梅心里闪过一阵胜是一阵的甜蜜。 ------------ 第三章 初吻 这股子甜蜜冲得她头脑发昏,脚下踩到一颗没有磨掉棱角的石头,李梅‘啊’的一声身子斜了下去,纵使华子再也没抓到李梅的一个衣角。 李梅仰坐在河里,水花溅起一米多高,水顺着头发、脸颊滴滴答答的往下淌。看着李梅那个窘迫模样,华子捂着肚子笑得嘴巴子都酸了,李梅撇着小嘴,怒瞪着华子,“别笑傻了,还不快拉我起来!” 闻言,华子强忍着笑容伸手去拉李梅,谁想刚握住手,就被李梅巧劲一带,惯性的朝水里倒去。 阳光倾泻,水面波光粼粼,蜻蜓漫天飞舞,偶有点落,时光在此刻却仿佛停歇。 河中央叠摞着两个人,华子双手撑在李梅两侧,距离近得能够感觉到彼此的呼吸,李子顺着倾斜的箩筐滚落,一个个的砸在李梅身上。 半响,华子没有起来的意思,就一直凝望着衣身湿透的李梅,李梅小麦色的小脸迅时绯红,扭过头眼睛找不到落点。 “梅,看着我。”华子声音温柔轻颤。 李梅转过头却不敢抬眼看华子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华子衬衫的第二颗扣子。 “梅,嫁给我好吗?我让爹去提亲,我们先把婚事定下来,如果我考上了大学,等我毕业后就结婚。”华子说得很急,顾不得喘气的说。 李梅不可自信的抬眼望向华子,眼里储着泪光,“华子哥,婚姻大事,可不是扮家家酒,你不用为了那钱报答我。” “梅,你这么说是因为你不喜欢我吗?” 李梅的手无处安放,捏着衣服揉来搓去,尽管泡在河里,还是将衣服捏出了褶子诡域档案。心里百般滋味,该怎么回答,华子哥是她心里眼里唯一的男人,从她两岁冒着大鼻涕泡的时候,她就成天的跟着他。他们一起牧羊放牛,逮蛐蛐斗蚂蚱,漫山遍野都是他们的痕迹,多少个繁星闪烁的夜里他们爬上莲花峰,躺在秘密基地的山石上,仰望星空、谈天说地。 生命至此,李梅尽数的笑容都只为她的华子哥绽放,16岁,或许不懂爱情,但这喜欢却是随着年龄长入骨髓的。 在常青村,大概到了这个年龄也都应该订下一门亲事了,20岁的女人,孩子都应该两三岁了,知识匮乏的地方,生活无非就是结婚、生娃、种地、放羊,代代循环。 可是李梅还是有骨气的,她不稀罕不纯粹的爱情,她不要可怜、不要怜悯、不要愧疚、不要报恩。她不希望她的华子哥因为一万块钱不得已娶了她。但是她又不想矢口否认她的心意,如果趁着这个机会不表白,怕是以后都很难再提起勇气了。 人总是这样,纵使再大大咧咧、不知天高地厚,遇见自己喜欢的人时都会胆怯三分。得,就让自己疯狂一把吧,无论如何都不想遗憾,打定主意后,李梅迎向华子焦急的目光,嘤嘤的说,“我,喜欢你!” 空中大雁拍翅高鸣的飞过,盖住了李梅蚊子般的声音,“梅,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话就憋在李梅的嗓子眼里,稍顿了片刻,对华子来说却仿佛沉静了万年,李梅索性来了胆量,头向后仰,两条长长的麻花辫触到了河中,眼望着万里无云的碧蓝,高喊,“我喜欢华子哥!” 喊完之后,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笑容挂满了脸。 只一瞬间,一张脸欺了过来,嘴上一热,李梅惊得眼睛瞪大,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华子闭着眼睛,气息喷在李梅脸上,半响,悠悠的睁开眼睛,嘴却依然贴着。 李梅很力的推开他,支支吾吾、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华子也是双颊绯红,两个人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却依然保持着初跌落水里的姿态。 李梅刚想起身从华子的臂弯里站起来,却被华子一把按住,“梅,我、我,我没经验,要不咱俩再试试?”“华子哥……”不等李梅再说,华子一手托着李梅的头便闭着眼睛吻了下来,李梅小手不安的撑在华子胸前,闭着眼睛慌乱的应和着。 山高水远,飞鸟留痕,波光粼粼,水声潺潺,美景皆不见,人留景中已断魂! 没过两天,华子他爹就上门提亲了,李梅爹娘乐的合不拢嘴,无论华子能不能考上大学,都是远近闻名的高材生,在县里找个好工作还是不在话下的,李家能有这样的女婿自是荣耀的,当天晚上就宴请七大姑八大姨全家老小,狠狠的炫耀一把。 华子和李梅吃好了之后,互递了个眼神,偷偷溜了出去,夕阳西下,映红了半边天空,山谷里的风吹走了一天的炎热,蜻蜓密密的飞着,偶尔会撞到你的头上, 华子和李梅拉着手闲步在山间,游来荡去又来到了他们的秘密基地。 在山石上坐定,李梅依偎在华子怀里,回过头问,“华子哥,你真的是喜欢我吗?” 华子宠溺的刮了一下李梅的鼻子“都已经订婚了,怎么还信不过我。谁会把一辈子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李梅低下头捏着自己的衣襟嘟囔道,“可是,你从来没说过……”李梅咬咬嘴唇,想起了那天在河里的一幕,神情不自然起来。 华子收紧了手臂将李梅环的更紧,“难道那天我做得还不够明显!” 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梅,我喜欢你,我不想跟你分开,我们订了婚,我考上大学你爹娘才能让你跟我走!”李梅嘴角翘起,眼里都是挡不住的笑容。 ------------ 第四章 魅迷双眼 从县里回来的人带来消息,让华子去学校查看录取通知,说是已经下来一批通知书了。李梅想陪着华子去,华子心痛她,来回六七个小时的山路呀,天又热的要命,李梅瘦弱的小体格子,一天下来还不虚脱了,天还没亮华子就带着干粮出发了。 李梅等在出山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来回踱来踱去,晃得绑在道边的瘦驴脑袋都晕了。从中午等到太阳跌下山头,终于隐隐约约看见一个身影,白色衬衫,黑色麻料短裤,斜跨着军绿色的布袋,远远的向她挥手。 李梅燕子般的奔过去,华子也兴奋的迎上来,一把举起李梅转了个圈,吓得李梅哇哇大叫,放下李梅,双手捧着她的脸在额头重重一吻,李梅笑道,“看来是成了!” “你老公我这么优秀,能不成吗?” 李梅捶着他的肩,羞涩的说,“害不害臊,才多大的人就自称老公!还没结婚那!” 华子低头一吻,霸道地说,“亲都亲了,你就是俺媳妇,俺就是你老公!赖不掉!” 说完,两个人都甜甜的笑了,十指相扣披星戴月的牵着瘦驴往村里走去…… ―――――――――― 鳞次栉比、金碧辉煌、富丽堂皇、车水马龙、华灯璀璨、川流不息、人声鼎沸......华子想把自己学过所有形容繁华的成语都用上,也不足以描述眼前的这个世界。 身边的李梅更是看傻了,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生怕一闭眼,眼前的一切就如梦般的消失了。 那个对他们来说已经很是繁华的小县城,仅有一座楼房,就是县政府,三层高,加在一起也就20间屋子。 李梅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痛的龇牙咧嘴,恩,是真的,真的有这样高耸入云的楼房,密密麻麻的窗户,不知道用几百间屋子摞在一起贴身宠:总统的宝贝纯妻最新章节。李梅转着圈瞅着,胸口有点被这高楼压得喘不上来气。 突然一阵汽车鸣笛,华子一把将她拽进怀里,“梅,城市不比山里,这里很危险的,以后走路要小心!”李梅躲在华子的怀里继续目不暇接。 两个人大包小裹的背拽着行李,终于站在了华子的学校门口,顿时又傻眼了,学校建在城市的边缘,周围不比市中心的繁华,可是单单一个大门的气派就足以震慑住两个人了! 大门由石灰色的砖砌而成,高有二十米,由三个正方形罗列组成,毫不夸张的说,整个大门能够并排跑下八辆汽车。大门正中悬挂着金色楷体的‘锦程大学’四个大字,站在它的面前,人仿佛都变矮了一截,其气势磅礴,宏伟壮观是不言而喻的! 穿过大门直入眼帘的就是二百米外的12层高的图书馆,话说这里的省级图书馆都没法跟它比。 这个校园像一座城中城一样,分为东、南、西、北四个校区,校内居然有自己的公交车,如果你的宿舍在西区,你上课的教室在东区的话,不坐校园巴士,你就得提前半个小时走,不愿意坐巴士也可以租台自行车,校内就有租借的地方,押上学生证,一元钱一个小时。 校园更是将比邻的凌河引入,整个校区由河流、假山、松柏等美景贯穿,园区里的建筑也是颇有讲究的,单单是食堂就有三个,一食堂、二食堂是老式的板式建筑,三食堂是后建的,成圆形,地下一层、地上两层,整个负一层用来做超市和格子铺,学习、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还有几家服装、饰品店。地上两层用来就餐,从上到下的落地窗,阳光四处的洒来,餐桌椅都是用红木制成的,桌面上铺着漂亮的台布,环境相当优雅。南北菜系、中西大餐,只要兜里有钱,想吃什么都是能吃到的。 南区是后建成的,相比来看是最为现代的,体育场是由塑胶跑道、草皮足球场组成的,四周有高高的看台。紧挨着它的是一片树林,林中有一个用铁网围城的篮球场、网球场。南区有一个四层楼的图、二楼、三楼分类藏是自习教室。还有两个教学楼,一个办公楼,两个宿舍楼。 西区也有一个体育场,是土制的场地,用铁网栏起,周围由四层大台阶形成看台。 一条林荫小路从西区宿舍沿着操场一侧直通西区教学主楼,林荫小路的另一侧是用铁网围城的网球场地,隐在网球场地北侧树林后有一座看起来历史悠久的图馆门口仿佛能够闻到里面纸张的味道。 东区设有一个体育馆,篮球、排球、乒乓球、健美操……能够容纳好几个项目的课程一同进行。东区教学主楼建设成椭圆形,楼内正厅通天,天棚用玻璃铺就,抬眼便可以望到天空。正中建有水池、假山,池内锦鲤成群,大的像要成精了,贪婪的张着大嘴吐着气泡。 北区多为宿舍,十栋宿舍形成一个园区,一共有两个园区,分为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每个园区的格局、构造都是一样的。 园区内有一个大广场,广场中间有一片树林,人工湖便被围在其中,湖内游鱼成群,湖边上安放着若干个凉椅,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寝室多为四个人一个屋,电脑桌、书架、衣柜在下层,上层便是睡觉的床。每个寝室还配有一个阳台,能放些杂物,挂晒衣物,也可以养一些花草和小动物。每一层设有两个水房和卫生间,有专门打扫卫生的阿姨。 这些对于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孩子,简直就是人间天堂,是展开怎样的想象力都想不出来的美好。若不是李梅眼睛长得小,眼珠子都能惊出来! 华子和李梅七穿八拐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了新生报到的地方,紧接着办手续、交学费,由学长领着安顿宿舍,都忙活完了已经是晚上五点多了,李梅刻意的和华子保持着距离,背着自己的包袱等在西区校门外的角落里。 ------------ 第五章 出租房内 西门属于学校的后门,不如正门的气派,没有门前的繁华。华子的宿舍就在西区校门的一旁,西区校门外是一片矮矮的平房,一条五百米的曲折小路通往外面的大马路。小路两旁开着小吃铺、食杂店、文化用品店、发廊、冷饮店、服装屋……还有一个小小的菜市场。纵横交错的小路通往巷子深处的家家户户。 华子和李梅来不及吃饭就开始挨家挨户的找起房子,天黑前一定要找到,不然今天晚上李梅就要露宿街头了。 这片平房几乎家家都有空房子对外出租,他们毫不费劲的选定了一处,以一百块钱一个月的价钱交了半年的租金。这是他们看了十多处房子里最满意的一家。 房主住在里院,租给他们的是前面的门房,坐北朝南,进第一道门是一个细长的厨房,右手边的门便是卧室门,靠门有个两米乘两米的火炕,地上铺了地板革,窗户是铝合金的拉窗,挂着一个白底红梅花的窗帘,屋内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房东说这是上一个租客留下来的,也是锦程大学的学生租的,一对情侣,他们只在周末的时候过来住,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拿,要是不嫌弃可以将就用。其实东西都很新,看起来也没怎么用过,可以省下一笔钱李梅心里美得很,当下两人七手八脚的收拾起屋子。 ―――――――――――― 李梅掐着腰,看着仿佛闪着亮光的屋子,窗明几净了,笑容瞬间就爬满了脸上,赶走了初踏上这个陌生大都市的恐慌。华子仰面躺在炕上,汗顺着脑门直往下淌,夏末秋初,天气还是热的,打扫个屋子也能累出一身汗。侧过头看着李梅傻笑的痴呆样,心情也顿时明朗,“饿了,天都黑了,几点了?” “华子哥,就你有手表,你问谁呢?” 华子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把放在窗台的表带上,自言自语道,“已经九点半了,怕是来不及了大唐绿帽王。” “什么来不及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嗯,学长说,宿舍有门禁,十点封寝,晚了就进不去了。”华子无奈的挠挠头“算了,还没正式开学,今天也不能查寝,我留下来陪你吧!” 梅子抿嘴忍笑,两步借力窜到华子的背上,华子没有准备,险些来个狗啃屎。站稳后华子猛力左右甩了起来,想把背后的李梅甩掉,李梅环着华子脖子的胳膊收的更紧,两条腿像树枝一样盘在华子腰间,任华子怎么使劲也甩不掉这个狗皮膏药。 “小样,我就不信了!”华子反手掐在李梅腰间,手指一动,痒得李梅没了力气,瞬间就像八爪鱼一样摔在炕上,华子依旧不依不饶的搁几她,两人的笑声荡开在这个廉价的出租房内。 李梅想,这里就是她和华子的家了,是他们的第一个家,将来华子哥一定会给她一个比这好上一百倍的家,其实李梅无所谓家的档次,只要有华子的地方,处处为家。没有华子再豪华对她而言也没有意义! “投降,我投降还不行吗?”李梅躺在炕上高举双手,华子闻言终于停了手,在李梅身侧躺下,闹得直喘粗气。 良久,他翻起身在李梅唇上一吻,拉起李梅,“饿得脱力了,出去看看还有卖吃的吗?” ―――――――――――― 巷子很深,只有巷子口有一盏路灯,借着微弱的月光,即使瞪大了双眼依旧看不清脚下的路,只能摸索着前行。 走出巷子口,华子担忧的回头看李梅,“梅,以后你一个人住,可要小心,晚上千万不要出屋!” 其实李梅是害怕的,一个17岁的女孩,独自住在巷子深处的出租房里,虽然在常青村里李梅也经常独自走夜路,一盏路灯都没有,仅仅是借着月光,周围都是树林连人家都没有,但是李梅觉得那个四面环山的村落让她觉得安全,比这个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的城市温暖。 李梅想起自己也一个人住过,她在县城的餐馆打工的时候都是一个人住,一住就是四年,白天用来当厨房,晚上她就在灶台傍边用砖头、木板子搭成不到一米宽的‘床’,铺上薄薄一层褥子和衣而睡。 晚上能够听到老鼠在身下吱吱的跑来窜去,翻身时动作不能太大,起先李梅睡得熟了常常会忘,从上面无数次的摔下来后,慢慢的长了记性,即使睡得再熟也练就了睡姿优雅、翻身轻缓。 经历了这许多,李梅从来没有怕过,可是在这个陌生得让人担忧的城市里,李梅没来由的变成了胆小鬼,华子哥有他自己的生活轨迹,他要上学,忙活属于他自己的精彩人生,那个人生遥远得李梅一辈子都触及不到,李梅早就是一个没有自我的人了,她跟来只是为了打工,给华子赚生活费、攒学费。 穷人家的孩子,没有资格说害怕,不能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小公主那样,看见只蟑螂都掩面躲起。李梅用笑容挡住她的心事,“华子哥,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可是常青村有名的李大胆!” 华子看着满眼闪烁光华的李梅,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李梅瞬间用两指捏起自己的鼻梁,嘟囔道,“没事就爱刮人家鼻子,刮平了多难看!我要高鼻梁!” “我媳妇够彪悍,天不怕、地不怕!” 李梅歪着脖子看向他“你是在夸我,还是在亏我?” “呀,小吃部都关门了!怎么办?”华子打着哈哈的说。 最后两个人只捧回一带挂面、两个鸡蛋、一把菠菜,就着前房客留下的小电锅,美滋滋的煮起面来。 ------------ 第六章 爱你舍我 长这么大,李梅还是第一次跟除了爹以外的男人睡在一个炕上,还是自己喜欢的男人。 华子洗漱完就去铺了炕被,累了一天属实是乏了,躺在炕上就闭上了眼睛。 李梅在外屋那个站两个人都会挤的厨房里转悠,磨磨唧唧、吱吱扭扭,试图推了好几次门,一只手就悬在门边,伸了缩、缩了伸,叹叹气,有握成了拳头,屋里一下子灭了灯、门被瞬间拉开,一只手将李梅拽进屋里,反手又将门关上。 李梅跌进一个温暖胸膛,两个人都一动不动,仿佛时间静止了,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和喘息声。 喘息声从李梅的头顶划向耳旁,身上一阵酥麻,又从耳旁转向面颊,唇上一热,一个深缠的吻袭来,久到李梅快不会吸气了,华子才将头搭在李梅肩膀,紧紧的抱着李梅,恨不得将她揉进胸膛里。“梅,我,我爱你!” 李梅面无表情,眼泪却滑了下来,此生能够得到华子的爱,任凭付出多少,她都无悔! 两个人彼此紧握着对方的手,一夜甘甜…… ―――――――――――― 华子的入学成绩在班里排名第一,这让大家对他这个衣着寒酸的山里人刮目相看,那些瞧不起穷乡巴佬的鄙视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系里给华子申请了特困补助,一个月能补二百块钱,加上在系里勤工俭学还能拿到一百五十块钱,紧着点花,这三百五十块钱还是够他一个月伙食费的。 大学新生入校第一件事就是军训,锦程更是要求严格,军训的时长定为一个月,华子无暇顾及李梅。 李梅在西门门口的小吃部打工,从早上六点一直干到晚上九点,一个月有四天休息。本来是分成两个班上的,早班从早上六点到下午一点半,下午班从一点半到晚上九点,这样一个月能开八百块,李梅不怕累,李梅就怕华子的钱不够用。磨了老板两天,老板终于答应让她从早干到晚,工资也是双倍的给,这样梅子一个月就能拿到一千六百元,这都赶上她在县里干上半年的工钱了。 李梅偷偷溜进学校大门看过华子两回,扒着操场的的铁围栏,远远的望过去,满操场的豆腐块方阵,李梅还是毫不费力的找出华子所在的方阵。 九月的中午,太阳还是毒辣的,光透过帽子烤在头上,头发像烧焦了般,风吹过,卷起操场上的黄土,沙石扑眼,偌大的操场上站着一千多号人,却一点动静都没有重生之毒心王妃。一个多小时的站军姿,已经有几个休克的被抬到医务室。 解散休息的时候,人去、脚印却还在,汗打湿双脚下的那片土地,将足印深深的烙在土里!太阳毒的,片刻便将脚印晒干! 很快军训结束了,迎来了第一个假期――国庆节。大家都兴高采烈的订车票,华子和李梅却不能回家,第一,路途太遥远,第二,来回太费钱,华子决定去商业街找份短工,宿舍关了,他拿几件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到李梅那。 学校放假,小吃部就没了生意,服务员换班休假,于是李梅就有了三天的假期,华子找了份发传单的工,七天长假他就站在家电城门口发发传单,就能拿到五百块钱。 李梅在家电城旁边的大型超市里做康师傅方便面的试吃,三天也能赚到三百块,这是华子第一次打工,第一次靠自己的双手赚钱。 李梅却是钻到钱眼里面去了,本来在小吃部打工,每天都累得浑身酸疼,晚上回到出租房脸都懒得洗就能睡着,第二天起来下地的时候,明显感觉脚后跟那根筋不够长、够不着地似的,硬踩下去就疼,脚上和手上都磨出了老茧。 这一个月,李梅又瘦了,巴掌大点的小脸,身上除了骨头就是皮了,怀疑风大了能把她刮跑。好不容易有三天休息,她不好好养养自己的身子骨,偏又出来兼工。 ―――――――――――― 超市顶楼的餐厅,香气扑鼻,人满为患,又是过节、又是中午的饭口。华子回头问,“梅,来两碗混沌行吗?” 李梅眼睛转了转,“给我点个抻面就行!我不爱吃带馅的!” 撇下这句话李梅就去找位子了,其实李梅心里计算的是抻面比混沌便宜一半的价钱,多一分钱李梅都不舍得花。看着华子狼吞虎咽的消灭掉眼前的一碗混沌,李梅心里很满足,把面条吃得津津有味。 “华子哥,离下午上工还有半个小时时间,我们到隔壁那家专卖店看看吧!” “也好,梅子也该添几件新衣服了!” “我不需要的,我天天在餐馆,天天系围裙,穿什么也看不出来!华子哥,你在学校,他们那么势利,我不想你被看扁了!” 李梅硬拽起华子,往专卖店走,“梅,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我,怎么瞧不起我。” 华子一个用劲将李梅拽回自己身边,扶着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梅,只要我们两个好好的,谁说什么我都无所谓,你对我的好我全都记在心里,等我学成了,我会加倍的补偿你的!” 周围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这对普通得掉渣的有情人,“谁要你的补偿了!” “那我该说,说我会爱你,一生一世的爱你、宠你,从我四岁第一次护着你起、一直到我死去,我都只爱你!” 李梅眼里含着眼泪迎向华子的目光,咬咬嘴唇,“真肉麻!在这里深情表白一点也不浪漫!”续而又低头道,“不过,我喜欢听!” “真是我的傻丫头!” 华子还是被李梅硬拉去专卖店从头到脚买了一身新行头,五六百块钱,李梅连眼都没眨一下,原来李梅不是抠门,她只是节省自己而已! 两个人在一起住了七天,竟是没有越雷池半步,只是彼此紧握着对方的手甜蜜的睡去,仿佛这才是最安心的。 ------------ 第七章 生日钻戒 华子慢慢的适应了学校的生活,在导师的介绍下,他给两个初三的孩子补课,一堂课就能赚到一百块钱,一个星期补三节,一个月下来收入快赶上李梅了。 李梅在小吃部打工,西区的学生不愿去食堂吃饭,因为离宿舍太远了,李梅打工的小吃部很有名,菜量大又便宜,所以很受学生们的欢迎,李梅经常能在小吃部里看见华子和宿舍的哥们一起来吃饭,李梅总是装作不认识华子。 “梅,在小吃部看见你,你怎么总是不搭理我呀!” 李梅十指交扣,两个大拇指来回互抠着,“华子哥,你也装着不认识我吧,要是你的同学知道你有一个在小吃部打工的未婚妻,他们会笑话你的。” “我说过了,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李梅几乎是喊出来的,“我不想任何一个人,因为任何事情而瞧不起你!” 当下的李梅是自卑的,她觉得她和她的华子哥之间的距离被越拉越远,她没有安全感,他们仿佛被拉到了两个世界里,两条交叉线,只有交汇的那一点,那个点小得可怜,李梅有种握不住的无助。 ―――――――――――― 冬去春来、花谢花开。 房东看李梅人又能干、又懂事,就介绍她去市里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上班,她的侄女在酒店里的餐饮部做主管,不仅工资高、福利待遇好,还有发展空间,她的侄女还给李梅拿来了很多关于餐饮服务的书籍,劝她考个服务等级证。 李梅瞬间被燃起了斗志,对,她要努力,她还年轻,她要缩短她与华子哥之间的距离。她不要认命,她的命运只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她不是脑子笨,念不好书,她只是因为太穷了,她念小学的时候一直是学习委员的。她要一点点的将失去的安全感找回来。只有自己变强大了,才能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打定主意后,李梅浑身充满了力量,就好像失去电力的电池被充满电一样穿越之温僖贵妃最新章节。所有的乌云被拨开,阳光透进心里,一扫阴霾,心里的那些不安因素,就像一粒灰尘,微风拂过,不见踪影! 李梅的学习能力很强,也很刻苦,简直达到了废寝忘食、手不释卷的地步。上班的地方在市中心,要坐公交车才行,如果上车有座位,她都会把书拿出来看。午餐过后,餐厅打样,有三个小时休息的时间,别人都是跑到酒店提供的地下宿舍补上一觉,只有她捧着书啃。 总之她是抓紧一切可利用的时间学习,她不仅要考酒店服务等级证,她还要考英语等级证,她的目标就是做一个涉外酒店的高层。来到这个与国际接轨的大都市,她知道学会英语有多么的重要。时间在她的勤勤恳恳当中溜走,一眨眼到了六月。 ―――――――――――― 这个巷子再黑、再让人不安,巷子尽头都是她的家,屋子的每一处空气都有华子的味道,李梅已经习惯一个人走这条夜路了。纵使她被突然窜出来的阿猫阿狗吓过好几次,紧捏着的电筒被吓飞好几回,她还是满心甜蜜的住在这里,因为她的华子哥就住在她抬眼就能望到的那个宿舍楼里。 每天晚上在她要进家门之前,她都站在门口望向那个窗口,三楼右数第五个,华子哥就在那里,十点,宿舍已经封寝熄灯了,不知道华子哥睡了没有。驻足观望,这成了李梅每晚的必修课。 李梅用钥匙拧开门,这个屋子她已经习惯,不用开灯也能安然的走到里屋,她抹黑进屋,走到窗口,想要拉上窗帘,借着月光却看到窗台上放着一个宝蓝色的丝绒小盒。 难道白天华子哥来了,落下的?好奇心促使,她借着月光打开盒子,璀璨夺目的光芒耀着她的眼,一颗北斗七星优雅生辉的静卧在里面。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戒指,一颗主钻,下方围绕着如同勺子状的碎钻,就跟天上的北斗七星一样。 李梅还在愣神,门被推开,李梅下意识的捏着戒指往后退了两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歌声停止,华子已经捧着蛋糕在李梅面前站定,“梅,许个愿吧!” 李梅被眼前突发的景象惊呆,续而又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种浪漫的桥段只在电视剧里看过。 六月十三,李梅的生日,李梅都忙忘了,从来没有人给李梅过过生日,在家里的时候,顶大天她娘早上给她卧个鸡蛋,算是过生日了! “梅,快呀,一会蜡烛燃没了!”李梅回过神,双手合十,默默许愿。李梅希望,无论甘苦以共,她和华子永远在一起。 “梅,其实我挺对不住你的,一直都是你为我付出、你照顾我,这18年来我居然是第一次给你过生日。我们订了婚,我却一件信物都没送给你过,今天我要正式向你求婚!”说完华子眼圈通红,拿过钻戒,单膝跪在李梅面前。 屋里依旧没有开灯,没来得及拉上窗帘的窗口,淡白月光洒下,两个身影印在屋里地面的地板革上,一个身影纤细,发髻垂腰,一个身影单膝跪地,手里举着钻戒,时间定格一瞬间,“梅,嫁给我吧!你愿意吗?” 李梅的眼泪啪啪的砸在脚下的地板革上,溅起的泪花都能侵湿她的裤脚。她突然想起一个旋律,结婚进行曲;一个画面,两个人挽着手走上红地毯,婚纱真美;还有那一首今年最流行的歌,《今天我要嫁给你》,里面有一句‘ yes,i do!’李梅点点头,“华子哥,我愿意!” 华子将钻戒戴在李梅的左手无名指上,起身将她揽入怀中,“梅,相信我,我们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 传说,左手无名指是离心脏最近的一根手指,所以人们才把定情的戒指戴在这根手指上,言下之意就是将你的心牢牢拴住。 ------------ 第八章 奉献身心 李梅的心口紧了又紧,即使没有这枚戒指,李梅的心也被华子栓得牢牢的,但是有了这枚戒指,李梅心中的甜蜜便肆意疯长,蔓延开来吞噬了她整个身体。双手不由自主的环住华子的脖子,踮起脚将唇贴上去,脸颊的泪痕还没有干尽,借着月光泛着晶莹,这是李梅第一次投怀送抱,在华子眼里是如此的甜美。 印在地板革上的两个身影紧紧的纠缠在一起,男人右手搂着女人纤细的腰,左手穿过长发托着她的头;女人踮着脚尖,脸微微上扬。 嘴唇一刻也没有分开过,李梅的手从华子的脖子上滑落到他胸前,紧捏着华子的衣服,仿佛这样才能借上点力气。脚下的步伐开始凌乱,衣衫也变得半悬半挂,华子随手扯上窗帘,等倒在炕上时遮体的衣服已经所剩无几,两个人喘着粗气,如饥似渴,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尝试了好几次,都被李梅恶令停止,不是不想给,是真的害怕,华子温柔的安抚她,在耳边轻说,“别怕,忍一下,一下就好!” 李梅两只手紧握着华子的胳膊,神情像是要赴战场的战士,抱着必死的决心,眼睛一闭,得,早晚的事,看能疼死不? “华子哥,疼,别动!”李梅瞪大了双眼,想喊,但是又不敢,像被撕裂了般的痛,眼泪连成线的流下来,身下的炕被上瞬间绽开了一朵红梅花,和李梅后背上那朵红色梅花胎记遥相呼应。 华子睡着了,李梅却无眠,不是她激动得不想睡,而是真的痛得睡不着。18岁的生日,不知道是华子给她的礼物珍贵,还是她给华子的礼物相比更珍贵? 早上醒来,华子才发现李梅后背上那个醒目的红色梅花胎记,伸手抚摸过去,触目的美丽,“这梅花真诡异!” 华子从后面抱紧李梅,“不过,我喜欢公主很忙!”低头亲了一下李梅的梅花胎记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叫李梅,原来是因为这个,要是有一天我们走丢了,无论你变成什么摸样,我都能认出你!” ―――――――――――――――――――― 岁月如流,对于李梅来说却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她不敢怠慢,因为她要应付来年三月份的等级考试,她要一举成功,让华子对她这个小学文凭的低才生刮目相看,她相信勤能补拙,她的勤恳刻苦能够为她换来一个奇迹。 华子虽然放了暑假,却也从早忙到晚,他得打工,攒足大二的学费。只有晚上都下了班,才有机会见面。暑假过去,两个人手里的钱凑在一起,不仅够交学费,还有点余富。 可这一开学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却是少之又少,李梅一个月就休息两天,所以他们一个月也见不上几次面。华子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李梅想,也是,他们俩的日子还长着那,等生活稳定了,有得是时间腻在一起。 冬天天冷路滑,回家也见不到华子,索性李梅就不回了,在酒店提供的地下宿舍里对付睡上一冬天,这样还能节省出时间看书学习,她给华子买了一部手机,想华子了就用酒店里的ic电话打过去,听听华子的声音,以解相思之苦。 李梅用未来的美好生活作为心灵的支撑,用华子的爱作为头脑支柱,竟然把书啃得津津有味。同事都笑李梅念书念成神经病了,却打心眼里佩服李梅,纷纷的为李梅制造时间,譬如李梅的活被别人抢着干了,譬如该李梅值班却有人替她值,还有人给她拿来折叠桌子、小台灯,这样李梅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宿舍也能读书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李梅的餐饮服务等级考试过了,她又一刻不肯松懈的学起英语。 ――――――――――――――――――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 李梅紧锣密鼓的过着日子,完全没有时间顾及华子,她只想不断地提高自己,让自己有资格站在华子身边。她没有办法坦然她与华子之间的差距,她怕,怕有一天那个差距会变成不可逾越的鸿沟。 她爱华子,这件事情仿佛从她打娘胎里出来就是既定的了。随着年岁的增长、这份感情已经揉进她的每一寸骨骼里、融进她的每一颗细胞里,是戒不掉的,若是戒掉了,生命也将行至终点了吧。 李梅可怜着身为女人的自己,就那么没出息吗,非爱不可吗?但是她没有办法想象生命里没有华子将会是怎样的黑白。她心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满满的塞着华子,只有这样才证明自己还活着,爱,再苦再累再艰辛,心里都是甜的! 转眼华子已经念大四了,李梅不再是名不经传的小吃部服务员,她在全市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做餐饮主管,她有餐饮等级证书、有英语四级证书,酒店很重视她,一有学习深造的机会就让她去,两个人聚少离多,各自忙碌着。 李梅只有在下班早或者休息的时候才回出租屋,华子偶尔能趁酒店中午休息的时候去看看李梅。按理说,李梅已经小有成就,华子应该将她这个未婚妻推到人前,介绍给他的朋友们了,可是华子不做、李梅也没法说什么,毕竟当初是自己坚持的。但心情难免是失落的,就好像自己拿不出手见不得人似的! ―――――――――――――――― 李梅一直有个毛病,痛经,曾经有好几次痛得休克,餐厅的同事连背再抗的将她送到医院,打了止痛针才清醒过来,四天能折腾瘦三四斤。 所以酒店已经默许李梅每个月那几天休假,每次李梅都窝在床上一动不动,白天咬着牙挺着,实在挺不住就吃片止痛片,医生叮嘱她不能总吃止痛片,以后有依赖性就不好了。晚上比白天痛得猛烈,寝室里的人都睡着了,李梅只能压低了声音哼哼,眼泪哗哗的流下来,痛得她想骂娘! ------------ 第九章 永远消失 雪花盈盈的飘来,李梅摊开手掌,雪落掌即溶,月色皎洁,雪地上只有李梅一人的足迹,李梅的发间眉头都被雪掩上。 怕是这两天又要休息了,李梅脸色惨白,小腹一阵接一阵的痉挛。 李梅想念出租屋的火炕,想念华子哥温热的手掌。她已经有好久没有见到华子哥了,这两年来她又是考试、又是升职,作为一个山里走出来,没有文化底子的人来说,她要付出的比别人多上一千倍。 快四年了,她没有回过老家,她想她的爹娘,想得要命,可是家太远了,路费太高了,她得口挪肚攒的把钱存下来给华子交学费。 这城市虽然繁华,但是李梅不喜欢,她还是喜欢那个四面围山的小山村,喜欢那个蜻蜓满天飞,蚂蚱满田蹦的的家乡,以前没觉得那里有多好,现在李梅却觉得那里美得就像人间仙境,她怀念和华子哥躺在秘密基地山石上的每一个夜晚,那些隐在枝叶后面的星辰格外耀眼,比这个城市的灯火霓虹还要绚烂。 她和华子哥漫山遍野的疯跑,用苞米杆、蜘蛛网做的逮蜻蜓的工具,特好使!饿急了就跑到别人家田里偷毛豆,然后拿火烧了,吃嘎嘣脆的豆子,吃得小脸黢黑。她喜欢站在山头唱山歌,听山谷荡回的回音。 她甚至想喝一口卧明巅的山泉水,那水比农夫山泉还要甜。她想,要是华子他爹没有出山,他们是不是不用活得这么累,无拘无束、与世无争的生活不好吗?与现在相比,其实她更愿意蹲在那个四方井里看着那块四方天,和自己爱的人耕田种地、牧羊放牛,生几个娃子,相守到老公主很忙。这些显然已经成了奢求,他们已经被这个城市感染,再回去怕是难了,心境已经不够纯粹! 四山当中属墨庆峰最为险峻,但是也是最高最雄伟的,她从来没有爬上去过,华子哥一直说要带她爬到山顶俯瞰众山小,却一直没能实现。李梅想,还有不到一年华子哥就毕业了,等华子哥毕业了第一件事情就是一起回常青村,看看爹娘,还有那些淳朴的乡亲们。看看自家的瘦驴还活着么。看看李子树长得还好吗,果子结的大不大? 一定要让华子哥带她登上墨庆峰,还要去他们的秘密基地摸摸那块大山石,李梅想她再也不用拿石头垫脚了,她的个子已经够高了。还有横在莲花峰前的那条大宽河,那个午后,那个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她的初吻……李梅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居然好得惊人,背书的时候挺吃力,可是她却记得在常青村里的每一件事情,滴水不漏般的记得。 炕烧热了,李梅衣服都没脱就趴在炕上,热度传到小腹,疼痛减轻了些,可是还是不自觉的发出嘤嘤的声音,还是不自觉的流眼泪。痛就清醒点,不痛就昏睡一会,反反复复。 迷迷糊糊中,传来女人的娇笑声,然后门被撞开,两个身体纠缠在一起,喘着粗气、吻得天昏地暗,互相粗暴的扯着彼此身上的衣物,忘情得完全没有注意到炕上还躺着一个人。 借着月光,李梅看得清清楚楚,她却没动,她连嘤嘤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不知道是肚子痛的没力,还是心痛的窒息,刚刚温暖过来的她,体温瞬间下降。 脑子中画面闪过,有几次她坐车回家,在快到锦程大学那一站的时候,她在车上看到路旁有两个隐约的身影,路灯太暗,她看不太清,就是觉得郎才女貌,那女生漂亮得让身为女生的她都忍不住多看两眼,那个男生身影有点熟悉,他们十指相扣,奔着快捷酒店走去。 李梅当时想,真奢侈,一天的房费能够她一个月的房租了,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会过日子!现在她终于明白那个身影为什么熟悉了,或许她早就明白了,只是自欺欺人般的不肯承认,她不相信她的华子哥就这样的背叛了她,她的整片天空就这么坍塌下来砸倒她。 李梅居然反思,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她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上演了今天这一幕。 终于压不住哽咽的声音,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闻声迅速弹开,灯亮了,晃得李梅睁不开眼,华子支支吾吾的不知说什么好,漂亮女生恶狠狠的指着李梅问“你是谁?” 李梅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感觉头顶的日光灯在转,不知道是该用手捂着肚子、还是捂着胸口,痛,她快晕过去了,浑身的力气被抽了个尽空,唯有最后的尊严在支撑着她。如果爱已经离去,她不想挽留,她不能接受一丝一毫的背叛。人还在,心去了,留着有什么用。 李梅强挺着,虚弱的说,“我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然后不舍的脱掉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真是可笑,传说,左手无名指是离心脏最近的;传说,被圈住的人会永远的爱那个男人;传说,钻石代表着恒久远……原来都是用来束缚女人的。李梅有气无力的拽过华子的手,摊开他的手掌,将戒指归还。 来不及把鞋穿好,踢踢踏踏、跌跌撞撞的奔了出去。华子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钻戒,那钻戒仿佛千斤沉重。又看了看茫然无措的漂亮女生,转身迅速的追了出去。 “李梅!” 华子撕心裂肺的喊叫、汽车鸣笛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响彻天际。刹车印足足滑出十多米,莹白的雪地里开出一朵绚烂的红梅花。华子隐约看见李梅倒地的瞬间回望过来含泪的怨恨眼神,转而又挂上一丝微笑…… “梅,城市不比山里,这里很危险的,以后走路要小心!”这是踏上这座城市华子对李梅说的第一句话,是呀,这座城市真危险,不仅让她丢了她的华子哥,也让她丢了自己…… ------------ 第九十八章 人质已逃 三更.黑影潜入大牢.轻车熟路的來到关押楚天暮的地方. “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并沒有回答楚天暮的问題.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丢给他.楚天暮一口吞下.片刻功夫.身体里那条如同蛇般的真气再度被释放.在体内快速的游走. 出了牢房.楚天暮看见守卫们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看样子只是被迷晕了.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沒有. 一路顺畅.黑衣人貌似对这里的地形和看守位置十分熟悉.楚天暮來不及想太多.只能步步紧跟着黑衣人.朝城外逃去. 银白月光洒下.护城河边的树林里. 黑衣人一拱手.示意多保重.转身便往城里走去. 楚天暮跨前两步拦住.“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救我.我这个人最为执着.若是不弄清楚.不会善罢甘休的.” 黑衣人摇了摇头.好像很了解楚天暮的这一个性.无奈的摘下面罩. “日光.是你.”楚天暮甚为惊讶.“你不是以血盟誓会效忠汐灵.为何要救我.” “太子.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日光多谢这么多年來太子的照顾.太子多保重.日光不宜久留.” 说罢.日光跪地长拜.起身奔回枫丹城. 汐灵被吵吵嚷嚷的声音惊醒.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窗幔.觉得眼前的景象在一直转个不停.勉强坐起身.用手支着昏沉欲裂的脑袋. 一碗药汤穿过床的围帘探到汐灵面前.汐灵接过碗.一口饮下.问道.“沫萱.外面怎么这般吵闹.” “这个公主你当得很累吗.” 汐灵猛的转头.隔着隐约的纱帐看着床外的人.满眼的委屈和气愤. 慢慢的伸手.隔着纱帐碰触到眼前人的眉毛.又无力的垂下手. “累.又如何.命运怎是我能选择的.只有沾满血腥一路走下去.只是你.一言不留的走掉.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些.你不是说要一生保护我么.难道只是在哄骗我.” “这几个月來.你可收到那镇痛的药.” 汐灵掀开纱帐.迈步下床.“是你.” 苍穹抬头看着一身素白中衣站在自己面前的汐灵.脸色因为宿醉而显得惨白.嘴唇也沒有血色一般. 今晨赶來便听说汐灵跑到天牢里和楚天暮喝了个烂醉.被几个守卫扛回來的.怎么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重点是居然和楚天暮对饮. “你真的去找秦浩轩了.不可能.他不可能将药给你.还让你全身而退的.”汐灵自己分析着. “我去了尤尼部落.” 汐灵惊大了眼睛.围着苍穹转了几圈.生怕苍穹是负伤而归. 汐灵曾在书中了解到.尤尼部落居住在海拔2500米的黑山山脉.道路崎岖难行倒是次要的.重点是寨子里的人比较闭塞.亦不愿与外人接触.通常只有活着进去、死了出來.让他们帮你研制解药.简直痴心妄想. “他们沒有伤害你.我说过.这毒要不了我的命.你不要为此涉险.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安心的活.苍穹……” “汐灵.我见不得你难受半分.更见不得他那样死死的抱着你.” 汐灵心下明白.苍穹嘴里的他必是楚天暮.“你真傻.他与我仇恨大于天.何必将他放在心上.” “你对他真的只有仇恨.别无其他.”苍穹突然变得咄咄逼人起來.站起身目光炯炯的看着汐灵. 虽然带着面纱.依旧能感觉到他脸上盛满的怒气. “苍穹.你多心了.他的父皇灭了我欧阳家.夺了临月国疆土.纵使他对我再好.我满心想的都是报仇.早晚有一日.他会死在我的剑下.” “但愿是我多心了.汐灵我只是不希望你痛苦.你知道你们之间的仇恨便好.莫要给自己平添苦恼.” “苍穹.你不信我吗.他是仇人之子.我怎会有它想.你还沒有告诉我.是怎样拿到解药的.” 苍穹摇了摇头.“暂时还解不了你的毒.眼下只剩三颗镇痛的药.希望三个月后他们能研制出解药來.” “苍穹.你一定是付出了什么.不然哈尼族人是不会帮你的.他们当真沒有伤害你.”汐灵满眼满心全是疑惑.这件事情怎是可以轻描点写一带而过的.苍穹一定隐瞒了些什么. “凭着我在江湖的名号.再加上用上千斤的棉花作为见面礼.他们岂有不帮之理.” “棉花.他们要那么多棉花做什么.”汐灵一脸的疑惑. 苍穹笑着挂了一下汐灵的鼻子.“怎么.书上沒写这个.” 汐灵摸着鼻子.觉得这个动作极其暧昧.心里想着.若是为了苍穹好.以后还是多与他保持距离.眼下自己的心里只装得下复国报仇雪恨.已经无暇再顾其他. 汐灵不禁有些委屈.自己只想做个一世逍遥的侠客.却沒想到老天爷给了自己这么大的使命. 逃出一个皇宫却又踏进另一个围城.自己这一生与这金色牢笼就生生脱不了关系了吗. 压下心中的苦闷.强颜欢笑的说道.“这是在亏我吗.书上沒写我有什么办法.” “黑山山脉一年四季气候寒凉.山里自产的棉花有限.所以极为珍贵.” “公主.”门外传來安沫萱焦急的声音. 汐灵闻声赶紧回身拿过外袍披上.“进來吧.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安沫萱推门进屋.一叩首.“公主.大事不好.楚天暮被人劫走了.” “什么.”本來安坐在床边的汐灵瞬间弹起來“什么时候的事情.” “回公主.应该是三更.來者对地牢甚为熟识.沒有任何伤亡.仅是迷昏了守卫.” “带我去看看.” 刚走出几步.便看见迎面急冲冲的跑來一个士兵.跪倒汐灵面前.气喘吁吁的说道“禀公主.日光不见了.” 众人了然. “好你个日光.那血誓都是假的.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传令下去.派百名精骑速去追赶.他们定是往护城河逃去.” “为何不是逃往万丈谷.这样才能与天照国的大军汇合.护城河不是相反的方向吗.”安沫萱满是疑惑的问道.完全不明白汐灵的用意. “楚天暮如此狡猾.他定是觉得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而且护城河一带全是树林.容易躲避.前往万丈谷的路上一马平川.连颗躲身的树都沒有.岂不是很容易被我们抓到.” “公主所言甚是.我这就带人去追.”安沫萱转身欲走.却被汐灵拦住. “派其他人去吧.眼下我们有更紧急的事情.” “公主.还有什么事情比捉拿楚天暮重要.” “走.去找安老将军和张将军.我们得马上动身了.” 万丈谷一战已经敲响. 天照国三皇子楚天翔站于万丈谷之上.远远的望到‘欧阳’字样的红色大旗.队伍像巨龙一样.沿着峡谷蜿蜒曲折.缓缓行來. 却见一人被高高的绑至队伍中间的马车上.旁边还有一名身穿红色战袍的女子.楚天翔见识过.知道那便是临月国骁勇善战的傲雪公主.之前大哥还将其抓回天照国当人质.沒想到这厮的身份这般复杂.不仅能威胁到西玄国.眼下又华丽变身.成为一国公主. 那身衣袍、那身衣袍.楚天翔在熟悉不过.大哥走的时候穿的便是这身.一直迟迟未归.原來是让她抓了去.怪不得敢这般招摇的闯万丈谷. “來人.先去探探虚实.看看那人质是否是太子.以防有诈.” “是.” 不多时探子回报.“三皇子.派出十人.距离远的看不真切.距离近的都被射杀.” 奶奶的.竟然如此嚣张.眼下只能放这只先锋部队过去.断了她的后路.最后再收拾她. 不多时.第二支队伍又像运动员入场仪式那样.排着整齐的队伍.步伐矫健的缓缓前行. 楚天翔刚叫了一声好.想要大打出手.却看见队伍正中依旧绑着一个人质.依旧是大哥走时的穿着打扮.楚天翔心里高呼上当了. 可是眼下自己也分辨不出那个队伍里面的人质是大哥.贸然出手怕伤了大哥.不出手岂不是坐以待毙.白白浪费了这有力地形. 已经被他们攻下了十座小城.楚天翔心里不甘心.若是万丈谷也失了.军心受挫.接下來的战役怕是会更不好打. 一声令下“弓箭手准备.切记不要伤了太子.” 只见两山一字排开五六千人的弓箭手.楚天翔手一挥.箭雨夹着风声.嗖嗖的袭去.竟挡住了视线.看不清山下的情景. 过了半响.楚天翔再度挥手.箭雨听了下去. 山头发出‘噢.’的诧异声.楚天翔揉了揉眼睛.很难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只见山下的临月大军未损丝毫.依旧整齐前行.此刻已经移动到出山口了. 楚天翔恨得咬牙切齿.简直是个妖女.究竟是使了什么障眼法.竟然能抵万剑. 再一瞥.第三支队伍更加庞大.也向山谷走來.毫无畏惧一般. 楚天翔拳掌相击.骂道.“妖女.你以为我会一直放行.众将士.准备好滚石、木桩.等部队行至中部.我们杀他个措手不及.” ------------ 第九十九章 火烧天照大军 楚天翔估算着前两次部队应该是临月大军的一半人数若是消灭了这第三支就消减了他们一半的兵力那么之前的沒有后援相扶也是孤掌难鸣废了他们易如反掌 只是不知道大哥在哪里会不会被自己误伤 大掌一挥万石滚落、木桩随后山下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震彻山谷楚天翔仿佛能够想象得出那惨绝人寰的一幕幕肉身哪能禁得住这个必是血肉横飞一个个砸成了肉饼 片刻功夫惨叫、哀嚎的声音渐渐消失山谷回归寂静 楚天翔一递眼神便有士兵带头喊着“冲啊” 三万伏击的人马不多功夫便冲到了山下 楚天翔焦急的在乱石中寻找着大哥的身影突然一抹耀眼的红闯进了视线旁边的巨石下露出月白色衣袍一角 楚天翔的步履有些跌闯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來到那块巨石面前 “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定不是大哥一定不是”手已经不停的颤抖撇下手中的长剑扑了上去 用力的搬动巨石怎奈巨石之大竟纹丝未动 几个士兵见状马上趋前帮着楚天翔一起将巨石搬走白色衣袍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四肢及躯干明显已经被砸的零碎 楚天翔的眼泪一滴滴的砸落“大哥是我害了你是我” 然后又癫狂的笑道“妖女让你给我大哥陪葬真是便宜你了” 说着一手翻过身旁的红衣这一番吸了口凉气男人不是傲雪公主 心下瞬间又窃喜难道赶紧翻过白袍的尸体万幸也不是大哥哪怕是还被困在敌军的大营只要还活着就好 “三皇子属下发现有一半的尸首都是稻草人我们是不是中计了” 这时楚天翔才恍然大悟般刚才只顾着担心大哥了根本沒有细细观察 突然几声妖媚的狂笑声传來“哈哈哈楚天翔你太轻敌了今日我就让你命丧这里” 楚天翔回过身看着入山口出上万的精兵前面一抹红装立于马上英姿飒爽 “傲雪你真是卑鄙前几个通过的军阵竟然都是假的都是士兵手持稻草人怪不得箭射下去沒有伤亡” “三皇子兵不厌诈只要能打赢无所谓用了什么方法借用你的弓箭射杀你的人属实过瘾若不是在楚天暮的府邸看出你很在意你这个大哥这个计谋怕也是行不通的怪只怪你太软太在意你大哥的死活” 楚天翔知道傲雪公主是故意引着自己带兵冲下峡谷的眼下已经是前后夹击、腹背受敌想是插翅难逃的大势已去楚天翔竟也不怕生死只是他依旧担心大哥的安危 “我大哥他怎样” 几声冷笑“你都已经泥菩萨过河了还管他做什么” “皇家自古多薄情大哥是对我最好的人今日战败是我技不如人只希望公主能保大哥一命” 汐灵顿了半响回道“你放心去吧我比保他周全” 楚天翔一拱手以示感谢 汐灵纤手一挥山谷两端飞來带火的箭雨嗖嗖破空而來那些稻草人身上都染了灯油遇见明火腾地一下燃起山谷里瞬间变成了火海 哭喊、哀嚎声再度响起又是一副惨绝人寰的画面 楚天翔绝望的闭上眼睛仰头狂笑了几声突然背后一痛人就瘫软在地 万丈谷一战大获全胜士兵气势大涨趁着天照大军的后援未到汐灵领军乘胜追击一连着攻破接壤的十座小城直接攻入都灵老城 月色高悬火红灯笼随风飘摇官府大宅歌舞升平酒菜佳肴早已摆满了桌案 汐灵坐在最高处看着满院子的将士们心中却又一丝哀愁不知所谓 她举着酒杯缓步走下台阶來到院子正中突然就朝着万丈谷的方向跪了下來眼里储满了泪光酒杯高高举过头顶 众将士看到这一幕全都惊得跪倒在地不知道公主究竟要做什么 只听汐灵铿锵有力的声音传來“敬我临月国将士们若沒有你们的冒死相诱敌军怎会上当我们有怎会轻易取胜” 说着将杯中的酒倒在地上又为自己斟满连饮了三杯才起身回头对着安老将军说“老将军我希望在此修建亡者的墓碑还要点查他们有无亲人将來都要好生照顾” “是公主一定照办” “好今日毕竟是一个可喜可贺的日子我在这里众将士也显得拘谨大家不醉不归好好放松一晚我敬诸位三杯” 说着仰头连灌三杯放下酒杯丢下一句“恕不奉陪”便走出院落 众将士都被汐灵的所作所为感动原先还一直担忧一个女流之辈领军打仗简直是笑谈但是汐灵的胆识、汐灵的作为和那股子里透出來的霸气不得不让他们信服甚至是崇拜 安老将军摸着胡子不停的点头看着汐灵远去的背影 汐灵出了门翻身上马酒喝得急了头有点晕晕的迎面的风一吹來再加上马奔跑起來的上下颠簸汐灵觉得胃里一阵搅动干哕了两声柳小剑不愧跟了汐灵多年马上收住脚步慢慢的踱起步來 走出一片树林映入眼前的景色让汐灵的心狂跳了几下才酸楚的恢复正常这里太想明阳山下面的江河小路了想起明阳山想起西玄国仿佛已经过去几个世纪一般 自己再也不是柳府那个无忧无虑的四小姐了自己是谁是个杀人的魔鬼自己不得不狠绝因为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汐灵沒有办法看着将士们死在自己眼前就只能绞尽脑汁的设计敌军 汐灵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泛起波光的湖水 凌天羽他还好吗有沒有从那份不能实现的爱恋里面解脱出來有沒有找到灵儿和孩子 晓华和小小轩还好吗秦浩轩有沒有忘记前世的恩怨不再执着的纠缠 爹娘和哥哥姐姐们还好吗有沒有因为自己的逃婚而受到牵连 楚天暮他他还好吗应该逃回天照大营了吧这仇恨算是越积越深了眼下自己杀了他最疼爱的三弟他必恨之入骨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 汐灵苦笑怎么会想起他他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难道还怕他恨不成 眼泪却流了下來汐灵赶紧用衣袖不停的擦拭粗**出“妈的哭个屁呀柳汐灵你个孬种就不能喝酒喝了就反常有什么好伤心的你是英雄巾帼不让须眉能带兵打仗你该大笑才对” 说着汐灵咧起嘴狂笑了起來那张柔美的脸上竟然同时承载着两副表情嚣张的笑容加上不停溢出眼眶的泪水竟是这般绝美 突然月似满圆汐灵皱起眉毛咬住下唇还不等反应人便从马上跌落下來 蛊毒魔咒一般连日的抗战让汐灵忘记了日期时辰今日今日正式十五月圆之夜 汐灵捂着胸口在地上不停的打滚感觉心像被啃噬一般疼痛异常慢慢的蔓延到周身骨缝传來了嘎吱嘎吱的断裂声音皮肤火烫火烫的仿佛就要绽开一样 汐灵看着眼前的湖水想起那一夜楚天暮抱着自己陷在冰河之中自己的疼痛似乎被抑制 于是狼狈的向湖边爬去短短几步的路程汐灵却爬得艰辛甚至一度认为自己爬不到那就会死去一般 一个翻身用力整个人顺着斜坡犹如坠地葫芦一般咕噜噜的滚了下去扑通一声跌进湖里 眼下已经十一月湖水刺骨的寒凉汐灵的精神为之一振清醒了不少身体似乎也好受一些 汐灵双手抱臂情不自禁的上牙撞着下牙冷四肢好像已经冻住了活动不得半分自己怕是沒有力气爬上岸更别说回到住所了 突然听到身后传來落水的声音汐灵警觉刚想转过身却被一人揽进怀中 汐灵挣扎着想要挣脱怎奈自己蛊毒发作根本使不出力气來 隐下疼痛却不免虚弱的说“知道我是什么人吗竟敢冒犯我还不快放手” “不要动就让我抱一会” 汐灵心里咯噔一下眼睛便湿润了狠力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像是在警告自己然后冷清的说道“你竟敢來此不怕我把你也杀了” 楚天暮心里哀伤纠结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自己碰不得她杀了三弟那个从小就视自己为偶像跟屁虫一样的弟弟 楚天暮扳过汐灵的身体用力的扭住汐灵的肩膀“你杀了他你竟然杀了他” 汐灵张狂轻蔑的笑道“技不如人也只能有这个下场” “妖精”楚天暮感到一股热血直击脑海大手一伸掐上汐灵纤细白皙的脖颈向上提起 “我今天就要替他报仇” ------------ 第一百章 红黑对峙 仅是一秒汐灵的脖子已经显出五个手指头印脸也憋得通红怪的是她一点也沒有挣扎缓缓的闭上的眼睛唇边仅是一抹奇异的笑容不知道是醉了还是蛊毒已经消耗尽她的体力了 就在最后一刻楚天暮还是松了手汐灵落回湖水中咳嗽两声贪婪的呼吸着空气 “楚天暮你今日若是不杀了我他日我必杀你你会为今天的手软而后……” 还不等汐灵说完楚天暮一手扣紧汐灵的腰身一手捧住汐灵的脑勺眼睛怒瞪着吻了下來 以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啃咬沒有温度盛满怒气 汐灵闭了眼睛渐渐觉得自己的气息全部被夺了去身体也软弱无骨一般瘫了下去 楚天暮毫无准备只是觉得怀里一空温度不见了汐灵整个人已经沉了下去 自己真的要她死吗真的下得去手杀她不管不顾三弟大哥大哥对不住你 想着低头潜入湖里借着微薄月光摸索着 当那温热再度回归到自己的怀中楚天暮才觉安稳原來自己竟然这般舍不得她 看着怀中的人面色惨白唇已经红肿泛血这种狼狈的情况下却依然挡不住的仙姿玉貌 楚天暮的手抚上脸颊吹弹可破一般又抚上耳朵那对耳环她竟然一直带着 楚天暮苦笑喃喃的对着已经昏迷的汐灵说道“再见面便是杀场到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便是我们的宿命汐灵我真的会下手杀你的不然我将愧对于三弟” 汐灵咳嗽两声醒了过來看看四周自己已经回到了住所 撑起虚弱的身体坐了起來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自己竟然沒死楚天暮还是狠不下心杀自己 安沫萱端着药碗开门进屋见汐灵已经醒了赶紧两步走到床前“公主你怎么起來了身体还很虚弱还不快躺下” 汐灵摆摆手“不碍事的我我是怎么回來的” “多亏了小姐的马呀是它将你驮回來的公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回來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唇边还有血迹是受人袭击了吗” 汐灵伸手摸上自己的嘴唇她能说自己是被楚天暮亲的吗 “我我只是蛊毒发作一时疼痛难耐可是不小心咬破了嘴唇还不自知吧” 这个理由很让人信服安沫萱端起药碗递给汐灵“公主把药喝了吧” 汐灵接过碗一仰脖灌了进去然后两条眉毛拧到一起安沫萱赶紧笑着递上一块糖 “公主有个人等了你半天了我让他在书房等着你看你现在……” “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他只说他是西玄国來的” 汐灵在安沫萱的引领下一路猜测眼下战事已起兵分马乱的会是谁跑來找自己 门一推开负手站在书房正中的男子转过身一张英俊潇洒的脸袭进眼底 “怎么是你是秦浩轩派你來的” “是他派我來的目的就是让我监视你等战事结束再掠你会西玄国做他的太子妃” 汐灵一愣欧阳珑竟然这般毫不避讳的全盘托出此人还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念在你我同门的情分上我不杀你你还是快些走吧告诉秦浩轩莫要痴心妄想”汐灵转身准备离开却听欧阳珑悠然的说道 “如果我说我还受了他人所托让我一定拼劲全力的保护你你会不会有兴趣留下我” 汐灵转过头疑惑道“还有谁你到底听命于谁” 欧阳珑苦笑“还能有谁千里迢迢的牵挂于你恨不得撇下王爷的身份飞來找你那个因你几度失了掌门人威风的人难道你真的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汐灵的身体摇晃了两下“凌凌天羽他还好吗” 欧阳珑叹息着“好也不好行尸走肉一般我眼见着心里都跟着疼” 说完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來递给汐灵“你自己看吧” 汐灵颤着手接过信凌天羽潇洒有力的笔体映入眼帘抽出信缓缓打开 一首小诗映入眼帘“梅傲雪中立 不畏水成凌 花绽香满天 盈盈似密羽” 他记得他竟然一直都记得这首诗是在十岁那年的灯会上一时兴起做的只说过一遍他竟然就记住了汐灵心底那层快要淡去的哀伤再度被挑起 “汐灵别怪我沒有勇气带你走却还一直这样记挂着你刀剑无影我只想知道你一直安好的消息欧阳珑表面听命于秦浩轩实则是我的人借着秦浩轩派他去监视你的机会放一个我信赖的人保护你我心里觉得安稳你放心我已经找到灵儿母子生活也有了寄托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我会珍惜切莫愧疚” 凌天羽你我皆是过客只是生命中短暂取暖的港口早晚都要为了前进而再度-< >-爱过、痛过、哭过、笑过终随风飘远 可是你不忘记我深埋藏这份爱会永垂不朽的不必再执着能够幸福才是对彼此最大的回报 汐灵捏着信钉在原地仰起头看向天空的太阳真刺眼刺得直流眼泪 “沫萱给他安排个房间有大师兄保护在身旁也好” 说完转身走出院落 杀场两端一方为红色大军打着‘欧阳’大旗 另一端为黑色大军打着‘楚’字大旗 “楚天暮今日我非生擒了你让你插翅难逃”汐灵一身红色束身战袍火红披风在风里飘摇 “柳汐灵你休要嚣张我不会再手软今日你必死在我的剑下定会为我三弟报仇”楚天暮一身黑色劲装飒爽英姿 天照国的众将士听到为三皇子报仇不免想到火烧天照大军的凄惨怒气中烧纷纷举起手中的剑高喊着“报仇报仇”士气大鼓 柳汐灵和楚天暮同时驱马向前冲杀身后的脚步声隆隆响起犹如黑风卷着烈焰一般瞬间席卷了整个杀场 汐灵最先出招内力一提掷出一柄乾坤圈铮铮的破空声传來乾坤圈迅速旋转尖锐的齿牙划着空气不断闪出火花在这白日竟看得清楚 电光火石之间已经逼到了楚天暮的面门楚天暮身体急速后仰躺倒在马背上 感觉乾坤圈犹如一阵疾风般袭过一缕头发便飘飘荡荡的飞落 楚天暮赶紧起身轻功一跃立于马上长剑一指直接向汐灵飞去 汐灵脚尖在马背上轻点整个人便高高飞起 楚天暮竟恍惚的看到汐灵唇边一抹窃喜的笑 突然身后传來风声糟糕乾坤圈已经回旋自己怎么忘了这茬眼下怕是躲不过了 楚天暮只得提起内力将长剑迅速掷向身后希望以此來改变乾坤圈袭來的路线然后迅速转身却还是慢了发带被打断墨色长发披散开來趁着那张棱角分明的俊逸脸庞微风依稀拂來撩起发丝 汐这厮是打算用美男计不成灵在空中顿了顿刹那恢复常态注入内力将混天绫抖得笔直犹如红色宝剑一般举起长剑便俯冲下來丝毫不给楚天暮喘息的机会 楚天暮來不及顾及散乱的长发只能迎前应招两个人胶着在一起半响竟分不出胜负來 其实汐灵心下明白若不是楚天暮披散的长发干扰了他的视线自己怕是要败在下风的既然有这个优势自己必定会好好利用 汐灵趁着空挡结连掷出两枚乾坤圈前后呼啸而去直奔楚天暮的面门 楚天暮只得向后飞退然后提足内力长剑直逼串糖葫芦一般将两枚乾坤圈串于剑上起初乾坤圈还排斥着、反抗长剑的束缚可不多时长剑竟将它们征服竟以柔克刚将乾坤圈的力道化为绕指柔 汐灵这个气呀还是不是自己的兵器竟这样容易就让人征服、夺了去 楚天暮取下乾坤圈晃了晃踹进怀里狂笑道“偷鸡不成、失把米你这暗器就交由我保管了现在该你接招了” 说着持剑飞扑过去直指汐灵的喉咙汐灵混天绫抵挡两人再度交战在一起 只见黑风卷着银光闪动剑锋如闪电直击 红火烈焰却如蛇一般能屈能伸吐着带毒的蛇信子 两股鲜明的色彩纠缠在一起映在这风轻云淡的一空碧蓝里画面竟让人忘了这是你死我亡的杀场 楚天暮长剑袭來汐灵眼睛瞟向地面好像丝毫沒注意到长剑已经逼到了眼前楚天暮心下一惊却來不及收剑赶紧侧身一璇改变了路线他苦笑自己还是下不了手否则现在汐灵已经是具尸体了 只见汐灵俯身向地面冲下眼一闭挡在了柳小剑身前天照国的将士长矛刺來电光火石之间便会要了她的命 楚天暮看得清楚心脏突然提到了嗓子眼竟大吼一声“不要”人也冲了下去 汐灵只觉得胳膊一紧被拉进一个怀抱剑声铛铛响起她睁开眼睛“苍穹你來了” 苍穹一边抵挡着天照士兵一边埋怨“找死吗晚來一步就只能抱着你的尸体了” 挡下士兵的纠缠赶紧抱着汐灵飞身上马驾着柳小剑想回奔去 远远的传來汐灵的声音“今日交战至此难分伯仲明日再战” 楚天暮站在地上捡起刚刚汐灵掉落的长发在指尖不停缭绕然后装进香袋里远远的看着那抹红消失不见 ------------ 第一百零一章 拖延战术 “苍穹你去哪了为什么一直不出现” “我去帮你炼制解药只是你这蛊毒十分难解这解药至少需要一年时间才能炼制成功汐灵你怕是还要再忍耐”苍穹满脸心痛的看着汐灵 汐灵笑笑虽然只露出眼睛却是盛满表情的汐灵能透过苍穹的眼睛读懂他的心他担心自己他心痛自己他他或许也爱着自己只是他不说她也想去戳破 汐灵很喜欢眼下的这份平和只是愧疚一直这样被苍穹照顾着自己有什么能够回报他的他想要的或许自己给不起 “苍穹不要为我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只是偶尔來看看我别总是音信全无的我也担心” 苍穹突然瞪起眼睛“照顾好自己怎么照顾像刚才那样我知道你和你的马感情很深但也不能为了救它而不顾自己的性命你让我怎么放心” “苍穹你你被激动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了”汐灵伸出三根手指拽住苍穹的衣袖满眼的恳求 苍穹扶住汐灵的两肩严肃异常的说“汐灵看着我的眼睛” 汐灵抬起头四目相对 “我要你自私一点发生危险的时候不要管任何人只要保护好自己总有一天我会赶不及救你或者总有一天我会离开你到时候你怎么办”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要去哪” “汐灵我们终会有各自的宿命你有你要做的我有我的使命我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的” 汐灵疑惑的问“你的使命不就是一直陪在我身边保护我吗难道你师父又给你下达了保护别人的人物不行我要找你师父跟他谈谈我要你一直保护我” “汐灵别耍小孩子脾气了你已经是一国的公主了领军杀敌的女统领” 汐灵又急又气“苍穹难道连你也忽略了我的真实年龄我才17岁为什么让我历经沧桑为什么让我装着坚强我要去保护一个国家、几万的将士乃至是黎民百姓这份责任已经压得我喘不上气來了现在连唯一一个保护我的人都要离开了吗” 汐灵举起自己的一双手笑着说道“看看这双手多有力度翻手可救万民负手可毁苍生可是这都不是我想要的你懂吗懂吗” 汐灵几乎开始咆哮“苍穹你去跟你师父说你不接别的任务只保护我我害怕我已经习惯了你像影子一样跟着我我心里踏实你别怪我自私我身边的人已经一个个的远离我现在只有你还在我身边若连你也走了我……” 苍穹哪里忍心见汐灵如此伤心大脑充血一把将汐灵拉进自己怀里叹了口气“别怕我不离开我一直保护你就好像你的影子一般” 汐灵抬起头脸上的表情迅速多云转晴伸出小拇指说道“我们拉钩你若骗我就变成小狗” 苍穹也朗笑道“真能胡闹这哪里像战场上的女英雄简直就是一个小屁孩” “在江湖赫赫有名的独行侠面前汐灵愿意做小屁孩再说汐灵的年龄似乎还可以充当小屁孩的角色” 苍穹刮下汐灵的鼻子“是在讽刺我吗我哪里还有大侠的风范简直就是你的护卫兼丫鬟你已经是一国公主了以后用银子雇我吧我可是很贵的就怕你雇不起” 汐灵大笑着这一本正经的苍穹也让自己带坏了说起话來竟然也融入了自己的风格 “苍穹你沒发现你现在说话越來越像我了吗花钱雇佣你好啊你开个价钱我将你包下” 苍穹做沉思状“包下这话你也敢说唉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我是学坏了应该少与你接触被腐化了” 汐灵娇嗔“这是什么话你该感谢我让你学会了语言的幽默诙谐性不然多无趣” 汐灵想了想再度问道“苍穹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以真面目來见我还要瞒我到何时” “你真的好奇” 汐灵拼命的点头满心期待着苍穹能够掀开面纱她太好奇苍穹的模样了这么多年这个好奇心一直折磨着汐灵真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呀 “废话我已经好奇了很久了真不知道你究竟为何这般固执偏要瞒着我你究竟是谁不会是我熟识的人吧” “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掀开我的面纱便是我离开的时候” 汐灵气“离开离开就想着离开我我就那么让你想摆脱我不看了总行了吧你最好给自己做一个金刚罩免得我看着你这轻薄的面纱心里刺挠” 苍穹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交到汐灵手上“这次就炼出五颗缓解的药丸先解了燃眉之急吧等我回來我一定将解了你的毒” “才來你这就要走神龙见首不见尾江湖还真是给了你一个恰当的称号就不能陪着我面对这战事” “我还要去帮安墨然筹备兵器这是大事兵器不足你拿什么打仗”苍穹一脸认真 “哦怪不得你沒有时间陪在这里原來是去帮安墨然做后勤工作去了也好有你帮他解我后顾之忧这仗打起來我底气更足得心应手只是你要常來看我还有告诉安墨然若是忙完了也常來走动给我些动力真是的你们俩个怎么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不出现了呢都变成幕后英雄了” “傻丫头那些事情总需要人搭理的我们都在默默的支持着你你安心的征战吧若是有危险我们都不会坐视不管的” 第二日楚天暮叫嚣汐灵却不应战楚天暮也不敢轻易攻城只好一拖再拖不知道汐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汐灵倒是清闲仿佛根本沒有战事也沒有纷乱在院子里摆了茶盏叫了安老将军和张老将军悠闲的煮起茶來 张老将军有些安奈不住“公主眼下天照大军天天在城外叫嚣我们就一直这样躲着不成” 汐灵手下动作不停边煮茶边声音懒散的回答“连月的征战人累马乏眼下让他们歇歇养精蓄锐老将军不用着急” “可是……” “将军你看已经隆冬时节赏赏雪景、看看梅花也不错今日叫你们來喝茶何苦自寻烦恼楚天暮他也只能叫嚣不敢轻易攻城他不嫌累就让他折腾去吧等我筹备好了他们必死无疑” 安老将军倒是不担心他心里有数知道公主定是有个鬼灵精怪的对策便摸着胡子也慵懒的说道“好了张将军既然公主有了十足的把握我们要相信公主喝茶喝茶” “唉神仙会所最新章节!”张将军一声叹息端起杯喝茶心里疑惑这安将军是不是被公主传染了怎么都这态度却也无奈想着既然是皇室血脉必然有过人之处眼下也只能相信 突然剑声传來三个人寻声望去隔着一片竹林远远的看到安沫萱在练剑 只见手挽剑花银影闪动嗖嗖的破空声传來安沫萱时而飞身跃起时而脚尖轻点时而金鸡独立时而仰身下腰……一身束身翠绿衣袍勾勒出玲珑曲线映衬着周围被剑锋带起又翩翩飘落的粉色桃花竟让人觉得春意盎然好一副美景 临于空中持剑俯身袭下长剑触地借力回弹整个身体又凌空跃起翻转一周后落于地上恰巧踩到石子重心不稳向一侧倒去 耳边传來树枝划破衣料的声音安沫萱倒在一个怀抱里抬眼望去竟然是欧阳珑 安沫萱赶紧满脸绯红的起身后退两步拉开距离一拱手“多谢欧阳公子” “何必见外” 安沫萱指着欧阳珑的衣袖“欧阳公子你的袖子刮破了是刚才为了扶我” 欧阳珑侧目看了看“不碍事的” “你去脱下來我给你缝上吧” “不急我见安小姐的剑法炉火纯青不知可否与在下切磋一二” 安沫萱想着两个人练剑能更快的提升自己便欣然接受 欧阳珑剑锋凌厉安沫萱柔美克刚银光不停闪动已经飞至竹林里你來我往的过起数招 汐灵笑着喝下一口茶看着安老将军说道“这欧阳珑是我同门师兄品貌非凡、一表人才他的人品我可以担保” “公主的言外之意是什么”安老将军眯起眼睛问道 “你沒见他一直躲在树后面看安沫萱吗我断定他喜欢你的宝贝女儿我只希望若是有一天他们两情相悦安老将军能够卖我个面子给欧阳珑一个机会成全这桩美事” 安老将军摸着胡子“那就要看我那个宝贝女儿能不能看上他了公主放心一切全凭安沫萱的心意我不会横加阻挠的” “好有安老将军这句话就行” ------------ 第一百零二章 一箭射来 依旧是黑红两个方阵,依旧对战杀场两端。 “柳汐灵,你个宿头乌龟,终于肯出來应战了,是不是怕我天照国的勇士们!” 楚天暮仰头狂笑几声,天照国的将士们也跟着狂笑,沙场上竟是嘲笑声四起。 “楚天暮,你休要张狂,今日我必灭了你的威风,将你踩在脚下!废话少说,拿命來!” 说着汐灵已经驱马冲上前,楚天暮也毫不示弱的迎上來。 黑色旋风与红色烈焰再度纠缠、交战,铛铛相击的剑声不绝于耳。 楚天暮依旧是银剑快闪如电,汐灵依旧是红绫妖艳如蛇。 两人飞至空中,楚天暮长剑挥來,直逼汐灵的脖颈,汐灵红绫抵挡,拼尽全力,将剑挡回。璇身躲过楚天暮在此袭來的剑,电光火石之间已经绕到楚天暮的身后,红绫一袭,直奔楚天暮的后背脊梁,楚天暮闪身躲过,红绫将楚天暮的衣袖划破。 不多时一人骑着快马奔來,手中长剑挥舞,砍倒无数天照国的战士,來到汐灵面前。 欧阳珑急切的说,“汐灵,不好了,都灵老城已经被夺!” “什么?中计了!” 楚天暮狂笑几声,“对中计了,就想打你个措手不及,让你也尝尝腹背受敌的滋味!” 汐灵不再恋战,高喊一声,“众将士,撤退!” 楚天暮也高喊一声,“追!杀他个片甲不留!活捉公主!” 临月国犹如老鼠过街一样,被人追着打,已经一盘散沙,黑风袭过便被吹散了一般。 一直奔到都灵老城,城门大开显然已经失守了。 汐灵朝欧阳珑递了个眼神,欧阳珑便心领神会的轻功逃脱,远远飞走! 都灵老城仿佛成了一座空城,四下空空如也,一个官兵和老百姓都沒看见。 临月大军已经一路向前逃窜,楚天暮想着,看你能逃到哪里?眼下另一侧的城门一定被我军封锁,还不是死胡同你个,到时候将你逼到墙角,看你还怎么跑! 大手一挥,“给我追,跟我军汇合,前后夹击让他们插翅难逃!” 天照大军士气高涨,就好像猫在吃掉老鼠之前都会把玩一番一样,逗弄着临月大军。 汐灵带着众将士赶紧冲出城门,楚天暮心下迷茫,城门怎么开着,自己派出的部队跑去了哪里,怎么沒人接应? 也带着众多将士追出了城门,楚天暮疑惑,这都灵老城何时有两道城门了,此刻汐灵和临月将士们被困在那一重城门,而自己在这一头的城门下。 四周都是高高的城墙,仿佛是一个天井一般。 突然哐的一声,身后的城门也被关上了,楚天暮心下一惊,难道有炸? 汐灵跳下马,转过身,直视着楚天暮,朗声笑道,“想打我个措手不及,我就将计就计!翁中捉鳖你听过吗?拖延了这么久才与你交战,你真的以为我是怕了你?还不是为了给你建这个翁!你真笨,难道就不奇怪我只带了那么少的兵去与你交战?难道就不奇怪城里一个人都沒有,楚天暮,你太急于求成了,生生让我钻了空子!才引你至此的!今日这里就是你们的坟墓!” 汐灵纤手一挥,身后的城墙上,撇下上百条绳索,临月众将士攀绳上墙,准备逃离。 楚天暮一声令下,“弓箭射击,不能让他们跑了!” 还未等弓箭手准备好,只见四周的城墙之上站满了,临月国的弓箭手,个个手里拿着燃火的箭,楚天暮当时就傻眼了。 迅速下令,铁盾围上,眨眼间竟建造出一座巨大的房子,箭雨袭來,铛铛的打在盾上跌落在地。 楚天暮躲在盾牌后,看着满天飞來的火苗,犹如流行划过,想起三弟也是烈火焚身而死,心里骂道,“柳汐灵,你竟是这般狠绝之人,连活口都不想留!算我看错了你!” 说着拿过身边将士手里的箭,加注内力,顺着缝隙狠命的射了出去,直奔那抹红装。 汐灵仿佛看到那双幽怨、愤恨的眼神,竟然晃了神,完全忘记躲避。 箭直刺进胸口,惯性带着她回退了数步,靠到了城墙上,血顷刻流出,融于红色的衣袍之上,却一丝都看不出來。 楚天暮只远远的看着汐灵捂着胸口,嘴角已经不断的溢出血來,怎么不躲?那般直挺挺的挨了一箭,楚天暮颤着手,自己究竟用了多少内力,她,她怕是活不成了吧! 一丝苦笑爬上楚天暮的脸,这种折磨比让他死了还难受,为什么偏偏是她?世间多少女子,怎奈偏就是她,爱了,覆水难收,却只能以这种姿态相见。 汐灵看到远处一道紫烟飘起,心里安稳。 仿佛透过层层盾牌看到楚天暮一般,嘴边扯起一抹笑容,内力一提喊道,“楚天暮,你的白露城已经被欧阳珑安沫萱占领。我死,你们都得陪葬,一个也别想跑!” “门外的将士,打开城门!”说完这句话,汐灵顺着墙根瘫倒在地! 楚天暮感觉地面不停的颤动,城门被打开,尘烟四起,一群疯牛涌了进來四处乱撞。 哀嚎、嘶叫的声音传來,坚硬无比的盾牌瞬间变成了破铜烂铁,将士们根本沒有招架之力,只能任其踩踏。 “柳汐灵,你好狠的心!这种招数都能想得出來!” 汐灵直直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再也回答不了任何,沒有力气,连手指头都动弹不了。 突然一黑衣飘至眼前,刚拽起汐灵的胳膊,汐灵摇了摇头,黑衣人叹气飘走。 汐灵觉得眼前一黑,歪着头倒在了地上。 十日已过,白露城内,汐灵咳嗽两声,终于有了动静。 缓缓睁开干涩的眼睛,看见床顶的淡粉色轻纱曼,汐灵绽开一丝笑容,自己竟然还活着,今生老天还真是眷顾她,虽然百般的折磨,却是不忍心将她带走的。 转头看向四周,发现苍穹靠在床脚已经睡着了,那青山一般的眉头紧锁着,一定是在担心自己,连睡觉都不踏实。 汐灵轻笑两声,却还是扯动了伤口,传來隐隐的痛楚。 眉黛轻蹙,伸手捂上胸口,是他吗?是他下了狠心想一箭杀了自己吗? 苍穹仿佛心里感应一般,莫名的睁开眼睛,看着汐灵终于醒了过來,赶紧上前,握住汐灵的手,“你可算醒來了!感觉怎样?” 汐灵笑笑,“是你救了我吗?我昏睡了几日?” “我若是晚來一步,你就被疯牛踏扁了,为什么不逃?怎么会中箭?汐灵你叫我怎么放心。你这一睡就是十日,我以为你再也不会醒來了!” “知道你在我身边,怎敢不醒來!不过我就是不叫你放心,免得你老嚷着不再保护我了!我就是有恃无恐,因为我知道你会救我!” “汐灵,别耍小孩子脾气,以后再不可这样。我害怕,若是來得迟了,就真的救不回你了!” 苍穹低下头,将汐灵的手紧贴在额头上,半响一言不发,汐灵看不到他的眼睛,不知道他的表情,却仿佛能感受到他的心在颤抖,他是如此害怕失去自己吗? 汐灵慢慢撑起身体,另一只纤手也搭上苍穹的大掌,“苍穹,我答应你,再不会冒险、鲁莽,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别生我气!” 苍穹将深埋的头缓缓抬起,眼中的水雾一闪而过,“汐灵,我沒生气,我只是后怕,你若是出了事端,我不知道该怎样生活下去。” “苍穹,我不要你这样看重于我!若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你便狠心忘记我,我不会怪你的!你为我做得实在太多,而我,而我,却拿不出任何來回报你!我已是愧疚!” 苍穹站直身体,将汐灵搂紧在怀中,“我不要你回报我,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做的,汐灵,我已经习惯了,习惯在你身边周旋,习惯躲在暗处偷偷看你。我好像也中毒了,中了很难戒掉的毒瘾!” 汐灵听着苍穹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她怎会不明白苍穹的心。只是不能爱他,再多的回报都不是他想要的,而这爱,不是想给就能有的,苍穹也绝不会接受汐灵怜悯和愧疚。 “苍穹,是我害了你,是我让你戒不掉这毒瘾是吗?我该怎么做,对你冷言冷语、刁钻刻薄,你会好点吗?或者,赶你走,再也别來见我?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却偏偏伤了你!” “不,什么都不要做,还像从前那样,让我做你的影子就好。” 汐灵仰起头,看见苍穹好看的下巴,这个男人,自己注定要欠了他的! “苍穹,我……” “汐灵,什么都不要说,就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汐灵侧过头再度将头埋进苍穹怀里,怎么当自己不知道? 自己对苍穹的感情,却不是男女之间,她当他是亲人,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她也可以为了他不顾性命,但就是不能赋予他爱情。 汐灵突然想起什么,挣脱怀抱,满脸急迫的问道,“天照大军被我疯牛阵击灭,有沒有发现楚天暮的尸首?” “我们认真的找过,沒有发现,好像是被人就走了!” “救走了!救走了!”汐灵喃喃自语。 ------------ 第一百零三章 酒醉水榭情意生 天照国一直消声,沒有趁汐灵受伤而前來宣战,战事仿佛被搁浅了一般。 汐灵一直养在白露城的官府大院内,睡不着觉的时候她总爱拎着两坛酒來到水榭。 霓裳月华在天空晕染开來,月色清冷,汐灵坐在水榭中,把身体深深的包裹在妖蓝色貂绒披风里。 拍开酒坛,喝了一大口酒,感觉身体暖和了许多,将头缩了缩,半张脸便埋在妖蓝色绒毛下面,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 这鲜明的色彩更衬得汐灵肌肤如玉赛雪,仿佛比这月光下泛起莹莹白光的初雪还要晶亮,整张脸巧做天工一般,若是让人瞧了,准会失神片刻,移不开目光。 汐灵边大口大口的喝酒,便排解着心中的苦闷。 战事一起,已尽两年,从南至北,已经打下20多个城池,临月国的疆土已经回來一大半了,若是再攻下20个城池,一直打到柯罗峡谷,汐灵就想收手了。 多占几个城池,恰巧能遇天险,以后以柯罗峡谷为界,天照国也不敢轻易來犯。 汐灵捧起酒坛又喝下几口酒,仰头看着这天上的月光。 以前最喜欢的景物,眼下却成了自己的噩梦,汐灵沒有告诉任何人,那蛊毒早已不是月圆之夜才会发作。 已经有几次睡梦中被痛醒,胸口处那两只虫好像啃食着她的血脉疯狂成长,随时有一口吞了她整颗心的欲望,汐灵竟然觉得随时会睡着死去。 突然耳边传來细碎的瓦片声,汐灵闭了眼睛,唇边牵起一抹笑容,这声音真美妙,像是指弹在琴上,富有节奏,清脆动听。 此人武功真是精湛,竟如蜻蜓点水一般,汐灵仿佛能够想象出那燕子一般在屋顶上掠过的美好画面。 只是在这人心惶恐的战乱时期,是谁如此大胆,敢夜闯公主的住所,就不怕被乱箭射杀? 汐灵像知道此人会來一般,早就撤下了自己院落的守卫,只在府衙外围设了几个岗哨。 一道黑影落于亭中央,依旧是一身黑色劲装,依旧是一张犹如天工雕刻的俊美脸庞。 汐灵站起身,酒醉摇晃,纤细白皙的手探出披风,直指來人,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口齿模糊的说道,“我,我就知道,你会來,所以早就将暗卫撤到外围!” 说着脚下一个踉跄,人就倒了下去,黑衣人长臂一挽将汐灵接住。 汐灵借势倒进怀里,妖异笑容一展,“苍穹,我就知道你不放心我,你不舍得离开我!” 楚天暮身体一震,到底是喝了多少酒,连人都认不清了吗?若是真想杀她,她现在就已经命丧于此了。 苍穹?这般投怀送抱、毫不抗拒,难道她爱上了那个江湖独行侠,楚天暮沒來由的心里一痛,手已经握成拳,青筋爆了起來。 却故意拿着苍穹的语气说道,“汐灵,怎么喝了这么多酒,伤刚好,不宜喝酒的!” 汐灵醉眼迷离的看着楚天暮,“苍穹,我累了,我不想在打仗了!” 然后挣脱怀抱,摊开双手,“你看,这双手沾满了血迹,我杀了多少人,我自己已经数不过來了。我是坏人,我该下地狱的!苍穹,你救我,我真的不想再打仗了,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楚天暮恨自己这样记挂着她,纵使她杀了自己最爱的三弟,而自己就是下不了手杀她,那天命陷疯牛阵中,自己的箭刚一射出,自己就后悔了,若汐灵真的死了,自己接下來的余生都会是痛不欲生。 “苍穹,我们就打到柯罗峡谷可好,我不想赶尽杀绝!只要能有天险相护,天照国便不会随意來犯。” 楚天暮看着满脸乞求、满眼悲色的汐灵,不免心痛,再度将汐灵紧紧束于怀中,“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还是那个汐灵,一如我初见你一般!” 温热的气息呼在汐灵的头顶,她闭上眼睛,终于找到一丝安稳的感觉,那种陌生又熟悉的安全感再度來袭,她想一直这样醉下去,甚至她认为现在只是一个梦境。 偎在温暖的怀中,喃喃自语一般,“回不去了,那些昨日的回忆仿若隔世,我再也回不去了!我再不是柳汐灵,再也不能幻想着遨游江湖,逍遥自在。我是欧阳傲雪,临月国的公主,这尊贵的身份将我囚禁,我百般逃脱,才离开西玄国的皇宫,眼下却又不得不踏进临月国的皇宫,我是谁,唯一的皇室血脉,未來的一国之君。我会遭遇什么,你知道吗?” 汐灵仰起小脸,目光涣散的看着眼前的人,扯起一丝苦笑,“你不曾想过吗?18岁,一国之君,面对血脉匮乏的皇室,大臣们会首当其冲的给我纳男妃,我要完成的第一件任务就是生孩子,不,不是第一件,我这一生的任务就是不停的生孩子!我会,我会被人……不管我愿不愿意,这是我的责任和义务。” 说着两汪泉水便满溢,在眼眶里迅速旋转,却沒有滴落。 楚天暮低下头看着,这张魂牵梦绕的脸,真的要,真的要去和别的男人,和别的男人做那种事情吗?自己从來沒有想过汐灵接下來会遭遇什么。 汐灵转而狂笑几声,推开楚天暮,“我真佩服自己,到了这世竟可成就这番伟业,我是女皇,哈哈,我颠覆了这个男尊女卑的朝代!我也会妻妾成群,后宫三千美男,只要我心情好,所有人任我把玩!哈哈,而且还会美其名曰为了江山社稷!” 汐灵近乎于癫狂,边说边一步步的向后退去,“我是什么,生孩子的机器?我是什么,妓女?我明明连妓女都不如,至少她们,她们不必为了不喜欢的人生一堆连爹是谁都不知道的孩子!” 楚天暮眼看着,汐灵满脸绝望的美,眼看着她一步步的退,仿佛要将自己跌入深渊中一般,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把将汐灵拉回自己的怀中,当那温度再度回归,楚天暮才觉得自己的心回到了原位。 下巴在汐灵的头顶不断的摩挲,“不要说,不要说!不会的,不会发生这种事的!”声音里夹着无助和无奈。 “带我走吧!不然就杀了我!若真是这般活着,倒不如死了!”汐灵的声音突然变得淡然,仿佛看破红尘一般,随时会变成一缕青烟随风远去。 楚天暮突然怒吼,“不要,我不许,我要你好好活着,一直活着,哪怕我死了!” 说着低头俯身,找到那张眷恋已久的娇嫩红唇吻了下去。 汐灵仰着脸,看着近在眼前微闭的双眼,睫毛在不停的颤抖,那亲吻自己的双唇也在颤抖,你,难过吗?你心痛我?你不舍得我?是吗? 汐灵缓缓闭上双眼,翘起脚尖,双手环上那坚实的腰身,由半推半就变成青涩迎合,这是汐灵第一次沒有反抗。 眼泪从眼角溢出,在双颊滑出美丽的弧线,一滴滴转瞬串成线,渐渐流至唇边,这个吻到了最后竟然变得苦涩无比。 楚天暮不舍的离开那张摄他心魄的红唇,双手托起汐灵的脸,拇指轻轻拭去腮边的泪,汐灵的眼泪却更加疯涌。 月光清冷寒魄,冰冻的湖面上泛起银光,水榭中,一缕黑袍、一抹妖蓝。 汐灵闭着眼睛,感觉着大掌传來的温度温热着她的脸颊,竟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握住。 楚天暮看着汐灵满脸的泪光晶莹,再度俯下头将那滴滴泪水全数吸进自己的肚腹当中。 心里想着,汐灵,你若能爱苍穹也好,爱上任何人都比爱上我好,否则也会同我一般,在爱与恨之间倍受折磨,但愿你只恨我,恨不得一刀取了我这项上人头! 楚天暮松开手,转身欲走。 突地被一双手拉住,回过头,汐灵已经睁开眼睛,乞求道,“苍穹,别走,再陪陪我,等我睡了,你再走可好?” 楚天暮竟然提不起步伐,心里哀叹一声,转过身,一把将汐灵打横抱在怀中,璇身坐到水榭的长椅上。 刚才突然那温度离去,汐灵心里一紧一紧的,莫名的痛楚,犹如蛊毒來袭一般。汐灵苦笑,自己竟是这般沒有安全感吗?竟然依赖这个温暖的怀抱。 “以后不要这样灌酒,毫无心机、毫无防备,让人占了便宜都不知道!明天醒來,就都忘了,呵呵,忘了!” 汐灵往怀里窝了窝,找个最舒服的姿势,已经沒了响动,呼吸也逐渐变得均匀,应该是睡得熟了。 楚天暮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人,不免紧了紧臂弯,天知道他有多么不愿意放开这个人,可是,可是鸿沟难跃,结局早已寓言。 将汐灵缓缓的放在长椅上,解下身上的黑色披风,将汐灵盖好。 楚天暮笑,她竟这般瘦小,自己的披风竟将她包裹的严实,这就是那个在杀场上怪招百出,杀人如麻的女子吗? 楚天暮再度蹲下身,看着那张不知是因为喝酒,还是天气寒冷而绯红的脸颊,伸出手,描上眉头、掠过眼睛、抚上鼻息,划过红唇……这张脸早已被刻在心里。 看着月下树梢,再不走,怕是走不掉了。 楚天暮眷恋着,低头最后一吻,蜻蜓点水一般,触及竟是一片冰凉。 瓦片声再度传來,一滴泪划着优美的弧线跌落在长椅之上。 汐灵坐起身,看着那道黑影融进黑幕之中。 楚天暮,你真当我醉得不省人事了吗?我怎会分不清你和苍穹,可是有些事情不易戳破,就像隔着一层纱一样,朦胧中的凄美。 汐灵害怕,她不肯承认自己的心,会怎样?能怎样?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历史谁人都无法改变,他们是仇人,不共戴天,他们沒有办法冲破世俗,带着这份恩怨、仇恨去相恋。 汐灵将披风紧紧的搂紧怀里,生怕那味道淡去一般,向自己的屋子走去,竟是一路的步履蹒跚。 ------------ 第一百零四章 生死别离 战事再起竟是一路顺畅天照大军屡败屡退临月将士乘胜追击一年后已经又攻下十几座城池 “公主接下來我们该怎么攻打” 一屋子的将士们都在等待他们的公主下达命令 这一路打來汐灵深得军心大家都对她十分钦佩 言论切切传开这公主外表柔弱绝美一看就是小家碧玉却沒想到上阵杀敌竟能以一敌百狠绝异常 对待自家士兵们却是格外关切当大家是兄弟一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从來不摆公主架子很是亲民 这等世间难得的奇女子倾慕爱慕之人自是缕缕不绝都将她当成仙女般崇拜着 “眼下临月的疆土已经都回到我们手上了我并不想像天照国那样赶尽杀绝冤冤相报何时了这样打來打去让百姓们民不聊生实属罪过我是这样想的我们再攻下几座城池将敌军打退至柯罗峡谷便好将來以此天险作为界限我想天照国也不会轻易來犯不知诸位的意下如何” 三年來马不停蹄的征战将士们虽然沒有怨言但也属实疲惫谁不想停下脚步好好歇一歇 竟异口同声的说“全凭公主安排” “好”汐灵拍着书案站起身 “眼下就等安墨然的兵器了只要兵器一到我们就一口作气吞了那几座小城将天照大军逼至柯罗峡谷” “安沫萱你带两万步兵提早埋伏在峡谷天桥的左侧欧阳珑你带两万步兵埋伏在峡谷天桥的右侧其余三万骑兵随我正面迎敌你二人要随机应变互相配合欧阳珑你伺机而动砍断天桥断了他们的退路让他们插翅难逃” 汐灵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活捉楚天暮他是我威胁天照老皇帝的筹码你们都传达下去一定要活捉活的” 这最后一声‘活的’竟是凌厉说完汐灵转身走出书房 她要活的她竟不忍看着楚天暮死去此刻她是真的不知道若是楚天暮死了自己会怎样自己的心会安然无事吗 十月十五圆月当空天照大军被逼至柯罗峡谷三面受敌背后便是万丈深渊天桥已经被毁楚天暮看着眼前火把攒动竟映红了半边天 就是这里吗自己将在这里死在汐灵的刀下吗楚天暮眼中竟然一丝惧怕都沒有反而淡然 心里反复想这那夜在水榭汐灵嘴里一直念着苍穹的名字汐灵你能爱他真好苍穹定会一生护着你我还有什么不放心吗临月疆土我已经还给你是不是我死了你便不会再恨了 远远的听到马蹄声传來将士们自动闪出一条路一抹红装印进楚天暮的眼帘黑发在颠簸中飘摇耳边那对耳环仿佛萤火虫一般浮飞 “楚天暮你还不降吗你败了还不放下兵器乖乖的被我俘虏”汐灵气宇轩昂一副得意嚣张的模样 “柳汐灵不要做梦了我怎会让你拿捏住我去威胁我父王胜败乃兵家常事楚某愿求一死也不会让你侮辱我” 说着往后退了两步哗啦几声脚下的石头滚落山间 汐灵看着心里一惊这厮是要自杀不成 “好霸气我敬你是英雄豪杰今日我就给你个机会我们单独比过你若能打赢我我便放你回去不过你要告诉你父皇恩仇宜解不宜结他日莫要再打我临月国的主意若是你输了你必须心甘情愿的当人质、当俘虏怎么样这笔交易划算吧” 汐灵脚尖一点立于马上对着众将士说道“今日我与楚天暮在此比武他人不得插手若是他赢了我必须信守承诺放他走若是他输了将他打入天牢紧记” “是公主” 汐灵解开腰间的混天绫注入内力宝剑成形已经飞身出去直抵楚天暮眼前 楚天暮毫不含糊宝剑锵的一声出鞘铛铛几下挡住汐灵袭來的红绫 众将士都仰起头看着两道人影以圆月为幕布唯美的交战在一起 汐灵红绫一抖缠住楚天暮的腰身用力一带将他摔下空中然后自己也璇身袭來红绫瞬间变得笔直直奔着楚天暮刺去 楚天暮脚一触地迅速急弹弹回空中袖笼一甩飞出两柄暗器汐灵看得清楚真是之前被夺的乾坤圈 人却躲不开一般直直的迎了上去整个人瞬间跌落在悬崖边缘嘴角绽开鲜红的花朵却是含着一抹笑无比妖艳 楚天暮手一松长剑跌落在地急急的奔到汐灵身边“你这是干什么明明能躲过的为何不躲” “你走吧我输了我是被自己的兵器所伤的我不怪你快走” “你是故意的你在自杀为什么这样做” “楚天暮你别做梦了技不如人我认输还不快滚免得一会我后悔将你碎尸万段”汐灵咬牙切齿的说 楚天暮站起身转身欲走突然丛林中飞來长矛夹着浑厚的内力直击楚天暮腰身整个人便如断翼的鸢般坠下山崖 “啊”汐灵弓起身子仰天长啸 痛心口的疼痛促使她浑身颤抖十五月圆之夜蛊毒來袭她还失去了什么 “爹你沒听到公主说要活捉吗你竟然违背公主的意思楚天暮是天照国的太子有他在手我们不是更能威胁那狗皇帝哼”安沫萱满是埋怨赶紧几步跑到汐灵身边 “公主公主你还好吗是蛊毒发作了吗”说着赶紧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喂给汐灵 汐灵侧过头看向众将士仿佛在找着什么人 突然看到那个熟悉的瞳孔赶紧用眼神哀求着、命令着 那人转身退出军队潜于树林中消失不见了 汐灵仿佛燃起了希望终于安然的闭上了疲倦的眼睛 冰雪融化、草木萌发一朵朵桃花绽满枝头犹如喝醉酒的少女脸庞绯红一片 微风袭來树枝随风摇弋那花朵便翩然飘离随风起舞在空中烂漫璇飞 汐灵手中捏着一个玉佩是安沫萱在柯罗峡谷时捡到的一看玉佩上面的‘傲雪’二字以为是公主的饰物便交还到汐灵手上 汐灵伸手入怀又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玉佩这才是自己的而捡到的那一个必是楚天暮在跌下峡谷的时候掉了的楚天暮为何会有与自己一样的东西那汐灵疑惑却猜不到答案 三个月过去了自己的伤势早已痊愈却沒有得到一丝他的消息汐灵苦笑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吧那致命的一击那空幽的峡谷那湍急的河流纵使他有九条命也是必死无疑 “参见公主我已经找到一处冰泉可以做些工具每个月派人去取这水应该也有抑制蛊毒的功效” 汐灵依旧望着窗外的春色收回自己的心神说道“连你也这般生分了竟也学着别人叫我公主竟也学着别人毕恭毕敬不成你还是我的大师兄吗” “汐灵莫怪你若不喜欢我还叫你汐灵便是” 汐灵回过头看着欧阳珑问道“大师兄打算何时回西玄国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你总要回到秦浩轩身边才是” “汐灵我我我不想回去”欧阳珑少见的吞吞吐吐 “不想回去这总该有个理由吧” 欧阳珑憋得满脸通红“理由理由” 汐灵围着欧阳珑转圈踱步“不要说谎我四岁便看过读心术的书籍骗我沒有好下场的若是理由不充分我可以马上修书给秦浩轩让他派凌云门的人擒你回去” 欧阳珑一闭眼大有一副豁出去的架势“我喜欢安沫萱我不想离开这里” “哦我的军营是给你们打情骂俏的吗你以为我不知道” 汐灵突然冷了眼神“我们同门一场既然你爱上她了我便成全你让你去见她最后一面” 欧阳默念道“最后一面”心里满是疑惑“什么意思” 汐灵冷笑“什么意思当然是要她的命了” “师妹别开玩笑了她家只对你有恩你怎会要她的命少來吓唬我” 汐灵直对着欧阳珑满脸的怒气眼中的哀伤不像是装出來的一字一句的说“如果我说我爱上了楚天暮这一切似乎就合理了” 欧阳珑心里一惊难道这是真的汐灵爱上了自己的仇敌所以才百般的交代要活捉而安老将军却执意将楚天暮打下山崖汐灵是要报复看那样子是真的想要安沫萱的命 “汐灵不可以放过她吧不是她的错”欧阳珑难掩焦急 “已经晚了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个暗道吗” “难道你将她困在了那里那里不是机关重重有进无出吗” 汐灵妖笑道“大师兄记忆力真好我只无意中提过你却全记得那也应该记得我说过的入口吧你若不怕死就去见她吧” 欧阳珑举起一掌汐灵不躲不动只是淡淡的说“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等到你” 欧阳珑气得一甩手转身离去远远的传來怒骂声“柳汐灵我真是看错你了你就是个妖精我若活着必定替天行道灭了你你给我等着” 汐灵唇边扯起一丝笑容看你怎么灭了我 ------------ 第一百零五章 患难见真情 欧阳珑來到暗道,旋开石门,人闪了进去,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照亮脚下的路,拾级而下,身后传來嗵的一声巨响,石门砸落在地,仿佛再也不能开启一般。 欧阳珑看着眼前望不到头的暗道,一路摸索着前行,这密道建的狭窄细长,蜿蜒着好像一条巨蛇一般。 欧阳珑不记得自己转了多少个弯,终于看到隐隐的有一丝光亮,眼前的视野仿佛也开阔了。 只见一抹粉装被绑着手吊起,头已经低垂,欧阳珑赶紧快走几步。 听见脚步声,安沫萱猛的抬头大喊一声,“不要过來!” 吓得欧阳珑赶紧收住了脚步,满眼怜惜的看着安沫萱。 “不要过來,触动机关,我们都会被乱箭穿心!” 听安沫萱这样说欧阳珑才冷静的观察四周,这里地势宽阔,有之前小路的两倍宽,两边的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小圆孔。 欧阳珑恍然,眼前的地面上一定是有什么机关,若是刚才一脚踩下,自己和安沫萱此刻便成了两只刺猬。 “柳汐灵未免太损了,竟然这般对待你,你为什么不逃?你有武功,可以翻身上梁呀!” 安沫萱冷笑,“公主怎会那么傻,她骗我喝下那杯毒酒,此刻我已是软弱无力。” “她说为何要杀你了吗?” “我不怪她,她也是苦命之人,怪只怪命运作弄吧!是我爹杀了楚天暮,她记恨也是应该的!” “安沫萱,你是傻子不成,她现在要取你的命,你却还帮着她说话!”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欧阳珑,你快走吧,你救不了我,何苦白白送死!” “不行,我就不信我救不了你,你等着,我押她來此,她肯定有办法解开机关。” 欧阳珑转身欲走,却听安沫萱幽幽的说,“你走吧,公主说了这个机关即使无人触动,六个时辰后也会自动射箭的,眼下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了,你抓不到她的!” “蛇蝎女子,好似狠毒呀!你竟然还叫她公主!她也舍得这样吊着你,她也舍得将你万箭穿心!” 欧阳珑焦急的來回踱步,“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只剩三个时辰了,我该怎么办?” 突然站定,仿佛做了巨大的决定,“安沫萱,我喜欢你,第一次在杀场上见到你的倩影时,我便心动。我一直留到现在不是为了帮汐灵打仗夺疆土,而是因为你在这里。眼下我救不了你,却也不舍得你一个人,你愿意与我一起……” 安沫萱冷言打断,“我对你毫无他情,还是让我清静的走吧!不要毁了我的冰清玉洁!” “安沫萱,你给我听好了,或许你此生仅有这一次机会听我说这些,我爱你,早已不能自拔,无论你怎样打击我,我都不会丢下你的,要么一起死,要么你代替我好好的活下去。只是遗憾,我沒有福气与你白头偕老!” “欧阳珑,你真是个疯子,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难道你听不懂,你快滚,我不想看到你!滚啊!”安沫萱看着欧阳珑迈來的步伐,咆哮起來! 欧阳珑竟然还能笑出來,“安沫萱,何苦说这些违心的话,骗我是傻子吗?难道我真的感应不到你的心!记住,一定要好好活着!” “不!” 欧阳珑已经长剑掷出,捆绑的绳子被割断,电光火石之间欧阳珑已经冲了过去,身体一璇,将安沫萱护在了身下,自己则用身体当成盾牌将安沫萱包裹得严实。 不绝于耳的箭声嗖嗖的传來,安沫萱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不知过了多久,箭声才停止。 安沫萱颤颤的伸出手抱住身上的人,嚎啕大哭,“欧阳珑,你真傻,你让我还怎么好好的活!在书房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心动了,你听见沒有,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你别丢下我!” 突然欧阳珑动了动,两手撑起身体,直视着泪眼涟涟的安沫萱。 安沫萱瞳孔放大,转而兴奋,“你沒死,太好了!我以为……” “能再说一遍刚刚说的话吗?”欧阳珑目光炯炯,仿佛要将安沫萱点燃一般。 “欧阳珑,你真傻!” “后面那句!” “在书房第一次见你时就动心了。” “再往后!” “欧阳珑,我爱你,我爱你!”安沫萱破涕为笑。 “我也爱你!”说着欧阳珑俯下头,深情的吻上那抹红唇。 ‘啪啪啪’突然从石壁后面传來鼓掌的声音,“真是患难见真情呀,多美好的一幕!” 欧阳珑赶紧扶着安沫萱站起身,“柳汐灵,你竟然……” “怎么,还想灭了我!我不使点计谋,就凭你俩那扭扭捏捏的姿态,八百年也听不到那句我爱你!” “那你也不该用这么狠毒的招数!”欧阳珑举起一掌便要袭來。 汐灵闪身躲开,欧阳珑赶紧收了掌跪倒在地。 “安老将军,我是真心的,我会一心一意对待沫萱的,请安老将军成全!” 安老将军缕着胡子笑道,“刚才那一幕我看得清楚,你能为了我的女儿舍弃自己的性命,实属难得,只要沫萱愿意我定不会阻挠,此事就由公主做主了!” 欧阳珑看看安老将军又看看一脸坏笑的汐灵,心想刚才自己骂得倒是过瘾,这汐灵肯定得找茬。 安沫萱也赶紧跪身,“爹,女儿多谢爹爹成全。公主……” 汐灵一摆手,“哼,刚才不知道谁骂我骂的那么痛快,我后悔了,过几天给沫萱找个更帅气的!” “公主,我只要欧阳珑!”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两张就快拧在一起的脸,汐灵狂笑片刻,严肃的说,“安沫萱不嫁给你,但欧阳珑可以嫁给安沫萱呀,欧阳珑从小便沒有家人,以后就把将军府当成你的家吧!” 然后转身掺着安老将军说道,“你输了,你那套青玉茶盏归我了!” 安老将军叹气道,“我这把年岁了,还要跟你们年轻人胡闹!唉!” “你也谢谢我,给你找个这么好的女婿入赘!” 两个人边说边往外走去。 欧阳珑和安沫萱面面相觑,汐灵夹着内力的声音远远的飘來,“沫萱,莫要怪我给你下药,帮你找到有情人,中毒也值了吧!你们得加快速度,安老将军着急抱外孙啦!” 欧阳珑笑着一把将安沫萱抱紧在怀中,有种劫后余生、重获珍宝的喜悦,“我以为我会永远失去你,能这样抱着你真好!” “欧阳珑,谢谢你!” 汐灵骑着马顺着河岸向远处奔去,一路细细的查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自己还能找到他的蛛丝马迹吗?心里明明已经有了答案,可就是不死心,这已经是自己第一次來到这里了。 汐灵都数不清了,江山已经打下,此刻乃是太平盛世,可是自己的一颗心却沒有因为胜利而雀跃,苦在心中蔓延,汐灵以为自己的苦胆破了! 能怨恨吗,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爱上了仇人,楚天暮,你真是个恶魔,是在什么时候侵入心扉的,汐灵摇摇头,不得而知。 身后有声音远远的传來,汐灵回过头,只见一人驱马奔驰,片刻便到了眼前。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安墨然一笑,“听沫萱说的,公主甚是喜欢这里的风景,每日都会來此散心,所以便找來了,沒想到真的让我找到了!” “既然來了,我们就去林间赏赏景吧!这里景致真的不错!”说着汐灵一夹马腹向树林奔去,安墨然也大喝一声追了上去。 “公主,登基大殿马上就要到了,还有什么需要微臣去准备的吗?” 汐灵侧过头等着安墨然,“叫你一声墨墨,你真的要与我拉开距离吗?” “这是礼数,你是君我是臣!”安墨然答得无比恭敬。 “礼数、礼数,你今日來就是气我的!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也要如此对我?”汐灵气恼,自己真的被架到了高位上,她只想着报仇夺回疆土,却从來沒有想过要做这一国之君。 “公主我……” “叫我汐灵,不行吗?就像从前一样!”汐灵竟然哀求道,她真的不想因为当了这一国之君就连个朋友都沒有,“墨墨,听过高处不胜寒吗?真的要我一个人面对这些?” 汐灵跳下马,脚尖踢着地上的石子,低着头向前走去,心中漫开苦痛,这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安墨然也跟着跳下马,“好,我最怕你这副表情,我还叫你汐灵,就像从前一样!” 汐灵回过身,脸上绽开笑容,“这才是我认识的墨墨,不会弃我不顾的!我若是当了这一国之君你就是我的开国大将军,天下便是你我的!因为我们是好哥们啊!” 安墨然摇头笑了起來,“又在胡说八道了,你到现在也沒有给我解释这个好哥们是何意?不如现在就说來听听!” 汐灵眼珠一转,笑着抛开,“我就是不告诉你,你自己猜去吧!这么简单都理解不了,真笨!” 安墨然追上前,“柳汐灵,你就是个异类!” ------------ 第一百零六章 登基为皇 天下太平,万物安宁,女皇的太平盛世已经开始了。 柳汐灵身着金丝衮服,日月在肩,五星横排,高山在后,龙、雉鸡,踏云在两袖。头戴以皁纱而制的冠冕,前后各坠有12串玉珠,衬着汐灵冰清玉洁的脸庞。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齐齐叩首。 “众爱卿平身!”声音一出极是威严,完全与那柔弱的脸孔不搭。 “皇上,臣已经拟好了男宠名册,只等着皇上过目、挑选,还请皇上早日封妃!” “皇上,眼下已是太平盛世,皇上也该考虑终身大事,为皇室开枝散叶才是重中之重!” “皇上,臣认为,皇上该以孕育皇室血脉为首要大事!” “皇上……” 汐灵一摆手,不想再听下去,每日都听这种进言,耳朵都起茧子了,真当自己是生孩子的工具! “朕,心中自有分寸!各位大臣不必忧心!”汐灵凌厉的眼光已经扫了过去,众大臣心里一惊,低下了头。 大家都是一路随着汐灵打过來的,自然是了解这张柔弱艳美的脸背后藏着怎样的狠绝,自是敬畏三分。 “皇上,三国纷纷派來使臣,现在已经安顿在京城最好的酒楼,你看该怎么安排?” “朕刚登基,他们是來恭贺的,过去的仇恨已然消去,切不可怠慢。今夜就在我的寝宫设宴招待!” “是,皇上!” 汐灵递了个眼神,身边的宦官便喊道“退朝!” 月明星稀,灯笼高挑,将整个乾清宫的院落照亮。 丫鬟、奴才忙作一团,桌案、矮椅,琴队、舞姬,一切都准备就绪。 三国使臣华服盛装入座,作陪的安墨然和欧阳珑也都穿着体面,热情的寒暄着。 宫女排成长队,井然有序的将手中的菜食酒水摆于桌上,有将酒水斟满,才撤到贵宾身后,随机等待伺候。 汐灵翩然來迟,未穿金丝龙袍,甚至连盛装都称不上,仅着一身黑色劲装,将发简单束于脑后,一如以前那个女扮男装的汐灵。 宫里的丫鬟、宦官们都私下议论纷纷,这皇上明明长得美若天仙,却整日里素面朝天。明明是个女儿身,却不爱那姹紫嫣红,偏偏喜欢一身黑衣,看那架势恨不得将龙袍也改成黑色的。 更奇怪的是,夜里总是独自一人坐在水榭,天气明明已经温暖,怀里却总是抱着一个厚绒的黑色披风。 大臣们每天都会进献一些美男,那些妖异一般的脸孔连男人看到了都会爱上,更何况是女人,可皇上却连看都不看一眼,整个后宫仿佛是个大大的冷宫一样。难道,很多人都怀疑起皇上的性取向,猜测着是不是断袖之癖。 汐灵行于高位,落坐。 众人起身,刚要叩首,汐灵慵懒的声音传來,“免了,沒看我穿着便装吗,就是讨厌被你们拜來拜去!都坐吧!” 大家闻声落座。 汐灵眼光扫过,西玄国派來的竟然是秦浩轩,盟国派來的是太子刘燕,而天照国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一身青衫的人,汐灵不认得。 身边的宦官很会察言观色,马上上前一步,伏在汐灵的耳边说,“那是天照国额尚书大人李勤。” 汐灵点头了然于心。 “今日大家能够聚集于此,我希望能够一笑泯恩仇,现在天下太平,我们四国应该互相激励、和平共处。” 汐灵说完这句话,端起一杯酒缓步走到院落中央,“诸位不必拘谨,就当是久违的挚友,在一起相聚罢了!朕,先干为敬!”说完一仰头,一口饮下。 众人也纷纷起身饮下杯中之酒。 然后转身看向李勤,装着若不经意的问道,“你家太子可有下落?” “禀皇上,已经派出大量人马,连月搜寻,却一点下落都沒有,怕是……唉!” 汐灵看着李勤,觉得仿佛见过一般,“你可曾去过西玄国?” “臣曾陪太子出使西玄国!” 汐灵的心传來隐隐的酸楚,“你还陪着他去了江边,还救了一个落水少年?” 李勤的眼光一亮,“皇上怎么知道?” 汐灵像是在对李勤说,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他穿一身红装,你着一身青衫。他亲了那少年,还挨了一巴掌。” 李勤的眼神越來越迷惑,“皇上怎么知道?” 汐灵在心里叹了口气,隐下眼中的一层悲色,淡淡的回道,“我就是那少年!” “什么?” 汐灵小声的说,“我派出找他的人也莫名的消失了,他怕是……” 李勤被汐灵的话语搞得晕头转向,岔开话題说道,“战事已经结束,就不提那些过去的事情,我是带着两国修好的使命前來的,天照国一片诚心,为皇上备下了稀世珍宝,还望皇上笑纳!” 说着一拍手,几个人抬上來一个木箱,李勤引着汐灵來到木箱旁,随手打开,一块有着天使之肤之称的粉红色贵珊瑚临于眼前,这珊瑚尤为珍贵、世间少见,众人不免站起身,伸长了脖子观望着稀缺的宝物。 汐灵的注意力却被箱底的一件玉雕人像所吸引,探出手去,捞起。 这人像身着束身衣袍,发鬓简单拢起,仿佛被微风撩起衣衫,手中拈着桃花,唇边蹙着一抹笑容,正回头观望。 这般雕工定费了不少心思,这栩栩如生的模样,仿佛这小玉人富有灵性一般,一会就能动起來。 汐灵细细看着,这眉眼,这脸庞,怎么这般熟悉,不正是自己吗? 李勤看着汐灵手中的玉人,心下了然。 “这人像应该是太子府的丫鬟冷月所放的。这贵珊瑚本是太子所藏之物,本人奉命前去太子府取拿,那冷月姑娘说,若是为讨得临月国皇上的欢心,所有珍宝都不如这玉人,我不让她放,她可能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放进去的!皇上莫要怪罪!” 汐灵紧了紧手中的玉人,镇定的问道,“是谁有这般好的手艺?朕确实喜欢!” “回皇上,天照国最好的雕工便是太子,只有他能做出如此入神入化的作品。” 真的是他,他一直念着自己,念了多久,久到生命终结那一刻吗? “这贵珊瑚是你家太子所爱之物,君子不夺人之美,你拿回太子府吧!这玉人我留下了!” “皇上,你是不满意这礼物吗?” 汐灵笑着摇摇头,“你是你家太子从小的挚友吧!难道你相信他死了,难道你舍得将他喜爱之物送给别人?” “我……” “拿回去吧,送还太子府!好生保护他的东西!” 说完转身欲想坐回高位。 “皇上留步,天照国还特意挑选了十名美男子,望皇上过目!” 说着又一拍手,各色美男顷刻入场,一字排开站到汐灵面前。 汐灵回过身,张狂笑道,“朕,真有福气,竟然可以领略异国风情!” 十个美男十种不同的姿色,汐灵一一望去,俊朗的、妖媚的、可爱的、阳光的、纤柔的……却沒有一个是自己想要的。 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张脸,那张脸已经不存在了吗?而自己还能挺多久? 汐灵上前一步,捏住一个美男的下巴,仰头看着,“这份大礼朕收下了,放心朕会好生宠着的,不辜负天照国皇帝的一片美意!” 一挥手,十个美男纷纷退去。 秦浩轩独饮几杯,心里愤恨,柳汐灵,你还真是不知廉耻,还想坐拥三千佳丽,夜夜承欢不成? 汐灵自始至终连看都未看秦浩轩一眼,汐灵恨,那蛊毒时时折磨着自己,生不如死,但是为了不起事端,天下和平,柳汐灵只能忍了。 一男子來到院落正中,身边传來宫女窃窃私语的声音,好俊朗的外表,那脸庞,好似雕刻一般棱角分明,好不凡的气宇,举手投足间充满英气,夸赞的声音隐隐传來。 “启禀皇上,刘燕也有一份厚礼要献给皇上。” 汐灵坐在高位,居高临下的看着,笑道,“难不成也要给朕十个倾世美男?” “十个未免太多,只要对皇上一片真情,一个便足以!” “哦,是什么样的男子,你笃定他能打动朕的心?” “不是别人,正是刘燕自己!”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傻了眼,连汐灵也是半响沒有动静。 这刘燕疯了不成,堂堂盟国的太子,将來的一国之君,竟然放弃江山,要跑來汐灵的后宫,当一个男妃不成? “刘太子这个玩笑开得未免有些失礼吧!” 刘燕满脸认真的回答,“刘燕岂敢拿皇上开心,刘燕所言句句属实,刘燕愿意放弃江山,长伴皇上左右!” “就算你愿意,你的父皇也不会同意的,我不会因此收下你,与盟国反目的!”汐灵有点气愤,这人怎么这般不思进取。 “回皇上,父王已经同意此事,刘燕此次前來就沒打算回去!” 嗬,整个盟国都疯了不成,做这种决定就够怪异的了,竟然还有人支持! 汐灵嚯的站起身,“刘燕,我清楚你们的思想,我定不会留你!今日朕累了,大家早些散了吧!”说着背过身,负手一站,下了逐客令! 大家面面相觑,纷纷起身,渐渐离去。 ------------ 第一百零七章 几处情深似海 “皇上” 熟悉的声音传來汐灵心里百般翻腾回身怒道“皇上皇上连你也要跪拜着喊我皇上” 安墨然跪在地上抬起头看着汐灵紧蹙的眉头“皇上莫要生气气坏了身体微臣……” “你给我起來你若再这般生分以后就不要再來见我了墨墨我们是从小就认识的朋友尽管你的接近是出于你的使命但那些情分也都是假的吗” 安墨然站起身看着汐灵娇怒的脸笑道“君臣之礼还是不能少的我还是我那个一指将你弹倒用仙人掌威胁于你的安墨然那个想给你扔进八角井里的安墨然那个整日找你茬闯你闺房的安墨然” 汐灵突然裂开笑容“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也要疏离我墨墨高处不胜寒太寂寥我会崩溃的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竟然要应付这些、迎合这些真的让我去宠幸那些男妃吗” “汐灵我沒有想到这些当初我只是想着不让你嫁给秦浩轩却沒想到现在的局面比让你嫁给秦浩轩还要不堪如果我能我恨不得带你逃了可是黎民苍生离不开你你是皇室唯一的血脉除非除非……” 汐灵仿佛看到一丝希望一般拽住安墨然的袖笼急迫的问道“除非怎样你快说呀你有办法是吗” “我沒有办法除非你爱上谁专宠便不会沦落为……” 汐灵苦笑爱上谁恐怕自己是爱不上了“就不会被沦为任人糟蹋还美其名曰侍寝伺候吗” 安墨然跨前一步握住汐灵的手满脸温情的说“汐灵我并不想给你添乱难道你就不能试着喜欢我吗我沒有办法看着你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重点你不爱他们你是被逼无奈的敞开你的心慢慢接受我不好吗忘了他吧他死了” 汐灵身体一抖“你你如何知道” “汐灵这么多年难道我还不够了解你吗你自导自演的话剧促成了我妹妹和欧阳珑的好事但你的话不全是假你真的爱上他了你几时喜欢过黑色那黑披风也是他的对吗” “安墨然你不要再说了沒有的事我沒有”汐灵挣脱不想再听下去 安墨然手上一用力揽住汐灵的腰汐灵竟然动弹不得汐灵疑惑安墨然明明不会武功自己怎么觉得被一股强有力的内力束缚着 “汐灵还是不承认你的心是吗你若不爱他怎么会珍惜他雕的玉人却不在乎那稀世珍宝你若不爱他怎会连正眼都不瞧那些倾世美男汐灵你骗不了我” “安墨然我求你了别再说了我沒有给他任何机会他却硬生生的钻了进去搅得我这里奇痛无比我试过赶走他可是我做不到你教教我”汐灵的手指不停的戳着自己的胸口这痛真的比蛊毒來袭更让人难忍 安墨然看着一脸茫然无措的汐灵心里疼惜手轻轻安抚汐灵的发丝“汐灵别怕时间会冲淡一切的让我当你的良药将他连根拔起可好你一直专注的看着一处风景一路的错过偶尔也停下脚步驻足欣赏一下” “安墨然不要对我太好你会受伤的我不想伤害你我……” 安墨然沉默其实自己早就受伤了却执意一直在这漩涡中伤下去他放不开手这爱情的毒早就深入他的骨髓随之一同生长自己是谁黑夜、白昼变脸一般只为了围绕在汐灵身边护她一世周全 “汐灵我无怨即使你心里有他我也甘心为你做这一切我不忍见你为他伤心难过汐灵答应我你会试着接受我总好过被人、被人……我不敢想不敢想那些肮脏的手碰触在你的身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想永远陪着你可是我怕我做不到汐灵你该怎么办我若不在了你该怎么办” 话到最后竟然有些语无伦次汐灵越來越听不懂安墨然的话“为什么你会不在了你要去哪里” 汐灵挣脱开安墨然的怀抱扶着他的双肩眼神逼视着问道“安墨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是让我试着爱你吗怎么又要离开一般你和苍穹一样都要弃我不顾了吗将我扔在着金丝牢笼之中” 安墨然拨开汐灵的手神情浑噩喃喃自语一般“汐灵你要好好活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自私一点我要你好好活着” 说完便黯然的转身离开 汐灵看着远走的背影一脸的茫然究竟是怎么了 跌坐在椅子上院落已经空了只剩贴身的丫鬟 “皇上床榻已经铺好奴婢扶皇上回去歇下吧” 汐灵一摆手“你将那黑色披风拿來便回去睡吧” “皇上还是早些歇了吧明日还要早朝” 汐灵挥挥手丫鬟便闭了嘴不再多说 汐灵用披风将自己包裹得严实整个人陷在大椅子里双臂环腿下巴搭在膝盖上手中摩挲着那个玉人眼前仿佛浮起楚天暮认真雕刻的画面 眼泪便一滴滴的落下來打湿了披风 想起那一晚在水榭楚天暮近在咫尺的脸触手可及的温度还有温柔却又苦涩的亲吻 究竟是何时自己的心被他动摇了究竟是何时自己鬼使神差的爱上了他是仇敌自己怎会让他屡屡靠近登堂入室的掠夺了一片芳心然而两人之间横着那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咫尺却天涯眼下即使沒了阻挠也变得阴阳两隔了 汐灵不肯相信他就那样死了在她看清自己真心的时候他远离生生的扒了汐灵一层皮肉一般汐灵痛却不能言 突然耳边传來细碎的瓦片声汐灵全然不顾黑袍的宽大绊脚跌跌闯闯的朝寝殿跑去生怕跑的慢了便看不见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是他吗他來找自己了 汐灵站定看着眼前也是一身黑袍的人他负手站着烛火朦胧汐灵看不真切一步步的缓缓靠近生怕幻想破灭 那人缓缓转过身汐灵瞳孔放大猛然后退 “怎么这幅表情很失望吗难道你一点都不像我” “还不快滚这里也是你随意进出的地方小心我将你当成刺客拿下” 秦浩轩厚颜无耻的上前一步扭住汐灵的下巴“你不敢的别忘了柳家还在西玄国若是惹了我我随时将他们满门抄斩” “秦浩轩你真是卑鄙为何这般对我” “为何如果我说我爱你就必须得到你你信吗” “呸你也配说爱字”汐灵一扭头不再看秦浩轩 “除了我任何男人都别妄想碰你即使我得不到也要将你困在身边陪我终老” “秦浩轩你真变态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爱晓华” “我会善待她但是你才是我最想要的前世今生你只能做我的女人” 秦浩轩的手指抚上汐灵脸边的泪痕“说这是为谁流下的我不许你爱上任何人否则那个人只能死” 秦浩轩大手一甩汐灵整个人跌在地上 “柳汐灵你听好了想办法随我回西玄国做我的太子妃否则半年内你便会看到柳家尸首挂在明阳城的城楼” “秦浩轩你不可以这样做他们是忠臣你怎可伤害他们” 秦浩轩蹲下身再度捏住汐灵的下巴目光如炬“听好了我只要你我们缘定三生就是你那梅花胎记引着我來到这里的别再想着如何逃脱你逃不掉的” 然后俯下头便要吻去汐灵赶紧咬住舌头口齿不清的说“你是要活的还是死的要活的就别碰我要死的我现在就给你” 秦浩轩看着汐灵满眼的决绝松开了手站起身朗笑道“现在要活的我不碰你早晚有一天我会驯服你的” 说完从窗口翻身出去消失于夜色中 汐灵躺在地上竟觉得沒有起來的力气 自己这是什么命呀自己不能与相爱的人相守却注定要在不爱的人身边徘徊柳府还真真能威胁了她那是她的家那里有爱她的爹爹、娘亲还有哥姐她不能不顾 汐灵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已经睡回床上坐起身隔着床帏向外望去心中一喜蹦下來鞋还未穿便跑到窗前 看着负手站在窗外带着面纱的男子喊道“你终于肯出现了跑哪里玩去了也不将我带上” 苍穹转身看着披散长发的汐灵仅着薄薄一层中衣训道“都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怎么这般不知检点就这样跑來窗前若是恰巧來了大臣多失颜面你可是当今皇上九五之尊” 汐灵低下头瘪嘴道“还不是看到你兴奋的竟然一來就训话” ------------ 第一百零八章 再度威胁 不知何时苍穹已经走到窗前,突然将脑袋探到汐灵眼前,汐灵一抬头,吓得后退两步,“你敢什么,每个动静,想吓死我?” 苍穹取笑道,“我就是想看看皇上恐慌的表情!” “看到了,怎么样?满意了吧!还不快进來!” 汐灵回身穿好鞋子,披上外袍,苍穹跨步进屋。 “你怎么睡在地上,也不怕着凉,幸亏我來了!” 汐灵想着,马上问道,“你,你给我脱的衣服?” 苍穹毫不在意的答道,“又不是沒帮你换过衣服!” “呀,你可是江湖赫赫有名的独行侠,竟然趁我睡着了,占我便宜?那时候我还小,换也就换了,现在我已经长大了,你怎么可以给我换衣服,男女有别,你不懂吗?色狼!” “嗬,伶牙俐齿!反正我已经换完了,你能怎么样?”苍穹的语气里充满故意的挑逗。 “你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汐灵一张脸已经变成了番薯,羞得不行! “大好的机会,我为什么闭眼睛?” 汐灵瞪大眼睛逼问道,“你看见什么了?快说?” “看见什么了?”苍穹眼睛一闪一闪的,汐灵觉得他是在坏笑。 “你有什么,我便看到什么了!” “啊,苍穹,你竟然全都看见了?也不怕血脉喷张,爆管而亡!” 汐灵提起脚步追着苍穹便打,苍穹几步滑行,闪身躲过,汐灵根本追不上。 突然看着丫鬟抱着汐灵的衣袍走进屋,汐灵停下问道,“昨晚是谁给我换的衣服?” “回皇上,是奴婢!” “好你个苍穹,你敢耍我?我非将你的眼睛也封上不可!让你永远都沒有机会偷窥我!” 汐灵哈哈的乐着,不停的追打着苍穹,就像小孩子一样。丫鬟看着心里也跟着开心,这才符合这个年龄,皇上也只不过是个18、9岁的孩子。 汐灵突然一扑,将苍穹压倒在地,“哈哈,让你跑,我的武功已经渐长,你以为我会永远捉不到你!” 汐灵骑坐着,姿势及其不文雅,嚣张的说道,“今天我非掀了你的面纱,看看你的模样,若是俊俏就纳你为妃,朕肯定宠你!哈哈哈哈!” 汐灵真的伸出手拽住苍穹的面纱,苍穹目光一瞪,赶紧握住汐灵的手,汐灵又伸出另一只手,苍穹再度制止。 “苍穹,到底为什么?难道你丑陋无比,怕吓着我?沒事,我胆子大得很,看在你保护我这么多年的份上,丑也宠你,你就让我看看吧!乖,听朕的话!” 汐灵继续言语调戏着苍穹。 苍穹猛然用力,一下将汐灵压在身下,汐灵两手挣脱,却被苍穹狠力的按在地面上。 苍穹侧脸看着傻站着的丫鬟吼道,“沒听见你家皇上说要宠幸我,还不快出去将门关好!” 丫鬟闻声慌慌张张的跑出门去,当真将门关了个严实。 这下汐灵可怕了,难道要來真的?苍穹这眼神不像是开玩笑啊! “苍穹,你,你别激动,冷静,冷静点!” 苍穹满眼坏笑,“适才是谁说无论美丑都不会嫌弃我!既然容貌不重要,何苦摘下我的面纱,不如就这样!” 苍穹俯下头,仿佛要隔着面纱亲下來一般,汐灵吓得忙转头躲过,“苍穹,你不可以!” 苍穹哈哈的笑着,“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小丫头,让你猖狂!” 汐灵转回头看着苍穹一副得意的样子,“好,你又耍我玩?好玩吗?” “好玩?犹如玩具一般!” 苍穹突然松开汐灵的手,翻身下去,将汐灵环抱在怀,“这样抱着你却是我想的!让我抱你一会可好?” 汐灵心里一紧,难道苍穹也爱上了自己?汐灵暗骂自己红颜祸水,她早就知道这张脸会让她欠下一堆还不起的情债,会让她伤害最想保护的人。 汐灵听话的沒有起身,将脸蹭进苍穹的怀抱,心里愧疚的说,“苍穹,不要爱上我!我报答不起!” “汐灵,不必负担,爱与不爱这是我的事情!或许有一天我会释然,不再执着,而现在,不要阻拦我,让我爱你,我的心才能安然、才能满足,才会快乐!你不该剥夺我的这份幸福!” “苍穹,我不想伤你,就好像我不想伤了安墨然一样,你们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希望你们幸福,却给你起你们想要的幸福。我恨自己,我不该让你们为我动情!我,我该怎么办?” “汐灵,你从來沒有迷惑过任何人,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好吗?能够爱上你,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苍穹……” 苍穹伸出手拦住汐灵要说的话,“不必自责,也不必恶毒的赶我走!让我陪在你身边,时候到了即使想留,也留不住的!” 苍穹想了想接着说道,“这么多年,我为你付出了很多,你若是觉得亏欠,就满足我三个愿望吧!” 汐灵马上坐起身,直视着苍穹,“好,无论是什么,我都会为你做!” “真的?”苍穹站起來,一把将汐灵拉拽起來。 “若是让你爱我呢?” 汐灵的表情马上被定住,爱,爱,若是能爱你,或许也是一件好事,可是自己的一颗心不在自己的操控范围之内。 “瞧你这表情?被吓到了?我是不会要求你爱上我的!放心!” “苍穹,你又在吓唬我是吗?你到底有什么愿望?” 苍穹一手托腮,寻思了一会说,“第一件事情是想办法感动我!” 汐灵默默的念道,“感动你?感动你?怎样才能让你感动呢?” 苍穹已经走到门口,打开门扔下一句,“给你三日时间,好好想想吧!”人便走远了。 “启禀皇上,刘燕太子现在正等在外面,让他进來吗?” 汐灵正坐在书房的书案前看着当日早朝的奏折,抬眼看看跪在下面的宦官,回道,“让他在外面等会,我马上就出去!” 汐灵站起身,整理好衣冠,迈步走出书房。 只见一身紫色衣袍的刘燕负手站在院落里,正看着四周的景色。 听见身后传來的脚步声,刘燕回过头,阳光笼罩在他的身上,晕染开一圈圈的光晕,那俊逸的脸庞,飘逸的衣袍,吸引了院落里所有丫鬟的目光,汐灵回过头看着身后两个丫鬟,丫鬟马上羞涩的低下头,满脸的绯红。 汐灵笑,真是沒见过世面,若是见到了楚天暮,还不一个个的流出口水來!楚天暮,楚天暮,汐灵的笑慢慢变得苦涩。 “皇上,你找刘燕來是同意将刘燕留在身边了吗?” 汐灵并不作答,“陪我去御花园走走吧!花开得正好!” 过了小桥之后,汐灵一摆手制止了丫鬟们的跟随,“你们就等在这里吧!” 两个人漫步在御花园中,汐灵停下脚步看着刘燕问道,“你为何执意留在我身边,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我不相信一见钟情,给我个理由!” 刘燕将手中的画卷递给汐灵,汐灵疑惑的展开画卷。 画中的女子仿佛要走下來一般,外罩滚雪细纱而制的白色云烟衫,内穿逶迤拖地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头发高高挽起,正中带着蝶儿双飞的金步摇,两侧还插着由金牡丹和红珊瑚所编制的珠链,珠链的正中间悬出一颗红珊瑚垂于两眉之间,双瞳剪水一般附着灵性。 这不是自己吗?凌天羽的婚前宴会上自己不正是穿着这件衣服吗? “你也在那次宴会上?” 刘燕点点头,“难道你真的不记得?我就是那个最后为你求请的人。” “是你,我跪在大殿上,寻了半天,也沒找到声音的來源,竟然是你!” 汐灵笑起來,刘燕觉得百花失色。 “回到盟国之后,我便如中了邪一般,反反复复的描画着你的画像。父皇跟我说亲事的时候,我总是特别排斥。后來父皇派人监视我,发现我的书房里厚厚一摞都是你的画。父皇知道我爱上了你,便同意我的想法。” 汐灵疑惑,“这,这怎么可能!堂堂盟国太子入赘临月国当男妃?你父皇竟然同意?” “父皇年轻的时候出使西玄国,在宴会上看到了你的母亲,便一见钟情。回到盟国朝思暮想,终于按耐不住,跑去西玄国求亲,却晚了一步,这是他这生最大的遗憾,所以当他知道我爱上了你,很支持,他觉得这就是天意,也是我们父子的劫数!” “刘燕,我看得出你是一个好人,盟国需要你,你不该任性妄为的,而且,我的心已经死了,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人,你何苦留在这里受伤!不要爱我,我是杯毒酒,随时会让你丧命的!” “傲雪,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不该将此重担压在你的身上,让我留下來吧,哪怕能为你分担一点也好!” “刘燕,我的心里只能装下一个人,所以我不会将任何一个男子留在身边的!这样我会觉得对不起他!” 刘燕苦笑道,“是谁有这般福气,竟然得到了你的芳心。” 汐灵望向远方,眼里浮起一层掩不住的忧伤。 ------------ 第一百零九章 三个愿望 “苍穹,快点跟上來呀!” “大半夜的不睡觉,将我带到这荒郊野岭,你有什么企图?难道宫里那些倾世男妃每一个能入你眼的,还要打我主意不成!” “苍穹,你又贫!哪里像个江湖大侠,我以前怎么沒发现你说话竟是这般随意!” “哼,你把我当过大侠吗?在你面前我还有必要装雅士吗?”苍穹站在原地拒不配合。 汐灵赶紧飞身返回到苍穹身边,拉起他的衣袖,强带着他向树林深处飞去。 出了这片树林,便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原,草高至腰,更深的地方,人进去便被淹沒了一般。 汐灵将苍穹拉至一处被剪割得平整的一块空地,让苍穹坐好。 “将眼睛闭上,我沒让你睁开就不许睁开!”汐灵居高临下的命令道。 苍穹疑惑,“为什么闭眼睛!” “真笨,当然是惊喜!快点闭上!” 苍穹听话的将眼睛闭上。 耳边传來草动的声音,苍穹刚想睁开眼睛,汐灵的声音远远的飘來,“不许偷开!” 苍穹只得闭了眼睛,嘴角浮起一抹笑容。 不多时远处传來琴声,歌声响起。 声音犹如幽谷里的清澈泉水一般,空灵天籁,是一首苍穹从未听过的歌。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动。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虫儿飞……” 苍穹睁开眼睛,看到月下的草丛里缓缓升起一人,淡粉色华衣裹身,外面披着一层轻薄软纱,长长的裙摆月光流水一般的倾泻而下,那三千青丝披散开來随着风舞动,整个人好似蝴蝶一般,在草丛间翩然轻飞。 汐灵张开双臂,双手不停的撩动草丛,惊起一群又一群的萤火虫,与之一同在空中起舞,那画面仿佛是仙女降临到了人间一般。 苍穹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睛,生怕一闭眼睛,这仙境就不复存在了。 一曲终了,汐灵飞到苍穹身边,拉着他的手,将他也带到萤火虫中间,拉着他一起飞舞起來,汐灵看着苍穹笨拙的样子,咯咯的笑着。 “苍穹,你真笨,连舞都不会跳,看看你这模样,真是笑死我了!” 苍穹突然揽过汐灵不盈一握的腰身,近在咫尺的距离,汐灵突然不敢笑了。 “这些年來,你只三次女装娇面示人,第一次是进宫赴宴时,被逼无奈。第二次就是凌天羽的婚前宴会上。今日你竟为了我换了女装,还略施粉黛?” 汐灵迎上苍穹的目光,“是,那,你有沒有感动?我能为你做的事情太少了,我只想满足你的愿望!你到底有沒有被我感动啊?” 汐灵眨着眼睛迫切的等待着苍穹的回答,不知道自己的所作苍穹满意吗? “感动?恩,还欠缺点什么!你还有什么法宝都使出來吧!”苍穹笑着说道,早就看破了汐灵还另有准备。 汐灵两指一弹,紫色的烟雾在空中绽开,汐灵拉拽着苍穹飞身坐回那片空地。 刚一坐定,眼前的天空便绽开了绚丽的烟火,汐灵将头搭在苍穹的肩膀,喃喃的说,“或许最感动的事情就是我们一起默默变老,苍穹,别怪我的自私,虽然我不能给你爱情,但我舍不得让你离开,在你沒有遇见更好的姑娘之前,就陪在我身边吧!” 苍穹叹了口气,他感动,汐灵为他穿上女装,为他精致打扮,这些已经足够让他感动。 一起默默变老,苍穹多么希望能够如此,即使知道她的心里装着另一个人,苍穹无所谓,他只要看着她、将她的喜悲全数记下便好,可是,苍穹看着天上的明月,可是自己还能陪她多久? 苍穹伸出手臂搭上汐灵的肩膀,紧了又紧,满心的不舍。 烟火依旧绚烂,而苍穹的心却被一层又一层的灰色笼罩,自己也很自私不是吗?自己也舍不得,所以才一直这样残忍的看着?也许该是时候了,只有自己离开了,汐灵才不会遭受那折磨。 “苍穹,你的第二个愿望是什么?” 汐灵的话打断了苍穹的心中所想,苍穹回过神答道,“我想要一件你亲手为我做的衣袍。” 汐灵抬起头,“衣袍?就这么简单?你可不要反悔哦,我的女红在西玄国可谓是最好的,这个可难不倒我!” “我知道,你十岁的时候就会发明创造了,你做的那个怪异的帽子和暖手笼,还真是别出心裁,那时我就认定你是才女了。” 汐灵心里暗笑,什么才女,还不是偷用了别人的设计,自己只不过是个穿越千年的妖精,所展示的只是皮毛,若真的把现代的东西都展示出來,非被你们当成妖怪火化了不可。 “你还真是抬举我,我那是什么才女啊,我只是偷了别人的理念而已,你若是喜欢,我也可以专门为你设计!”汐灵看看苍穹的面纱,“我可以给你做个口罩,比你这面纱方便多了!” 苍穹蹙着眉,念着口罩两个字问道,“口罩是什么东西,这名字还是头一次听说过!” “苍穹,活到老学到老,还有很多东西是你沒听过的,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的!跟我在一起受益匪浅吧!” 苍穹苦笑,心里一丝痛楚漫过,自己还有时间陪在汐灵身边听她悉数那些奇特的东西吗? 汐灵打了个大大的哈气,揉了揉眼睛。 “你困了吗?靠我肩上睡会!” “恩。”汐灵点点头,乖顺的靠上苍穹的肩头,闭上眼睛,不多时便睡着了。 苍穹打横将汐灵抱在怀中,长发如丝一般贴在苍穹的胳膊上,看着那如远山一般的眉黛,轻闭的眼眸,笔挺小巧的鼻梁,还有如蜜般的红唇,若是能永远像今夜这般美好,该多好! 苍穹带着汐灵向草丛深处走去,走了不久,果真看到营帐。苍穹暗笑,刚才就是在这换的衣服、梳妆的吧! 丫鬟赶紧上前,苍穹‘嘘’了一声,丫鬟便乖巧的退到一边。 苍穹将汐灵放进营帐内,自己则坐在旁边呆呆的痴望了片刻。握住汐灵的手说,“汐灵,若有一日你知道了真相,莫要怪我,我一心只为你!” 说完苍穹转身走出营帐,远远的飞走。 汐灵坐起身走出营帐,看着苍穹消失的背影茫然的说道,“苍穹,你到底是谁,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汐灵当真在意苍穹这三个愿望,回來之后除了平日处理朝政大事,其余的时间都用來给苍穹做衣袍了,一连着几夜沒有合眼。 “皇上,蒙国太子刘燕求见!” 汐灵放下手中的绣活,站起身活动一下,觉得身体久坐已经变得坚硬了,“让他去御书房等着吧!” “是,皇上!”宦官退了出去。 汐灵命贴身丫鬟给她拿了套新的衣袍换上,自己身上这件已经褶皱不堪,是在是沒有办法见人。 汐灵踱步走进御书房,看着已经等了半响的刘燕,“今日安墨然不是安排了带你们列国使臣前去游玩赏景吗?有何急事前來找我?难道还想着做我的男妃不成?” “皇上说笑了,刘燕即使在想,若皇上不愿意,刘燕也不想强人所难,只是,刘燕有一个请求,不知……”刘燕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若是我能做到,定会相帮!” “刘燕希望皇上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能去蒙国看看我的父皇,我想他见了你一定会很高兴,这么些年我亲眼看着父王为了你的母后而消沉,你若能去,或许能解开她的心结!”刘燕真诚的恳请道。 汐灵大度一笑,“好,冲着你这份孝心,我一定会去的!你也要回去好好的辅佐你的父皇,莫要感情用事!你我身上都有一份黎民苍生的责任,必须担负!” 五日后,御书房内。 “苍穹,换好沒有?快点让我看看!” “苍穹,怎么这般磨蹭,一个大男人换个衣服这么慢?” 汐灵不停的催促着,这三年她的手只舞刀弄枪,她已经很久沒有碰过针和线了。这五日來只要一有闲暇时间,她就缝制衣服,终于在今日做好了,她迫不及待的叫人请來苍穹,想看看效果。 “苍穹,合身吗?” 苍穹慢步从屏风后面走出來,两手抖落着衣衫,低头看着。 汐灵唇边扯开笑容,“我就知道这颜色很配你!平日里,你不是白色就是藏青色,太素了些,你看这一身青衫,整个人都显得生动起來了!” “真的吗?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你呀,就是习惯了那些颜色,所以换了新的色彩反倒不适应了!” 说完汐灵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早该还给你了,这不是你的传家之宝吗?那年我无理取闹要來的,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 “送给你了,你好生收着就是了!这块玉佩可以号令江湖,见玉佩如见我本人,将來你有了难处,自然会有人给这玉佩面子,帮你一把的!” “哦,当真这么好使?” 苍穹点头,“不要小瞧我在江湖的威望,也就只有你敢对我呼來喝去!” “苍穹,这玉佩你该送给你未來的妻子,太贵重,我不能要的!” “汐灵,除了你我不打算送给任何人,你不是不想伤害我吗,那就该满心欢喜的收下!” 汐灵见苍穹如此执意,便不再多说,默默的将玉佩揣回怀中。 ------------ 第一百一十章 突然逆变 “启禀皇上,安老将军有事相商,他召集了朝中的几个大臣还有安沫萱、欧阳珑等人。此刻正等在门外,你看……” 汐灵满心疑惑,眼下这太平盛世还出什么乱子,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的跑來。 “让他们进來吧!” “是!”宦官退下,不多时安老将军和一帮大臣一起进了御书房,纷纷行礼,“参见皇上!” “好了,都平身吧!”汐灵威严十足,神色高傲的看着众人。 “不知安老将军來此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老夫今日召集大家來此,一是要引荐一个人,二是要宣布一件关于国体的事情。” “一个人?什么人如此重要?”大家开始议论纷纷,汐灵也满心的疑惑,这安老将军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安老将军请讲!” 安老将军朝侍卫递了个眼神,“还不快请进來!” 只见门外走进一个人來,汐灵和苍穹异口同声的喊,“仙师!” 两人相视一望,同时提出心中的疑问。 “汐灵,你怎么知道他是仙师?” “苍穹,难道他就是你的师父?” 汐灵缓了神答道,“楚天暮带我去绿野幽谷找他的师父疗伤,这位仙师就是楚天暮的师父!” 苍穹赶紧转过身看向仙师,“师父这到底是什么回事,你交代我必须保护汐灵之后就消失了,徒儿一直不明白为何要保护她!因为她公主的身份吗?师父与公主有何渊源?” 仙师缕着长长的胡子笑道,“今日來就是要为你们解开这些谜团。” 说话间手指插进鬓发里,狠力一扣,用力一带,整张脸皮便被撕了下來。 屋里的人都被这突如其來的举动吓了一跳,竟然是张假脸,好高明的易容! 汐灵的反应极大,后退了两步,抱着头跪在了地上,那张脸、那张脸,如此熟悉,仿佛头部遭到重击一般,欲裂一般的疼痛。 画面交错,汐灵情不自禁的喊叫出声,苍穹马上蹲到身边,扶着她的双肩,摇晃道,“汐灵,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汐灵丢失的记忆重现,由模糊变得清晰。 “傲雪,快看父皇给你做了什么?”只见父皇变戏法一般拿出一柄小木剑。 “父皇还把傲雪的玉佩系到了上面,这样就不容易丢了!” 那个两岁的自己伸出手摸摸木剑,又抓住玉佩,认真的看着。 “傲雪,你看,这个玉佩的正面刻着你的名字,背面刻着你未來夫君的名字。父皇给你定了一门最好的亲事,将來他一定会比父皇还要爱你的!” 踏踏的脚步声传來,傲雪循声转过头望去,看着來人,竟是两个小孩。 “妹妹!” “傲雪公主!” 大的管自己叫妹妹,小的管自己叫傲雪公主! 谁,他们是谁?究竟是谁? 父皇,哥哥,夫君。那个小男孩就是与自己定有婚约的人么,夫君…… 汐灵茫然的站起身,看着眼前男人的脸,与记忆中的叠落在一起,一步步走近问道,“你,你是父皇对么?你沒有死?” 欧阳璇毫无感情的回道,“我沒有死,但我不是你的父皇!” “不是父皇,但我的记忆里为何会有你?” “哈哈,你只是我抱來顶替皇儿的替身罢了!真正的公主一生下來就让我安顿好了,我早就猜到了天照国的狼子野心,窥视着我临月国的疆土。想要灭了我临月国,却还讨好般的与我定下婚约,我怎么可能让我的皇儿跟这种人定亲,这是侮辱!” 汐灵失声笑道,“这不可能,我有梅花胎记,我有玉佩,我有记忆!怎能让你两句话就将我的人生再度推翻,我不是皇室血脉为何要找我回來领军打仗!你在说谎!” “你刚一生下來我就将你抱进宫里,难道我会不知你有梅花胎记!那玉佩倒是你的,因为订婚约的时候却是与你。本來我也沒想让你來领军打仗,不过那日楚天暮带着你冒死闯进绿野幽谷,我便看出他对你情种已深,我只是想利用他对你的深情取得胜利罢了,最后我还不是杀了他!你只是一枚棋子罢了,现在天下太平,留你何用?” 汐灵后退了几步,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不可能,棋子,我怎么会是棋子,是你,是你让安老将军杀了他!” “是我杀了他,这是最过瘾的复仇,天照国怎么也想不到,我用他们的太子妃杀了他们的太子,夺了他们的疆土!你说我现在要是把话传出去,天照国那老皇帝会不会气得七窍生烟?”欧阳璇得意、张狂的笑着。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幸亏有你,让我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儿子,我以为他死了,而你却将他待到我身边!哈哈,天意,柳汐灵,你真是我的救星!你的作用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汐灵旋视一周,难道是他,这姓氏,自己怎么就沒有想到呢? 欧阳璇看出汐灵已然明了,“沒错,欧阳珑就是我的儿子,我以为他死了,沒想到他竟是你的大师兄,他竟然跟着你來到这里!” 汐灵转过头看向欧阳珑,“你一直都知道吗?大师兄,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是为了看我笑话吗?我像傻子一样卖命的为你们打江山,最后竟要给我这般的致命一击!” 汐灵仰头想起來,疯癫了一般,“我竟然,竟然拿他当成我的仇人一般,我竟然一直与自己的夫君对战沙场,将他置于死地么?” 欧阳珑也傻了眼,自己只是个沒爹沒娘的孤儿,眼下不仅蹦出來一个爹,那个爹还是一国之君,只是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让他埋怨起这个爹來,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汐灵! “汐灵,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怎么会利用你!我只想着为掌门人保护你!”欧阳珑的辩解显得十分无力,百口莫辩一般。 欧阳璇咄咄逼人,“你知道你还有什么用途吗?把你献给西玄国的太子怎么样,他好像很是钟情于你,你应该发挥余热,为我临月国的和平作出贡献,反正你与他也拜过堂成过亲了,十日后你觉就随他启程吧,也不算我亏待你!” 欧阳珑挡在汐灵面前,吼道,“我不管你是不是我爹,你不能这样对待汐灵!纵使她不是你的女儿,她有恩于你、于整个临月国,你就是这般恩将仇报的吗?” “珑儿,你竟然这样跟父皇说话?”欧阳璇怒瞪着眼前还沒來得及好好相认的儿子。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你的儿子,但我知道我是她的师兄,我有责任保护她,我们一同出生入死、驰骋沙场,汐灵付出得比男儿还多,不该这样对他!” “师兄,何苦为了我跟你的父皇翻脸,还有安沫萱在,你总该为她着想。” “对于你这个一介草民,让你嫁给西玄国太子,也算是厚待你了,将來也能当个皇后母仪天下,对于。” 汐灵笑着后退两步,“厚待?只是我不稀罕,怕是不能顺你的意了!”说着转身跑出院落,混天绫已经甩出。 “欧阳璇,即使是死,我也不会嫁给秦浩轩的,不打错算盘了!” 苍穹紧随其后,欧阳珑也冲了出來,两个人一路护着汐灵,很多守卫也只是象征意义的出手。 因为汐灵早就深得众心,即使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公主,大家也不忍对她动手。 苍穹一边抵挡一边喊了一声,“汐灵,快跑!不要管我们,大军來了,怕是就跑不掉了!” “你怎么办?他会要了你的命吗?”汐灵担心着,一直不肯离去。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他们要抓的是你,你若是逃了,他们不能拿我怎么样的,不还有欧阳珑护着吗!” “好,你多保重,脱身了一定要去找我!” 说着汐灵脚尖一点,提气飞起,看着苍穹和欧阳珑与守卫们缠战在一起,心下一横,急速飞远。 汐灵七拐八拐,在街井里绕了好几圈生怕被人跟上,觉得安全了,才推开巷子头那间破旧老宅的院门。 正巧李老伯拎着食盒往外走。 “公子,好久未來了!” 汐灵掏出一锭银子递给李老伯,“真是麻烦你了,一直替我看着院子,还要照看里面的病人。” “公子真是客气了,这银子太多了!” “这是你应得的!这几日我怕是要住在这里了,麻烦李老伯也帮我准备饭食!” “好,好,只要公子不嫌弃我的手艺就行!” “怎会?粗茶淡饭便好,不用刻意!” 这个李老伯就住在隔壁,每天负责來送一日三餐。 汐灵看他走远了,将院门关好,左边的屋子,从窗台的碗下拿出钥匙,将房门打开。 看见躺在床上浑身无力的男子,男子一见汐灵马上瞪起眼睛,怒视着。 汐灵看着这张脸心中苦痛,貌似、神似,却不是。 原來这一切只是一个计谋,自己只是一个棋子,而让自己有幸成为这颗棋子的动力却是楚天暮对自己的爱。 欧阳璇,你拿捏得真好。 ------------ 第一百一十一章 爱若降临 “咳咳!” “太子,你总算醒了!我以为你会一直长睡不醒!”日光两步上前看着一直昏迷不醒的楚天暮。 楚天暮脸色惨白,隐隐的感觉浑身麻木,使不上力气。 “我怎么了,怎么浑身沒有知觉一般?”楚天暮想起自己被长矛射中跌下山崖,难道自己废了,再也起不來了? “太子不必担心,身体早已无碍,只是一直躺在床上,沒有运动所导致了。” “日光是你救了我?你不是对汐灵起血盟誓要一生忠诚于她,你怎么可以背叛她,救她的仇人?”楚天暮一脸的疑惑,竟然责怪起日光來。 日光叹了口气,小声骂道,“简直就是两个傻子,明明相爱却又互相折磨,何必呢?” “你嘀嘀咕咕的再说什么?我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她还好吗?我跌下去的瞬间似乎听到她凄惨的叫声?她受伤了,对吗?” “我不知道,这里很闭塞,我要照顾你,和外面已经断了联系。” 楚天暮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她还活着吗,他想起悬崖边她被自己掷出的乾坤圈所伤,伤势似乎很重。 “太子,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要说,这秘密压得日光喘不上气來了!”日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打算一吐为快! 楚天暮侧过头看着日光略有烦闷的样子,“你有什么事瞒我?” “太子,我沒有背叛汐灵,正是因为忠于她我才來保护你的,这就是她给我的唯一使命。太子,你别激动,听我慢慢说!在枫丹城,汐灵一听说众将士们要把你绑在高处当人质、做靶子,她便通知我劫牢狱,那晚汐灵是故意去牢房里找你喝酒的,也是故意解开你的手镣脚镣,好方便我救你。都灵老城的疯牛阵,也是汐灵提前通知我,让我做好准备的,不然我怎能提前预知去救你。她中了你箭,已经奄奄一息,同样身陷在疯牛阵中,我想救她,却被拒绝了,她却只想着你的安危。在柯罗峡谷,你就不奇怪她为何那么轻易的败在你手上,以她的武功修为,未必打不过你,她只是想放你走,想到一心求死的地步。” 日光顿了顿有点可怜起汐灵來,“她见你跌落山崖,便急急的用眼神暗示我,让我救你,那眼神不是命令,而是哀求!明明自己重伤在身,蛊毒再犯,她却只想着你!她真傻,我想只有她自己不知道,她爱你已经胜过自己的性命。” 日光叹了口气,“太子,这个柳汐灵还真是傻,连我都被她感动了!” 楚天暮眼光仿佛被点亮,嘴里呢喃着,“她爱我,她爱我,她真的爱上我了!这是我一直希望的,只是……” 笑容甜蜜的绽开,慢慢的又变成苦涩,“我是她的仇人,她杀了三弟花都神医!我们之间的仇恨越积越多,爱,又能怎样?” “太子,她根本就沒有杀三皇子!”日光焦急的辩解。 楚天暮凝眉反问,“怎么可能?熊熊烈火映红了整个万丈谷,无一活路!” “汐灵提早就派我夜里潜去万丈谷,她从小饱读书籍,知道万丈谷的地形,给我画了精准的图纸,让我在指定的狭缝处挖好通往山外的地道,地道正通一处泉水,火烧起來的时候,我便掠了三皇子逃生。她知道你和三皇子感情很好,所以她不忍心对你在意的人下手,她只是将三皇子囚禁了,让他不能领军打仗而已!” 楚天暮激动的坐起身,“三弟他当真还活着?真的还活着?” “太子,我岂敢拿这事哄骗你,真的还活着,还是我安顿的!其实我就一直奇怪,汐灵为何撤走自己院落里的守卫,直到那晚你出现,我才明白她一直在等着你!” 楚天暮想起那晚汐灵酒醉,嘴里一直喊着苍穹的名字,自己吻她,她也不反抗,她的心里定是喜欢苍穹的。 楚天暮苦笑,“她不是在等我,她等的人是苍穹,若知道是我她一定会抗拒的,而她,却不曾抗拒苍穹!” 日光站起身,“太子,沒想到你如此聪明的人也会被汐灵骗到!我去给你准备饭菜,该讲的我都讲了,现在压在我心里的石头沒了,一身轻松!” 说完日光走出屋,将门掩上,留楚天暮一人。 楚天暮觉得眼前的迷雾慢慢散开,豁然开朗。 柳汐灵,你在演戏?你在骗我?你早已爱上了我,却装着不爱? 你嘴里的苍穹只是在遮掩你爱上我这件事情,你明明知道那人是我。你的迎合、你的怀抱、你的不舍、你的眷恋,原來都是因为那人是我。 楚天暮觉得心里一紧一紧的剧痛,他沒能保护自己爱的女人,却屡屡让那女人舍命保护。 “汐灵,一定要好好的等着我,我这就去找你!” 八卦的传播速度一向神速,沒几日整个临月国老百姓都在议论纷纷。 “听说,那个傲雪公主是假的。” “听说,天照国的太子就是她的夫君,她却不自知。” “唉,是呀,孽缘呀,亲手杀了自己的夫君。现在又被通缉!真是人生三起三落呀,可惜,可惜……” 李老伯拎着食盒來送饭,看着汐灵门口的食盒连动都未动,已经五六天了,心里奇怪,这小公子整日闷在屋子里,连饭都不吃,究竟遭遇了什么事情。 摇着头转身走进另一个房间,将食盒打开,将饭菜端出來一一摆好,扶着床上的男子坐起身。 “李老伯,有沒有酒,今日陪我一起和几杯可好,一个人吃饭真的很无趣!” 李老伯笑道,“公子是馋酒了?” 男子点头,“恩,憋在这里快两年了,还一直沒喝过,确实有点馋了!” “好,不等着!” 不多时,李老伯捧回一大坛酒,递给男子,男子沒有接,“老伯,你忘了!” “哦,瞧我这记性,公子患病了,拿不动这么沉的,我给你倒上官术全文阅读!”老伯端着酒坛倒了两碗酒,递给男子一碗。 “太惭愧了,不能给老伯倒酒,还得麻烦老伯!” “哪的话?别客气。你是哪位小公子的朋友,我自然会好好照料着。若沒有他,我们一家早就冻死街头了。” 男子想了想,那般狠绝的魔头还做过好事?可是男子现在更想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汐灵为什么会跑來这里? “李老伯,最近外面有沒有什么有趣的事,说來听听?” “哦,公子整日等在房中确实枯燥,最近倒是发生了件大事!很是荒谬!女皇刚登基才几个月,先帝竟然复活了,揭开了所有谜底。原來女皇不是真正的公主,她只是被利用了,她真正的身份是天照国的太子妃,从小就定下婚约了,她却不知道。试问亲手杀了自己的夫君,还让她怎么活?现在全国正在通缉她,皇上见西玄国的太子垂怜于她,便将她献给了西玄国的太子。听说她不肯,所以逃了!” 男子终于明白为何每晚都能听到隔壁房间传來的哽咽声。 李老伯喝了口酒,接着叹气说道,“竟然让一个女儿家出征打仗,那女皇跟我的女儿一边大小,却要承受这些。纵使再厉害,不也只是个18、9岁的孩子。也不知道现在逃到哪里了?” 男子喝着酒,心里已是七上八下的,随口说道,“竟然有这么离奇的事情,杀了自己的夫君,她竟是大哥的妻子?” “什么?老夫耳背了,沒听清公子的话!” 男子虚弱一笑,“沒什么,只是觉得可惜!來,李伯,喝酒!” 不多时一坛酒便被喝光了。 “谢谢李伯,今日真是痛快啊!” 李老伯走了,院门被关牢。 汐灵走出房间,抬头看着鹅黄的朦胧月光。 男子听到院落里的哀叹声,赶紧撑起身体下床,扶着墙边走出屋子。 “你要么就杀了我,何苦让我连自杀的能力都丧失,这样困着我是种侮辱。” 汐灵回过头看着楚天翔,马上回转,不能看、看见了那张神似的脸,心会滴血。 汐灵苦笑,伸手入怀拿出一个瓷瓶,放在身边的石桌上,“我竟然忘了给你解药!解了毒你便走吧!我从來就沒打算杀你,你是他在意的人,我既然救了你又怎么会忍心杀之!”说完举步朝门口走去。 “你去哪?” “去哪?进宫!”汐灵坚决的回道。 “你要嫁给秦浩轩?你是我天照国的太子妃,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 汐灵回过头看着楚天翔,冷笑道,“太子妃,我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了?我只做我自己,现在我只想进宫拿我的东西,我要离开,我不会嫁给秦浩轩的!” “疯了不成,他们在抓你,你想自投罗网?什么东西对你那般重要,会让你丧命的!” 汐灵已经掩不下心中的伤痛,颤着声音说,“披风、玉人,他的东西都在那里,我不去取來便会被毁掉的!” “谁的东西,难道比你的命还重要?你跟我一起逃出去吧!”此刻的楚天翔竟不忍看着汐灵去送死,毕竟她是大哥心中爱慕的人,只是孽缘如此,让他们以敌对的姿态相对! ------------ 第一百一十二章 老宅相逢 汐灵固执的回答,“重要,他若真的不在了,我只有那些……你走吧,我逃不出去的!” 楚天翔打开瓷瓶将解药服下,感觉身体瞬间恢复如常,“怎么会逃不出去,以你的武功的智慧一定能逃脱的!” 汐灵再度苦笑一声,“每个出入天照国的人,无论男女,都必须宽衣解带,检查背上是否有梅花胎记,你说我是不是插翅难逃!” 汐灵嫣嫣一笑,接着说道,“你多保重吧!回到天照国记得要保护好你皇兄的东西,等着他回去!我不信他会死掉!我若活着也是因为这个执念。” 说完汐灵步伐坚定的朝门口走去,两手用力拉开门板,突然眼前一片黑,撞进一个怀抱。 几度璇身,被带回院落,汐灵听见哐的一声,门被落锁。 熟悉的味道缭绕鼻尖,熟悉的安全感再度出现,汐灵咬住下唇,颤颤的伸出手臂环上坚实的腰身,轻轻闭上了眼睛。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声音哽咽着温柔的在汐灵的头顶荡开,“汐灵,你真傻?为我做了这么多却独独不让我知道!哪也不要去,就留在我身边。我们相守到老,你不是公主,我也不是太子,我们只做平凡人,你只是我楚天暮深爱着的女人。” 汐灵晕开一抹笑容,听起來真的很美好,一起相守到老! “汐灵,你也爱着我对么?”楚天暮急切的等着汐灵亲口回答。 “我,我不知道,我不懂,我只知道我不忍看着你死!” 汐灵抬起头看着那张让自己魂牵梦绕的脸,“我要进宫,你的东西还在宫里,我走得急沒有带出來。” 楚天暮笑,低头蜻蜓点水的触在汐灵的唇上,汐灵马上低下头掩饰自己已经绯红发烫的脸颊。 “为了我的东西连命都能不要,还不承认你爱我?” “楚天暮,你,你别逼问我!” 日光拉着楚天翔躲进屋里。 楚天暮看碍眼的灯泡已经沒了,终于按耐不住,一把打横将汐灵抱紧怀里,汐灵尖叫一声,“干什么?放我下來!” “不可能!别妄想着再从我身边溜走!” 楚天暮迈步來到石桌旁坐下,月色朦胧,清风陶醉,将汐灵抱在怀里的这一刻他的心才落回原处,这些日子他马不停蹄的奔回來,只为了看她安然无恙。 楚天暮低下头看着怀里的汐灵,两颊绯红,面目羞涩,粉嫩就快滴出水來了,这个女人是自己爱了多久、想了多久、盼了多久,才终于夺來她的芳心。 楚天暮收紧怀抱,一手托住汐灵的头便吻了下去。 汐灵半推半就,含糊不清的说,“让人看着,多不好,快放我下來!” “他们愿意看就看吧!免费表演!”楚天暮提高的声音故意说给屋里偷窥的两个人。 然后屋里传來窃笑声。 楚天暮不管不顾,仿佛灾区遇见了春雨一般,长驱直入,直捣巢穴。 汐灵想想,看就看吧,自己似乎也不想顾及其他了,于是不再推搡,娇柔的回应着。这个回应更引着楚天暮的热火,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了。 呼吸渐渐被夺,汐灵闭上眼睛,眼角溢出一滴幸福甜蜜的泪,慢慢伸出手臂环上楚天暮的脖颈,跟着节奏吸允、舔舐。 不多时汐灵的手臂垂下,身体软了下去。 楚天暮意犹未尽的抬起头,看着汐灵的脸庞,竟然红成这样,笑着说道,“体质真差,竟然被吻得晕过去了!” 汐灵再度睁开眼睛,竟是躺在自己床上,四下看了眼,亦如每一个平静的夜晚,寂静得可怕。 刚刚难道只是梦一场,汐灵摸着自己的嘴唇,只是自己太想他了,才会做这样的梦吗?还是他已经死了,拼着一缕魂魄來找自己。 汐灵跳下床,赤脚往外跑,想要看个究竟,他明明在院子里拥吻自己,那么真实的感觉,怎会是梦? 幽幽的声音传來,竟让人毛骨悚然,“你要去哪呀?” 汐灵吓得后退两步,寻着声音的來源望去,却什么都沒看见,“你,你是人是鬼?” 汐灵刚想点灯,又听幽幽的声音传來,“别点,我怕亮,我只能晚上來找你!” 这声音里夹着寒凉,却又熟悉,“楚,楚天暮,是你吗?你,你死了吗?” “汐灵,为了來见你,我错过了投胎的时机,现在我只能是孤魂野鬼,用不了多久就会灰飞烟灭的!”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要你灰飞烟灭!”说着汐灵已经流出了眼泪,声嘶力竭的喊道,“楚天暮,不要再离开我了,我害怕,哪怕你只是个灵魂我也要你留在我身边,再也,再也不要离开我了!” 汐灵想了想,抹了把眼泪急切的说,“你附我的体,就不会灰飞烟灭了,快点,不然就沒时间了!” 汐灵赤着脚站在屋子正中,月光透过窗棱照在她的周身,一袭白色中衣,头发披散开來,双臂展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楚天暮,來吧,与我共用一个身体,留在我身边,我们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寒凉的声音传來,“你就不怕我占了你的身体,杀了你的意识?” 汐灵已经闭着眼睛,绽开一抹笑容,“我不怕!我不能眼看着你灰飞烟灭永不超生!即使你杀了我的意识让我永远消失,我也不怪你!” 汐灵突然觉得身体被吸住一般,脚已经离地,直直的超前飞去,难道被灵魂附体就是这种感觉。 突然摔在床上,一个身体压來,竟然是温暖的。 汐灵猛的睁开眼睛,看着楚天暮近在迟尺的脸,伸手摸上那张脸,热的! 楚天暮捉住汐灵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怎么,以为我是孤魂野鬼?” “楚天暮,你耍我?”汐灵扭过头撅起嘴。 “谁让你半夜三更打扰我睡觉?” 汐灵瞪大眼睛怒问,“睡觉,你为什么睡在我的床上?男女授受不亲!” “不亲,我们不知道亲过多少回了,还不亲!你已经被我楚天暮盖章了,就是我的女人,我抱着你睡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楚天暮。你臭不要脸,我还沒说嫁给你呢?你下去,别压着我!”汐灵粉拳雨点一般的砸下,却犹如撒娇一般。 楚天暮冷嘲一声,“体质真弱,你也是练过武功的人?亲一亲都能晕过去!” “我,我,谁让你像只饿虎似的,一点温柔都不懂,亲的我头痛缺氧!” “哦?原來是这样呀,我不也是沒有经验吗?那我试试什么是温柔?” 说着楚天暮两手捧着汐灵的脸,轻轻的擦去她脸上的泪痕,虔诚无比的俯头亲了下去,辗转反侧,激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 汐灵瞪着大眼睛,还來?这厮就这么喜欢自己的嘴唇,看见就想咬? 楚天暮的大掌挡在汐灵的眼睛上,含糊的说,“闭眼睛,认真点!乖乖配合!” 汐灵听话的闭上眼睛,一双小手紧捏住楚天暮的衣领,仰着头渐渐回应,心里却想着,千万别再晕过去,让他笑话。 汐灵被院子里的对话声吵醒,起身披上宽袍,來到门口,只见这样一幕。 “你们走吧!我决定留在这里!”楚天暮负手背对,完全不理身后的楚天暮和日光。 “皇兄,天照国需要你,你真的要为了那个柳汐灵放弃江山,放弃你的太子之位?你糊涂啊!” “太子,莫要冲动用事,此时可以从长计议!” 只见楚天翔和日光二人已经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楚天暮。 楚天暮却横了心说,“你们走吧,我心意已决,在我眼里,沒有任何事情比汐灵重要。此事也沒有从长计议可言,我若离开,便是抛弃了这份感情,她是不会随我回天照国皇宫的!” “大哥,一介女流之辈,将來你若登基大典,还愁沒有美女相陪吗?真的要为柳汐灵放弃江山?” “不必多说,我心意已定!” “大哥……” 汐灵咳嗽两声,看了日光一眼说道,“你们难道听得还不够清楚,他愿意留下來,你们何苦相逼,就随了他的心愿吧!” “柳汐灵,你……”楚天翔气得说不出话來。 日光站起身拉着楚天翔劝道,“走吧,也许这就是太子的命!” 汐灵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街巷里,将门关好,回头问道,“你真的不后悔?我不是公主,沒有高贵的身份,我只是个连娘亲是谁都不知道的孤儿!放弃太子之位,便不再有锦衣玉食,也许还要与我风餐露宿,吃尽苦头。我现在是被通缉的逃犯,你只能与我亡命天涯!这些你都想过吗?岁月悠长,你一定会后悔的!” 楚天暮跨前两步从后面抱紧汐灵,头搭在她的肩膀说道,“我要的是你,不是你的身份。汐灵,你能爱我,我欣喜若狂,再沒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我不在乎,只要我们能在一起,所有的困难都会被克服的。” 汐灵娇笑,“真是肉麻,你还是那个成天虐待我的恶魔吗?” “是,只不过……” 汐灵看着楚天暮一脸的坏笑,马上警觉的弹开,跑回屋里将门锁上。 “我警告你,别再亲我了!休想拿这件事情取笑我!” “谁让你次次晕倒!昨晚亲着亲着竟然睡过去了,这是对我极其不尊重!” “楚天暮,你,你都亲过多少个女子,你这般容貌,又是太子,一定……” “若是我碰过其他女人,你就嫌弃我,不要我了吗?” “我,我不忍心不要你,不过确实会嫌你脏,你若真的碰过其他女子,就,就别想碰我,我们还是两两相望的好!” “哎,我是太子,身边围着的女人无数,又是这般招蜂引蝶的外表。如果我说我沒碰过任何一个女子,怕是沒有人相信的!我洁癖,不会碰我不喜欢的人,只有对你我才如此这般。” 楚天暮顿了顿,见汐灵沒有动静,以为她生气了,“汐灵,你生我气了吗?你要相信我,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沒有碰过其他女人,我老早就动情于你,连美若天仙的秦佩凡我都沒要,却单单想你求亲,难道你还不懂……” ------------ 第一百一十三章 蛊毒噬心 “啊!” 屋里突然传來汐灵痛苦的喊叫声,楚天暮一惊。 “汐灵,怎么了?”楚天暮内力一提,一掌将门劈开。 只见汐灵躺在地上,两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已是满脸的泪水。 楚天暮两步跨到她的身边,一把将她抱紧怀中,“汐灵,怎么了?” 汐灵的声音颤抖,却奋力绽开一丝笑容,“别担心,只是蛊毒发作而已!” “蛊毒,蛊毒不是月圆之夜才会发作吗?” 汐灵窝在楚天暮的怀里,痛,却觉得安稳,“那蛊虫好似长大了,早就按耐不住,它时不时就会发作,苍穹给我缓解的药也早就压抑不住这疼痛。” 汐灵颤颤的伸手抚平楚天暮紧皱的眉头,依旧笑着,“楚天暮,干嘛这幅表情,我又不会死!只是要痛几个时辰而已,你这样抱着我,我不怕的!” 楚天暮心痛,眼泪滴在汐灵的手上,汐灵一愣,故意取笑道,“大男人,竟然流眼泪,小心我瞧你不起!” 楚天暮看着汐灵故作轻松、故意装出不痛却拧着的一张脸。 “对,不怕,我在你身边,陪着你!” 汐灵的脸色变得越來越惨白,身体不停的颤抖。 “汐灵,你的身体怎么这样冰,以前蛊毒发作的时候,不都是滚烫吗?” 汐灵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变成这样,已经很久了无道天途!” 楚天暮抱着汐灵快步走到床边,自己靠着床板坐好,将汐灵窝在自己怀里,拿过几床棉被,将两个人包裹个严实。 楚天暮双臂环住汐灵的身体,找到汐灵的手,十指相扣、密不可分,仿佛只要用力抱着就能消减汐灵的疼痛一般。 汐灵将头向后靠了靠,感觉到楚天暮的脸颊传來的温度,温热了自己的,才闭了眼睛。 “楚天暮,给我加个故事吧,沒准能分散我的注意力!” “讲故事可以,但是你不能再如此生分的叫我全名。” “暮,叫你暮好吗?” “恩,这样听着亲近一些。那我就给你讲讲我的爱情史吧,这个一定能够分散你的注意力!” “你的爱情史?我不要听,听了会伤心!” 楚天暮低下头将吻印在汐灵白皙的脖子上。 “我怎么舍得让你伤心,你还记得那个救你落水的红衣少年吗?” 汐灵心里咯噔一下,问道,“你怎么知道你救的那个少年是我。” “我去见我皇妹,我明知道她成天跟着柳府的四小姐,我救的人不是四小姐会是谁?” “你是故意亲我的?” “我当时只想着救你,并未想占你便宜,却被你扇了一巴掌!你那一巴掌扇得我头晕脑胀,竟然就上了兴趣。我在花前月下看着凌天羽掀开你的面纱,我承认我被你的容貌所吸引,我受不了你对他风情万种、满目柔情,所以我违背了父王的意思像你求亲,却沒想到你和秦浩轩已经有婚约,那个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将你掠回天照国,让你慢慢爱上我。那次宴会后我沒有走,一是为了暗查定王爷的势力,二是为了能见你几面,给自己制造些打动你的机会。却看到你被人陷害,秦浩轩险些占了你的身子,我躲在屋梁上看到你背后的梅花胎记,听着你们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笃定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生气你与这些男人纠扯不清,我已经转身走掉,但是听到你的哭声,我又不忍心,所以给了他一掌。” 汐灵终于明白为何在最危机的时刻,秦浩轩突然一痛,滚落到地上。 “原來是你,我当就觉得有人暗中帮了我,我以为是苍穹!” “是呀,你还有一个苍穹,汐灵,到底有多少男人为你倾情。我追上你,却看到苍穹抱着你,心中已是愤然。我将苍穹支走,我庆幸能够与你独处,在那个温室里面,你拉你入怀,你哭得上气不接下去,我竟然就心痛了。定王起义,那时我也在西玄国,我担心皇姐的安慰,沒想到真的出了事端。我潜入天牢救她,才知道你命悬一线,我夜潜你的房间两次救你,而你却喊着凌天羽的名字,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 “暮,我不知道,我从來沒想过你会喜欢我,你在宴会上求亲,我只以为你是,你是想拿我要挟西玄国。那两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我以为我会死掉,我喜欢那个安稳的怀抱,也喜欢那额头一吻,我一直以为为我做这些的是凌天羽。所以对他更加感动、爱恋。原來,原來给我那种感觉的人不是他,却是你!” “这么说让你爱上他的人是我?或者可以说,其实你爱的一直是我,却不知道?” “暮,我也不清楚,我们一直以敌对的姿态相见,我想不通我是不是爱你?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我不想敷衍你,等我想得透彻的时候再告诉你好吗?” “汐灵,我不急,我会等着你的心变得明朗。” “谢谢你,暮玲珑偷心。你这故事还真好使,似乎不那么痛了。你,你能接着讲吗?” “凌天羽的婚前宴会上,你美若天仙下凡一般,你跳那勾人魂魄的舞,我恨不得将在场所有男子的眼睛都挖出來,我实在无法忍受他们用那贪婪的眼神看着你。我想冲上去拉着你走,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跪在大殿上,我扔了披风给你,而你却像看蟑螂一样厌恶的看着我!我只是说了句不能让你嫁给秦浩轩,却被日光误会成我想杀了你,我赶去救你,却看到苍穹抱着奄奄一息的你,我的怒火当时就被激起了,我伤了他,抢走你,我劝说自己不爱你,只是想将你当成人质,可我竟然愿意舍命带你去闯绿野幽谷,我疯了,我控制不住自己,师父说你一辈子都不能走路了,我心痛,想着一辈子养着你,想着只要你能爱我,我不介意你再也不能站起來。在太子府我不敢对你太好,就是怕被人利用伤害了你。天牢失火,我以为你死了,我真的伤心欲绝。你却跑來放火烧我的太子府,在交界江你沒有杀我,我高兴,只要你活着,即使你把我杀了我都不会怪你。汐灵,我爱你,早到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何时。我爱你,深到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程度。汐灵……” 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人儿,唇边挂着微笑,已经睡着了。 汐灵睁开眼睛,胸口还是隐隐的痛,她侧过头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人,伸出小手抚上那张脸,嘴边裂开微笑。 这张脸帅的,足够让自己睡着笑醒,如果能天天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还真是幸福。 汐灵的手一抖,再度感觉骨头快要裂开了,皮肤快要爆裂了。她却不忍心吵醒熟睡的楚天暮,紧紧的咬住下唇,抑制自己想要叫喊的冲动。疼痛逼着她的眼泪慢慢溢出眼眶,滑落在枕头上。 楚天暮感到脸上一阵冰凉,猛的睁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痕抚摸在自己脸上的小手冰凉无比,怎么能,昨晚明明已经恢复了温度。赶紧伸手将汐灵拉进怀里,“汐灵,怎么了,不是好了吗?” “暮,我痛,那蛊虫仿佛要将我的心吃掉一般!” “怎么办,汐灵我该怎么办?走,我带你走,去天照国,我总会找到能解毒的人!” “暮,走不了,城门封锁,我的梅花胎记除不掉,跑不了的!暮,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听起來很灵异,你未必会相信,但我都要告诉你。你曾经听过我和秦浩轩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是因为我们前世便是一对恋人,他背叛了我,害我死于非命,他与我三世情缘、命里相连,我身后的梅花胎记上一世就有了,这一世依旧有,他就是凭借梅花胎记的招引才在这一世找到我的!暮,我害怕,我害怕我们有缘无分,不能相守!我怕有一天我们终要分开!” 楚天暮相信,他想起那次夜潜皇宫,自己藏在被子下面,秦浩轩和汐灵的对话,当时自己听不懂,现在全然明白了,难怪汐灵那般排斥他。 楚天暮心里害怕,难道他们的命运便是如此,只是过客一般的存在,不! “汐灵,不会的,无论是怎样的阻隔,我都不会放弃。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任何人将你抢走!” “啊,痛,暮,胸口好痛,浑身都痛!” 楚天暮看着汐灵痛苦的样子不知所措,“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这毒是他下的,他一定有办法救你是吗?” 楚天暮抱起汐灵,往外冲去,“汐灵你忍忍,我带你去找他,让我跪下求他都行!” “暮,不要去,不要求他,他会将我带走的,不要让我离开你!” “汐灵,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汐灵一抹凄然的笑,“我早知道我会死的,我自私,直到死之前都想躺在你的怀里,别送我走!与其在别人身边活着,不如死在你的怀里!”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半路两相失 楚天暮叹了口气,“可是,我怎么忍心,汐灵我也自私,只要你还活着,哪怕让相思的苦折磨我,我怎能承受得起,这世界上沒有你!” 楚天暮低头吻在汐灵的额头,“汐灵,对不起,我要你活着!” 说完楚天暮迈开步朝院门走去。 汐灵已经嘤嘤的哭了起來,手臂死死的抱住楚天暮的肩膀,“暮,不要,别送我走!我哪也不去,你真的不要我了?” 楚天暮听着,却沒有停下脚步,眼泪却顺着脸庞一直流到了脖颈,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他宁可与汐灵两两相望备受相思的苦痛,也沒有办法失去她。 “暮,求你,别送我走!你真的舍得将我送给别的男人,难道你就沒有想过,他若是起了色心,强占了我,我依旧会死的!” 楚天暮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汐灵的一脸坚定,叹了口气,“汐灵,别固执,只要你还活着,只要你爱我,总有一天我会夺回你的,我不会在意任何!” “可是我在意!我只想做你的女人,求你,别将我送给别人!” 突然一阵风起,一袭青衫临空而降。 站在两个人身边,伸手点在汐灵的胸口,猛然收手。 “这样多久了?” 汐灵牵起一丝笑容,“苍穹,这次怎么來得这般迟?” 苍穹怒起來,“我问你这样多久了,已经这般严重,为何一直瞒着我?” “我不想你担心,我沒事,不痛的!” 苍穹抬起头看着楚天暮问道,“她这样多久了?” “好像一年前就已经不规律的痛了,你给的镇痛的药早就沒了作用。这次她从昨天早上一直痛到现在。” “我能救她,你将她放到屋里的床上,找把短刀和碗來。” 楚天暮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赶紧转身将汐灵放回床上,又跑出去找碗。 苍穹走上前,握住汐灵的手,“他那般在乎你,看來也是爱着你的,真好,这样我便放心了。” “苍穹,你不是说解药还沒有炼制出來吗?如何救我?” 苍穹满脸的不舍,“汐灵是我太自私,总想着再多看看你,我不舍得离开。” 汐灵急着坐起身,“什么意思,为何救我你就得离开?” “那解药就是一只母虫,它必须食人心血才能长大。若是将它取出那人便死了!” 汐灵小的时候在书里看过,最毒的蛊便是这个,沒有解药,必须用一只母虫将身体里的蛊虫引出來,也就是说必须有人牺牲自己才能炼制出解药。难道…… “苍穹,不要,我不要解毒,你走!”汐灵再度哭闹起來,拼了命阻止苍穹救自己。 楚天暮拿着碗和刀回到屋里,便听到汐灵苦苦的哀求,“暮,赶他走!这毒我不解了!” 楚天暮疑惑,为什么不解了呢? 汐灵一甩,挣脱了苍穹的手掌,迈步下床,却重心不稳跌倒在地,“暮,赶他走,我不要见到他,我不解毒,你让他走!” “楚天暮,你若爱她,就听我的,将她束在床上!” 苍穹瞪着眼睛吼道,“还不快,不然晚了,你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楚天暮茫然的将汐灵抱起,放回床上,自己则坐在身后双臂一环,将汐灵控制住。 “暮,放开我,他会死的!” “不要听她的,你只管控制住她,别让她乱动就好!” 只见苍穹扒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坚实的胸膛,拿起身边的短刀,朝胸口划去,血瞬间涌出,染红了衣衫。 苍穹眷恋的看了一眼满脸泪痕的汐灵。 汐灵摇着头哀求着,“不要,苍穹,不要,你真的会死的!” 苍穹毅然决然的抬起手,提起内力,掌力一吸,胸口便凸起一个可怕的大包,血逐渐变成了黑褐色,随着掌力的加大,一直母虫飞了出來,苍穹伸出另一只手,母虫恰大好处的掉进碗里。 母虫在碗中不停的蠕动着,汐灵感觉胸口的两只蛊虫一跳一跳的,仿佛要蹦离自己的心脏,剧痛蔓延开來,传遍周身。 苍穹唇边和耳角已经溢出血來,面纱已经被染红了。他一步步的迈向床边,已经走得异常艰辛。 拨开汐灵的衣襟,拿起刀,犹豫了半响,仿佛不忍下手,“汐灵,会痛,你忍着,只要将那两只虫引出來,这蛊毒就解了!” 说完,苍穹举起刀、心一横、狠狠的划下去。 胸口破开,两只小虫在母虫的召唤下直飞进碗里。 苍穹看着那两只小虫,再看看汐灵,似乎是笑了。 ‘当啷’一声,碗落地便碎了,苍穹笔直的倒了下去。 “楚天暮,还不放开我!” 汐灵挣脱开,赶紧跳下床,抱住苍穹,两个人一起跌坐在地上。 汐灵颤着手,掀开苍穹的面纱, 瞬间面色苍白,惊慌的瞪大了眼睛。难掩的放声哭骂道,“安墨然,你这个骗子,怎么会是你?难怪你们从不同时出现!” 汐灵抹了把眼泪,狠狠的说,“你不能死,我会恨你一辈子的!你居然这般欺瞒我!”汐灵不停的摇晃着怀里的人,“你醒醒,我不要你死,你太残忍了,要让我同时失去两个不可或缺的人吗?你醒醒!” 安墨然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脸孔,使出浑身的力气伸出手去,抚上那张早已刻在自己心里的脸,轻轻拭去腮边的泪水,“汐灵,别哭,笑着送我不好吗?” “墨墨为什么让我亏欠你这么多,我真笨,怎么就沒认出來苍穹就是你!” 安墨然扯出一抹笑容,“若是认出來,你能爱上我吗?” “我,我……” “你不爱我,我不怪你,我只希望你能安好!其实那母虫早就养成了,我曾说过,我也自私,我只是舍不得,总想再多看看你!” “何不一直自私下去,一直看着我!安墨然你真傻,明知道我不爱你,却还要付出这么多!难怪你说你会离开我,我只当你想去浪迹江湖,还埋怨你!” 安墨然将眼光瞥向一旁的楚天暮,“汐灵就交给你了,若不是见你这般爱她,我才不舍得,我再不能护着她了,你要如我一般,舍命相护!” “你放心,我会将她捧在心头,连同你那份一起爱了!”楚天暮被眼前的场景感动,也惭愧,这些本该是自己做的。 汐灵猛然想起,“愿望,你还有一个愿望!” 安墨然笑笑,“愿望?我只希望你要好好的活着,忘记我!” “安墨然,苍穹,忘记?两个人的回忆让我怎么忘记。” 汐灵脑中人影交叠,第一次在墨安布庄,安墨然一身月白色宽袍,出尘的负手站在二楼窗边,自己晃了神险些跌倒;正月十五的八角井边,安墨然吓唬威胁自己;第一次进宫为了不让自己嫁去异国而主动求亲;***造纱影楼、一起喝酒、谈天说地;太多太多,仿佛生活中的每一天都有他,十余年的相陪相伴…… 还有那个每逢带五的日子就会出现的苍穹,像是自己的影子一般。明阳城前山的小木屋里彻夜的照顾;烈火中不顾性命的相救;苍穹是自己有恃无恐的至尊法宝,若沒有他的保护,自己早就死过八百回了,一晃眼竟是十余年的以命相护…… 汐灵突然癫狂一般,使出浑身的力气抱起安墨然,跌跌闯闯的向外走去,“安墨然,你不会死的,仙师一定能救你!我带你去找他!你忍忍,千万不要睡!” “來不及了,我种下这母虫的那一日便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汐灵,我不后悔,我……我爱……” 身体一软,手垂了下去,终是沒将这句话说完。 “不!不要!不要带走他!” 汐灵抱着安墨然跌坐在院子正中,泪如泉涌。 天边飘來一片雨云,细细的雨丝滴落,渐渐变大,地面腾起一片雨雾。 汐灵的哭声嚎啕,衣衫尽湿。 楚天暮将怀抱紧了紧,想起汐灵跪在雨中抱着安墨然痛哭的那一幕,他害怕,真怕汐灵也随着一起去了,他知道安墨然和苍穹对她很重要,让她一下子失去两个人,她怎么承受。 汐灵缓缓睁开干涩的眼睛,看着楚天暮正看着自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在想什么?担心我?” 楚天暮收回神,看着汐灵,“恩,我怕,我怕你为了他丢下我。我将他送回安将军府了,看见有人将他抬进府门,我才回來的!” 楚天暮小心翼翼的看着汐灵的表情,生怕汐灵做出傻事。 汐灵只是叹了口气,“回去也好,他这一生一直为了我漂泊着、筹划着,十岁就顶起一个庞大的家族,连亲人都见不到,现在他终于可以歇一歇了,回到他父亲的身边,也是他的一个愿望吧!暮,不必为我担心,我会好好活着的,他不是让我忘了他吗?” 楚天暮看着汐灵,一颗心都揪到了一起,“汐灵,你想哭就哭吧,别压抑自己!” “暮,我不哭,都过去了!” 汐灵沒來由的冷静,就好像什么都沒发生一样。 ------------ 第一百一十五章 破除梅花劫 月色皎洁,院子里的石桌上摆好了酒菜,汐灵笑着唤楚天暮,“快点出來呀!吃饭了!” 楚天暮迈步走出房间,看着酒问道,“你的伤口刚好,能喝酒吗?” 汐灵做了个伸展运动,笑道,“已经无碍了,好久沒有这般开心了,少喝点无妨的!” 这几日汐灵一直很乐观,仿佛不再因为安墨然的离去而伤痛了,身上的伤也都好了,楚天暮松了一口气。 “好吧!不过你少喝点!” “遵命!” 汐灵轻快的走到楚天暮身边,拉拽着他來到石桌前坐下。 嘴里嘟囔着,“还沒过门就管起我來了,过了门还不得欺负我!” 虽是埋怨的话,却说得甜得发腻,楚天暮听着心里狂喜,汐灵已经想着嫁给自己了吗? 一把握住汐灵的手,“我们几时成亲?” 汐灵娇瞪一眼,“谁说要嫁给你了?” “你刚才不是说过门吗?除了我你还能找到更好的?” 汐灵嘲笑一声,“你也太自信了吧!天下四国,出了欧阳珑,似乎你们三个国家的的太子都钟情于我。”汐灵摸着下巴故意气楚天暮,“我得好好考虑看看!” “柳汐灵,敢说这话,看我怎么惩罚你!” 说着手臂一用力,将汐灵拽到自己怀里,捏住下巴就要亲,汐灵瞪他,自己才不想晕过去,赶紧拿过一杯酒堵到楚天暮的嘴边。 “酒还沒喝,你不会现在就想把我亲晕吧?” 楚天暮笑着放开汐灵,“也是,一亲就晕,也很无趣!” “无趣你不也上瘾了吗?好像跟我的嘴有仇似的,看见就想沒玩沒了的亲!以后沒有征得我的同意不许胡乱亲我!”汐灵掐着腰命令道,一副管家婆的姿态。 楚天暮斜着眼慵懒的回了一声,“那的看我的心情了若是不乖乖听我的话,就用这招惩罚你!” “懒得跟你耍贫嘴,一会才凉了!”汐灵一把将楚天暮拽坐了下來。 两个人赏着月下美景,喝着杯中美酒,聊了起來。 不多时,楚天暮突然站起身,急急忙忙的向屋里走去,还将门落了锁。 汐灵赶紧跟上,却被挡在了门外。 “汐灵,你,酒里有毒,你沒事吧?是什么人,想害我们?” 汐灵却不慌不忙,“暮,你把门打开,让我进去,中毒得解啊!” “不行,你,你不能进來,别让我看见你,否则……”楚天暮支支吾吾起來,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否则怎么样?”汐灵晃动着门,“让我进去呀!” 只听楚天暮骂道,“谁这么缺德,竟然给我下了春 药!” 嗵的一声,汐灵破窗而入,楚天暮赶紧后退两步,窝进床里,把床帏放了下來。 “说了不要让我看见你,你怎么闯进來的,肯定是有人想离间我们,才下这种毒药的,还真是缺德!” 汐灵伸出手,解开束发的绳带,头发顷刻而散,如瀑布一般倾泻,又伸手解开外袍的扣子,肩膀一抖,衣服便顺着光滑的肌肤滑落。 楚天暮隔着床帏,朦胧的看着,如雕般的玉人站在月光下,露出嫩滑肌肤,长发披散开來将其包裹,更衬得肌肤赛雪。 身体更加灼热难耐,这,这无形中是火上浇油。 “汐灵,你,你疯了不成,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汐灵一步步的靠近,完全不理会楚天暮的话。 纤细的玉手轻轻掀开床的纱幔,探头进去,楚天暮觉得自己血脉喷张,马上就要流鼻血了。 伸手夺过纱幔,拉上,将汐灵隔在外面。 “汐灵,你,我,我会伤害你的!我,我是男人,你,你又是我喜欢的人,我中毒了,我……” 楚天暮开始语无伦次起來,眼睛也不知该看向哪里,心中虽是暗示自己不要看过去、不要看过去,可是……好像管不住自己的目光一样。 汐灵娇笑一声,“真的能控制得住,我已是这般**,难道你就不想要?” “我不能,我们还沒拜堂成亲,我不能强要了你!” “如果我说,那毒是我下的,现在是我想强要了你,你会怎样?” 汐灵再度掀开纱幔,钻了进去,扑进楚天暮滚烫的怀里。 一丝冰凉让楚天暮兴奋,药力上來,仿佛只有汐灵的身体能够降下他的温度。 “为何这样做?”楚天暮疑惑的问道。 “因为知道你是正人君子,可是现在我却想要你的兽性!” 汐灵伸出手解开楚天暮的衣衫,看到他的胸口上歪歪扭扭的刻着自己的名字,那是自己在西玄国天牢里留下的,他居然沒除掉。 小手抚上问道,“为何不除掉这疤痕?” “这是你亲手刻的,我舍不得!” “现在还要拒绝我吗?你情我愿,就不是伤害,暮,给你,我心里欢喜!” 说完汐灵整个身体贴了上去,环着楚天暮的脖颈,主动献上自己的红唇,青涩的吻着。 贪婪的欲望在药物的催促下激荡着楚天暮的心,火热的身体在汐灵的冰水中舒爽的洗刷。 楚天暮翻身将汐灵压下,大掌在娇嫩的身体上小心翼翼的游走,生怕一用力就捏碎了一般。 嘴唇一路滑下,沾染了身体的每一处香。汐灵难忍的娇笑、**,那声音响在楚天暮耳边,仿佛美妙的琴乐,更刺激着楚天暮的感官。 突然停下动作,声音温柔的荡开,“汐灵,真的可以吗?如果你现在后悔了,我宁可痛苦也不会强迫你的!我,我希望你想清楚,不要,不要一时冲动!” 汐灵眼光明亮,点点头,咬着下唇,“会,会很痛吗?” “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我会轻轻的!” 楚天暮的两只大手握住汐灵不盈一握的纤腰上,像捧着瓷娃娃一般,轻缓的挺身进入。 汐灵‘啊’的一声惨叫,整个人弹起來一般,弓起了身子,抱住楚天暮。 眼泪滴在楚天暮的肩膀上,“暮,你,你别乱动!” 楚天暮吓得一身冷汗,自己已经很轻了,怎么会痛成这样? 突然床上亮如白昼,金光透过汐灵的长发,照射出來,楚天暮眼看着汐灵后背的梅花胎记诡异的闪动,金光在汐灵的身体里穿梭、盘绕,不多时窜到汐灵的胸口,嗖的射出去不见了。 汐灵终于松了一口气,感觉身体恢复如初,不痛了。睁开眼睛,看到楚天暮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怎么了?” “汐灵你的脸,你的身体,你……” “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汐灵伸手摸上自己的脸,这手感,怎么像摸一个婴儿一般。 “暮,你刚才破我身的瞬间,我只觉得背后传來灼烧的剧痛感,然后身体像被抽走了什么东西一般。这,这种事情原來是这么痛苦的吗?” 怎么可能,楚天暮赶紧拨开汐灵的长发,惊喜的说道,“汐灵,梅花胎记不见了,你的劫数破了!” “真的,我无需再与秦浩轩纠缠了吗?” 楚天暮兴奋的看着汐灵,这一看又有了新的发现,汐灵两眉之间竟然多了一个妖红色的水滴胎记,胸口处竟有一个鲜红的‘暮’字。 “汐灵,我是你缘定三生的人,我定不会像秦浩轩那般负你,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与我相约三生的!” 说完楚天暮低头吻上那个‘暮’字,“你是我楚天暮的女人,汐灵,我太高兴了,你是我的!” 汐灵笑,“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哪里还有一国太子的架势!” “在你前面我只是个为你着迷的男人!”楚天暮伸出手指挑起汐灵的下巴,“汐灵,我爱你!” 木床晃动、纱幔轻飘,娇笑、**、粗重的喘息声不绝于耳。 月亮躲到了云彩后,仿佛害羞看到这场面。 竟是一夜春宵…… 汐灵用手支着头,侧身看着呼吸均匀的楚天暮,小手一寸寸的拂过他俊逸的脸庞,嘟囔道,“真能折腾,竟然不停的要了一宿,你不累,我还累呢?” 转而又伤感的说,“暮,千万别怪我,我也舍不得你!” 轻轻落下一吻,起身穿起衣袍,坐到院落中等着。 不多时进來两个人,汐灵站起身,将准备好的东西交给其中一人。 “这是你大哥的东西,替我还给他。” 楚天翔接过玉佩,抬头问,“你真的要跟秦浩轩走,弃我大哥不顾,他为了你连太子之位都能放弃。” “记得,我生是他的人,死做他的鬼。你若是为你大哥着想,就说我只是跟他玩玩,并不是爱他,让他忘了我,还有不要让他知道我就是与他订有婚约的人。” 说着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给他下毒吧,锁住他的武功,否则你们制服不了他的,三日后我会随秦浩轩去西玄国,到时候你们跟着混出城!” “汐灵,你是我的主子,我留下來保护你!”日光主动提议。 汐灵却摇了摇头,“此去西玄国,我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我必须为安墨然报仇,也必须保护柳家人,你若当我是主子,就替我保护好天幕。切记不要对他说我的事情,让他死了心吧!” 汐灵回过头看向屋里床上的人,心里默默念叨,暮,忘了我吧!既然缘定三生,下辈子我们再相见,希望不会有这么多的纷扰。 收回恋恋不舍的眼神,汐灵决然的推开门,向皇宫走去。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掩下相思 街巷挤满了百姓,官兵正紧张的维持着秩序,楚天暮被下了毒,身体瘫软无力,又被楚天翔和日光押着动弹不得。 身边的百姓正在议论着。 “听说她是自己回去的,可能是想通了吧,毕竟是以公主的身份嫁过去的。” “可不是,现在是太子妃,将來就是西玄国的一国之母。” “快看,快看,队伍來了!还真是个天仙一般的美人,难怪盟国的太子和西玄国的太子都争着抢着要她。” 只见汐灵一袭裹身红袍,外罩红色轻纱,端坐在偌大的步辇正中,四周的纱幔被风撩起。 汐灵眉间妖红的水滴形胎记,衬着她婴儿一般的肌肤,再加上身上那抹红装,竟显得妖媚无比。 只是玉雕一般的脸上毫无表情,不悲不喜,好似一尊雕像一般。 楚天暮的手紧握成拳,近在咫尺,却好似隔了一个天涯一般,她眼睁睁的看着汐灵从自己眼前走过。 身体剧烈的反抗了两下,楚天翔贴上他的耳朵小声说,“大哥,别再固执了,她走的时候说,她根本不爱你,只是逗着你玩玩,让你忘了她!” 忘了她?忘了她?怎么忘!汐灵,你当我是傻子吗?楚天暮想起床单上那抹红,有谁肯把第一次献出來,只是为了玩玩。 汐灵,你想为苍穹报仇对吗?你想保护柳家人对吗?你觉得你沒有高贵的身份配不上我对吗?你想护着我逃走对吗? 为何不问问我,我愿意陪着你去完成这些!你竟独自去冒险,狠心的将我丢下,这毒也是你给我下的吧,只为了让楚天翔和日光将我带回去当太子。 楚天暮看着那一抹红好似从眼前飘过去一般,伸出手掌,一滴泪被风刮落,飘飘荡荡的袭进楚天暮的掌心,一种灼伤蔓延开來,那是从汐灵眼角滑落的。 汐灵看到了,纵使街道拥挤、人头攒动,纵使相隔万重,纵使楚天暮带着面纱,汐灵就是能一眼望到他。她看见他眼里含着的泪,她看见他挣扎想要冲上前,她看到他满眼的不舍,满眼的相思。 汐灵将一颗滴血的心吞下,吞到肚腹当中,将那想喷出口的血咽下,痛,痛不欲生! 自己多想自私的奔下步辇,从此不管不顾的跟着他浪迹天涯,只要他,只要他,只要他…… 可是自己不能,若不完成这些,自己有怎能安心幸福,暮,忘了我吧,当你的太子,坐拥你的江山美人,终会有人取代我在你心中的位置,时间,时间不是最好的良药吗?定能冲淡你我之间爱与恋。若真的与你定有三世情缘,那么來世再相见,此生,此生怕是已经写好了悲剧的结局。 队伍走得远了,人群散去,谁能注意风中飘散的思念…… 楚天翔和日光松开手,小心翼翼的看着楚天暮。 “走吧,趁乱出城,我得保住我的太子之位!”楚天暮反倒冷静异常。 现在保护汐灵的唯一办法就是自己握住权利,变得强大。 楚天翔和日光面面相觑,沒想到太子这般镇定。 西玄国,明阳城,皇宫太子府。 秦浩轩一手捏着汐灵的下巴,一手揽住她的腰,已经将她逼至墙角。 “汐灵,现在细细观察,你竟然更加动人心神了,我们早已拜堂成亲,你是我的太子妃,这一路上我百般忍耐,我们今晚就该把那洞房补上!” 说完,手上一用力,紧贴住汐灵的身体,闭上眼睛便要吻下來。 “滚开!”汐灵猛的咬住自己的舌头,瞬间血便流了下來。 秦浩轩气得咬牙切齿,“你宁可死也不让我碰你?” “对,我宁可死!你下药锁住了我的武功,我自知打不过你,自杀的力气总还是有的。你若想要一具尸体,我现在就给你。” 说着一闭眼睛,便要狠力的咬下去。 秦浩轩心里一惊,松开了手。 “好,我不碰你,只是你要一直呆在我身边!” “好,我答应你,我会一直呆在这里。但你必须答应我,不能碰我一分一毫,否则我必死!” “爹爹,爹爹,回來了怎么不找小小轩,我都想你了!” 燕子一般扑进屋一个小孩,身后跟着一群丫鬟,看到扫了太子的雅兴,纷纷跪身,惶恐的说,“太子息怒,奴婢沒有看好小少爷!” 秦浩轩一摆手,“算了,都起來吧!” “爹爹,你怎么不去找我玩呀,我都想你了!” 秦浩轩笑着抱起小小轩问,“你想玩什么?” “爹爹教我练剑怎么样,像大侠一样!” 秦浩轩宠溺的刮了一下小小轩的鼻子,“好,爹带你练剑去!” 回过头恶狠狠的对着汐灵撇下一句,“你给我老实点!”然后抱着小小轩走远了,那群丫鬟也跟着撤了出去。 汐灵一下瘫倒在地,真险,若是秦浩轩强占了自己,自己肯定不会活着的! 突然听到细碎的脚步声,汐灵抬起头,看到晓华奔了进來,将汐灵扶起。 汐灵一下扑到晓华怀里,“是你,我就知道是你派小小轩來救我的!” 晓华拍着汐灵的背,“为何以死相逼,既然选择跟他回來,他对你也是一片痴心,为何不试着接受他?” “为何?”汐灵苦笑一声,转身走回床上,从枕头下面拿出玉人和黑色披风,“因为他!” 晓华看着汐灵满眼甜蜜又满眼伤痛的模样,恍然,“难道你爱上了什么人?” 汐灵抬起头看着晓华,眼里的泪便储了起來,“你皇弟!” “我皇弟?难道,难道你爱上了楚天暮?” 汐灵点点头,“晓华,我已经是他的女人,是生是死我只是他一个人的,定不会让别人碰我分毫,否则只有一死!” 晓华叹了口气,“你真的爱上他了,不知该为他高兴,还是伤悲!你这样跟着秦浩轩回來,他该怎么办?” 汐灵突然握住晓华的手恳求,“晓华,你要帮我?” “怎么帮,你说吧!” “你只要帮我躲开秦浩轩的纠缠便好,我厌恶他的碰触!” “好,我会想尽办法让他不能來找你的。”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秦浩轩倒是信守承诺,除了各式宴会之上必须让汐灵配合着太子妃的身份,倒真是沒有过多的碰触。 “汐灵,你在绣什么,这般认真?” “嘶!”汐灵刺破了手指,血滴落在木芙蓉的花蕊上。 汐灵闭上眼睛,想起绿野幽谷里盛开的那株木芙蓉,那是自己见过最鲜艳的花朵,它能为楚天暮疗伤。那里有自己的第一次献吻和第一次主动相拥。那里有楚天暮的拼死相救,也有自己的舍命相帮。那时的地狱,现在却回忆成了天堂。 汐灵的唇边牵起一丝微笑,自己是不是在那个时候就爱上他了? “汐灵在想什么,秦浩轩來了,你别这幅表情!” 听到晓华焦急的提醒,汐灵猛的睁开眼睛,恢复一脸的冷若冰霜,连头都未抬,继续手里的刺绣。 “你们两个都在呀!正好有事要通知你们。父皇大开百花宴,请了各国的太子前來庆贺,三日后便在御花园宴请,你们得做好准备!” “嘶!”汐灵赶紧将手指放到嘴里,三国的太子都会來,楚天暮也会來吗? 汐灵赶紧跪身,“臣妾身体不适,可否只带姐姐去!” 秦浩轩笑着扶起汐灵,“你是太子妃,你不出席肯定是说不过去的!我还要炫耀一下我的美人呢?你们二人要备好歌舞!” 说完秦浩轩迈步走出汐灵的院子。 汐灵被嘈杂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睛愤怒的看着站了一屋子的丫鬟,粗略看去,只要有20个。抬水的、拿首饰的、那衣服的、拿食盒的…… 天呀,什么时辰就这般阵容的跑了过來。 汐灵怒,拎起床头上的花瓶就抡了过去,‘哗啦’一声,花瓶砸在一个丫鬟的脚边,吓得马上跪下身來,“太子妃息怒!今日有百花宴,太子命我们來为你打扮!” 汐灵慵懒的披上衣袍,“百花宴不是晚上吗,现在天才刚亮,你们就來折腾?” “回太子妃,百花宴从上午一直开到晚上!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梳妆打扮!太晚了怕來不及!” 汐灵心里叫苦,要一整天都面对他吗?近在咫尺却装作不认识?还要在他面前与秦浩轩卿卿我我上演一出夫妻恩爱的好戏。 一切收拾妥当,秦浩轩揽着汐灵的腰身往御花园走去,汐灵不停的扭动,想让秦浩轩把手拿开,秦浩轩见四下无人,便用力掐了汐灵一下,“再反抗,小心我当众亲你!你就是要见到我皇叔了吗?怎么?演不下去了?” “秦浩轩,这是在古代,大家都很保守的,你不用这么夸张,走哪都搂着!恶心!” “我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柳汐灵是我的囊中之物,谁也别想窥视!你最好别再打我皇叔的主意,小心他也变成我威胁你的砝码!” “秦浩轩,你欺人太甚了,我已经老实的守在你身边,你还想怎样?”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御花园,迎面走來一人,秦浩轩赶紧收了手臂,小声警告着,“小鸟依人!别惹急了我!” ------------ 第一百一十七章 相思引,引流年 汐灵听话的倒进他的怀里。 凌天羽看着这一幕,心中却是百般滋味,汐灵,他爱的汐灵,快乐吗? 汐灵欠身一安,“见过羽王爷!” 刚起身,秦浩轩的手臂又环了过來。 “皇叔怎么出來了?三国的太子可到了?” “哦,我正是來告诉你,都已经到齐了,我们赶紧过去吧,怠慢了可不好!” 凌天羽余光扫过汐灵的脸,明明写满了厌恶,却还要敷衍,心里当下就痛了起來。 凌天羽在前面带路,心中却已是跌宕起伏,难以平静。 汐灵依偎在秦浩轩的怀里紧随其后,眼光里闯进一抹红色,在那百花丛中、在那近在咫尺却踏不过去的天涯里,自己又是这样,不经意间变成搜索到他的身影。 阳光洒下,笼罩住那人的周身,他再也不只是个陌路的红衣少年;再也不只是个威胁自己、强吻自己的恶魔;再也不只是个夜闯宫中调戏自己的刺客……他住进了自己的心里,驱散不去…… 楚天暮仿佛感应到汐灵一般,缓缓的回过身,远远的望來。 这一望仿佛看穿了红尘,燃尽了思念,眼波中射出的火焰似乎要将这天地万物融了一般。 汐灵咬紧自己的嘴唇,将心中的哀痛一并吞下,低垂着头,掩下自己的眼眸。随着秦浩轩一步步的向空地走去。 丫鬟、宦官们早就在空地上摆好了案椅,煮好了茶水,只等着诸位落座。 秦浩轩拥着汐灵坐到上座。 “今日这御花园真是蓬荜生辉,能够请來三国的太子前來赏花,实乃我西玄国的荣幸,还望诸位能够玩得尽兴。” “太子与太子妃的感情真是羡煞旁人。”刘燕边喝着茶边献言道。 秦浩轩挂上一脸温柔,脉脉含情的看着汐灵,“我这太子妃身子柔弱,就愿意成天粘着我。” 楚天暮的一双手在案几下面握成了拳,他沒有在意汐灵贴挂在秦浩轩身上,而是在意那句‘身子柔弱’,难道他又给汐灵下毒了,这几个月來她是怎么过來的! 楚天暮的一颗心快跳出喉咙了,心里泛起一波又一波的酸楚,端起茶猛的灌下,瞬间丢了茶杯,‘哗啦’一声,碎了个彻底。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楚天暮,汐灵却不敢抬头。 秦浩轩凌厉的眼神瞪向楚天暮身后的丫鬟,“怎么伺候的,拉出去张嘴三十。” 楚天暮一摆手,笑着说道,“不是她的错,是这茶太香了,竟让我忘记了热度!天幕见太子和太子妃这般修好,真是羡慕,不知天幕何时能有这般福分?” 秦浩轩赶紧安慰道,“唉,天幕莫急,素闻天照国太子名动全国,仰慕之人比比皆是,怎愁找不到倾心之人。” “倾心之人?怕是再难找到……” 汐灵看到远处晓华的身影,付在秦浩轩耳边说,“我去跟姐姐散散步、赏赏花,可好?” 秦浩轩点点头,当众在她手上落下一吻,汐灵嫣然一笑,对在座各位欠了欠身。 碎着莲花步走到晓华身边,赶紧抓住晓华的手,不然她怕自己随时倒下去,那种场面,她不能多呆一秒,那是撕心的煎熬。 “晓华,我,我不能看到他!他來了,居然就在我面前,我怕我控住不住扑进他的怀里!我更怕他控住不住冲到我面前,眼下是在西玄国,无论哪一种,都会要了他的命,你懂吗?多见他一秒,我的心就多痛一分。你告诉他,我生死都只做他的女人,莫要轻举妄动,让他快些会天照国,这样我才能安心。” 汐灵耳朵一动听见脚步声传來,汐灵笑,自己竟然识得他的脚步声。 “他來了,你拦住他,告诉秦浩轩我身体不适,先回太子府了!” 说完汐灵急走两步,转过假山,人就沒影了。 晓华转身,拦住楚天暮的脚步。 “皇姐,你怎么不留住她?”楚天暮四下张望,不见汐灵的身影。 “天幕,不要再给汐灵添乱了,她让你赶紧会天照国,你在这里多呆一天,她的心就揪痛一分,为了不让秦浩轩碰她,她竟然以死相逼。我不知道秦浩轩还能忍耐多久,一个男人面对一个自己倾心的女人,他能君子到何时?皇姐自会护着她,只是,天幕你忘了她吧,你们不可能的,她永远顶着西玄国太子妃的名号,她是别人的娘子!” “皇姐,我不在乎,告诉她,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哪怕,哪怕是被秦浩轩强占了,我也不会嫌弃她,让她等着我,我一定会带她离开这里的!我最担心的就是她的固执,皇姐,你,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她!” 晓华叹了口气点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舍命相护的!” 夜色降临,还是那个院落,一如汐灵第一次进宫参加赏鹊宴。 六个凉亭围着一波湖水,分别坐着凌天羽及其家眷,三国的太子,宫里的格格阿哥们,还有秦浩轩携汐灵晓华,皇上皇后坐在上座。 “听说欧阳太子已经有了婚约,并誓言一生只独宠她一人。唉,可惜呀,欧阳太子一表人才,不然朕真想将朕的公主许配与你。” 欧阳珑起身一礼,“多谢皇上赏识!” 皇上又转向楚天暮说道,“朕的四公主对楚太子一见钟情,朕便做主将四公主赐婚与你,不知楚太子意下如何?” 这是**裸的拉拢,皇上几时这样的讨好与人。 秦浩轩气的站起身,“父皇!” 皇上一摆手制止秦浩轩想要说的话,等待着楚天暮的回答。 楚天暮的眼光一直看向汐灵这边,真是讽刺,最爱的人就在眼前,却扑在别人的怀抱,而自己又必须当着她的面迎娶其他女人。 “回皇上,这是天幕的福气,天幕乐意之至!” 汐灵站起身,“太子,一会不是要表演吗,我去跟姐姐换舞衣!” 一场宴席各怀心事,凌天羽想着那年花前月下的美好;刘燕想着不能得到汐灵的痛苦;楚天暮想着咫尺变天涯的离别…… 晓华持琴坐在舞台正中,手高扬却轻落,琴音婉转如溪流,激起层层水雾般迎面袭來,冲淡了夏夜的炎热,给人清新之感。 细细品着,又夹着些许悲伤,如珠落玉盘一般生生的敲击着你的心脏,酸楚便散落一地,无从拾起。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曲至中段,汐灵一身妖艳红装缓缓入场,围着晓华翩然起舞,仿似一只蝴蝶,随时会消失于天地间。 台上一抹红,台下一抹红,遥相呼应,楚天暮紧了拳,站起身來。 只听空灵的声音荡漾开來,天籁般盘旋,却直击楚天暮的心脏。 “梦随风万里,几度红尘來去,人面桃花长相忆,又是一年春华成秋碧,莫叹明月笑多情。 爱早已难尽,你的眼眸如星,回首是潇潇暮雨,天涯尽头看流光飞去,不问何处是归期。 今世情缘不负相思意,等待繁花能开满天际,只愿共你一生不忘记,莫回首笑对万千风景。” 随着最后一丝音符划过,汐灵停下旋转,人便倒了下去。 目光凄楚,凝视着凉亭里的那一抹红,视线渐渐模糊,隐约看见那抹红动了动、迈出脚步却又收了回去。 汐灵竟绽开一抹笑容,楚天暮,你可听懂了? 楚天暮杵在那里,伸出手,又缩回來,仅有一湖相隔,只要自己脚尖一点便能掠到她的身旁,而自己却动弹不得。 汐灵,你这曲是唱给我的吗?好一首《相思引》,好一句‘莫回首笑看万千风景’,是在让我忘记你吗?还要我笑着面对这一切吗?汐灵,你好狠的心,好绝的情! 汐灵觉得自己身体滚烫、疼痛,意识也开始模糊,她竟起不來了,眼睛竟移不开,直直的看着那抹红,暮,别再來西玄国了,忘了我吧,但愿來生你能凭着我的胎记寻到我。 晓华见汐灵半响都沒有起身,感觉不妙,赶紧跑到她的身边,“汐灵,你怎么了?你别吓我,说句话呀?” 晓华惊得手忙脚乱,汐灵的样子仿佛随时都会死去一般,难道这份感情让她疼痛至此,失去了连命都不要了? 晓华吓得哭出声音,慌乱的喊着,“太医,快叫太医!” 秦浩轩飞身來到舞台,一把将汐灵抱起,眼中的那么红不见了,她再也看不到楚天暮了吗? 汐灵终于窝在秦浩轩的怀里哭出声音,“痛,好痛,我要窒息了,怎么办快救救我,真的好痛!” 汐灵握着拳头不停的锤击着自己的胸口,“我是不是要死了,为何这般的痛!秦浩轩带我走,离开这里!” 秦浩轩心里一惊,來不及言语,抱着汐灵飞回太子府。 晓华一直守在汐灵的床边,汐灵昏迷中不停的呢喃,“心好痛!真的好痛,不要再來!不要再來!” “汐灵,该怎么办,你竟真的爱上我那个痴情的弟弟了,可是,你们注定重重阻碍,若是这般痛,不如忘了吧!”晓华心痛的伸出手抚在汐灵的额头。 ------------ 第一百一十八章 舍命留清白 一别竟是两年…… 天照国皇帝驾崩,由太子楚天暮继位。 登基第一件事情便是联合盟国、临月国,攻打西玄国。 西玄国大军在交界江之战失守,柳恒、柳宏铭战亡,尸骨无存。 同月,明阳城柳将军府邸失火,大火映红天际,柳府无一生还。 人们都在议论,真是怪事,这战事仿佛就是为了要柳将军一家的性命,柳家人都死了,战争也停止了。 “柳汐灵,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还真是小瞧你了,你竟有鼓动三国的能力!” 秦浩轩掐着汐灵的脖子,将其提起,汐灵的脸瞬间通红,唇边却挂起笑容,真的不是她,她的计划沒有这么快。 “秦浩轩,柳家被救,我的梅花劫早就破了!你再也威胁不了我了!要么放了我、要么杀了我!” “放了你,杀了你,我都舍不得。既然你不想信守承诺,那么我还……” 说着秦浩轩将汐灵抵到墙角,一手狠力的抓住她的头发,扣住她的头。另一手掐住汐灵瘦弱的腰身,将她拿捏个实在,唇便贴了上來。 汐灵动弹不得,只得用力咬了自己的舌头,血便顺着嘴角凄楚的流下。 秦浩轩赶紧伸手捏住汐灵的嘴,让她连咬舌自尽都不得。 “你还爱着我皇叔?我说过不许你爱任何人!” 说着秦浩轩愤怒的双手一挥,扒开了汐灵的衣襟。 唇从白皙的脖颈一路贴下,辗转啃咬,一直抵到胸口,猛的起身,看着汐灵胸口处那鲜红醒目的‘暮’字。 一把钳住汐灵的手,“这是什么?暮是谁?难道你爱上的是楚天暮?你竟然在胸口刻了他的名字。” 汐灵甩开秦浩轩的束缚,璇身躲到桌子另一边,凄然一笑,“这不是我刻的,是老天赐给我的三生之约。我已经是他的女人,别人碰不得我的!” “他的女人!他的女人!难怪你一直不接受我!”秦浩轩此刻的眼神近乎儜劣。 “秦浩轩,你错在不该给我下毒,安墨然为了替我解毒丧了命,我恨自己不能为他报仇!” “报仇?哈哈哈,我今天就先毁了你的贞洁,看看他日楚天暮还能要你吗?” 说着秦浩轩便向汐灵扑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汐灵解开腰上的混天绫,内力一抖竟抖得直了。 秦浩轩愣住,她怎会有内力,难道那毒已经解了? “奇怪吗?两年了,内力还是只恢复了这点,秦浩轩我杀不了你!” 说着混天绫刺下…… 汐灵的胸口处立显一朵妖红的花朵,血从嘴角涌出,汐灵却是笑着的。她眼光迷离的透过窗户看向远方,暮,夏天來了,绿野幽谷的木芙蓉开得可好?你呢,你还好吗?你可否会记得我们的三世之约。 你是一国之君,你拥有了江山美人,沒有汐灵、沒有汐灵,你也不会寂寞的!可是我怎么这般的舍不得死呢?暮,或许忘记我,对你才是最好的…… 人渐渐瘫软,像一朵羽毛一样,翩然飘落,散落尘埃里…… 混天绫嗜了主人的血,仿佛打通灵性一般,猛的朝秦浩轩袭去…… 汐灵唇边绽开一抹笑,想起紫云师父曾说过这混天绫嗜主血可威力无穷,原來是真的…… 言论在四国传开,西玄国太子妃香消玉殒……好一个倾世佳人就这样化为一缕青烟了…… 楚天暮飞身上了那金色的瓦顶,俯瞰整个京都,这是自己的天下,风撩起了她的黑色衣袍,头发缭绕他的鼻尖、唇角,他却全然不在意。 汐灵,你真的死了吗?为何?难道为了那贞洁?我说过我不在意,我只要你活着! 楚天暮屈伸拿过脚边的酒坛,拍开,仰头灌下几口,就得喉咙被辣的滚烫,你不在了我还要这江山何用?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救下了柳府,我以为夺回你指日可待,可是你却…… 楚天暮开始哽咽,他沒相信,也沒有办法接受,汐灵的身影在眼前浮现,那抹红装、那抹回眸一笑的百媚生。 楚天暮从怀中掏出一条手帕,那是困了汐灵在太子府的时候汐灵绣了一半的,伸手轻轻抚上那朵还未完成的木芙蓉上,丝丝线线仿佛要划破楚天暮的手尖一样。 “王爷,你看这该怎么办?皇上整日的借酒消愁,已经登基这么久了,这宫中的美人,他连看都不看!柳汐灵死了,皇上他不会……” 楚天翔和日光站在院落里,远远的看到屋顶上那一抹黑袍,纷纷叹气。 “尽管惋惜,人已经死了,看來只能这么办了,大哥,臣弟只能对不住了!” “有人吗?这是哪里?” 一双温热的手握了过來,汐灵的眼泪掉了下來,“我还活着?你是凌天羽对吗?” “汐灵,你终于醒了,我怕,我以为你再也醒不來了?”声音里竟有哽咽。 “这是哪里?我睡了很久吗?” “你來过的,我的密室!你已经睡了半余月了!” 凌天羽将烛火点起,汐灵揉了揉眼睛,觉得光亮有些刺眼,竟让她眼前迷糊一片,隐约看到凌天羽一身白袍,坐到了自己身边。 “再闭会眼睛,一会就好了。”凌天羽的手抚上汐灵的眼睛,汐灵乖乖的闭好。 凌天羽移不开自己的目光,曾经那个小女孩已经锐变得如此妖娆,像一朵盛开的花朵,随时吐露着芬芳。 “你怎么会去救我?” “是晓华通知我的,若是去晚一步……”凌天羽想到当时那一幕就心惊,汐灵倒在血泊里,秦浩轩已经不知被混天绫打到那里去了,只好又放了一把火,烧了太子府。 “柳家人也是你救的,对吗?” “是楚天暮找到了我,他笃定我会帮他!汐灵,他很爱你,不惜为你兵戎相见。” 汐灵猛地坐起身、睁开眼睛,“我死了,天下人都以为我死了,是么?他也以为我死了?” “汐灵,你是不信他,还是怕他伤痛?” “我……” 凌天羽扶住汐灵的肩膀,坚定的说,“我已经向皇上请命,去镇守亚南边城,就等着你醒來,我带你走,送你去他身边!” “凌天羽,谢谢你!”汐灵璇在眼眶里的眼泪流了下來,这一生自己究竟要欠多少人的情债,自己怎能还清。 凌天羽两手托住汐灵的下巴,拇指轻轻擦拭汐灵腮边的泪,“别哭,我见不得!更别对我说谢谢,纵使我们无缘相守,也别把我当成外人看待。” “凌天羽,我,我无以回报啊!” “我不要你的回报,我只要你的安好!” “凌天羽……”汐灵泪如雨下,自己何德何能。 天照国,楚天暮的寝殿。 “皇上,臣弟再敬你一杯!” 楚天暮显然已经是醉了,口齿不清的说,“别就我皇上,还叫大哥!” “好,大哥,三弟敬你!” 楚天暮拿起瓷杯一仰头灌了下去,满心装着汐灵,竟是甜蜜。他的汐灵沒有死,一直在心中活蹦乱跳,只要那身影在心中存留一天,楚天暮就有活下去的勇气。 端着酒杯竟然笑道,“三弟,她沒死,真的沒死,一直住在这里!” 楚天翔浑身一抖,四下看了看,大哥中邪了?幻觉了?难道汐灵的魂魄來了? 楚天暮哈哈的狂笑着,“我说住在我的心里,瞧把你吓得!哈哈!” “大哥,别再折磨自己了,皇室不能无后,三千倾国城的佳人都在等着你的宠幸,你醒醒吧!” “三弟,我醒不过來了,就算将天下所有的女子都给我,可是沒有她,我都不稀罕、不稀罕!我只要汐灵!”楚天暮双手抱着头,显然已经醉的不行! 楚天暮终于理解汐灵那晚说变成生孩子的机器这句话,眼下自己也变成了生孩子的机器了吗? 年少的时候羡慕父皇能左拥右抱,而现在自己却觉得恶心,跟不爱的人,楚天暮下不了手,竟然嫌脏! 突然身体一阵灼热,楚天暮酒醒一半,腾的站起身,“天翔,你……” “大哥,对不住了!”说完楚天翔一溜烟跑沒影了。 西玄国亚南边城,交界江边。 高高的城墙之上,汐灵一身束身红装,勾勒出完美曲线,头发高高束起,又如瀑般垂下。 凌天羽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汐灵身上,将领口处的衣绳系好。 “汐灵,要保护好自己,他若欺负你,就回來找我,我决不轻饶他!还有,经常到江边站站,让我能看到你,哪怕隔着一条江。” 汐灵展开手臂扑进凌天羽的怀里,一如当年在将军府的后院,一如当年在明阳山,一如在御花园的花前月下…… “凌天羽,你要幸福!这样我才不会觉得愧疚!” 长长的绳索撇过江去,凌天羽掩下心中的不舍,“汐灵,去吧,去找他!” 汐灵飞身凌空,踏着绳索走出两步,回过头绽开一抹笑容,冲凌天羽挥了挥手,然后飞身离去。 凌天羽远远的看着那一抹红消失于夜空中,仰起头看看星空,汐灵,汐灵,汐灵,将这个名字悉数吞下。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再次相见 汐灵小心翼翼的掀起屋顶的金色瓦片,好一副春宫图跃于眼前。 两个倾城女子,衣衫半挂,两对酥胸像豆腐一般上下乱颤,身子紧紧贴上楚天暮,他的衣襟已经敞开,露出坚实的胸膛,桌上摆满了酒菜,楚天暮眼神迷离,显然喝得醉了。 汐灵恨得牙痒,亏自己为了他险些丧命,他竟整日的花天酒地,汐灵看着那两名女子的手不停的在楚天暮的胸膛游走,胃里翻江倒海,恶心得想吐,她的东西,竟然让人玷污了。 命不同、不相为谋。纵使再爱,她也承受不起这个,她怎就忘了他是男人,还是帝王,他会有需要,面对着后宫三千,他怎会为了一个已经死的人坐怀不乱。 汐灵想了想就不怪楚天暮了,当初是自己选择离开的,就应该能承受住这遥遥相望的别离。 想着一滴泪顺着空隙掉了下去,赶紧起身,准备离开。 却听到屋里传來喊叫的声音,再一回头,楚天暮的胳膊已经被划伤,血艳红了衣衫,人已经趴到桌子上沒了动静。 那两个女子,在一旁用力的摇晃,楚天暮就是沒有反应。 难道是歹人?下毒?要命?汐灵脑中闪过了很多不好的画面,纵使楚天暮对她不住,她也要护着他。 从窗口飞身跃进,悄然出现在那两名女子身后,两记掌劈,将二人劈得晕过去。汐灵运起内力,一手拎一个,拖拽到外间,丢了出去,心里骂道,真想毁了你们的容,免得勾引别人相公! 反手将门关上,楚天暮人呢?难道歹人还有接应,已经掠走了他,都怪自己太粗心,光顾着生气,竟然沒有注定到还有他人伏在暗中。 快步朝窗边走去,刚跳起身,突然屋里的烛火灭了,自己被重重的扑到。 “什么人?快放开我!” 汐灵用力,竟然沒能挣脱,身上人的武功显然不在自己之下。 耳边传來冷清的声音,“你想救他?你们是什么关系?” “干你屁事?你放开我,你们将他带去哪里了?” “放开你,做梦!除非你从了我!” 汐灵心里一惊,这是什么人,竟然敢在皇宫之内提出这等要求。 “你不想活了?还不滚开?我只做他一人的女人!滚!”汐灵怒吼道,身体不安分的扭动。 “哼,沒见他整日的美女如云,这样的人不要也罢!不如跟了我!” 说着那人点住汐灵的穴道,起身打横的抱起她,朝龙榻走去。 汐灵慌了,自己怎是这般命,眼泪吓得流了出來,咬着自己的嘴唇,声音已经颤抖,“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喊人了,这里是皇宫,你就不怕……!” 还沒等汐灵说完,那人大力一甩,汐灵被扔到了床榻上,紧跟着那人也飞扑了过來,手下毫不留情的扒开汐灵的外袍。 “畜生,你别碰我,我杀了你!” 那人却并不回答,滚烫的手探进汐灵的衣衫内,轻抚游走。低头含住汐灵脖颈的肌肤,一寸寸的吸允而下,突地含住汐灵胸前的一抹红晕,汐灵浑身颤抖,竟被挑拨得有了回应。 汐灵恨自己这幅不争气的身子,竟然禁不住挑逗。 张开嘴便要咬舌自尽,那人仿佛感应到一般,迅速捏住汐灵的下巴,唇贴了上來,好似知道汐灵的弱点一般,长驱直入,辗转缠绵,生生吸走了汐灵所有的呼吸,汐灵僵硬的身子渐渐瘫软,头晕晕的好似要晕过去一般。 两指一动,汐灵的穴道被解开了,汐灵却不再反抗,两手探进那人的衣衫,轻轻环上那坚实的腰身。 肌肤紧紧相贴,再也控制不住燃起的激情。 “暮,干嘛吓我!”汐灵埋怨道。 “我若不这般擒住你,你怕是又要跑了!” “那两个女子,你,你和她们?你有沒有……” “你想问我有沒有同别的女子有染?如果我答有,你会怎样?逃走,不再要我?” “我,暮,我只是接受不了!” “汐灵,我沒有,我洁癖,碰不了其他女人,我一直不信你死了,是凌天羽带你來的吗?他竟然瞒着我!”楚天暮轻轻抚摸着这个让自己癫狂的脸颊。 “你真的沒有,沒有碰过其他女人,我刚刚明明看到那两个女子衣衫已快退尽,你们……” 楚天暮叹了口气,“你竟信不过我?是三弟见我一直不宠幸任何女子,为了皇室血脉,他在酒里下了**!幸亏你來了!汐灵,你是我的娘子,是不是有义务替夫君解了这毒?” “谁是你的娘子?”汐灵嘴硬着不肯承认。 “你就是与我定下婚约之人,怎么不认账?” 汐灵疑惑,这个消息已经封锁了,他怎么知道的,“日光告诉你的?” 楚天暮笑着摇头,“是你告诉我的!” “我,我何时说过?” 楚天暮拿出玉佩,“这玉佩不是我的,我的玉佩这里有块瑕疵,那天你走了,将玉佩还给我,我一看便明白了!你,还有瞒我?” “你一早就知道自己与临月国公主有婚约,你还装着不知道?” “父皇只告诉我拿着相同玉佩的人,却沒说是谁?” 一把推开楚天暮,坐起身退出龙榻,“我只是來看看你的,见你无碍,眼下我该走了!” 边往窗边走边将散乱的衣袍系上,楚天暮气呀,这种情况下这妮子竟还想跑,弃自己不顾。 “唉,是想将我拱手送人不成,看來只能将你打晕的美人叫醒了,总得找人替我解毒不是。既然你不要,就只能恩宠别人了!” “楚天暮,你敢!”汐灵回眸怒瞪。 “不然怎么办,毒总是要解的,你不帮我,我只能找别人,这你总怪不了我吧!” “我,我……” 楚天暮也下了床走到汐灵的身后,环住汐灵,“你怎样?你还沒想清楚爱不爱我吗?之前你说你沒想清楚之前是不会回答我的,过了这么久,还沒想明白?” 汐灵转过身,面对着楚天暮,“暮,我以为我必死无疑,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沒有亲口说我爱你,是的,我爱你,我终于想得透彻,早在绿野幽谷的时候,我就爱你了,不然怎会连命都不顾的挡在巨猛面前。” “汐灵,既然爱我,为何现在不能为我解毒?” “我,我欢喜,却更害怕!” “怕什么?” 汐灵低下头小声嘟囔道,“怕痛!” 楚天暮笑,又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好怕的! 再度将汐灵抱回床上,大掌一挥,衣袍顺着如丝般的光滑肌肤滑落,人欺了上來。 “汐灵,不会痛的,相信我!” 轻轻的亲吻,轻轻的摩挲,再度点燃汐灵的身体,两只大掌握住汐灵不盈一握的纤腰,轻缓挺进。 汐灵还是‘啊’的一声弓起身子,抱住了楚天暮的脖颈骂道,“楚天暮,你个骗子,你别动弹,小心我杀了你!” 楚天暮也感到一丝疼痛,她的身子竟如处子一般。两年的太子妃,她竟真的全身而退,那自杀真的是为了自己的贞洁? “汐灵,他沒有得到你?”楚天暮不可置信。 “我说过生是你的人,死做你的鬼,我怎会让别的男人碰我分毫。” 楚天暮紧紧的抱住汐灵,心里的感动泛滥开來,被甜腻淹沒,他的汐灵,他的汐灵,他一个人的汐灵! 娇笑、**、粗重的喘息声传來,龙榻之上春色一片。 “楚天暮,你轻点!很痛的!” “楚天暮,你饶了我吧!就歇一会!” “楚天暮,你饿了多久,要将我吃了不成?” “楚天暮,妖男,放过我,啊!救命!” 外间的两名美人已经醒了过來,听见寝殿内传來的声音,面面相觑,然后掩嘴轻笑,这皇上是开窍了,竟然这般勇猛。赶紧起身退了出去。 夜色退去,天边泛起鱼肚白,汐灵坐起身,看着折腾了一宿的楚天暮,两年不见,眉宇间更多了一丝稳练,自己怎么就这般看不够这张脸呢?真是帅气!汐灵俯身在唇上印下一吻。轻轻的挂了一下楚天暮的鼻子。 看着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撕得破烂,只得找來楚天暮的衣袍换上,还真是大,挽起來将就穿吧! 汐灵推开窗户,看看床上的人,一抹笑容荡开,想着若是楚天暮醒來发现自己又跑了,准把鼻子气歪不可。 “汐灵,汐灵!”楚天暮奔出寝宫,却不见汐灵的人。 楚天翔站在院落中被这一幕吓到。 “皇上,你,你怎么了?” 楚天暮赶紧上前握住楚天翔的肩膀,“你有沒有看到汐灵,她來了,她來找我了!” “大哥,她已经死了很久了,你,沒事吧!” “她沒死,她真的來找我了,就昨晚,她在我的寝宫里!” 楚天翔后背发麻,难道汐灵的魂魄找來这里了,“大哥,你,你别吓我,你疯了不成,她死了怎么找你?” 楚天暮的眼神一亮,嘴里狂笑着念道,“疯了,对,我疯了,三弟真是好主意,我疯了,哈哈哈哈!” ------------ 第一百二十章 大结局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百姓都在议论着…… 江湖出现女版苍穹,手持苍穹家传的玉佩号令江湖。 谁若是有事情想拜托女侠,可以将心愿写在灯笼上,高高悬起,若是事情符合女侠的标准,灯笼便会被摘走,作为酬谢,你必须准备好奇花异种。 奇怪吧,女侠不要钱财,却要奇花异种。 传说女侠很大胆,大闹了临月国太子欧阳珑的洞房,将花烛夜搞得鸡犬不宁。还砸烂了老皇帝欧阳璇的近百件瓷瓶、玉器。 时不时的跑去盟国,与盟国老皇帝把酒言欢、秉烛夜谈,还给太子刘燕保媒拉线。 每个月圆之夜她都会跑到西玄国的明阳山,听着从皇宫里传來的哀嚎声,西玄国太子莫名中了蛊毒,月圆之夜便是他痛苦之时。 偶尔能在交界江边看到她的倩影,她像是在等待着谁,当对面的城墙上出现一抹月白衣袍的时候,她一挥手便飞得远了。 这女侠独独绕着天照国的皇宫走,就是不靠近! 不久又出现了一件怪事。 江湖再现男侠,自称‘追灵’,仿佛与女侠有仇一般,抢了女侠不少生意,他要的报酬也是奇花异种。 人们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就等着掀起江湖风雨,想看看若真的打起來,是女侠厉害,还是男侠技高一筹。 ********** 春风扶柳,一抹红装驱马在前。 溪水蜿蜒,一袭黑衣追赶在后。 “妖女,你给我站住!” “妖男,你别追來!” 楚天暮急了,弃马凌空飞起,直飞向红装,落于马上,长臂一环,抱住汐灵,怒吼一声,“柳小剑,给我停下!” 柳小剑当真听话的停下脚步,汐灵气,“柳小剑,你是我的马,还是他的,竟听他的话?” “汐灵,还沒闹够?若是伤了我儿子,我定不饶你!” 汐灵身体一颤,回过头,“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的?”楚天暮的手抚上汐灵的小腹,“圆滚滚的,怎么看不出來。” 楚天暮笑,“汐灵,你那不盈一握的腰已经沒了,还敢穿着束身的衣衫!我再不准你这般折腾。” 然后拍拍柳小剑说道,“柳小剑,你主子怀了宝宝,以后你再不许跑,只能迈小步,踱着!” 柳小剑叫了一声,仿佛是听懂了。 “暮,再给我点时间,等我逍遥够了,就乖乖回宫,呆在你身边。” 楚天暮叹了口气,“可惜晚了!” 汐灵心口一痛,急了,“你,你是坏蛋,你已经立了皇后?是吗?我就知道你等不及我!” 然后拍开楚天暮摸着小腹的手,两手护上,低头说道,“小暮暮,你爹不要我们了!” 楚天暮幸福的笑起來,“天照国皇上已经疯了,现在的新皇上是楚天翔,你若进宫不是嫁给他了,我怎能允许?” 汐灵猛的抬头,“你,你真的为我放弃了江山?” 楚天暮用力一举将汐灵抱转过身來面对自己,“恩,做个逍遥王爷也不错!” 一手揽过汐灵的腰,低头蜻蜓点水的亲了下去,“真甜,这味道自己想了很久了!” 楚天暮笑笑,再度将吻加深,突然弹开,看着汐灵的肚子,狠狠的说道,“小崽子,敢踹我!她是你的娘亲之前,是我的娘子!我想怎么亲就怎么亲!” 汐灵笑,这是那个恶魔般的楚天暮吗?竟然和沒出世的孩子一般见识起來! “走吧!” “去哪?” “你不是收集了很多奇花异种吗,我看看你将绿野幽谷那地狱一般的地方,变成怎样的仙境了?” “楚天暮,你偷窥过?” “什么叫偷窥,那叫审查,我连皇上都不当了,你总得给我个家吧!” “楚天暮,你耍臭无赖!” “还有更无赖的,五年生三个怎么样?” “你我当是生孩子的机器?” “你不是心甘情愿嘛!” 两个人已经走得远了,娇骂的声音不断传來…… ********** “父皇,为何这样做?”欧阳珑手里拿着一张画像递给欧阳璇。 欧阳璇展开,是爱妻的。 “父皇,这是我去西玄国的时候刘燕要给汐灵的,被我拦下來了。这是母后对么?” 欧阳璇老泪纵横,看着画中的人,“沒错,这是你母后,幸亏被你拦下來了!” “父皇,汐灵明明就是傲雪,你怎可以让临月国的公主流落?” “珑儿,我潜去天照国当天幕的师父,却是为了打探一些天照国的消息。可是天幕深得我心,那孩子我很喜欢。他带汐灵闯绿野幽谷的时候,我便知道那小子动情不浅。有一夜我潜在汐灵的住所,发现汐灵也爱着他,我不忍心让他们背负上一辈人的仇恨。我亏欠汐灵太多,唯一弥补的方法就是成全她想要的幸福!” “父皇,原來……孩儿错怪你了,难怪汐灵前來大闹,你如此纵容!” “珑儿,可有汐灵的消息?” 欧阳珑笑笑,“父皇想她了?我那皇妹呀,比我还效率,已经是做了娘亲的人了。” 欧阳珑搂上欧阳璇的肩膀,“父皇,听说你那绿野幽谷已经被她改造成人间仙境了,满山的奇花异种,绚丽至极。还有你那白白胖胖的小外孙,别提多可爱了!我潜去偷看了几回,汐灵的肚子似乎又鼓了起來,你说这回你是想要外孙还是外孙女?” 欧阳璇的脸上荡开一抹又一抹的笑容,缕着胡须,想着自己也可以偷偷潜去看看。 ********** 【此文已经完结,虽然经历颇多,有很多的伤痛,但是最后我还是给了他们一个美好的大结局,不知道各位读者们可还看得尽兴,我已经努力了!期待你能继续支持菲菲的新书《煞费心姬》!!!各位跨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