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言 ------------ 前言 荷尔蒙是个什么东西 更新时间:2011-07-07 何谓荷尔蒙?一个泊来词,一件在我个人认为对国人最为温馨最具趣味性最令人遐思也最令人津津乐道的西方人呈送给我们的礼物,而我们也乐于接受,并由衷道声――谢谢了。 有人不免问了,不就是万千泊来词中拈来的一个嘛,有那个郑重其事真心诚意地用上一个谢字的必要? 那是列位不解个中滋味了。 啥叫荷尔蒙? 在当下,但凡具有成年人的大脑和具备一定文化程度的男女,嘴里时不时会不分场合不合时宜地顺溜出这么三个字――荷尔蒙。他们均知它是个啥意思,所以就嘻嘻哈哈暧暧昧昧没心没肺舌尖一弹就蹦达出来了,但他们均也极少直截了当地说出它的中文名,只是或许在需要解释它的意思时才说出那俩字,这又为何? 在我看来,或许其意略微宽泛又或许与兽类搭界也或许已然潜意识地被荷尔蒙完全取代了更或许那俩字太冷硬之故。我个人倾向于后者。 回正题。荷尔蒙,hormone的英译;汉译,激素。 列位,尝试着读读激素,是否冷冷的硬硬的,脸上是副什么表情?尤其心理上有何反应?没有表情亦无啥大的反应,对吧?但下意识中,激素会让你联想到了什么――动物或某种药物名! 咱人怎么说也划归于动物类吧,至多自我上拔,前面添上高级二字,但还是动物,就像茅房与别墅,都叫房。荷尔蒙称作激素,激素即荷尔蒙,这是毫无疑义的。你仍然可以把荷尔蒙称之为激素,直叫到你牙关僵硬为止,但我担心人们会像看怪物一样看你,除非你的专业是医生。 为何荷尔蒙即激素,现在的人不去叫激素,而非得叫荷尔蒙呢?记得以前是可以给这种行为定个罪,叫崇洋媚外的。那我只能说,洗洗睡吧! 话又说回来,人们为何已经习惯于称激素叫做荷尔蒙?是英语普及了吗?我用汉语回答――不!图省事?荷尔蒙比激素还多一字呢。那是顺口?多数国人还是念国语顺口些吧!像“是――yes”和“再见――bye”已经深入人心?也未必,没见谁成天把荷尔蒙挂在嘴边的。 那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您有解吗? 且听我道出一二来。 静夜,独处,想爱或想爱人想得情迷媚惑时,渴望却不可即,试一试――轻轻地,缓吸口气由胸腔一声呢喃,呓语般喘出――荷尔蒙,身心刹那痉孪般微颤,一股热流霎时由丹田氤氲而升,空白的脑海和微闭的眼睛,在氤氲中,在轻微的眩晕里,一幅幅旖旎的画面幻景般生成……画里,你和你现实中或幻想中的爱人,缠绵缱绻中死去活来……,那么地活色生香活灵活现,将男女之爱演绎得生猛如战场,幻景若现场! 在又一声“荷尔蒙”的呢喃中,在一阵阵的身心律动中,不由得你娇哦呻吟,团紧了身体…… 不好意思,为了道出荷尔蒙的妙处,让您看到了我私密的一面,纯属个人体验,虽幻亦真。在许多个夜晚甚至某个白天,我就是如此吟哦着荷尔蒙过过来的,就是现下,我的脸还潮红着呢。在此,我并非邀您与我共享,荷尔蒙的妙不可言不独在生理,亦溶于精神,有时不妨画饼充个饥,慰藉一下――您哪! 上帝造出人的同时,分为男女,给予了不同的生理构造,以为繁衍。假若与此同时并未赋予荷尔蒙,我怀疑,还有没有人类的今天。假如人的体内没有荷尔蒙这个东西,人会是个什么样子?!可以假设,亦可能成真,生理构造必然退化,女的成为石女,男的那个啥器官极可能衰成肚脐眼那般!同志们哪,这绝非我个人凭空杜撰或危言耸听,设想若没了荷尔蒙这个东西,何来性欲?没有性欲,性器官岂非成为人体上的一个摆件,既为摆件,就摆那儿了,就好象一件永不知其用处的物体,任其风化风干,久而久之,木乃伊了,哦,好怕怕! 万幸,上帝是懂得自然界生成规律的。所以,我总觉得上帝不是单个体,而一定是一对深解欢合滋味的雌雄圣物,在缔造人类的同时,区分男女,分别给予相应的交合生理构造,更其伟大的是,赐予了比缔造它更为重要的一项东西――荷尔蒙。 古人云,女人是水。说的是女人须时常补水,方能水灵灵水汪汪;再则指女人的性情,柔情似水。古人已矣,今人却认为,女人是荷尔蒙做的,是因荷尔蒙而生,说明了荷尔蒙对女人的重要性。 俗语道,男人猛于虎。猛来自于何方,动力何在?荷尔蒙是也。所以,荷尔蒙之于男人甚至重过生命。男人生当荷尔蒙的人,死亦荷尔蒙的鬼,也不枉在人世走了一遭。 感谢上帝!权当有这么个上帝存在! 既然,造物主赐予了荷尔蒙这么个妙物咱人类,是咱的福分,咱就应该像对待自己的生命般,珍惜她善待她,呵护好她,然后才是美美地合理地体验她享用她,如此方能生命不息,荷尔蒙不止,活到老,用到老,美妙一生,无憾归西。 可是,就是有那么一些人,而且是很多很多的人,无论男女,包括各阶层的人,却不懂得惜“福”,他们错误地认为荷尔蒙既然是上帝恩赐给人类的礼物,想当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肆无忌惮地滥用、滥施、透支,待某一天失调了,紊乱了,衰竭了,方明白自己是在暴殄天物,自掘“性福”坟墓!然悔之晚矣,于是就找来一些偏方秘方拼命地瞎补乱补,却往往南辕北辙,适得其反,久之,便仅剩下一个“人”的空架子了。呜呼! 逝去的千千万万年乃至将来的万万千千年,因了荷尔蒙这个宝贝,古今中外这世上有多少个人就会发生多少个故事,多少的爱恨情仇悲欢离合哀心愁肠,浓墨重彩层峦叠嶂压得我们所居住的世界将要爆了! 然而,生生不息地,这个地球上所有的男男女女们,仍趋之若骛赴汤蹈火般,想尽千方万法,用尽各种心思,你快来吧,缔造人生极乐的荷尔蒙! 所以,荷尔蒙的确是个无比珍贵的好东西,是令我等芸芸众生幸福快乐的性福宝典,须得予以正确地合理地运用,继之以好好地充分地妙趣百味地享用,将你生生不息的荷尔蒙输入、渗透到你所挚爱的人的身体乃至魂魄内,必能达到一种妙不可言的极致境界。 岂不快哉! 顺便提醒一下,暑期到了,又是荷尔蒙活跃期,特别是大学朋友们,要注意调节有度,运用得当,千万悠着点儿,激情无限,荷尔蒙有限哟! ------------ 第一卷 ------------ 1心理转角 更新时间:2011-07-08 1心理转角 纠结——!对,就只有这两个字能最恰当地形容蓝歆现在的心情。 为追随爱情,三个月前,刚拿到心理学硕士学位的她,婉拒了导师希望她留校任教的建议,毅然来到这个对她全然陌生的城市。尽管男友肖中宇有着一份优厚的薪水,尽管他承诺会爱她一生可以养她一辈子,“那我两年前就该嫁给你,何苦受那份罪领这张纸压箱底”,她带些炫耀意味地亮了亮她的硕士毕业证把它放进其他证书里,一同锁进了箱子。 仅在肖中宇还未装修的三居室里与他恩爱了不到一个月,蓝歆就开始马不停蹄地四处物色门面。开一间心理诊疗室,是她高考填报自愿那一天就欲圆的一个梦。 选中现在这幢写字楼作为她的起跑点,还是肖中宇推荐的。 那天,她一来到这幢写字楼前,便有一种心花怒放的感觉——就是它了。 座落于经济开发区中心地带的翔腾写字楼,高四十八层,外观轩昂大气,五层以上的四十余层、千多间屋子里共汇聚了来自省内外两百余家知名企业的四千余名白领、金领,这是一个多么庞大的可利用资源啊!除此,周边另有三所大专院校,乐得蓝歆抱着肖中宇狠狠地亲了一口。 尽管他当街微皱了下眉,并掏出纸巾擦了擦被她吻过的唇,她仍乐不可支地仰起她细长的颈子冲天一笑道,中宇,我好象我躺在一堆金砖上了! 可当一走进翔腾物业的办公室,她便有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乐极生悲。 办公桌后的一个小姑娘还未听她把话说完,一只眼觑着她一只眼盯着电脑的俩眼皮上翻了一下,嘴里顺溜出一句言简意赅的话,这楼里目前没一间屋是空着的。 她还傻呼呼地补充了一问,你确定? 人家还算客气地点了下头。 蓝歆连走出这间屋的劲都没了。 接连下去的十多天,她跑了多幢写字楼,有一次订金都准备付了,脑子里冷不丁晃过翔腾那幢写字楼,手便缩了回来。 仍是肖中宇给她出了个主意,看能不能与人合租一间。他实在不忍看她那张愁苦的脸。 这个主意不错。在翔腾,她曾见到里面开有几家美容美甲店,门庭挺冷落的。 这股高兴劲顶多维持了半天,她就又灰心丧气了——所有具备合租性质的写字间早“联盟”了。 万般无奈准备打道回府的她折进物业办公室,想给人家留个信,万一哪天有退租的请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她。 原先那个小姑娘的桌空着,另张办公桌后的一位年轻女士见她进门,非常热情地扭了扭她丰腴的腰肢,问她,你有事? 她面带歉意和希冀把来意说了。 这位看上去颇具风情的女士点了下头说,哦,是这样啊。我是这儿的经理,姓姚。我可以给你备个案,不过实话对你说,这样的机会也不是没有,但一年难得碰上一回。附近你都去过了? 蓝歆苦笑了一下。 心理咨询室——?姚经理自言自语了一声。已经转过身了的蓝歆一听她沉吟的语气,把身体又转了回来,向她犹疑的脸上看去一眼后问,姚经理,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姚经理恍然一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你这个行当挺有趣也应该……怎么说呢,别人挺忌讳的东西在你这儿可能根本不是问题,是吧? 这话里就有话了。蓝歆立刻问,您可以说透点儿吗? 姚经理眉眼一挑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电梯在第四十二层停下。经过走廊内侧凹进去一间面积不大的落地玻璃门的房间,姚钰对里面坐着的一位姑娘点了下头,喊了声何秘书,接着伸手朝前指了下。刚才在电梯里,蓝歆得知了姚经理的芳名。 何秘书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起身走了出来,在把钥匙递给姚钰的同时,蓝歆强烈感觉到,她的眼睛“锥”了自己一下。 一直走,走过长长的走廊尽头,走廊忽然在这里拐了个弯。姚钰伸手在壁上摸了下,灯突然就亮了,一扇紧闭的深红色大门很突兀地撞入蓝歆的眼帘,她的心突然就没来由猛地跳了下,一路走来颇显得有些诡谲的源头就在这儿了。 阔大的门被姚钰轻轻推开了,里面竟然漆黑一片。姚钰向前走了一步,蓝歆眼前霍然而亮,她却迟疑着不敢迈开脚步了。仅只一眼,视线所及,她只能用一个词来描绘里面的装饰和陈设——富丽堂皇。 姚钰顺着她的目光随意浏览着嘴里却在说,这是这幢楼里唯一空着的房间。我也有好久没进来过了。 蓝歆的眼睛遂望向她。她避了开去嘴里仍继续说着,这儿共有一百八十多个平米,它的原主人就是这幢楼的业主——翔腾置业的董事长洪翔。 说到这里时,她的眼睛望向蓝歆,瞧她一脸茫然,突然就问了声,你不是本地人? 蓝歆觉着奇怪,反问了声,这有关系吗? 姚钰说了声难怪,接着说,两年前,这座城市发生了一起轰动全城的殉情案,一对男女双双紧紧搂抱着喝下安眠药死去。男的就是洪翔,他和他的情人就死在这间屋子里。喏,就那张长沙发上。直到今天,仍有人会津津乐道地提起这件事。 姚钰的手指向阔大的房间中央一张宽大的布艺沙发。 回到姚钰的办公室,喝下两小口热茶,两个女人的眼睛探询地对视着。姚钰忽然笑了,一种窥破别人心思的笑,她说,看来你没被吓着,仍是动了心,是吧? 蓝歆却问,两年来就没人动过心? 姚钰说,他们都是真正的商人。而你,也许先把事业放在首位。 蓝歆说,所以先前你就说了那么一句来诱惑我。 姚钰突然一叹说,不能就那么总闲置着吧,过去的总该过去。而你,既然从事心理学,心理素质应该高人一等吧,我就先你动了心,这间屋或许专为你留着的呢! 晚上,把这事的来龙去脉对肖中宇说了,他只想了不到一分钟对她说,其他人是不愿触这个霉头的,商人大都讲迷信。好就好在你现在还不算商人,所以没那个忌讳。况且租金给你算得很便宜,既然动了心,就干吧。 蓝歆一下就扑进了他怀里。这一夜,俩人爱爱到很晚。虽然肖中宇仍给俩人的敏感部位用酒精消毒,她第一次没觉着反感并少有地表现得极为主动。 第二天,蓝歆就跟姚钰签了合同。接下去的整整一个月,她对房间内部进行了彻头彻尾的全装修,不留一丝原来的痕迹,并利用它的拐角特点,突发奇想地给她的心理咨询室起了个别致的名儿——心理转角。 开业那天,蓝歆给自己化了个精致的淡妆,惹得肖中宇糗了她一句说,从来你就没为我这么精心打扮过。 早上七点半至八点,是翔腾整幢楼最为紧张繁忙的时间,十六部电梯一刻不停地运送数千名商界精英和他们麾下的白领进入各自的领地。而这个早上,最为忙碌的应该数蓝歆了。她抱着一大盒名片,频繁穿梭于各电梯之间,向所有惊艳于她的美貌的男男女女递上一张张名片,笑盈盈地对他们不厌其烦地说,我叫蓝歆,是这个心理转角的角主,请一定惠顾! 接连三天的早上,她做着同一件事。凭借着超人的记忆力,三天时间里,她几乎没有重复递给同一个人自己的名片,这给她后来的营生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潜在客源——这女子的眼睛太厉害盯人太准了,只怕真能看透一个人的心! 三天后,已经习惯于上班前看到婉约端庄的蓝歆花蝴蝶般穿梭翔腾大堂的人们,突然发现这个美丽女子销声匿迹了,至少男士们,眼底涌上几许怅然。 这个时候的蓝歆,正仰靠在沙发上偷着乐呵,不能不说她的伎俩部分地成功了。她请的辅工,肖中宇的堂妹肖蕾刚才闯进屋冲着她大笑着直嚷嚷,姐,姐,你的美女攻略简直太绝了,今儿好多男人一进大堂眼睛就到处扫描,后来一个个好失望好惆怅的死样,笑死俺了。 可是,自从这天后的一个多星期里,蓝歆在这间屋里就没真正笑过。有,也是苦笑,对着肖蕾一人。开业至今的十多天里,心理转角就没进过一个外人。门外倒是时常有动静,老像是有群老鼠在叽叽直叫。待肖蕾冲出去一看,只听见一溜远去的脚步声和一串串窃笑声,全是些屁大的男孩。 蓝歆心里很明白,这一是“鬼屋”效应在作祟,二则国人大都尚未克服的惧怕“被窥密”心理因素亦在作祟。对此,她是有所心理准备的却毫无对策,就像肖蕾撅着嘴说的,难道就这么干等死等下去? 气得蓝歆伧她一句,难道你让我站在门口去大声吆喝,快来看快来瞧,大减价,大放血,从今个儿起打对折啰! 肖蕾反呛她一句,恐怕白送红包都没人敢跨进这屋一步。 这让蓝歆不纠结吗?说给肖中宇听,他不当回事地说,大不了三个月后关张。 蓝歆差点儿一口血喷出来,装修带进设施,总共花了四十多万哪。肖中宇接下她落下的拳头说,大不了我去找几个朋友帮我弄些医疗器械办个公司起来,你要乐意,还当老板。 蓝歆一双脚交替蹬着他耍着赖说,我就不,我就要吊死在这颗树上。 肖中宇没心没肺地阴笑着说,那就没我的事了。不过你得找根结实点的绳子…… 蓝歆的眼泪忽儿就眨出了眼眶。肖中宇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说,我会准备一把快些的剪刀的。 这天下午快五点了,肖蕾见蓝歆仍稳稳地靠在沙发上看她的书,一把抓起手边的包,屌屌地对她说,你走不走?你不走小女子我先走了啊。 蓝歆懒得理她的背过身去。 蓦然,“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肖蕾很惨很尖的一声惊叫…… ------------ 2 荷尔蒙味道 更新时间:2011-07-09 2荷尔蒙味道 一个额头上流着血的个头挺高长得也壮实的小伙子铺天盖地冲进屋里来,肖蕾吓得连连直往后退,嘴里惊悸地直嚷,你,你要干什么? 小伙子举起手里一张名片,往她怀里一扔,直愣愣地冲着她喊,我是不怕鬼的!告诉我,你们的释压角在哪,我就要爆炸了! 见肖蕾仍愣着,蓝歆忙起了身,边朝小伙子走去边指向房间左前端的释压角说,在那。让我先帮你包扎一下。 岂知小伙子毫不理会地旋风般冲进了释压角,紧跟着里面传来他的怒吼连连和拳头击打在某件物体上的“砰砰”声。 蓝歆上前把门关好,还未转过身来,小蕾已经从身后把她死死地箍住了,快活地直喊,姐,姐,生意终于上门了! 蓝歆腾出手去挠她的小肚皮,嗔道,个死样! 关上门的释压角,只隐约听得出里面的动静。除去原作为休息室现在被蓝歆辟为倾诉角的里间,外间一百四十余平米的空间被间隔成四个角,刚才那个小伙子进去的前左角被取名为释压角,里面有可供击打的沙包、软塑男女模特,还有十余个汽球,可踹可踏,踹打破后的噼啪响声,具有极佳的发泄效果。前右角叫缓压角,摆放着六个木马躺椅,躺椅边的小几上时尚杂志和当日报纸另加一杯清茶唾手可得,摘下头顶的耳机,可欣赏轻音乐。这基本上是为女性设立的。后左角同前左角一样,比较大些,里面设有三套输氧设施,取名减压角。后左角是蓝歆的办公角,也叫咨询角。至于专设个里间的倾诉角,这就有关隐私了。五个角根据不同的对象各自成立,却又互为补充调协,每个角均安装有一套音响,每套音响蓝歆连接了个终端在她的办公室,既可客户自己摆弄,她本人亦可根据客户的心理状态,选择合适的歌或曲。 蓝歆和肖蕾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心理转角第一个客户在释压角里发泄的动静后,蓝歆向肖蕾做了个砍头的动作。肖蕾走到音响控制台前,放了张碟,室内立刻响起英勇雄壮的《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的歌曲声,很能配合发泄者的情绪,更具有提振的作用。来心理转角发泄的人,发泄虽是他们的目的,之后呢?心理辅导的主要目的之一,是不是应该让发泄者振奋振作起来? 十五分钟后,释压角的门开了,那个小伙子一脸解气的态势走了出来,他双手托着张百元钞,极恭谨地分别向蓝歆和肖蕾行了个九十度的弯腰礼,然后把钞票往离他近的肖蕾手上递去。而肖蕾几乎是下意识地接了过来。就在小伙子起脚向门口走去时,蓝歆轻喊了声,等一下。 小伙子不解地转过身来问,是钱不够吗? 蓝歆的名片上除却按时间收取酬劳的指导价外,有句宣传语是这样写的:客户可根据自己认为的满意度自行付酬或可拒付。 蓝歆对他莞尔一笑说,不是的。我认为你应该包扎一下再出去,这样不是更好吗?你自己撞的吧? 小伙子怪不好意思地憨憨一笑说,跟头起了冲突,又没处说,先这样了,后来才想到来这儿。你这儿还有药箱? 趁这会儿,肖蕾已经把蓝歆特设的小药箱提了过来。先前她还为此埋怨过,多此一举,有屁的用,真有个什么谁上你这儿呀! 在蓝歆替小伙子包扎的时间里,小伙子自我介绍叫童大为,是翔腾的保安。半小时前,他值岗时听mp3,被队长逮着狠狠训了一家伙。因错在自己,他认为队长小题大做,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处发,就拿脑袋撞了墙。 你应该还是在意你现在的工作的,对吗?蓝歆尽量不着痕迹假作随意地问了声。 也不是。这份工是我一个哥们帮我弄的,我不好坍他的台。童大为稍稍难为情地说。 你还挺讲义气的啊。做人就应该这样。好了。对人就说长了个疖子,抠的。蓝歆知他撒了谎,也顺着他替他圆个谎。可以说,这也属于心理辅导的范畴。 晚上八点回到家,一进门便闻到菜肴的香味儿,肖中宇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她进屋,露出一付无可奈何的笑容摇着头说,唉,我的心理学家,你这是何苦! 蓝歆连包都来不及扔了,猛一下扑进他的怀里,乐不可支地说,我的大夫先生,今天俺开和了! 真的?肖中宇刮了下她的鼻尖说,那恭喜你了。万事开头难,我就说你行的。来,坐好,开饭了,我得好好犒劳犒劳你。 先犒劳这里。蓝歆努起樱唇,见肖中宇伸手来挡,她头直晃地撒娇说,不嘛,破例一回。 肖中宇微蹙了下眉,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吻了下。 蓝歆却像得着宝似地喜笑颜开地跳起身喊了声,开吃了!这才把包扔进沙发里。肖中宇拾了起来挂在挂钩上。 吃饭的过程中,蓝歆极少说话,就听肖中宇一人东扯西拉,一双眼睛就一直水水地盯着他看不够似的。 肖中宇或许被她盯毛了,又或许故作姿态地突然把碗往桌上重重一墩,拿眼瞪向她,撒气道,你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蓝歆索性扔了碗,绕过桌子拉过他的手面对自己,然后双腿叉开坐到他的大腿上,双眼迷蒙地在他脸上扫了又扫,一把抱住他略喘地说,快抱我到床上去。 肖中宇眉尖一耸,掰开她的手,往她眼睛里望了望,甚为迷惑地问,歆,这段时间你老主动地要,有些反常,怎么了? 蓝歆眼里甚至放射出妖媚之色,却头脑清醒地装无辜道,没怎么呀!这不是你一直期望的吗?过去你老说我要是主动开口找你要一回,此生足矣。你忘了? 肖中宇却道,可自从你搞起这个心理转角以来,几乎天天都这样。 蓝歆撅了嘴道,你不喜欢呀? 肖中宇苦笑道,当然喜欢。可是…… 蓝歆重又抱住他道,就别可是了。快抱我进去,我要! 肖中宇只得抱她进了卧室,把她放在床上后转身往外走,她忙问,你去哪?肖中宇头也不回地说,去弄消毒水呀。 蓝歆双脚后跟使劲蹬着床直嚷,那你快着点儿呀! 肖中宇上的医科大,专业是妇产科,直读到硕士。肖中宇大四蓝歆大二,俩人恋上的,性.生活方面一直挺正常。可自从两年前肖中宇正式去医院当上妇产科医生后,拿蓝歆的话说,他就染上了洁癖,后来甚至发展到性.生活方面,每次爱爱前都坚持要给双方的私密.处消毒,否则宁愿放弃。就是平常接个吻,都得漱了口才行。肖中宇是乐在其中,却苦了蓝歆,有时简直感觉是在上酷刑。 一场欢娱,好似餐后甜点。肖中宇起身收拾桌子去了,蓝歆身体倦怠地扭了扭,脑子里忽然钻进肖中宇先前的话。想想也是,自己这段时间怎么了,浑像个荡妇似的,几乎夜夜索欢,也难怪肖中宇要问自己怎么了。自己这是怎么了? 到底是终于为人认可,蓝歆第二天一早走在翔腾四十二层走廊里的脚步声都有了节奏感。肖蕾来了后,她的笑容也比往日艳了些。 一上午就快过去了,门口始终没一点儿动静。 蓝歆看了会儿书,伸了个懒腰,双手托腮进入一种冥思状态,脑子里忽忽悠悠地钻进一组艳情画面,男女主角分别是她和肖中宇……就在她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当口,两声门铃响将她惊醒过来。瞬间她怔了怔,还来不及展开思维,姚钰的面孔出现在推开的门缝里。 咦?我以为没人呢,都在呀!她把门推开了些进来了。 蓝歆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迎上前,扭过脸去瞧肖蕾,心想难道她也没听见门铃响?却一眼看到她的一张潮红的脸,和一双迷离的眼神。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蓝歆匆匆对姚钰说。 一直都想过来看看,但又不敢。刚才在下面门口听一个叫童大为的保安说,他来你这儿过了会儿瘾,还是那么回事儿,我这才过来了。姚钰左顾右盼地说。 蓝歆请她坐下,喊了声肖蕾让她倒杯茶,然后对姚钰说,他是昨天来的,也是我这儿第一个客人。 姚钰“哦”了声后才说,不怎么妙,但好歹有人上了门。童大为为人挺热情,他刚才对我说的话,应该不只跟我一人说了,应该能起到一种连锁反应的效果。 蓝歆只得说了声,但愿吧。 肖蕾端杯茶过来放在姚钰面前,眼神仍有些迷登地扭身就走。姚钰看了她一眼,问蓝歆,她谁呀?长得挺标致的。 蓝歆连忙说了声“暂时请来帮帮忙的”,扭了脸冲肖蕾喊,肖蕾,怎么这么没礼貌!她是这儿的姚经理,招呼都不晓得打一个。 肖蕾这才醒过神似地转过身来歉意地对姚钰笑了笑说,我想什么想岔了。姚经理,不好意思啊! 蓝歆跟姚钰聊了有一会儿,突然发现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似的,瞧她的眼睛,发觉她的眸底漾着层水样的东西,而双腮透出一袭粉色,非常类似于刚才肖蕾的情态。她停下声来看了她有一会儿,她似乎也没觉出,仍沉浸在某种自我的世界里。 蓝歆试探地轻喊了声,姚经理! 姚钰的身体微颤了一下,以一种恍若梦回般的情态瞠了她一眼。而从蓝歆本人的理解,她目前的这种身体颤动像极了女人春心蠢动之际身体内部的某种律动,这种身体律动只会也只能来自于女人。 望着找了个借口匆匆而去的姚钰婀娜的背影,联想肖蕾适才所表露出来的异常举止,再划归到自己身上这段时间对性的渴望,蓝歆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是夜,回到家,她从电脑书库里找了好多有关荷尔蒙的书看,却无从得知某个答案。半夜,肖中宇从梦中醒来,见她仍未睡,就起身走到她身旁看了会儿后问她,你今天怎么了?尽看些医学书。有什么不懂的,先问问我行不? 蓝歆半扭过身子有些发呆地看着他的眼睛,好一会儿才问,那你说,荷尔蒙有味道吗? ------------ 3 一名性冷淡者的夜访 更新时间:2011-07-10 3一名性冷淡者的夜访 如果通过观察肖蕾和姚钰春.情蠢动的表面现象,再结合自身性欲骤然亢.进的异常,蓝歆对原洪翔的办公室现在作为自己的心理转角一百八十平米的空间是否存在着荷尔蒙的某种神秘能量,仅仅有种初浅的怀疑的话,这天一个性冷淡者的造访,令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骇异,直想远远地逃离,却有种诡异的力量拖住了她的脚。 作为知性女人,她具有一种非凡的操控未知世界的渴望欲。 距童大为第一单生意上门后的第三天黄昏,这个时间,大楼内的绝大多数人已经下班了,一个电话打给了蓝歆。电话那头是个压抑且干涩的女声,但很客气地甚至可以说小心翼翼地问,请问是蓝歆老师吗? 蓝歆预感一定是某个预约电话,于是口气轻悦地说,是的,我就是。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那头犹疑了一小会儿,却又急促地说,我想跟您聊聊,不耽误您下班吧? 蓝歆立刻说,您上来吧,我在门口等您。 那头一声“好的”,挂了电话。 肖蕾已经下班了。小姑娘本就耐不住寂寞,再则没生意太过清闲,还有她每天一到快下班时间似急等着赴约会的表现出一种焦灼不安。而她本人则无论如何要守得晚些。在这个地方,因她这个行当涉及隐私,反而大厦下班后的一段空白时间有益于客户登门。 她打了个电话给肖中宇后,出门拐过转角面向走廊那头。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近。由于走廊灯光采用的暗色调,直到随脚步声而近的女人离她仅十公尺距离,她才看清她的面容。简单地形容,这是个长相清秀却面呈菜色、表情显得略为刻板的三十余岁女子。她走近蓝歆,很勉强地笑了一笑,在蓝歆闪身请她入内那刻,她极快地扭头回望一眼,几乎带跑地走进心理转角。 蓝歆关好门回身时,这个女人左右环视一眼后,径直走进倾诉角,略回转身等候着她。 蓝歆脸上一直带笑地走到她身边,问她,您需要休息一会儿吗? 女人摇摇头,蓝歆请她坐下,再端祥她一眼,心里便有了底。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眼神里既无悲哀亦无伤痛,很配合她脸上刻板的线条。她既不瘦亦不丰腴,但脸色极差,即便两片薄唇上,也不见血色。 这是一名典型荷尔蒙缺失症者!蓝歆在心里已然为这女子下了断语。 我可以抽烟吗?女子突然问了声。 蓝歆做了个请自便的手势。 女人略感激地点了下头,从手袋里掏出一盒烟,从里面抽出一支细长的烟卷,再掏出一个别致的打火机打燃了,将烟凑了拢去,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小缕轻烟,其余的大部分应该吸进胸腔里了。 我姓何,长你几岁,你就叫我何大姐吧。女子喘了口气开了口。蓝歆轻扬手打断了她的话,问,何大姐,我想先问您一个问题,您的烟龄有多长了。 差不多五年吧。何大姐微皱了下眉头等着蓝歆的下一个问题,她却摇了下头,让她继续。 何大姐却问了,她说,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两个相爱的人,表达爱的方式应该有哪些? 蓝歆毫不迟疑地说,很多种。但以您现在的年龄段,最主要的表达方式应该是爱爱。 是吗?何大姐呢喃一声,眼神向一边游移了那么一会儿回到蓝歆的脸上。蓝歆这么说的目的,是因为已经预计到困惑这个女人的是什么。 何大姐望了蓝歆一眼后,垂下了脑袋,用一种极为痛楚的语调低声道,我爱人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她蓦然抬起头用一种逼视的目光盯住蓝歆,爆发般低声吼道,我不喜欢,真的不喜欢,我讨厌做这种事,那对我就像受刑般难受。 说到这里,她甚至激动地拍了下桌面。 蓝歆起身到音响控制台前,凡国人均耳熟能详的《茉.莉花》轻松愉悦的曲调水漾般弥漫开来。她坐回到何大姐对面,待她情绪稍许平定后,面带微笑地问,您能说出一个不喜欢的理由吗?或者我再问,您和您爱人结婚时,您爱他吗? 何大姐给了她一个多此一问的白眼球,说,不爱我会嫁他? 蓝歆问,你们恋爱多久结的婚? 何大姐说,三年。 蓝歆说,时间不短啊。恋爱时您和您的爱人在一起接过吻吗?或者更进一步的亲密行为,比如相互爱抚? 或许是《茉.莉花》轻快舒畅的曲调起了作用,也或许蓝歆较私密的问题所触及的隐私性,何大姐菜色的脸颊上竟有了丝红润,但她绝不扭捏地说,除了爱爱,其他恋人有过的亲密行为,我和他都有过,甚至很享受。 蓝歆露出一个很愉悦的笑容,继续问,那这么说,您和您爱人的初次爱爱是发生在新婚之夜啰?也说明您或许一直期待着这一刻,对吗? 何大姐老实承认说,你说的没错。可也就是这一刻,把我满心的期待击得粉碎。也就是从这一夜起,我讨厌爱爱,连带起讨厌我爱人吻我,抚摸我。 蓝歆却突然笑出了声说,可您仍然称他为爱人。 何大姐怔了怔,也哑然失笑说,因为我真的很爱他。所以我这么多年也一直困惑着,既然我爱他,却又为何讨厌甚至抗拒与他爱爱。我这么说,并非我和他不爱爱。以前一个星期他还和我做两至三次,近些年至多一次吧,而进入到今年以来,他已经很少向我要求了,或许他要求得累了吧。 望着她无奈且辛酸的一笑,尽管蓝歆心底里不想再刺激她,但她除了荷尔蒙缺失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环节——心结待解,于是问她,这么说,您没有体验过爱爱给您所带来的快乐? 何大姐涩涩一笑说,快乐?除了书里看过和听人说起过。 蓝歆问,我可以问您一个很私密的问题吗? 何大姐直接挑明了说,我猜到你可能问,我的新婚之夜是否发生了什么,对吗?其实,应该说什么也没有发生,除了我从女孩变为女人,除了那种痛,我没有任何其他的感觉。早上他又来了一次,我的感觉仍然是痛,一种连子宫都扯着一块儿痛的痛。完后,我爱人说,你怎么干干的?后来,为了我也为了满足我爱人,我曾用过润滑膏,他好象好了些,我依然故我直到现在。 蓝歆点了点头问,您没去医院看过或找相关人士咨询过? 何大姐摇了摇头说,如何启齿啊。 看到蓝歆狐疑的目光,她接下去说,一星期前,一个偶然的情况下,我看了他电脑上的日记,差点儿崩溃。他在日记里写了这么一段话:这种有女人等于没有女人的生活,我过够了。可我怎忍心伤害她,但我又怎么过得下去,且守着她度过这一生?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在这种矛盾得不到应有解决的状况下,他会不会去找个情人?或者甚至找小姐发泄?这些天我被脑子里冒出的这些念头折磨得快要发疯了。我也曾考虑,是不是主动提出和他离婚,成全他作为一个男人应该得到的。可……可是我真的很爱他,我舍不得,还有我和他的女儿又该怎么办? 说到这里,她的眼里隐隐浮上泪光。顿了顿,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说,我不想我的婚姻解体,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其实我心里也清楚,我这个事既有生理上的问题,也有心理上的。昨天,听人说,大厦里有人来过你这儿,好象挺管用的。我找出你给我的名片仔细看过。你在上面承诺,绝不外泄客户的隐私,若不遵守,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就这句话打动了我。多少年来,我一直默默承受着这一切,太想找个人说说了。如果你真能帮到我,固然好,不行的话,当我吐吐心里的苦水也好。 在她讲的过程中,蓝歆的耳朵听着,眼睛也没闲着,她在关注着面前这个女人脸上的颜色。初见到她时的菜色这会儿竟然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渐渐的红润,一种荷尔蒙活跃的潮红满布她的双颊,整个人现在看上去显得鲜亮妩媚了许多,致令蓝歆看得有些入神,忘乎所以了,直到何大姐问,蓝老师,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呀? 蓝歆回过神,对她说,我想让您看一下现在的您。她起身从沙发上的手袋里掏出一面小镜子,走回到座位上把镜子递到何大姐的手中,诡黠地冲她一笑,示意她接过镜子。 何大姐迟疑地接过镜子,朝镜面里看去,嘴里“呀”的一声,空着的那只手搓了搓面颊,讶然道,难怪我觉得脸上像发烧了似的烫,可我不觉得我发烧了呀。 在她疑惑地把镜子交还到蓝歆的手上后,蓝歆斟酌着对她说,您刚才说的很对,您的问题有生理上的,也有心理上的。生理上的问题应该不难解决,关键有可能在心理上。但从您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上看,解决起来应该……。 手机铃突然响了,是何大姐的。她对蓝歆说了句对不起,稍侧过身子接了电话,柔声柔气对里面说,静儿,怎么了?别哭啊,有话好好说。你爸喝醉了?好,我马上回来。你端个盆到沙发边你爸脑袋那头,当心他吐,嗯,我就回来。 边打电话时,何大姐已经在起身了。蓝歆本想给她开些雌性荷尔蒙带走的,见她慌乱间脸色依然呈现出一种绯红色,心念一动,缩回了手。 半夜,蓝歆枕边的短信铃作响,被惊醒的她胡乱摸到手中,打开一看,是何大姐发来的,就三个字:我仙了! ------------ 4殉情者之迷 更新时间:2011-07-11 4殉情者之迷 早上进入翔腾大厦,在乘坐电梯时,蓝歆刚进去,身后跟进一人来,她一转过身恰好与何大姐的眼睛相撞。这是怎样的一对眼睛啊,梦幻般的眸底漾着层水水的情波,欲滴未滴样似在诉说着满怀的幸福,仅就这汪清波便可迷醉多少男人的心哪!同为女人,蓝歆非常清楚,这只有是被性.爱满满滋润过的女人身体内雌性荷尔蒙在怒放,使得她的眼睛放射出没法掩饰的情波,而她的一张脸朝阳般红彤彤的。 瞧着她因忌讳身边有太多的人而不能言表的嘴唇欲语还休的频频歙动着,蓝歆予她会心一笑。 何姐,你的脸……可是不像抹了腮红呀,好好看耶!何大姐身边的一个女孩,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叫,将电梯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向了她。 何大姐的脸更红了,立刻手脚无措地显得局促起来。 马上接着有个男士打趣道,何大姐菜菜的外号从今天起可以摘帽了。 先前的女孩嗔怪的“去”的一声,马上缠着何大姐,问她用的啥牌子的美容美肤产品。 蓝歆的脑子此刻却极端地混乱了,就像昨晚接到何大姐“仙了”的短信后,被搅得心神大乱再也无法入睡般。 现在已经基本可以断定,前翔腾置业公司董事长洪翔的办公室竟内存高浓度的荷尔蒙! 因为与性心理学息息相关,蓝歆读研期间,特地选修过荷尔蒙专业课。荷尔蒙只存在于动植物体内,是一个最基本的常识。而以她这段时间的亲身体验以及发生在肖蕾、姚钰身上的荷尔蒙异常反应和眼前何大姐的性冷淡解禁,她的心理转角空间内弥漫着荷尔蒙气息已全然是不争的事实! 不可思议!匪夷所思!!荒谬已极!!! 走进心理转角,肖蕾正窝在沙发里微眯着眼睛似在做白日梦般,唇角蠕动呢喃着什么。有几日了,她早上来得挺早的,下午却赶杀场般急着走。 小蕾,小蕾。她连喊了两声,肖蕾才醒过神来。她走到她跟前,刮了下她的鼻子问,小蕾,问你个事,你必须老实回答。这些天你急着下班究竟是为了什么? 岂知肖蕾一下跳起身来扑到她身上,双手揪着她的脸蛋一脸坏笑地说,切,你何不直接问我是不是和我男朋友爱爱得了。而你自己哪天又不是? 蓝歆一把打脱她的手嗔道,个小屁孩,你瞎说个什么…… 肖蕾嘻嘻笑道,你算了吧,每天早上脸上都写着呢,都是女人,心照着呢。 羞得蓝歆面色绯红连连直嚷,怎么得了,现在的小姑娘…… 肖蕾嗔一句“谁小姑娘了”,俩眼往门口望了眼,颇神神叨叨地压低嗓门说,姐,小女子我总觉得这间屋超吊诡耶!每天一进这屋没多会儿,心里尽想着那事儿,让人想得神魂颠倒心惊肉跳的,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瞧她艳若桃花的面孔,蓝歆的心不由一沉。 音乐门铃忽然响了,肖蕾快活地跑上前拉开门,光彩照人的何大姐立在她面前,惊得她舌尖乱弹连连叹道,您是何大姐?怎么可能?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是我瞧错人了吧? 何大姐毫不掩饰她心中的愉悦走到蓝歆跟前,深深地向她鞠了个躬,眼里含着泪水,满怀感激之情说,蓝老师,活了半辈子,昨夜我才做了回真正的女人,让我怎么感谢你呢? 蓝歆略心虚地后退了一步说,你快别这样,我受不起。 何大姐抹了把眼里溢出的泪,甚尔有些哽咽地说,我这算什么呀。昨晚我爱人竟然抱着我猛一顿嚎啕大哭,那个悲和喜呀,梦里都在喊他是男人了。 走时,何大姐留下一个大红包。蓝歆感觉不对劲,拿起就要追,被肖蕾一把拦下,说,追啥追呀,晓得春宵一刻千金难买这句话吗?换我这辈子给你当奴仆都干。 掂着沉甸甸的一万块,蓝歆却觉着拿的是昧心钱。从这一刻她决定,要想经营好心理转角,首先必须要揭开这间充斥着荷尔蒙气息之屋的诡秘内幕。如果不弄清楚这股神秘的荷尔蒙味道的出处和来源,必然害人害己。她考虑良久,派给了肖蕾一个任务,要她想尽办法弄清楚翔腾董事长洪翔与情人徇情的详细情况。 干嘛?闲着没事啊!肖蕾颇为不解地皱了下好看的柳叶眉。 叫你去你就去,这对我们能否在翔腾站住脚非常重要。你可以先去找姚钰经理了解。蓝歆不容分说地往外撵她。思忖片刻,打好腹稿的她给自己的导师发了封内容详尽的邮件。之后,她打开书库,开始寻找与荷尔蒙相关的书籍,直看得头晕眼花,也没发现有关荷尔蒙具备味道和气息的记载。累了,她发了个求助的贴子到天涯网站。 快到午饭时间了,肖蕾才回来,一付疲极之态往沙发里一摔,洋洋地喊一声,给小女子拿水来。 看来有戏。蓝歆不敢怠慢地连忙取了瓶她喜欢喝的柠檬水递到她手上。 肖蕾嘻嘻一笑,可劲地一口喝下多半,这才把水瓶往沙发扶手上一墩,卖弄地说开了,我先给你说姚钰版。翔腾的洪董事长去世那年,年方二十六岁,文俊帅气,一表人才。姚经理说,因为工作的关系,洪翔来翔腾的两年间,她也只见过他三五回面,翔腾的日常事务基本由他的高级助理在打理。洪翔在翔腾的两年里,从未发生过诽闻,她也没见过他把什么女孩往这儿领。所以徇情事件发生后,她极为震惊,也颇为可惜。 肖蕾把手里的两张经折叠的报纸拍到蓝歆手上,说,这是姚经理从抽屉里拿给我的,看完要还的。从她那儿出来,我偷偷摸摸分别找两个女孩和一个男孩又打听过,综合起来姑且称它为坊间版吧。据说,洪翔曾经往他的办公室领过一个女孩。在他去世前的三个月内,有人不止一次地见过这个女孩,长得虽说不上十分漂亮,但一眼望去挺文静。这个女孩就是与洪翔一块儿自杀的那个女孩。大厦里有传言,归总起来说,这是一个关于白马王子与灰姑娘的童话故事。 说到这儿,肖蕾双手一拍说,就这些了,该到饭点了吧? 气得蓝歆戳她额头一指头说,故事呢?就凭这你还想吃饭? 肖蕾挺无辜地摊了摊手说,就这我还像个克格勃样才打听到的。你想啊,连姚经理也从没跟洪翔谈过工作之外的话,其他人就更别提了,他基本上就是一个让人敬而远之的人物。这样的一个人,自然而然就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外套,你就知足吧。 说完,她操起话筒订了外卖。在她放下话筒时,蓝歆对她说,童大为你是认识的。作为保安,洪翔出入翔腾大厦,最先接触到他的…… 肖蕾一下跳起身,边向外跑去嘴里边说,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待她跑出去后,蓝歆却想,大厦的人对洪翔的了解最多也存在于表面层上。从肖蕾目前了解到的情况,全都浮在面上。那个能让洪翔付出如日中天的事业和许出宝贵生命的女孩,会是何等样的尤物,又岂是般般人能窥其一二的。 走廊里传来咚咚奔跑的脚步声,肖蕾扯着不情不愿的童大为出现在门口。蓝歆瞠了肖蕾一眼,她这才松了手,气哼哼地说,个没心没肺的,他竟还在小女子面前卖起关子来了,说他一生都不想提起这事儿,气人不! 蓝歆走到童大为身边,和和气气地问,你不想提起的是洪翔还是和他一块儿的女孩? 童大为犹豫了一会儿才瓮声瓮气地说,实不相瞒,我很少做梦的。可自从发生了那事儿后,我经常梦见那女孩。她怎么能死?她怎么会死?打死我都不敢相信。实话告诉你们,就为这,我才不想离开这儿的,每天都想着她哪天能活生生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蓝歆请他坐下,安抚地拍拍他绞在一块儿的手,柔声问,这女孩挺美的,是吧? 童大为摇摇头,表情仍颇痛楚地说,不是某一个词汇和简简单单哪句话能形容她的。 蓝歆和肖蕾互为交换了颇诧异的一眼。 童大为重重地叹了口气,站起身低垂着头对蓝歆说,蓝老师,我真不想说起这事儿。其实,除了面上的,没谁能知道这俩人的什么事。我能告诉您的是,每次我见到这女孩,她都是满眼爱意地仰视着洪董事长,而洪董事长眼里也只有她,仿佛这满世界就只有他俩似的。 说完这话的童大为迈着沉重的步子出去了,余下蓝歆和肖蕾面面相觑,心里颇不是滋味儿。 吃过午饭,肖蕾猫进倾诉角里和她的那个他玩qq去了。蓝歆双手托腮乱七八糟瞎想着什么。依据童大为所说,还真没人了解到什么内幕。那么,这事儿就这么放下了?那除非自己放弃这块地儿,否则,洪翔和他的女友殉情之迷会像梦魇一样压着自己总也快活不起来。 电脑有邮件来了,点开一看,是导师的,他将于后天起程来这儿。蓝歆回了信后,正欲起身拿杯水喝,脑子里蓦然一闪念间拍了脑袋一下,骂了声自己“真笨。” ------------ 5一见钟情 更新时间:2011-07-12 5一见钟情 对于蓝歆欲借用翔腾董事长洪翔私人电脑一事,姚钰的一颗脑袋货郎鼓般连连直摇地说,别的好商量,这事不可能。你拿它干嘛? 蓝歆走近她一步,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我想解开洪翔徇情之迷。答案很有可能就在他电脑里,你就不想知道吗? 这话似乎点了姚钰的穴。关于洪翔自杀之迷,两年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却一直没有一个真正令人信服的版本。见她露出犹豫之色,蓝歆恳求地拉着她的手近乎撒娇道,好姐姐,我就用一天,明儿保证完璧归赵。 姚钰犹疑道,一天?像这种纯私密的玩意儿,肯定是加了密的…… 见她有了松动的口气,蓝歆马上打断她道,那你就小看我了,本姑娘上中学时就是解码高手。我保证就一天,你就答应了吧。 姚钰终于点了头说,说好了,就一天。 洪翔的办公室腾出来后,他所有的私人物品均被姚钰暂时存放在她的休息间的一个角落里。洪翔出事后,翔腾置业由远在浙江的翔腾集团第二大股东接管,新任董事长另辟了办公室,洪翔的办公室一直空置着,他的私人物品也没见他家人来收拾过。 拿到洪翔的笔本,蓝歆亲昵地揽住姚钰的肩膀,附在她耳旁说了句什么悄悄话。姚钰美目流转之间面色微红。蓝歆又挽了她的腰吃吃笑道,绝对有你意想不到的妙处。 意会过来的姚钰在她脸上轻轻地拍了下,脸上的笑容里带了些许的暧昧在里面。 蓝歆却万没料到,正是她的这句悄悄话和这番亲昵甚至可以说略微“轻浮”的举止,会在日后的某一天令她险遭祸端。青春韶华的她,基本上属于婉约端庄型女子,这类女子不仅惹男人怜爱,有时亦遭同性中的异类所好。 回到心理转角的蓝歆,马上投入到洪翔电脑密码的破解中。依据常人密码设定以个人生日所设惯例,洪翔卒年约二十六至二十八岁,蓝歆用时约五十分钟未获解码。如果此项被否,采用其他破解法,比如相爱纪念日甚或初次做.爱纪念日,那就会因过于宽泛而使难度加大。稍思片刻,她问肖蕾,她男朋友的电脑密码是如何设定的。 肖蕾洋洋得意地说,那还能是别的?自然是小女子的生日啰! 蓝歆从童大为的描述中,初步将洪翔的女朋友界定为二十至二十三岁。 中午,肖蕾叫的外卖都送来了,蓝歆的破解尚未到岸。肖蕾先吃了,正打着饱嗝,门铃响了,她上前开了门,一下拥进三个女孩,后进来的那个返身把门关了。三个女孩一番张望后,有两个走进缓压角,一个走进释压角,进去后均立刻把门关上。 肖蕾对偏过头看着的蓝歆做了怪相。 走进缓压角的两个女孩安安静静地坐下,戴上耳机,微闭双眼。进入释压角的那个女孩关好门后,紧皱眉头定定地看了眼软胶男模,忽儿怒容满面,跑上去一个飞踹,接着左右两个耳光。 由于忽然一下来了三个客户,蓝歆的情绪多少受了点影响。半小时后,三个女孩中的两个先走了,进入释压角的女孩稍后出来的,看上去情绪仍未平定。蓝歆看见了,走到她身旁轻声问,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吗? 女孩点点头,随蓝歆走进倾诉角。 女孩的上司是一年过四十的男子,经常借工作之名对她行骚扰之实。今天上午10时,在上司的办公室,上司的骚扰由以前的摸臀升级到抚胸,令她羞怒交加,遂到心理转角发泄一番。 蓝歆待她说完后,首先问,你是任由他这么干还是进行了反抗? 女孩说,我,我只能避闪。 蓝歆问,你对他说什么了吗? 女孩领会了她的意思,敛了眉说,我要他别这样。 蓝歆问,能说说你说这话时的态度吗? 女孩遂不作声了。 蓝歆遂说,我明白了。你是不想因此而丢了目前的这份工作,所以采取了一种容忍的姿态。有句话叫得寸进尺,知道吗?你不是容忍,甚至某种程度可以称之为纵容。或许你认为他掌握了你的生杀大权…… 女孩忙忙地点着头。 蓝歆亦点了下头说,权且是这样的。但你却是不想让他得逞而虚与委蛇,对吗?其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你想过吗? 女孩眼里精光骤凝道,我是决不会让他得逞的。 蓝歆却问,那你认为他的骚扰会升级到那一步吗? 当她看定女孩迷茫的目光说出一句“忍的结果有时适得其反”,女孩眉开眼亮,继而微微笑道,我明白了。如果他下次再敢这样,我会联合其他受过他骚扰的女孩告到董事长那儿去,拼了! 女孩走后,蓝歆继续破解洪翔的电脑密码。也许受适才解了女孩之惑的鼓舞,她仅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成功解码。 当她惊呼一声“到位”,肖蕾跑过来一把搂住她忙不迭喊,那就快看看呀! 洪翔的日记和qq均设了密码,却也都是以他的女朋友的生日而设,足见他对这个叫馨儿的女孩用情之深—— 一见钟情——这是洪翔对自己和馨儿爱情的注解,他和她相识于图书馆。 那是一个无比美好和美丽的午后——洪翔在日记里如此写到。图书馆里座无虚席。有个老者或许看书累了,离席而去,空出了一个位子。这时,风华正茂的一男一女分两边同时走到座位旁,就在都要坐下时,同时发现了对方,对眸间,均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 男孩微然而笑道,你坐吧。 女孩蔼然一笑道,还是你坐吧。 男孩道,女孩优先。我就坐那边地上,一样地可以看书。 女孩道,我也可以的。我经常这样。 男孩摇头道,以前是以前,现在不可以。我过去了。 男孩去一个可以看见女孩的书架旁席地而坐,一本书拿在手里却怎样也看不进去了,心里涟漪翻涌,好纯静的女孩! 馨儿同样也看不进书去,她后来对洪翔说,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干净的男孩。 黄昏悄然而至。馨儿起身准备走了。洪翔觑眼看到,也连忙起了身,等他还了书追下楼去,却已不见伊人的倩影——馨儿是自带的书。 图书馆左右两条道,洪翔左顾右盼之后,选择了左边的潇湘路,让自己的高级助理兼司机一路尽量开慢些,以利于他在人群中搜寻自己一见钟情的她。 车开了没多远,天空下起了雨,且越下越大。在看到路边有家商铺把雨伞摆在路边卖时,洪翔突然灵机一动,让自己的助理把车开走,他下车买了把伞,在雨中一路行去。他想得很简单,下着这么大的雨,图书馆见着的那个女孩不定正躲在哪家商铺的门口避雨呢。 几次险些与对面相过的人撞着,洪翔左右扫描的视线里始终没有出现他切切希望见着的女孩。正当他失望地想着说不定女孩借机拐进哪家商铺逛去了心情略黯然之际,他的前方走着的一个拿包顶在头上的人影,蓦然撞进他的眼帘。他的心狂跳着差点窒息——白底浅紫碎花衬衣,白裙子,是他在图书馆偷觑了无数次的那个女孩身上的着装。 咦,雨停了?抬头看天,却见一把伞顶在自己的头顶,再侧头一看,举伞的人却站在伞外淋着雨。 是你——?馨儿不由轻声惊呼。 她是记得我的。洪翔心里不由一阵狂喜。 你也到伞里来吧!馨儿羞赧却毫不做作地说。 于是,一把伞下两个略微拉开点儿距离的男孩和女孩在雨中开始漫步。 洪翔问馨儿,你还在读书? 馨儿告诉他,她在东方大学读硕。 两人在雨中走不多远,一辆驶往东方大学的公交车擦着他俩停在十公尺之遥的站点。洪翔看了馨儿一眼,馨儿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俩人目送公交车驶远。蓦然间四目相对,均轻轻地扑哧笑出声来。 再向前走,伞下的俩人近了,慢慢地,馨儿有些依偎在洪翔臂膀上了。雨,渐渐小了,然后停了,伞却一直举在洪翔的手中,直至东方大学在望。 馨儿停下,看着洪翔说,我到了。她的目光里很明显含有依依不舍。 洪翔的唇角嗫嚅着问,如果……我能来这儿找你吗? 岂知馨儿却摇着头。当看到洪翔露出失望的目光,馨儿却轻轻笑了,俏皮地说,我报个号你听,记得下来算你本事。当她快速报出她的宿舍电话号码,洪翔立刻复述一遍后,深深看她一眼说,我会刻在心里的。 馨儿微垂了脑袋低声说,来之前,一定先打个电话。我怕我会在别的地方,比如图书馆,你会白跑一趟。 洪翔略微诧异地问,你没有手机吗? 馨儿却拐了个弯说,以前我不需要。 洪翔略踌躇后问,以后呢? 馨儿说,那要看了。 我们相爱在此刻。洪翔在日记中这样写到。他后来对馨儿说,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好象你也是,对不对? 馨儿想了想后说,只能说是在看到你的第一眼,给我留下了极佳的印象。动心应该是你在拿伞给我遮雨那刻。若谈爱上你,或许是在那辆公交车开走的那一刻,我恋上你干净的味道了。 ------------ 6 玫瑰花儿开 更新时间:2011-07-13 6玫瑰花儿开 干净有味道吗?看到这里,蓝歆自言自语了一声。 不会吧!趴在她肩头的肖蕾狐疑地说。 如果说品,或许是有的。蓝歆想了想说。 就算是吧,要不然馨儿也不会这么说,对吧?肖蕾看了眼手表说,我得走了。你还看? 蓝歆朝她挥了下手,继续专注地往下看。她这一看,直看到夜幕降临。 与馨儿分手当夜,洪翔竟彻夜未眠,眼前和脑子里全是馨儿的身影和她甜甜的浅笑。 第二天中午,他便打电话约馨儿,地点在图书馆。馨儿接到他的电话,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惊讶,亦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在图书馆门前,洪翔拿出包装过的装着手机的盒子递到馨儿的面前。 馨儿接过手中,歪着头猜,手机? 洪翔略讶异地说,你怎么就一口猜准了?这样方便联络你。刚才电话里我听见有人拿你开玩笑,所以就买了。 馨儿仍歪着头问,这算不算你追我? 洪翔腼腆一笑说,你说算就算吧。 馨儿努了下嘴说,不行,这得明确。省得哪天翻起旧账,你不承认。有物为凭,你想赖也赖不掉。 洪翔眸光一闪欣喜地说,那我可不可以这样认为,你答应我追你了?也就是说,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馨儿并未表现出女孩子此刻应有的扭捏,只是稍迟疑了一瞬,说,我希望我和你从零开始,一直走到百分百。 洪翔情不自禁地一把握住她的手说,我会的,你对我要有百分百的信心。 馨儿低头看了眼他握住自己的那只手,抬头又看定他说,既然你牵了我的手,是得牵一辈子的,一直到八十岁九十岁。现在给你一个反悔的机会,别凭一时冲动而信口开河。 洪翔高兴得忘乎所以地竟一把拥住她说,别说牵手了,抱一辈子我也不累不悔。 后来的一天,洪翔问馨儿,你对我的底细一点儿都不了解,万一我是一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你还不得一头撞死? 馨儿却说,你穷你富,与我的爱情有关系吗?难道穷人就穷得没爱情了,富人富得连爱情也一道富了吗? 俩人相爱的第六天那天,那是在湖边,在要离开的那刻,馨儿突然拦腰把洪翔抱得紧紧的,仰起好看的面孔,呼吸相当急促地呢喃道,翔,吻我,快吻我! 洪翔当即吻了她,先是浅浅的,继而长长的深深的吻,令俩人都快窒息过去。然后,馨儿含情脉脉地看定洪翔,神往而陶醉地对他说,在大学的几年里,我一直都在做着一个梦,我的初吻献给了一个像你这样的男孩子。 洪翔刮着她的鼻子取笑她说,哪有像你这样做了几年这样的白天黑夜的梦的。 馨儿羞羞一笑说,哪有女子不怀春的?在学校里,白天黑夜到处都可看见情侣们相拥相吻,哪有不想不羡慕的! 洪翔像过去的六天那样,将馨儿送到学校门外。在她即将开步走的一刻,洪翔蓦然把她拉进树的阴影里,用一种很霸道的紧紧箍住她的腰压迫似的强吻姿势,舌尖顶开她的嘴唇,吮吸着她乱弹的舌尖……在她身体的痉挛中,他的手抚上了她的胸,在几个蛮力的揉.搓之后,又迫不及待地伸进她的衣内,探进她的乳罩,覆上她的丰乳……馨儿的一颗脑袋不受控制地后仰,左右晃动,当洪翔的唇从她的唇移向她的乳.头,她的喉咙里情难自已地发出声声娇.吟…… 已不满足于此的洪翔伸手扶住她的头,哆嗦着问,我要带你离开这儿去一个地方,好吗? 馨儿满面红晕地点着头说,爱了你,就都由着你。 就这样,荷尔蒙处于膨胀状态中的洪翔将因被爱情而诱发了荷尔蒙高涨的馨儿第一次带到了翔腾置业他的办公室。两具激发了荷尔蒙的躯体燃烧在了一块儿,饥渴地你要着我我要着你,你揉进了我我揉进了你…… 活过来的馨儿伸出手指抵着洪翔的胸膛,唇角浮上层坏笑调侃他道,看似干净的你其实并不干净,对吧? 洪翔顿时窘了,一张脸涨得绯红,不知该怎么说好。 馨儿花枝乱颤地笑道,好了,逗你玩儿呢。二十六岁的男孩若没有一段爱情故事,脑袋瓜也干净得成白痴了。 清晨,馨儿要回学校了,当她起身看到床单上的那抹红,忽儿团进洪翔的怀里,举拳捶打着洪翔的胸膛,轻声啜泣着说,你赔你赔你赔我。时值清晨荷尔蒙活跃高峰期的洪翔哪禁得起她娇憨的揉.搓,两人柔柔地又做了回。做完了,洪翔吻着馨儿说,我还以为你不会轻易让我要了你呢。 馨儿却眨着清澈的大眼睛说,为什么不呢?你是我要一辈子的爱人,迟和早有区别吗?你会要我一辈子的,是吗? 相亲相爱的日子如白驹过隙。爱在初秋凉爽清风下的两个人,转眼就跨入了云淡风轻的仲秋。这日晚,俩人偎依在江滩的亲水平台一侧,遥望天空渐趋浑圆的一轮明月,馨儿突然问洪翔,中秋节你回家过吗? 洪翔笑看着她说,年年中秋我都在父母身边,可今年有了你,我想和你一块儿过属于我和你的中秋夜。 馨儿却微摇首说,我也想这样啊。可是,这个晚上我是必须和我父母呆在一块儿赏月的,这是我们家的家规。 洪翔挥了下手说,没事。不是有句话说中秋月十五.不圆十六圆吗?我和你十六那天赏满月。 馨儿想了想却道,不如这样吧,你和我一起回我家过中秋。 洪翔乐得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嘴里直嚷道,好哇好哇,其实我心里蛮想的,就怕我主动提出来显得太唐突才没敢说。 馨儿拉了他一把说,坐下。翔,以后心里有什么话,想说就对我说,再不许这样生分的。 洪翔自然满口答应。 中秋佳节晃眼就到了。傍晚时分,馨儿亲昵地挽着洪翔走进了家门。客厅里没人,但满屋飘着菜肴的香味儿。 爸,妈。馨儿嘴里喊着请洪翔坐下,自己向厨房走去。一位面相秀丽的中年妇人腰里系着围裙正在里面忙活着,听见喊声探出头应了一声,问着走过来的女儿,客人已经来了吗? 馨儿快乐地连连点着头,问,妈,我爸呢? 中年妇人乐呵呵地说,他担心客人不喝白酒,下去买红酒去了。 馨儿环抱着母亲的腰撒娇道,妈,先放一会儿,见见我领来的客人看称不称你的心。 母亲嘴里说着“我女儿看中的一定没错”,一双手忙不迭地解下围裙,被女儿推着来到了客厅。岂知她一见到仓皇起身行礼的洪翔,身体便摇晃了一下,双眼直直地瞠视他片刻,突然伸出抖颤不止的手,指着他一连声的“你,你”后,蓦地厉声喝道,滚,滚,滚出去!身体摇摇欲坠。 馨儿惊慌地忙一把扶稳了母亲,张皇失措地问她,妈,妈,你怎么了?说着,将母亲扶到沙发上坐下。她心里直担心,惟恐母亲的病复发了。岂料母亲刚坐下去又猛地弹跳而起,怒指洪翔,连声让他滚出去。 不明就里的洪翔慌乱之余十分理智地对快哭出声的馨儿说,我没事,你快安抚好你母亲,等会儿我给你电话。 就在洪翔退出门口时,一位中年男子飞步抢了进来,与他撞在一起,他忙伸手扶住中年男子,鞠了个躬退出门外。而中年男子在冲向自己妻子的同时,回头看了洪翔一眼,而这一眼充满了某种惊疑。 馨儿母亲在见到洪翔的那一刻,多年未犯的精神分裂症再次复发,在这个象征团圆的中秋之夜被丈夫和女儿送进了精神病院,直到被护士强制性打了一针镇定剂那刻,嘴里还不停地怒喊着“滚出去”三个字。 精疲力竭的父女俩从医院回到家。馨儿给父亲泡了杯茶端到他手边,然后眼里含着泪无比哀戚地望着父亲,切切地问,爸,妈这是怎么了? 父亲抚着她的手,安慰地说,没什么,老毛病了。你回你的屋休息吧,我也累了。 可就在馨儿转身那会儿,他却问,馨儿,你的男朋友姓什么? 馨儿停下的脚步顿了顿才回说,姓洪呀,我不是对你说了的吗? 父亲无力地挥了挥手,转过去的目光里一片黯然。 第二天一早,洪翔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自称馨儿的父亲,与他约在九点钟江滩北岸入口处见面。 九点还差十分,洪翔就来到了约定地点,岂知昨晚在馨儿家门口与他相撞的那名一看即知身上有太多故事的中年男子已经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馨儿的父亲文之皓走向入口,洪翔默默无言地跟在后面。昨晚他一夜没睡,他不明白馨儿的母亲为什么在初次见到自己时,会表现出那般的歇斯底里。 文之皓在一棵树下站定,待洪翔走到近旁时,他回身看住他问,你父亲是洪天涛? 洪翔忙点了下头,反问道,您认识我父亲? 文之皓闭了闭眼感叹道,多年的故友了。我们应该有十三年没见面了。你父亲他一向可好?现在在哪儿发财? 洪翔的父亲洪天涛是翔腾集团的董事长,也是第一大股东,集团总部设在浙江宁波。洪天涛名下资产逾数百亿,排名福布斯内地第十九名富豪。 望着滔滔不绝东去的江水,文之皓沉默少顷,向女儿的男朋友提出了一个不甚合理却令他难以拒绝的请求…… ------------ 7 美丽车裂 更新时间:2011-07-14 7美丽车裂 预感到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洪翔站在机场出口处,心中惊惶难定。 十多年前,父亲领着自己和母亲突然放弃这座生养他的城市,远赴浙江重新创业。从此,父亲再未重返旧地。不仅他不理解,母亲更为纳闷。三年前,父亲原在这座城市的一些产业需要人打理,洪翔才得以重返给他留下美好童年记忆的美丽江城。 洪翔的相貌与父亲极为相似,这应该是馨儿的母亲见到他后反应强烈的起源,这一点,也从馨儿父亲一口叫出父亲的名字上得以印证。但根源是什么,让洪翔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亦感不寒而栗。 昨晚深夜,馨儿给他来了电话,可她一直在电话那头哭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早上七点,馨儿又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她父亲要了他的电话,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她最后坚定地说,翔,无论将会发生什么,我对你的爱永远不变。 广播里,父亲那班飞机已经落地,洪翔的心莫名地嘣嘣直跳,不知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洪天涛高大的身躯直逼洪翔的眼帘,他迎上前去。 出什么事了,一定要我赶来?洪天涛把手上的拎包交到儿子手上。 不急,我先带你去酒店。洪翔极简练地说。父亲的威严一向让他有些害怕,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他更不敢多言。 你搞的什么名堂!洪天涛皱了下眉头,大步将儿子甩在身后向外走去。 洪翔开车将父亲送到东方大酒店。一进入电梯,洪天涛便逼视着儿子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把我诓到这儿来? 从父亲警觉的目光里,洪翔的一颗心极速下沉,他定了定心神说,爸,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一直不愿回到这儿来? 洪天涛的目光一下锐利起来,厉声喝道,翔儿,你到底要搞什么鬼? 电梯已经上升到所要的楼层,洪翔举步欲出,被父亲一把拽住。他回身看去,竟看到一向镇定自若的父亲眼里居然袭上一层惶惑。或许意识到自己的失常,洪天涛颓然松了手。 见儿子伸手推开1816号房间仅只虚掩着的门,洪天涛面色愀变,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儿子设了个局给骗到这座他有生之年都不愿再踏进一步的城市。 洪翔侧转身对父亲说,爸,受人委托,我带你来这儿见个你过去的故友,你见还是不见? 洪天涛的目光快速闪烁着,然后沉沉地叹了口气,对儿子说了声“你去下面等着”,从儿子闪开的空隙里,他走进门里去。 装饰豪华的房间里静得没人般,洪天涛做了个深呼吸,走向客厅。一个熟悉的身影面窗而立,当他转过身来面向他,眼里射出一道穿透他灵魂的精芒,令他感觉一种死亡般的窒息向自己迫来。 故友重逢,四目相向,没有惊喜,没有拥抱,但脑海里闪回的是曾经的一去不复返的友谊。他俩是一起玩弹珠长大的发小,从小学到高中同一个班级的同学,二十年前又一同携手创业,将一个最初只有三个人的小公司,逐渐发展壮大为在江城屈指可数的房地产集团公司。十三年前,因一名高官落马,牵出公司涉及金额达数百万的行贿案,作为总经理的文之皓顶了董事长洪天涛的缸,锒铛入狱三年。 三年后走出监狱大门的文之皓是在精神病院见到自己的妻子的,而好友兼合作伙伴洪天涛下落不明,给他留下了贱卖集团公司股份属于他的款额六百万元人民币。 妻子因何精神失常?洪天涛为何贱卖公司杳无音讯?尽管妻子经过长达数年的治疗,病情有所好转,但她已记不起当年事。文之皓曾经怀疑,妻子的精神病应该与洪天涛的失踪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但苦于缺乏证据,十年来他隐忍悲苦悉心照顾妻子,直至洪翔贸然闯入他们本已宁静的生活。 留在房间外的洪翔忐忑不安地在走道里来回走动着,数度望向紧闭的房间门,不敢想象当这扇门重新开启后,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何等样的宣判,因为他已预感到上一辈的恩怨将极大地左右到自己和馨儿之间爱情的走向。 时间在他的焦灼中分秒度过,终于等来那扇门的开启。门里走出馨儿的父亲,在他迎上前去时,将手中的一部手机递交到他的手中,默默地望进他的眼睛里说了句“从今天起,不许你再见馨儿”,然后步履蹒跚地走出他的视线。 当他紧攥手机冲进房间,只来得及看见一缕衣袂闪入窗外的阳光中。 文之皓交给洪翔的手机录音,翔实记录了十三年前馨儿母亲突然精神崩溃的真实原因――洪天涛酒后乱性失德! 作为造成馨儿母亲悲剧的洪天涛,十多年后面对故友,忏悔已不足以挽回自己对这个曾经无比幸福的家庭所带来的伤害,自责在此基础上显得是那么的苍白,而长期自我羁押的负罪感在这一刻终得以自戕的形式获释,未免不是一种重生! 蓝歆的心在揪着痛,她已不自觉地把自己放了进去,浑不觉室外下起了如注般大雨。门铃忽然在这一刻响起,被惊醒的她看了眼手表,竟然已经快22时了。只怕是肖中宇来接自己了。傍晚那会儿,她给他去了个电话,说自己会晚一会儿回家。 蓝歆扭动了一下僵硬的颈项,上前把门打开,却非常意外地看到是手里拿着一个强光手电筒的童大为,一下想起他是这儿的保安,遂问了声,今儿你的班啊? 童大为略显局促地说,我见您这儿的灯亮着,过来看看。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在这儿?外面已经下雨了。 蓝歆将他让进屋里,告诉他自己在看些东西。童大为走到窗前往外面看,蓝歆拿起被调成静音的手机看了眼。肖中宇一小时前发来短信,说下雨了,问几点回家,到点他来接她。她就手回了信,说快了,到点给他电话。 那天,也是下着这样的雨。面向窗外的童大为忽然来了句。 哪天?蓝歆敏感地反问了句。 洪翔和他的女朋友自杀的那天。童大为回过身来,仰了会儿头又低下了,像是说给自己听似的继续说,我记得快十一点了,洪翔的那辆奔驰车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刹出一个刺耳的声音停在了台阶下。洪翔从驾席里下来,跑到车的这边拉开后车门,从里面拦腰抱出一名女子,我一看就知是他的女朋友。正好手边有把伞,我拿起伞冲下台阶,准备替他俩遮遮雨。却没想到一向温和的洪翔闪了下,对我吼了声,走开!这时,他怀里的女孩歉意地朝我点了下头,声音虚弱地对洪翔说,翔,人家好心,不得无礼。洪翔生硬地对我说了声“对不起”,抱着女孩冲进大厦,我这时却看到他满面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后来警察来了,把我叫上去询问,我才明白他那是泪水。 沉沉的雷声滚滚而来,却丝毫没有影响到蓝歆专心地继续看洪翔的日记。日记已近尾声,她竟尔为日记中男女主人翁的命运纠结起来。 蓦地,轰然一声巨响,房门被人大力撞开,一位相貌隽秀的青年男子抱着位面色苍白却掩盖不了其美丽姿色的女孩闯进屋来,径直进了里屋。蓝歆一愣之下当即认定这俩人定是洪翔和馨儿,遂痴痴然跟到了里屋门口,见俩人均拿着块毛巾替对方擦着头上的湿发。然后女孩蜷缩在男孩的怀里,仰面望着他悲戚地呐呐问道,翔,怎样的死才不那么觉着痛苦? 蓝歆失声尖叫道,不,这世上就没有不觉着痛苦的死! 洪翔毫不理会她的微笑着说,安眠药和着红酒喝下,我想会不那么痛苦的。 馨儿问,现在到哪去弄安眠药? 洪翔说,下午我去了好几家药房,买到足够量的。馨儿,不能信守与你白头到老的承诺,你怨我吗? 馨儿频频摇首说,不,拥有了你的爱,我此生无憾。之所以相约着与你一块儿死去,是因为我太爱你也太自私。我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和最终的男人都只能是你,若你死了,我活着便是多余。可如果要我独自死去,我却又不愿让别的女人占有本属于我的你的身体。这就是我真实的想法。拉你一块儿死,你乐意吗? 洪翔点着头说,我自然是乐意的。命运既然注定我和你不能走到一块儿,那便死在一块儿好了。悲痛一生不如痛苦一时。 蓝歆的喉咙堵得死死的,她为自己想不出什么两全之策来阻止这对神仙眷侣的自戕,快疯掉了。 洪翔和馨儿在深情相望中伸出手褪下对方的衣衫,两具洁白的裸体是那般的完美无瑕。洪翔轻轻地覆上馨儿,俩人像微波中的小船,缓缓起伏在静静的港湾。仅只于一会儿,风浪渐急,馨儿蓦然高喊,翔,快要我,快给我罢,我要你给我播下种子,让我和你的孩子出生在天堂! 蓝歆亦大声喊叫道,不,不,天堂不属于孩子,天堂不欢迎孩子,让你们的孩子降生在人间罢! 洪翔和馨儿骤然间像两头野兽般交缠在了一起,倾尽身体内所有的力气上下翻腾,玩命撞击,奋勇搏杀,霎时间,一股股浓郁芳馥的荷尔蒙喷薄倾泻而出,蓝歆被裹挟其内,亦发情般在地上翻滚嘶喊着…… 待她疲极而从地上坐起,彷徨四顾,洪翔和馨儿已不在里间的床上,她惊惶闯入,却发现一缕缕薄雾由虚掩的浴室门缝里冉冉氤氲。 她退回到自己的领地里,苦思着如何挽回一对有情人生命的良策,却丝毫不顾及身边频闪的手机屏。 蓦然,“叮”的一声,把蓝歆从纠结的思绪中惊醒过来,她骇异地看到,里屋中央,洪翔和馨儿手里各端着一杯红酒,深情相视中举起欲来个交杯…… 蓝歆吓得嚎哭着大喊,不!不!!不!!! 鲜血般殷红的红酒,在洪翔和馨儿雅致的仰脖动作中向微抿的嘴唇里倾去…… 蓝歆狂扑而上,欲夺下俩人手中的酒杯,却遭一股神秘的力量推倒在地。她仰面望去,只见洪翔面上满带着种无限神往的笑容,抱起他的同样面带微笑的馨儿坐进外屋中央的长沙发里,俩人紧紧地相拥相抱相吻…… 蓝歆崩溃地向俩人冲去,却被一种无形的气息裹挟着没法迈动一步,眼睁睁而徒劳无望地看着这对相爱甚深的爱侣相继咽下最后一口气。她捶胸顿足歇斯底里地嚎啕痛哭着,置频响的门铃声和敲门声若罔闻。 ------------ 8 扭S腰的女人 更新时间:2011-07-15 8扭s腰的女人 望着未婚妻仍有些煞白的脸庞,肖中宇心疼的同时带有些疑虑。 昨晚他与几个朋友在酒店用餐。席间,外面忽然下起了雨,且越下越大。他给蓝歆去了短信后,将近21时,餐毕走出酒店,见雨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他又给她去了电话,她却一直不接。或许她已经回了家,正在浴室洗浴没听见吧。接着他与朋友去了足浴城,完后余兴未尽地又去喝茶。 午夜将近,他再次拨通蓝歆的电话,响了许久仍不见她接。朋友中有位在警局任职,向他问了蓝歆的生活习性,感觉有些不妙,于是执意陪着肖中宇回了家。之后,这位朋友打了个电话给市局技术处,搜索出蓝歆的手机信号的具体方位。一行马上去了翔腾大厦。又是这位朋友请市局的开锁专家到场。门被打开后,映入肖中宇眼帘的,是衣衫不整的蓝歆趴在地板上痛哭失声。 早上,从昏睡中醒来的蓝歆对昨晚情形的解释,是做了个噩梦。相恋近五载,肖中宇对蓝歆最为了解的地方,就是她从不撒谎。但这次,他虽信了,心里却多少蒙上一层阴影。 从浑浑噩噩中醒过来的蓝歆虽神情仍表现出略微的恍惚,但在吃着早餐时,依然记起导师的飞机将于上午十点落地。肖中宇开车载着她去了机场,又开车载着她和她的导师直接来到翔腾大厦。 一人闲坐着,或许因未休息好或心情不佳之故,肖中宇忽然感觉到一阵燥热袭身。 正陪着从上海特地赶过来的导师在室内四处走动并解说着的蓝歆,时不时偷觑未婚夫一眼。把导师接到心理转角后,她准备让肖中宇即时便离开的,实不想让他掺和到自己和导师欲揭心理转角诡异之迷中来。但因昨晚的事,他心里可能还未转过弯来,她遂不好开这个口,只好让他留下了。 这时,见肖中宇骤然表现出某种欲望状态,令她惊惶不已。之前,心理转角或许存在着荷尔蒙现象,均还只印证在女人身上。现在瞧着肖中宇的反应,看来在这事上,真的是男女都平等的。基于此,她不得不撵他走了,心理转角的秘密,她暂时还不想让他知晓,至于什么原因,她现在还说不上。于是,她侧过身想向刚才还随着自己和导师一同在室内转着圈的肖蕾求救,却见她躲在一角拿着手机不知给谁在发短信或qq,嘴角撇有丝暧昧的笑容。 先前领导师进门时,肖蕾正坐在电脑前,或许太投入,直到他们走进房间她才惊觉,赶紧地关了窗口,神情显得较为慌乱。近段时间只要没事她就黏在电脑跟前,不知她跟男友哪来那么多的情话。 这会儿蓝歆刚挨到她身边,被她发现了,她立刻把手机往身后一藏。蓝歆懒得理,对她附耳悄语一阵。 肖蕾遂走到堂哥跟前,同样对他附耳轻语道,哥,快到饭点了还闷坐着?赶紧去找家好点儿的馆子,姐说了,拣最贵的点上八菜一汤。 肖中宇横她一眼,撑死你。 瞧着肖蕾撒娇般把男友推出了门,蓝歆方悄悄松了口气,扭过头来注视着导师的一举一动。她的导师金珲铭教授在学界内素享心理学大家之誉,当收到蓝歆的求教邮件,初始以为是弟子在跟自己开玩笑,但愈读下去心内愈感骇异,蓝歆信中所述于他不啻天方夜谭。 现在进入到心理转角有一会儿了,已年逾古稀的他暗提丹田,确实感觉得到一股荷尔蒙热流在体内氤氲生成,而视线中的两名妙龄女子忽然变得妩媚多姿起来。他忙稳住心神,徐徐吐纳,然荷尔蒙已沿四肢百骸游动生发,令他忽儿产生多年未曾有过的一种强烈冲动。大骇之际,他故作观察走近窗口,推开窗户,一股清新气息扑面而来,同时他暗自长吸缓呼,终得以压下绮念。然儿,他的这番举动,并未逃过蓝歆的眼睛,都是同道中人,谁谁不是谁呀! 作为一个老人,尚且有着如此强烈的荷尔蒙反应,此前早已深谙其妙的蓝歆和肖蕾岂不露丑?俩人丑是没丢的,却紧张得要命,万一……幸得清晨蓝歆从梦魇中醒来,仍感头晕目眩,临去机场接金珲铭教授,此症状尚未消褪。出门前,蓝歆鬼使神差地从冰箱里摸出一瓶水喝了两口,整个人顿时清醒了。前一小时,把教授接到心理转角后,进门便见肖蕾红潮罩脸眼神带色地盯着电脑,她赶紧从冰箱里取了瓶水塞进她手中,示意她喝下去。见肖蕾喝下冰水后,面上红潮消褪,立见效果,蓝歆自己也摸了瓶水在手中暗自准备着。前一刻,当荷尔蒙在腹腔内作涌时,她猛喝了两口冰水,身体哆嗦了几下,立竿见影。 经过一番思考,金珲铭教授问明当年两个年轻人殉情的具体所在地是房间中央后,他将手伸向蓝歆略招了招。蓝歆一时没会过意思,教授鼻孔里哼了声说,别以为你玩的小把戏能逃过我这双慧眼?拿来。 蓝歆羞红了一张脸,赶紧递上一瓶水。 教授让她退到一边,一番吐呐后放松身体,以出事点为圆心,分段进行测试实验,禁不住时便喝上两口冰水。 蓝歆正全神贯注在金珲铭教授的实验上,姚钰从门外走了进来,她觑眼瞧见,忙将手指放在唇边,然后向教授那边一指。 姚钰轻悄悄地走到她身边,轻声问,他谁呀? 蓝歆压低声音说,不关你事。来拿电脑的吧?就不能多放我这儿一两天? 姚钰忙说,不是。我,我不是好奇吗?喂,看出什么了吗? 蓝歆一见她这样,一早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昨晚闹出不小的动静,早上一醒过来,她就担心一旦被楼下的保安泄露出去,刚打开的局面将极有可能玩完了。姚钰作为物业的经理,可谓这幢楼的消息灵通人士,平素又喜探人隐私,既然她不知,别人就更无从知了。看来,童大为这小子还挺讲义气的。 蓝歆把姚钰拉向一边,对她咬耳朵道,我还没看完。不过,从已经看过的部分,没外面传的那么邪乎,人家女孩子是个挺好的女孩子,洪翔也没结过婚,挺般配也挺美的一对。 姚钰不解地问,那干嘛殉情呀? 蓝歆的心情又被她钩得酸酸的,便对她说,等我看完了,再细细跟你说。 姚钰的身体忽然就扭了个小s形,眼见得眸里生出丝媚色来,又伸手指向金珲铭问蓝歆,他这在干嘛呀? 蓝歆逗她说保密。 姚钰盯她一眼,忽儿一笑的声腔里却带出些喘来,急急道,幸许我就是那个揭秘的人。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还有得忙,走了啊。说着,身体扭扭着微小的s形真走了。 蓝歆迷惑着问了声,怎么说走就走了。 肖蕾窃窃一笑说,还能是什么呀,灭火去了呗。 蓝歆嗔她一句,就你能。 姚钰还在走廊上,就拨了个电话出去,那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接,她在电梯里脚直顿地生嗔,个死鬼。但电话一接通,她便极温柔地问,亲爱的,你在哪呀? 对方说了句什么,她立马撒娇道,我在家,要你也马上回家,我忽然好想你,要你回来。 对方又说了句啥,她身体扭扭地说,不嘛,我要你立刻回来。老公,快,我洗着澡等你。 电梯在地下车库那层停下,姚钰驾着她的车一路飞驰到家。打开房门进去时,人都快撑不住了,红荤满面,呼吸急促,从衣柜里拎出件性感内衣,一阵风卷进了浴室。 在她进去约十来分钟后,一名三十多岁瘦高个的男子开门进了屋。他往浴室那边瞧了眼,似颇有些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同样打开衣柜,伸手进去捣腾了一会儿,手拿出来时,却不是衣服,而是手心里的两粒小丸子。他手心往嘴里一扪,走到酒柜前拿出瓶开过封的红酒,往嘴里抿了一口,然后身体倒进沙发里,一脸苦相地叹了口气。 浴室门开处,一蓬雾气中,走着婀娜步的姚钰身穿一袭露两点的半透明睡衣,扭扭着s腰,像个醉眼惺忪的酒鬼。可当她一眼看见沙发里的男子,一对眼睛“噌”一下亮晶了的,几乎是合身扑到他身上,恨不能腻进他身体内去,娇娇嗲嗲喘成一团哆嗦状地说,老公老公,快抱紧我,亲亲我! 看到这里,有人会不免“切”一声,准是一对野鸳鸯! 错,这男子是姚钰尽可验明正身结婚七载的合法丈夫绪冈。 可拿90后的话说,都老夫老妻的了,有腻歪成这样的吗? 可问题不在于是否去验明正身,而是后四个字:结婚七载。后面会说到,先回到他俩身上。 绪冈蜻蜓点水地在平日里风情万种这会儿愈发眉眼生色妖冶风骚的妻子脸上亲了下说,大白天不上班风急火燎地把我叫回来,就为了弄这个,个骚娘们! 姚钰圆润的腰在他怀里扭扭着来了个大s形,切切地说,干嘛这多废话,快着点儿呀! 绪冈在她肥.臀上拍了个重重的响说,那你也得先让我去洗了这一身的臭汗再来伺候你呀! 姚钰赶紧起身把他往浴室那边推去,快喘过去了地连连直说,快,我的好老公,我要,要你,我的灭火队员。 吃了“药”的绪冈不顾老婆要死要活的哭喊声,在浴室内足足呆了二十分钟才出来,那玩意儿得半小时才起效哇。他要紧不慢地走进卧室,姚钰已经抱着个枕头在床上直打滚儿,还未等及他走近床边,她猛一个虎扑跳起身,先是一把扯脱他裹在身上的遮羞布――浴巾,然后像只八爪鱼般把他裹进自己的身体里。 这边厢两个人无比快活着,那边厢蓝歆却愁上眉头。 ------------ 9 美女的伪爱情 更新时间:2011-07-16 9美女的伪爱情 十二点差十分,肖中宇的电话来了,金珲铭的实验却还在进行中。他以洪翔和馨儿的殉情所在点为圆心,将整间屋子划分为六个区域,三段等距离。肖中宇的电话打来时,他刚进行完等距离测试实验,一整瓶冰水全进了他的肚子,把自己折腾得够戗。 蓝歆一旁瞧着既发慌又略有些心疼,却不好出言相阻。教授就是这个性,一件事绝不中途而废,她自己多少也相袭了一些。电话来得正当时,她取了纸巾走上前轻声道,教授,可以了。 金珲铭接过纸巾擦着头上的汗珠子,微摇首道,记得有句话叫做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你这间屋子就是这么个状况。先吃饭吧,我也好缓缓,下午继续。 下楼打车,直驶肖中宇订好餐位的好味道餐厅,这里的海鲜做得相当地道。人到齐,菜上桌,服务员斟好酒,蓝歆举杯刚对金珲铭教授说出“教授,谢谢您拨冗前来,我敬……”,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蓝歆致歉后看一眼来显,是个陌生号码,但依稀记得在哪见过。 喂,您好,请问哪位?她道。 蓝老师,您好!我叫阮琳,昨晚曾给您去过电话,但您没接。我这有些急,所以不好意思又打扰您了。对方是个女人。她虽没说明为什么打这个电话,但语气里已听得出来了。 蓝歆向金珲铭望去,他以微笑回应。她正欲开口,肖中宇却发话了,他猜出是怎么回事,遂道,蓝歆,教授是多忙的一个人,咱们又是第一次做东请他老,你…… 金珲铭按下他略扬起的右手,对蓝歆道,做这行贵在信誉。时间只能是别人的,而不属于你自己,况且目前你还在起步阶段。 肖蕾立刻帮腔道,对,咱还没怎么打开局面呢,现在天大的事也回不得。 金珲铭马上道,难道心理转角哪天火了,就回得了了? 肖蕾嘻嘻一笑吐舌道,那也不能回。小女子这纯属口误。 一边,蓝歆已经与阮琳约好地方了。她放下电话,肖中宇马上体贴地说,远吗?来得及先吃点儿,教授我陪着。 蓝歆感激地对他笑笑说,不了,人家多半用的是午后休息时间。我让服务员上点儿点心,打包路上吃得了。 晶湖离着翔腾大厦不远,蓝歆到时一看,估计阮琳就应该在翔腾上班,她目前还没那么大的名气让人慕名而来。进了晶湖公园大门,走没多远,湖边的柳下立着一个十分窈窕的身影,应该就是她了。直到蓝歆走到她身后了,她才惊觉过来一个转身。作为女人的蓝歆,都由不得心里啧啧感叹:这才叫极品,不独身材一级棒,那脸盘更是漂亮得万里难见一。 于是不待她开口,蓝歆便夸赞道,有女人当面夸过你美中极品吗? 虽有阿谀之嫌,那是咱没见过阮琳,而阮琳却也受之无愧地说,用美中极品,您是第一个。只是您来了,这极品的帽子我得摘了给您戴上。 两个上品女人相视一笑,心理上扯平了。啥叫智慧女人? 阮琳向蓝歆递上手里的一瓶水,蓝歆也毫不客气地接过手中,问她,站了有一会儿了吧,那边去坐坐? 阮琳说,您要是累了我陪着,可我怎么也坐不下来。 蓝歆故意蹙了下眉头说,咱俩应该年龄相当吧,你这么叫我会觉着我老了。你要是再说上一个您字,我可转身就走。 阮琳倒也爽快地说,那行,那我就总不在你面前说您这个字了。这么着吧,咱俩就沿着这条小道慢慢走着慢慢说着,走累了再坐着说,你看行吗? 她拉开脚边行李箱的拉杆,蓝歆这才注意到她一副远足的行头。俩人默默地走了一小段路,阮琳徐徐呼出一口气开口道,你也该猜着我就在翔腾里上班。记得那还是刚到湖大上学,我第一次看到这座大厦时,就在心里对自己说,将来我一定要进到里面当一名白领。大三下学期的那年,翔腾的一家医药公司到学校招聘文职人员。几乎没费啥劲,我就被顺利地录取了,实习期三个月。于是我开始了一边准备大考,一边实习的紧张而忙碌的生活,还未拿到毕业证,我就已经成为这家企业的正式员工。可万万没想到,这却是我噩梦的开始,一切源起我的天生丽质。 阮琳扭过头问蓝歆,是不是一个很老套的故事的开头? 蓝歆点了下头说,古今中外太多女人的美丽即是灾难的事例。但每一个美丽女人的故事,都有让人心动的地方。 美丽的阮琳自进入翔腾大厦的那天,很自然地造成一种轰动效应,几乎她每一次在大厦大堂的出现,都会令所有的男人驻足,但又几乎是没有哪个男人敢于上前搭讪。用他们之间经常相互嘲弄的一句话说,在美丽的阮琳面前,凡作为男人都有种自惭形秽的卑下心理作祟。 阮琳不仅只于自身美丽,且家境优越富裕,父母均为高知。自小养成的良好个人品质一直陪伴她踏入社会,也很快使她轻易地融入工作环境中,与伙伴们和谐相处,颇得同事们的赞赏,不仅人美,做人也远高般般人一筹。 作为一个观赏性极佳的漂亮女人,阮琳的实习期一结束,便被分配到总经理办公室。两个月后,因其医药专业的扎实功底,兼又曾选修文秘,深得总经理夏川的赏识,遂被其收为己用,出任总经理助理一职。 蓝歆伴在阮琳身侧,听她不疾不徐娓娓道来,仿若微风轻拂,但见她修眉微蹙,想来转折点之后,高潮即临。 阮琳仿佛已经看穿她的心思,对她莞尔一笑道,现在世人对高官巨贾身边的漂亮助理或秘书已然形成一个固有的思维模式――兼小蜜。我本人对此一向嗤之以鼻,发誓永不做这类女人。当然,这也与我独立的个性息息相关。 作为夏川的助理,很自然地,我必须对他的工作、生活常态要进行一番深入细致的了解。 夏川,年三十九岁,毕业于北大,有妻在家当全职主妇,主要抚育他俩一个上初中二年级的男孩。他有着一副文质彬彬的外表,性格偏向于温和,但好恶感和是非观极为分明,对人谦恭有礼,这里面也包括对他的下属及一般员工。总之,他是一个给人以直观印象颇佳的人。在他身边呆过一段时间以后,我发现了他一个优于许多男人的特点:作风细致。每次下属呈送给他圈阅的文件,他都要十分祥尽地看上一遍。人来请坐,人去好走,哪怕是我每天给他倒上一杯茶,接过手后他也必然要说上一声谢谢。即便作为他的随员的我,与他乘车外出,他也必定要先替我打开车门,待我坐上去后,他才上车。 这样的一个人,是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但作为一个女人,我有种直观的感觉,他是不宜被女人纳入发展为情人的对象的。我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念头,尽管他资产数千万。 女人总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的,有时甚至漫无边际。蓝歆可以理解她曾这么想过,但是否一种潜意识,就不得而知了。 累了,靠一会儿吧。阮琳说着靠向身侧的一棵大树,蓝歆也靠了过去,俩人背对背,抬头一片蓝天。 阮琳的讲述此时有若湖面吹来的轻风,有种微暖,亦有丝丝凉爽渗入。 阮琳此时的情绪略带了些无奈和波动,说,不是有这么一句话么,人算不如天算。半年后的一次出差,一切那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来得是那么地突然,让我始料未及。那是去东北一家大药厂洽谈业务,合同签下后举行的一个晚宴,我和他均被豪爽而客套的药厂大老板给害惨了,都喝得有些高,回酒店房间都是相互搀扶着下的车。照例,他先送我进我的房间。门开后,我的身体向前一个趔趄,他抢上一步揽住了我,站立不稳的我顺势倒进了他的怀里。我挣扎着起身,下意识想去关门,脚下不稳,竟又一次扑入他的怀中。当我再一次欲挣起身,仰头的瞬间,嘴唇竟然被一种挺质感的温暖给覆上了。 阮琳的语气不知不觉中轻快起来,带了些雀跃在说,我很明白那是夏川的吻。那段时间恰恰与男朋友闹着别扭,内心正处在一种烦恼之后的空虚状态中。夏川的吻来得恰是时候,那种质感霎时填满了内心的空虚。他的吻很柔很温暖,正是当时那种状态下的我极易产生贪恋感的。自自然然地,我回吻了他,俩人就这么相互取暖般双双搂抱着踉踉跄跄地进了卧室。这样的状况下,双双倒进那张阔大的床里,我想,谁也不会大惊小怪的吧?万劫不复就此拉开序幕,只是我尚不自觉罢。 听阮琳动情地讲述她的爱情故事,蓝歆头顶的天空上朵朵云彩在美丽飞翔着,似欲追逐着什么,看去却又有些身不由己,就像身边的阮琳一样。 一个人影突然站到了她的面前,是阮琳,只见她情绪高亢红晕满面,伸出她的一双手把住了蓝歆的双臂,神思略有些恍惚却极迷恋般地说,蓝老师,我从来没想过做.爱可以做到如他那般细致细腻,快感在我每个平方毫米的肌肤上跳跃,高潮如林涛若海浪汹涌澎湃而至,我整个地化进他的身体里了。 ------------ 10 男人是毒药 更新时间:2011-07-17 10男人是毒药 夏川应该属于做.爱高手,他的先柔后刚细腻入微令阮琳欲罢不能,那种酣畅是她不曾从男朋友身上获得过的。潮涨潮落,阮琳尚兀自沉浸在潮退的涓涓缓流中,忽然听见夏川语气非常激动地在说,阮琳,对不起,我一定会对你有个交代的。 阮琳不知其所以然地觑眼去看他,却见他那双闪耀着惊讶和感动的眼睛盯着自己的身下。她偷偷瞄了一眼,差点儿哑然失笑。床单上一抹胭红缤纷。原来自己的“好事”恰恰不合时宜地降临了,却被夏川误作处女红。 她自然是不予说破的,嫣然一笑道,现在哪还有你这么较真的人,我的总经理大人,两情相悦才是最重要的,别再跟我说什么责任交代一类的酸话,咱俩这纯属于成年人之间的游戏,用不着那一套。 夏川依然情动地说,不,你这是在安慰我也是安慰你自己。现在你别当我什么狗屁总经理,我是你的男人,第一个男人,这对我比什么都重要,很有意义。 阮琳听得有些不明白。后来才得知,夏川的妻子嫁给他时已非处女身,这令他一直挺纠结的。在她之前,夏川也曾有过几个女人,其中包括欢场女子,想当然,也没能解了他的处女情结。 于是她兴起开开他的玩笑的念头,问他,那你准备给我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夏川认真地想了想后说,如果可能,我是说如果你愿意,我会离婚娶你。只要你答应,我绝不食言。 阮琳有些感动,但她是不可能将自己的青春交给像他这样的半老头的,于是她也没经大脑好好地想想,信口带点儿玩笑性质的对他说,你有这个心,我很高兴。但我说句你不乐意听的话,对我来说,你有些老了,我也不可能做到三十多岁风华正茂时,挽着一个拄拐棍的老头在夕阳里散步。 夏川的脸色愀然而变。他是何等地位的人,以他当下的年龄和财产,什么样的女人不趋之若骛。阮琳漫不经心的玩笑话挺伤他的自尊,也伤了他此刻真实的情感,更为要命的是,践踏了他的真情吐露。 阮琳见到他这副模样,心里直后悔,但也一时说不出转寰的话来。她怎也没料到,就这样几句没心没肺也没正经的话,会给自己埋下无穷的祸端。 一下飞机,阮琳便约了男友,向他提出分手。她之所以这样做,一是基于她的个性,再则既然自己背叛了爱情,已经伤害到男友,若再采取欺骗的手段继续维持这段感情,于己于他均不公平。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与夏川之间相安无事,固然暧昧的气息在两人间无声流淌,但双方均予以理智克制。虽然每每思及这个男人所带给自己身体内荷尔蒙的极致绽放而产生的无穷快乐,但他是有家庭的,不属于自己,尽早放手,自己会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十二月份,长期受哮喘病折磨的母亲被姨妈接去了海南,父亲同行。每年的冬天,为减轻母亲的病痛,均有此行。 年关,公司照常忙碌起来。夏川虽已无需经常出差,但各类应酬却应接不暇,除非必须有人点将,他已极少带阮琳出行。阮琳呢也乐得自在,经常整天整夜地泡在网上。 除夕如约而至。阮琳参照网上几款菜肴,做了顿好吃的犒劳自己算作年夜饭,之后躺在沙发上看着不咸不淡的春晚。当除夕钟声敲响,举国鞭炮齐鸣,突然没来由的,阮琳被漫无边际的孤独给淹没了,竟至搂着抱枕嘤嘤而泣起来,且一发不可止。突突然然地,她非常渴望异性的拥抱,渴望一个吻,渴望身体被充填。她颤抖着给夏川发去短信,五个字:好想好想你! 夏川是有家庭有妻子的人,她不敢奢望其他,只希望能得到他的回信,这一夜她方能入睡。这是她见到夏川后喜极而泣着说的。 夏川的回信久久未能如期而至,被孤独和失望、伤感重重包围的阮琳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哭声中,门铃骤然响起。姨妈的女儿上午曾打来电话,说如果家里呆着没趣,她晚上会跑她这儿来俩人疯个够。 阮琳擦去眼泪,懒散地趿着拖鞋上前拉开房门。门开的刹那,幸福如潮水般将她整个淹没了,望着她傻傻笑着的竟是夏川。她一跃而起吊在了他的脖子上,边哭边笑着边吻着他,然后酥软在他的怀里。 这一个晚上,让阮琳在后来每每忆起,灵魂都止不住颤抖。女人如她,有这么一个晚上,此生足矣,死亦无憾! 望着阮琳晕红的一张脸上幸福而神驰的笑容,蓝歆禁不住调侃她道,有你这么夸张的吗?没见过男人似的! 阮琳悦然自我调侃道,有他一个我此生足矣! 蓝歆糗她道,那你先前那副模样,失了魂似的。 阮琳慨然叹道,我没想到我会发展到对他如此依恋的地步,以致几近自我放逐。 这个年有如阮琳的蜜月,夏川只要得着空便来陪她,二人极尽缠绵之后,把车开到一个没有人能认出夏川的地方,无论多远,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含情脉脉地相望着吃顿饭,饭菜的味道倒在其次的。 蜜月终有时。开年之后没几天,夏川得着一个消息,东北那家药厂新开发了两种药,华中地区数十大药商得讯争先恐后而去,代理权花落谁家马虎不得,那可是哗哗的银子啊。夏川亦立马携阮琳赶往东北。数月前的那次筵席上,大老板看阮琳的色眼,夏川至今历历在目,自己已经晚了一步,必要时他得打出阮琳这张牌。 到达东北的第三天傍晚时分,临出门时,夏川像是半开玩笑地对阮琳说,穿得性感些,老鬼不定瞧晕了头,稀里糊涂就把合同签下了。 阮琳撒着娇说,你也不看看什么天气!让人家饱了眼福,你不吃醋,我还冻死了呢。话虽这么说,她还是听了他的,在貂皮大衣里只着了件低胸保暖内衣,根本没去想他让她这么做的真实寓意。 酒宴设在一家高档酒楼,大老板只带了位年轻的副总,两边合起来拢共四人,让阮琳觉得自己的刻意装扮一下打了个对折。她的酒量般般,上次若不是夏川替她挡了几杯,非醉卧当场不可。 今天的气氛一开始就有些不大对劲。酒杯刚端起,夏川便声称他感冒了,不能多饮。可大老板硬是不依,说到了他的地盘没吃好喝好,他丢不起这个脸。夏川勉强喝了三杯,捂住了杯子,连连讨饶,真不能再喝了。大老板拉长了脸说,连这点面子都不给,还枉谈什么合作。 北方人喝酒,女人随意。夏川拒饮,场面便冷了下来。酒桌上最忌冷场,何况今晚这种具有象征意义的筵席。当夏川说他患了感冒时,阮琳还感到奇怪,这两天怎么没听他说起。现在场面僵了下来,阮琳心里多少有些明白,无论夏川抑或大老板是否在演戏,作为合作被动一方代表之一的她,该着出面斡旋了,斡旋的意图无非是要把这顿酒喝下去,谁喝? 她端起面前的一杯酒,笑容可掬地朝向大老板说,大老板,夏总确实不能喝了。如果大老板看得起小女子,我代为他与您对饮,如何? 阮琳的想法很单纯,就是尽量满足大老板的要求,顺利拿下这笔大单。 在大老板的喝采声中,尽显巾帼本色的阮琳豪爽地满饮了三杯白酒,她丝毫没有去想这般逞能的下场将会是什么。 感觉中,夏川搀扶着自己进入房间,将她放倒在床上,替她拖去鞋袜和大衣……然后在她的唇上印下一个吻,继尔深吻。她下意识地回应着,怎么有股大葱的味道。跟自己在一起后,他从来不吃这个东西的呀,因为她素来讨厌大葱的味儿。恍恍惚惚中,一个热热的物体覆上她的身体。不对,怎么肉肉的,她总开夏川的玩笑,说他是瘦肉型,虽然瘦不拉叽的,却非常有劲道。 或许是种潜意识,也或许出于一种本能,阮琳使劲推搡着压住自己的肉.团,而肉.团死力地挤压着她,并上下其手。相持较量中,阮琳只觉腹内一阵作涌,匆匆喊了声“我要吐”,肉.团还晓得往边上一闪,她刚偏了头,潮涌般的秽.物由腹腔倾泻而出,污了满地。 清醒过来的阮琳终于看清房间内的另一人是大老板。此人见丑行败露,索性对她挑明了说,自己非常欣赏她,希望她做他的情人,条件任她开。 阮琳气得怒吼一声,做你的青天白日梦! 大老板并不着恼,将合同文本“啪”的一声拍在她面前,厚颜无耻地说,那咱俩就各退一步,只要你陪我一晚,它就是你们的了。 阮琳抓起合同作势欲撕,大老板喝一声“且慢”,继尔阴恻恻地对她说,你撕不得。如果你现在是清醒的,怎不想想我是如何与你同在一个房间的。 此话有如五雷轰顶!联想到夏川的要她穿得性感些,他的假装感冒,以及他在她醉酒的情形下弃她而去……顷刻间,阮琳五内俱焚,直感觉天在向她压下来,急火攻心的她一个趔趄,头晕目眩,跌倒当场。 大老板一个急不可耐的虎扑,抱起晕倒在地的阮琳向床上抛去…… ------------ 11 彼岸风景 更新时间:2011-07-18 11彼岸风景 时令虽已临秋,蓝歆指点着晶湖远岸的黛色、碧蓝的湖水里一对对追逐嬉戏的鸳鸯、时而低掠湖面觅食时而振翅欢歌的水鸟湖鸥,还有湖畔远近处两两相偎依的情侣,用一种稍夸张带点儿激情的语气对面带怒色的阮琳说,你看这满目的秋色秋景,丝毫不逊色于春天。即便是冬天,也有她独有的别致景色…… 阮琳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蓝歆才惊觉自己表错情了,于是寻找答案地看向她那双郁郁寡欢的眼睛。 阮琳脸上的笑容迅速隐去,深眸里莹莹泪光在闪烁。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人好好地躺在床上,屋里静得令人恐惧。昏迷前的那幕,电影般闪入脑海。我惊骇地坐起身,想要寻找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愣了会儿,我终于醒悟,我是在寻找我的贞操,为夏川拼死欲保卫的贞操。看看身上,穿着一套干净的内衣,被褥什么的看去也很整洁。我犹疑,拿不准,到底我晕厥了多久,身体已觉察不到是否被侵犯的敏感度。 手机在枕边好好放着,我拿起来拨通夏川的电话,他似乎在办着一件啥事,只简单对我说,事情并没糟糕到我想象中的程度,晚一会儿他回来向我解释。我怒吼着要他立刻到我的房间来。他说了声稍等会儿,挂了电话。我起身冲到他的房间门口,怎么敲门都不行。服务员闻讯过来,我让她打开房间门。出于遮人耳目的目的,我和夏川各要各的房间,但服务员是知道我和夏川的关系的。 门打开后,夏川并不在里面。这个时间他会去了哪里? 约二十分钟后,夏川推开我虚掩的房间门,他身后还跟了晚宴时大老板身边的那位姓章的副总,跟大老板一个姓,但不知俩人间是否有亲戚关系。躺在床上的我冷冷地对章副总说,我和夏总有话要说,请你先回避一下。 章副总礼貌地点了点头正欲退下,夏川做了个且慢的手势对我说,阮小姐,是章副总解了你的围,你这样对他…… 我对章副总还以注目礼,仍坚持让他回避。夏川将章副总送出门外,不待他开口解释什么,我怒指他道,夏川,你打算出多少的价将我卖了? 夏川并未躲开我的目光辩道,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冷笑道,你还要我一条条一件件摆明吗?是男人,你把你的龌龊给我倒个干干净净! 他闭上双眼作出一副痛苦而悔恨的表情说,琳,来到这儿的第一天,大老板在电话里就明确对我说,我只有一个强于别人的优势,那就是你,其意不言自明。这两天我脑海里纠结斗争了无数个回合,如果不满足大老板的要求,别说是这次的代理权,就是原来的药源他也会给我掐了。如果拿到代理资格,我和你共有的资产将逞几何倍数增长。琳,我已经决定,这次如果拿到代理权,我将拿出公司百分之十的股权,作为对你的补偿…… 我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缸向他头上砸去。他没躲,烟缸准确击中他的前额,鲜血一下涌出,他也没捂,血顺着他的眼睛、鼻子流得满面。我的心骤然紧缩,接着袭上一种痛。我哭喊着冲到他身前双手去捂住他的伤口,大喊着服务员,埋怨他为什么不躲。他说,你就是把我活剐了,也该。 随服务员冲进来的还有那位章副总。 夏川被送进了医院,需留院观察。临走,夏川拉着我的手说,章副总可能对我有话要说,要我看在他出手相救的份上,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 在章副总的车上,他并没有开口的意思,我自己的事儿还没想清楚,自然也没话说。回到酒店,送我到房间门口,章副总对我道声晚安,准备退下。我突然想,他可能和夏川私下里有了什么交易,既然如此,索性让他说出来好了。于是我便叫住他,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他斟酌了一下后说,你们口中的大老板是我叔叔,他的人品我最清楚。解你的围,并非我看他不过。其实……是我个人的原因…… 他似乎不好往下说了,而我却一下懵了,但又惟恐我理解错了,望着他躲闪的眼睛说,你能不能说得清楚些? 他似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后才说,对不起,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被你的美丽给震撼了,就暗下决心,此生非你莫娶…… 我恐惧地大喊了声“停”,转尔一想,不对,马上逼视着他问,刚才你和夏总在一起谈的就是这事,对吗? 他承认说,是这事。夏总问我为什么在那个时候胆敢犯上。我就对他说出了我对你的爱慕。 他停下没往下说,我追问了一句,还有什么。他摇头不说。我逼视着他说,你不说我也明白,你们之间仍是拿我做交易,你点头或者摇头。 他似无奈地点了头,做了进一步说明。夏川的如意算盘是由他出面促成我和他的男女朋友关系,他必须设法让夏川拿到代理权。 愤怒之余我问,你答应了? 他摇摇头却又点了下头说,我是我们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代理权的事我可以作主。夏总提不提这个要求,我都是准备这么做的。但是,以你目前的状况,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因为我看出你对夏总有种情绪。 我真想放声大笑,便对他说,你不认为这个时候你和我谈这个对你我都有些尴尬吗? 他倒也能说,是。可是,是你让我说的。我也正好趁此机会说出我心里的话。 我只能冷笑连连地对他说,这就是你的所谓爱慕我的方式,那我谢了。请别自作多情了,你以为我和夏川只是单纯的雇佣关系吗?我可以去问问他,别我被他卖了还搭上一个你。我要休息了,请回吧! 他走后,我马上打电话给前台,订了最近的一班飞回的机票。 蓝歆却问了一句,你飞回又要飞走?是躲避还是逃难? 阮琳涩涩地一笑说,让你说准了,既是躲避也是逃难。 蓝歆问,躲避倒还说得过去,又何来逃难? 阮琳叹了口气说,其实,回来也有些天了,可是,我发现我真的很没用,竟居然对夏川恨不起来,我不明白对他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好几次我下定决心离开他,可到临了,我却怎么也迈不开脚。 蓝歆心里多少有些清楚怎么回事,便问她,那我不得不问你一句了,现在的夏川还有什么让你可迷恋的? 阮琳摇摇头自顾自地说,所以我恨我自己。他是前天回的。之前的两天,我还心里恨恨地对自己说,见到他非臭骂他一顿不可,再视他的态度决定我的去留。可自接到他要回来的电话,突然地,我变得非常想他了。他也没说坐哪班飞机回,可我知道,竟然不争气地去了机场接他。回到我的小窝,一番缠绵下来,我接受了他的赌咒发誓,若再有对不起我的地方,他坐车被车撞死,乘飞机从天上掉下摔死…… 蓝歆听得竟然冷笑道,很好哇,与海誓山盟有得一拼。可你却又要逃向哪里? 阮琳略尴尬地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有这么一说。知道我昨晚干嘛打电话给你?那个章副总竟追到这儿来了。见面第一句话就说,我决不允许你再受到任何的伤害。他没头没脑地说得我直愣怔,但他送的那束玫瑰花挺漂亮的,我把它插进花瓶里,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他,你说的什么呀,我听不明白。 他说,代理权我给夏川了,他保证一定让我娶到你。看他这副嘴脸,我好想抽他一大嘴巴。我问他,你凭什么?她的老板还是她的情人?但阮小姐,你和他曾经的一段,我想了想,那是在此之前你没遇上我这么个人。你如此的美丽,没有过去反倒是不正常的。我对夏川说,我不稀罕你的保证。这辈子我要定了阮小姐,我会凭我自己的本事把她追到手。所以我就来了。还好,你总算接受了我的这束玫瑰,这是一个不错的开端。 我啼笑皆非哭笑不得。倒也好,总算彻底地认清了夏川的真实面目。但我也不可能接受章弢,就是那个章副总。所以,我昨晚给你去了电话,想找个人聊聊,然后放下这一切。 蓝歆笑了笑说,原来你当我听者的呀,那就不用付费啰? 阮琳连忙把手伸向手袋,嘴里直说,我哪里是这个意思…… 蓝歆拉住她的手,说,开你玩笑呢。不过,听到这儿,我颇觉得有些替你惋惜的。 阮琳何等聪慧,说,你是指章弢?怎么可能!一个于我几乎一无所知的人,让我一下把感情转移到他身上,那哪是我的风格。 蓝歆立刻指出说,你先前还称他为章副总,现在至少知道了他的名字。其实按你的意思,这还算个挺不错的人。 阮琳说,那也只是从表面上看的。 蓝歆伸手指向远端的湖那边说,你看那远岸,看得清它的风景吗?要想看清,是不是得走过去,离它越近才看得越清楚。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你可别生气。他既然明了你的过去,却不记前嫌,你不认为可以试着接触接触吗?看看你这后小半段,我怎么都觉着有些像童话故事…… 阮琳嘟着嘴带些撒娇成分说,还童话呢,就这样一个我啥都不了解的人,你还真当他我救星啊! 蓝歆却说,但你也不可忘了,他还真的救过你。如果你真能认清自己的话,可以说,你曾经不幸,但你不觉得你的不幸之后,却迎来种颇带运气成分的有幸,就是这个章弢。何不尝试尝试?你说呢? 阮琳的眼神开始飘移起来,逐渐地,瞄向湖岸的远端。蓝歆在心里为她祈祷,但愿她走出过去,有份幸福待收获。 ------------ 12 荷尔蒙之魂 更新时间:2011-07-19 12荷尔蒙之魂 匆匆走进心理转角,一眼看见金珲铭教授紧闭双眼盘膝坐在大房间的中央,身体处在一种微颤状态中,蓝歆颇有些担心。年近七旬的老人长时间涉险亲身实验,真是太难为他了,但她却是不能出言相阻的。人是自己请来的,是来帮自己解答疑难,不让他去做,不就等于撵他吗? 半小时前,肖蕾打来求救电话,称教授吃完饭回到心理转角便一直神神叨叨的,她越看越害怕,想逃。 蓝歆刚一进来,肖蕾便从角落里跑到她身边,怕怕地拽住她的胳膊往教授那儿指。蓝歆对她摇摇头,指着她刚才呆的角落,意思是让她继续在那呆下去,然后自己走到教授对面,像他那样坐下去,可还没等她坐稳,金珲铭睁开了眼睛面相颇严肃地对她说,你就不必了。知道我在干嘛吗?说出去,别人会骂我疯子。还记得荷尔蒙应该存在于哪里吗? 蓝歆笑了说,存在于人的血液中呀。 金珲铭苦笑道,你让我去对人说,存在于空气中,有人信吗?幻想家,天才作家也许会信,不是有首歌叫空气中的荷尔蒙吗?蓝歆啊,你给我出了这么个大难题,我也解决了,你的心理转角的空气中确实存在着挥之不去的荷尔蒙! 蓝歆懵了说,挥之不去?如果这房间里果真有荷尔蒙,既然弥漫在空气中,它也该总有消散时呀! 金珲铭骤然激动地说,消散了吗?这个房间的朝向南北通透,空气流通,你进来也有近一个月了,可它为什么还赖着不走? 肖蕾在角落里神情怯怯地说,这是不是人们常说的阴魂不散哪? 金珲铭和蓝歆被她说得一愣,又不约而同对视一眼――魂!如果不是一种超自然现象,如何解释心理转角空气中弥漫着浓度颇高的荷尔蒙? 金珲铭带领蓝歆在心理转角的四个角和里间的倾诉角转了一圈,对各角的荷尔蒙指数做出自己亲身实验后给出的分析和判断,尔后说,很可惜,要测出它的准确指数,必须借助于仪器。可是,这世上有这样的仪器吗?除非作为一个课题专门进行研究。但我们现在连自己都无法说服,别人也就只会当我们是疯子。 蓝歆顿时眸光频闪。作为她的导师,金珲铭自然知其含意,遂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你还年轻,可以一步步来,只怕我有生之年是看不到了。我有个朋友,是国内顶尖级内分泌学专家。有空我约他过来,也给你搭个桥,看他有没有这个兴趣。 到饭点了,金珲铭说,他晚上还想过来一趟。 蓝歆惊叹道,您可别把我说的昨晚的事当真了啊! 金珲铭的脸上露出顽皮的笑容说,为什么不?你已经给了我一个惊奇,为什么不能有第二回? 蓝歆直跺脚说,那是不可能的。昨晚或者是我的幻觉,也或者是臆想,您还当真了。 金珲铭狡黠地一笑说,逗你玩呢。我的推断是,你的这个角的荷尔蒙应该与那对男女的殉情不无关系。殉情既然发生在晚上,那么是否荷尔蒙的浓度在这个时间达到它的最高值,不探个究竟我睡得着吗? 那我陪您。还有你。蓝歆看向肖蕾。 我?就不了吧,小女子跟人有约呢。肖蕾怕怕地瑟缩着身体。 你既然是心理转角的人,该知道该了解的,必须的。就这么定了,下去吃饭。蓝歆毫不理会她的那张苦瓜脸,上前把门打开。 那我还生是心理转角的人,死是心理转角的鬼了不成?我告你,既然你这么说了,你得雇小女子一辈子。哼!肖蕾气鼓鼓地打蓝歆面前冲出去,还翻了她一眼。 一顿饭,蓝歆和金珲铭是边吃边说,吃得少说得多。而肖蕾则边吃边玩着手机qq。 饭毕,回翔腾大厦。离着还有段距离,童大为迎了过来,颇神秘地对蓝歆讨好卖乖说,蓝老师,昨晚的事我没对任何人透露一点。 蓝歆心情好,便逗他说,昨晚啥事呀? 童大为说,还装?连警察都出动了。 蓝歆拍拍他的肩膀说,好了,逗你玩。谢谢你啊,继续支持。 童大为撵在后面说了句我会的。 肖蕾又是一哼,鄙夷道,个大男人小样! 三人进到心理转角,蓝歆泡着茶,金珲铭迈着方步去每个角里转。电话响起,肖蕾接了,只听她连声说,错了错了,我不是蓝老师,你谁呀? 蓝歆忙走过去夺下她手里的话筒,轻斥她道,没规没矩的,有你这么问人的吗?喂,我是,请问您……方先生啊,您说。 方先生在那头说,不好意思,我能在电话里向您咨询个事儿吗?真是不好意思。我有个儿子,在学校不听老师的话,在家里不听父母的话,我想咨询的是,他这样的情况是不是心理上的问题。 蓝歆说,这个呀,我没亲见他本人,不好妄下推论。您儿子今年多大了?十四呀。这么跟您说吧,一般来说,处于青春萌动期的孩子大都有种逆反心理,这点我是可以肯定的。尤其是现在的孩子,他们之间流行一种说法,说是跟上一辈的人存在着什么代沟,意思是说话说不到一块儿。您也听说过啊。所以他们通常的作法就是一定要跟大人逆着来,方显出他们这一代的特质。至于这个特质,是方方面面的,要根据每个孩子的个性习性等等等等来看。对,在没见到您的孩子前,我没法给您个什么好的建议。不过,我可以给您一个建议。每个区都有青少年宫,那里有专职的青少年心理辅导老师,您可以带您的孩子去那儿看看。或者不是心理的问题,或者处在青少年特定的叛逆期内。对,不用谢。 肖蕾一旁皱着眉头埋怨道,这都什么呀,我看他的心理才有问题,当了这么多年的父亲了,连叛逆期都不懂,活该他。 蓝歆伧她道,我看你的心理也有问题。干这个,连这点耐心都没有,银子自己飘你手上啊。从明天起,去网上找些心理方面的书多看看。 肖蕾大惊小怪道,你还真准备我替你打一辈子工啊。 蓝歆道,什么呀,看出名堂了,你可以自立门户啊,省得老跟你哥说,总看我的脸色。 肖蕾撅了嘴,说声“说不过你”,躲一边玩她的qq了。 蓝歆笑笑,走到正陷入长考中的教授身边,低声问,教授,想什么呢? 金珲铭小叹口气说,我是替你担心哪! 这话里藏了话,蓝歆立觉不安地问,有啥不对?大不了…… 教授接上她的话说,关张?是吧?这两天我看你已经渐渐上路了,还有投进去的那些钱,你真舍得? 蓝歆慌得忙问,有您说得那么严重吗?我刚才那是纯给自己打气呢。教授,您可得帮我。 教授说,这是自然的,要不我来混饭吃的呀。目前来看,你的这个什么角里有荷尔蒙存在着已是无可置疑的了,我姑且将这种现象理解为超自然赐予,可外人就不会这么理解了。久而久之,这个情况不可避免地将为外界所知,他们会怎么看待?你又如何解释?极其顺口即可溜出的一个词――异端邪说!你即便不愿关张,来自各方的舆论和压力,非迫得你关张不可。 蓝歆说,我想过。事实已然如此,荷尔蒙的存在有它有利的一面也有弊,总的来说,应该是利大于弊。那么,我们所面临的一个问题便是得想法子扬长避短。如果操作得当,心理转角必将成为许多人的福地。教授,这一点您不会有异议吧?所以,我是不会轻易关张的。 教授投以嘉许的目光说,这个思路就对头了。如何合理地有度掌控,关乎你的心理转角未来的走向,但更具意义的是,它将成为一项前无古人的新兴学科。有一个实验你得马上着手进行。 教授的意思是让蓝歆组织至少三个年龄段的男女,分别以二十、三十、四十岁划分,如果条件许可,还可以划得细些,比如十三至十八岁青春期,二十至二十八岁青年期,三十至四十五岁壮年期,直至男女更年期,当作一个科研课题来做,为将来可能进行的系统研究打下基础。目前来说,做好这些,是要有区别地针对各年龄段的客户,调节和满足他们身体内的荷尔蒙需求量 惊得蓝歆连连咋舌道,您这是在描绘海市蜃楼吧,那得花多大的人力和精力。二、三、四十岁年龄段勉强可以考虑,还不能是现在,胡乱抓些人来只能给我自己添乱。这得心理转角经营一段时间后,我从荷尔蒙受众中挑选一批比较可靠的才行。 两个人就实验的步骤和细节商讨拿出一个初步的方案。相谈正欢时,肖蕾突然惊叫一声,呀,快十二点了。 蓝歆和教授两两瞠视有顷,她去关了室内所有的电灯,端了两把椅子,塞给教授一把,两人摆好椅子面对面朝向房间中央坐下,微闭双眼,静默。 ------------ 13 空气净化器 更新时间:2011-07-20 13空气净化器 几许否定,几许期待,几许紧张,几许恐惧,死般的沉寂,几令人窒息。 随着午夜的临近,有限的空间里似无声地流动着一个物外的生命,时而飘移,时而凝聚,时而扩散,时而环绕。 金珲铭微闭双眼,显得较为淡定。蓝歆缓缓摇动头颅,似去捕捉、感觉。而肖蕾则表现出一种恐慌和兴奋,一对眼睛滴溜溜地环视着空间内可能会骤然出现的景物或人物。 蓦然,她的耳朵抽搐般痉挛了两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既亢奋又恐惧的尖叫,我听到荷尔蒙绽放的声音了! 蓝歆“切”的一声道,我还摸到了呢! 肖蕾叫屈道,我不骗你,真的! 蓝歆“嘘”的一声道,噤声,我好象也听到了。 吓得肖蕾不敢呆在她的角落里了,一溜烟跑到蓝歆身边,往她怀里偎去,一副谁见谁犹怜之状。 金珲铭这时说,不是你们听到了什么声音,而是种感觉,是荷尔蒙的浓度在增加。最好不要去拿冰水,若想获得理想的实验效果的话。 肖蕾收回伸出的脚,求救地望向蓝歆。蓝歆安抚地冲她笑一个说,考验你的定力的时候到了。 肖蕾哼一声“谁怕谁呀”,身体却更紧地偎进蓝歆的怀里。 静寂的暗夜里,霎时凭添了丝恐慌,蓝歆和肖蕾两两相依的身体在微颤,虽看不清教授如何,估计此刻的他也淡定不到哪儿去了。 期许中,如蓝歆所描绘的昨夜的情景并未如期而至。忽然,静谧的空间里骤响一声娇.吟,蓝歆的嗓眼一紧,她的颈项遭一只手攀扒下来,肖蕾娇.喘的气息喷了她满脸,只听她呻吟道,歆姐,亲我一下。 而蓝歆竟也从了她,在她腮边印上一吻。却未料,肖蕾猛然一下捧起她的脸,火热的樱唇竟尔吻上了她的薄唇。她刚欲挣开,却被肖蕾吮吸得心火荡起,恰欲去回应时,灯光骤亮,金珲铭在俩人耳边不无嘲讽地讥笑道,敢在我老头子面前玩断臂,浑然不把我这个好歹也算的男人放在眼里。 蓝歆羞得遽然起身,可肖蕾却仍黏在她身上,满面红潮紧闭双眼,婴儿寻母乳般还欲追逐她未醒的绮梦。蓝歆使劲掰开她的双手,用力推了她个屁股墩。 金珲铭展开双臂拢起俩人走进倾诉角,说,整个房间这儿的荷尔蒙浓度最低。以后你俩没事就猫这儿。 蓝歆却担忧地说,可这不是个路数啊,得拿出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出来。 金珲铭说,办法不是没有,假若你不担心会毁了这旷世之宝。 蓝歆顿悟道,您的意思是在这儿安装空气净化器? 肖蕾一下冲到金珲铭面前,凶巴巴道,我反对!会赶跑荷尔蒙的,多可惜呀! 金珲铭却道,我赞成。你呢?咱们二比一通过如何?他看向蓝歆。 蓝歆凝神想了想后说,我却觉得并不一定能毁了荷尔蒙。这么大的一间屋,坐北朝南,南北通透,就算之前关闭了两年,可我们来了有快一个月了,要跑早跑了个干干净净的了。 安装空气净化器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走出翔腾大厦,略寒的夜风骤然袭身,天空群星闪烁,时间已经是凌晨2时。 早上八点,蓝歆临上车给金珲铭教授去了个电话,老人已经吃过早点,正等她的电话呢。 凌晨回到家,肖中宇佯装睡着没理会蓝歆。早晨醒来,蓝歆讨好地索吻,肖中宇给了她个后背,一个翻身下床去盥洗室洗漱,弄了蓝歆个好生没趣。 好歹在蓝歆端上热牛奶时,他总算说了声谢谢。蓝歆点了他额头一下说,有本事你装哑巴装到底呀。 肖中宇哼了声说,美得你。不过是习惯性的礼貌用语而已。 把蓝歆送到金教授下榻的酒店前,肖中宇停好车,蓝歆下车前再一次索吻,他推开她的嘴巴,说,我就弄不明白,不就搞个心理咨询,有你这样神神叨叨装神弄鬼的吗? 蓝歆嘟起嘴耍起了赖皮,说,不吻我还不稀罕呢。谁装神弄鬼了?创业难难于上青天,懂吗?不跟你说了,教授还等着呢。 酒店斜对过有家大型商场,里面设有各大电器厂家专卖店。蓝歆挽着金珲铭教授一路走来,总算相中了一款适合于二百平米空间的空气净化器。可巧,这款净化器店内只有样品,店长打电话仓库调货,大约得一个小时的时间才能送到。 这期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状况。 蓝歆见时间充裕,足够她去逛逛商场内的服装城,来到这座城市近三个月了,她还没逛过商场。一走进服装城,因她不仅天生丽质,身材更是一级棒,立刻招来一群导购员的哄抢。 没奈何的她只得拿出一个方略,哪家近先看哪家,顺溜着逛。逛到第三家是个国内著名的体育品牌,她一眼便相中了一套杏黄色的运动套装。她还拿在手中往身上比划着时,店里的无论店员还是顾客,一个个都纷纷夸赞,就像专门为她定做的。 金教授这时犯了一个极低级的错误。他听着别人起劲夸蓝歆,心里一高兴,就掏出钱包准备埋单。他身边的一名营业员嘴巴挺甜的,就问他,她是您女儿?金教授老实地摇着头。又问,您孙女?他仍摇了摇头。这名营业员的脸上于是露出种暧昧的笑容来,嘴里长长的“哦”了一声。 金教授还在数着手里的钱,蓝歆背对着这方,虽在试着手上的衣服,这边的对话她还是听进了耳朵里的,一听见这声不对味的“哦”声,扭过头来一瞧周边几双酸中带鄙视的女人目光,忙跑了过来,按下金教授数钞票的手,悄声对他说,这钱您不能付。 金教授不解地问,为什么?只许你好吃好喝地招待我,就不许我替你买回单? 蓝歆在周围一阵吃吃的窃笑声中,只得更小声地解释说,哪呀,您看看这些人,他们都当我是您的……,她没法往下说了。 可金教授却一根筋地追问,你说大声些,什么你的我的? 蓝歆咬牙切齿道,嗨,他们当我是您的小蜜!您哪除了学问,怎么什么都不懂,快跟我走吧! 难得教授竟红了脸,瞪大眼睛欲发作,蓝歆帮他把钱装回包里,嘴里安抚着“好了好了”,把钱包装进他兜里。 教授又从兜里掏出钱包,问她,怎么?衣服你不买了? 蓝歆忙说,这个颜色我穿着不合适,咱们换家看看。 教授从她手里拿过衣服正反看了看说,我觉得挺好的呀,你穿这颜色显得有朝气多了。 一边的营业员赶紧附和地说,对呀,这位老板好眼力,您的这位穿了更显风采。 教授再怎么迟钝,也比这屋里所有的人多活了几十年。但见他怒眼圆瞪,一把将手里的衣服朝营业员脸上狠狠摔去,愤然怒斥道,一派胡言乱语!找你们领导来,我要问他是怎么调教你的! 既然敢于三番五次出言讥诮,已经摆明了这名营业员不是省油的灯,她一把撸下遮挡了眼睛的衣服,眼看着要往教授脸上摔来,蓝歆横身拦住。该名营业员将衣服往一边猛力一摔,一手叉腰一手怒指教授撒泼道,你也不看看你老得爬不动的样,不错嘛,老牛吃嫩草,就怕你早上吃了晚上就一命…… 气得面色绯红的蓝歆怒从胆边生,扬起手中的手袋,厉声喝道,你再敢胡说八道,我抽你! 这名营业员转身操起货架上的一个衣架,抡过头顶大吼道,你试试? 这时就看出,从未经历过这等场面的蓝歆,哪里是人家的对手,手袋扬了好几下,楞是放了下来,在一片哄笑声中,拉着教授往门外冲去,那情形够狼狈的了。 哈,哈哈,哈哈哈――!听蓝歆说起这段小插曲的肖蕾笑得前仰后合,捂着肚子直喊哎哟,就为了这个破净化器,惹来一身臊,值,太值了,哈哈哈! 羞得蓝歆追着要拧她的嘴。金教授也知自己惹了不该惹上身的祸,一个人悄不言声地把空气净化器安装好了,小小地吼了一声,闹够了没有!都过来看好了,我一摁这个按钮,后悔就来不及了啊! 肖蕾颇为不舍地拉了蓝歆一把说,歆姐,万一……挺可惜的,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 蓝歆环视室内一眼,端把椅子坐到房间中央那个位置,挺看得开地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本来就是随赠品,也挺闹心的。摁吧! 金教授抬手在空气净化器的按钮上轻轻一摁。三个人同时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敢眨地紧盯住净化器。大约二十分钟后,蓝歆睁开微闭的双眼,轻舒一口气说,我已经被净化得无欲无求了! 教授凝神屏息片刻后说,那我关了啊! 蓝歆向肖蕾招了下手说,换你了。挺累的。 肖蕾走过去扯住欲离开的蓝歆,表情带些迷乱地说,不许走,一块儿呆着。 俩人相互楼着对方的腰肢坐在椅子上,脸上有种莫可如何的神情,像是两个行将走上刑场的囚犯。 ------------ 14 渐入佳境 更新时间:2011-07-21 14渐入佳境 时间分分秒秒在期待和惶惑中悄然流逝。约摸十分钟后,蓝歆开始感觉到荷尔蒙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逐渐地,于丹田汇聚成一股热流,然后以一种蔓延的方式向全身弥漫,继尔四肢百骸随之微颤,最终侵入脑海,在那里演化成一幅幅旖旎的画面,一双滚烫的手在抚摩自己的身体…… 停――!蓦然一声穿透灵魂的厉喝把蓝歆从欲火焚身的状态中惊醒过来,睁眼首先看到的是金珲铭教授且怒且喜的一幅表情,立刻又感觉到一双发烫的手歇停在自己的胸部,而手的主人竟然是肖蕾。她且羞且恼地一把打脱仍处于混沌状态中的肖蕾的毛爪子,喝道,你要死啊! 肖蕾如梦初醒般分别看了她和金教授一眼,突然一下跃起又是挥拳又是顿脚狂喜道,天哪,太不可思议了,真是荷尔蒙之魂啊,太棒了,简直是超棒! 蓝歆望着金教授,脸上亦是一副喜不自禁神态,兴奋地问,导师,是这样的吗?否则无法解释。 教授摇摇头复又点点头说,确实无法解释,若有,那只能是一种神秘的超自然现象。不知是该恭喜你,还是该替你担忧,若非掌控得当,它可能对你造成一种毁灭性的灾难! 蓝歆盈盈而笑道,导师,既然明确了这事,心理转角何幸之有,对许多患有荷尔蒙缺失症的男男女女更是莫大的福音。如若调控得当,还有其他种种患有荷尔蒙这症那症的人,将获得一个崭新的未来。您同意我的这个说法吗? 金珲铭满意地点着头说,若你能这样想,且能做到,我就放心了。回去后,我会组织人研制出一种能够测试荷尔蒙各项指标和指数的仪器,搞一个专项研究,若获成功……。 肖蕾表情夸张地打断他的话双手作飞翔状说,那一定能轰动世界誉满全球。 金教授颇豪情地说,那是一定的。这是我来这儿后,从你这儿听到的唯一一句像样的话。配合你歆姐好好干,绝对的名利双收。 随着心理转角局面的逐渐打开,虽还称不上客户盈门,但至少每天中午十二点至两点、晚上六点到八点,每个角均有人造访,尤其是释压角和缓压角。释压角如布置之初,确为大小男人专设。他们无论是在家里受了气或在单位里受到上司的打压、同事的排挤,释压角的布局和设置均能令他们毫无顾忌而酣畅淋漓地发泄一通。女人的性子到底温和许多,她们多半选择听音乐和向人倾诉,以排解心中的痛苦和郁闷;或者静静地看一会儿书,以达到缓解郁结的目的。 这一下,肖蕾仿佛英雄有用武之地了。来的无论男女,大部分为年轻人,以她外向型活泼爽朗的性格,很轻易地便与他们打成了一片。这一点,蓝歆要甘拜下风。倒非她不易于接近,或身具高知漠然处世的傲性。她的美丽,她的端庄,她的优雅,甚至她的温和,注定了她与寻常人等之间天然生成的距离。人们可以信任她,尊敬她,甚至仰慕她,但要做到亲密无间的程度,除非双方的刻意努力。实际上,我们都知道,刻意的并不长久。 除了客户上门诠疑解惑,室内的电话更是从开门到关门吵个不停,还不算上蓝歆的手机。心理转角的宣传资料上公布的是一部坐机和蓝歆的手机号码。坐机多半是肖蕾在接,而这样的电话大都是咨询性质的。开始肖蕾还挺有兴趣的,蓝歆抽不开身时,她也能学着她的调调给对方“咨询”一下。可渐渐地,随着新鲜感的消褪,她颇有烦言,不仅讲得口干舌燥,且是免费的。蓝歆知她性子,只得好言好语相慰:这也是打开知名度的窗口。 但有些电话却是不那么好接的,接的后果蛮吓人的。 这天下午两点半钟左右,蓝歆和肖蕾因无客户上门,一个在玩电脑,一个在想心思,如何合理地调控空气净化器,从而使室内的荷尔蒙被有效利用。 忽然,房门被很轻很轻地敲响了三下(金珲铭建议:要开门迎客,而不是关门纳客),肖蕾头也不抬地说了声,请进! 半躺在沙发上的蓝歆坐直身体向门口望去,只见一个一眼看上去身体十分虚弱学生样的女孩,怯怯地挪动着脚步向室内移来。蓝歆再定睛她的脸,吓得赶紧迎上前去搀扶着女孩慢慢走向沙发,扶她坐下。 肖蕾转睛看来,也吓了一跳。 女孩一张清秀的脸庞呈现出一种非健康人的灰白,而单薄的身体羸弱得风吹欲倒似的,尤其她的那双眼睛,毫无生气和光泽,就像一个濒临死亡绝境的人。肖蕾赶忙去饮水机那边倒了半杯开水再兑上些凉水,跑到女孩身边送进她手里,却见她已是满眼含泪,嘴唇微颤着挤出喑哑的俩字:谢谢! 蓝歆伸出手抚摩着她的后背,柔柔地说,先喝口水。路上走急了,累的吧? 人哪,尤其是女人,在处于绝境时,最撩拨她(他)心灵最脆弱的那根弦的,便是来自温馨的关怀。 女孩喝过一口水之后,一手捧杯一手掩了脸嘤嘤饮泣起来,且一发不可止。 蓝歆像个大姐姐般(或者母亲)将她揽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瘦削的肩头,哄小孩般低声呢喃道,哭吧,哭吧,痛痛快快彻彻底底地哭一回,把积压在心底的苦全都发泄出来,该过去的就都过去了。 在肖蕾塞给女孩一叠纸巾后,她渐渐地止住了哭泣,身体怯怯地稍微挣了下,蓝歆便放开了自己的怀抱。女孩坐正了身体,用纸巾擦去了泪,再看上去脸上便有了丝生气。 不好意思,让二位为我担心了。女孩抬头看了站在身边的肖蕾一眼说,我是附近一所大学大四的学生。半个月前,这位姐姐到我们学校派发广告资料,当时我就留了心,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就登门求助。姐姐,能坐下来听我慢慢说吗? 肖蕾连忙搬了张椅子挨着女孩坐下。 女孩闭了会儿眼,再睁开时,一种化不开的深情从眸底浓浓外溢,略恍惚的神思沉淀于一种美好回忆的意境中。 我叫林若雪,我妈说我生下来的那天,屋外正飘着雪花,而我的皮肤也很白,所以就跟我起了这么一个富有诗意的名字。从小我父母对我管教极严,也养成了我比较内向的性格,对人对事相较别人也要显得淡漠许多。 三年前,我考上了现在就读的大学,也把我的这种性格带到了学校。二位姐姐可能也知道,现在的大学里恋爱成风,谁若没有对象,都会成为被人耻笑的谈资。大一大二两年,我埋头读书,对所有的追求者一概置之不理。同宿舍的女生有说我不开窍的,有说我故作清高的,还有的说我想傍的大款还未出现,我一概置若罔闻。大三开学初,我拗不过辅导员的再三邀约,参加了学校的一个文学社团。没想到在这里,我遇见了一个比所有追求者都要疯狂百倍的追求者。他会在你出其不意时,送上一束鲜花,会在你去食堂的路上,捧上一盒披萨,会在你的宿舍楼下,用蜡烛拼成一个心型,然后放声大喊,林若雪,我爱你,爱你一千年一万年! 我相信,在如此强烈的爱的告白的攻势下,少有人不动心的。我承认我动了心,但却从未赴他的约会,我想看看他能坚持多久。 林若雪的双眸这时愈发地含情脉脉了,仿佛她先前的痛苦已经化作一股轻烟随风而逝。 大三上半学期快要结束了,系里组织了一个晚会,我本不想凑这个热闹的,可是同宿舍的女生硬拉着我去了会场。进去没一会儿,有个男生来到我面前邀舞,我不想跳,却被人从后面搡了一把。不好太不给人家面子,我就下了场。可我的手刚伸向那名男生,却被突然横插过来的一只手夺在了手中,另只手强搂上我的腰。我立刻感觉到,一定是那名叫郝强的追求者。很意外地,我看到刚才那名男生温和地对我笑了笑,退向一边。郝强带着我满场飞,我被他给弄晕了,内心深处有种幸福感悄然而生。舞会进行到高潮阶段,忽然,所有的人迅速退场,而郝强依然紧紧搂着我在舞场中央舞着旋着,而周围却响起了整齐划一的掌声。在我刚刚惊觉到这一切均出自于郝强刻意的安排时,音乐戛然而止。郝强从身后神奇般捧出一束鲜花,半跪于地,眼里迸射出金刚无敌的爱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深情款款地说,若雪,请接受我的爱吧,让今天所有在场的人见证,我会爱你到地老天荒! 我晕了,我醉了,就在这一刻,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迷迷糊糊中,我接过他手里的鲜花,扑入他的怀抱…… 电话铃响起,肖蕾走过去接了。这是一个有关职场同事间勾心斗角该如何应对的求助咨询电话。这种业务现在对肖蕾来说,已经可以说是驾轻就熟应付裕如了,问题在于要有耐心,对方可能从赵钱孙李把整个百家姓数落个够。 肖蕾好不容易让对方满意地收了线,可一看时间,竟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她走回林若雪身边,却看到她先前幸福满满的脸上此刻阴云密布。 她柔肠百结地说,我不想拿掉这个孩子,我的女人生命中第一个宝贝儿。可他……他哄骗我说,我们的学业和经济能力都不允许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 这时,某个动静令三个人同时朝一边看去:沙发一侧几上的手机在震颤。接待客户时,蓝歆会将手机调为静音。她拿起手机,见是一个陌生号码,估计又是某位要求咨询的客户,便把它朝肖蕾递去。她工作着时,一般不接电话。 肖蕾接过手机到一边。 喂,您好。这里是心理转角。王先生是吧,请问我们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吗?对,我是她的助手,她现在正接待一位客户不方便接您的电话,有什么问题您可以跟我沟通。一定要是今晚吗? 这位王姓男子要求蓝歆本人今晚务必接受他的当面咨询,他的口气挺大,称酬劳不是问题。肖蕾告诉他,对于男性客户,心理转角只接受白天咨询,因为,“我们是女生哦,夜晚不安全,请您理解。”肖蕾如是解释。可王先生一定要坚持必须在今晚,因为“我快要崩溃了,我怕我活不到明天。” 肖蕾吃不定他,于是转尔向蓝歆求助。走到蓝歆身边时,她朝林若雪看去,眼内泪水哗哗直淌,显到伤心极处。 她和蓝歆稍稍悄语,转到一侧准了王先生的请求。这位王姓男子挺缠人的,又说了一大堆什么不许第三者更不许有人隐在一侧假暗中保护实则窥探他隐私等等的废话,气得肖蕾挂了电话后骂了他一句神经病。 蓝歆和林若雪之间的心理对话已经接近尾声,她对哀哀望着她的林若雪语气坚决地说,对郝强,我认为你不该再对他抱有任何的幻想,对这样一个薄情寡义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彻底清除出自己的记忆。 林若雪频频摇着头说,可我很难做到啊!他是我的初恋,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相信他对我还是有一定感情的。虽然他现在离开了我,我也联系不上他,但只要他知道我对他的这份爱的执着程度,他是有可能重回我的身边的。姐姐,求您了,替我想个好办法,我真的不愿意失去他啊! 肖蕾见蓝歆一副决绝的姿态,心下不忍,遂对林若雪说,我倒是有个办法你可以试试…… ------------ 15 齐人有福 更新时间:2011-07-22 15齐人有“福” 走进梦之岛咖啡馆,门内一侧的男服务生见是两个美女联袂而来,便问,请问是王老板约的二位吗? 肖蕾抢着回答道,我们只知有位王先生约在这儿会面。 男服务生口说“应该就是了”,将二人领到一间包房前,轻轻推开门,做了个优雅的请的手势旋即离去。 里面的灯光极暗,蓝歆和肖蕾站在门口适应了小会儿,才看清室内一张长沙发上坐着的一个用墨镜和口罩将面部遮挡得严严实实的男子似乎正通过墨镜审视着她俩。 蓝歆顿生反感地问了声,请问是王先生? 王先生道,正是。那么二位便是蓝老师和肖小姐了,请进! 肖蕾随蓝歆走进去,环视室内一眼,然后把目光放回到王先生脸上,大口大气地质问道,王先生,您这是干什么?重度传染病患者? 王先生倒也显得文质彬彬有礼有节地说,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是翔腾里的人,今后或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也是为了将来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快请坐! 他缏着手请二人坐下,走上前去欲关上门,肖蕾一报还一报地说,王先生,别忙着关门,我们这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危险。 王先生略尴尬地笑了笑拍了拍身上说,本人手无寸铁。何况这儿是公众场合。 蓝歆朝他略扬了扬头,王先生动作极快地将门关好。 房间里一张长沙发和两张单人沙发围着一个精致的小几。王先生从门口退回后,预备去长沙发落座,被蓝歆阻止道,等等,王先生,如果我和肖小姐分坐两边的话,怕有时您的眼睛顾不过来。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就和肖小姐坐您现在的座,您两边随意? 王先生略怔,干笑了两声道,也好。蓝老师想得真周到。那就请坐吧!他走开时,一手拿起咖啡杯,一手摁了叫人的铃。 三人分头坐下,蓝歆去看王先生,他却飞快地避开她的目光,到底心虚。服务生进来了,王先生手一缏,示意蓝歆和肖蕾点饮品。这个动作还颇有点儿领导的范儿。 直到两杯柠檬茶端了进来,王先生一直拧着的眉头也未舒展开。性急的肖蕾正欲张口,蓝歆对她摇了下头。这位王先生面遮口罩眼戴墨镜令人好生不痛快,得先杀杀他的锐气,后面的对话才好进行下去。 王先生显然已经领会到了蓝歆的意图,略踌躇地摇了下头似下了决心,从随身一个包里掏出件什么东西,放在几上往蓝歆面前轻轻推来,展眉强笑道,既然有求于二位,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请二位先看看这纸诊断书,我再好说话。 这是本病历,上面的名字却被类似双面胶的东西给掩了。同样,里面的诊断报告抬头的名字也遭遮盖,但诊断结论栏内赫然写着:梅.毒三期。 蓝歆向他射去锥子般的目光:您的? 王先生略低了下头,从墨镜后面正视着她说,是,我的。若非到了这般绝地,我又怎会有求于二位。 肖蕾从蓝歆手里夺下那一纸,向王先生那边甩去,霍然而立喝道,你啥意思?这样的东西也有颜面公示,又与我们何干!歆姐,我们走! 蓝歆作势起身,王先生道一声“且慢”,收好诊断书,望着她二人道,首先是我过不了心里这道坎,其他总有办法的,虽然很难。 蓝歆拉了肖蕾坐下,直视墨镜后的那双眼睛,虽看不清,但这王先生显然是场面上的人,落到被一个小丫头呼来喝去的田地,也够戗的了。 这事得从两年前说起。沉默有顷的王先生却突然以一种较为散淡的语气说开了。 两年前,公司前任总经理调赴总部,带走了他娇滴滴的女秘书,留下了伤感不已的女助理。接替总经理职位的便是时年仅三十八岁的原分管销售的副总经理王先生。他能坐到这个位置上,自然有着他的不凡之处。但他今天要谈的却与这风马牛不相及。 忍气吞声多年的他今朝被扶正,正可谓踌躇满志春风得意,而公司里那些稍具姿色的无论年轻嫂子还是小女孩,即刻陷入人人自危之境,概因他有个雅号:安禄山之爪。 原来的外务秘书被前任带走,初始,他用的是他从前的小秘兼小蜜安娅。安娅深知他的德性,缠着他内外务秘书一人兼了。王先生念及旧情,先顺了她。可这安娅天生酒精过敏,外出带上她免不了应酬,喝不得酒那哪上得了台面。他瞒着她马上让人力资源部弄了个绝色美女进来,安娅一见那还了得,醋坛子立马倒了。 王先生倒也干脆,往她面前墩上一瓶酒说,那成,你今天就把这瓶酒给我干掉。安娅哪敢,一下子就蔫了。 新来的美女曹红抓起酒瓶往她樱桃小嘴里一倾,眨眼功夫,一瓶酒饮了个一滴不剩。她若想受宠,第一步必须得先镇住安娅。而王先生安抚着安娅再三保证,他王某绝对的喜新不厌旧。到这份上了,安娅亦只得睁只眼闭只眼,有得一杯羹分已经算不错的了。 一段时间内,熟知王先生好色秉性的内外两个美女秘书本着攘外必先安内的策略,倒也相安无事,王先生亦乐得享齐人之福。可还有个美女老在他眼前晃,触手可及却不能在她身上一试安禄山之爪,那叫一个晃得难受。问题不在于他不想,而是不敢。前任留给他的美女助理成媛,之所以没被带走,概因她毕竟年已奔三,没法再带出去显摆了。而王先生不敢造次的原因,是估不透前任哪天心潮来血又“临幸”了她,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这种赔大了的买卖他哪敢轻易沾。再则,这个成媛整天价黑着张脸,从未对他展露哪怕一个笑容,她曾几何时把他放在眼里过?但她成天在眼前晃来晃去,王先生煎熬啊,男人永远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畸恋野兽。 三个月前的一个傍晚,王先生人已经下了班,可心却留在了成媛的办公室。刚才他下楼时,打成媛的办公室门口过,虚掩的门里似传来一阵异样的声音,可他却摸不准是什么,还估摸着是前总杀了回来,俩人正搞上了呢。车开到半道上,路边有对小情侣在闹别扭,女孩子捂住嘴在嘤嘤地哭。王先生脑袋瓜顿时灵光一闪,刚才成媛弄出的声音不就是这种压抑的哭声么? 机会来了!他立马方向盘一打,奔了翔腾大厦。轻手轻脚走到成媛的办公室门口附耳一听,不就是她在哭着吗?他推开虚掩的门,成媛正趴在桌上哭得圆润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好一个我见犹怜!他悄悄地走到她的身后,她的qq窗口里几段对话牢牢地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我整日整夜地想着你,你就一点儿都没想过我么? ――我和你曾经的爱已成为过去式。好好地过你的日子,把我忘了吧! ――曾经的山盟海誓能忘得了么?求你了,让我重回你温暖而性感的怀抱。 ――对不起!我是个不愿回到过去的人。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永远是。望好自为之,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很显然,成媛是在乞求与前任重修旧好。 傻丫头啊傻丫头,求是求得到的吗?那只会自取其辱啊!王先生伸出手轻轻拍着成媛的肩膀,深有感触地说了一声。 趴在桌上的成媛抬头见是他,忍不住呜咽出声。王先生顺势将她搂入怀中,先用嘴唇啄去她满脸的眼泪,再啄了她的唇,一个拦腰一抱进了内室――得嘞! 自此,王先生日夜周旋在他心仪的三个女人之间,尽享男欢女爱的人生乐趣,却从未曾想会有乐极生悲的那一天。 上个月,公司组织女员工做例行体检。三天后的早上,安娅去拿体检结果。九点多钟,正在办公室里搂着成媛玩小亲亲游戏的王先生,突听“砰”的一声巨响,安娅面色铁青地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闯了进来。王先生正欲给她一个厉色,岂知安娅劈手给了他怀里的成媛一个响亮的耳光。 成媛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用力扯着怒道,你干什么呀?疯了!就许你不许我呀! 王先生也骂道,出去一趟发神经了?都给老子松手! 安娅一脚踹开成媛,将手里的三张体检报告单拍在王先生眼前的桌上,嘴里已哭出声来说,你看看,你看看,这都是些什么呀!我还有脸活吗? 王先生拿起单一看,险些晕了过去。三张单分别是安娅、成媛和曹红的,检查结果一栏均写着四个如雷轰顶的大字:梅.毒二期。 三个人同为梅.毒二期,去追究谁是传染源毫无意义,首要的是王先生要确定自己是否也已感染上梅.毒,或他本人就是传染源。三个女人猛吵了一顿之后,虽然嘴里都不愿意说出传染源极有可能来自王先生,但心里均已然认定。上过多少“小姐”的床,他自己心知肚明,她们亦有所耳闻。 剩下的问题是,必须得让王先生去医院检查之后再做定夺。 这时,肖蕾在蓝歆耳边悄声道,姐,他这是不是荷尔蒙乱丢症啊?害人害己。 蓝歆怔了怔差点喷笑。这妮子就会乱丢词,遂强忍住笑调侃一句,典型的。 ------------ 16 极品无耻男 更新时间:2011-07-23 16极品无耻男 一副痛苦状的王先生被她俩笑了个丈二和尚,肖蕾见状更是笑倒在蓝歆的怀里。蓝歆忍住笑对王先生做了个继续的手势。 万般无奈之下,王先生去了协和医院。三天后拿到化验单,比预料中更为恶劣,三阳开泰——孽情结孽果。 面对这样的结果,经历过开初阶段的恐慌之后,王先生怒指三个相互指责的女人疾言厉色道,你们给我听着,一个月内治不好脏病,我让你们三个去做保洁工,费用自理! 王先生已经到了这份上,摆出这个样子其实应了一个词——色厉内荏。他自己也得抓紧治呀,否则男人的快活他怎生享用,这于他比死了还要难受。可他和绝大多数患性病的人一样,不敢到大医院和正规医院去治疗。为啥?怕遇见熟人呗。将近一个月过去了,王先生看了好几家私人医院,各种名贵中西药和针剂用了无数,银子哗哗往外淌,病状虽有所缓解,但距离根治“还得几个疗程不好说。”(草根医生原话) 可就在昨天,晴天霹雳一声巨响,王先生在国外给儿子陪读的妻子下个星期将回归故里。她太想念丈夫了,她要飞,快快地飞回丈夫的怀抱。 这下我该怎么办好?二位,能给我个主意吗?这两天我都快崩溃了!王先生情急之下朝两个大美女频频作揖。 肖蕾朝他睨去“关我何事”的白眼。 蓝歆稍稍考虑了一下对他说,按说,您的求助与我们所从事的行当风马牛不相及。但我既然接受了您的咨询,能帮到的尽量帮。时间上尽管有些来不及了,但我还是得正告您,您的这个病必须到正规的大医院去看才是正途。我就不明白了,怎么说您也算是个有文化的人,怎么连这点最基本的常识也不懂。 肖蕾阴阳怪气地说,好歹人家还知道点儿廉耻,怕撞上熟人不好交代呗。 王先生连连点头说,正是。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才耽误了治疗,我可已经花去了好几万块呀,不知道还得多少银子往里填。如果知道我赶时间的话,医院很可能敲我的竹杠要用上好多的冤枉钱,这么大的窟窿我怎么向妻子交代呀。二位老师,怎么办哪? 蓝歆对这个男人已经很烦了,正欲说上一句“这个不在咨询范畴之内”预备起身告辞,王先生却先已来上一句“有了”,竟问蓝歆,我可不可以向那三个女人提出索赔,让她们分摊这个费用? 肖蕾猛一下捂了嘴,天下竟有这般的男人!而蓝歆亦感觉像吞了只苍蝇般恶心得要吐。 王先生尴尬地陪着笑脸问,你们的意思是我自认倒霉啰?那好,我认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面对这样一副嘴脸,蓝歆心里陡生一种义愤填膺之慨然,不由冷然道,这样最好。一个人是必须得为自己犯下的错埋单的。王先生,不好意思,我想说上两句。您尚算是一个有文化的人,对道德二字应该有您个人的理解。我且问,您在养了三个小蜜的情形下,还要玩小姐,染上梅.毒竟还异想天开地要仨小蜜替您买单,从道德层面上您作如何解释? 王先生的脸臊成什么样,我们看不到,即便恼羞成怒,概因有求于人,却发作不得。他无力地挥了两下手,最终亦只得讨饶道,蓝老师,都到这个份上了,再来追究道德二字,来不及了呀!还有不到一星期的时间,我妻子就回来了,我,我该如何是好? 肖蕾一副义正词严之态道,送你四个字:咎由自取。 王先生猛怔了怔,彻底放下身段道,是,我承认,我活该。但既然已经求到二位门下了,好歹帮我拿个主意才是啊! 跟这种拎不清的人继续耗下去,纯属自降人格,蓝歆起身道,其实您没必要找上我们的,您这个忙我们实在帮不上。告辞了! 王先生一下跳起来拦住二人的去路,连连作揖道,二位二位,救人一命胜造七层浮屠。做你们这行,此前必定涉猎类似个案,请万万给我指条明路。 蓝歆正告道,对不起王先生,心理转角开张至今,没有先例可循,因为您这是第一例。非常抱歉,不能帮到您。 王先生突然飞快地从随身皮包里掏出一沓人民币,往几上一拍道,这里是一万块。只要你们帮我摆平了这事,它就是你们的了。 面对王先生狗急跳墙之后祭出的无奈嘴脸,蓝歆很为不屑地直视着他,冷冷道,闪开!您这样做只会让我更恶心您。小蕾,我们走。 被她强硬的态度吓呆了的王先生,眼看着俩人拉开门即将走出视线,他猛地扑了过去,抢在俩人之前将门紧紧抵上。 蓝歆拉着肖蕾后退两步,疾言厉色道,王先生,您准备用强? 千料万算,蓝歆也没有料算到,堂堂七尺昂藏男子的王先生竟然仆地而跪,正经八两地磕了三个头,再抬起来时,只见两行泪水从他的眼眶里涌了出来,竟声音哽塞地哀求道,蓝老师,我知道你对像我这样朝秦暮楚风流成性的男人深恶痛绝,可我知错了,我改还不行吗?求求你伸出慈爱温暖的手,拉我一把。我妻子那方面挺来劲的,如你不帮我,我这回是死定了,求你了,蓝老师! 此时的蓝歆正如王先生自己刚才说的,对他已深恶痛绝到了极点,不仅仅因为他的丑行,更在于他现在的厚颜无耻,恨不能一脚将他踏翻在地。但她是不能过分地将自己的好恶感表露出来的,这违反了一个心理咨询师的职业准则。 于是她压制住自己的怒火,尽量和颜悦色地对他道,王先生,男儿膝下有黄金,请您起来说话。 王先生却道,你不答应帮我,我就跪在这儿不起来。 气得肖蕾愤然斥道,哪见过像你这样的人,死乞白赖的。 蓝歆自然有招,竟对他笑了笑道,那我喊服务生了。 王先生冲口一串“别,别”,快速爬了起来,却仍用身体死抵住房门。 蓝歆又对他笑了下,是那种很无奈的笑,对他说,王先生,我刚才已经跟您说过了,您的这种病只有到正规的大医院去看,才是正途。至于多长时间治得好,这您得去问医生了。协和,同济,或者传染病医院,ok?请麻烦把路让开。 真的?那我试试。王先生呐呐了一声,伸手指着几上那沓钱说,那请把酬金拿走,你们该得的。 蓝歆云淡风轻地对肖蕾说,小蕾,去,两百元咨询费,一百元误餐费,一共取三百元,走人。 肖蕾走上前去拿钱,王先生一连串小跑抢在她前面,从那一沓钱里抽出大约千元左右的一叠往肖蕾手里塞去。肖蕾一把挥开他的手,再伸展了自己的手掌对他说,三百,拿来。 一走出咖啡馆,蓝歆和肖蕾几乎异口同声叹了句,好累呀! 蓝歆问,去哪撮一顿? 肖蕾指着不远处的一幢大楼说,去我家。就在那幢大楼后面的私房。 看了眼表,快八点了,蓝歆说,这么晚了,不方便吧? 肖蕾把她一挽说,没事,多晚我妈都给我留着。 俩人一路行去,转过大楼,楼后一爿高矮不一的私房区。肖蕾指向一栋两层私房第二层的一扇窗口对蓝歆说,瞧,就那,有人的那个窗口,那是我妈。 到跟前了,倚在窗口后的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俩眼痴痴地望向她俩来时的路口。她背后的灯光打在她的侧面,很秀丽的一张脸和很痴然的两道目光。 妈!肖蕾仰面喊了声。女人这才收回目光,望着她俩笑了笑。肖蕾撞了下蓝歆对母亲说,妈,她就是歆姐,中宇哥的那位,我请她上咱家吃饭来了,有吗? 女人朝蓝歆点了下头说,怎么才回。快上来吧! 肖蕾打开底层的门,沿着架木梯上了二楼。一进门,蓝歆的目光便直了:肖蕾的母亲坐在一辆轮椅上,微笑着与她对上了目光。蓝歆朝她身上略扫了眼,虽坐着,但从身形上看,她一点也不输身材婀娜的自己。 惊异于她的美貌和看上去仍显年轻的脸,蓝歆半开玩笑地说,小蕾,阿姨哪是你的妈呀,跟姐还差不多。 女人轻灵灵地笑了声说,可你还是叫的我阿姨呀。 蓝歆愉快地笑着说,再怎么着,我也不敢乱了辈份呀。 吃饭的过程中,蓝歆从肖蕾嘴里得知,母亲于年前的一天,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腿摔骨折了,一直恢复得不怎么好。 她说着时,蓝歆望向她依然面朝窗口的母亲。她那双熠熠生辉有所期待的目光里,似深藏着某个不为人所知的秘密,而她脸上不时闪露的一抹红晕,应与爱有关。 据肖蕾说,她的父亲是某机关的办事员,由于事业不如意,染上好赌好酒的毛病,经常对母亲爆粗口。那么,他就不应该是她母亲那抹爱的光晕中的那个人。 自己的直觉一向挺准的。 蓝歆九点二十到的家,十点上床睡的觉。朦朦胧胧中,她的电话响了,搂着她的肖中宇翻过身去。她接了电话,竟还是那个王先生,他语气极为恐慌地说,蓝老师,我刚看过了医生,同济的。他们告诉我,我的这个病至少得三个疗程,最快也得一个月。这哪儿成啊蓝老师,不是要我的命吗?蓝老师蓝老师,救救我,快帮我想个办法,还有六天,我只有六天的时间了呀! 蓝歆真想把手机给摔了,却也只能耐着性子说,对不起王先生,此题无解。 遂挂了。可下一秒,又响了。 肖中宇翻过身来盯着她,口气极不耐烦地问,怎么回事呀,深更半夜的! 蓝歆把手机往被子里一塞,把情况大致地跟他讲了讲。肖中宇翻她一个白眼,要她把手机关了。蓝歆摇摇头说不好关的。肖中宇明白她的意思,想了想,从被子里摸出手机对着里面喊了声,先生,笨哪,用套哇! 掐了电话,揽了蓝歆重新睡过,却没听见王先生在哭着喊,她不喜欢用套,我也讨厌哪! ------------ 17 梦碎 更新时间:2011-07-24 17梦碎 望着眼前这个还像是个孩子的女大学生,她那孱弱得连小小的一阵风都可以刮得满地跑的身体,乔俏的心很痛很痛。她也曾经历过失败的爱情,所以一眼便可看出这个女孩才做过人流不久,面色白得泛出青色,要么极度的营养不良,要么极度的缺乏睡眠。 林若雪整个讲述的过程中,时哭时笑,有些神经质,但头脑仍然清醒,思维也比预料中敏捷。就像她此刻惨白的脸色透出丝因沉浸在幸福的回忆中而泛起的红润。 自从晚会上被郝强俘虏后,在一段不太长的时间里,我和他由牵手接吻,很快发展到任由他对我身体私密.处的爱抚,当然,暂时还仅限于上半身。很多次与他甜蜜分手后,我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是这么坏的一个女孩。随着感情的持续升温,郝强对我身体的眷恋程度愈来愈强烈,屡屡要我献出我的处女宝,让爱情之花盛放在爱之顶峰。 我一直都没有答应他,这是我交男友的底线。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就听奶奶讲过,女人的处女花一定要在新婚那夜开放,才显得珍贵、艳丽。 有一次,我和他在外面玩得很晚,进不了学校,郝强便在附近的宾馆开了房。到了房间门口我坚决不肯进去,在他再三发誓绝不碰我后,我才答应和他在一张床上相拥而眠。可是,没多久,他的手便开始不老实起来。我担心他忍得难受,便顺从了他,但仍仅止于上半身。此前,我和他也有过这样的亲密接触,但毕竟不是在密闭的房间内,他也不敢造次。乔老师,您也是女人,也该知道这样的亲密行为会带来的身体反应,我自己也忍得相当辛苦。 乔俏大幅度地摇着头说,你呀,既要保住自己的纯洁,怎可答应与他共处一室,被他得手了吧? 林若雪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说,才不呢,不是这次。当他预备得寸进尺时,我翻身坐了起来,指着近在咫尺的窗口说,你如果用强,我就跳下去。若不信,你可以试试。 一夜相安无事。早晨,我捧着他的脸赏他一个深吻,对他说,你放心,我的身子除你绝不给第二个人。只是你要多点耐心,我一毕业,哪怕裸婚,我也一定要嫁给你。 乔俏不由问了,既然你如此坚决,怎么就会让他得了手的呢? 林若雪脸上的浅笑刹那消失了,怅怅然一个蹙眉揪得乔俏心里又一痛。林若雪调整了一下情绪后,淡然道,仅仅用强他是不可能得到我的,但同时多个人跟他一起玩阴谋时,谁个女子抵挡得了。 那是春夏交季的一个晚上,郝强的一个平时看去挺不错的室友突然慌慌张张地找到我,说郝强突然肚子痛得在床上直打滚,说他快要死了,让我赶紧来叫你。我吓得一顿猛跑,跑进他的宿舍,他果然躺在床上,用一个枕头塞在身下反身趴着,嘴里嗷嗷直嚎。我跑过去一把抱住他,问他哪里疼,要不要立刻去医院。他抓住我的手,按在他的小腹上,说那儿痛。我按照他的指点,按揉着他痛的部位。可他的手渐渐地把我的手往下拽去,一下就触着了他的私.处。我的脸突然像发烧般烫得自己都感觉得到。正当其时,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带上了。就在我意识到这是郝强耍的一个伎俩时,我的手已不自觉地停在了他的那儿,身体内压抑已久的那团火腾的一下燃烧起来。虽然象征性地挣扎了几番,我的火和他的火已经烧到一块儿去了。 讲到这儿的林若雪表现出略微的激奋和懊悔,但却紧接着说,事后我虽然骂了他也打了他,但不是真打哦。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跟我一样的,从此,我竟恋上了他的身体,但凡和他在一块儿,有时他没有这方面的要求,我却缠上了他。甜蜜的日子仿佛过得特别地快。之后,因面临毕业大考,郝强来找我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一个曾经暗恋我的男孩告诉我,郝强跟另一个女孩在一起了。打死我我也不相信,郝强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和制造那么多的浪漫,甚至玩弄阴谋才把我追到手,怎么说变心就变心了呢? 我找到他,向他求证,要他给我一个解释。他很轻巧地说没这回事,一定是谁嫉妒不过而诬陷他。在我半信半疑中,他如往常般非常投入地要了我,令我彻底相信了他,因了他对我的爱仍激情似火,有这样变心的男人吗? 乔俏心中深叹口气,女人哪,在男人面前有时既傻得可爱亦傻得可悲,一切皆因爱。 大考结束,郝强毕业,我放假,我想留下来陪他找工作,不回老家了。他说他要先去广州一趟,那儿有朋友替他找了个单位,他想过去看看。无论是去广州或回到这座城市,他让我还是回去,在家等他的电话,俩人再聚。分别的那夜,我就不说了,因为那一晚于我既是天堂也是地狱。 林若雪脸上的激奋已然被激愤取代,她从沙发旁站起,丝毫不顾忌报社大厅里人来人往,神情激动地来回走了好几趟。乔俏明白,不这样她恐怕会失去某种理智。 在她重新坐回乔俏的对面,只见骨不见肉的一对拳头握得紧紧的。 几乎从我登上火车,我就联系不上他了,直到回到老家半个月后,我惊骇地发现我怀孕了。惊慌失措之下,我只能猛打他的电话,尽管他的电话停了机。我再三考虑之后,回到了这儿,找了他在这座城市的许多同学,可没人告诉我他去了哪里和他的新电话。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愿相信他会抛弃我,而是担心他出了什么意外。新学年开学的同时,我身体的反应愈来愈大,同寝室一个最要好的室友看出了端倪,非逼着我说出了实情。她对我和郝强的事并未妄加置评,却力劝我先打掉孩子,除非我放弃学业。 经过三天三夜万般痛苦的思考,在保学业和保孩子的问题上,我艰难地选择了前者。流掉孩子后,我大病了一场。那位要好的室友此时才向我透了底,郝强留在了广州,为免我纠缠,他换了手机号,身边的女友就是先前传闻中的那位,也是她的关系他才去的广州。 室友给了我郝强的新手机号,让我考虑清楚了再决定打还是不打。我没什么可考虑的,我只想要一个说法,我是哪里不好而遭到他无情的抛弃。 电话一打即通,当我听到他“喂”的一声,已泪流满面。当我刚说出“郝强,是我”,电话断了,直到我刚才来到您这儿,再没有打通过。乔记者,他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是对我有愧还是仍保留对我的感情而不敢面对我?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心里应该是清清楚楚的啊! 乔俏无法回答,但她不能对此保持沉默,前来倾诉的人大多把她当成了最后的那根救命稻草。她先问了句,他知道你怀孕了吗? 林若雪摇了下头说,应该不知道的。 她再问,你认为,如果他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会回到你身边吗? 林若雪似乎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费劲地想了想后才说,我不知道。 乔俏又想了想才问,他现在身边的女孩仍是你原来知道的那个,那么,我可不可以问你一句,即使他知道你怀过孕并打掉了,现在让他选择你和那个女孩,你认为他会选择谁? 林若雪心里是明白的,只是不甘心而已,她十分激动地说,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许没有什么意义了,但我仍想当面向他问清楚,他既然爱我,为什么轻易说抛弃就抛弃,他先前对我所做的一切难道都是假的! 乔俏不忍心给她本已破碎的心再撕开一道口子,但也不忍心她这么继续折磨自己,只得稍婉转地说,他或许曾经爱过你,但却在得到你的身体后,他的爱很快又转移到下一个女人身上,所谓的爱情骗子指的就是这类人。 林若雪的眼神一下呆滞了,好久才呐呐道,爱情骗子?他是吗?我是那么地爱着他,他却要骗我?我不相信,我不甘心!乔记者,请您一定帮帮我,他喜欢看你们的报纸,求您把我对他的一片心登出来,让他看到我的一颗火热的心,也许,也许,有可能他会回到我身边的。好吗,乔记者? 除非乔俏是冷血,她按住林若雪那双搁在几上因激动而微颤的手说,好的,我愿尽我的能力帮到你。只是他现在人在外地,看到这张报纸的可能性很小。或者能否采取另外的一种办法? 林若雪的眼睛霎时透亮,反过来紧握住乔俏的手,感激地说,谢谢您,乔记者,你就是和蓝老师不一样,她只会打击我,让我忘掉他,不像您有一颗善良的心,乐于向我伸出援助之手。 乔俏稍怔,蓝老师?她是干什么的? 林若雪掏出蓝歆的名片递给她的同时掏出部手机对她说,乔记者,您看这种办法可不可以?我想请您帮忙打一下郝强的电话,如果通了,看能不能把我的意思告诉他,见不见面没关系,我只想要他的一个态度。这样不登报也可以。 乔俏表现出片刻的犹豫后,虽然明知郝强会是个什么态度,也十分清楚林若雪因此而会遭受加倍的痛苦,但既然她坚持要一个说法,她是没法拒绝的,于是对她说,你的电话他怎么会接?遂拿起自己的手机,拨了郝强的号,通后,设为免提。 一段欢快的音乐后,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林若雪一时竟激动得差点叫出声而捂住了自己的嘴。 喂,请问那位? 您好,我是晚报情感栏目的记者,乔俏。 记者?……我明白了,若雪在你身旁是吗? 或许是听到他仍叫着自己的昵称若雪,感觉挺亲切,林若雪眼里蓄着的泪一下奔涌而出,竟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强子,是我,你的若雪。 郝强在那头沉默片刻后出言道,若雪,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何苦呢?我知道你想要个说法,但又能怎样? 林若雪嗫嚅道,我,我可以死心的呀!只要你亲口对我说。 郝强狠心道,明知答案残忍却必欲求,你不是这么傻的人吧? 乔俏见林若雪唇角掀动着欲言却止,忍不住道,郝强,即便玩弄感情也不是你这么个玩弄法的,是不敢说还是羞于启齿,你得有个态度。 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传来郝强略显沉重也略带悔意的声音,其实,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游戏,有人赌我拿不下冷美人林若雪。我赌了,赢了,就这样。若雪,对不起! 电话挂了! 乔俏揪心地看到,林若雪神情怔怔地盯着手机,满眼的泪悄无声息地滚滚而落,面上却带了丝笑,那还是先前她对郝强说话时保留着的,就那么僵在了脸上,看得乔俏的心都碎了,便柔声对她说,若雪,想哭哭出来吧! 林若雪看她一眼,却微微摇了摇头,突然就起了身向大厅外略微踉跄地走去。乔俏赶紧地跟上几步,从后面扶住了她。她的身体直直地僵挺了那么一小会儿,腿脚一软,向地上滑去…… ------------ 18 惺惺相惜 更新时间:2011-07-25 18惺惺相惜 不自觉间,姚钰的双脚又跨进了心理转角。她不明白自己为何只要在这里呆上那么一会儿,身体就会发那种燥,就想来事儿。既然进到这里能给自己带来这般的妙趣,基本上每天临下班,她便习惯性地来走上一遭。 她曾问过蓝歆和肖蕾,她俩是不是也有着自己同样的反应。 蓝歆笑说,那我这店哪还开得成。 肖蕾个小女子嘴损,说有这等好事,我还不把你这儿的帅哥都吃了。 前几日,姚钰硬缠着蓝歆看了洪翔的日记,虽看不出什么来,仍直觉地认定,这股子邪乎劲指不定就是那对在这屋里殉情的男女遗留下来的。蓝歆惊异于她的直感,更不敢把自己那天晚上在这屋里的所见所闻透露给她了。 房间中央那块儿,肖蕾舞动着一双玉臂,脚尖踩着点子有模有样地自娱自乐着目前最流行的拉丁舞。享有青春就是不一样啊,姚钰心里为自己叹一句韶华已去,鼓掌为她叫了声好。肖蕾“嘘”一声,跑到她跟前,伸手揪着她的俩腮帮嘻嘻笑着说,钰姐,你可是越来越水灵了,看得我都忍不住嫉妒。 姚钰做作地来了个眉目怒张,说,有吗?难怪最近我老觉得回头率像是猛涨了几个百分点。 肖蕾使了点力揪得她一痛,说,你就臭美吧。 姚钰左顾右盼了一眼,觉得有些不对劲地问,这几个角的门怎么都关着,有人啊? 为合理地调控室内荷尔蒙密度,两天前,蓝歆让人把几个角的门框都装上了密封条,并且如无荷尔蒙缺失症患者顾客,空气净化器整天都开着。姚钰之所以觉着不对劲,不仅因为这些门全都怪怪地关着,更主要的是她的身体感觉不到往日的那种骚动。 肖蕾既知她是来蹭荷尔蒙的,自然不予说破,便随口说,是啊,生意越来越好了嘛,关起门互不影响。 姚钰怅然若失地跟她又闲聊了几句,正预备转身离去,却闻身后颇有节奏地响起了女性脚后跟着地的笃笃声。还没等她来得及回头,面前肖蕾的眸子里已然闪起某种惊艳的光彩,驱使她讶然回首,禁不住心内一叹:好有气质的女子! 面前这位女子美则美矣,却不见得有肖蕾十足夸张的那般惊艳。她的令人侧目在于她的着装得体,不着痕迹地勾勒出她那曼妙的身材,唇角一丝浅笑,配合着她的那双淡定的目光,浑然天成种气场,徐徐向你迫来。 她的目光在姚钰和肖蕾的脸上只停留了那么一瞬,启齿清悦问道,请问蓝歆老师在吗? 姚钰遭她这么视若无物的一瞟,心里顿生不快,差点代肖蕾说出口,瞧你个光鲜样,心理上也有毛病啊! 肖蕾向来嘴快,已抢在她头里答道,在呀,不过得等会儿,她正忙着。 此女微笑道,忙就对了。我也是慕名而来,她若闲着就值不得我专程拜问了。我可以随便参观参观么? 肖蕾指着倾诉角欣然道,当然了。除了那间暂不能打扰外。 此女道,这么看,你就是蓝老师的助手啰?好年轻!然后才把目光放回到姚钰身上,朝她略微点了下头。姚钰还以一个熟视无睹,腰肢示威地扭出个小s,堪堪擦过她的身体趾高气扬径自去了。此女浑当未见,缓步走到右手边的释压角,伸出手轻轻推开门朝里看去。一个面相斯文的男孩戴着双拳击手套,嘴里“嗨嗨”吼着,一拳跟不上一拳地猛击着面前被揍得东倒西歪的男塑模,见门口有人窥探,他转过身作势一拳打来,口里喊道,进来呀,看我揍不死你! 此女冲他一乐,又走到缓压角推门看去,里面两个女孩坐在那儿,手捧时尚杂志,耳戴耳塞,一副忘我之态。 她关好门转过身来,肖蕾已立在她当面,不无艳羡地说,姐姐好有型哦。 此女还以一句道,你的嘴好甜哦。蓝老师教的还是她要求的? 肖蕾咯咯笑道,哪有,是你本人太耀眼了。不过,让我搞不明白的是,你也会有心理问题呀? 此女带些俏皮意味歪着脑袋问道,那我试问一句,这世上有不受困扰的人吗? 肖蕾还以调皮的舌探唇外道,有——倒是没有的。可你太不像了。 此女咯咯笑道,那我可成了打遍天下无敌手了,什么样的男人都将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你太有意思了。 正说着,她突听倾诉角那边传来动静,霎时敛眉含胸,像杂耍似的,整个人一下萎顿得似矮了一截,神情也变得像个怨妇般,一副愁眉苦脸状。肖蕾被她莫名其妙的变化雷得目瞪口呆,脸上刚表现出一丝诧异,她对她眨了下眼,转过身去。 从倾诉角打开的门里走出两个年轻女子来,前面的那个眼含一片愁云,滞后的美女在小声劝慰着她什么。愁女分别向她和肖蕾鞠了一躬,美女略显疲惫的眼神向肖蕾身边的女子看了过来。 女子弯腰向她行了个礼,问道,您就是蓝老师了?如果您感觉还行的话,我有几个问题向您咨询一下。 蓝歆点了点头,边向咨询角走去边说,您跟我来吧。 肖蕾有些傻傻地目送俩人进了咨询角。 蓝歆请随她进来的有几分清雅气质的女子坐下后,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的几上,然后坐下来笑望着她,那意思是说可以开始了。 女子先自我介绍叫小乔,随后咨询她的第一个问题:如何防范办公室性骚扰。她说,我所在的科室共四个人,就我一女的,另三个男人按年龄可分为老中青三代吧。桌对桌的那位年长者老卫,先前我对他印象还挺好的,有时中年男子老李自恃与在另个办公室的黄科长关系铁,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时常挤兑他,我还替他抱打不平过。小杜坐我斜对过,开始也挺尊重我的。首先坏就坏在老李身上。先是递杯茶或报纸时,有意无意摸下我的手背或捏捏我的指头。看我忍着,很快发展到总是悄悄走到我身后,伸手搭一下我的肩膀,眼睛从我领口往内看。我学历不够,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份还算安逸薪水也马马虎虎的工作,只要不过份,我一小女子只能采取苟且偷安的策略。如今的社会,男人有几个好玩意。后来,小杜也跟着学坏了,最后老黄也加入了揩油的行列,且有过之无不及。就在昨天,趁小杜和老李不在,他把门关上,竟然从后面一把将我搂得死死的,若不是我照准他的脚背狠狠跺上一脚,还不知被他揩去多少油呢…… 蓝歆突然插了一句,您做得不是挺好的吗?您还有什么需要咨询的? 小乔愣了愣说,我还没提出我的问题呢? 蓝歆笑了笑说,不就是您一开始已经提到的,如何防范办公室性骚扰吗?您刚才自己已经回答了。 小乔指着自己的鼻尖说,我?已经晓得答案了?那我干嘛还找您呀? 蓝歆却说,那要问你自己了。我暂且称呼您为小乔,您刚才说“您”所遭遇的办公室性骚扰,我怎么都觉着您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小乔愣了一愣问,何以见得? 蓝歆说,您脸上的表情出卖了您。还有您的眼神,老盯着我看,干嘛呢?一般的讲述者,眼神多少带些郁结,您没有。在讲述的过程中,讲述者往往会呈现出某种边回忆边说的状态,您却滔滔不绝连个梗都没打一个。 小乔说,这不能说明问题。有的人天生的演讲家,逮着机会便……就像你形容的,滔滔不绝个让你插不上话。 蓝歆仰了仰颀长的颈项笑了说,露馅了吧,一句话里连来了两个你…… 乔俏马上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直笑着说,好毒的眼睛,好敏锐的嗅觉!她站起身,向蓝歆伸出手,郑重其事重新自我介绍道,乔俏,晚报情感栏目记者。 蓝歆握了她的手,问,林若雪找的你? 两人重新坐下,乔俏面带赧颜道,我本来也像你一样,想力劝她放下幻想,把郝强扔到九霄云外去。可我们报纸的宗旨到底与你有针对性的心理解惑有所不同,我们侧重于帮扶,还有我这个人心肠比较软。 蓝歆不客气道,其结果却往往是在流着血的伤口上再戳上一刀。这就应了那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话…… 乔俏叹口气道,可有些时候,也只有这样做才能令人死心。 蓝歆却道,有的人心死了,还可以重新复活。可有的人心死人也跟着死了,遇着个性偏激点儿的,不定还得拉上个陪葬的。 乔俏面色稍变,说,你别吓我。林若雪比较柔弱,骨子里却有股坚强,但愿我没看错。我也是送她回学校路过这儿,顺便上来看看。蓝老师,毕业于哪所大学…… “嘭”的一声,门突然被撞开了,肖蕾慌里慌张地手拿蓝歆的手机冲了进来,有些结巴地喊,歆,歆姐,是,是林,林若雪的电话,她的语气我听着好害怕,你快接吧! 蓝歆和乔俏同时“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 19 安静的男人 更新时间:2011-07-26 19安静的男人 从门口望过去,他仍坐在他时常坐的位置上,一张权作办公的书桌边靠外的一角里,手里拿着本书,全神贯注地看着,让人一见便觉着安心。 乔俏刚才还浮躁着的心在看见他的这一刻,神奇地安定下来。 大概三个月前吧,她在隔壁的一家超市买点儿东西。出来时,从这家书店经过,忽闻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轻声说着什么。她本已走过了的,却鬼使神差般停了下来,并回退两步。那男人还在说着话,他的声音听上去挺舒服的,声线柔和清亮,调不高但吐字清晰,远远地便听得真切。她站了会儿,声没了,她迈开脚准备走的,脑子里突然窜起想看一眼他本人的念头。 走进五六十平米的书店,左手几排柜子都是些新旧不一的书籍,显然用于租赁。右手一长排直达房顶的大书柜,里面全是新书。看来这是家连卖带租的书店。正面也有排书柜,上面的书籍成色不一,标签上分别标有多少折扣的字样。 这排书柜的右角有张书桌,桌上醒目地摆有一台电脑和其他一些杂物,桌前一张靠墙的木椅上坐着一位中年男人,应该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位了。他算得上眉目清秀,微垂着脑袋看着手里的一本书,那神态旁若无人般安静得凭空多了些雅致的味道。 乔俏虽干的是记者的职业,但她自小素喜安静,所以一向对安静的人多了份好感。她立在那儿,看了他足有三分钟,他的头就没抬起过。书店里人不算太多,大都猫在一个角落里或坐在店里提供的方便椅上,与店主人般安安静静地看着手里的书,有限的空间里但闻书页翻响的哗哗声。 这以后,乔俏又多了个去处。先开始是去感受店里的氛围,同店主和店里的顾客一样,找个角落安静地看书。有一次,因和组长之间产生了分歧,她的情绪因此波动挺大的。当晚她要还店主一本他特意替她保留的书,进到店里的第一眼,店主仍如往常般坐在原位安静地看着书,她的心突然间就宁静下来,所有的不快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再后来,她和店主间慢慢有了交流,知道了他的名字叫海舸。再后来的后来,她已习惯隔个三两天去一趟这家叫“馨书屋”的书店,和海舸有时为某个问题或某件事争论个不休,渐渐跟他达到相谈甚欢的程度。更知道了他的一些个人隐私,比如年届不惑,又比如目前单身,暂无固定女友等。 到现在,乔俏已经养成了个习惯,如果遇上不高兴或不顺心的事了,去海舸的书店看看安静的他,或跟他进行一番交谈,回家的路上,她的脚步铁定是轻快还带飘的。 她笔直走到书桌旁,他抬头看了她一眼,起身从书桌后取了把椅子摆放到书桌的顶头,她坐了下来,与他成斜角对望状。 他又从书桌靠墙的那侧取来一个白色瓷杯,打开一个茶叶盒往杯里倾倒了十来片毛尖叶片。这盒毛尖是她送他的,他喜欢喝毛尖。从身后的热水瓶里往茶杯里倒上开水,他把茶杯往她手边推了推,微笑着问,你,今天心里不痛快? 她像他一样笑了笑说,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说,你不高兴时,眉头总有些微蹙着。 她说,但好多了。只是心里悬悬的,放不下来。 他身体往椅背上靠去,二郎腿一翘,摆出一副听故事般的姿势。她喜欢看他这个样子,因为她在听倾诉者讲述的时候也是这么一副样子,有种亲切感让你很轻易地产生一种倾诉的欲望。 四个小时前,在蓝歆的心理转角,当得知林若雪硬要蓝歆接电话的那一刻,乔俏心里顿生一种失落的感觉。林若雪是昨天找的蓝歆,而自己则是今天接待的她。她的电话打给蓝歆而非自己说明了什么? 果然,林若雪一开始便说(乔俏恳求蓝歆用的免提),蓝老师,我应该听您的话的,不要真相,不去追究。可我已经这么做了,后悔没有用了。 蓝歆尽量的柔声问,真相是什么样的,能对我说说吗? 林若雪顿了会儿,哽咽着说,很残酷很残酷,残酷得令我想一头撞死。 蓝歆马上说,只是想而没有去做,若雪,我挺佩服你的,说明你是个坚强的女孩,我很欣慰。 林若雪似乎稳定了一下情绪后说,蓝老师,如果他仅仅是单纯的移情别恋或因不爱我了厌倦我了,那或者是我不够他的审美标准,或我抓不住他的心,我都认了。可是,您知道吗?我的初恋竟产生于他的一个赌注,我所真心付出的爱却源自一个游戏!蓝老师,残酷得够可以的吧?您听说过这种事吗? 蓝歆心一沉,但很快说,卑劣者之所以卑劣,在于他把下作当玩意般耍弄,但到头来被耍弄的却往往是他本人,因为下作是为人所唾弃的,也是长久不了的。若雪…… 林若雪打断她的话,说,蓝老师,您是属于高瞻远瞩类的人,您可以很轻易地明察秋毫,可我是很一般的人,做不到您那样,所以我就沦为了可悲的人。蓝老师,走之前之所给您个电话,是我想衷心地谢谢您。如果没有您昨天的开导,我想我是接受不了真相的…… 蓝歆心慌地打断她的话,问,若雪,走之前是什么意思请告诉我。 林若雪那头苦笑着说,我妈总说我是一根筋,我还真是一根筋。蓝老师,我要去广州,找到郝强当面问他,即便刚开始是游戏,他后来是否爱过我。恋人之间没有爱是走不到一起的,我感觉得到他的爱,我一定要当面问清楚。因为那是我的初恋,一个没有爱的初恋,让我以后怎么还爱得起! 蓝歆一时间无言以对。林若雪的话不无道理,她为的是追寻一个答案,虽然未免偏激固执,但这是她的权力,自己无权也无力干涉,却不无担忧地说,若雪,我相信你现在是清醒着的,可是广州那么大,你从何找起,难道不要学业了? 林若雪语气稍轻松了些说,我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找不到我就回来,赶一赶,不耽误学业的。 乔俏捅了蓝歆一下,她立刻领悟地要求道,若雪,你现在在哪,我想送送你。 林若雪笑了下说,谢谢您蓝老师。我在去火车站的路上,六点十分的车,您想送也来不及了。蓝老师,您放心,昨天与您的一席话,令我受益匪浅,回来后我还会去找您的,再见! 电话挂了,时间是下午五点三十分,怎么也赶不上去车站了。 虽然林若雪的情绪尚算正常,但却极大地影响了蓝歆和乔俏的情绪,两个人面面相觑心情异常地沉重。 你呀,搞这行也有几个年头了,照说早应该具备一颗百毒不浸的心了。海舸示意乔俏喝茶,开导她说,到今天你多少应该明白,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努力了便能扭转得过来的。任何一门艺术,总有些缺憾是没法弥补的,换个角度,又何尝不是件好事。有句话不是叫化悲痛为力量么?连悲痛都可化为动力,还有什么可难到的。 这哪跟哪呀,乔俏扑哧一笑说,你就是老一个人呆久了,对啥事都可置身事外,麻木了超脱了,简直可以说化仙了。 海舸连连摇头说,你说得好象我都不食人间烟火了。你也看到了,为了一日三餐,我已经够辛苦的了。哪像你,动动嘴巴皮子,一个月的薪水顶.我俩月披星戴月的。 乔俏深深看了他眸底一眼,看里面到底藏了些什么东西,他任何时候比自己都要淡定得多。她突然想起什么,问,海哥,我问一句你别多心啊,就你这么个人怎么搞起书店的?依我看,你的位置其实应该在大学的教室里。 海舸呵呵而笑说,乔记者,你真是高看我了,是不是见我成天捧着本破书在看呀!其实我这个人不能看表面的,我好赌,也好色的,你可别被我的表面给蒙蔽了。 乔俏似乎觉得以自己现在和他的交情,谈这个过早了些,便淡然道,赌可不好,我最厌恶好赌的人。至于你说你好色,单身嘛,先决条件好,只要能哄到手,是你本事。不过,我认识你也有几个月了,也没见有女人来找过你呀,吹牛的吧? 海舸笑道,我像吹牛的人吗?我有时还挺坏的哪,以前,打架斗殴样样我都能来的。 乔俏说了句“还真看不出来”,正要往下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尖啸的急刹车声,一个大嗓门在喊着“老海,还没关门呢,难怪老绪说这个点来准逮个正着。”人随声至,一个年约三十四、五的男子一阵风刮到了乔俏的身旁。他的一双眼睛略带怪异之色分别看了海舸和乔俏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难怪呢,有小美女相陪,聊到天亮都划得来。 海舸瞪了他一眼说,你真欠抽。她是我的顾客,没事闲聊两句。小乔,他是我朋友项成,开车那位叫绪冈。平时也没怎么在一起,喝酒喜欢凑到一块儿。 项成怪叫一声说,海舸,在你眼里我和老绪就这分量啊! 海舸说,那还能是怎样?有多久没过来了,不是喝酒你想得起我才怪? 门外的绪冈停好车走了进来,瘦高的个顶着个大脑袋,一走一摆的,他也用带色的眼睛看了乔俏一眼后才开口说,老海,费那么多话干嘛,要是不方便咱也不勉强。 这俩人,乔俏其实都见过。前段时间,她还没和海舸混熟时,曾见他俩来找过他,三人的关系看去挺亲密的。那时,自己还从未坐过现在这个位子,他俩不认识她挺正常。她四周看了眼,店里已经没其他人了,遂起身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海舸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如这样,晚饭你肯定没吃好,就一块儿去坐坐。 乔俏略想,自己跟海舸也算是朋友了,今后少不了跟这俩有得交道打,不如大方些,省得以后还得听俩嚼舌头。 她这一沉吟,海舸算她默认,冲那俩喊,那还不帮我把门关上。 乔俏是开车来的。她把车开过来时,海舸挺理所当然地坐上了她的车,跟着绪冈的车一路朝夜市开去。 ------------ 20 老公,我要尿尿 更新时间:2011-07-27 20老公,我要尿尿 乔俏从未到大排档吃过夜宵,一长溜街上店内店外可谓热火朝天,够闹的。 人还没坐定,项成便一双眼四处找着人,大口大气地喊叫着“老板过来。” 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男子立刻屁颠地跑了过来殷勤地打着招呼,项哥,有些日子没过来了,今儿要些啥? 项成指头点着桌子说,先来个拼盘,一个狗肉火锅…… 绪冈捅了他一下说,嗨嗨,瞎掰些啥,今儿多了位小姐……啊不女士…… 项成马上打断他说,我看你才瞎掰,啥小姐女士的,都不着调。 绪冈一时转不过弯来,问,这也不能叫那也不能叫,那到底该怎么称呼才是? 项成睨了乔俏一眼,美女呗,傻蛋! 绪冈差根弦地说,哦,叫美女比较靠谱。不过,要是遇着位丑女怎么办? 项成拿起桌上的杯子作势照他一砸说,照叫不误,好话没人不愿听的。 乔俏幽了俩人一默说,那就叫一个我听听,只要不太勉强。 绪冈和项成面上立显尴尬,向海舸看过去。海舸拍了拍手笑道,活该!逮着机会就秀那俩臭嘴皮,就得遇着像乔俏这样的,羞羞你俩那不老不嫩的脸。快点菜吧,老板脚都站酸了。 项成立马堆上一脸的笑朝向乔俏说,那就美女优先了。 乔俏倒显得有些不自在了的说,千万别跟我客气,你们平时吃啥照吃就是,我嘛,不挑食。 项成便当真朝老板挥了下手,让他除了先点的,另加店里的拿手菜上两个。 老板答应着刚离开,乔俏却忽然看向海舸嗫嚅着问,这儿有没有水果沙拉呀? 顿时,绪冈和项成像看外星人似地看着她。海舸却含笑望着乔俏说了句“有的”,离座而去。 颇有深意地看了离去的海舸一眼,项成的目光重又落回到乔俏身上,问,看来乔……美女是跟着我们几个粗人第一次吃大排档了? 略略一笑的乔俏道,项哥要是这么说就是有些嫌小妹没趣没味了。 项成挥手扇了自己一耳光陪罪道,一张臭嘴,该掌。但我决无冒犯之意,只是你给了我一个稀奇。 乔俏道,我确实是没来过这种地方。我的工作性质多半独来独往,加上不喜油荤,所以…… 一旁的绪冈很感兴趣地问了,敢问从事那个行当? 咯咯一笑之后的乔俏说,刚才项哥还说我跟几个老粗上这儿混,瞧你酸的。她从手袋里掏出两张名片分别呈给俩人说,今后有需要帮到的,尽管开口。 项成来声惊叹“哇,记者耶!” 绪冈紧接一句“还是高级心理咨询师呢”,俩人接着几乎同声道,拜托,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乔俏调皮地来上一句,那可说不定哟! 来了,随着海舸的一声喊,他双手背在身后左闪右避地过来了,走到乔俏面前从身后变出个盘子来。乔俏一瞧,眼睛顿时放亮,惊叹道,神人!你哪弄来的?一样一样一点一点的? 海舸带些炫耀口气道,前面有家水果店,夜市不歇它不关门。跟老板打过几回交道,也亏他耐得烦。 摆在乔俏面前的青花瓷盘里,有块有粒地堆满了西瓜、柠檬、樱桃番茄、橙、提子还有苹果、梨等各类水果,五颜六色鲜翠诱人,煞是好看。 海舸仍遗憾地说,要是有沙拉酱,那就完美了。 乔俏颇受感动地说,还说呢,这就够了不起了! 这边项成和绪冈四眼一对,叹道,海舸呀海舸,你当初要是对你老婆有这份细心周到就好了。 好温馨的一个场面生生被这句话给破坏了,若非老板这时恰巧把他们要的拼盘端了来,乔俏尴尬定了。 放下盘子,老板问了句,喝什么酒。项成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的不在点,便伸手向海舸和绪冈点了下说问他们。 海舸带些赌气意味地喊了声,白的。 正欲转身的老板被绪冈喊住问,老板,有没有药酒? 老板立马说有,但脸上的笑容就有些太那个了。 绪冈斥一声“笑啥笑”,我要的是治跌打损伤的。 老板立马一副苦瓜脸,这个就没有了。 绪冈朝他挥了下手,双手往腰上卡去扭动起来。 项成忙问,怎么了?是摔哪儿了还是跟老婆“打架”弄的? 绪冈往他跟前凑了凑,想听?秘密。 项成还他一个懒得听的手势。 酒菜上齐。三个男人端杯喝酒东扯西拉,乔俏兀自享受着水果沙拉。店内有些挤,绪冈在让一个客人闪身时,皱了下眉头,手又往腰上卡去。 海舸瞧了便问,看来伤得不轻,看过了吗?怎么弄的? 绪冈冲口一句,还不是我那娘们…… 海舸和项成的脸上立时就写满了戏谑和玩味的笑意。 绪冈瞥了乔俏一眼。乔俏何等灵醒,立刻道,不好说是吧?本姑娘回避就是。 绪冈连忙摆手道,别,没啥不好说的,只不过需用上些省略号而已。 其他三人被逗得扑哧一笑。 双手卡着腰,绪冈扭了几圈瘦高的身躯,还没开口先自一乐,一副欲说还休扭捏状,但没等项成的眼珠瞪出眼眶,他满饮一杯酒假咳三声之后开了腔。 前晚,被我那个娘们死缠着……之后,他飞快地睨了乔俏一眼,项成作势挥拳,他也作势挡了下接着说,我那个劲还没过去,就上网溜溜。和一个美眉聊得正欢时,突听我那婆娘喊了声“老公。”我以为被她发现了,慌得一下关了窗口,她却在卧室的床上嗲声嗲气地来了句,老公,我要尿尿。 另三人听得一怔。 绪冈咧了下嘴接着说,我没好气地回了句,你尿去就是了。你们听她怎么说,我要你抱我尿嘛! 乔俏和海舸、项成先是一副目瞪口呆状,接着前仰后合地猛一顿大笑。讲到兴头上的绪冈自顾自地往下说去。 我腾地跳了起来跑到卧室,冲着赤条条躺在床上的婆娘吼了句,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婆娘眯着眼往我面上一望说,怎么了嘛,你把我弄得浑身没点儿力了,让你抱我尿个尿不行啊! 我说,你没力我就有力了?有你这么折腾人的吗? 我那婆娘慢吞吞地坐了起来,拉着我的手说,我真没力了。要不我就尿在床上,明儿你拿出去晒,人家还以为你攒了一年一晚上……那个了呢。 三人又是一顿猛乐,惹得旁桌的有的开始竖起耳朵往这边凑。 绪冈天生说书的料,那个镇定自若。 气得我亮了巴掌要往她大屁股上印去,她却按着我的肩膀站起了身,水蛇腰扭了个小s说,你抱不抱我去,我可真尿了。不怕你们笑话,我跟她恋爱结婚算起来十多个年头了,就吃她扭这个s腰,不管高兴不高兴,她使起性子来就扭s腰。还真不瞒各位,她扭得真还是那个味儿。这么多年了,她也料定我最吃她这个。我虎起脸正想找个不能抱她尿尿的理由,她接着又扭了个大s腰,我,只好举双手投降了,拦腰抱着她进了卫生间。 见海舸他们脸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绪冈给出个无可奈何的笑。 老海小项,你们知道的,咱家卫生间安的蹲坑,当初不是为省俩钱吗?你们瞧我这个头这块头,抱着个肥婆蹲下去该有多难。我那婆娘乐得在那儿嘘嘘个没完没了,我双手扒着她的肥.臀又沉又滑,眼看着快挺不住了,我刚喊了声“完了没”,手脚一软…… 没等他继续精彩下去,海舸和项成已然乐得哈哈连不上气了,而乔俏亦伏在桌上笑得花枝乱颤,双脚在地上直顿着。 更引得旁桌多位食客捧腹乱笑乱叫。 而绪冈却一本正经地还在那儿说,同志们哪,奉劝一句,千万别贪便宜买蹲坑,一定得买马桶,教训哪! 那个爆笑,乔俏捂着肚子直喊“哎哟”,隐约觉得绪冈的老婆应该就是下午在蓝歆的心理转角见着的那个扭小s腰的女人了,但她仍不敢置信地说,喂,你这编的吧,上哪找这样的女人哪。 海舸止了笑证明道,说别人我可能不信,他那个老婆哇还真能掰。你是没见过,三十多岁的人了,那个嗲……。他的头直摆着。 旁证项成掖揄道,味短的人只怕会吐。 绪冈愤愤不平地瞎点着他俩说,嘿嘿,搞人身攻击呢。太太在先生面前撒撒娇嗲上一嗲有什么不可以的,正嗲嘛,难不成嗲给你们看哪! 乔俏站在女人的角度说,这话没错,你们男人有时不也撒点儿小娇么,女人更不用说了。撒娇发嗲是女人的天性,也是种风情,是夫妻和情人间的调味品和黏合剂。有句话不是说么,会嗲的女人才有味道。 绪冈向她竖起大拇指兴奋地说,我代表我老婆遇到你这么个知己向你致敬。 海舸挡了他说,她说的是会嗲。你那个老婆呀,有些过了。 绪冈振振有辞道,过不过,我看着舒服就行,你是不是眼欠了? 乔俏注意到,在海舸的婚姻问题上,无论绪冈或者项成时不时对他旁敲侧击一下,难道是因为他负了他老婆才离的婚,而绪冈和项成颇有些为他老婆抱打不平的味道。 ------------ 21 唇枪舌剑背后的玄机 更新时间:2011-07-28 21唇枪舌剑背后的玄机 从这三个男人的性格上来看,项成外向,略虚浮,目光里带了些阴和狠。绪冈属于中性,温和而不失幽默,颇有笑看人生之大气。而海舸则不大好说,有些偏阴性,安静中隐含的内敛有时让人没法捉摸。 乔俏正给身边的三个男人画像,被项成一声“乔记者”打断了思路,他不怀好意地问,我能冒昧地问一句,你,会嗲吗? 叫我小乔或者乔俏,乔俏爽快地说,我嘛,目前好象还没这样的细胞。不过时不时撒点儿小娇还是有的。 做出一副挺感兴趣的样,项成接着问,那会是在什么人面前呢? 绪冈顶他一句说,好象跟人家乔记者混得挺熟似的,难不成你呀! 乔俏并不介意地说,没关系,那是他看得起我。比如父母呀,朋友呀,心爱的人面前呀,都有可能的。不过,不管是撒娇或者发嗲,都要恰到好处,不能过,不要刻意,不能给人以“腻”感,若不然真能败味口的。 绪冈再次向她伸出大拇指说,真知灼见!有机会我一定让我老婆拜你为师。 乔俏口说“不敢”,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下午在蓝歆的心理转角见到的那个扭小s腰的女人,若真是她,躲还不及呢。 项成有些阴阳怪气地伸了个懒腰说,真想见识一下乔大记者撒娇是个啥样啊! 这就很明显带了些挑衅的味道了。蓝歆不知俩人初次相识,他为何针对自己。依她的性格她是不能回避的,于是略略一个浅笑,眉眼向海舸荡去一个媚风,努起小嘴,接着媚风下斜向他跟前的拼盘,莺声燕语般娇滴滴道,老海,我要吃那个。 她那明显做作的姿态和腔调令身边的三个男人遽然一怔,没想到她会现演了个,且演成这般模样,这不捉弄人吗?而乔俏却已笑伏在桌,咯咯笑个不停起来。笑够了,她抬头见三个男人那副瞠目结舌的模样,又是一顿猛笑后指着三人说,恶心死了吧?所以说,无论男人女人,撒啥样的娇,那只能是在一种私密状态下或亲密的人面前的率性而为,不是拿来在公众面前演的…… 不对,不对,项成用指头频点着桌面打断她说,林志玲林妹妹那娇撒的多有味儿呀,那嗲的,熔化了多少男人的心,勾去了多少男人的魂哪…… 得,得,得,绪冈压下他张扬的手,说,人家那叫风格,叫范儿…… 乔俏插了句,也叫天性。 绪冈附和道,对,对,天性使然,不着痕迹,若不然早被骂都骂死了。我家那位就羡慕死她了,说她是嗲而不腻,别人学都学不来的。来,为林妹妹带给咱们的快乐,为她的嗲干一杯! 在这点上,绪冈和项成颇有些儿意气相投,俩人使劲地撞了杯,而差不多大他们一轮的海舸则兴意阑珊地举了下手中的酒杯算是意思。 不知谁的手机响了,项成应声对绪冈来了句,你家那位又查岗了。 绪冈糗他亦自糗地说,那是她爱我爱死了。接了电话就说,老婆,想我了吧?宵夜呢,跟老海和项成哪。你听听多吵啊!好好,你他妈是想他吧! 他把手机扔给海舸。海舸接过“喂”了声后说,是我,他和我在一块儿,你要不要过来喝两杯。那好,挂了啊。 绪冈接过他扔回的手机,颇无奈地骂了句,真他妈累! 乔俏火上浇油道,活该!男人的累多半都是自己造成的。现在的女人为啥要查男人的岗啊,男人不自觉呗。 绪冈几近不打自招道,这话别冲我,我可是好男人。 乔俏略带讥笑道,好男人?好男人让人不放心?还得拉个人作证? 她的话一针见血得令绪冈一下蔫了,嘴张了几次找不出恰当的词,只得苦笑着连连摇头说,现在的女人都这样,好象她的男人是块宝似的,人人抢着要。 乔俏便指着项成说,那怎么不见有人查他呀! 绪冈满脸不屑地说,切,你以为他是个什么好东西呀! 而项成却自嘲般说,我那位呀是懒得理我。她要查呀我还高兴得蹦起来了呢。 这时,乔俏的脚被谁踢了下,她感觉出是海舸,便去看他,他却装作若无其事地扭开头。 他俩的这些小动作恰巧被想找乔俏的碴以报一箭之仇的绪冈尽收眼底,机会来了,他装作随意地问乔俏,小乔,认识海哥多久了? 乔俏何等机敏,笑了笑说,具体多久记不清了,但仿佛认识很久很久了。 这话就有些讲究了,但要难住绪冈不是那么容易的,他还以一笑又问,那依你的意思,你们两个很有些互为知己的味道啰? 乔俏聪明地把球踢给了海舸,说我说了不算,这你得问他。 项成阴阳怪气地插了句说,算找对人了,他那些个红颜知己呀,数也数不过来。 一直自顾浅酌的海舸挑望了他一眼,淡淡道,那你帮着数几个给我听听。 项成也就较真道,这么些年,围着你的女人还少了宝哇,这还不包括那些你瞧不上眼暗恋着你的,弄不好还时不时来上一出争风吃醋的闹剧,兄弟我一旁瞧着眼红着呢。 绪冈瞧出火药味了,也忘了跟乔俏斗气,忙道,这就是单身男人的优势,只要他哪天不被那本本拴住,他爱谁谁乐意不关谁的事儿。乔记者,对吧? 乔俏嘴角的浅笑被风吹走了般却又不得不敷衍道,有本本的都那样,何况他呢。 像是趁着略微的醉意,项成挺恶毒地问她,如果,我是说如果啊,现在你和他,一个红颜,一个蓝颜,红颜蓝颜之间不是最易产生暧昧吗…… 乔俏立马蹙了眉截了他下面的话,说,别,你不认为他对我来说,好象老了点儿吗? 或许她身边的三个男人均未想到她会如此的直截了当,挑事的项成一脸的愕然,绪冈则在扫了乔俏一眼后,向项成瞪去。乔俏见他俩这副神情,飞快地瞥了眼无辜的海舸,他虽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姿态,却仍有那么一丝丝不自然浮在嘴角边。 话已出口是收不回的,乔俏心里涌上略微的歉意,此时却是不能表达的,否则便有越抹越黑之嫌。 也就源于此,气氛直转而下。三个男人喝了段闷酒,绪冈圆了一句说,该散了,要不我那婆娘又该打电话催了。乔小姐,下次再约? 项成在喊老板结账,乔俏遂说,那好,下次我请。 四人走到马路对面,项成直接上了绪冈的车,绪冈坐上驾席跟海舸和乔俏挥手打了声招呼,开上车就走了。 海舸立在原地想着什么,乔俏开了车门,伸手推开副驾门,海舸似略踌躇了一瞬才缏腿坐了上去。车开出一段距离,乔俏开口说了声“对不起!” 海舸恍惚地应了句,什么? 乔俏说,刚才我不该那么说。 海舸摇了下头说,本来嘛,你何必多此一举。 俩人间又静了会儿。作为记者的乔俏最怕冷场,于是没话找话地问,你们男人在一起就聊这些? 海舸淡然道,就跟女人凑一块,都聊那些一样。照说你应该有一些男性朋友的。 乔俏说,多半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大家在一起客客气气,说话都比较注意分寸。 海舸“哦”了一声,又静了下来。乔俏见他确实是在想事儿的模样,心放了下来,也就不去打搅他。突然,她“咦”的一声,车速慢了下来。海舸遂去看她,见她望想自己这边的窗外,便也随她望过去,却看见项成和绪冈俩人勾肩搭背地正往“水韵会所”里走去,直到他俩进去了,乔俏才恢复了刚才的车速,一张脸转眼黑了下来。 见海舸仍像没事人似的,乔俏实在忍不住,哼了声后说,这就是你交的朋友! 海舸回了声,怎么了? 乔俏说,装啥糊涂?那是个啥地方你不知道啊? 海舸说,我又没进去过,怎么知道。 乔俏说,就在上个星期,我的几个同事曾去暗访过,已经反映给有关方面了,很快就会查封。 海舸一惊,马上掏出电话打给绪冈,甫一接通他就问,你和项成进水韵会所了? 绪冈在那头反问了句,怎么了? 海舸说了句,小心撞到枪口上了,快滚回家去! 乔俏鼻孔里重重地哼了声,然后沉着个脸,整个变了个人。 这下该海舸没话找话说了,问,怎么?哑巴了? 乔俏冷冷地说,我这会儿不想说话。 海舸顿了顿,说,那好,放我下去。。 乔俏看也不看他一眼,赌气地停了车。 海舸下到车外,转到她这边,敲敲窗玻璃说,路上小心点儿,晚安。 还没等他收回手,乔俏一个加速度绝尘而去,他的头在夜风中略摆了摆。 ------------ 22 小女子上岗 更新时间:2011-07-29 22小女子上岗 随着心理转角逐步走入正轨,咨询和倾诉这两块,就蓝歆一个人顶不住了。从客户群上看,多半还是以翔腾各单位人员为主,周边大学占去两成。这样的情况下,电话咨询以及电话预约出现的频率要较多些,而预约又多半在外。 在蓝歆的敦促下,肖蕾开始涉猎心理学方面的学习,争取一年内拿个证。可她天性好动好玩,往往是一边在网上看心理学方面的专著,一边开着qq窗口跟人聊天,让蓝歆头疼不已。尤其这几天,她的情绪突然变得反复无常起来,在电话里跟人说话,态度时常表现得非常激动有时甚至极其恶劣。蓝歆“有幸”捡了几耳朵,应该是和她的男友发生了冲突。男友因工作忙没时间陪“小女子”,她“孤独、寂寞,一个人呆着害怕”,尽管男友在电话那头不断地陪着小心,她却不依不饶恶语相向,有次甚至摔了手机。 可有时她上电脑qq,或玩手机qq,却又跟对方聊得十分热络,经常被逗得发出咯咯的笑声。对方应该是她的一名网友,而且一定是位既帅气又风趣的男生。肖蕾的品味不低,能让她对上眼的不多。 这天下午,蓝歆接待了一名女性咨询者,年近四十,在附近一所中学任职,姓陶名小梅。这是一个一眼看去典型的善良勤劳类女子,相貌平常,身材瘦小,骨子里却有股不屈不饶的劲。 她曾经有个美满幸福的家庭,现在正面临分崩离析。她不甘,欲极力挽救,但依她所述,其挽救的方式很值得商榷,在现实社会中,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她说,她丈夫很帅,也显得年轻,俩人走在一块儿,别人当她是他的姐姐。当年在大学,是她主动追求的他。 陶小梅沉浸在幸福的回忆中,脸上浮现着当年般憧憬的笑容。 他叫王程宏,来自偏远的农村,看去土气青涩,却俊朗帅气,一进大学便吸引了众多女生的青睐。但同时他的土气和青涩还有贫穷,很快令许多女生打起退堂鼓。毕竟现在的女孩子较以往现实了许多,她们要爱情,也要金钱,另外还要面子。但围在他周遭的女生依然不少。我基本属于那种没有机会的人,尽管我第一眼见到他便属意于他,唯一的优势是与他同班,沾了近水楼台的光。 刚开始,他像所有从农村考上大学的同学一样,学习刻苦,生活朴实。但他的众所瞩目很快便改变了他,向他献殷勤的小女生实在是太多了。倒贴钱的,送衣送物的,买零食的,还有递饭票的,甚至有送花的。对这些,初始他还有些诚惶诚恐。但人性是可以随着环境的转换而改变的,面对这些他渐渐适应并坦然承受了,同时也领会到这一切源自他绝伦的容貌。他开始注意穿着打扮,刻意言谈举止的城市化,于是他变得更帅,举手投足间多了份潇洒,令他更为耀眼,开始频频接受小女生的约会。 表面上,我不妒不羡。可每每夜深人静,我心里的妒火和身体内雌雄荷尔蒙的对撞,折磨得我几近崩溃。我强忍着这种非人的酷刑对自己说,暂时他是别人的,但总有一天将属于我,我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先由着别人调教他如何从农村娃转变为城市帅哥,教会他怎么爱,然后我坐享其成。 蓝歆很惊异于她的信心,便问,请恕我冒昧,您的自信从何而来? 陶小梅微皱了眉道,我的性格。我要的东西一定要到手。同样,属于我的我绝不撒手。小时候我就这样,我手里的糖谁也别想从我手里夺走,哪怕揍得我满地打滚。有句话叫大处着眼小处着手,从开始我就制定了这样一个策略。王程宏学习吃力,好嘛,我以辅导的名义接近他帮助他;他衣服脏了,我悄悄替他洗了,但会让他身边的小女生看到;他头疼脑热,我买来药放在他的床头,同时附上几句关心体贴的话。我所做的这一切,在他众星捧月的浪漫惬意中算不了什么,我只求他会在潜移默化中记得有我这么个人在暗恋着他,这样我就成功了一半。 日复一日,我为他默默奉献,机会终于在大三那年被我等来了:他因滥交染上了性病。那段时间他突然消瘦得不成人形,眉宇间藏着无限的痛苦忧伤,身边的女孩子也一个个弃他而去。我以为他失恋了或者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在我一次又一次苦苦哀求下,他给我看了医生的诊断书,然后抱头痛哭,说他拿不出这笔钱看病,只有等死。 千想万想,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等来的竟是这样一个机会。但上苍既然做出了如此残酷的安排,我只有接受。就在给他治好病的那天,我终于得到了他。他向我发誓,终身只爱我一个。我当时幸福得满眼是泪,多么地不易呀! 蓝歆明白,她的上半段到此完了,虽以获得她所认为的爱情和幸福作为完美结局,下半段就应该是这种幸福掩盖下的隐忧脉络的延展了。 趁陶小梅调整情绪的空当,她看了眼日程安排,接着又看了眼手表,距一个预约的时间只差一个小时了。依她的经验,陶小梅的讲述应该侧重于下半段,该怎样开口与她商量另约时间呢?正思忖着,外面的座机响了。两分钟后,肖蕾进来了,告诉她,下午五点明先生的预约,他请求提前,理由是他带来了他出逃的新婚未几的妻子,恐她再次脱离他的掌控。 蓝歆问了句他约在哪。肖蕾说在街心花园的星巴克,然后她看了眼陶小梅,用眼神问蓝歆完没。蓝歆微摇首。肖蕾脸上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跃跃欲试道,如果你实在抽不出时间,要不我替你跑一趟。 蓝歆眼里刚闪出犹疑的神色,她用带点儿撒娇的语气道,我这些时多努力呀,你总得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嘛。 陶小梅这时问了,蓝老师,如果她不去,就你去了,那我怎么办?总不能把我撂半道上吧! 这就让蓝歆颇为踌躇了。肖蕾基本上还是个孩子,对方是一男的,虽然他口称妻子会到场,但是否属实现在无法求证,她怎放心肖蕾孤身前往。可陶小梅又摆明了要将讲述进行下去,怎好强行中断。 肖蕾的脑子硬是转得快,立刻讨好地对陶小梅道,陶老师,要不这样您看行不行?您同歆姐也一道去那儿。星巴克,挺不错的耶。 难得她今天心情好,若拂了她的意,又得闹情绪。而陶小梅也懂得适度退让,便同意了,说那儿氛围想必不错。蓝歆只得照办。 三人一道打车去了明先生指定的街心花园。 刚一进入星巴克的范围,包括陶小梅的三人便一眼认定了明先生是哪位。而蓝歆却在心里暗自叫苦,完了,今儿这两位咨询者恐要撞车了。 一张休闲桌旁,一男一女虽坐着却在拉拉扯扯。明先生长得虽称不上上品,却也仪表堂堂。他身边被他指为新婚未几便与人私奔的妻子,若论姿色倒也可赢得几分回头率,却也绝称不上怎样的漂亮。因为在电话中明先生对蓝歆说,他妻子长得非常漂亮。 明先生突然瞧见面前站立了三名女子,面色当即一变,马上问,请问哪位是蓝老师? 蓝歆朝他略为点头道,我就是。您怎么这副神情? 明先生道,不是说只来两位的吗? 蓝歆道了声歉后,将情况向他言明。 他妻子当即发炸了,扯着他就要离去,说什么她不是给人当猴耍的,搞什么三堂会审。明先生慌得忙一把拉住她,蓝歆便对她说,原本就准备一对一的,现在仍然是,问题是明先生带来了你,变成了一对二,你们倒占了优。 这话才说得那女子扯回了身子。接下去,他俩又和陶小梅为蓝歆与肖蕾中的谁作为他们的咨询师争执了一番,仍然是蓝歆以陶小梅在先,而明先生把时间提前了作为理由,解决了这个难题,弄得初次上岗内心本有些忐忑不安的肖蕾在一旁颇为尴尬,这也为后来的不欢而散埋下了伏笔。 蓝歆给了肖蕾一个鼓励的眼神后,与陶小梅去了另张桌,隔着一个座。 这边三人均有些别扭地坐定后,明先生正欲把妻子介绍给肖蕾,他妻子乜斜着她先已开口了说,我小名叫喜妹。小妹妹,你今年多大了? 肖蕾便有了气,说我比你是小了点儿,但大学是肯定毕了业的。今天我是应明先生之约前来,如果你想先讲,我洗耳恭听。 喜妹嘀咕了声“有啥了不起的”,起身坐到一边的空座上指着明先生说,他约的自然他先讲啰! 当肖蕾把目光放回到明先生身上,他略微尴尬地笑了笑后说,别理她,都是被我惯的,但这全因为我真心喜欢她的缘故,可她却不懂得珍惜。 喜妹听得真切,马上回了句,谁不珍惜了,难道都怨我吗?你就没错? 明先生连忙向她作揖道,好好,是我的错,你先让我讲,然后你讲,让肖小姐…… 肖蕾立刻皱了眉回他道,请称呼我老师。 明先生陪个笑脸说,不好意思,主要是你太年轻了。我先介绍一下我的职业,在本市一家上市公司销售部门当个小头头,不仅忙且经常出差,很伤脑筋。我再说回我和喜妹吧。我和她青梅竹马,上高中时就确定了恋爱关系,但我俩一直很纯洁地来往着,约定共同考上大学的那天,分别把自己交给对方。 喜妹不悦地插话道,你跟她讲这些干嘛呀! 肖蕾立刻道,请你不要打断他的话,凡事都有个主客观因素。 明先生对妻子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后接着说,可是,榜单下来后,她落榜了,我考上了这儿的一所大学。那段时间,她非常地不开心,我鼓励她来年再考,一定要考进我那所大学,做一对比翼双飞的大学生情侣。临走的那晚,冲动之下,她一定要把她的纯洁交付予我。我虽然也想,但我更为我们的前途着想,便再次约定,她和我成为校友那天,奉献出我俩的第一次。 喜妹再次发作了地瞪着明先生喊了声,你再乱讲,我可走了啊! 明先生陪上笑脸说,好了,我会注意的。不幸的是,第二年,她仍然没考上。在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同时,她决定不考了,专心在家侍奉我父母,等我一毕业,便缔结良缘。 四年后,我毕业回到家乡,如愿娶了她。可是新婚那一夜…… ------------ 23 同命相怜 更新时间:2011-07-30 23同命相怜 与肖蕾那头的已埋下火药味不同,这边陶小梅沉浸在情感生活的起伏跌宕中,颇投入亦难自拔。 她也是大学一毕业便迫不及待地与王程宏结了婚。王程宏参加工作仅一年,并无多少存款,结婚的费用全是陶小梅拿出来的。她的家境尚可,主要是担心夜长梦多。她每次去王程宏的单位,均会领教到多个女人杀戮她的目光,不把王程宏牢牢抓在手里,她寝食难安。 开始的几年……,陶小梅瘦削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陶醉地说,他对我的好,可令天下所有女人嫉妒死。他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弯腰为我系鞋带,累了给我做全身按摩,甚至我的卫生巾都肯为我买。有人说,女人怀孕期,男人最易出轨,而他除却八小时工作时间全程陪护在我身边。那几年啊,我真是生活在幸福的云端里。午夜梦回,望着熟睡中的他俊朗的面容,我会感叹,平凡如我何德何貌,竟有这般的造化。 在单位上,王程宏凭借他扎实的专业功底和其良好的个人品质,很快便得到领导层的信任和培养,在短短五年内多次提升,于三年前坐到了公司副总的位置上,却未料就此揭开我人生悲剧的序幕。 起初的一二年,他待我仍如往常般的好。可随着在外应酬的频率加大,他先是偶尔夜深归家,后来的年把,他基本上把家当成旅馆了。忙,这是我从他嘴里听到的最多的一个字。他可以忙得经常三更半夜才回家,忙得连儿子都见不着他的面,忙得回家倒头便睡,全然不理会穿上性感睡衣的我,可怜巴巴地乞求他爱的施舍。尽管如此,我却毫无怨言关怀备至地伺候得他舒舒服服的,几乎每晚都要为他备好醒酒汤,端来热水,替晚归的他擦澡洗脚。 从他身上隐约的香水味里,从他喃喃自语的梦呓中,从他以前几乎三天两头与我做.爱到如今偶尔的应付,我又何尝不知,他已经重拾大学时代莺燕环绕的荒唐。我很明白,自己将又一次陷入隐忍不发伺机待动的怪圈中。我不能输,尤其所有与我交好的亲朋好友,他们一直在等着看我的笑话。原因只有一个,以我的平庸凭什么赢得外貌如此出众的男人。那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梦魇啊…… 掘犟的陶小梅终于流下辛酸而屈辱的眼泪,她偏过头去不想让蓝歆看到,自己却看到一张几乎与自己同样痛苦万般的脸。 新婚之夜的明先生朝圣般替自己的新娘除去身上所有的衣物,他等这一天太久太久了。可毕竟是雏,在看尽喜妹满身春色之后,他却于紧张慌乱中不得其门而入。娇羞不已的喜妹“扑哧”一乐,柔柔地为他引航入港。在荷尔蒙膨胀爆发的那一刻,身体颤栗中的明先生心头竟袭上一重阴霾,喜妹的表现怎的恁般轻车熟路? 答案于清晨揭晓,俩人身下洁白的方巾仍然洁白。明先生是个文化人,关于处女落红的知识略通晓一些,但问题不在这儿,而是喜妹的面色刹那间的苍白和眼神的飘移。 明先生极欲开口问个究竟的,喜妹柔软滚烫的身体却倒入他的怀里,娇声道,怎么了嘛? 想着她的好,想着这四年来她替自己侍奉双亲的辛苦,明先生竟鬼使神差般与她又做了一回。与喜妹青梅竹马绵延至今的爱恋,已深深植入了明先生的血液与灵魂,亦注定了他和她爱恨相缠的一生。 婚后,明先生带着娇妻来到所工作的城市,在单位附近租了间小屋,过起了虽不富裕却也甜甜蜜蜜的二人世界生活。 然而,由于职场竞争的残酷性,使得刚进入公司不久的明先生难以兼顾到小家,且他所从事的销售工作要经常出差,无形中便冷落了妻子。一天夜半,出差提前归来回到家的他,用钥匙怎也打不开家门。在足足敲了十多分钟的门后,呵欠连天的喜妹终于打开了门。她的理由是睡死了没听见,转尔竟埋怨他,提前回来也不事先打个电话。 愤怒的明先生挥起了拳头,喜妹却理直气壮地扬起了脑袋喊,你凭什么打我?打呀。她撒泼地朝他怀里直钻,哭着诉说他的冷落、她的寂寞和孤独。 是啊,凭什么?就像新婚之夜没落红,喜妹的解释并不是所有的处女非得落红不可的那样,明先生无法举证亦无力辩驳。 第二天,明先生下班回到家,喜妹竟失踪了,这是她第一次玩失踪。两天后,她若无其事地回来了,对焦头烂额的明先生轻描淡写地说,碰见一个老乡,去她那玩了两天。 明先生第一次冲娇妻发了火,斥她连声招呼不打,害他找了两天两夜还去派出所立了案。 喜妹还挺委屈地说,谁让你把我一人扔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孤孤单单地多可怜呀! 喜妹说的没错,而明先生短时间内拿不出办法来改变这个现状,总不能让她回老家吧。一来毕竟新婚自己还离不开她,二则之所以带她出来,是他听从了一个老同学的建议。这个老同学含蓄地告诫他,女人像机器,要经常上油,你不上,有人惦记着会替你代劳。 在毫无其他办法的情况下,明先生替喜妹买了台电脑,好让她排遣寂寞。 肖蕾突然插了句话,说你这是给了她一个更广阔的天地。 可不是吗?明先生苦苦一笑后说,玩游戏,她没那个智慧更没耐心,可她竟无师自通地学会了qq聊天。依据她的个性,起初我还挺担心,怕她玩出了火,又玩失踪。可一段时间后,没见她有啥动静。我也看过她的空间,打情骂俏虽然有,但若谁提出见面的要求,她会告诉对方,她很爱我,网上聊聊可以,网下――她有句挺俏皮的话,俺是个路盲,怕找不到回家的路。 谁知,就在我把心放回肚子里时,去年秋末的一天,她竟再次玩起了失踪,只是这次她玩得挺直接也挺诡的。她在电话中明确告诉我,她爱上了一个网友,想去证实一下他有多爱她。之后,她一直都跟我有联系。先是说她找到了真爱,让我忘了她,等她哪天回来俩人打脱离。可过不了多久,她又告诉我,那个人不是真心爱她,他还和其他女人鬼混,但她输不起,一定要争取他回到她身边。无论我怎样央求,她就是不肯回头,也不告诉我她在哪。直到有一天,她说她怀上了那个人的孩子,却不愿负责,把她赶出了家门。她哭着喊,老公,快来救救我,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是真心爱我的。 肖蕾以一种难以置信地口吻问他,你真去了? 一边的蓝歆在心里直骂她,你是来帮人解疑祛惑的还是来听故事的? 岂料明先生挺淡然地回答了肖蕾的疑问,我能拿她怎么办?任凭她流落街头不管? 尚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难以自拔的陶小梅听了他这话,颇感喟地说,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王程宏若有他的一半,我为他死都值了。 蓝歆却对她摇着头说,这个世界,固然是因男女相伴而存在着,但女人倘若为男人屈辱地活着,这种存在的平衡一旦打破,女人或将沦为男人的奴隶和玩物,活着与死了有何区别,你又为何坐到我的面前? 陶小梅怔了怔后说,是啊,我怎么就一直没想通这一点呢?这几年,为挽回他,挽回这个家,我屈辱得够可以的了。有次,他接了个电话就要出门,气急之下,我拦住他,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听听他是怎么回答我的――当年是你追的我,一直以来也是女人主动向我投怀送抱,现在我为什么不可以尝试着去追追女人呢? 我竟自辱地对他说,你追够了也该回头了。他却说,不,追女人的味道其乐无穷,难得有个完。你愿意呢,就守着这个家,吃喝我都跟你往家里拿。若是不愿意呢,简单――离。离了后我也不会再娶,玩再多的女人也就没了羁绊。 蓝歆不由问,你认为他这话说得够可耻的吗? 陶小梅苦笑着说,岂止!比这更无耻的事他都敢做。唉,他的那些事儿,真是说不出口啊。刚才你不是问,我为何来找你。上个星期四的晚上,他接了个电话便出了门。我走到窗口去看,一辆小车停在楼下,王程宏上了这辆车。我看着车向前开去,却在快要到小区门口时,竟拐了个弯开向后院墙那块树林子里去了。那儿蚊虫多,夜里小区的人根本不去那儿。我以为他这次搭上的是本小区内的女人,便下了楼向后院墙那儿摸去,还没到跟前,就看见了那辆车。这一看,我就差没晕死过去。你知道车震门怎么回事吗?那晚,我的丈夫就在我的眼前活生生地上演了这一幕,简直是太迫不及待,太龌龊了!我真想找块大石头砸过去,可是……人们会怎么看我?又怎么看他?那些等着看我笑话的人不就得逞了吗?思前想后,满眼的泪哗哗直淌,而我只能选择默默地走开…… ------------ 24水货咨询师语录 犯法犯罪也别犯贱 更新时间:2011-07-31 24水货咨询师语录犯法犯罪也别犯贱 潮涌般的泪将陶小梅淹没了,她极力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此时却有个声音将她的悲伤推向极致。 唉,摊上这样的老公,你又不愿离,这辈子就算交代了!命苦啊! 她扭头看去,却是明先生说的这话,而他一张愁苦的脸比她也强不到哪里,于是她对他说,你呢?却要为妻子惹下的风流账买单,更其命苦哇! 明先生苦笑着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哪! 他身旁的喜妹坐不住了,“哼”的一声冷笑后说,是啊是啊,你俩呀可真是同命相怜,挺般配的呢! 肖蕾正欲抢白她一句,被蓝歆使了个眼色给制了,转尔对陶小梅说,从某种角度讲,容忍确实是种较为理智的选择,但要看用在何处何时何人身上。毫不客气地讲,如果用在现时你的丈夫身上,你的所谓容忍就极易转换为纵容,为他今后的肆无忌惮提供了一个更为广阔的平台。 陶小梅的神情一怔,继之身体一僵。 说的有理哇!明先生感慨道。 还是说回你自己吧,我的当局者迷先生。肖蕾刚才没能治上喜妹一治,这时还回到明先生身上。 明先生可能没心思去计较她的掖揄,频频摇了摇头后说,我这是活该呀! 他忍辱含垢接回了流落异乡怀上别的男人孩子的妻子,送她去医院堕了胎,请了半个月的假专心侍奉她。本以为在自己苦口婆心的劝说和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她就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回归家庭。喜妹呢,开始确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忏悔了一番,向他保证,一定要好好爱他,报答他对自己的好。这之后,她的确像个痛改前非的样,明先生也过了一段舒心的日子,却未料五天前她再次玩起了失踪。痛心疾首的明先生走投无路之下,拨通了蓝歆的电话,欲向她讨教如何拯救自己妻子的高招。可就在今天上午十一点钟,他接到喜妹的电话,她被网友骗得失身又失财,被宾馆的人堵住讨房费,无奈之下,她亦只能向丈夫求救。 此时的明先生一脸的莫可如何,一旁的喜妹伸手抚摩着他摆在桌面上的手背,歉疚地呐呐道,老公,对不起呀,我错了。 明先生一把拂开她的手,表现出略微的激动向她低吼道,这话你说了上千遍了!我是真不想管你了,可谁让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呢?我不管你,谁来管你,啊! 喜妹把臀下的椅子向前搬了搬,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嘤嘤泣道,老公,我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谅我这回吧! 明先生的泪就下来了,举起右手在空中使劲地挥出一个狠狠的弧线,无比痛苦且辛酸地说,你准备让我原谅你多少回?你为什么就不好好想一想,一而再再而三地红杏出墙到底因为什么?是我对你不够好还是你本性风流?你总得给我一个交代呀! 而喜妹却一脸的无辜状,说,我也弄不清楚。好象人家长得好看一点,甜言蜜语地对我,我就控制不了自己了,非想见人家一面不可,然后就…… 瞧她还懂得点儿廉耻地红了脸,肖蕾压着心里的火,问她,你难道真不明白你这种行为属于什么性质吗? 喜妹困惑地摇着头。 肖蕾卖弄学问地说,你这叫荷尔蒙迷乱症。 蓝歆差点没笑出声。而喜妹则一脸的迷茫,问,荷尔蒙迷乱?没听说过,什么意思? 也许肖蕾没防着她有这么一问,一时间怎么跟她解释得清楚,就在她嗫嚅着搜索合适的词语时,没想到明先生却一语道破地说,搁在过去,她这就叫水性扬花。 对,就叫水性扬花。刚才喜妹问着时,蓝歆恰好也想替她归纳一下,可怎样也找不出一个恰当的词语。 水性扬花,旧时形容女人爱乱搞就这个词。现在嘛,水性扬花好象已不为错,或者用别的词替代了,现在是三儿小蜜大行其道的时代了。 她对面的陶小梅忽然问她,她这叫荷尔蒙迷乱,我家程宏呢? 蓝歆见她较真,便道,就改一个字,错。 陶小梅喃喃道,你是说荷尔蒙错乱?细细想想,好象是这么回事。他有时真的连畜生都不如。 “车震门”当晚近午夜,王程宏才回到家。他看了眼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暗自饮泣的陶小梅不耐烦地吼了句,你又怎么了?整天像个丧门星哭啊闹的,还要不要人活了。 陶小梅疯一般冲上去给了他一耳光骂道,无耻之徒! 这是她第一次动手打王程宏。 王程宏一把反扭着她的胳膊怒道,疯婆子,老子的脸是你打得的! 陶小梅失声痛哭道,你还晓得要脸啊!就在家门口做出那样的龌龊事,你还要这张脸干什么?祖宗八辈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要快活也不该在那种丢人现眼的地方,让人瞧见了,我和儿子还活不活了呀! 王程宏始知“车震门”事发,一把将她推到地上,去浴室洗了个澡,径直上床做他的春秋梦,可怜陶小梅直哭到天明。 蓝歆本不想在她伤口上撒把盐的,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嗟叹道,女人的软弱撑起了男人的肋骨!为什么看去坚强的你,却软弱如斯? 陶小梅泪眼婆娑道,我要是早点儿来找你,也不会发生昨晚那件屈辱到自己都恶心的事情了。 蓝歆竟失口问道,怎么?难道还有比车震门更为恶劣的事情发生了? 陶小梅的身体哆嗦了一下,牙齿锉得咯咯直响地说,昨晚十点多下了很大的雨,你知道吧?当时我已经上床睡了的,可一直担心程宏会淋雨睡不着,打他电话他也不接。正胡思乱想着,开门声传来,我下床走出屋,却看到程宏身后跟着两个年轻女人一块儿进来了。 王程宏大大咧咧地对那俩女人指着妻子介绍道,她是我老婆。小梅,这两位是我的同事,外面下雨,今晚在这儿借宿,你把客房整理一下。 陶小梅一瞧那俩女人一副妖媚的样,气就喘不匀了,但也没那个心情问个究竟,遂说了句,我身体不舒服,你自己整理吧。转身进了卧室。 过了好一会儿,王程宏才进屋挨着她睡下了,不多会儿就打起了鼾。 迷迷糊糊中,陶小梅忽然感觉身边的丈夫动弹了一下,接着推了她一把,还喊了声她。作为一个花心丈夫的妻子,陶小梅想做到不敏感都不行,当即觉着其中有鬼,遂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眼见丈夫赤脚下了床,出门向客房那边摸去,陶小梅的一颗心仿佛炸裂开来,但她仍不敢相信,丈夫竟然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下这等禽兽不如的事,且同时与两个女人……她待自己的心跳稍微平复下来,也赤脚下了床,却在还未走近客房时,门内已传来男欢女爱的动静…… 血压霎时窜高的陶小梅腿脚一软,晕厥倒地。恍恍惚惚中,有人影在她跟前晃动,她的身体离了地,然后落在什么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悠悠醒转过来的陶小梅睁开眼,王程宏坐在床的另一头跟谁在打着电话,听见动静他转过身,对上了妻子的眸子,他竟还冲她笑了笑。 陶小梅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声音虚弱地怒斥道,姓王的,你还是人吗? 王程宏极其无耻地问,我做什么了吗?即使做了,也是经过你批准的。 陶小梅气极骂道,放屁!天下竟有你这等无耻之徒,你会遭报应的! 王程宏凑近她的面孔嘻笑道,那天不是你让我不要在外面乱来的吗?那我只好找你借块宝地啰! 急火攻心的陶小梅再次晕厥过去。 空气仿佛滞了那么一会儿,沉浸在伤心欲绝中的陶小梅忽然发现周围没了声,转眼一看,蓝歆、肖蕾包括明先生和喜妹均拿一种无比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她苦涩一笑道,让你们见笑了。我的所有同事和至亲好友都还不知道这些事,都还以为我过得比他们好。也就是为了维持这点点的虚荣,我把自己陷在万丈深渊里不可自拔。 蓝歆摇着头说,不对,是不愿自拔。 明先生不无感慨地说,说得真好。 肖蕾却不依不饶地问他,你是指的她还是你自己? 明先生倒也坦诚地说,自然包括我自己。他顿了顿,对面前还仿若高中生的肖蕾不耻下问道,肖老师,我真是拿喜妹没办法了,几次都想休了她,可实在又舍不下对她这么多年的感情。而且我也觉得,她也还是爱着我的。您认为她或者我存在着什么样的心理问题?该如何解决? 肖蕾似乎就一直等着他的这一问,马上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对他说,我想先送你一句话:一个人宁愿犯错犯法犯罪,也别犯贱,尤其是男人。 蓝歆在她说出前半句时,便已猜出后半句。本想叫停的,却想她这是话糙理不糙,措辞稍激些而已,溃烂的伤口还真得下点猛药才好得快。小女子几次收发短信,喜悦中透出些急切,显是与人有约,她是想快些结束眼面前的事,遂使出了招激将法,且看她怎的收场。 果然,喜妹当即怒发冲冠站了起来,指着肖蕾喝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他来找你是寻求帮助的,有你这么羞辱人的吗? 明先生也是一脸尴尬地说,肖老师,你这么说似乎有些不妥吧? 陶小梅亦低声对蓝歆说,她好象连我也骂了。 而肖蕾却还在理直气壮地说,我说错了吗?哪错了你们说?一个人若是犯了法犯了罪,还有改正的机会,但若犯贱就难说了。贱是种深入骨髓的惰性的东西,久而久之,与个性捆绑在了一起,如影随形般附着上身,你们想想,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再任她肆无忌惮地说下去,心理转角非关张不可。蓝歆伸手抚了陶小梅的手背一把,起身走到喜妹身边把她按坐下去,轻言细语道,她的话似乎极端了些。但我可否借用一句古人的话,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咱现在把辱字换成贱字,人必自贱而后人贱之,你们认为像这么回事吗?人,应该是有点尊严的。我们既不能践踏他人的尊严,同样也不能毫无节制地放弃自尊而自贱直至被人轻贱。喜妹,你同意我这个说法吗? 岂料喜妹一把拂开她的手,霍然而立道,你说什么我也不听不信,你们两个是一伙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安庆,我们走。 她一语道破明先生的名字,使得明先生神情更为尴尬不知所措。喜妹却管不了他这许多,怒指他喊道,你走不走?你要不走我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可怜明先生慌忙一把拉住她,向蓝歆投以苦涩一笑,随喜妹而去。 陶小梅深深一叹道,好可怜的男人,不是贱又是什么呢。而我又何尝不是! ------------ 25 我与网友有个约会 更新时间:2011-08-01 25我与网友有个约会 第一次与网友约会,走在街头上的肖蕾心情略微紧张,身边的车水马龙灯红酒绿再也不像往日那般吸引她猎奇的目光,只觉得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虽然她号称天不怕地不怕,可小女子终归是小女子,刺激固然,总还是有些怕怕的。另一方面,还不知道等会儿出现在面前的网友是丑是俊是老是少,要是太老或者太丑,自己可就糗大了。 尽管几个月来相聊甚欢,这个叫“乖乖龙”的网友坚持不与她视频,他想同时给俩人一个意外,惊喜或失望,这才是网络的魅力。 前面不远就是香魅咖啡厅,她闪去街边的阴影里补了下妆,感觉挺自信地朝那边走去。远远地望去,美好的月色下,暗色调氤氲中的咖啡厅一侧,朦朦胧胧地,一着浅色风衣的伟岸男子玉树临风般立在那儿正焦灼地左顾右盼。近了,近了,一张年轻而俊朗的面孔转向她这一侧,剑眉下一双黑眸倏然放电般灼亮地定在了她的脸上。 肖蕾就如同被谁使了迷魂术,痴痴然直走到他的面前。几乎异口同声地,俩人嘴一张,一个“你”出口,年轻男子已张开双臂将她揽入怀中。 恍若梦中的肖蕾娇.吟呢喃道,乖乖龙? 她的耳畔响起她曾十分熟悉且极富磁性的一阵轻笑,你果然是小女子真身了?果然与我想象中不差分毫,果然我的眼力超准超狠。 转瞬,被乖乖龙轻轻推离怀抱的肖蕾眼前,突然变戏法般惊现一束鲜艳的红玫瑰。献花人凝注着她的双眸,情深而风趣地说,请小女子笑纳。十一朵玫瑰代表我的一心一意。 惊喜连连的肖蕾并未去接花,却一个脚尖顿地高高跃起双手吊在了乖乖龙的颈项上,开心地放声大笑道,乖乖龙,乖乖龙的个龙,你是从我梦中走来的吗? 乖乖龙仰脖发出一串朗笑,抱起肖蕾原地转着圈,一圈,两圈,三圈……伴随着肖蕾的高亢放声,我太意外了,太快活了,太想亲亲你了,太……晕了,快放我下来! 两两偎依在咖啡厅小包厢精巧的咖啡几前的沙发上,肖蕾故意闪避着乖乖龙欲亲吻她的嘴,喉咙里爆发出快活而肆意的笑声,直到终于被他捉住了唇,她始才放弃了挣扎,从安静地顺从过渡到热烈地回应他的深吻,直至将窒息。 然后双双执着对方的手,深情凝眸。 我在梦中梦见过你千万回。乖乖龙说。 我在想象中见过你万千次。肖蕾说。 你比我想象中要漂亮。乖乖龙说。 你比我梦中更加帅气。肖蕾说。 美酒加咖啡,肖蕾与她的网友乖乖龙各自沉浸在予对方超出想象的快意中度过了一个美好惬意的上半夜。 步出充溢着漫漫暧昧气息的咖啡厅,肖蕾像只小猫偎依在乖乖龙的怀里,意乱情迷身不由己地随他进入到不远处的一家酒店,在被他扑入卧床的那一刻,她曾犹疑,也曾内疚,亦曾略略抗拒,然,血液中荷尔蒙的怒放,令她的身心在绽放中发出迎合的呻吟,就像她日后对蓝歆说的,我的意志可能清醒着,可是我的身体却仿佛中了蛊般已不受支配。 翌日晨,走在阳光灿烂的街头上,身心愉悦的肖蕾忽儿感觉到一种深切的愧疚,当然是对一直深爱着她的男友,自己怎么会在一夕之间就那么彻底地背叛了他?!仅仅因为一个第一次谋面的网友,而他未见得比自己的男友帅在哪。为什么?自己究竟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近段时日男友带给自己的寂寞、孤独和疏离,还是自己本质上就是像喜妹那样的坏女孩? 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肖蕾为自己感到了种深切的悲哀,她在人群中茫然四顾,似想找回原来的自己。 当她刚走进心理转角的大门,蓝歆几乎是疯一般冲上来一把攥住了她,焦灼万分地对她低声怒吼道,你一晚上跑哪去了?打了你无数个电话,关机关机还是关机,生生要把大家都急死呀! 肖蕾一愕,口里说着“我没有关机呀”,连忙去手袋里掏出手机,果然关机了。她从不关机的,主要是没这个习惯。而昨晚她清楚地记得,万一网友欲行不轨,自己好打电话求救的,绝不可能关了机。那么,一定是乖乖龙在自己不知晓的情形下关了自己的手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还对自己做了什么?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背心一凉,沁了满身的冷汗。 哪里容得她继续往下想,蓝歆的脸蓦地冷了下来,一把将她推坐进沙发里,一向温柔的眼睛里发出锥子般的目光逼视着她道,你和你昨天说要见的那个网友鬼混了一晚? 虽然肖蕾强制自己不要躲避她的目光,却仍心虚而无力地鬼扯了句说,没有,我和他是在网吧见的面,打了一晚的电游。 撒谎――!蓝歆又吼了声说,瞧你一脸关不住的春色和浑身漫出的荷尔蒙味道,你休想骗过我。 我真的没有。肖蕾没有退路,她不能给自己贴上个坏女孩的标签,否则不仅过不了男友那一关,且自己亦无颜面对众亲朋好友,只能将谎话进行到底地说,一次夜不归宿,你就要把我想象得那么坏,不至于吧? 蓝歆拨正她的脑袋说,你看着我的眼睛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肖蕾哪敢,正欲挣起身子,她的电话响了,她赶紧像得着救命稻草般立刻接了,是母亲的。她自然又照葫芦画瓢地瞎扯了一通。刚挂,铃声又响了,这回是堂哥的,要想骗到他就不那么容易了。还没等她吱吱唔唔说完整句话,他就让她打住,要她交代网友乖乖龙的真实姓名、qq和电话,是在哪家网吧上的网。 眼见得她面色愀变,蓝歆一下动了恻隐之心,夺过她的电话对肖中宇说,我就在她身旁,正在审她呢,你别着急,不要影响到你的工作,晚上我回去跟你汇报就是。 在还回肖蕾手机后,蓝歆忽然觉得哪儿不对,却怎也想不起来。这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接听后,是个咨询电话,一个女孩在电话那头向她请教,如何防范电梯内的性骚扰。 在上下班的电梯内,经常有那么些不怀好意的色狼借机摸女人的胸和臀,这样的下流手段常被冠以拥挤的油头而蔽之。蓝歆在回答了女孩的问题后,在电脑里整理了前两天她写就的防“狼”十八招和应对办公室性骚扰十二法,收进u盘内递给肖蕾,让她去对面的打印店打印一千份。 肖蕾走后,蓝歆脑海里被她昨晚的行为困顿住了。种种迹象已然表明,肖蕾“出轨”了。无论是荷尔蒙迸发下的“一夜情”或她的情感偶尔出了趟差,发生在她身上,都是超出蓝歆想象的。基本来说,肖蕾属于爱憎、好恶分明的人,而就在当天下午,她还曾作为喜妹水性扬花的见证人,痛斥过她,可她自己当晚就亲身演示了一回,一个多么绝妙的讽刺啊! 为什么?在肖蕾回来之前,蓝歆百思不得其解。 肖蕾拎回一大袋打印资料,或许心虚,她放下后问蓝歆,是不是马上去发放。蓝歆让她先歇着,突然问了声她,出去后还有谁给她打了电话。 肖蕾摇了摇头说没有哇。 蓝歆几乎是下意识地又问了,你男朋友也没有吗? 肖蕾又摇了下头,低头去翻短信,翻到了对蓝歆说,他昨晚九点有个短信,三个字,想我了。 蓝歆近乎傻傻地问,然后呢? 肖蕾无所谓地摊了摊双手说,没了,他忙起来就用这三个字打发我。经常的。 蓝歆就突然明白了,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整一天,肖蕾都痴不痴呆不呆的,忽而蹙眉,忽儿傻傻一笑。而蓝歆也没有继续盘问她,自己则也时常走神,断断续续地,她在想,孤独和寂寞能成为某些人走向某个极端的理由吗?但一直到下午翔腾里快下班了,她也没能想明白过来,因为面对孤独和寂寞,心理浮躁和心理成熟的人各有各的理解和应对之法。 肖蕾没有像往常般吵着下班,直到姚钰弯进来蹭荷尔蒙,她才懒懒地起了身,拎起手袋,却在那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地磨蹭着。姚钰便奇怪地问,你今天怎么了?无精打采的谁惹着你了班也不下? 蓝歆赶忙把她扯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顺手带上门,径直走到肖蕾跟前,盯着她也不言声。肖蕾迟疑了小会儿,期期艾艾地总算开了口说,歆姐,我哥那儿你能不能帮我圆一下,他比我爸妈管我还管得狠。 蓝歆哼了声说,真管得狠,会有昨晚的事发生吗?我就看不来他对你又管又惯的那套,你三岁小孩呢! 肖蕾恳求道,算我求你了。昨晚的事我找时间跟你解释,真不是我有意的,可不知怎的就发生了。 蓝歆挖苦道,是不是看着别人玩得挺来劲的,你也想跟着玩玩。 肖蕾突然愣了愣,稍后,像是恍然大悟道,我终于有点儿头绪了――潜意识!对,就是种潜意识在作祟,一种受大环境影响下的潜意识。难怪我怎么也想不通,就像一种慢性毒药,在不知不觉中侵蚀了你,临到病灶发作,想控制却已身不由己了。歆姐,是这样的吗? 什么逻辑?但细细去品,也不无道理。 ------------ 26 单恋是个给自己下套的活 更新时间:2011-08-02 26单恋是个给自己下套的活 月影下这个漂亮的女人,看上去比一年前丰腴了些,也添了些少妇韵味,但去看她那微蹙的修眉,乔俏心里便有些明白了,她似乎仍陷在单恋的漩涡里。 妮妮是个聪明的女人,一看她那眼神,便笑着说,我已经走出来了,可别人不这么看,其中也包括你,是吧? 一年多前,俩人曾有过一次深谈,那时,她新婚未几,却懊悔自己不该嫁。问她,你的婚姻不幸福?她说,幸福,可我看着他痛苦,就仿佛觉着自己幸福着是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乔俏被她绕得相当的困顿。看来又是一个纠葛的情爱故事。 大学毕业后的妮妮,因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东拼西凑了一笔钱,加盟了一个服装品牌,开起了一家专卖店。可就在小店开张仅两个月后的某天早上,还在路上的妮妮接到一个电话,她的店被盗了。赶到店里的她,望着空空如也的店面,一下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恍惚中,有人把她扶了起来,原来是服装公司负责送货的小李。她指着店内一个打着背手在巡看着什么的身材修长的青年男子对妮妮说,他是片区的费杨经理,这次下来做个巡察的,没想到遇上你这样的事。 费杨或许听到了,一个转身看了妮妮一眼说,这个店面挺不错的,你还做下去吗?不做可惜了。 妮妮猛摇了下头,不禁呜咽出声。 费杨临走前特意对妮妮说,想办法找些钱,很快赚得回来的。 晚上,妮妮在店门上贴了转租的条回了家。她也知道损失弥补得回,但铺一次货需要三四万块,可目前自己没法弄到这笔钱。 翌日上午九点多,一晚上没睡好的妮妮正在家迷糊着,电话铃把她吵醒了,小李在那头兴奋地直嚷,妮妮,快来店里,你遇上贵人了。费经理请示上面,先帮你铺三期的货,你的店有救了,快来呀! 她赶紧打了个车赶到那条街上,远远地便见店门口停着她已看惯了的公司那辆送货的轻卡,小李和费杨正下着货。从车上下来后,她边哭边搬着货。 费杨和小李一直帮她把店面布置好才离开。她一个劲地冲费杨千恩万谢,费杨把小李推到她跟前,说要谢还得谢她,是她缠着我说你怎么怎么可怜,改天一定得请她撮一顿。 就这样,妮妮跟费杨认识了。 这之后的三个月里,费杨只要得空,就会到妮妮的店里呆上一小段时间,给些指导性的意见便匆匆而去。一个小姑娘要盘好一个店,是需要人帮衬的。而妮妮也不负所望,仅三个月,她的店便赚足了公司代为铺货的款。还款的那天晚上,她分别打电话给费杨和小李,要请他俩吃饭。可就在妮妮和费杨分别到达餐馆后,小李打来电话,说她临时有事赶不过来了。 妮妮颇感慨地对乔俏说,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我和费杨有这么一段相缠。 乔俏打趣她道,就一个晚上,你和他相爱了? 妮妮苦笑道,若真是相爱,那我也不会坐到你面前了。好好听我说下去,我是从没想到这世界上竟有费杨这样的好男人。 费杨挺能喝,但妮妮看得出来,他是在借酒浇愁。于是在他微醺的情形下,妮妮获知了他内心不欲对人言说的忧伤。 费杨的妻子也是个挺优秀的女子,长得也漂亮,身材也好。结婚六年,她一直不愿要孩子,担心会因此身材走形。费杨虽是独子,对此他倒看得开。可他父母就不乐意了,屡屡吵着要抱孙子。费杨婉转地跟妻子提过几次,均遭拒绝,并言称,若再相逼,这个婚姻她宁可不要了。深爱妻子的费杨只得作罢,把自己归于丁克一族。然而随着年岁的增长,膝下无子遂成他心中的隐痛。目前,他妻子在上海读博士生。而他每每回到空旷无人的家里,那种孑然一身的孤独感往往没顶而来。 望着面前这个令自己无比崇拜的男人,他那宽广的胸怀里竟隐藏着这般的辛酸,妮妮的内心滋生了一种痛,好想帮他分担些什么,可自己拿什么去替他解忧? 从这一晚后,妮妮便陷入一种魂不守舍的状态中。每天从开门起,她就期盼着费杨会突然出现在面前。在电话里她对他说,自己患上了相思病。每逢费杨来到店里,她的心情就像过年般兴高采烈。而当他离去时,她眼里的依依不舍让隔壁店的店主都看出来了,都笑她成花痴了。 妮妮很明白,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忧郁的男人。她不想他终日沉浸在无边的忧伤中,她想看到他快乐,听到他朗朗的笑声。 终于有一天,在一次倾谈后,妮妮大着胆子向费杨表白了自己内心的情愫。 岂料,费杨却对她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你这是要联合我一起来伤害你。 妮妮开始变得不快乐了,变得郁郁寡欢,她在电话向费杨哭诉:你痛苦着连带我也一块儿痛苦了,我们是可以做到快乐的。 费杨说,拿我今天的快乐换你将来的痛苦,我宁可总这么痛苦着。 但费杨是不忍心看着妮妮这么痛苦下去的。有一天,他打来个电话,说要给妮妮介绍一个非常优秀的男朋友。妮妮说,我只要你,求你别把我推销出去。费杨用威胁的口吻说,如果不听他的话,他将要求调离这座城市。 妮妮撕心裂肺地喊出一声“不!”费杨便说,那你听话。哥给你介绍的这个年轻人是优中选优的,相信哥的眼光,试着接触接触。 妮妮看柯靖的第一眼便产生了好感。他是个挺阳光的男孩,两年前才来到公司,好学上进能力出众,一个月前刚被费杨委任为大片区主管。 交往之初,柯靖便体现了他的一个优点,对妮妮非常体贴入微。妮妮挑他的刺,问他是不是对所有的女孩子都这样。柯靖的回答打动了她,也就是因为这句话,她才得以跟他继续处下去,直至最终接纳并爱上了他。 柯靖说,我第一眼看你长得挺单薄的,心里就想你要是愿意做我的女朋友,我一定要想办法让你胖起来。因为你个高,胖一些肯定更漂亮。 一年后,柯靖向妮妮求婚。已渐渐爱上他的妮妮心里仍为费杨留着一小块,为彻底斩断对他的情丝,她答应了柯靖的求婚。当年的国庆节那天他俩正式结为夫妻,费杨作为俩人的证婚人出席了婚礼。 婚后,妮妮仍然经营她的专卖店,而费杨因工作出色被升任公司副总,他的空缺由柯靖顶上了。柯靖比过去更为忙碌了,但小两口把小别胜新婚那种独特的浓郁芬芳的味道演绎得美仑美奂。妮妮本以为这种甜美的日子将会伴她走过今后的人生,未料一个突如而至的消息令她方寸大乱,乃至威胁到她的美满婚姻。 这天,小李如常送来她要的货,临走时,她对她咬了一耳朵:费杨的妻子在上海爱上了她的一个同学,已正式向费杨提出了离婚,费杨已于昨晚飞赴上海,试图挽救自己的婚姻。 妮妮猛一下痴了。多日来,沉浸在新婚快乐中的她几乎将费杨给忘了。岂知她只是暂时性地把他逐出了自己的生活,当命运再一次将他推到她的面前时,她的心仍然为之一痛。婚前,她曾拿他和柯靖作过一番比对,对比的结果她竟视费杨为自己的初恋,而初恋是一个人至死不可忘怀的情愫。她曾努力想把费杨忘掉,前段时间似乎也的确做到了,可小李带来的这个消息却直撞她的内心深处。或许就如初恋,无论人生如何变幻,自己心里总有个位置是为费杨留着的。 她也明白自己在费杨心里的位置,至少他会当自己红颜知己。她拨打他手机,关机。一天两天三天,直至五天后,他才接了她的电话。她激动得当即哭了,厉声责问他为什么不接自己的电话?那个女人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这个百孔千疮的婚姻早他妈该一脚踢飞了! 费杨沉默有顷,说,我已经答应和她离婚了。 妮妮一怔之后又哭又笑地说,早该离了。像你这么好的男人,女人排着队嫁你呢。快回来吧,我为你接风。 在费杨最失意的这段日子里,妮妮责无旁贷地陪伴着他,为他的痛而痛,为他的忧而忧,为他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每天她都想方设法安慰他逗他乐,从网上和报纸上找来些小段子和小笑话发到他的手机和qq里。 直至某一天,她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她在电话里对他说,杨哥,如果我要是个预言家就好了,那么我就不会嫁给别人,专心等你离婚后再嫁给你。即使现在,杨哥,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离婚嫁给你。 那头,费杨少有地爆了句粗口,你放屁!你以为你是谁呀,一相情愿自作多情,我老费要找也不找你这个二婚。快洗洗睡吧,做你的黄粱美梦去。 一腔痴情竟换来这等的羞辱,妮妮哭了一个晚上。可第二天早上,费杨发来短信向她赔不是,说概因他昨天心情太差之故才冒犯到她。但是,他说,妮妮,你真以为你嫁了我,我就会快乐起来吗?你又快乐得起来吗?咱们置柯靖于何地,用对他的伤害能换来我和你的幸福吗?你说我是个好人,难道柯靖对你不好吗?好好想想吧,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正是基于自己的情感始终徘徊在这两个男人之间,上次妮妮找到乔俏,感叹命运对她的捉弄,当初,恨他已娶,如今,怨己已嫁。 乔俏至今还记得自己曾赠送她一句话:单恋是个自己给自己下套的活,这套得自己解。 ------------ 27 红颜蓝颜一言难尽 更新时间:2011-08-03 27红颜蓝颜一言难尽 今夜江滩上的人似乎比往日多出许多,走了老远才找到个座,妮妮坐下去时显得略显迟钝,见了乔俏疑惑的目光,她扑哧一笑坐好了,突然问,你没看出来? 乔俏恍然大悟,忙问,你有了? 妮妮幸福地点了下头,凑到她耳边说,告诉你个小秘密。之前因为心里总惦记着费杨,我一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个孩子。上次见过你后,好好地想了想,既然人家懒得搭理我,我又何必作茧自缚,于是决定给我的柯靖造个小人儿出来,都快五个月了。 乔俏狠狠地戳了她的脑门子一指头,你的心还蛮深的呢。难怪婚外情满天飞,你这么看去纯纯的人都存了这样的心思,太可怕了! 妮妮咯咯笑道,我不是已经转过这个弯来了吗,快别糗我了。可是,即便我放下了,人家又不干了呀! 乔俏诧异道,怎么?费杨心理不平衡,倒追起你来了? 妮妮白了她一眼说,你想哪去了!我倒是放下了,可瞧着费杨那忧伤颓废的样儿,我心里难受哇。有一天,我跟柯靖闲聊着,话题转到费杨身上。柯靖说,他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整天恍恍惚惚的,总有天会出事儿。要不给他另找个女人? 我一琢磨,对呀,当初,费杨不就是用的这招,我才有今天哪。我就问柯靖,公司里有没有合适的。柯靖挨着数了个遍,说还真没有。你一女的,这方面的资源得天独厚,下点力给他牵一个。 那些天,我就像着了魔似地扳着指头数过来数过去,最后还真让我筛出一个来。那女的是我大学里的学姐,模样长得那个周正,挺稀有的,就住在咱小区里。平时我忙,跟她很少见面,只是听说她年前跟老公闹离,年后就离了。我马上翻出她的电话给拨了过去。闲聊几句,扯入正题,我问她有相好的没。她笑着说,没呢,妹妹你想替我拎一个?能配上俺的不多哟,你要想清楚了再正点这个鸳鸯谱哦。 有戏!我找到费杨,把这事跟他说了。可他怎么也不干,说急了,他还来上一句,我费杨是得别人牵线才找得着女人的主吗?我急了,也不经脑子过过地说,你要不赶快娶一个,我会想你想疯的!算你救我出苦海了,当初你不也是对我用的这招吗?求你了活菩萨! 费杨傻了。拥抱了我一把,说了声“对不起”,松了我对我伸出手说,把这人的电话给我,我自己约她。 几天后,他给我发了个短信,俩字:还行。 这以后,我和他的联络断断续续的,我明白,他重新恋爱了。心里虽有些酸酸的,但同时为他也为我松了一大口气。今年五?一,他婚了。一个月后,我怀上了柯靖的孩子。 乔俏夸张地拍了下手说,不错嘛,皆大欢喜,那还能有啥事儿吗? 妮妮说,是该着没啥事了呀!这以后,咱两家比过去走得更勤了。我呢放下了那一段,和费杨慢慢也变成无话不说的知己,平时上个qq,互发个短信,想电话里聊聊就聊聊,想见面聊就约个地儿聊聊…… 停!乔俏打断了她问,约啥地儿聊呢? 你太敏感了!妮妮笑了说,酒吧,咖啡厅,再想清静点儿,也来这儿逛逛。 这儿?乔俏随手指了下,就这江滩? 唉!妮妮叹了口气说,事儿就出在这江滩。前些天一个晚上,为着柯靖参加同学聚会不愿带我去,我气不顺约了费杨来这儿透透气儿,天马行空地乱聊了一阵就回了家。第二天一早,我那个学姐,费杨的夫人突然去了我店里,问我昨晚是不是和费杨在一起。我心中没鬼,就说,是啊,去江滩了,聊了会儿。学姐冷笑道,怎么聊?亲亲热热背靠背地聊?挽着他的胳膊聊?还是靠在他怀里聊?我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忙向她解释,我和费杨就像兄妹一样…… 学姐把一沓纸摔到我面前,质问道,天下有这样恶心的兄妹吗? 我一看,纸上是我和费杨的聊天记录。乔记者,你应该知道的,网上难免会开些亲密的玩笑,当不得真的。可无论我怎么解释,学姐就是听不进去,但看她那样,也不相信我和费杨之间真有啥事。最后走时她警告我,以后必须适度与费杨保持距离,否则这两个家全完玩。 瞧她一脸的惊悸状,乔俏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说,晓得害怕了?知道错在哪儿了吗? 妮妮却猛摇着头说,我不觉得我有啥错。我和费杨做不成夫妻,难不成朋友也做不得?这么些年,不管我当初是怎么想的,可时间已经把我和他联成知己了。知己――你理解吗? 乔俏拿过她手里的水,揭开盖再递回她手上。妮妮喝了两口水后,情绪平定了些,乔俏才指着周围和防浪林内的一对对情侣问她,你看他们是什么关系? 妮妮一下明白她的意思了,嘟了嘴说,也不见得都是情人吧! 乔俏又指点了几对说,那这些挽着手揽着腰的呢?除非你是火眼金睛,能看得出像你和费杨一对的。你千万别拿“世俗眼光”扣我个帽子,这就是简简单单的大众视野。你牵了男人的手,挽了男人的胳膊,揽了男人的腰,别人就拿你和这个男人是情侣看,这怨不得任何人的,是你做出来给人看的。你跟我说说这一对对一双双的都是些什么关系? 妮妮不服气地嘟囔道,我才懒得理。 乔俏盯着她说,潜意识呢?社会是一个公众的社会,一个人在公众面前的所作所为,必须得符合和接受公众的评判。自古男女有别就是指的这个。你的学姐尚算是个理智的人,你和费杨晚上跑这儿手挽手背靠背,她只要闹上了,你对周围的人说去,你拿和他是知己辩说,谁信? 妮妮沉默了,脸色渐趋沉重,然后显露出种无言的痛苦,呐呐道,难道从此我有什么心里话都不能对费杨说了么? 乔俏稍用力拍了下她搁在膝盖上的手,笑着说,傻妮子,你只要记着距离这俩字,跟他有啥不可说的,但切记再不可在qq上哥呀妹呀亲呀爱的,别再让你学姐拿着给你来个秋后算账。 妮妮重重地叹了声,唉,好难! 目送妮妮上了楼,乔俏开动了车,穿行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心里无端涌上了丝丝烦躁。前面就要到小区大门了,门口的栅栏已经为她打开,车头已经进去了,她突然猛一下刹了车,紧跟着扳了个倒档,车轮擦着地面划出一声怪啸高速驰去,再等车子停下来时,侧头看去,海舸坐在他那个位置上,安静地看着本书。 距那次宵夜,有多久没来了?以往三两天来上一趟,是纯看书的么?还是像现在一样,看一眼这个安静得像处子般的男人!他多久会往外瞧上一眼,看见自己的这辆车,看见自己来了。乔俏至少在车里呆了十分钟,他也没抬个头。这个点店里没什么人,指望他会抬起头,除非关门那会儿。 想了想,乔俏不甘心白来一趟,她决定进去,看他搭不搭理自己。她推开车门下了车,遥控器一摁一响,海舸仍没抬头。她踩着比以前响了许多的脚点子直看着他走进书店,他的眼睫眨了下,够可以的,那个脑袋硬是不抬起。好嘛,看等下把书递到你眼前,有本事你还这样。 乔俏转到新书那排柜子前。有多半月没来了,添了好些新书。正挑着,一阵香风隐约袭来。她极少用香水,但一闻即知,绝非般般的大路货。香风贴近了她,由不得她瞥去一眼,一个娇小玲珑的年轻女子微仰着她那精致的脸蛋,一双晶亮的大眼在书架上缓缓巡睃着靠了过来。乔俏稍让了让,女子朝她笑了个擦过她,伸出纤纤玉手,从书架上取下本书翻看着。 乔俏选了本复旦大学曹尧教授编撰的《二十一世纪职场心理概论》和一本新新类作家的书,正欲向海舸那边走去时,眼睛往他那一轮,霎时,瞳仁无限量放大了。 恰巧地,刚才从她身边走过的娇小女子正把她那双玉手往海舸的双膝上搁去,形成了一种极为亲密的脸对脸的姿态,浅笑吟吟地对他说,一天到晚都看不够啊,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海舸“很温柔”地对她微微一笑说,他没有陪你来呀,在家? 娇小女子摇了下头说,过几天他就走。快九点了,还不关门? 海舸说,关门也是看书。我一般十二点。 娇小女子双手撑了下离开海舸的双膝,从桌上拿起本书朝他扬了下,说我走了啊,拜。一个转身再次擦过乔俏的身边,袅袅婷婷地走了。 乔俏愣在当地,傻傻的了,直到海舸起身过来跟她打招呼,嗨,有些日子没过来了啊,出差了? 她扭过脸,看见的是他一张分外平静的脸。她谁呀?她下意识地问。 海舸拿过她手里的书看了看,说,项成的老婆。就住前面不远。 乔俏“哦”了声,双眉微蹙,脑子里迅速闪回上次和海舸一起宵夜,项成似有意刁难他的场面,“难怪啊”她自言自语了声。 海舸似没听清,问了声,什么? 乔俏摇了摇头,从手袋里掏出张百元钞付书款。海舸把书交还到她手中,找了零头。她往他依旧平静的脸上看了眼,转身出了书店,上了街对面她的车,点火发动车时,脑子里晃的仍然是刚才那名娇小女子、海舸的朋友项成的老婆那张精致的脸。 车刚滑出一小段距离,电话响了,她看了眼来显,竟是蓝歆的,这么晚了她会有啥事?刚摁下接听键,就听蓝歆在那头喊,小乔,你得救救我! ------------ 28 “母子”情人 更新时间:2011-08-04 28“母子”情人 早上,蓝歆走近翔腾大厦,再一次看见了那名近五十岁的知性妇女。不过这次不是她一人,身边还有一个年轻小伙子。她满面慈祥地伸手给小伙子抻着身上的衣服,一腔深情地目送他走进大厦,然后在一旁的塑胶椅上坐下,显出一副疲惫之态。 蓝歆颇有些感动,世上最慈莫过母亲心,可那小伙子却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儿,似乎对母亲这般的呵护不怎么领情。现在的年轻人哪,哪里懂得知恩图报。 走进心理转角,大厦物业经理姚钰竟还比她早到了一步,正眉飞色舞地跟肖蕾讲着什么逗乐的事,这个八卦源头。没等她把包放下,姚钰扔下肖蕾,过来一把攀上她的肩,压低嗓门神秘兮兮地问她,嗨,早上看见那老女人了吗? 啥老女人?蓝歆一下没会过意来。 就是这些天总在楼下蹲着的那个呀?没注意呀?姚钰伸手替她摘下头上的一片枯叶。 哦,刚才还看见了呢,怎么就有这么个总长不大的儿子呢。你让我坐下歇歇行不行。蓝歆拂开她的手坐到沙发上。 姚钰一屁股跟她挤坐到一块,使劲拍了下她的大腿,咋咋呼呼道,哪呀,我听人说,那是她小情人! 蓝歆往一边一闪,戳了她额头一指,轻斥道,我说大姐,平时没事传个小道八卦什么的,权当逗乐子,这种没谱的事儿可别到处瞎传。 姚钰一下蹦了起来,自上而下地瞪着她说,谁瞎传了?我告诉你,这几乎是百分之九十九板上钉钉的事儿。我听那小青年办公室的人说的,还不止一个这么说呢,信不信我找俩给你证实证实。 蓝歆与跟过来的肖蕾对了一眼,肖蕾摇着头说,打死我也不信,俩人年龄相差了那么多,男的是嫩芽,女的树上的老叶。这是恶心人家吧,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儿。 电话响了,肖蕾过去接。蓝歆起身往外推着姚钰说,好了好了,我忙着呢,你也去忙自个的,别听人瞎说就当了真,瞎传。 我还非得把这事儿弄清楚了让你好瞧,当我八婆了,哼!姚钰狂扭了个大s腰气呼呼地冲出门外。 蓝歆和肖蕾相视扑哧一乐。 下午三点,肖蕾正在翔腾大堂里分发防“狼”十八招和如何应对办公室性骚扰十二法,姚钰悄悄走到她身边,朝大厦外偷偷指了下。肖蕾顺着她的手势看去,那个最近经常出现的老妇女正够着脖子往里瞧。她笑了下,没当回事继续向大堂内的人分发资料。 这时,她面前的一部电梯门开了,拥出几个男女来。她忙着发资料,漏了一对青年,待她转身去撵时,一个人影从大厦外冲了进来,没等她看清楚,突听“啪”的一声脆响,那对青年中的女子尖声嚷道,你干什么打人哪! 肖蕾定睛一看,那老妇人一只手拼死般揪住了女青年,另只手朝她脸上抓去。幸好这只手被女青年身边的男青年拽住了,不然女青年非破相不可。 老妇人奋力挣扎着朝女青年扑去,嘴里嚷嚷着,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我让你勾引我的未婚夫。 男青年用力抱住她,一脸窘状解释道,她是我同事,你瞎闹个啥,快回家去,我在工作着呢。 老妇人的一双手边朝他脸上挠去,嘴里边骂着“忘恩负义的小人,白眼狼”一类的狠话,男青年的脸顿时被挖出几道血槽,鲜血一下沁了出来。 门口值岗的两名保安冲了过来,拽住老妇人朝外拖去。谁知她就地一躺,在地上翻滚着哭嚎着,嘴里骂着难听的话,浑不像个知性女人。 从那个男青年满脸的尴尬和窘状上看,肖蕾信了早上姚钰的话,这对貌似母子的男女,应该是情人关系。 大堂内乱成一锅粥,姚钰挺热心地在那两边劝着。人们只顾着看热闹,肖蕾的资料发不下去了,遂回了心理转角,把下面发生的事跟蓝歆说了,她仍半信半疑着,却说,这要么是种畸恋,要么那男的欠了那女的老大的一个情,男的惟有以身相报。 肖蕾说,或许吧,照这情形看,这男的下半生够惨的了。 一阵嘈杂声由远及近,只听见姚钰在喊,都散了,散了,该上班的上班去,有啥好瞧的,快散了啊! 蓝歆脸色骤变,对肖蕾说了声,这下好,惨到咱们头上了! 没等她迎到门口,姚钰已双手护着早上她在楼下曾见过的那对母子中的“儿子”进来了,吓得她不由倒退几步。 姚钰用劲将“儿子”朝室内猛推了一把,返身把门关上,累得气直喘。 蓝歆闪过“儿子”,凑近她颇着恼地问,你这是干什么呀? 姚钰边喘着边指着“儿子”说,这事已经是绝对的了。我看这小子肯定心理上有毛病,就给你领这儿来了。 蓝歆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道,我谢您了。这事不简单是谁心理上有毛病的事儿,一看就是解不开的死结,你要我死啊! 姚钰一把将她拉进释压角,把门关死后说,我是瞧这小子挺可怜的。你没看那老女人多凶啊,又是挠又是掐的,这小子只晓得躲…… 蓝歆狠劲打一下她张牙舞爪的手,怒吼道,这关你啥事,又关我啥事,想害我也不是你这么个害法的。你赶快把人领走,别怪我跟你翻脸。 门,被轻轻推开了,露出男青年那张被挠得血肉模糊的脸。他定定地分别看了俩女人一眼,无声地大叹了口气说,我心理上没有任何的问题。但这事我一直想找个人说说,要不这样下去我非疯即死。蓝老师,我叫郑世才,从别人那儿听说过您,能听我讲讲我的故事吗?我已经被折磨得快崩溃了呀! 对这样的请求,蓝歆是无法拒绝的。她正要请他进入倾诉角,他的电话响了,一看来显,他紧皱了眉头,对那头说,老师,我现在有工作,一切等我回家向你解释好吗? 那边传来的咆哮声整间屋几乎都能听见:你必须立刻出来见我,否则我会把这里闹得天翻地覆,让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滚出这幢大厦! 郑世才深深地埋下了头,显然这个威胁已然奏效。姚钰心软,拍了拍他的肩膀挺仗义地说,别怕,我让保安把这个老女人一车子拉到郊外去。 郑世才痛苦地摇着头说,谢谢。请别这么叫她,她确实是我曾经承诺相守一生的未婚妻,她只是……怕失去我,才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事情来。 咆哮声再度传来:你下不下来?我给你五分钟,然后我会一间间屋子去找,让大厦里所有的人都看清你这个喜新厌旧的家伙的真面目! 郑世才说了句“我就下来”,向蓝歆鞠了一个躬,转身朝外走去。 蓝歆匆匆拿了张自己的名片追上去递到他手中,说,我等你电话。 待他拐过转角没影了,姚钰指着他身后义愤填膺地说,这个老女人,不是糟蹋人吗?多懂事的一个小伙子,眼看着就被她给毁了。 蓝歆不以为然道,郑世才是个成年人,不是小孩子,必须得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或付出相应的代价。 姚钰铁了心要维护郑世才,妄加揣测胡编道,他就是个孩子,一定是那个老女人引诱的他。你看人家有模有样的,会看上这么个老女人,我呸! 肖蕾见蓝歆一脸不悦之色,便笑着往外推她说,好了,好了,为着个毫不相干的人,别闹个血压升高划不来。 姚钰回手指着蓝歆说,我今天才发现你很有些冷血耶。 她走后,肖蕾也颇不理解地问蓝歆,姐,你对这事的态度我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 蓝歆说,这纯属看问题的角度。一个五十上下的女人,为何会对一个小青年穷追不舍?除非他给了她希望。郑世才也承认了,他给过她一个对女人来说最美好的承诺。承诺是什么?对她意味着幸福,是未来的寄托。如果郑世才信守了这个承诺,她一个知识分子会如此不顾颜面苦苦相逼? 肖蕾说,这个可说不好。姚经理的推测很有可能的哦,一个朝气蓬勃的小伙子…… 蓝歆插一句,他也血气方刚。 肖蕾接着说,他怎么会对一个年老色衰的老女人…… 蓝歆又打断道,几年前或许风韵犹存。 肖蕾气道,你还让不让人说话了。再怎么血气方刚,再怎么风韵犹存,这样大的年龄差距,这女人如此死缠烂打,就有失厚道,也不怎么地道。 蓝歆笑了,说,你看看你,凭白生的什么气。这个郑世才呢,如果没有足够的勇气,这事儿在咱们这儿就过去了,我是不希望听他的什么风流故事的。 肖蕾说,那是,你的立场都出现问题了,他还是不来的好。 蓝歆愈发地笑得艳了,说,嗬,帽子都扣上来了。你难道看不出来,这俩的事就是个怎样也解不开的死结,白搭功夫不说,两边都难得讨了好去。 肖蕾想想也是,也就不跟她对掐了。可就在她准备下班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她接了,一脸苦相地对蓝歆说,郑世才的。 ------------ 29 恩重如山压死人 更新时间:2011-08-05 29恩重如山压死人 离着郑世才指定的麦德龙快餐厅还有段距离,就已经看见他笔挺地立在门口向这边张望着。 蓝歆便说了句,看他人呢,还挺不错的,怎就对情感那么地把握不住呢。 肖蕾马上说,苦衷!一定有着他不得已的苦衷。 出租车开到郑世才的面前停下,他立刻跑过来帮忙把门打开,连声致歉道,不好意思,选这么个地方是有着其寓意的。 肖蕾递了话过去问,那在哪儿呢? 郑世才指着百多公尺外的几幢大楼说,那是我的母校,我的整个中学都是在那儿渡过的。而向老师也一直陪伴我度过了那极其艰难的六年。好了,进去吧。 他领着两个小女人到了卡座上,桌子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零食,有些是麦德龙的,而多数是从别处买来的。他略拘谨地解释道,不好意思,耽误二位老师的饭点了。我不知道二位老师喜欢吃些什么,就随便买了些,先请凑合着吃点。向老师一回家就睡了,一般要睡三个小时,所以我就约了二位老师。 蓝歆只取了柠檬茶,其他的往已开吃了的馋嘴猫那边一推,看向郑世才。他略点了下头,问了声,可以抽烟吗?蓝歆做了个请随意的手势。 郑世才掏出盒烟,点着一支深深地吸了口。 我上小学三年级时,母亲就病故了。父亲是深爱着母亲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沉浸在痛苦中不可自拔,天天靠酗酒来麻痹自己。在我刚上初中那一年,他被单位优化下岗了,酒便喝得更凶了。初一下学期缴学费,父亲竟拿不出区区四百块钱来。开学那天,我没去学校。当晚班主任向老师就跑到我家里,看到的是我那醉得一塌糊涂的父亲。第二天,向老师为我垫付了学费。她对我说,以我的成绩,如果保持下去,将来一定可以考上一所好学校。我也答应了她,一定刻苦学习,不辜负她的寄望。 初二上学期,父亲患了肝硬化,没拖几个月便去世了。忘了对你们说,我父母当年是从农村到城里打工,费了很多的周折才在这儿落了脚。老家就有个叔叔,拖着一大家口子,是不可能给我经济上任何的帮助的。 向老师参加了我父亲的葬礼。在父亲的坟前,她抚摩着我的头许下诺言,从今以后她就是缩衣节食也要送我上大学。向老师说到也做到了。不仅每年的学费她都扛了,生活费也基本包下了,家里做了好吃的,也一定会带到学校看着我吃下去才离开。 高二上学期,突然一天有同学说,向老师离婚了。我跑去问她,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因为每次见到我,向老师的丈夫便向我投来恶狠狠的目光。向老师告诉我,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是她丈夫有了别的女人,婚是她本人坚决要求离的。那天,我对老师发誓,一定要考上一所好大学,毕业后找份好工作,好好孝敬她。 高三下学期,面临高考冲刺,向老师跟我商量,为了全身心投入到冲刺中,建议我搬到她家,好让她一边辅导我一边照顾我。我刚表现一丝犹豫,她挥着拳头说,你忘了要考上一所好大学的誓言了? 就这样,我搬进了向老师的家,每天享受着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也于无形中培育了我和她之间越来越深厚的一种不是母子胜似母子的感情,只是没想到它会有衍变的一天,并且衍变得超离谱。 高考那两天,向老师就没敢怎么睡觉,伺候我吃伺候我睡,每天接送。考完那天走出考场,我激动地紧紧抱住她,自我感觉太棒了。从那天起,老师一直表现得坐卧不宁,时不时嘴里会嘣出几句诸如“你走了还会记得老师吗”、“你将来发达了,还晓得来看望我吗”,等等,无论我怎样发誓,她就是不信,总说我骗她。 蓝歆问了句,你习惯于在她面前发誓? 郑世才苦笑着说,开始是她要求来着,后来就习惯了。有一天半夜我被什么动静弄醒了,睁眼一看,是向老师正伏身望着我发呆,而眼里蓄满了泪。我当即感动得一把紧搂住她,感觉出她的身体在发抖。 肖蕾撇了下嘴说,那是夏天耶,又是半夜里,衣单衫薄的,亏你敢。 郑世才避开她的目光喃喃道,我那时哪里会想到这些。 肖蕾哼了声道,才怪!一个男人动不动搂女人,让人家怎么想啊。不管怎么说,男女有别懂不懂? 郑世才无力辩驳道,我当她母亲的。 蓝歆朝肖蕾挥了下手道,好了好了,着什么急,后果怎样他会说的。 沉默了至少三分钟,郑世才才重新开口,说,我确实没考虑过那么多。从小我就缺乏母爱,是从向老师那儿才体会到的。 终于那一天,榜单下来了,我被本市一所重点大学录取了,向老师抱着我哭了个一塌糊涂。报考这所学校,是我也是老师的愿望,至少每个星期我都可以回家与老师团聚,经济上也要省去不少钱。 那天晚上,那天晚上……,郑世才的脸涨得绯红,嘴也不利索了。蓝歆递给他一瓶水,他猛喝了几口,做了个深呼吸,接着往下说。 老师做了一桌的好菜。饭前,她要我先洗了澡,然后她也洗了。老师开了瓶红酒,恭喜我如愿考上大学,并预祝我从此走上飞黄腾达的阳关大道。我真挚而深情地感谢老师这么多年来对我经济上的资助,和学业上的帮助,我学成之后,一定找个好工作,赚足够的钱报答她,让她过上好日子。 一瓶酒不知不觉中喝完了,我也喝了个半醉,口渴想喝茶。刚起身,觉得头有些晕,老师忙伸手扶住了我,我就那样地倒在了她的怀里。闻着她身上很好闻的味道,感觉她的怀里好温暖好柔软。我就去找啊找,找那个柔软的地方,就看见了老师睡衣下隆起的那个……老师一把搂紧了我,我感觉得到她和我一样都在发抖……我,我非要看看老师那个地方,老师挣扎着,挣扎着,突然睡衣就那么敞开了,我看到了老师的胸,我就,就情不自禁地用手去摸…… 平时大大咧咧的肖蕾羞得把脸转了过去。蓝歆轻声提醒道,好了,不用讲具体的细节了。 郑世才垂下头去。好一会儿才抬起,说,那时我忘记了所有,浑身的荷尔蒙在沸腾,但我什么都不懂,是在老师的引导下,我和她才……事后我才警觉,老师是有预谋的。她从来在我面前都穿得整整齐齐的,而且我从未见她用过香水。可那晚,她不仅用了香水,还穿着性感的睡衣,甚至里面不戴胸罩…… 肖蕾颇不屑地质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向老师引诱你啰?就她一个老女人,这你以后还怎么在社会上混! 郑世才却道,请以后不要在我面前称老师是老女人。那年她四十三岁,用作家的话说,那时的她风韵犹存。不信,我这儿有她那时的照片,就是那天……后她特意去照的,要我永远珍藏。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皮夹,取出一张三寸全身相递到蓝歆的手中。蓝歆看了眼,说了声“不错”,递到肖蕾手上,她看后却惊呼道,怎么差了这么远? 郑世才颇内疚地说,就这两年变老的。老师说,都是我折磨成这样的。 从他带有很浓的情感色彩里,蓝歆心里一沉,感觉要解决好他和向老师之间的情感纠葛,颇有些棘手。 就在郑世才把照片放回皮夹子时,他的电话响了,他当即慌乱地说,不好,一定是她醒了见不着我的人。在家里,她是不让我脱离她视线一会儿的。迅速看一眼来显,他接了,语速极快地说,老师,我在超市买点儿东西,就回。立刻起身匆匆道,有时间我会再打电话。如果可能,我想你们跟向老师能见个面谈谈。 蓝歆点着头说,如果有那个必要的话。不过,小郑,首先是你的问题。 郑世才惊疑地说,我?我是不可能有心理问题的。 蓝歆语气笃定地说,你有,而且挺严重的。先不说这个,你快回吧。 目送郑世才匆匆而去,肖蕾一声“哎哟”后很无奈地说,这是一对什么样的人儿呀!歆姐,他要回头找你,你帮不帮他? 蓝歆摇着头说,不简单是帮谁的问题,别把咱们自个儿陷进去就阿弥陀佛了。这事基本上你是帮不上忙的,我得搬救兵了,她的经验比我老到。 肖蕾忙问,谁呀,你还挺高看她的。 就这样,从海舸书店里出来,内心颇感某种莫名失意的乔俏被蓝歆一个电话召之即来了。蓝歆和肖蕾在快餐店门口候着她。车刚在俩人面前停下,肖蕾便拿她开了一涮,用力拍着她的车说,不错呀,我的乔姐,新款凌志,怎么也得好几十万吧,傍了个什么样的大款,给小女子来个传帮带如何? 乔俏嘴角一翘,递了话,行啊,不过年纪稍大了些,六十还差着两岁,八年前老伴撒手归西正单身着,姓乔名明旺,我老爸,现在就可以领你家里去。 这一下,窘得一向潇洒大方的肖蕾飞了满面的红,蓝歆可乐得直戳她的脑门。 乔俏搡了她一把笑道,小女子切记了,少惦记着你乔姐我。好了,开个玩笑。上车,宵夜去,边喝边聊着,我倒要看看会有啥事难着两位聪明绝顶的美女。 ------------ 30 看风景的人 更新时间:2011-08-06 30看风景的人 事后乔俏反思,自己怎么就那么自然而顺溜地把车停在了上次和海舸一同宵夜的那家大排档跟前的呢? 下意识、有意识还是无意识? 车一停下,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往里一看,幸好海舸他们不在,否则非被绪冈逮着糗一顿不可,那个项成说不定还拿这事做篇文章出来。 肖蕾走出车外,四周打量了一眼,甚觉奇怪地问了声,乔姐,你怎么也会来这种地方? 乔俏只好说,我觉得这儿挺好的啊。你从没吃过大排档? 肖蕾说,我是觉得像你这样的,不应该来这种地方。 蓝歆伸出指头敲了她后脑勺一记,就你话多。 三人进去找了座刚坐下,外面“嘎吱”一声,有辆车停在了乔俏那辆车的车后。乔俏本能地扭头瞧了眼,直想拔脚飞快地逃开。 驾席上,绪冈伸出头热情地跟她打着招呼,美女记者,咱们真有缘啊! 副驾上走下海舸,朝她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顺手拉开后车门,不久前在他店里见过的那名年轻女子姿态优雅的一个缏腿下到车外,另边车门走出的是项成。项成走到年轻女子身边,她挺自然地挽了他,与海舸和绪冈一起走了过来。 还没近前,绪冈便喊了一嗓,老板,拼个大桌出来。 老板领着个伙计跑着过来了,手脚利索地把旁边一张桌跟蓝歆她们这一桌拼到了一块儿。 肖蕾马上嚷了起来,嗨嗨,干嘛呢,谁跟你们一桌啊,混得…… 乔俏赶紧拉了她一把说,别喊了,他们是我朋友,坐一块儿热闹。 而绪冈则已经向她伸出了手自我介绍道,鄙人绪冈,好交朋友好热闹。这是小的名片,请多多指教。 他的这套酸词和恭恭敬敬的姿态还挺合肖蕾的味口,接过名片瞧着上面的衔头打了个惊咋说,挺能的啊,好厨用品总经销商,赶明儿找你打个对折,行不? 绪冈接这种话太在行了,操着广广腔说,白送都可以的啦。 蓝歆接过他的名片,瞧了眼收在手袋里。 项成在坐下后,对乔俏点了下头,向身边的女人努了下嘴,挺简单的三个字:我老婆。 海舸正跟老板点着菜,看了项成的妻子一眼说,文文,你还是来个凉拌香菜,只加醋? 文文朝他点了下头,一对亮亮的眸子顺溜着扫向面前的三个女孩,在乔俏脸上多停留了一瞬。 或许是两边的人在这儿聚得有些突兀,也或许海舸这边多出了项成的妻子文文,而乔俏带来的蓝歆和肖蕾稍显得有些拘谨,总之在菜还未上来之前这段时间里,场面就是活跃不起来,甚至还捎带了些微妙的气氛在里面。 这是蓝歆冷眼旁观得出的感觉,而乔俏则身在其中感受着。 就在海舸帮文文点那道凉拌香菜那会儿,乔俏在心里非常期待地指望他像上次那样起身而去,然后当着这些人的面变出一盘水果沙拉端到她的面前。可他并没有,而是在跟离他坐得最近的项成低声说着什么,她就听见了一句,是他在问项成,这次要去多久。 两张桌子拼在一块儿,乔俏和蓝歆、肖蕾坐一边,项成和文文坐一边,海舸坐在乔俏和项成的这一头,而绪冈坐在肖蕾和文文的那头。乔俏和海舸与文文均斜对着形成一个近似等边三角,这样就易于乔俏观察海舸和文文。 很快,她就发现,文文的眼睛在看其他人时,目光是散淡着一扫而过的,而在看向海舸时,会有那么一点“勾”,也就是说散光变成了聚光,在他的脸上或眸子上停留那么一瞬,就予人形成了一种“勾”的视觉效果,或许连她本人都没意识到。乔俏注意到,海舸的眸子在接收到她的这种目光时(共五次),三次是一触即闪,两次是凝而回应,虽只刹那,却似乎有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在里面。 乔俏但愿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她仍可看出,海舸的眸光里很清澈很干净,没有杂质。那么,是否可以理解为一种礼节性的反馈。 有句话说得好,你在楼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看你。乔俏在看海舸和文文这道风景时,她对他俩和项成是有所防范的,却难以兼顾其他。绪冈在和肖蕾套着近乎,这俩人无暇他及,唯一一个宅着的人是乔俏身边的蓝歆。她坐在乔俏和肖蕾的当中,本就与其他人产生了距离,再加上她寻常总端着张端庄的面孔,给人以一种不好接近的观感,热闹场合少有人跟她搭话的。再则人家都在忙着各自的,便把她给空出来了。而她的职业属性赋予了她观察探究研磨人的习惯,也就很自然成为了那个“看你”的人。 看得出,虽然乔俏口称与这几位是朋友,但却非很熟的朋友。那个女的不用说了,根本没搭理她。她这边的那俩男的不温不火地交谈着什么,暂时也没顾得上她,而她好象也没打算参与进去。可她的眼睛却没空闲着,比蓝歆的目光还要犀利地在观察着什么。这样就把蓝歆的目光给引过去了,这一看就看出些微妙之处来了。 菜上来了,酒也开了,绪冈招呼着女士们喝些什么。蓝歆要了果汁,肖蕾问,可不可以来点儿啤的。乔俏本想像上次那样问有没有水果沙拉的,不好让海舸难堪,正想说句什么都不要,老板手里端着盘五颜六色的水果沙拉过来了。她心里猛一跳,默念着别是别桌的,老板走到海舸身边喊着,老板,您要的水果沙拉来了! 海舸的嘴往乔俏跟前一努,老板转过桌子把盘子摆在了她的面前。顿时,这桌上除了她和男的,其他三女的目光浓淡不匀地射出的皆是疑惑。 肖蕾“啊”的一声惊叹后,羡慕地说,乔姐,待遇啊,这就是待遇,多么地不公平! 文文“挖”了乔俏一眼后,把目光扫向海舸。海舸仍和项成说着什么,眼前发生的这些,好象与他无关。 蓝歆向来善解人意,她的第一反应是得淡化这种微妙的气息,因为之前她已看破乔俏对这个叫海舸的男子的某种关注,于是她装作大感意外地讶异道,嘿,还真看不出这种地方整得出这道菜来。俏俏,我可以尝尝吗? 说完这话后,她蓦然感觉有道目光向自己射来,便挑了眼角余光去迎,却是海舸眼中那道似看穿她心思的精芒。她内心不由一颤,这男人好细密的心思。 而这时的乔俏心里感动得直想哭,不仅因为这次的沙拉里浇上了沙拉酱,更主要的是这瞬间让她明白了海舸的一番良苦用心。 且不论他和文文之间有什么,但在朋友面前,他为文文特意点那道凉拌香菜可视作他的某种坦然,无论她是项成的妻子抑或他的朋友,他这么做是件很自然的事。可对待乔俏,他必须得斟酌了。乔俏也可算作他的朋友,但得定义为新朋友,因为这样的女性朋友,通常要么是情人关系,要么是红颜知己,不过得带引号。这个世界已经不相信男女之间有纯粹的情谊,而是向情人过渡的那种关系。所以他得有所顾忌,不仅在文文面前,还有蓝歆和肖蕾,因为他还不清楚乔俏和她俩关系的亲密程度,在这两个女子面前他得表现得“衿持”点儿,要把握好分寸。 于是,他不能像上次那样亲自为乔俏弄盘水果沙拉了,得变通一下,既要做得不太张扬,还要本人体会得到他的这份心思。因此,为文文点凉拌香菜,是作为一种铺垫,替后上的水果沙拉埋下一个伏笔。 虽然尚算不上完美,但他用心做了,这就是之所以蓝歆感叹的,好一个细密的心思。 另外,乔俏因为某种误解,这段时间跟他闹起了别扭。刚才她去了他店里,本是种妥协,可不幸被文文的出现给搅黄了。所以,他借此向她发出信息:收到。但抱歉。 男女间之微妙可见一斑。 一盘水果沙拉因起的微妙,自然不会到此结束,此可谓人生一大顶极乐趣,享受其中的人和看的人均为之陶陶然。 由于遽然间成为在座女性的瞩目目标,乔俏变得不那么坦然,时或微露出副羞怯的模样。更不坦然的,蓝歆冷眼旁观,文文不过掩饰得巧妙一些而已,因为她可借机与海舸或丈夫的交谈予以化解。 最不识相的就属没心没肺的肖蕾了,她硬是贴着乔俏的耳朵,逼着她交代一个中年男人为什么肯为她单独弄一盘水果沙拉来献殷勤。 乔俏没法跟她解释得清楚,只得频频舀一勺沙拉堵她的嘴,又哪里堵得住,被她上下其手呵痒痒,呵得直叫饶,最后咬着她的耳朵骗她说明天一定坦白交代,才得以摆脱她的纠缠。 两边分手时,闹了个小插曲。蓝歆自作聪明地想成全桩好事,却被当作了驴肝肺。 一众走到两辆车旁,项成和文文钻进了绪冈的车里,车外剩下了她和肖蕾还有海舸。她挺识相地对乔俏说,咱们反向,我和小蕾去叫车,你就不用管我们了。 说这话时,她故意大着声,是想让海舸听见好去上乔俏的车。可当她去看刚才还在点烟的海舸时,他人已钻进绪冈的车里了。 倒弄得乔俏哭笑不得地喊了声,走不走,不走我可走了啊。 ------------ 31 惑 更新时间:2011-08-07 31惑 一缕不知是风抑或是气息,轻拂着她的遍体,那种轻漫那种舒爽绝对是之前她从未曾受用过的,渐渐地侵入她的身体内,漫漫地流淌着,经由起伏弯曲的四肢五筋百骸,时若小溪,时若滔浪,有如一个高级按摩技师轻重缓急的按捏揉.搓。 她舒适而惬意地享受着,沉浸其中,蓦然突发奇想地欲进入一种旖旎的意境……她很清楚,这是她处在这种轻漫舒爽状态中,肌体的一种必然连锁反应,可她目前尚没这个人对这种反应作出响应。她极尽性幻想之能,这个人始终还是没映入脑海。 她悲哀地发现,孑然一身的自己心目中的爱侣仍飘渺在某个未知处。忽然,空旷的脑海里,侵入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实体,她竭力去辨,却是某个男人模模糊糊的背影,她欲靠近他的去追,却忽近忽远,怎也撵不上。她感觉得出,这是一个要带她走出性幻想的男人,是一个她欲去爱的男人,亦是一个会好好爱她的男人。可他又为什么不让自己靠近,吊人家胃口似地时近时远。她想逮住问个清楚,于是发力去追。 身上的血开始加速流通,渐渐分流出一股股荷尔蒙冲击她的丹田、她的五脏六腑、她的四肢百骸、她的视觉,沸腾沸腾…… 有朋友拜访你了!有朋友拜访你了!在床上痉挛成一团的乔俏喉咙里生生喊出“哎呀”的一长声,不情不愿地从床头柜上把手机摸到手,瞬间,那种极不耐烦转化为一声轻悦的“喂,哪位?” ――职业! 当对方刚一出声,她整个人一下高高跃起,又一声“哎呀”,极其撒娇地喊了声,你干嘛呀,毁了我的清梦! 春梦吧,我的记者小姐。快别撒娇耍赖了,有空吗?赶紧过来。蓝歆轻婉的声音里透出丝急躁。 什么嘛?她吼了声。 那个什么郑世才已经在我这儿了。要有空的话,马上赶过来。蓝歆催道。 再不正经办事就显得矫情了。乔俏翻了下日程安排,对蓝歆说,我下午三点有个预约。 蓝歆说了句,应该够了,快着点。挂了电话。 乔俏三下五去二地把自己收拾利索了,立刻驱车直赴翔腾大厦。从地下车库出来,正往大厦里走去,廊前她这一侧的一排供小憩用的硬塑椅上孤零零地坐着位老太。她走过去看了她的正面一眼,还算不上太老的老太,一双曾经漂亮过的眼睛巴巴地望着大厦门口。 她应该就是蓝歆口中的郑世才的未婚妻了。在跨进大厦门口的瞬间,她又回头望了眼,忽然觉得这张面孔跟自己记忆中的某张面孔叠加了。她迟疑着走进电梯,当电梯门关上的刹那,蓦地开启了她记忆中的那扇门。 刚走进心理转角,肖蕾一眼看见了她,高兴地迎上前调侃她道,乔姐,很守信用啊,坦白交代来了? 乔俏拍了她的那张笑脸一掌道,交代你个头。人呢? 肖蕾往关着门的倾诉角一指。乔俏走过去推开门,里面和蓝歆对坐着的一个尚算阳光的男孩扭头看了她一眼。乔俏跟蓝歆点个头算打过招呼,搬了张椅子坐在离俩人稍远的地方。蓝歆见郑世才眼光忽闪着似生了怯意,便告诉了他乔俏的身份,对他说,你们这事有些复杂,我是请乔记者过来帮我个忙,也是帮你的忙。 郑世才“哦”了声仍有些犹豫,乔俏走到他的正面,忽然问,你的老师是不是姓高,高玉莲? 郑世才的身体一颤,急促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乔俏俏皮地冲他一乐说,那你还不叫我声学姐。我四中01届的。 本已怯怯的郑世才愈发拘谨了,仓促地起身朝乔俏鞠了一恭说,学姐好,我叫郑世才,05届的,请多多关照。 乔俏扑哧一笑说,关照暂时还谈不上。我是心理咨询师,今儿是专冲着你来的,该明白了吧?坐下,咱们好说话。 郑世才说,您先请坐。您和蓝老师昨天说了同样的话,我不认为我存在心理问题。 搬了张椅子坐到他斜对面,乔俏说,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但凡心理上有病的,大都反感别人这么说。你和高老师的事,我昨晚听蓝老师说了个大概。你到底怎么弄的?忘年恋不是不可以,但闹到自己工作的地儿了,算什么回事儿?我看你是我学弟,才这么说你,听明白了吗? 蓝歆压下她因激动而扬起的手说,他一早来就是跟我说这事的。他准备辞职。 乔俏怒其不争地猛摇了下头说,还说你没有?这事已经说明你存在着心理障碍了。你跑啥跑?心怯了,怕同事看你笑话?心虚了,想携了新相好私奔?心寒了,高老师这么一闹,铁了心要和她拜拜了?还是心里堵着慌,准备拿把菜刀回去干脆把高老师剁了? 瞧着她一脸的激愤,蓝歆本欲婉阻,忽儿想到这是否她的某种激将法,遂按下心思,看她如何导演好这场戏。 岂知,郑世才并未被她激到,摇了下头说,都不是。我主要担心高老师这么继续下去,身体会垮了的。固然,她这么一闹,我在单位的颜面受损,想再干好,几乎不可能。所以,我想歇段时间,静下心来,好好考虑一下我和高老师的心态如何调整的事儿。 这话说得蓝歆和乔俏不由面面相觑。因担心领会错了,乔俏稍婉转地问,小郑,高老师今年应该小五十了吧? 皱了下眉头的郑世才,显然最不愿面对他和老师的年龄差距问题,于是采取了沉默以对的态度。 乔俏睨了蓝歆一眼吐了下舌头,决定不再绕弯子了,单刀直入道,郑同学,有些事情必须得面对,因为这不是你想回避就回避得了的。你和高老师的基本脉络已经摆在这儿了,来到这个地方,你是想一吐为快呢,还是想寻求一个解决的途径? 郑世才却道,我昨天已经跟蓝老师说了,想找个人说说。 很典型的心理规避,但此时却是不能予以说破的。乔俏立刻调转枪口对他道,你还可以找人说说,那高老师呢,恐怕连这个权利都丧失了。你有工作,有同事,有许多可以转移心理郁闷纠结的去处和办法。高老师呢,她却是以你为圆心在活着,她没处可去诉说,甚至没人理会她,在这场她和你的战争中,她是陷在四面楚歌的绝地中,你晓得不?好了,我现在不跟你说了,我们目前所听到的,都是你的一面之辞,并且你不愿意透露你真实的想法,那你就继续呆在这个倾诉角里,向蓝老师倒你的苦水。我,下去看看我的高老师。 说完这话,乔俏迅速起身出了门。蓝歆跟了出来,小声对她说,你今天很情绪化呀! 乔俏气愤地说,你没看出他把自己置于弱势地位的意图吗? 蓝歆却说,我却不这样认为,他目前处于一种很复杂的心态中,这正应了那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句话…… 乔俏打断道,你这个旁观者清吗? 蓝歆道,这不是他复杂着嘛。你真准备找高老师谈谈? 乔俏点了下头说,这是必须的。你和我现在必须首先要弄清楚这两个人的真实想法,否则白浪费时间。 走进电梯的她苦涩一笑。蓝歆说她带情绪的话对极了。不管人家老少配也好,多少还爱着。自己呢,多长时间了,在外面无论如何地风光,回到家就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了。 拐过大厦弯道,坐椅上空无一人。乔俏正纳闷着,一旁一直瞧着她的童大为走了过来,试探着问,请问您是在找那个太婆? 乔俏睨了他一眼说,没事总在这儿瞎琢磨人是吧?算你蒙对了,她人呢? 童大为笑着说,您好厉害。这个点她一般不在这儿。大概十二点她会过来送饭。这种福份,换哪个小子也难得消受啊,也不拿面镜子照照自己。 住嘴!一边呆着去!乔俏厉喝一声,拨打蓝歆的电话,要高玉莲的住址。蓝歆要她等等,过会儿匆匆说,他下来找你了。 仅仅两分钟时间,大厦内旋风般刮出郑世才,跑到她跟前死盯着她气喘吁吁地质问道,您准备跟她谈什么? 乔俏摇摇头说,我还没想好。先问问情况。你准备让我怎么跟她谈? 把她拉到一边,郑世才斟酌着说,说实话,我也还没有想好。但是,至少我还不想打破目前这种平衡状态。 乔俏目光骤凝,你什么意思? 郑世才从胸腔里喘出一口长气,说,她有恩于我。 乔俏一针见血道,她胁迫你了吗? 郑世才摇了摇头。 乔俏点破他的心思道,或者她曾诱惑了你,那也是因为你提供给了她某种心理暗示或机会;更或者在朝夕相处的潜意识中,你内心一直存在着种探求她身体秘密的欲望,一旦契口打开,欲望的渴求与荷尔蒙的激发,你懵懂地进入了她,其中固然有恩,但一定也有爱,毕竟两厢情愿。 郑世才看着她的目光渐渐黯淡,转去了一个视中无物的飘渺远端。 ------------ 32 走自己的路 欠死他们 更新时间:2011-08-08 走自己的路欠死他们 这是一幢年久失修的二层旧楼房,高玉莲的家在一楼。从拉开窗帘的窗口里望进客厅去,一张旧沙发和一台老年代了的冰箱、二十一英寸的电视,与与时俱进的时代格格不入。 家中没人,乔俏站在单元门口等着,高老师估计是去菜市场买菜去了。当年高老师是乔俏那个班的语文老师,并非班主任,除了听她的课,平时并无交集,自然不关心她住哪了。 从楼里走出一位中年妇女,打量了乔俏一眼问她是不是找这楼里的什么人。 乔俏礼貌地点了下头,说在等高老师。 中年妇女的脸上立刻现出一副不屑与鄙夷的神色,边朝前走去边说,她呀,肯定是给她的小情人买菜去了,替他做.爱心餐。 乔俏真想冲上去扇她一个大嘴巴,人家爱怎么的就怎么的,关你们啥事了。 等了约摸半小时,远远地,高玉莲微佝偻着身躯蹒跚而来,手里拎着好几样时令蔬果。她迎了上去,极亲热地喊了声“高老师”,欲接过她手中的蔬果。 高玉莲戒备地闪了下,满脸狐疑地打量着她,问,你谁呀,我好象不认识你。 乔俏掠了下额头的刘海,说您仔细看看,我01届三班的乔俏。 乔俏?高玉莲嘴里念叨着,在她脸上一个劲地扫视,最后终于露出丝欣慰的笑容说,我想起来了,作文写得特好的俏俏,对吧?全年级就数你的范文又多又棒。咦,你怎么会找到我这儿的?好,不说了,先请进屋。 进到客厅,高玉莲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慌忙给乔俏倒了杯白水,就坐在一张小椅子上开始择菜。聊了下乔俏的工作单位薪水多高等等一些闲话,她忽然扔了手里的菜,略微烦躁地把话引入正题,问,小乔啊,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听说了什么,跑老师这儿求证来了? 无须撒谎,乔俏告诉她自己从郑世才那儿过来。 高玉莲一下变得伤感了地点了下头,重又择起菜,淡然地问,他都跟你说了些啥? 乔俏套着近乎说,我是来听您怎么说的。今儿的饭您不用做了,小郑想一个人静静,您就让他静静,呆会儿我请您吃大餐。 高玉莲忽然就直了腰,双手使劲一挥,把满手的菜抛洒得满屋都是,旋即捂着脸抖着肩,无声饮泣起来。良久,估摸着那股劲儿过去了,乔俏端了杯白水递了张纸巾到她手上。她揩去泪,喝下两口白水,蓦地凄凄一笑后说,都说他是报恩,都说是我勾引了他,都说我恬不知耻,都说他可怜,都说我要霸占他一辈子,可就是没人问问,这一切究竟是在一种什么样的情况下发生的?! 十二年,十二年哪,十二年的朝夕相处,我和世才培养出的感情仅仅用报恩俩字能给予概括和打发的吗?前六年,我把他当自己亲生的,含辛茹苦细致入微地关心他,教育他,照顾他,难道是为了求得他的某种回报?我长天眼了不成!后六年,我和他跟其他的情人没有丝毫的不同,耳鬓斯摩如胶似漆。这么说,并非我刻意为之。你也许不知道,男孩子的性欲一经开发,就如同瀑布狂.泄般,他狂热地恋上了我的身体。好长一段时间,他夜夜求欢。我担心他因此丧志而荒废了学业,硬性给他作出一星期两次的规定,否则滚回学校住读。现在去查探当初是否我引诱了他已毫无意义。一个屋里圈着一个如狼似虎年华的女人和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子,雌雄荷尔蒙满屋里漫漫而飞,想不发生点儿事,可能吗? 乔俏适当打趣了一句,老师还蛮潮的嘛! 高玉莲重重地叹口气说,还潮呢,这许多年挨了多少人的骂呀!当有人骂我贱,骂我恬不知耻时,我好想与他们争执一番。难道这世上就只允许老男人凭借手中有几个臭钱去玩弄、包养小情人,而对我和世才这样真情相爱的老少配则予以无情甚至荒谬的挞伐和漫骂吗?我错了?错哪儿了?不只一个女人当面骂我贱人,我的教养不允许我这样对她们说,有本事你们贱一个给我看看! 趁着激动不已的高玉莲喝水的当口,乔俏小心翼翼地问,高老师,那是否因为这个因素,您的心态就发生了某种…… 扭曲――?对吧?高玉莲接上她有些磕袢的话,说,十二年的感情,六年的身体交融,对我这样一个女人,意味了什么?其实,我并不怎么在乎别人的看法,已经这样了,我当然想继续走下去,不可能再接纳另外的男人。于是我开始变得患得患失,惟恐世才某一天不要我了,我头顶的一片天非塌了不可。他那么优秀,一定有许多女孩子追着喜欢他,移情别恋对他来说比换手都来得易,难道我就只有坐以待毙这一条路可走?或许是进入更年期的缘故吧,这段时间以来,我只要看见世才与别的女人在一起,便妒火中烧,便会失去理智,干出些我自己都觉得荒唐而出格的事情来。世才可能都对你说了,可我,我是真怕哪一天失去了他呀!去年因为身体愈来愈差,我办了病退,在家里闲呆着便尽想这些事儿,都快把自己逼疯了。乔俏,你说我该怎么办?放弃吗?我放弃得起吗? 乔俏内心里突然滋生了一种非常强烈的欲望,如果郑世才还有点点爱着老师,她绝不允许高老师孤老一生的事情发生。但郑世才为什么就不暴露他的真实想法呢? 于是她试探性地问高玉莲,郑世才是否对她还保留有当初的情份,哪怕几分之几,情若在,怕什么世俗流言,经营好来之不易的爱情比啥都好。 高玉莲有些迟疑地说,不好说。尽管我是个老女人,可世才以前还经常在我耳边编些情话逗我开心,他知道我喜欢听这些。参加工作以来,他变了,尤其是装了电脑以后,就不怎么搭理我了,也不像之前那么恋着我的身体了…… 乔俏必须纠正她的缪误了,忙打断她道,老师啊,您这是身在局中迷呀,连激情有时都要打会儿盹的道理都忘了,还老师呢! 高玉莲愣了愣,涩涩一笑道,我难道会连你都不如?不是担心所以才惹事吗?世才一再保证绝不抛下我,但那话里的意思怎么听都有两层在里面呀。他是要和我缔结连理过一生呢,还是将来另成了家替我养老送终?我几次想问他,但我怕听到后一个结果,总也没敢问。 乔俏问,那他表达了和您结婚的意思了吗? 摇摇头,高玉莲说,他今年刚满二十三岁,事业也才刚刚起步,他不主动,我就那么不通情达理地追着要他娶我不成? 这便是她的症结所在了。如果有个名份在那儿,她还会把自己苦苦陷入患得患失中吗? 高玉莲坚持要在家做饭,她说自己做得一手好菜,绝不逊色一般餐厅。“我这是专门为着世才去学做的,他老爱吃了。”她露出一脸幸福满满的神色。 想了想,现在关键还是要搞清楚郑世才的真实想法,否则自己在这边白费劲,既浪费表情,还搭上唾沫星子横飞的口舌。于是她先让高玉莲别忙着做,把郑世才约在一块儿吃顿饭,淘淘他的想法。 她走出室外,给蓝歆去了电话,先问她肚肚饿了没。蓝歆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请客别废话才是真请。她便说,那就对不起了,本姑娘我问错了。那小子透露什么了吗?蓝歆说,吞吞吐吐含含糊糊。她说,那好,富龙达的自助餐挺不错的,我带高老师去那,非逼这小子连吃带吐不可。蓝歆问,这不像你素往的风格呀,你偏。她带气地说,我就偏怎么了。我老师的身体能白白让他玩六年吗?你那边快着点儿,我这边上路了啊。 路上,高玉莲浑像个第一次拜见公婆的小媳妇,忐忑不安地直追着乔俏问,他要是真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撞墙还是跳楼? 乔俏先是直截了当地说,不要就不要呗,找他要笔补偿费,我找家婚姻介绍所给您挂一个。再婉转地说,他没那么狠心的,我看得出,他还是挺念着您的。逼急了,她猛拍下方向盘喝道,他敢!他若忘恩负义我绝饶不了他,我,我找人写文章,把他的画皮给剥了,看他如何逍遥快活得起来。 一切皆因她摸不透郑世才的底。 而高玉莲愈发的心中没底了,却又拐了个弯说,其实即便我和世才真拿了那证,人们还是改变不了原先的看法。世才就难得真正快乐,他不快乐我又何苦,不如放飞了他。 乔俏还能说她什么呢?苦口婆心说得口干舌燥,她又转回原地了。 于是乔俏翘气地把车往路边停了,扭过头来直视躲闪着她的目光的高玉莲,以美的哀敦书的口吻对她说,高老师,您反反复复的毛病必须得改了,患得患失最终的结局只会是失去。拿了证您还担心个……,嗨,我要您跟呆久了,骂都得骂死您。这么跟您说吧老师,作为您,无论别人怎么看您,您只抱定一条,走自己的路,欠死他们!不过您千万别把这话过给郑世才听,因为那些骂您咒您的人,多半是在嫉妒您。ok? ------------ 33 无言结局对接崩盘开局 更新时间:2011-08-09 33无言结局对接崩盘开局 拐过十字街口,就到富龙达酒店了。等红灯时,高玉莲接了个电话,只听她极温柔地说了“还在路上呢”,挂了电话。 乔俏问了句,郑世才的? 高玉莲“嗯”了声。乔俏也没在意,绿灯亮了后,一拐过弯,便可看见蓝歆一人立在酒店门前的花坛旁往这边望着。 车子驶了过去,放下高玉莲,乔俏把车开往酒店的停车场。泊好车,她来到酒店门口,只见蓝歆,她不由问,郑世才呢?还有高老师? 蓝歆指了下酒店,说郑世才先前说要上卫生间进了酒店,又指向不远处,高玉莲正往一边走着边接听电话。 乔俏刚说了句“他掉厕所了”,突然见高玉莲钻进一辆出租车,蓝歆接了句,搞什么名堂!边喊着高老师,边拔脚追去,怎奈何眼看着出租车驶远。乔俏跑到她身边,深感不妙地说,郑世才这家伙很有些不地道。接着问蓝歆有没有他的电话。蓝歆摇了下头问她,你呢?乔俏懊恼地说,没事我赶着要电话吃撑了。谁想到这小子来这招,他是吃定了高老师。 蓝歆安慰她道,没事,窝在那儿,看他能耍出个啥样。 乔俏道,也是。走,吃咱们的去。 俩人去了自助餐厅。其实,她俩哪还有这个心思。郑世才和高玉莲这事,本来就觉着棘手,并且从俩人的态度上看,也根本没有寻求外界帮助的意思,纯属撞上了,又巧在高老师曾教过乔俏,她便热心快肠地插了一手,却怎也没料到会演变成眼前这副模样。 从之前郑世才模棱两可的态度,到目前他欲脱离蓝歆和乔俏的视线,这个人是颇有些心计的。他到底想干什么?而高玉莲一方面极欲控制住郑世才,另一方面却像木偶般受郑世才的操纵,这从刚才她忽然不辞而别可见一斑。 一顿高级自助餐,吃得蓝歆和乔俏味同嚼蜡,但总算吃出了一个结论。郑世才目前暂无离弃高玉莲的打算,他耗得起,何不走一步看一步。之所以他用了心思不愿在蓝歆和乔俏这两个“公证人”面前,直言对高玉莲的有所交代,一是他良心尚存,二则嘛,消极回避,我的事我作主,他人闪啦。 把蓝歆送回翔腾,两点刚过,乔俏寻思着距预约的时间还早,决定去一趟高玉莲的家。拐过楼间路,单元门口围着几个女人朝高玉莲的家指指点点着,有的还满脸的义愤。乔俏立觉不妙,将车靠了过去。她刚下车,上午见过的那个女人一眼认出了她,带一脸的嘲笑对她说,你来晚了,那个老女人带着她的小情人私奔,找快活去了。 乔俏朝客厅里看去,冰箱和彩电没影了。动作够快的,玩躲猫猫呢。回到车上,她打了电话给蓝歆,把这里的情况对她说了。 蓝歆劝慰她道,尽人事,看天命了。既然不愿咱们插手,消停得了。喂,我说,要不要我陪你过去?你今天的情绪本就有些不大对头,现在又被那小子敲了一闷棍…… 婆婆妈妈!乔俏说出这四个字后,竟轻松了不少。本来嘛,关自己何事。 下午三点,银湖内并无多少游人。泊好车后,乔俏沿湖找了小半圈,也没见着预期中的讲述者。看看时间,三点都过了几分钟,不对呀,昨天那个叫金萱儿的预约者曾语气肯定地保证,一定准时准点到达。沿湖又溜达了会儿,耳中隐隐传来时断时续的哭声。她放眼望去,视线中没这么个哭着的人呀,再往湖中瞧,右手距岸边五十公尺左右的湖水里,一艘微型游船无动力飘浮在湖面上,哭声似传自那儿。 乔俏翻出电话拨了过去,传来欲忍还哭的哽咽声,是,是乔记者啊,对不住,我,我情绪有些失控,忘时间了。岸边的是您吗?我这就把船开过去,您等等啊。 游船调整好方向朝这边驶来,慢慢靠向乔俏这边厢,停稳后,从舱里走出位三十多岁面容姣好的女子,朝乔俏勉强笑了笑,招着手请她上船。 这让乔俏很有些为难。按照报社定的规矩,记者是不被允许与讲述者同在某一危险区域的,比如行驶中的车船、距江河湖海五十公尺内等等。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区别在于针对某一对象。 眼前的这名女子,情绪上存在明显的较大波动,万一在讲述的过程中失控,跃入湖水求死的可能性后果,不是乔俏个人承担得起的。她一要对自己负责,更要对报社负责。 好在乔俏曾是游泳健将。高三那年,她曾代表市运队获得过城运会女子四百米混合泳亚军,在水里救个把人不在话下。 但话必须说在前头,尽量避免这类事故的发生。她没去接女子伸过来的手,假作怯怯地对她说,在水里聊事儿,挺危险的,我又不会游泳,万一您…… 女子却开颜笑道,你怕我寻死呀,我再笨也笨不到放着好日子不过吧,迈过面前的这道坎儿,明天不定是个艳阳天呢。 乔俏疑道,那您刚才…… 女子道,嗨,谁又没个失控的时候呢。想知道我刚才为什么那么伤心吗?请上船吧,包你不虚此行。 乔俏假装心惊胆颤地让女子扶上了游船。 这叫策略。 这名讲述者昨天在电话中自称金萱儿,上船坐定,乔俏复核了她的身份后,做了个类似舞会邀舞的手势,开讲吧。 我的面儿还算说得过去吧?金萱儿的开场白挺直白的。 精致的五官,娇好的身材,乔俏并不一味恭维道,还挺吸引男人的,不过略显憔悴了些,近段时间欠保养吧? 我哪还有那个心思呀,就差没一头撞死了。我好不甘,好不甘哪,乔记者呀!金萱儿的眼泪说来就来了,就在乔俏递过去纸巾时,她接过一把捂住了脸,突然地就放声痛哭起来,且声音愈来愈响,恨不能哭得湖水卷起层层浪花来。 这种场面乔俏见多了,便一旁静静地等待她狂.泄一通后,哭爽了,利于后续的倾诉。岂料她犹如放了泄洪闸档板的洪水,一泄而不可止。足足哭了十多分钟,方意识到身边还有个观众,始收了泪,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儿,博取些怜惜还是不成问题的。 金萱儿边抹着泪边哽咽着说,这些天一想起那事儿,那种不甘,那种窝囊,那种憋气,我想不哭都不成。 她调整了下情绪,以一个重重的哀叹开始了她对前半生的总结。 二十年前,仿佛就在昨天,我是何等的风光,有多少校园学子为我痴狂,走在校园任何一个角落,要么是羡慕的目光,要么是嫉妒的刀频频向我射来。但我并未因此而飘飘然,从小我就被这种光环笼罩着,我不稀罕。反而我并非一个恃宠而骄的人,在对待爱情,对待婚姻上,我却是相当理性的。当往左是霓裳缤纷的浪漫,往右是前程无量的未来,我会毫不犹豫地往右拐。 大二那年,班上一个叫何韦的男生引起了我的好奇。长相不赖,一看即城里人,却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深沉样,心里像是压着座大山。每逢周末那两天,其他男生想方设法怎么玩怎么乐时,总看不见他的人影。我就欣赏这类特立独行的人,于是就盯上了他。 一个周末的下午,在校门口等车时,远远地看见何韦过来,我就藏起了自己。当见他上了某路车后,我拦了辆的士跟在了后面,一路就跟到某条街。何韦下车后,进了一个小小的卖录象机配件的门面里。我摸到门口,往里一瞧,里面就一个店员,正向他汇报着什么,一口一个老板,对他挺尊敬的。 我一下就傻了眼,那时还从未听说过哪个学生在外当老板做生意的。这个人着实不简单,深藏不露啊。之后,我从那个店员嘴里探知,这个店确实是何韦开的,有小半年了,已经开始赢利。我决定接近他,但那时主要出于好奇和关注,还没怎么往男女关系上想。 接近他的办法很直接,我抱了家里的录象机就上了他店里,装作不知是他的店。就这样,我和他的爱情开始了。大四那年,碟机开始上市,在我的想象中,何韦的店最佳的转向无非卖碟机。可陪他跑了几趟电子市场,他却决定涉足当时少人问津的电脑耗材,挺担风险的。 但就是凭借这次的华丽转身,他完成了他的原始资金积累。当其他人毕业为找工作而忙碌奔波时,他已经成为一个颇具规模的电脑代理商,而我们的爱情也瓜熟蒂落,慌忙赶急的于毕业的第二年便早早地结了婚。你可别以为我们是奉子成婚,一切皆因我们太爱对方了,要成天腻在一块儿,结婚是正大名份的选择。 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当年的电脑代理商家,已经蜕变为一个多元化的集团公司。可就在这时,何韦却突然蒙生退意,要去读研究生,把当年因经营生意而疏于读书的损失弥补回来。他说他骨子里有学问家的基因,荒废了很可惜。他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公司交给我他也放心。我也一副跃跃欲试之态,豪放地对他宣称,哥,放心地去,一切有娘子在。 这并非一句玩笑话,这么些年我一直跟在他身边,生意场上业已应付裕如了。 可是啊可是,我和他都没想到,这一次的转身,竟会演变得如此的残酷也很无谓。 ------------ 34 “老三” 更新时间:2011-08-10 34“老三” 有调查显示,女人若有了自己的事业,忽视家庭经营的约占百分比为六十六;漠视百分比为五十四;放弃家庭的百分比为三十二。 从根源上来分析,一是智慧,二是精力,三是压力,这三点,女人难望男人项背。这并非歧视,而是由基因决定的。所以,欲驾驭好事业方舟,女人的付出远超男人。另一方面,女人若要想经营好事业,必然要以牺牲家庭的某一部份甚至全部作为代价,鲜有顾及至面面俱到的,除非她是超人。 金萱儿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起初阶段,她若遇上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尚可以倒在何韦的怀里撒撒娇,难题便迎刃而解了。随着公司的不断扩展,问题愈来愈多愈来愈大,而潜心学问的何韦渐渐落伍了,帮不上她的忙了,一切都得她自己亲历亲为,渐感力不从心,只得付出加倍的努力。 她一门心思地投入到事业中。每天早出晚归,家,于她已形成旅馆般。儿子被她送进了贵族学校,丈夫在她眼里已渐成陌路人,寻常的交流已成为奢侈,更遑论夫妻生活。 何韦三十六岁本命年生日那天早晨,她替他束上红腰带,给他画了个饼,一定早早地回家给他庆生。可直到晚上八点,当儿子打她的电话,她还在一个重要应酬的饭局上。 一声“哎呀,我忘了”,何韦黯然地送儿子回了学校,独自一人喝了个酩酊大醉。 金萱儿九点钟赶回了家,看着倒在沙发上吐得一地的丈夫,愧疚得潸然落泪。她搀扶着丈夫去浴室洗澡,半途,荷尔蒙蓦然爆发的何韦把她摁在地板上强行与她发生了关系。她略有挣扎,何韦怒吼道,难不成你要我当太监呀。还记得多久我没碰你了。 她记不起来,真的记不起来了。她抱着丈夫痛哭失声,答应他,一定尽量抽时间好好陪陪他。可是,一旦工作起来,她把自己的承诺全扔在脑后了。 发现何韦的异常,是有次她很晚回到家,打开门,何韦既不在书房里也不在卧室里。这是第一次。早上醒来时,何韦躺在她身边,她也没问他什么,起床去了公司。接着是第二次,第三次。直至某某次后,她等他到凌晨两点,他回来了,脸上焕发出荷尔蒙释放后的奕奕神采,眼里掩藏着不尽的春色,像极了以前俩人做.爱后的情形。 她尽量心平气和地问,去哪了这么晚? 何韦哈哈一笑说,终于想起有我这么个隐形人了。你有你的乐子,我有我的乐子,一定得汇报给你听吗? 她略微爆发地喊了声,我哪来的什么乐子? 何韦说,事业不就是你的乐子吗?有事业你还要丈夫还要儿子干嘛,你跟你的事业是最佳的伴侣,在乎我这么晚去哪了有意思吗? 她耐着性子说,这点是我不好,我会循序渐进地把重心转移到家庭上来。但你切记不可过了,我怎么说都是为了这个家。如果你背着我在外面玩小姐,养小三,尽可正大名份地告知我,不必偷偷摸摸。 何韦冷冷一笑说,你的口气是愈来愈像女强人了,好象即使我怎么做了,你也并不在乎,是吗? 金萱儿不由一怔,自己怎么会这么对他说话,像极了自己在公司里对在背后玩小把戏的下属的口吻。目送丈夫拂袖而去,她搞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一方面既在乎着丈夫,另方面却又表现出无所谓。难道是自己对家庭对婚姻真的不上心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反思,金萱儿忍痛作出抉择,开始放权给几位副总,为自己的逐步回归家庭做好铺垫。然而,她却骇异地发现,何韦就如当初的自己,心已不在这个家了。虽然他再极少晚归,却将自己关进书房里,倒把她当作隐形人了。担心他迷上网恋,她曾几次借送茶水点心进入书房,确证他是在做学问。她不由惶惑,难道自己的直觉出现了误差? 家里请了钟点工,有次上午十点多钟她回家正巧撞见了,却见那人正准备离开。她问她,你不打算做饭就走?钟点工告诉她,好长一段时间,先生就没要求她弄午餐了。 已成为某大学副教授的何韦是无须坐班的,他中午怎不会在家吃饭?金萱儿方才意识到问题大了。她当即打电话给他,他语气轻巧地说,你觉得一个人在家吃饭有意思吗? 她也曾做出过她以前认为不齿的事,去电信营业厅打印出何韦的通讯记录,却并无什么异常。 家已不成其为家,夫妻形同路人,她努力改正争取,却丝毫不见成效。她不明白自己到底该怎样做,才能重拾往日的幸福甜蜜。 最终迷底揭开,是上个礼拜的一个傍晚她回家,钥匙被她早上出门时扔家里了。她打电话给何韦,关机。她找到物业,请他们帮忙找个开锁匠。办事的人说我不认识你,这事不好办,问她家里有些什么人。她报出何韦的名字,身高长相也对上了。办事的眼里立刻显出迷惑之色,竟说出句“我记得他的爱人长得不像你这样啊”的话来。 人家认识何韦,却认为他的妻子应该是另外的人,事情的严重程度昭然若揭。金萱儿不愿再做那个傻瓜了,对于两面人的丈夫,是到揭他的底的时候了。 她立刻找了家调查公司,仅仅三天,何韦背后的女人浮出水面。在预备观赏抓何韦现行照片之前,金萱儿想象过那个女人一定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最大可能是他的学生,他有足够的魅力俘获这些往往视崇拜为爱情的莘莘学子。 当她一张张翻看那些照片,均为同一个看上去既不漂亮也不具备多少气质年龄至少四十开外的女人,她甚至从一张近景照片上看清了这女人鬓角旁的一缕白发。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第一时间她认为一定是调查公司搞错了。她打电话过去,接电话的人明显带有悲悯的语气告诉她,真真切切如假包换的本人,他可以负责把她领到那女人面前,价钱另算。 她百思不得其解之后,换了个角度看这女人:不上相。这是很普遍的事情,但年龄放在那儿是骗不了她的眼睛的。 可悲呀可悲,何韦的品味竟低下到如此拙劣的地步! 当晚,她把这些照片摆在了迟归的何韦面前。何韦很爽快地予以承认,这女人就是他的相好,他的知音,他的精神支拄。 金萱儿劈手给了他一耳光,不胜悲愤地斥道,你一个堂堂学府的高知,一个曾经统领数千员工的大老板,品味竟低下到有奶便是娘的地步?你要找找个漂亮的,找个比我年轻的,我也还真认了,甚至去找个小姐来体现你的审美标准也好啊!人家要找找小三,你可好,竟找个老三来替代我,来恶心我!何韦呀何韦,你何不一头撞死算了! 何韦竟然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那多不值。我的这条命啊被另外一个女人惦记得很呐!尽管她没有你漂亮,没有你多金,甚至还比你大上两岁,可在我眼里,从此她就是我的生命,我的一切。 金萱儿一夜无眠。翌日早上,也就是昨天,她从晕沉沉状态中醒过来,何韦已出门去了。心中万般不甘的她决定去会会丈夫的情人,一个年迈色衰的女人是凭什么俘获了丈夫的心的。调查公司的资料显示这个女人就住在这幢楼三单元702号。她从电梯里出来,走到楼外,准备去找三单元。身体蓦然一僵,自己不就住在三单元,702不就在自己楼上么?是气糊涂了,还是从没打心里过过。 好个何韦,竟然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作出这等勾当来,视远嫖近赌规则如无物,狂妄已极。 她重返电梯,在第七层停下,看着眼前的702门牌号,料想何韦很有可能给那女人报信就在里面,她没动门铃,直接抬脚踹门。 等了有会儿,就在她认为那女人心虚不敢开门时,门忽然无声地开了,一张未经修饰的她已然熟悉的平凡脸庞沉静地面对了她。俩俩相视有顷,身材瘦削的女人打开了门,并毫不戒备地闪开身,对她说了声,老何在饭厅里。 金萱儿对她视若未见般走了进去。饭厅内,何韦旁若无人地正喝着一碗粥,桌上就一盘小窝头,看他吃的那个香甜劲,不亚于海鲜大餐。 女人从她身侧擦过,走到何韦身旁双手交叉在腹部静静肃立着。何韦刚喝完碗里的粥,她柔柔地问了声还要吗。何韦放好碗筷起身与她并立,亦温柔地回应她,够了,有客招待。女人递了张纸巾给他,他擦了擦嘴,此时才面朝了金萱儿说了句,我知道你就会来。 金萱儿冷笑着说,所以你英雄护美来了。可以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勾搭上的吗?我实在好奇得很。 何韦走到她身边望进她的眼睛里,很平静地说,你若要说是勾搭,那便是勾搭,只不过是一桩太美好的勾搭。很简单,有次喝醉了酒,到家门口了,找不着钥匙,就躺地上睡着了。醒来,在她家的床上。我当时就想,就凭她弱小的身躯是怎么把我从三楼弄到七楼的。至于是如何发展到今天这一步的,我可以请你先看一些照片。自拍的。 他向卧房里走去,经过女人身旁时,不忘安抚地拍拍她紧攥在一起的手。 打开电脑,点击文件,何韦闪开身对金萱儿做了个请看的手势。 ------------ 35 文明流氓 更新时间:2011-08-11 35文明流氓 展示在金萱儿眼前的全是何韦和那个女人的合影照,有含情脉脉相望的,有绿荫草地两相依偎的,有河边垂柳背靠背的,有女人躺他怀里看电视的,有俩人携手漫步的,有深情相拥相吻的……照片所体现出的主题深深扎着金萱儿的眼睛:温情、温柔、温暖、温馨。 金萱儿紧盯着这些照片,感觉身心都在颤抖,几近崩溃。她连续做了三个深呼吸,强自回转过身来,何韦和他的“老三”并肩静静地立在她背后,她自己倒像成了闯入这两人世界的入侵者。她努力维持着最后的尊严嘲弄道,有没有比这更刺激的,比如艳照? 何韦微微而笑道,如果没过这个年龄的话,倒有可能。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她怒指他道,何韦,你不要太猖狂了!你会为你背叛婚姻的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何韦轻轻将她拨向一旁,指着电脑里的照片淡定地对她说,无须威胁我,我有这些足矣!因为这就是我要的生活。 趁着尚未崩溃,金萱儿几乎是踉跄着逃离丈夫和他的“老三。” 说到这里,金萱儿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乔俏待她稍平静后,语气尽量平淡地问,你的不甘在于她没你年轻,没你漂亮,甚至没有你的那份气质,但她吸引你丈夫的是什么,想过没? 金萱儿不假思索地说,还能有啥,手腕呗! 乔俏一愣,换个角度确实也可以这么认为,于是加问,什么样的手腕? 轮到金萱儿一怔,呐呐着无语。一个没有她年轻没有她漂亮没有她多金没有她的魅力的女人,拿什么俘虏了她的丈夫? 乔俏为了达到警醒她的目的,继续残忍地问,你体会到你丈夫为什么要给你看那些照片了吗?他之所以要对你说那就是他要的生活,蕴涵了些什么意思在里面? 金萱儿便痴痴的了。其实从她闪烁的目光里可以看出,她不是没想过这些,但却被她的不甘她的不平她的自以为是给屏蔽了。 见了她的这副神情,乔俏始才循循善诱道,人生的本质是什么?平平安安无忧无虑地活着。看似轻轻巧巧的几个字,要做到做好何其之难,这与每个人的理解和追求不无关系。现实中的你丈夫需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你或许知道,但你忙,太忙,顾不上,你没法陪他好好吃顿饭,没法和他好好散会儿步说会儿话,甚至记不得距上次和他亲热有多长时间了,他不等于成“弃夫”了吗?无论你内心里怎么样的不愿承认,你是彻彻底底输给了那个比你老比你丑的女人。她是拿什么拢住了你丈夫的心?你怎么就输给了她?其实显而易见,只是你不愿承认罢了。你没有她的温情,没有她的温柔,没有她所给予你丈夫的温馨和温暖。这些,其实你都有的,但你没有给予,也不是你成心不给,是你的忙给忽略了,等你醒悟到后,一切都晚了! 金萱儿长叹一口气说,昨晚一整夜我想了好多,确实是我太忽视他的感受了。今天上午我约了他,诚恳地向他道了歉,告诉他我会改,这次一定改,希望他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来过。岂知他态度挺坚决地对我说,这世上许多东西可以改变,惟独变质了的感情是不可重新来过的。刻意的忍让是不可持久的,你委屈自己,我却在想念别的女人,你能忍多久?他说,这几年,他已经习惯了那个女人所带给他的平淡而温馨的生活,已经适应了她所赋予他的温情,俩人间已经形成了一种互为依恋的关系,他不想失去她,不想被人破坏了这种平衡。 乔俏“哦”了声后说,所以你痛下决心已经决定成全他们,跑到这儿大哭一场作为一种纪念。 金萱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你的眼睛好毒喔。其实在我看过他给我出示的那些照片后,我已然在心里认为,他和那个女人应该是一对儿。若只有我的退出才能成全他们,纵有不甘,惟有拿出放手的气度来,才不致输得更惨,也保留了我最后的一点点的尊严。 当游船靠了岸,金萱儿紧紧握住乔俏的手,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说,我今儿哭了个够,发泄了,也轻松了。这世上一定会有一个比何韦更欣赏我的男人在等待我去拿下他。不过,从今往后,我会学着做做小女人,做这样的女人才有男人疼,是不? 每每达成一桩令自己较为满意的咨询效果,乔俏都有种成就感,就想有个人与自己分享那种从心底里迸出来的快乐,于是一种潜意识把住她的手,将车开到了海舸的书店前。可令她深感诧异的是,店门竟是关着的。从车里下来,她才注意到,这一条街上所有的门面均被红油漆写上了一个大而醒目的“拆”字。 短短几天,难道海舸就另觅好了门面搬了?可整条街上,除了他这家,其他的门面都还开着门在营业呀!她走进书店隔壁的小超市,向一名女店员打听书店怎么回事。女店员告诉她,一小时前,海老板邀上他们店的老板去后面玩梭哈去了 ――赌博!海舸曾跟她说过,他好赌。她以前一直以为他说着玩的,他的安静,他的清雅,怎么都跟这俩字不搭界呀。她有个喜好,研究人性。她非常想见识一下这个男人的另一副面孔,遂问明了设赌地点,一路寻了过去。 这是幢四层的私房,楼下有俩女的把着门,见她鬼鬼祟祟的样,一女的堵住了她的去路,问她干嘛的。 乔俏指着楼房说来找海老板的。 女的满面狐疑地打量着她,问她是海老板的什么人。 乔俏露一脸媚惑的笑说,那你说还能是什么人呢。快闪哪,我找他有急事。 女的往楼上指了下说,三楼,最靠里就是。 窄窄的铁梯,让穿着高跟鞋的乔俏差点儿摔了几跤。亏得我身法灵巧,她后来对海舸说。海舸伧她一句,这种地方也亏得你敢去。 上到二楼,阵阵嘻哩哗啦的麻将声。还未上三楼,大呼小叫的“豹子,豹子”震耳欲聋。她忽然有些害怕了,却仍瑟瑟缩缩地向前挪着,好奇害死猫就她这种人吧。 一蓬蓬的烟翻卷而出,她使劲挥了好几下驱散了,才看清里面的情景。一间三十来平米的空间里,就摆着两张长方形的桌子和十来张椅子,桌子四周围满了各色人等,男女老少均有,个个声嘶力竭地喊着不是大便是小还有就是豹子。 乔俏沿圈挨个瞧着,这些个人里并没有海舸。就在她四处张望着时,有一人多了句嘴问她找谁。她说,前面书店的海老板。那人往关着的里屋门指了指,说那屋,玩大的。 乔俏顿觉心一凉,还是个大赌棍呢。 轻轻推开虚掩的门,还没看清里面的情景,门边一个壮汉霍然而立,低声喝道,干什么的? 还没等她回答,海舸的声音响了起来,找我的。她循声望去,一张圆桌旁坐了四名男子,海舸的位置正对着房门口。门口这人朝里努了下嘴,乔俏刚走进去,门在身后关上了。海舸朝这人喊了声,找个座放我身后。 乔俏俩眼盯着他走了过去,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曾经那么安静隽雅的海舸,一副大模大样的姿态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嘴里斜叼着支烟,微眯着俩眼死盯着手上的牌,一副十足文明流氓样。 椅子端了过来,海舸斜瞟了乔俏一眼,嘴往放在身后的椅子歪了歪,咕咙着说了句,别多嘴啊。 乔俏坐了下来,既来之则安之。她看了眼除海舸外的其他三位,均为中年人,没一人当她回事,俩眼全盯在牌上。 她看了眼桌上的牌,海舸和对面的那人面前的牌亮着,其他二人的牌面朝下,表示不跟。海舸牌面一对k和一张q,一张面朝下。他对面那人的牌面是10jk,且均为黑桃。该海舸说话。牌桌中央大约有两三千元左右的钞票。海舸扔了叠钞票钱堆里,嘴里说两千。对面男人说声跟了,也往里扔了叠钱。 牌发到海舸面前,他欠身摸到手上,从牌桌上的牌里拿起最上面的那张牌,与手里的牌来了个叠加,捏在手心里两边轻轻一搓。太熟悉不过的场面了,乔俏上中学时看过太多的香港赌片,她禁不住想笑,总算记得把嘴给捂上了。 海舸把手里的牌放在了桌上,一对k一对q,他面带微笑看着对方。可当对方的一张黑桃q放到桌面上后,他的脸色不经意变了下。 牌面对海舸相当不利。对方往钱堆里扔了稍厚的一叠钞票,嘴里豪气地喊了声,五千! 又一个经典的动作上演了。海舸将桌面上覆着的那张牌抓到手里,偷觑一眼后,先扔进一叠钱,在加上一叠,轻飘飘地说了声,我跟了,加一万。 那人连扔两叠万元扎,喝道,我再添上一万。 海舸眼都不眨一下的一连扔进去三扎万元,轻轻的一声,我跟了,再加两万。 第一次实地领略这种刺激紧张气氛的乔俏呼吸停止了。 ------------ 36 并行轨道被雷劈了一下 更新时间:2011-08-12 36并行轨道被雷劈了一下 耐不住车内沉闷甚或略诡异的气息,海舸从兜里掏出烟,刚抽出半截,被乔俏的一声断喝止住,别在我车上抽烟! 海舸立刻说,那你放我下去,我憋得慌。 这回乔俏可不听他的了,驾驶着车自己也不知该往哪开。 十分钟前,海舸把桌上的钱拢在一起,扫进随身带的一个包里,对面色颇颓丧的另三位说,三位,我有点儿事,失陪了,改日再约。 牌桌上历来有个规矩,输家不开口,赢家不能走。海舸赢了钱开溜可视作坏了规矩,但乔俏看得出来,他这么做主要基于另三位没有玩下去的意思了,都没啥本钱了。 一出房间,乔俏噔噔地冲在前头,到了车旁,麻利地上了驾席。海舸走到她这边,弯下腰正要说句什么,她一伸手推开副驾门。海舸绕过车头刚坐进车里,车门刚“砰”一声关上,车轮原地发出一怪啸,猛地向前窜去。 海舸把烟收好了,微叹了声说,你呀,一生气就这样,真,真有点儿,让人无所适从。 这话听得乔俏心里“铮”的一下像琴弦骤然被拨响了声。记得自己以前不这样的啊,更何况面对的是一个相识未几的中年男人。在此之前,乔俏有过两段恋情,一个是大学校友,一个是原来单位的同事,均为同龄人。自己极少有在俩人面前撒撒小娇的机会,因为这俩有时甚至还得自己去哄着。 自己是在这个中年男人面前撒娇、赌气还是翘气?都是又都不是。可问题还不在这儿,关键在于自己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这里面的区别可就大了。如果是有意识,多半是发生在自己亲密的人身上,因不被重视而刻意为之。若是无意识,尤其发生在并非十分相熟的异性身上,就得打个大大的惊叹号了,你把他当自己的什么人了! 心悸之后,乔俏安慰自己,纯当他是异性朋友,顶多蓝颜知己。 车子驶上沿江大道,乔俏忽然想起个去处。狭长的江滩上那只有一般野湖才可见到芦苇丛,江风习习刮过,浪一般一拨拨此起彼伏,蛮赏心悦目的。自己有段时间常去,那是心灵感到种孤独时。 所以当车子停下来时,海舸走出车外,目光徐徐扫过一轮,立即赞道,好,好看,真好看,我还从没来过这儿。可是,这儿有吃的吗?我可就只吃了早餐。 乔俏心里掠过一丝报复得逞般的快感说,活该!但凡赌博的人,都不知道饿的。 海舸颇委屈地说,可我现在没赌了呀,你把我拖这儿来,吃芦苇喝江风啊。 乔俏往他跟前一站,横眉立目道,你就从没看过你赌博的样儿吗?那还是你吗?一个纯粹的文明流氓!一副三教九流的派头!堕落啊堕落,老海,你怎么就跟我印象中的那个安静隽雅的男人突然地就那么大相径庭了呢? 海舸很无谓地挥了下手说,我的大记者,别搞得一副义愤填膺一本正经的样,也就是偶而而已。你认识我也有些日子了吧,我经常玩吗?怎么搞起上纲上线那一套来了?你,革命党人还是教母? 恨不得拿手里的钥匙砸在他头上,一脸怒颜的乔俏忽儿转眼一笑,拿要砸他的钥匙去打开了车的后备箱,从里面拎出一个装了五颜六色东西的食品袋抛向他,径直走到芦苇丛的边边上坐下,掐了截芦苇放嘴里。 海舸打开食品袋一看全是零嘴,一下甩到她身边,带气地说,你就准备拿这些喂我呀! 爱吃不吃。乔俏打开袋挑了脆脆香撕开往嘴里一扔,嚼得满嘴跑脆地说,要不你就把我扔这儿,吃过饭再过来? 海舸颇无奈地在她身旁坐下说,你多大了呀,随身还带着这些。吃这些垃圾食品容易发胖增肥的,我的大小姐。 猛一个转身,乔俏气势汹汹地说,我胖吗?我肥吗? 往一边挪了挪,海舸说,我是担心以后。 乔俏调笑道,我的以后关你啥事,要你这么上心呀! 海舸似认真地想了想说,我想我们还是可以做长久的朋友的吧? 乔俏任自己胡说八道下去道,长久当然是可以长久的,但是慢慢就会变了味的哟。你听说过异性之间长得了的吗? 海舸也不敢肯定地说,应该还是有的吧! 乔俏决定给他上一课,遂将高玉莲和郑世才的事说给了他听。 海舸笑了笑说,以前也听过类似的传奇。我们那儿有个男按摩师,跟一个女副局长年龄相差了二十多,七按八按按到一块儿去了,不过人家拿了证。人们虽然一直当故事在说,但也没觉着有啥大逆不道的。异性知己实则存在着一个生存空间问题。我们必须承认,感情这个东西挺微妙的。两个业已达到某种心灵互动、默契程度的男女,已然垫定了互为欣赏的基础,如果俩人的空间十分狭小,这种心灵互动便极易滋生出某种暧昧,一旦出现了打破这种平衡的外力因素或两者间体内的荷尔蒙达到同一值,知己与情侣之间的过渡便如此这般形成了。 乔俏歪着头存心给他个难堪,问,那我和你呢? 海舸却毫不迟疑地说,你是一大记者,我就一小商贩,我们之间会有那么个空间吗? 乔俏真生气了,撅了嘴说,你就这么界定你我之间的关系? 海舸呵呵一笑说,你看看,这话别人听了多暧昧呀!黄昏夕阳下,江边芦苇丛,是吧? 乔俏哼的一声说,你别想歪了。像你这样的文明流氓,靠逛窑子解决性饥渴的单身男人…… 打住打住。海舸将手里吃了一半的袋装零嘴往芦苇丛里用力一扔说,你说我靠玩小姐解决性饥渴?太荒唐了吧,我老海再下作也下作不到这个地步! 那你那两个朋友不就是吗?乔俏像抓了现行般理直气壮地说,那天我亲眼看见你那两个朋友进了水韵会所。若当晚你不是碍着我在身边,说不定只怕也跟着一块儿去了。敢不承认? 海舸气极道,你这什么逻辑!我朋友玩小姐,就说明我也玩,我朋友杀了人,是不是我也是杀人犯哪? 乔俏诡辩道,那你还跟这样的朋友走得那么近?那我那天为此生气,你怎么就不解释结束? 海舸激动了地说,我为什么要解释?我有那个解释的必要吗?你又凭什么要听我的解释?我朋友干什么是他们的事,我又凭什么干涉?现在满大街都是这样的男人,我就都跟他们不来往,我想做孤家寡人哪,我有那个境界吗我?你刚才不也看到我在赌博了,还骂我是文明流氓,可现在跟我呆在一块儿的是你不是别人哪! 乔俏终觉得自己的话不在点上了,便放低了姿态说,好了嘛,我随便说说,发这么大火干嘛?你也有不对的地方。那个项成的老婆我也见过了,多漂亮的一个人哪,项成怎么就敢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并且你和文文的关系看上去也挺不错的,你就这么一旁干看着不管管吗? 拿她没办法的海舸频频摇着头说,你呀你呀,才见了人家几面呀,管闲事管到人家夫妻床上去了,简直不可理喻,那是你我能管得了的吗? 乔俏却瞪着双无辜的眼睛说,你们是好朋友呀,怎么就不能管管了…… 海舸颇无奈地挥了挥手,我们不谈这事了好不好?现在就是个管不来的年代。我看你是得了职业病了。 听他这不怎么耐烦的口气,里面似乎有什么隐情,乔俏遂转移了话题问,那我问你一件事。你刚才说现在满大街都是玩小姐的男人,那你怎么就是个例外呢?骗我的吧! 海舸快忍受不了她了地说,你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我看你未来的老公怎么受得了你。 乔俏摇着他的手说,说嘛,要不然你就是个骗子。 海舸说,其实你就是这方面的专家呀,可以洋洋洒洒说上一大篇的。 乔俏猛晃着脑袋说,我就想听你说。 海舸说,考我?挺简单嘛,与一个跟自己没有丝毫感情的女人,怎么能做到一块儿去? 性感就行啊!乔俏说,你们男人不就喜欢女人这样?所以弄得满大街都是袒胸露背。 我从来不认为那叫做性感。海舸轻蔑地摇着头说,只有不自信的女人才醉心与露,也只有对男人不自信的女人才靠露来吸引男人。 情不自禁下,乔俏拍起了巴掌,喝道,说得好,真知灼见,绝对经典。 海舸禁不住笑了笑说,经典个屁!走了,天都黑了好一会儿了,碰上个打劫的,我还真不知道是跑还是救你。 乔俏笑推他一掌说,谁要你救。我会游泳,一猛子扎下去就游到对岸了。 俩人并肩朝堤外走去,但看得出海舸刻意保持着一定距离。月色下,俩人这么往前等距离走着,形成两条平行线。乔俏瞧着俩人的影子,忽然想起一个正打歪着题:两条并行的轨道在什么样的情形下不并行? ――遭雷劈后,或外延或内敛。 那么,自己和海舸会属于哪种情形? 正此时,她的高跟鞋似乎是踩在了块石头上,由不得脚一崴,倒向了海舸那边。海舸用肩头一顶,说了声站直了,手都没伸一下。 乔俏站直了,顿了顿脚感觉还行,心里骂一句,假正经。 总算他还问了声,没事吧! ------------ 37 谁在拿贞操当回事 更新时间:2011-08-13 37谁在拿贞操当回事 就在乔俏和一个大了自己十多岁的男人海舸,在月色下的江滩边上芦苇丛旁玩着小小的暧昧时,蓝歆却在为挑战一个传统而严肃甚或尖锐的命题而大伤其脑筋。 快八点了,蓝歆简单收拾了一下心理转角,准备下楼,肖中宇的车正在楼下等着。正锁着门时,有电话进来,是个极温婉的女孩的声音,开口便说,对不起蓝老师,这么晚了给您打电话,实在是憋了好些天,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蓝歆安抚道,没关系,有什么事儿慢慢说。 女声说,我和我的最要好的室友产生了很大的矛盾,因为我和她在某个敏感的问题上发生了较大的冲突,谁也说服不了谁,想请您当个中裁。您现在有时间吗? 尽管肚子饿得咕咕叫,且未婚夫在楼下候着,蓝歆能说我正准备去吃饭没空吗? 女孩在那边高兴得连声说谢谢,约定在腾翔大厦前会面。 来电梯里出来走到大厦门口,童大为的班,他指着阶下停着的辆车说,您得照顾着点儿男朋友的情绪,他在那恭候多时了。 蓝歆嗔他一句,站好你的班,小屁孩多管闲事。 肖中宇从车里出来,微笑着打开副驾车门,还来上一个极优雅的请的动作。蓝歆撅了嘴,向他亮了亮手中的手机。肖中宇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了,略埋怨地说,座都给订好了,你就不能婉转地推了? 蓝歆在他腮旁印上一吻,调侃地说,顾客至上,他们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哟。 见肖中宇扳了脸确实像生了气,她只得耍出撒娇那点儿本事,晃着他的手说,别给我脸色看嘛!那要不这样吧,完了我陪你去酒巴k歌。 肖中宇无可奈何地说,那好吧,我送你过去。 蓝歆对他说了人约在这儿碰面的事。肖中宇马上问男的女的。逗得她扑哧一乐,说你当你老婆傻呀。回吧,先看场电影犒劳自己。 肖中宇正要进到车里,一抹红色,旋风般刮了过来,在他的车旁刹出声响急停。一辆红色宝马的正副驾席上走下两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其中一个认准蓝歆,扬手一声“嗨”算是打招呼。另一个女孩规规矩矩向蓝歆鞠了一躬,无须她开口,蓝歆便已认定她就是那个打来电话的女孩,瞧她那温婉相。 果不其然,女孩柔柔地道声“蓝老师好”,先自我介绍叫可儿,再拉过女伴介绍叫宁儿。宁儿对蓝歆点了下头,却朝一旁因这俩明显学生模样的女孩竟开了辆宝马过来被雷着了的肖中宇瞥去一眼说,好靓的帅哥呀!蓝老师,若不是您男朋友我可要追的哟! 蓝歆笑着说,正好给我一个考验他忠诚度的机会,使起劲儿追。 肖中宇拉开车门往里坐去,嘴里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就别拿我开涮了,拜拜! 宁儿的目光追着车去远了,回过头对蓝歆说,您真本事,他好有型哦。 可儿推她一把说,走吧,别老见着帅哥就一副花痴样。 车子开起来后,蓝歆问了句去哪。可儿正欲开口,被宁儿抢了过去说,去一个您一定觉得特亲切特舒服的地方。 感觉就三两分钟的时间,车子开到一个类似大学校门口前,可儿让宁儿停了车,她推开车门跑着去了。蓝歆从车内下来,往校门口立着的几个大字那儿望去,原来自己来到颇有些名气的江南大学这儿了。 仅过了小会儿,可儿略气喘地又跑了回来,怀里抱了堆零食,手上还拎着些水果,笑对蓝歆说,刚才一定是您男朋友约您吃饭。真不好意思,您就将就跟我们随便吃点儿。 车子开进学校大门,曲里拐弯走了好长截路,才找了个地儿停下了。蓝歆随着可儿和宁儿下了车,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不是凋零的花,也不是衰败的草,而是这些花草树丛中散坐或散步的莘莘学子们的身影。哦,那不是味道,是氛围。 宁儿提议,先带蓝歆四处随便走走,让她重新体味一下校园气息。穿过树林和草地,时或与单个或俩俩成双的男女擦肩而过,蓝歆仿佛觉得自己回到了大学时代,一段美好而忙碌且少忧虑的最值得记忆的人生。 三人信步来到一座小小的山包下,朦胧中放眼望去,幽暗的林中竟错落着些许类似小帐篷的玩意儿。 蓝歆不由好奇地问,那是些啥呀? 宁儿拦住她欲上前的脚步说,咱们就到这里吧!蓝老师,没见过吧,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吗?您可别吓一跳。就这两年兴起来的,我们管它叫爱巢。 蓝歆马上明白过来,却仍不敢置信地说,这里可是堂堂学府耶…… 宁儿立马断了她的话说,爱情之花可以开遍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角落。学府怎么了?穷学生自得其乐,碍不着谁。学校曾几番取缔过,然星星之火既已燎原,谁也扑灭不了。您看这些三三两两的学生,若真有可疑的人在这附近晃悠,他们就地自觉组成护卫队。撼山易,撼爱巢难。 瞧她一副认真且神圣的表情,逗得蓝歆“扑哧”一乐。 离开“爱巢”,宁儿和可儿领着蓝歆找了个避风地儿,席地而坐。 宁儿边嗑着瓜子儿边开了口让蓝歆接她一招说,蓝老师,前段时间网上闹那个啥贞操陪嫁论您晓得吧?我那时就和可儿争论个不休,还差点儿闹掰了。您站哪边? 这个是没法讨论的,否则今晚就撂这儿了。她只能装作淡淡地说,我哪边都不站。自己的生活,自己安排,自己的情感,自己把握。这事上,没有绝对的是与非。宁儿,现在是个你情我愿的时代,你认为还有讨论这个的必要吗? 宁儿极为爽快地说,到底是读过硕士的人,一开口就镇得住。您或许已经看出来了,我对所谓的贞操是不屑一顾的,为爱自己的人毫无保留地献出自己的所有,这才叫个爱情。 可儿马上接了她的说,那我想请问你,你又是如何界定所谓的爱呢?送你鲜花,送你各类名牌,送你宝马,这就叫爱情了?你考虑过这种爱情能持之以恒吗?为了满足这眼前点点的虚荣,就把自己献了出去,这就是你所谓的爱的奉献? 宁儿反驳道,那你还要怎么的?像你一样打持久仗,非要等那个什么新婚之夜?真是个傻妞,有这样有耐性的男人吗?再多优秀的男人也被你给“守”跑了。 可儿道,那就是不够爱。 宁儿斥她道,没见过像你这样又固执又偏激的。你也不看看,现在还有海枯石烂不变心的爱吗? 可儿一下把她给逮住了,说,那你刚才还说为爱你的人献出你的所有…… 宁儿立刻打断她说,正因为我感觉出他现在是爱着我的,所以我就接受了他。更因为我明白现在的爱是一段段的,该抓住的便抓住。能抓一辈子算一辈子,抓得了多久抓多久。 可儿便说,那我宁可不要。 宁儿骂她死脑筋。 蓝歆赶紧做了个暂停的手势,问,真拿我当中裁,就听你们吵了? 宁儿马上指着可儿说,主要是她想找您的。 稍稍扭捏了会儿,可儿才瞟了宁儿一眼说,是她非要我学她的样,接纳豪天。 她说的接纳是什么意思,蓝歆当然明白,便感兴趣地问,那你为什么不干? 可儿嗫嚅着说,我也不是那么保守的人。可我总觉得他要我胜过爱我…… 哎呀呀,宁儿不耐烦地打断她说,在一起久了,整天抱着你啃呀啃的,那个啥荷尔蒙一上来,他肯定想得到你啦,太正常不过的事,老跟爱不爱的扯在一块儿,你烦不烦哪! 那也不能说他想要我就给呀!你少打岔。可儿烦了说,在我还拿不准他爱我到底有多深时,我才不愿把我交出去呢。我是挺赞成网上的一句话的,无论社会发展到啥阶段,作为女人都要珍惜自己的贞操。 放屁!宁儿爆了句粗口说,真要是守到那天,那娶你的是个混蛋,你白守了你呀,大把的青春就被你给耗了,懂不懂?你以为现在的男人真在乎你的贞操呀,他就把你当宝捧在手心里呀!你也不看看,那些买处的人都是些啥人,都是些心理变态的混帐王八蛋!对,就是这样一批人在在乎贞操,就是这样的在乎法,懂不懂? 可儿皱了下眉头说,你这是在瞎扯!我指的是跟爱情有关的贞操,我是想为我一个真正爱的人守住贞操,跟你扯的完全是两码事儿。 宁儿起不打一处来地说,守守守,守个屁呀,那荷尔蒙的劲儿一上来,你拿什么守?当心哪天遇上一个荷尔蒙乱蹿的家伙一下子把你给摁了,冤不呀你! 可儿却嘻嘻一笑说,那你放心。因为我美呀,自小我就有着极强的防护措施,还练过好一阵呢,般般的人还真别想动我的心思。 宁儿腾的一下起了身,气呼呼地说,我懒得跟你这样拎不清的人多说。蓝老师,我还有事先走了。打车的钱找她。 她还说走就走了,远远地,还听得到她在骂可儿死脑筋。 看出些蹊跷来的蓝歆问可儿,她到底怎么回事? 可儿也带气地说,她是豪天请的说客。豪天说过,他不愿用强,尊重我的意愿,却又要谴她出来当说客。蓝老师,现在做一个处女好难哪!既要克服自身的生理需要,还得听闲言碎语,好象太把贞操当回事的都成外星人了。 蓝歆无语。她拿不出什么大道理来开导她,这并非负负得正那般简单直白。 ------------ 38 世间苦恼最为爱 更新时间:2011-08-14 38世间苦恼最为爱 看着可儿无比烦恼的神情,一时间又找不出适当的言语安慰,蓝歆不能就这么干耗着呀,人家巴巴地找了你,不是让你陪坐的。她几乎是没话找话说地说,可儿,跟我说说你和宁儿的事。 可儿大大地叹了口气说,我宁愿我长得丑点儿,就没这么多事儿了。您看,才大二,整天被男孩子追着,这书还怎么读下去啊! 蓝歆打趣她说,可儿,你这话可矫情得很呢,让那些丑点儿的女孩听见了,非撕了你的嘴不可。 可儿还真往四外瞅了眼,说,再不敢了。可是,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刚来学校没多久,我和宁儿就被那些讨厌的男生封了个班花副班花的衔。后来系里组织了个舞会,我和宁儿又升级为系花,各种麻烦就像滚雪球一样压得你透不过气来。先还认为被这么多男孩子惦记着是件美好而幸福的事,可后来见他们一个个死乞百赖的,烦也烦死了,那哪像是想跟你谈恋爱呀,纯是想显摆。 我就跟宁儿约定好了,至少大二之前,把他们都给晾那儿。 大一总算是坚持过去了。可大二还没几天,宁儿忽然变得神神秘秘地了,不光是晚上很晚才偷着摸回来,还经常翘课。终于一个晚上,十多辆高级小车开到了我们宿舍楼下。树林内拉起了彩灯彩花,玫瑰铺满了树下的草地,一辆缀满了百合勿忘我的花车被俩童男童女缓缓推到了玫瑰花瓣上,花车上是个足有七层的大蛋糕,一个小型乐队奏起了《祝你生日快乐》的曲子,有个小伙子指挥着一大帮人高喊:宁儿,宁儿,生日快乐! 我被这阵势给吓坏了,而宁儿且羞且喜地对我说,可儿,对不起,我提前偷了嘴儿了。气得我真想把床前才洗过脚的脏水泼下楼去,可除了祝福她,我还得被她拉着陪她下去。嗨,懒得说她了。当晚节目的高潮,便是她又高又帅的男友开着辆红色宝马当生日礼物送给了她,轰动整个校园,让她出尽了风头。当晚,她一夜未归。据她第二天坦白,她把自己的第一次交出去了。 我现在都后悔,那天不该陪着她下楼的,因为就在那晚,豪天说,他第一眼看到我就被我俘虏了。从第二天晚上起,他就开始极尽各种浪漫招数来狂追我,而宁儿也在我耳边晒着爱情的美好她的幸福,猛夸豪天的种种好。我也不知怎么的,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答应了做豪天的女朋友。 讲句良心话,豪天对我真的很好,就一条,喜欢毛手毛脚…… 蓝歆忍不住咯咯出声,你还以为你是幼儿园小朋友哪,宁儿就没给你上上爱情启蒙课? 可儿害羞地笑了笑说,牵手接吻我见也见多了,可才刚开始没多久呀,怎么能瞎碰乱摸的,显得我也太轻贱了吧。后来,实在是拗不过他,我给他设了个底线,绝对绝对不许碰我的宝贝。他当时勉强答应了…… 伸手猛搓了搓她冰冷的脸,蓝歆说,你就是一爱情呆子傻子。 宁儿反搓了她的脸说,那我必须得作出这样的限制呀,还没了解他爱我到啥程度,更不了解他的性格人品,我怎么能让他占了我的便宜去。那要是他不是我爱的那个人,以后怎么向真正爱我的那个人交代呀。 牵了她的手,蓝歆拉她起了身。天,渐渐凉了,走着说话暖和。 就在前天,可儿甚为苦恼地说,豪天突然提出送我一部白色宝马,还美曰其名很配我的纯情。其意不言而喻,我回赠的礼物,就是我的处女宝。这两天我一直苦苦地想,他究竟是爱我的什么?我也曾打电话向他求证。他说只有得到了我,方使得我和他的爱情牢不可破,他担心别人抢了先。 什么混账逻辑!可儿近乎愤懑地说,他这纯是拿金钱来奠定所谓的牢不可破嘛。宁儿更说得直白,说我的处女宝总有献出的那天,与其苦等某个未知的穷小子,不如现在交给一个知根知底的富二代。还说,咱俩一人一辆宝马,正好一个红白双姝二人组合,纵横校园无敌手。我气得一脚把她踹下床去。 蓝歆试探着问,那你的意思回了? 可儿又是一叹说,宝马我回了。可我还是跟他说了,要他有点儿耐心,多点儿专心,该属于他的总归属于他。可这两天,他已经没个电话了,可能还不死心,就派了宁儿守着我的耳朵聒噪个没完没了,一句话,见他妈的贞操。蓝老师,跟您说实话,豪天是我的第一个男朋友,也就是人们通常说的初恋,我其实挺珍惜的。可照这样的情形下去,除非我让他得了去,否则这段感情极可能无疾而终。就像宁儿说的,追豪天的女孩可以排出十里地外。可真要跟他继续下去,待到某一时刻,当荷尔蒙之花灿烂绽放,我是采了它还是掐了它?蓝老师,您能帮我拿个主意吗? 真难为死蓝歆了。 现在真正有谁把贞操当回事?在这个未婚不同居被当傻子看的年代,有谁去珍惜贞操?面对饿狼般的男人,又有谁守得住贞操!在换情人如换手的今天,谁还在乎贞操? 她亦只能对迷茫中的可儿这么说,可儿,爱情是种互为的关系,所有种种的大道理都可以丢在一旁。尊重,是对爱情最好的保护。如果要挟着去求取一份爱情保障,漫漫长夜,爱情之灯岂能长明?一个女孩子若连自己最珍贵的宝贝留在新婚之夜都得不到保证,这爱,索性不要也罢。 可儿的眸子虽倏忽间一亮,却仍迷蒙着。 俩人分手时,蓝歆对可儿说了句连她自己都不十分自信的话:你珍惜的,会有人像你珍惜一样来珍惜你。 有点儿绕口。 快十点了,蓝歆才打车赶到江滩酒吧一条街上的红房子酒吧。掀开帘儿,一股热浪和震耳欲聋的乐器声、喧嚣声扑面而来。她实在是不喜欢这样的地方,谁让自己先把中宇哄了来呢。在门口她打电话问明3号包间,转过吧台时,忽然发现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她还以为出现了幻觉呢,喜欢安静的乔俏怎么会来了这儿? 她走了拢去,不是她是鬼呢,正愁眉不展地拿酒出气,身边一个流里流气的小痞子搭着她的肩,俩人还碰上了杯。这种地方,蓝歆再怎么想表现出侠肝义胆,也得考虑后果。她赶紧往3号包间那跑去。一推开门,里面不只中宇一个,还有俩像是对情人的男女正手牵手合唱上了。见她进来,唱的没唱了,去看肖中宇。还没等他开口把自己介绍给他的朋友,蓝歆拉着他便往外跑,嘴里说,先去帮我救个人。 肖中宇一把将她拉回转,要她把话说清楚。蓝歆简单一说,肖中宇指着那男的说,他是马哥,马超。干警察的,上回多亏他…… 马超挥手打断他的话说,先不说这个,蓝小姐的朋友在哪,快领我去,这地方眨个眼人就没了的。 蓝歆领着马超还没拢吧台,乔俏还真没醉,老远就看见了她,挥动着手大声喊,我在这儿呢。 这边人一过去,那小痞子见没戏开了溜。微醺状态中的乔俏被蓝歆夺下酒杯硬拽着进了包房,把她扯到角落里,小声责怪道,你不是挺有定力的一个人吗?怎么跑这鬼地方买醉来了的? 乔俏嘴硬道,哪有啊,没事逛到这儿来了,进来瞧瞧不行啊! 问她醉没醉,她说,才进来没多久,想醉还得会儿功夫呢。 蓝歆在她耳旁说,我男朋友在这儿,要是没醉的话,过去打个招呼?还有他的两个朋友。 岂知她却说,我没那个心情。要么你陪我坐会儿,要么你去陪他们,我走人。 蓝歆没奈何地说,好,好,谁让我眼睛管事呢!那你跟我说说,心情怎么就不好了? 乔俏挺坦白地说,还能有啥,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了呗。 蓝歆马上说,让我猜猜是个啥样的人…… 乔俏挥手打断她,别猜。今儿就当这事过去了,明儿一早醒来,我还是我乔俏,有啥了不起的。 蓝歆非要点她的穴,说,这个人大了你很多,总是一副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德性,对吧? 喷出一口酒气,乔俏朝她竖起大拇指说,我就知道你眼睛毒,却不知道毒到这种神的地步。就见一面,不光把我也把人家都给看透了。我那天就不该带你上那儿去,啥秘密都被你看眼里去了。 蓝歆晃着脑袋洋洋得意道,谁让我是高级心理师呢,专捉像你这类装神弄鬼的人。 这时,肖中宇特意为乔俏要的热茶上来了,他端到俩人跟前,交到蓝歆手上怪罪道,你怎么不把你的朋友介绍给我? 乔俏尚清醒地连忙起了身,从手袋里掏出名片双手递给他道,对不起,是我不让的,在你们面前出了丑,我哪好意思。 肖中宇看过名片对她说,听蓝歆说起过你,一直想认识认识,今天虽有些不巧,没什么,谁没有个不痛快的时候呢。好,你们聊,我去陪朋友。 估摸着肖中宇听不请这边的话了,乔俏急得悄声道,完了完了,一世英名今儿毁在这酒上了。你就该当没看见我多好,害我出这么大的洋相! 蓝歆拉她坐下,说,没事。算我错了,不该大惊小怪,不该打扰你的清梦,就该让你一人喝个痛快,把那个不该爱上的人忘得一干二净,行了吧? 乔俏伸手揪住她的腮帮子,嗔道,嗨,嗨,谁跟你说了爱字了?叫喜欢,喜欢跟爱有着本质的区别。 蓝歆拍开她的手说,好,不是爱,还跟我玩小女生的矫情呢。不过,我并不觉得那个男人能对你构成啥魅力呀! 乔俏有些心烦地挥了挥手说,那是你跟他少接触。我也就是去他那儿买过几回书,他这个人自有他吸引人的地方。 蓝歆频频摇着头笑她道,你是不是怕自己剩下来了?既然这么迫不及待,又为此烦恼,你索性挑明了呗! 乔俏指着自己的鼻尖“切”的一声说,我宁愿剩着混着,也不去犯那个贱。但要他开那个口,恐怕也难。刚才我使了一暗招,他竟然不接…… 电话铃响打断了她的话,她欲去手袋里摸手机,蓝歆却已接听了说是她的。在她听了对方第一句话,就脸色一变,斥道,什么完了完了的,说清楚些! ------------ 39 玩火烧了眉毛 更新时间:2011-08-15 39玩火烧了眉毛 临睡前,肖蕾还在网上运指如飞地同网友们聊得够欢。突然,乖乖龙的头像闪了。她竟愣了愣,多久了,他一直隐身,还以为占了小女子的便宜闪了呢。她先发了个怒发冲冠的表情上去,接着却又发了个心花怒放的表情。 乖乖龙:偶病了! 肖蕾:病哪了?偶好心痛! 乖乖龙:住了十多天医院,闷死了偶。护士美眉不让偶出院。 肖蕾:额,她相中你了呗。 乖乖龙:衰。偶欠她的住院费啦。 肖蕾已经随手写下“那就多陪陪美眉呗”,脑子里忽的灵光一闪,原来跟小女子玩这个,老套了,正想找个借口闪人,乖乖龙已经开口了,要“借”一万银子,“逃离那个白色的樊笼。” 肖蕾撒起了小娇:偶姐那个资本家每月才给偶开十张票子,这个月生意不好还欠着。昨天看中一款风雪衫,才八百,买不起,好可怜哦。 几乎在下个0.1秒,乖乖龙:晓得艳照门不? 肖蕾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飘”的一下,一张艳照打得她眼睛一疼,那憨憨睡着、身上一丝不挂的,是我小女子?! 不会吧,一定是ps出来的! 乖乖龙像晓得她的心思似的,“那小蛮腰上的小红痣痣好美美哦。” 混蛋!肖蕾恨不能伸过手去把屏幕那端的他揪到跟前来,“啪啪”扇他两个大耳光。 乖乖龙发了个拍手的图像过来:偶可是跟“妹夫”有得聊的啦,他有木有看过你的小红痣痣? 肖蕾痴了,傻了,木头了。 乖乖龙限肖蕾一个对时把一万块打到交行的一个账号上,*********************。闪了。 肖蕾欲哭无泪,死的心都有了。 砰,砰,房门被敲响了两声,母亲又来查岗了。她赶紧关了窗口,上前把房门打开,母亲坐在轮椅上慈祥地怪罪道,怎么还不睡?会影响工作的。 怎么会?我正准备上床睡的。肖蕾回避着母亲的目光,仿佛自己一丝不挂着,赶忙推着她往她房间里去。一进门,床上空的,她遂问,妈,爸还没回? 酒没喝够,他难得回。母亲挪动着身体上了床,见女儿傻傻地立着,不像往常帮自己一把,瞧她神情恍恍惚惚的,便问,怎么,黄擎又惹你了? 他敢!肖蕾狂了句,帮母亲盖好被子,回到自己屋里。左思右想,眼下只有歆姐能帮到自己了,中宇哥要知道了,非揭去自己一层皮不可。 电话一接通,她却不知怎么开口地一个劲只会说,姐,姐,完了,完了。蓝歆在那头说,她正跟肖中宇在一块儿k歌,肖蕾吓得忙把电话挂了。蓝歆马上拨了过来,问她是不是出啥事了。她羞愧交加“我,我”着,蓝歆一句“你要急死我呀,快说”,她“哇”的一下哭出声来,姐,我被人讹上了! 蓝歆看了肖中宇那边一眼,况且眼前还有着个乔俏,便对她说,没事,有姐呢。现在说话不方便,等我到家qq。 放下电话,乔俏关心地问,你也有急的时候啊!好象出啥事了? 往肖中宇那边指了指,蓝歆说,我那小跟班出了点状况,他是她哥,现在不方便说。 她问,急吗? 蓝歆说,不急她哭呀!可没办法,千万不能让他知道。我已经估计到是怎么回事了,再急也是明天的事。 乔俏却说,这会急死小丫头的,你不也急吗?我去撵了他们。 没等蓝歆出言相阻,乔俏已经走到肖中宇身旁,同扭头看她的马超和他的女伴点了下头算是招呼过了,对肖中宇说,肖哥,我明天早起有个采访,想拉着蓝歆一块儿去,你k着,我送她回家早些歇着。 这招果然见效。肖中宇往马超那边望去,马超一眼瞧见了,马上过来说,走了啊,中宇,差不多了,一块儿吧。 回到家,蓝歆先冲了澡,回卧室,被肖中宇抱了个满怀,脸埋她颈窝里耸了耸鼻子说了声好香,等着我,风急火燎地冲进了浴室。蓝歆轻手轻脚摸进书房,刚打开qq,肖中宇喊了起来,要她递条内裤。她找着内裤递进去,被他一只手拖住,要跟她来个鸳鸯浴,她一下挣脱了,把内裤甩他脸上。 回到书房,肖蕾一串哭脸候着,担心被肖中宇发现,她让她稍等会儿,先回到卧室。刚躺下,肖中宇从浴室里出来进了卫生间,她知道他又去兑消毒水了,正烦着的她喊了嗓,你别弄啊,我累了。 肖中宇兑了消毒水过来,凑到背对他的她脸旁,伸出手指撩拨她最敏感的颈窝。她团紧了身体有气没力地说,别闹了中宇,我真累了,明儿还要早起呢。 肖中宇只得作罢。其他可以勉强,惟独欢爱不行,挺没趣的。 或许k歌时多喝了些水,肖中宇睡下去没多会儿,被尿憋醒了。起身一看,蓝歆竟不在床上,书房的灯亮着,他过去瞅了眼,无异常。撒了泡尿出来,他倚在书房门口,颇不悦地说,刚才还在说累,烦我了? 蓝歆转过身体温柔地冲他一笑说,明儿陪乔大记者采访,预备一下,晚上回来补偿你。乖乖睡吧。 早早的,肖蕾就在昨晚和蓝歆约定的肯德基候着她了。距预定时间八点就差了那么一点点,蓝歆才行色匆匆地进来了。她撅了嘴正想埋怨两句,蓝歆先已开了口说,我和你中宇哥一块儿出来的,你想让他瞧出什么来呀,昨晚差点被他发现了。那家伙有动静吗? 肖蕾苦着张脸摇摇头说,他已经吃定我了,还费什么劲哪! 蓝歆恨得牙痒痒地说,事到临头耸了?你不是一向号称天不怕地不怕的吗? 肖蕾瘪了嘴说,姐,昨晚该骂够了,快替我想想办法吧,我一夜都没睡。 气得蓝歆拍了把桌子怒道,催什么催,我一晚上脑壳都想疼了,有那么个好办法现成放那儿吗?从来就知道有束手无策这词,谁曾想今儿找上门了。你说,除了乖乖地交钱这一条,能有啥别的办法? 急得肖蕾一下捧住了头,哀叹道,哎哟喂,那这样他不玩死我了吗? 蓝歆气道,现在晓得后果的严重性了?这回玩火烧了眉毛,下回看还烧哪。哎,只惟愿这小子有点儿良心,否则没完没了看你如何收场! 肖蕾霍然而起凛然道,了不起跟他拼了,一命抵一命。 蓝歆讥笑道,嗬,巾帼不让须眉呀,能找得着他,这一万块还省了呢! 一屁股又坐了下来,肖蕾泄气地说,他要是这么没完没了地下去,钝刀子割肉,不如跳江死了得了。 电话响了,蓝歆接听,竟是姚钰那略带嗲嗲的娇声,喂,蓝歆呀,你在哪呢? 蓝歆说有点儿事,在外面。 姚钰说,你的门口都排起队了,不想做生意了? 她的话是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的,但心理转角的门是必须得开的。蓝歆匆匆对她说了就到,拍了张卡给肖蕾说,你把钱如数打过去,但最好能互通个信息。至于如何掌握分寸,看你自己的了。 在前往翔腾的车上,为自己不能两全其美地解决好这事,蓝歆非常懊恼。自己不是一向标称没什么能难到的吗?却无能到乖乖受缚的地步。 迈进翔腾大厦,童大为向蓝歆敬了个礼后关心地对她说,蓝老师,您的脸色好象不大好,病了吗?今儿风大。 蓝歆没好气地回他一句,要你多嘴。 出了电梯,心理转角那边静静的。这个姚钰搞啥名堂,一早关心到别家门口了。走近门口,里面有铃声在响,她赶紧地开了门接了电话,是个有关家庭暴力的咨询。她正做着相关辅导时,姚钰进来了。俩人对上眼,她丢了个不好意思的眼风过来算是陪罪。 天气寒冷,室内还没来得及开空调。蓝歆一边跟对方说着话时,渐感身体躁热,忽然想起空气净化器忘开了,偷眼觑姚钰,已然略微喘上,面涌红潮。她遂借起身走动打电话,把净化器给开了。 结束了通话,蓝歆冲着姚钰假意唬起脸说,你闲着没事怎么的,一个电话把我哄了来,至少你得替我拉三单生意。 姚钰轻巧地拍了一掌得意地说,你以为我一早撑着了。眼下就有一单生意上门。 蓝歆“切”一声,你呀。 姚钰一把拉她坐下说,正经跟你说个事儿。我有个堂弟,因为都忙,平时呢不怎么见面。昨天他老婆打来电话,说她就要生了,让我推荐一家好点儿的医院。下班我专门去了一趟,一见我那弟弟,吓得我都不敢认了。原先多意气风发的一个小伙子啊,也就几个月的功夫,像霜打了的黄瓜似的,浑身提不起二两劲来。后来聊着听他说,近段时间来,他总感觉身体哪儿不对劲,浑身少气没力的。去医院也检查过,没哪儿有毛病。而且在单位上,一个科室的同事也不怎么待见他了,他老感觉他们在背后议论着自己什么。 可能是职场压力所带来的幻听幻觉。蓝歆分析。 我也是这么对他说的,可他不信,说自己一向跟同事的关系处理得很好,他们没道理背后议论他。蓝歆,他这属不属于心理上有毛病啊?看得出姚钰是真替弟弟着急。 蓝歆逗她说,看不出,你都顶半拉心理医生了。这么跟你说吧,既然你都认为他心理上有问题,那是一定的。 姚钰立刻问,能看好吗? 蓝歆简单对她解释道,心理问题因人而异,且它多半是无须吃药的,哪来百分百。这里面还关系到患者愿不愿配合的问题,他要说一半掖一半,那就自找罪受吧! 姚钰点着头说,有道理。我昨天就跟他说了,你是最棒的心理医生。我这就打电话叫他过来。媳妇都快生了,整天看他的衰样,奶都会给憋转回去了。 中午,吃过午饭,因放了肖蕾一天假在家里反省,蓝歆一个人特别地忙,前两个角几乎不断人。正忙得不亦乐乎时,姚钰现身门外,悄悄跟她打着手势,估计是她那个弟弟来了,看里面有人,有些不好意思。 她走到门口,见姚钰身侧站了个高出她大半头的年轻男子。当她的目光移向他的面庞,瞳仁竟瞬间骤凝。 ------------ 40 “娘娘”驾到 更新时间:2011-08-16 40“娘娘”驾到 不是客气,也非礼貌,而是极平静地把来人请进倾诉角,蓝歆把姚钰拦在了门外。她返身挺随意地让姚杰先听听音乐,对他说,你第一次来这儿,未免有些好奇和略微紧张,没关系,先听听音乐感受一下这儿的氛围。我这里有支笔,你边听音乐,边想想自己每天吃些啥喝些啥,尽量写下来,权当放松可以吗? 见姚杰挺配合地微笑着点了头,蓝歆也对他微笑着出了门,反手把门关上。姚钰突然被蓝歆关在门外,正焦急着,见她出来便忙问,怎么了嘛,我弟弟挺严重的? 蓝歆笑对她道,你真当你心理医生了?我是看你面子特殊对待。你既然挺急的,怎么这会儿才来? 姚钰自然不会对她道出自己赶回家“偷了嘴”的事,便说,得要他肯来才行,我费了多大的口舌才把他拉来,你真是。 蓝歆向门外走着说,好了,不跟你多说了。帮我照看着点儿,我打电话把小蕾叫来,这儿还真缺不了她。 走到门外,拨通肖蕾的电话,问她在哪。肖蕾情绪不高地说,正和男朋友在一块儿。 蓝歆大惊,这个时候,她要是心存内疚而管不住自己的嘴,麻烦就大了,忙对她说,你啥时候不能约他,是不是想来个坦白交代呀? 肖蕾还真存了这个心的说,我过不了我心里这关嘛,可看他挺高兴的样,我又开不了这个口。 蓝歆立刻说,我这儿挺忙的,你回来吧,马上!真挺忙的,我一个人顾不过来,让姚经理帮我看着呢。要不,我跟黄擎说。 肖蕾不耐烦地说了句好了啦,挂了。 回到屋里,忙劲过了,蓝歆靠在窗口,极力去回想刚才看到的姚杰的那张脸。 这是一张清秀得过了头的脸,就像一杯纯净水摆在那,白白净净没一丝杂质。之所以用没有杂质来形容,是因为他唇边颔下缺少他这个年龄段应该有的胡须,并非被剃掉了,而是本身就没有,且他的皮肤仿如婴儿般光滑细腻。更不寻常的是,他的喉结若隐若现般诚如女人。 简而言之,这是一个女性化了的男子,且是后天形成。 要解决他的心理问题,必定涉及他的个人隐私,要揭开他女性化的迷底,难度何其之大,一个小小的疏忽,将捣致前功尽弃甚至崩盘,埋下不可预知的隐患或灾难。 肖蕾几乎是小跑着进来的,精神着实可嘉。蓝歆把姚钰打发走了后,将肖蕾揽到沙发上坐好了,态度恳切地对她说,小蕾,事情已经出了,钱也付了,如果你现在就把自己整得崩溃了似的,后面将要应付的局面怎么办?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结束了,你下面必须要做的一件事,就是设法将他钓出来。这或许就是在不曝光的前提下,唯一的办法了。 肖蕾痛楚地说,我知道。可是,我感觉我一天天越来越无法面对黄擎了,这个事不解决好,我脑子里能装下别的吗? 蓝歆遂问,你还想不想要挽回这段情?或者直白点,你还爱不爱黄擎? 肖蕾翻她一白眼说,我不是一时没管住自己吗?都是那个啥荷尔蒙给害的! 蓝歆继续问,那我再问你,你认为他能否原谅你的出轨? 扭了扭腰身,肖蕾还不忘了撒娇地说,姐,能不能别说得那么难听。 蓝歆甚觉可气,再问,那你说该怎么界定? 肖蕾难为情地说,就当荷尔蒙出了趟小差不行啊,我又不是故意的,那时一下就迷乱了嘛? 蓝歆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还蛮会替自己找理由的啊。我看将来某一天黄擎也来上这么一出,你也能如此潇洒评价一回。回正题吧,他能当这事没发生吗? 肖蕾撅了嘴直摇头,那他还是男人吗? 蓝歆便说,这就对了。不是我交你学坏啊,既然如此,暂时的情况下,你得把这事藏心里,因为还要面临乖乖龙的下一批次讹你。所以现在你得把全部的心思用在这上面,如何破了他的局。明白了吗?好好想想,姚经理把她弟弟带来了,在里面等着我。待会儿你见了他,绝对不许表现出诧异状,听清楚了吗? 肖蕾已经好奇了地问,什么人哪,搞得如此神神秘秘的? 蓝歆在她嘴上轻拍了下,推开倾诉角的门走了进去。 将门在身后掩好,姚杰闭着眼睛正在欣赏音乐,而他面前的几上,摆着纸和笔,纸上写满了字。蓝歆拿起纸看了看,从他的饮食上并发现不了问题,可问题也基本上应该出在饮食上才对。 药――!这也是蓝歆有意没有对姚杰提到的,一般人都会对此敏感。他没写上,应该不是有意回避,而是他没想到这上面,也从某个侧面说明他还并不清楚自己的症结出在哪。 再去看姚杰,恰好对上他投过来的目光。她坐了下来,聊天般问,工作还忙吧? 姚杰想了想开了口,嗓眼里的声音像是挤出来的,又细又尖,问,这算正式开始了吗? 还算敏捷。蓝歆点了点头说,你觉得有压力? 姚杰摇了摇头说,并不怎么觉得。只是有段时间了,同事们看我的目光变异了,感觉得出他们在背后议论着我什么。 蓝歆问,平时跟同事关系处理得还好吧? 姚杰说,现在的职场就那么回事。交心的朋友在这里是找不到的,要成效,要往上爬嘛,谁跟谁交心呀,不看你的笑话就已经阿弥陀佛了。虽然没什么朋友,但我一惯的处世哲学摆在那,不得罪人,不编排人,不恼不怒,该奉承的人多给点儿笑脸,给小鞋穿的人多赔点儿笑脸,当然这些人都是我上司。一般的同事,该说说的说该笑笑的笑,该聚则聚该散则散。 蓝歆适度褒奖道,你这笑看风云的大气很值得我学习。 姚杰却苦笑道,是吗?可无论你做得如何的好,还是避免不了有人在背后说你的闲话。这几天我都没法好好上班了,总觉得这些人的眼睛后面还有双眼睛盯着你。前天我把一个平时关系还不错的同事堵住了,问他这段时间我到底哪儿得罪上面的哪位了,遭到同仁们的软性排挤。这位同事予以断然否认,说大家跟平常没什么两样,是我多心了。 我多心了吗?姚杰略微激动地自问道,直觉骗不了人的,到处都是躲躲闪闪的目光。三两聚在一堆,见我就闪,这正常吗?傻子都看得出来。 蓝歆往茶杯里续了水推到他跟前,斟酌着说,姚先生,我没混过职场,但干这行,对职场多少有点儿研究,否则这碗里就光白饭了。且不说是否有人在背后议论你,既然求证也拿不到答案,为何不索性扔开了它呢?职场有形的压力就已经让意志欠缺的人不堪其负了,我们何苦又背上那些虚无的无形压力,令自己的精神处于难以释放之境地。你说,是这么个理吧? 姚杰偏着脑袋想了想,有些释然地说,蓝老师一席话,有一语惊醒梦中人之神奇作用。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毕竟你未身在其中啊! 蓝歆很快接了他的说,在与不在,不是重点,这关乎一个人处世为人的平常心态。心态和,万事和;心术不正,瞧人都是反着的。佛家讲仁和,讲的也就是心态。所以我个人认为,职场中人,这方面必须得多练练。 姚杰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说,正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这个姐姐别的不好说,看人的眼光还是一流的,令我今天受益匪浅。 今天的“心理辅导”到这里,算是功德圆满了。姚杰是个极聪明的人,下面将要进行的,想要做到滴水不漏瞒过他,很是不易,必要的铺垫工作现在就要展开。 蓝歆给他开了些镇定安神的药,适时恭维他道,按说你不服这些药也可以的,但正如你刚才所说,你是身在其中,服下它总比不服的好,没有副作用的。 姚杰也很会讲话,说,依照我目前的精神状态,还是服了的好,它应该和你刚才的话一样对我有奇效。 送走姚杰,肖蕾果然一会儿也憋不住,朝他的背影飞一鄙夷的目光说,咱今儿这里怎么来了位娘娘呀! 蓝歆没理她,打了个电话给姚钰。没过一会儿,姚钰小跑着进来了,完全忽略了她风情万种的形象,把蓝歆拉到一边悄声问,我那弟弟怎么样,有救吗? 蓝歆掖揄她道,没救你往我这儿送啊,日后赖我个医疗事故怎么的? 姚钰忙掌了自己一嘴道,我不是着急吗?我们姚家就他根独苗,出不得任何的差错的。 拉她在身边坐好,蓝歆拍着她的手背心说,问题不大,但你也知道,治疗心理疾患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他一个大男人,总上我这儿来,本身就是种压力。看在你姚经理的面儿上,你把他的住址留这儿,适当的时候,我以回访的形式再给他来上几次心理辅导,既给了他面子,又解除了他的心理问题,你看怎样? 喜得姚钰一把握住她的手,连声道谢。临走她向蓝歆透露了个秘密,说,翔腾的老板看你的生意不错,想微调你的租金,被我给挡了,说你本小利薄背不起。要不是看在租金低的份上,早搬了,看谁还敢租。姐我够意思吧? 生生把她刚给蓝歆的道谢又要了回去。 蓝歆送她出门,电话响了,乔俏打来的,想让她明早陪她去个地方,她一个人去害怕。 她说,你也还会有害怕的时候?我这两天真挺忙的,抽不出大块的时间。要不我让小蕾陪你去…… 乔俏连忙说不,那个地方她去不合适,不能乱说话的。 蓝歆不由问了,啥地方呀,还有她不能去的? 乔俏声音伧人地吐出俩字――陵园! ------------ 41 陵园故事 更新时间:2011-08-17 41陵园故事 远远地,灵宝山陵园高高的黛色主峰在望。时令虽已隆冬,车子一路驶来,满眼常青松柏令人赏心悦目,三两啁啾的鸟儿在道路两侧的林间,探头探脑地从这个枝头跳去那个枝头,凭添盎然情趣。 有约在这儿的吗?说鬼故事你听呢!蓝歆眼望着窗外满目苍翠,颇有些纳闷地说。 这人说,有个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儿说给我听。还要我准备纸巾呢。乔俏说。 那就应该是一个关于鬼的爱情故事了。哎呀,千万不能这么说,有亵渎之嫌。蓝歆自我纠正道。 车子驶近陵园大门,乔俏掏电话准备打过去。蓝歆拿肘子拐了她一下,指着门口立着的一个穿黑色紧身小袄的女孩说,可能是她。我下去问问。 待她推开车门,那女孩已经跑了过来,笑盈盈地问,请问是乔记者吗? 指了指乔俏,蓝歆说,我陪她来的。你一定得挑这个地儿吗? 女孩的面色一黯,顿了顿说,因为这个悲情故事的结局发生在这儿。 蓝歆下车抱了她一把说,你怎么穿这么少,天冷。 乔俏绕过车头过来,挺正式地伸出手与女孩握了握说,你手好凉,该多穿点儿的。 女孩说,那天我就是穿这一身来的。自我介绍一下,张槿,故事女主人公张敏的堂妹。约乔记者来,主要是希望这事能见报。在这个已不相信有爱情的社会,让所有人看看一个真爱版本。我现在就领两位姐姐过去。 一进入陵园大门,一种浑然天成的肃穆气氛便把人裹了进去,那种压抑感迫得你连呼吸都有些不畅了。她们来到南墓区一个高高的山岗下,张槿指着最高处说,我敏姐和博哥的坟就在那儿。是我敏姐生前博哥替她选的。 听了这话,乔俏和蓝歆互视一眼,均敏感到这故事的开头就蕴含了悲怆在里面。 三人拾级而上,愈往上风愈大,嗖嗖地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张槿一路爬去根本没费什么劲,蓝歆还行,她逮着时间便锻炼锻炼,苦就苦了乔俏这个经常睡懒觉的大懒虫,气喘嘘嘘不说,整得腰都快断了。可当她随张槿来到一座合葬墓前时,连忙做了几个深呼吸,惟恐自己惊扰到墓中人。 墓前有好些凋谢枯萎了的黄白菊、百合和紫色勿忘我,却没有常见的烧过纸钱和燃过爆竹的痕迹。在蓝歆和乔俏献上一个鲜花篮后,张槿告诉她俩,我姐死前对博哥说,她只想安静地休息会儿,等醒来后再陪伴他。所以博哥再三叮嘱家人和亲朋,千万不要吵到她,他要等她醒来。 正在打量着墓碑的蓝歆和乔俏几乎同时发现,张敏死于一星期前,而王博则于三天后死亡。俩人还发现,王博和张敏竟出生于同年同月同日。 张槿微叹口气解释道,他俩应该是挺有缘的一对璧人。俩人的母亲生产时住同一个病房,又同时推进产房,几乎在同一时间生下了他俩。这么多年,他俩还一直为谁是哥谁是姐争论个不休。 做了个阻止的手势,蓝歆问张槿,你准备就在这儿说你姐和你哥的事儿? 闭了下眼,张槿说,只有这儿最适合了。 抬头看了眼,蓝歆指着台阶那头的石凳说,我们去那儿坐着说,好吗?挡风。 三人一同走了过去,蓝歆掏出路上买的报纸铺在了石凳上,给张槿的铺得厚了许多,并选择坐在了她的上风。 张槿感激地给了她个微笑,用一种深情回忆的神情说起了她姐和王博的故事。 同年同月同日.比邻出生,从小在两家父母的频繁交往中,张敏和王博玩在一起,在同一所小学念书直至高中都没分开过,俩人的友谊正应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词。高中二年级那年,俩人的友情暗地里升华为恋人关系。他们以为瞒得挺严实的,其实家长们哪有看不出的。两家早就当一家人在走动了,亲上加亲岂不更好,两边的家长情愿当起了睁眼瞎。 俩人之间的变化出在高考那年,他俩再也不能同校了。王博考的理工,张敏考的文科,两个最好专业的学校不在同一所大学,且不在同一座城市。 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两个有为青年挥手作别。除了现代的通讯工具连结着他俩的爱情,传统的鸿雁传书俩人也用上了,互诉长相离别的牵牵挂挂。 就在第一学年即将结束前夕,张敏突然单方面中断了跟王博的联系。他打电话给家里,父母说他家也搬了,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去处。一放假,王博立即赶往张敏就读的学校,从她尚未离校的同学那儿,他竟然获知一个对他不亚于晴天霹雳的消息:张敏傍上了一个大款,一个月前办理了退学手续。 不仅王博不敢相信张敏会是这样一个爱慕虚荣的女孩,就连他的父母也断然予以否认,但现实摆在面前,谁也无法提供他们一家人的下落。大学后三年,王博想尽了一切可能想到的办法,始终联系不上张敏,她和她的父母凭空消失了。 终于盼来了毕业,征得父母的同意,王博暂时放弃了找工作,一门心思钻在了寻找张敏和她一家这事上。他在本埠的三家报纸上同时刊登了一则寻人启事:敏儿,三年前你不辞而别离我而去,可知这千余个日夜我是如何苦思着你度过来的吗?请告诉我你在哪?也请拜托知道我的敏儿下落的朋友知会我一声,以解我相思之苦。 同时他上各大网站发布了寻找张敏的信息,希望凭借网络的能量,“人肉”出他的敏儿来。 启事见网见报一段时间内,有多个人联系上王博,提供他们所知的张敏的消息。可王博每每满怀激动之情而去,却屡屡失望而归。这愈发激起了他对张敏的思念之情,几乎每晚他都会来到张敏原先居住之处,望着她原来房间的窗口,痴痴地伫立良久。 约一个星期后,有人给他发来一个短信,说当年所谓张敏傍大款一事,是她本人编出来让同学转告他的。王博立即联系上这人,她就是那位告诉他张敏傍大款消息的同学。从她提供的情况来看,张敏当年退学确实有着她不可告人的隐衷,但她让同学提供假信息欺骗王博,究竟为了什么? 约一个月之后的一天,就在王博对找到张敏快失去信心时,他突然接到一个中学同学也是张敏最要好的一个女伴打来的电话,告知了张敏现在居住的地址,但同时她要求王博必须有着充分的思想准备,因为现在的张敏,远非三年前那个美丽活泼的女孩了。 王博按照老同学提供的地址找到了那儿。就是这儿,窗口上还挂着四年前她家窗口的绿色窗帘。可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敏儿会住在这样一爿老居民区一幢又破又旧的平房里。当年的敏儿是何等骄傲的小公主呀,父母均在大学任教,从小就过着优裕的生活,而今怎会沦落至此! 可当他去敲门时,里面却无人应声。他大声喊着,敏儿,我是王博呀,你的博哥来了,快开门哪! 敲了许久,门内依然悄无声息。 他接着去敲开别家的门,告诉他们他是来找张敏的。可所有人都说不认识这样一个人。望着他们淡漠的眼神,王博仆地给他们跪下了,声泪俱下地指着窗帘说,我是张敏的男朋友,那就是他们家的窗帘,四年前它就挂在张敏原来那个家的窗口。请你们告诉我,她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求你们开恩告诉我吧! 终于有人被他打动,告诉他,张敏的病又犯了,昨晚被送进了医院。 王博来不及问张敏患的啥病,当即打车赶往了医院。 来到病房门口,他从门上的小窗口往里看去。三张病床上分别躺着三位病人,除了一位年纪稍大些,另两张年轻的面孔让他一下子分辨不出谁是他的敏儿,可他认出了有张床前端坐着的是张敏的母亲。三年不见,不到五十岁的人,满头青丝已化作白发缕缕,憔悴如斯。 王博心头一酸,轻轻推开了房门。 张敏的母亲扭过头来见是他,并未感到十分意外地迎了上来,轻轻一声“你来了”,催下王博眼中泪雨纷纷。他拥抱了老人一把,走近床前。安睡中的敏儿的一张脸浮肿得变了形,往日的美丽容颜已不复存在,要费番眼力才依稀辨得出是她,脸庞一侧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份王博登载了寻找她启事的报纸。 霎时,王博泪雨滂沱,捂住嘴竭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蓦然,敏儿的眼睫一眨,忽儿就睁开了眼,仍是当年那样大,那样漂亮的眼睛,甫一触到俯视着她的王博的目光,她依然亮晶晶的眸子立刻潮涌出一汪泪水,唇角颤抖着从被子里伸出双手。王博接过她的双手,她一下坐直了抱紧了他,“啊”的一声嚎叫,继之以边哭边喊,你怎么才来呀! 两个曾经深深相爱的情侣顿时哭成了泪人儿。 ------------ 42 不相信爱情的人看过来 更新时间:2011-08-18 42不相信爱情的人看过来 搂着失而复得的心爱女友,王博饮泣声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敏儿,是我不好,我来晚了。 俩人放肆而宣泄的痛哭声,惊动了护士,她跑进来看到这样的场景,无奈地对王博说,病人经不起这样剧烈的刺激,让他出去呆会儿,静待病人情绪稳定。 王博松开张敏来到室外的走廊上,想起这三年来女友所遭受的心灵与身体的双重折磨,不由悲上心头,蒙面痛哭失声。 张敏的母亲出来了,眼中含泪,用一张纸巾擦着他脸上的泪让他别哭了。王博好不容易忍住哭声,哽咽地问道,阿姨,敏儿的病是三年前就患上了,是吗?这就是你们突然搬家的缘故,对吗?就瞒着我一个,这是为什么呀?让敏儿独自忍受了那么多的病痛折磨和心灵的煎熬,不该的呀,阿姨! 张敏的母亲忍不住悲咽道,敏儿是不想拖累你,影响到你的学业呀。她患的是慢性肾功能衰竭,是个往里扔钱的病。去年好不容易换了个肾,可没多久就发生了排异现象,又给摘了出来。医生说,要想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啊! 从张敏母亲那里王博了解到,自敏儿患病后,她立即从大学里办了内退手续,回家专心照料女儿。敏儿的父亲则整日里忙于外出讲学,以赚取更多的薪酬来医治女儿的病,却仍然填不满这个大张着口的钱袋子。三年了,夫妻俩心力交瘁地苦苦守着奄奄一息的宝贝女儿,那怕有一线的希望,他们也不愿放弃。 王博马上去找了张敏的主治医生。这名医生告诉他,由于张敏的血型属于o型rh阴性血这种特殊稀缺血型,要找到能与之配型的肾源相当困难。上次得着的那个肾因排异反应被废了,若想再得到这样的一个肾,可能性非常之微。他最后十分悲观地说,张敏的生理机能已出现全方位的衰弱,如果在三个月内找不到合适的肾源,她的生命也就走到尽头了。 忍住心头的悲伤,王博再次走进病房。敏儿瞧他进来了,忙用双手蒙上自己的脸。王博走上前轻轻拿去她覆在脸上的手,逗她开心道,怕丑哇,想漂亮起来给我看,就好好配合医生治好你的病。 敏儿攥着他的手呜咽着说,王博,我的病是没法治好了,你再也看不到以前的我了。 王博温情脉脉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泪,语气坚决地对她说,那是过去,现在我来了,是你无往不胜的博哥来了,再没有什么难得住我们的。你的病一定要治好,也一定能治好。相信我。 望着苦苦寻找了自己整整三年的男友,敏儿的脸上露出了欣慰而信任的笑容。 为了自己的爱情之花灿烂,为了他的敏儿重获新生,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希望,王博都要做百分百的努力。他首先说服父母,准备把为他将来结婚用的新房出售,一旦寻到肾源,立即出手作为张敏的医疗费用。继之,他在全国各大医疗网站上发布了重金求肾信息。 一个月的时间晃眼而过,王博的努力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 医生告诉他,无数的医疗案例表明,患者如若保持一个良好的精神状态,可有效延缓生理机能衰退的速度。于是尽可能地,王博每天抽出大量的时间去陪伴生命进入倒计时的敏儿,给她讲小时候的趣事,讲从网上搜集来的各类笑话、小故事,时常逗得她咯咯直笑。 在王博和张敏母亲共同的精心照料下,敏儿的精神状态日渐一日地好转起来,苍白的面庞上竟泛起了些微的红润,大家都说是爱情的力量在帮助她战胜病魔,在激发她的生命力。 但王博却从主治医生那儿得知,这极可能是一种回光返照现象。 或许敏儿业已意识到自己来日无多,她不愿意在病房里度过她最后的生命时光,恳求父母和王博,她想重新沐浴在大自然的怀抱里。 于是,在清晨的满轮红日中,在夕阳的瑰丽彩霞下,王博推着轮椅上的敏儿,成为人们眼中的一道风景。 在这期间,敏儿让王博在离他家最近的灵宝山陵园主峰选了块墓地,面朝王博的家,她要日日夜夜能看到心上人。 这天,敏儿感觉精神尚可,忽然想浪漫一把,让王博背她去看一眼见证俩人初吻的梅山山顶的那棵老松树。 夕阳的余辉映照在敏儿幸福满满的脸上,王博像初吻那般深深地吻了她,直到她差点儿窒息。他吻到后来却吻不下去了,肝肠寸断地对她说,敏儿,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我还活不活得下去,苍天为什么要把我俩拆开,我不甘心不甘心哪,我的敏儿! 敏儿抚着他的脸殷切地说,博哥,请别这么想。人不应该是为别人而活着的,你也一样,还有大好的人生在等着你。千万记着,我只是你生命旅途中的一个过客,死了也只能是一个记忆,而不要成为你心灵的伤痕和负担。答应我,只须记得你的生命中曾经有我就行,我死以后你得好好地活着,我还指望你每年来看我,给我带来我喜欢的花儿,好吗? 俩人抱头痛哭一场后,王博背着敏儿下山。敏儿忽然对他羞羞地说,博哥,我好想做一回你的新娘,举行一个就我俩的婚礼,你愿意吗? 王博强忍悲痛对她说,很好哇,这是一个伟大的创意。 可王博并没有听从敏儿举办一个只有他俩的婚礼的建议。他背上她去民政局办理了结婚证,请了自己和她的所有亲朋好友,找了家酒店大摆宴席,为自己和敏儿举行了一场不知何时便天人永隔的婚礼。 到场的每位嘉宾都向身着一袭洁白婚纱的敏儿送上衷心的祝福,可每个人的心里都在流着泪。 夜渐深,新房里新婚夫妇深情相拥。王博替敏儿洗浴后,自己像往常一样挨着她躺下,在吻了她向她道晚安时,敏儿却突然要他帮她脱了身上的内衣。王博不由一怔,担心剧烈的房事会影响到她的病情。 敏儿摇着头捧着爱人的脸无限深情地说,博哥,既然我是你的女人了,我怎么能不让你享受新郎的快乐呢?又怎么能带着处女身离你而去? 见王博仍犹豫着,敏儿的脸庞倏然飞上一抹红晕,咬着他的耳朵羞怯地说,博哥,我突然觉得身上好热好热,是不是荷尔蒙在催发我的情.欲呀?博哥,你要了我吧,求你爱我一次,让我感受一番男欢女爱的乐趣,也不枉来人世一趟,好吗?除非你要让我带着遗憾离去。 王博边流着泪边替敏儿除去了身上的内衣,很小心地覆上了她的身体。当王博进入了她,在即将冲破阻碍那一刻,敏儿喊了声“好痛”,却在王博停下时,鼓励他继续,一定要让自己成为他真正意义上的女人。 就这样,两个深深相爱的人在痛苦与激情交织中,完成了二人间第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欢合。 敏儿无比幸福地对心爱的人儿说了声“谢谢你让我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成为你真正意义上的妻子”,身体在王博的怀抱中渐渐冷去。 王博的心在这一刻死去。他没有去殡仪馆为敏儿做最后的诀别,把无尽的悲痛和哀伤凝聚在自己的一双手上,在家里用一块红木没日没夜地精心雕刻着一块上书“爱妻张敏之墓”的墓碑。敏儿喜欢他的狂草,希望自己的墓碑由他亲手雕刻而成。 三天后,敏儿的葬礼在灵宝山陵园举行。 除了亲朋好友,王博和敏儿中小学和大学的同学都赶来了,为这对历经了岁月考验再聚首,转瞬却阴阳两隔的悲情伴侣,掬上忧伤的泪,为俩人间憾天动地的生死绝恋,深切哀痛。 王博双手捧着自己为爱人亲手雕刻的墓碑,竖在了张敏的坟前。他抚着墓碑在很长的时间内,嘴里反复只呐呐着一句话“你怎么能抛下我独自而去!” 葬礼在众人的泪雨纷飞中结束,就在他们苦苦劝说王博节哀顺变离去之际,三天来没有流一滴眼泪的他突然张口“啊啊”了两声,身体仆在了刚竖起来的墓碑上。当人们上前去搀扶起他时,竟发现他于刹那间似已气绝身亡。 在亲朋竭力呼唤着王博时,墓区祭扫的人群中一名医生赶了过来。经过一番奋力抢救,这名医生悲痛地摇着头说,这孩子是走不出巨大的伤痛而导致心脏猝停而亡。 尚在陵园内的几乎尽数人纷纷闻讯而来,当听说了敏儿和王博的爱情故事,他们齐集在敏儿的坟前和倒在墓碑下的王博身旁肃立默哀,心中为这人世间罕见的世纪悲情而震憾,而悲切。 在那名主持抢救的医生带领下,人们向陌生而却能让他们铭记终身的王博,向宁愿牺牲自己而成全心上人的敏儿,深深地献上三鞠躬。 ------------ 43 与将死之人谈情说爱 更新时间:2011-08-19 43与将死之人谈情说爱 喂,我说你能说点儿什么吗?郁闷死了。轻舒一口气后,乔俏睨了身侧的蓝歆一眼说。 从灵宝山下来,与张敏的堂妹分手,自坐进车里一路都到市中心了,这俩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像是俩人在赌着气似的。 你呀我说什么呀,心里堵着慌。蓝歆说。 乔俏目光散淡神情抑郁地说,总有那么一句话从恋人嘴里过家家般出溜出来――为爱而死。总以为那是句深情呓语爱的独白,嗨,这个王博呀……被他给闹的。说,去哪儿好好吃一顿,把心给缓过来。 蓝歆眼里盛满了忧伤,说,你送我过去吧,这会儿哪吃得下。 乔俏伸手过来抚了她一把说,别这样,就当陪我,要不我又得去商场瞎买一气,帮我省俩钱吧。 蓝歆探手去包里拿手机,给肖蕾去个电话,正翻号码,手机响了。对方是个很急促的声音,确定了她的身份后,焦急地问,您在哪? 蓝歆看了窗外一眼,说在中山路,接着职业性地让对方慢慢说。 对方立刻说,就要死人了,能慢吗? 蓝歆大惊,那您赶紧。 对方说,现在有个女孩在江城大学图书馆天台上,有自杀倾向。从她扔下楼的手机卡里,校方翻到她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蓝歆的,所以希望她即刻赶到江城大学来。 还没等蓝歆有所表示,乔俏已经将车速提了起来。电话里的声音,一旁的她听得很清楚,边注意前方情形边问,刚才有电话打进来吗? 蓝歆说了声,你在呀,听见铃响了吗?她担心灵宝山信号不好,忙去翻通讯记录,并没有谁打电话过来呀。乔俏说有种情况是对方拨了号,还没连上线又挂了,所以无法显示。 那她会是谁呢?她喃喃自语的当口,蓝歆已然面色愀变,而乔俏亦已意识到了,俩人几乎异口同声道,――林若雪? 车子高速驶进江城大学,沿途许多学生仓促地奔一个方向去,无形中在给乔俏领路。几乎穿过整个学校,就快到达一个山岗下了,前方的路被密密麻麻的人群给堵上了。乔俏和蓝歆几乎同时推开车门,看准山岗上的一幢高层大屋奔去。蓝歆边跑边拨刚才打进来的号,告诉对方,已到达山岗下。对方让直奔大屋,他在图书馆门口候着。 上山的路已被戒严了,俩人一路奔去,未遇阻挡,显然山上山下已达成有效沟通。 高六层的哥特式灰色大屋正门上方嵌着图书馆三个大字,从这边望过去,楼顶毫无动静,而楼的另一侧下方,公安消防已在地上铺好长宽约百十平米的气垫。一位颇具学者风范的中年男子正在楼前焦虑地来回踱步,大冷的天,额头上全是汗。他一眼看到气喘吁吁跑过来的蓝歆和乔俏,忙迎上前,直奔主题道,这个学生我们已经了解到,名叫林若雪…… 蓝歆挥手打断道,我知道了。赶紧领路。 中年男子说声“我领你们去”,已跑在了头里。 由于是幢老式建筑,并未安装电梯,他们跑到第四层时,便感到颇有些吃力了。旁边的几名警察见状,个个伸出了手,拽着三人往上奔。一奔出天台出口,整个天台一览无余。朝西的女儿墙一侧,月余未见着的那个瘦弱的女孩,虽然化上了淡妆,却无法掩饰她愈发憔悴的面容。她僵挺地紧靠在女儿墙边,微垂着脑袋,眼里的泪扑簌簌直往下摔落着。距她三十公尺范围外,十余便装和制式警服的男女成扇形或蹲或立在那儿,有个女警边小声劝着边试图蹭前,被林若雪一声“不许过来”,顿下脚步。 蓝歆上前挤进人丛中,她身后的中年男子向阻路的那些人做着闪开的手势。蓝歆略微跨出一公尺,从包里掏出手机,轻轻放到地上,摁下一个键后,自己也盘膝坐到了地上,双手掌面朝天平放于双膝上,微闭了双眼。 她这番怪异的举止,不仅天台上的众人深感纳闷,就连正伤心垂泪的林若雪亦愣怔地看过来,嘴里轻轻地喊了声“蓝老师?” 这一切仅只于瞬间,因为接下来摆放在地上的手机里传出来的音乐成功地转移了他们的视线以及注意力。 刹那间,整个天台被一种仿佛来自天外的音乐给笼罩,继尔弥漫开来,很奇妙地,几乎所有人的眼神和表情进入种肃穆端凝的状态,天籁般的梵音慢慢地将他们渡化入某种空灵的境界中。 开始有人如蓝歆般盘膝坐了下来,进入种入定状态。渐渐地,天台上多数人仿效他们,坐了一地。乔俏也很想这样的,但心底里总有丝不屑于此的思绪侵扰到她,嘴角撇了分笑,她把注意力放在了同样被蛊惑了的林若雪身上,今儿的主角是她。 至少四级以上的北风,吹乱了林若雪头上已不见多少光泽的发丝,虽穿了件黄色的羽绒服,嘴唇仍被冻得发紫。她微闭着双眼,显见得袭扰她全身的梵音令她的情绪稍安宁下来,这是一个极好的上前抓住她的机会。就在乔俏一闪念间,她身边已经有一男一女互使了个眼色,欲行使她刚才的念头。 很奇异地,尚闭着眼的蓝歆竟察觉到似的,朝那俩挥了下手,轻出言道,切切不可! 那俩朝她望一眼,竟愣住了,她莫非长了双天眼! 蓝歆从丹田内缓缓舒了口气,睁开了眼,漂亮的眼睛往天台上轮了一圈,最后落定在仍闭着眼的林若雪身上。 若雪!她轻轻喊了声。 林若雪睁开了眼睛,恍若梦醒般扫了四周一眼,目光最终看向蓝歆,竟问,是您在喊我? 蓝歆轻笑道,那你以为是谁?刚才你打过我的电话? 林若雪说,我正准备打来着,就有人冲了上来,我就掐了。我想跟您道个别来着的,后悔当初没听您的话,现在把自己陷在一个绝境里了。 蓝歆问,去广州没见着那人? 沉默了小会儿,林若雪说,他不接我的电话。我用公话打,他一接就挂。我找遍了所有在广州江大过去的人,一直找一直找都没找着他。一个多月了,我在那边过的是种什么样的日子,受的是什么样的煎熬啊!蓝老师,没办法我只能回来,可他就一直缠在我的梦魇里。有时白天上课好不容易把他给忘了,可晚上我还是忍不住想他。我就想,就想,这样苦着还不如死去了的好,让他内疚一辈子。 在她叙说的过程中,蓝歆让人端来一把椅子,找来一件军大衣,自己端着椅子放到离林若雪十公尺范围外退了下来,伸手指了指椅子和椅子上的大衣。 林若雪似考虑了好一会儿,才上前把椅子拖到墙边,穿上大衣坐了下来,这无疑暗喻了她身上尚残存有生的欲望。 于是蓝歆接着她的话说,内疚是一种善行,但也只能是种短期行为,因为人不能总活在某种情绪和意念中,也就注定了少有人会为谁内疚很长的时间。我这么说,还是泛指善良一类人。我想问你,在你现在的心里,郝强还属于善类吗? 林若雪低下头想了想才摇了下头。 蓝歆顺势问道,那你认为为这样一个人牵肠挂肚,甚至去为他死,是一种理性的思维吗? 林若雪顿时激动地说,不,我是为我的爱情而死,因为我的爱情死了! 蓝歆莞而一笑道,那我要说你犯了逻辑性的错误了。何谓爱情?爱情是互为的,是双方自觉自愿的情感维系。那我可不可以这么认为,你的爱情本质上并不存在呢?因为郝强与你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便是以一种赌博或游戏的方式介入的,是你单方面接受了他的这种方式,误以为你和他之间产生了爱情。我这么说,你认可吗? 林若雪陷入她的思考中。 蓝歆继续剖析她道,如果你认可,你和他之间就不存在所谓的爱情,于是亦不存在爱情之死之说。也许在场的人中有人会这么说了,不是爱情死了,而是爱死了。这就要说到一个误区问题了。爱,是种给予,是种付出,是有目的,有对象的。你给予的,你付出的,已经成了别人的东西,它还在不在,或在哪,还和你有很大的关系吗?你所给予的没有得到回馈,就形成不了爱情链,这种爱,打个不怎么恰当的比喻,可以称之为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是消失了,而非死了,因为已经成为别人的东西,你怎么能主观性称之其为死呢?若雪,你怎么可以认为你和郝强之间存在有爱情?实质上一直是你单方面在付出你的爱。现在你的爱消失了,没了着落,难道你还要为之伤心,为之悲痛,甚至还要为之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林若雪从沉思中抬起头来,看向蓝歆,眼睛里凭添了种宁静。 蓝歆似进入了某种状态,仍娓娓而说道,你学过生物学的吧?一个人的生命来之是多么地不易。在你父亲的体内,在那一刹那,释放出上亿个精.子与你母亲卵巢里唯一一个卵子相结合,方诞下了一个你,历经岁月磨难,天灾人祸,你才得以长大,上大学,生活中有苦但也有甜,每天早起有阳光照着你,晚上有明媚的月亮伴着你,而明天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明天呢,有阳光吗?有月亮吗?有花儿一样美丽芬芳的爱情吗…… 在她投入的“演讲”下,林若雪仿佛中了蛊般站起了身,双眼定定地望着她,脸上微现欣悦的笑容,一步一步向她走去,向她靠近…… ------------ 44 顶级蠢女 更新时间:2011-08-20 44顶极蠢女 一个大腹便便、面容俏丽的年轻女人靠在阳台上的躺椅上,享受着冬天里难得的阳光。抚摩着高高隆起的腹部,一个孕育着新的生命的母亲,应该是一脸幸福满满的笑容。可她却不,眼睛里流露出的沉郁阴霾,显示着她内心无尽的忧患,邻家略微的动静便可惊起她惶惶不可终日般的面部表情,以致于身后悄立了个人,都未察觉。 摁响姚杰家的门铃,来开门的是位大妈。听说是来找儿媳妇的,大妈连忙热情地说,在,在家呢,那不正在阳台上晒着太阳吗! 蓝歆让大妈自个儿忙着,她悄悄移向阳台那边,都立孕妇身后好一会儿了,硬是没被发现,而她从她目光里所流露出的张皇和担忧,验证了自己的某个猜测。她轻轻敲了下门框,躺椅上的孕妇惊得一下坐了起来,转过来的脸上,一双惊悸的眼神。 蓝歆忙走上前,歉意地安抚道,把您给吓着了?不知道您想什么入了神,对不起了! 孕妇惊惶未定地问,你谁呀?怎么进来的? 蓝歆稍作解释后,向她作了自我介绍。 孕妇喃喃道,心理咨询师?难道…… 自己搬了张椅子坐到她的对面,蓝歆开门见山地说,您是彭媛媛吧?昨天您丈夫姚杰去了我那儿,是他姐姐推荐他来找我做心理辅导的。 彭媛媛眼里闪过一丝惶恐之色,马上说,我丈夫他会有心理毛病?没听他提起过呀! 蓝歆拿出昨天姚杰所列日常饮食菜品单放到她手上,说,这是我给他做的一项心理测试。我觉得他少列了一项,今天来找您,是想请您亲笔填写上。 彭媛不明所以地问,填,填什么?我不怎么清楚的。 望进她的眼睛里,蓝歆说,他日常在家服用的药物。或者换一种说法,您给他用了些什么药。 啥叫心理崩溃?蓝歆是第一次真正见识到。这个家里现在有姚杰的母亲在,说不定等会儿姚杰也回来了,她必须采取一针见血速战速决的方略,否则在这个家庭里由她掀起的万丈巨滔将一泄而不可收拾,其后果不是她想看到的。 一副世界末日来临般的表情呈现在彭媛媛的脸上,惊恐之剧吓坏了蓝歆。因担心惊吓过度对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所造成的危害,她连忙伏过身去一把握住她的手,极尽安抚地说,别怕,这事目前仅只于我一个人的猜测,我正是来帮助您改正这个过失的。 见彭媛媛仍未缓过劲来,蓝歆是真被她吓着了,忙又去搓着她僵硬而惊惧的脸庞,柔柔地说,媛媛,没事的,我来了,是来帮助您的,一切都可以获得圆满解决的,您丈夫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向您发誓,一定没事的。 长长地吐出一口憋在胸腔里的气,彭媛媛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眼珠子活泛地转动了一下,却仍带些痴劲地问,他真会没事吗? 蓝歆自己也缓过气来,欣慰地说,您可吓着我了。如果我没那个把握,会悄悄地找上门来?媛媛哪,你糊涂我可不糊涂,我就是专程来替你化解危难的。只要你告诉我实话,让我了解他服用了哪些雌性荷尔蒙,然后对症下药,我向你保证,一定还你一个阳刚十足的大丈夫。 彭媛媛给憋在眼眶里的泪,随着她的不知是哭声还是笑声流了出来,她呜咽着说,我蠢哪,十足的顶级蠢女人…… 蓝歆忙低声喝止道,快别先顾着哭了。我问你,你丈夫中午回家吗? 彭媛媛摇着头说,他中午一般在单位吃饭,很少回。 那你还是先带我去看看你给他吃了些啥药?蓝歆牵起她的手,俩人一道进了有着张大大的床的卧室。彭媛媛从床头柜上拿起两个药瓶交到蓝歆手上说,药的具体名称我并不清楚,只知道是些雌性荷尔蒙。 蓝歆不由奇道,我就不明白了,你是怎么让他乖乖吃下的。 彭媛媛嗫嚅道,他一直吃些维生素,我给换下了。 蓝歆气不打一处斥道,你就不怕把他吃死了! 彭媛媛带了哭腔说,我也是近一段时间才发现他的异常的。虽然我有孕在身,他难得老实,即便那几个月里,也毛手毛脚的。可最近即便我缠上他,他都懒得搭理。一回到家就一副病怏子相,脸上的胡须须全褪光了,说话也一副娘娘腔。我害怕得要死,昨天还打了电话给我那好姐妹,她说等我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后,给他停了药就会恢复正常的。 蓝歆奇了,问,这又跟肚子里的孩子扯上啥关系了? 瞧着她一脸疚责地垂下头去,蓝歆心里多少明白了些。 当年,在我跟杰杰谈恋爱时,他就有个绰号叫花花。沉默有顷,彭媛媛开始交代来龙去脉。 这是一个女追男的故事。大学毕业进入到某家公司的彭媛媛,没多久就注意到了颇受女孩子垂青的帅小伙姚杰,加之他身上颇有些玩世不恭的鸟味道,公司所有的男孩子中,数他最吃香了。或许她是新人的缘故吧,进公司有段时间了,姚杰基本上就没正眼瞧过她。这下,激起了彭媛媛向不服输的个性,私下里跟几个要好的姐妹吹牛,一定拿下这个花花公子哥。 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况且彭媛媛长相又不赖,小小地制造几个偶遇、独处的机会,撒撒小娇,嗲上一嗲,仅一个月的功夫,彭媛媛果真轻轻巧巧地拿下了花少姚杰。光拿下还不行,得拿定。在追姚杰的过程中渐渐喜欢上他的彭媛媛深谙生米煮成熟饭的“真理”,一顿浪漫的晚餐,一间充满暧昧气息的闺房,让一个荷尔蒙无处发泄的男孩子为爱情献身,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难怪,你这人一向善使阴谋诡计。蓝歆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可你哪知道那种概因无奈而被逼的味道!彭媛媛略辛酸地感慨道。 无奈吗?恐怕都是你自己制造出来的吧!已将她基本看透的蓝歆尖锐指出。 只怕是的吧!彭媛媛自言自语道。 婚后,小两口相亲相爱,有时不免拿过去的事逗乐子。姚杰最不甘心地就是当年别人给他起的花花的绰号,说其实他从小就是吊儿郎当的那副鸟相,在彭媛媛之前,也就谈过一次短命的恋爱,还是因为他的鸟相,女孩看不惯主动提出分的手。 他甚至郑重其事地对她说,实际上,你是我第一个女人。 彭媛媛差点喷饭,揭穿他说,可瞧你那晚那个老练样,我不信。 姚杰的解释差强人意,有些事是天生的无师自通。比如男女间的那些事儿,还要人教啊,a片就是老师。 有些话可以当玩笑,有些话则不然,会沉淀于心。彭媛媛就把姚杰的这番话听进去了,常看a片,哪有光看不练的! 自从怀上孩子后,彭媛媛的疑心日益加重。瞧她的肚子一天天挺起来,公司里几个女孩看姚杰的目光都和往日不同了。她成天为着这些女孩子生闷气,无论姚杰如何地赌咒发誓,找着机会她就要跟他闹上一场。这样成天闹下去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有影响,小夫妻一合计,彭媛媛狠狠心辞了职,专心在家待产,而姚杰必须保证每天下班准时回家。一次晚归的惩罚是,一个月内不准碰她。 女人孕期男人出轨,似乎是个世界性的问题。在自己的孕期内,怎样才能把丈夫牢牢拴住而不致外遇,令待产在家的彭媛媛煞费苦心。有次跟一个好姐妹在电话里聊到这事,姐妹大呼小叫道,你早说呀,我有招哇,一定治得你的花花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 彭媛媛赶忙讨教她的招数。如此就引出了荷尔蒙。好姐妹告诉她,男人如若服用了雌性荷尔蒙,对那方面就失去了兴致,自然就没有了那方面的需求。彭媛媛之前从别处隐约听说过这事,不过存在着挺大的副作用。好姐妹夸口说,没事,一停药保准好。还跟她举了某某的例子。她打了电话过去一问,还果真有这事,男的前段时间她也见过,看去挺正常的。 蓝歆插了一嘴问,你呀,控夫心切。就没问问多大的量,事后看没看过医生,吃没吃过啥药? 彭媛媛摇头道,好姐妹怎么说我就照做,哪想过会出啥事,电话里不都问过了吗?人我也见过了,就没想太多。 蓝歆哭笑不得道,真该弄些雄性荷尔蒙给你灌下,把你整个男人相出来。 彭媛媛的紧张劲被她缓过去了,也就手开了个玩笑,说正好,我跟杰杰调个个,让她尝尝作女人的辛苦。 蓝歆揭她底道,要真仅仅是些辛苦,你还会使出这等邪手段治他呀!是舍不得他带给你的快活给了别的女人吧? 彭媛媛吃吃笑了个不停后,突然问,乔记者,你结婚了吗? 蓝歆哪听不出她话里的话呀,便说,怎么?没结婚就不能做女人了。 彭媛媛更是乐得咯咯直笑。俩人聊得太过投入,以致一个似男似女的声音响起在头顶都没觉察到,直吓得二人脸色遽变。 ------------ 45 东窗事发 更新时间:2011-08-21 45东窗事发 二位,啥事聊得如此开心哪?姚杰在说出这话的同时,才发现另一个女子竟然是昨天才见过一面的蓝歆,立刻质疑道,蓝老师?您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里?我还以为是我姐呢! 蓝歆起了身,倒也乖巧地说,姚姐跟我说,您妻子既将临产,我考虑是否这个因素也给您造成一定的心理压力,所以过来瞧瞧。 姚杰似信非信道,您可真是服务到了家呀,这钱也太不好赚了。 彭媛媛也起了身,挺配合地问丈夫怎么突然回了的。 伸手扶了她一把,姚杰体贴地说,就这两天的事了,我放心不下。蓝老师,到饭点了,就这儿用个便餐如何? 搀着彭媛媛往屋里走去,蓝歆说,不了,顺便过来看看,我那儿好些事还等着呢。昨晚睡得如何?要记得学会给自己释压,希望您的宝宝一出生看到的是他阳光健康的父亲。 一出姚家门,蓝歆扪着砰砰直跳的心,差点儿穿帮,亏得自己机灵。 傍晚,翔腾下班的点,蓝歆预料中的姚钰果然又来蹭荷尔蒙了。她当时正在咨询角里,姚钰进来见肖蕾正收拾着准备下班,便开她玩笑说,小蕾呀,又急着去幽会呢? 肖蕾被她弄了个哪壶不开提哪壶,心里便起了气回道,我才不急,急的恐怕是等会儿的您。 姚钰岂能听不出她话里的话,笑道,急,急就好,女人不急在这会儿,白活了。你的歆姐呢?听说她上午去了我弟弟家回访,我来谢她的。 往虚掩着门的咨询角指了下,肖蕾问她,姚姐,昨天来的是你弟弟呀,好斯文呀,说话像女人一样好听。 蓝歆若非跟前有人,恨不能出去撕了她的嘴,太不饶人了。 姚钰许是也为这事上心,没听出话外音,马上问了句,你也这么觉着呀?他以前不这样的呀! 不能再任俩人这么胡聊下去了!蓝歆对眼前的咨询者致了歉后,走出咨询角,跟姚钰打了声招呼后对肖蕾说,到点了,你还不快去。 肖蕾知她意,吐了下舌头,跑着出去了。 蓝歆对姚钰招了下手,让她随自己进了倾诉角,从药柜里拿出替姚杰开的调节体内荷尔蒙均值的两种药片交给她,挺随意地对她说,替你弟弟开的,让他记得按时服。 姚钰真心地拥抱了她一把,感激地说,你这个人真的没话说,我记下了。 她松了她,正准备走的,突然回转身,犹豫了一下问,蓝歆,你不觉得我弟弟…… 蓝歆立马打断道,可能有点儿内分泌失调,加上压力过大,用段时间药没问题的。你可不要在他面前提起这事,无端给他压力。我那有人等着,不送了。 隐隐约约,蓝歆觉着要出事。姚钰这个人平时嘴上就缺个把门的,又兼有点儿二,加之事情出在家族独苗堂弟身上,即便她不说什么,以姚杰的精灵,总会嗅出点儿什么。 这种担忧,第二天一早便应验了。肖蕾接了个电话过来,对着她的耳畔压低嗓门说,是娘娘的电话,非要你接,口气不大妙。 蓝歆昨天就憋着的一口气因这个电话一下发泄出来,扳起脸对她斥道,以后凡涉及到顾客的身体和心理的缺陷,你要从面上流露哪怕一点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肖蕾嘟起嘴嘟囔道,我有就是小声对你说说,不是活跃下气氛嘛。 蓝歆狠狠瞪她一眼,过去接了电话,声音立马变得极其柔和道,喂,是小姚吗? 在姚杰应声的同时,她听到肖蕾在身后嘟哝了三个字:变色龙。逗得她差点笑出声。 姚杰在电话里要求立刻见她一面,语气是那么地不容回绝地说出地点,便挂了电话。 去之前蓝歆曾犹豫过。姚杰将会面地点约在较偏僻的灵公山,是他意识到了什么,还是另有图谋?但依据他妻子昨天所叙,她很快打消了第二个念头,那只能是他已经意识自己身体毛病的出处了。这是蓝歆最为担心的。如果自己一旦向他拎出“鬼”就是他妻子,且不论他如何承受这个打击,其产生的震荡必然波及既将生产的彭媛媛。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容忍这种可以升级为丧失人性的做法的,无论其意图怎样。所以从某个层面上来说,真正承受不起这场风波的,实际上是始作涌者彭媛媛。 因此,在看见姚杰的那一瞬,蓝歆的脚步显得分外地沉重,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想出如何应对他的措词。 俩人面对面了,蓝歆脸上勉强挂着的一丝微笑,被姚杰一句调侃的话,消除得干干净净,甚至颇有些尴尬。他自己仍微笑着,问,蓝老师,您对我的事如此上心,我该认为您是对我动了心呢,还是想掩饰某个阴谋? 稍微令自己镇定下来,最好不要刺激到他,蓝歆委婉地说,您的第一问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至于说到阴谋,那是太往大里说了。您能对我说说为什么有这两问吗? 姚杰一副认了的表情点了下头说,其实我早些天就开始觉得自己身上有哪儿不对劲了,道理很简单,我对女人没兴趣了,也就是说我身体内的雄性荷尔蒙不知跑哪儿去了。再就是生理上,我竟没胡子可刮了,喉咙变细了,嗓子里冒出来的声音不是我自己的了。我虽然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但并不说明我很傻,我一直在找答案。钰姐非让我来找您,您对我的态度令我很感动。但昨天您突然去我家,理由太牵强。然后晚上您让钰姐给我带药,而她临走我送她下楼,好好的,她忽然说了句安慰我的话,没事,会好的。蓝老师,可以对我解释下这一连串令人费解的现象吗? 蓝歆再一次牵强地说,我看您是在曲解别人对您的关心。 往一边踱开几步,姚杰猛然一个转身,指向她大声说,你还要继续表演下去吗?我有个朋友在协和医院,你敢和我一块儿带着你昨晚给我的药去一趟吗? 还没等蓝歆有所反应,他从包里掏出昨天她让姚钰带去的两小瓶药扔在她的脚下。蓝歆怔怔地望着药瓶,有种被人捉奸在床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的感觉袭上心头。她强迫自己不要乱了方寸,得设法压住他的怒火,否则事情将往相反的方向越滑越远。 她弯下腰拣起药瓶,极力平静地望着姚杰说,姚先生,我必须承认,由于我的原因,把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弄巧成拙了,我诚挚地向您致歉。但我可以极负责任地告诉您,根据您目前的症状,只须服下我给您开的药,一切都会恢复正常。并且我希望,您的家庭也…… 行了!看得出,姚杰在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喝道,我家的事用不着你来掺和。让我弄不明白的是,你这么做究竟出于何种目的!我甚至怀疑,你是否我那天下第一号大傻瓜老婆的同谋! 显然,他是不需要在蓝歆这儿得知这个答案的,顿了顿脚,他转身朝山下急步走去。 等等!蓝歆喊了声,追上去把手中的药瓶塞进他手里,态度极诚恳地对他说,不管您如何误会我,我只想对您说,这药对您有用处,您的毛病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后还想说一声,媛媛只是……爱您的方式极端了些,请看在未出世的孩子…… 住口!姚杰猛喝了声,转身疾奔而去。他这一路跑下去的脚步声踏得蓝歆的心一阵阵发颤。她赶紧一个电话打给姚钰,告诉她东窗事发,让彭媛媛速速想好应对之策。 从这之后的每天,蓝歆倒盼着姚钰一早一晚能来心理转角溜上一圈了。 最早的信息是,姚杰以怕压着彭媛媛的肚子为借口去书房睡了。彭媛媛孤枕难眠泪满面。 然后是姚杰挺正常的,每天按时上下班,但就是不怎么搭理彭媛媛。 接着姚杰的老妈干预了,老岳父母也登门了,姚杰没让他们多费口舌,搬回卧室,同床不同被。 最近的信息,彭媛媛住进医院了,姚杰每天下午下班后去陪她,22时准点走人。他话不多,最多的一句话,要彭媛媛安心生产,给他生个大胖小子传宗接代。彭媛媛开他的玩笑,万一生女儿呢?她满心希望他会想原先说过的,那接着生。但这天却说,到时候再说。彭媛媛哭着对姚钰说,他已经存了休我的心了。 这天傍晚,蓝歆还在心理转角,接到姚钰的电话,彭媛媛发作了,打姚杰的电话不通,而他母亲还在家炖汤。 蓝歆立马下楼打了辆车直放医院,在走廊上遇见了姚钰,她说姚杰已经赶到了。俩人走到病房门口,护士正准备推着彭媛媛去产房。 彭媛媛拽着姚杰的手,满面泪痕的对他说,杰,说不定等会儿我就死了,有件事我想我必须得对你说…… 姚杰面带微笑抚着她的泪脸说,你省些力气待会儿喊疼吧!都过去了,蓝老师跟我说了,我没事的。如果你这回生的丫头,下回我努点力一定生个大胖小子。 彭媛媛激动得哭出声来说,你,你原谅我了? 姚杰点着头说,连蓝老师都费那么大的力想维护咱们这个家,我干嘛非得拆了?你若是想红杏出墙而阉了我另当别论。你不会是吧? 彭媛媛幸福得猛摇头。 姚杰去揩她脸上的泪说,那不就结了?好好地生,辛苦你了! 门外的蓝歆,有股热热的东西涌上了眼眶,姚钰搂着她直喊,太好了!太好了! ------------ 46 玩啥也别玩冷暴力 更新时间:2011-08-22 46玩啥也别玩冷暴力 正驾车赶赴预约者会面途中,乔俏的电话响了,她将车子驶往路边停下,甫一接听,对方高分贝的嗓门迫得她将手机拿远了些才得以听清楚。 这是个近乎歇斯底里的女子声音,甚至可以想象她濒临崩盘的模样,几乎是在怒吼着喊,乔记者,乔记者,我受不了,实在是受不了,我憋得快要死过去了…… 乔俏连忙安抚她道,您慢些说,别激动,出什么事了吗? 女子气直喘道,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你在哪?我想马上见到你,马上,求你了! 乔俏要她先挂了电话,自己会马上打过去。她拨通预约者的电话,与其另约了时间,再连线刚才的女子,她说她在江边,真想一头栽下去算了。 二十分钟后,乔俏赶到约定地点,从江滩入口进去,远远地就看见一名身材瘦削的女子伏在亲水平台的栏杆上。天气寒冷,江滩本无多少人,看那架式就是她了。 将车停好后,乔俏返回入口,对两名值岗的保安表明自己的身份,说明来此的目的,遥指那名女子希望他俩予以配合,密切注意她的动态。 其中一名保安事后诸葛亮道,难怪我觉得她有些不正常。 谢过保安,乔俏迅速逼近那名女子,弄出些动静,引得她回过头来。 这是名一看即知因心情长期郁结而捣致脸部黑色素沉淀过积的女人,几成褐色的面庞令人顿生畏葸感,而她目光中那颇阴鸷的射线,连乔俏瞧了都不由心一颤:这样的目光可成为婴幼儿的梦魇。 您好!她老远就伸出手去,我是晚报情感栏目高级心理咨询师乔俏。 该女子的手伸出来后只略略地碰了下她的手便缩了回去,立刻转回身喃喃自语道,我要是跳下去一死了之,他会流一滴眼泪吗? 乔俏的喉咙顿时发紧了,心里明白,面前这位女子,注定成为她职业生涯中最为小心翼翼的访谈者之一。 她呼吸困难地逼出一句话,问,大姐,吃过早餐了吗? 女子的脑袋极快地转了过来,目光戳了她一眼反问道,一个要死了的人,你不觉得这话多余了吗? 乔俏就快要晕过去了地说,哦。那我有帮到您的地方吗? 女子的脑袋又转了过去,眼望面前滔滔不绝东去的江水发着呆。乔俏的手都伸到了她羽绒服的下摆处,随时准备拽住。女子似乎从胸腔内部挤出一口长长的淤积了半生的气,终于说出乔俏急切想听到的三个字:对不起! 可别小瞧了这三个字。作为倾诉栏目记者,受访者的情绪直接关系到访谈的成功与否,而当你面对的是一个游走在失去理智边缘的极端者,你的每一问,每一答稍不如其意,过激的言语和行为致令的后果难以想象亦无可防范。且现在这位讲述者所处位置的危险度极大,必须立刻设法将她带离此地。 您冷吗?乔俏搓着被冻红了的手。 不冷。仍是生硬的语气。 乔俏上前一步与她并立,侧过头望着她说,可我冷。 女子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后沉默了一会儿自问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讲道理的呢? 乔俏王顾左右道,我想去对面的永和豆浆喝碗热豆浆,您陪我一起去好吗? 女子微微点了下头。乔俏从心底至全身毛孔均舒了口气。 永和豆浆店内人不是很多,但很暖和。乔俏找了个稍偏的座,女子伸手拦下她,硬是坚持自己去买了热气腾腾的豆浆和油条蒸饺。吃的过程中,简短的几句对话,乔俏获知了该女子的大致情况。 看上去四十来岁的何丽丽实则才三十五岁,并非岁月磨砺了她的苍老,拿她自己的话说,是被丈夫唐平安折磨成这样的。但在稍后她的讲述中,让乔俏有句话憋在心里不敢说出来,她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任凭岁月风霜吹打她露在坑外的头脸。 吃了喝了,身上暖和了,何丽丽一直板着的脸上总算有了丝生气。她随手抹了抹嘴角残留的豆浆汁,对瞧着她的乔俏苦涩地笑了笑说,都说自由恋爱的婚姻比蜜还要甜。甜吗?我和唐平安是邻居,应该属于青梅竹马类,从小玩在一起,高一那年就偷着恋爱上了。考大学时,他考上了,我落了榜,差距就此拉开,但我们的恋情依旧如故,那时他很爱我。 因经济方面的原因,我没有选择复读,很快进入一家大型商场当服务员至今。唐平安大学四年的生活费一直是我供着,学费他家出。这期间,我俩相爱如初。 唐平安毕业后进入一家大公司,第二年,我们结了婚。随着他在公司职务的不断升迁,我和他之间的差距愈来愈大,无论职位、薪水、交友范围。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口头禅是,你那点儿破钱,不够我塞牙缝的,在家歇着吧,我养你。对此我并不以为意,专心上我的班,照顾孩子连同照顾他。 男人好玩,女人是管不住的,除非你和他一块儿疯。我偶尔也出席他和朋友的聚会,听他们海阔天空地谈事业谈人生,当然避免不了谈女人。我曾和他专门讨论过男人逢场作戏。他对此振振有辞说,如今的社会,逢场作戏是男人生存法则,大家都这样,你就得融进去,否则被抛弃。我坚持,平淡是生活真缔,逢场作戏玩别人的同时往往把自己玩了进去。我含蓄地告诫他,若想玩逢场作戏,在我这儿是需要成本的。他岂能听不出我话里的意思,却没作声。 发现他有出轨倾向,是在我们婚后第三年的一个晚上,距今恰好十年。他酩酊大醉而归,腮旁脖子上吻痕累累。或许是酒后身体内激发的荷尔蒙未得到有效的发泄,他一进门便把我扑在床上,欲行那欢合之事。已然怒火升腾的我岂容他得逞,猛力把他推倒在地,打来一盆冷水,劈头盖脸向他浇去,然后扔了盆,抱起孩子去了另一个房间 这是我和他的第一次冷战,无论他如何解释,怎样下保证,足足三个月,我对他没有一句言语,更谈不上一个好脸色。尽管我也知道这次他没有出轨,但必须得让他长长记性,算算成本账。 乔俏忍不住插言道,既然您明知他没有出轨,为何要采取这种惩罚性的冷暴力?完全可以经过交流沟通解决的问题,这种极端的冷处理,根本于事无补。 何丽丽充满怨气道,我恶心他偎红倚翠后居然能心安理得拿我当泄.欲器,只要想起他满脸的吻痕,我就觉得肮脏无比,没心思搭理他。 后来在亲朋的干预下,我和他的关系有了些改善。但我警告他,一旦有下次,不仅将他扫地出门,且今生也不许他见儿子一面。他尽管不顾家,对儿子他倒是挺上心的。另外,他不敢来真格的原因,是我有个当警察的弟弟,他不得不对此存有几分忌惮。 但令我自己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至此之后,我对他的亲热举止产生了种本能的排斥反应。但凡他碰我,我脑子里无端便演绎出他和那些小姐们鬼混的场景,愈到后来几成病态。说实话,乔记者,我是女人,也有那方面的需求,我本心不愿意和他这么过下去,也曾看过性心理医生。很不幸,这种状况一直无法转变过来,连医生都表示无奈,认为我这属于种性洁癖,恐怕终身难除。 乔俏挥手阻断她愤懑地说,那是这个医生太低级太无能了,性洁癖是完全可以通过与性伴侣的交流沟通治愈的。这个医生太不负责了,岂有此理! 何丽丽苦笑着说,怪不得别人,确实是我的心结难解。我忍到极点时,甚至能在过程中,一把将他掀翻。 乔俏禁不住嘀咕了声,可怜的男人! 何丽丽没听清楚,问她说什么。她哪敢,话含在舌尖下支吾过去。何丽丽并不觉得不对地继续往下说,他渐渐地不碰我了,口头上虽还婉转,说这样没意思,心里在怨我恨我的同时,一定转着别的念头。但我是连让他想的机会都不给的,时时刻刻在他耳边念紧箍咒。 于是他的兴趣转向了,迷上了赌博。开始知道他玩得挺大时,我还挺生气的。是我弟弟开导我,只要他不玩女人,只要他每月能保证家里的开支,随他。新一轮的冷战就此拉开序幕,他把家当成了旅馆,我就当他是房客,管睡,不管吃喝。想当然,“绝不提供性服务。”这是我在他屡屡晚归后,给他下的美的哀敦书。 蓦然,有股好闻的香味飘过乔俏的身旁,她依稀记得好象在哪儿闻到过,因为不是普通的香水,给她留下了些记忆。闪念间,她终于忆起,是在海舸那儿,是那个叫文文的女子给她带来了这种较深刻的记忆。 她禁不住撩眼望去,一时间,竟愣怔讶异得不相信眼睛是生在自己脸上。 ------------ 47 暗战风云 更新时间:2011-08-23 47暗战风云 心情郁闷得拉着情人跑江滩来吹江风,刚坐下,便听见一个怨妇的声音传入耳朵:如今这年代,怨妇是愈来愈多,好男人是愈来愈少了啊。文文条件反射地扭头去看一眼,于是就看见了乔俏,内心里蓦然一阵慌乱。但转念间又想,我慌的什么呀,怕她去海舸面前告密?自己未免神经过敏了吧!她是海舸的什么呀,自己跟海舸又有啥关系! 当乔俏第一眼看到文文和她偎依着的男人时,竟心虚得忙埋下了脑袋,像是无意间窥探了人家的隐密似的,自己倒显得过意不去。何丽丽见她骤然间一副魂不受舍的模样,便问了句,你怎么了? 乔俏作了个手势让她接着说。 在何丽丽看来,有了上次的教训,和忌惮着警察弟弟,唐平安这么些年来即使是有那贼心没那贼胆,就放任他在外面呼朋唤友吃喝玩乐,自己一心一意专注于照顾和培养儿子。心里虽苦,但有儿子作为她的精神支柱,便也不求其他了。 昨天晚上九点多钟,她忽然接到弟媳的一个电话,让她到某宾馆门口候着。她到时,弟媳已经等在那儿了,脸色相当难看。还没等她开口,弟媳便说,请她来是让她看场好戏。弟媳拉着她进了宾馆,径自来到306号房间门口,在弟媳抬脚欲踹门时,何丽丽一把拽住她,问她要干嘛。 弟媳气急地说,我把你叫都叫到这儿来了,你还不明白吗? 何丽丽的脸色霎那惨白若雪:唐平安竟然串通弟弟一道玩小姐! 自见面到现在,此刻的何丽丽始才从眼眶里流出泪水,她绝望地说,那一刻,我只有一个念头,既然他要毁了这个家,我就先杀了他。 可当她扑上去时,却被唐平安反扭了胳膊顶在墙上,歇斯底里地冲她吼道,老子是男人,是需要女人的男人!你他妈讨厌我碰你,即使破天荒来上那么一回,老子就跟奸.尸一样。好,终于还是被你逮住了,可你他妈想过没有,老子是被你逼的,老子是男人,不是太监,你听清楚了!要杀要剐你来呀! 说到这儿,何丽丽趴在桌上失声哭了起来。乔俏欲伸出手去安抚她时,眼睛不经意间与文文的眼睛接上头了,仅仅一瞬,俩人均闪了。乔俏一颗心砰砰直跳的同时,还要分心去安慰劝导何丽丽,真是太难为她了。 文文的突然出现,搅乱了乔俏的心,致令她没法集中精力尽到一个心理辅导师的责任,她记不起自己对何丽丽到底说了些什么,虽然道理仍然是那些道理,可今天出自她口,显得索然无味。她告诉何丽丽,夫妻之间贵在沟通,即使关系尚可的夫妻平时都要在这方面下点儿功夫,何况她和丈夫几乎冷战了上十年。她还引用了一句俗语,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她对她说,唐平安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与她对其长期采取的冷暴力不无关系,客观上她是有一定责任的,起到了助推的作用。她还对她说,冷暴力是把双刃剑,伤人伤己。 走出豆浆店时,和何丽丽握手告别时,乔俏甚至不敢去看她。虽然何丽丽的情绪比之前要平定了许多,是否一吐为快之后的平静还真不好说。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何丽丽已经在反思是确定无疑的,毕竟毁掉一个家比建立一个家要艰难得多。 松开何丽丽的手时,她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你丈夫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否则他不会在你捉了他现行后还会对你说出那番话。他所忍受的痛苦并不见得比你少,他的放浪行骸是种在你的冷暴力摧残下的自我放逐。我的话你也许听着有些刺耳,但我想,假若你偿试着对他进行一番了解后,一定程度上你会理解他的苦衷,也会同意我的说法。 从暖和的豆浆店里出来,冰冷的江风吹打在脸上,把乔俏也给吹清醒了。今天自己怎么了,见到一个文文竟然会失了方寸,她关我什么了? 车子停在了海舸店面对面的马路边,从门口望进去,那个男人这回是静静地坐在他的原位上了。在路上,乔俏还曾顾虑过,要是这回他又去赌了,自己还去找他么。 因向使冷暴力的何丽丽所带给她的压抑和文文所给予的惶然,这一刻全然烟消云散。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啊,竟对自己产生了这般的魔力! 恰巧这时,海舸往外望了眼,于是就看见了她的车和车内的她。他的脸上露出丝欣然的笑容,起身走出店,穿过马路,拉开驾席的车门,双手撑在门框上弯下腰,极温柔地问,这个点来,是请我呢还是来蹭饭的? 还以柔柔一笑,乔俏略矫情地说,闪啦,人家来跟你谈正事的。没事在这儿尽想着吃。 海舸闪开身,等她锁好车门,与她并肩走回书店。这会儿店里人还挺多的,看上去大多是学生。趁接过海舸端来的茶杯让她捂手的功夫,她在他耳畔轻声问,你成天闷着脑袋看你的书,就不怕有人偷书? 海舸往店内巡睃了一眼后说,大多是附近一个中专学校的学生,都挺自觉的,偶尔……也算了,不是拿不出钱他们也不会这么做。你看他们,大多是农村来的孩子,都挺不容易的。有时我就想,我怎么就没那个能力帮到他们,想想他们读书的艰难,挺辛酸的。 乔俏立马伧他一句,那你还去赌? 海舸猛然一怔,好似遭她点了死穴。乔俏始觉自己孟浪了,忙转寰道,说着玩儿的,瞧你这脸说变就变。 苦苦一笑,海舸检讨道,脱离社会久了,人容易变得颓废…… 你精神着呐,哪看得出丝丝的颓废。进来一人截了他的话。乔俏听在耳内,心里暗叫声“不好”,前后脚的功夫,千万别让她误以为自己告刁状来了。她侧过头一看,文文竟还敢带了刚才在豆浆店一块儿的男人过来,她顿时迷糊了。 起身的同时,海舸的面色稍稍一冷。文文对身边的男人介绍道,这是海哥,多年的老友。海舸,这是我一朋友。 男人向海舸伸过手,海舸却借给文文倒水之机扭过身去。文文略撅了下嘴对那男人说,我和海哥说说话,你随便看看。 一个冷颜相向,一个浑把自己领来的那人不当回事,乔俏愈发惑然。 海舸请文文坐到他刚才的座上,转进里面去给她沏茶。 文文一把将海舸的手机抓到手里,动作极快地拆了后盖看了眼卡,再还了原放回到桌上,这才把目光落在乔俏脸上,巧笑倩兮道,乔记者也在啊。冷吗?早就说给他装个空调,他不干,看把你冷着了。 乔俏还以一笑道,你也一样,一路吹着过来。 接过海舸递来的茶杯,文文团团地捂在手心里,矫情地说,好暖和啊,海舸别的不好说,心疼女人是一绝招。不过乔记者,千万别给他表面这套给蒙了。 乔俏说,我跟他认识才多久呀,要蒙他早蒙着别人了,一时还轮不到我。 文文马上说,那可说不定,不是总说一见钟情一见倾心嘛。 乔俏微微笑道,我看他是个长性子的人,就他这样柔柔静静的,少有人对他一见倾心的。 定定地打量了她一眼,文文却去对海舸说,你呀,真没白交了乔记者这个朋友,人家一眼就把你看穿了,还老装深沉。哎,这片就要拆了,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似不愿谈及这个话题,海舸淡淡地说,不是还没拆吗?车到山前必有路。 文文略起躁地说,你就会说这句。我给你接句,不撞南墙不回头 略略一笑,海舸说,我的事我当然想了。现在盘个店面下来,光转让费就是个不小的数目。书店嘛,太偏了不行,太闹了也不好。我找人在打听,还没个合适的。 文文马上说,转让费的事你先别管,差多少我拿给你。关键是得个合适的店面。你也别老困在店里,得亲自四处跑跑,光指望别人,有那么尽心的吗? 这时,乔俏仿佛才突然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便抬头望着海舸说,我今天来就是跟你谈这事儿的。我们报社新开辟了一排简易店铺,从二十平米到百多平米不等,租金每平米平均三十。如果你不想扩大的话,按你现有的面积…… 停,停停。文文挥手截了她,说,你们报社在西城区,离这儿太远了…… 这有关系吗?乔俏也不客气地打断她,说,我们那儿附近有三所大学,四所中学,流量客源都不成问题,尤其对于书店,位置很理想的。 见海舸似动了心在考虑,文文便有些急了地说,海舸,那太远了,我要去一趟路上得花多少时间呀! 海舸冲她一笑道,那你每月一趟好了。 文文脱口而出道,那不行,我习惯了来看你。 说出这话,她自己也愣了愣,飞快地睨了乔俏一眼,此地无银解释道,我三两天就过来换书看的,你一下搬那么远,我得穿过大半座城才能过去,你要把我累死呀! 海舸带些调侃意味道,我说了就搬吗? 这下,乔俏哪还受得了,立马起身道,那是我冤枉操心了。你俩接着聊,我走了。 她还没走出店门,身后海舸却又说了,我说我不搬了吗? ------------ 48 与荷尔蒙无关 更新时间:2011-08-24 48与荷尔蒙无关 娇俏地扭了扭腰身,乔俏回转过身体,一双眼睛恰恰与文文略带了些怨气的眸子对上了。她向着这双眸子笑了个,走回原位坐下,对海舸说,你得快点儿拿定主意,挺俏的呢! 还没等海舸搭上话,文文顿了下脚说,我就不信这附近找不着一家合适的门面。海舸,你是成心还是怎么的? 海舸笑了说,我比谁都急,现在还真是没有这么个合适的地儿。要不你帮找个? 文文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墩,带气地说,我才懒得操你这个心,皇帝不急急太监呀!家里煨了排骨汤,晚上要不要过来? 海舸说,那要看走不走得开,基本没戏。 文文从桌上拿起她的包说,不去不勉强。我让儿子给你端过来。走了啊! 说罢,谁也不看一眼地径直向外走去,连跟她一块儿来的男伴招呼都不打一声,转过店面消失了,害得那男的连声喊着追了出去。 惹得乔俏和海舸相视一笑。海舸画蛇添足解释道,她总爱带些舞伴过来。 乔俏轻轻一声“是吗”,加了句,她敢带她老公跟前去吗? 海舸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乔俏轻描淡写道,没什么意思。这要看你怎么对待人家了,不该是你的作派。 有人交钱买书,打断了俩人的对话。乔俏兑了些开水杯里,捧在手心里暖和着,待海舸回到桌旁,她不知怎么的问了句目前的她不该问的话。 哎,你跟文文关系挺不错的,单单因为她是你朋友的老婆吗? 不是。海舸挺干脆也挺直白地说,我也当她朋友的。我跟她和项成都是牌桌上认识的。她牌打得不错,人挺精明,项成不见得罩得住她。 乔俏开玩笑地问,你就罩得住? 笑了个,海舸挺坦诚地说,我就从没想过。相处长了,我和她之间比别的女人多出份默契,这种感觉挺好的。仅此而已。还有什么问题? 也笑了个,乔俏说,没了。哎,还有最后一个,她丈夫是干什么的? 海舸说,搞工程监理的,一年到头四处跑。 乔俏刚说了声“难怪”,被海舸喝止道,别胡想。 乔俏笑道,还蛮护着她的呢。我是说难怪她有那么多时间赶舞场。 海舸沉下去的脸才缓了过来说,她也就是喜欢这个。 乔俏甚觉得没意思地说,好了,不说这了。哎,说正经的,门面的事你考虑一下,就这几天给我个准信,别人等着我回话呢! 见她有走的意思,海舸当然明白她心里想的什么,便摁下她的肩头,说这事他想现在就定下来,要她把店面的具体地理位置好好跟他说说。正说到半道上,两个小姑娘送来了外卖,四菜一汤,四盘菜里自然少不了水果沙拉。 乔俏看了禁不住掩嘴咯咯直笑,说,想留人家吃饭又不敢明说,搞这套太显生分了吧。 海舸忙举手发誓,确实是想向她讨教门面的事。 乔俏便问,我怎么没见你打电话呀!而且电话一直在我手边没动过。 海舸老实坦白,刚才送个人出门时,借隔壁超市电话打的。乔俏警告他,以后不许在她背后搞小动作。 海舸说了句似是随意却颇玩味的话,当你面得是大动作而不是小动作了。 乔俏见几个菜还行,店里又有些寒气,便去隔壁超市买了瓶红酒。等她回到店里,却发现多出一个人来,正弯着腰用手去拈盘里的菜扔嘴里。 俩人一照面,竟异口同声讶道,是你? 来者是绪冈,仰了细长的脖子哈哈一笑,嘴巴立刻不饶人地说,嗬,我怎么觉得你有些反客为主呀!我跟老海多少年的交情了,你跟他又哪跟哪呀。 乔俏略略一笑说,我今儿比你早到了一步,突然间见你闯了进来,被惊着了不行吗?蹭饭来了? 绪冈接过她手里的酒瓶,往海舸摆着的酒杯里倒着酒说,可以这么说,主要是跟他来告别的。 海舸适当地接过话问,你也出差呀?还正儿八经的道别呢。说,到底什么事? 手一挥,美美地咂了口酒进嘴里,绪冈方说,我要给我那个婆娘来个出逃,隐遁。 海舸示意俩人坐下。乔俏今儿高兴,见他没给自己倒酒的意思,便拿了个杯子伸向他,撒点儿小娇说,给我也倒点儿嘛。 海舸问了句“你行吗”,给她倒上了,再望向绪冈问,你搞什么名堂?逃哪儿去?为什么要隐遁? 绪冈一声“我”,打了个盹,突然问了乔俏一个蹊跷的问题,你应该不是小姑娘了吧? 乔俏被他问了个不明所以,便去看海舸。海舸顿了顿,开玩笑地问绪冈,你该不是想说说你和小钰床上那些事儿吧?还没喝呢! 还真被你说中了。绪冈猛拍了自己的膝盖一掌说,乔大记者,你是场面上的人,又挂了个心理咨询师的衔,我今天还真替我老婆让你把把脉,看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嗨,嗨。海舸伸手档了下他凑向乔俏那边的脑袋,说,你上次不是说了,不可能找她的吗? 那是说我自己。绪冈挡回他的手说,这次是替我老婆,她绝对有心理毛病,我必须得向乔大记者讨教讨教,要不这日子没法过下去了。 海舸说,我看你活得挺滋润的。有啥话就说,别太邪了就是。 绪冈拍了下巴掌说,这词挺准,真是邪了。乔大记者,事呢绝对是有些不好对外人说的,但今天恰好遇上你了,这事可能还只有你这儿有解。那我就说了,但这次我就不带省略号了。这事说起来其实挺简单,一句话就可以概括,那就是我老婆好长一段时间了,天天逼着我跟她干那事儿。 这话直白得跟见水杯底,乔俏的脸刹那都红了,绪冈还紧跟着问,你能不能告诉我,她这是哪儿出毛病了? 记者的素质之一,不怯场,但遇到这类问题,必须得婉转点儿,于是她思索着说,没有接触到她本人之前,此题无解。但要你具体点儿,却有探人隐私之嫌。我们不谈这个好不好? 绪冈也替她着想地想了想说,是有些难为你啊。不过,我可不可以这样认为,是否她体内的荷尔蒙失衡了,捣致她急欲发泄而拿我作践。 这话乐得海舸拿杯子直顿桌面说,多好的美事呀,被你称为作践,当心哪天我跟小钰说起,看憋死你。 乔俏拿眼狠狠瞪了他一下,海舸无法忍住笑的直挥手说,你们说你们的去,不关我的事。 出于职业的敏感度,乔俏似乎发现了什么,但这事她又不能向一个才见过几面的男子细细探知的,便有些作难。 而绪冈急于解决这事,也不管对象是谁,颇有些病急乱投医之态势,不停嘴地说,别听他的。这么跟你说吧。我跟我老婆的感情一直都挺好的,那方面也挺和谐。但以前就是年轻的时候,她也极少主动,更不用说像现在这样频的频率,简直是把人往衰里整嘛。打个比方,就像这菜,再美味也不能天天吃吧,想不腻都不可能。可她就不管不顾,得空就腻你身上,我又吃她这套,不知是她还是我自己,把自己整得整个肾亏加肾虚,浑身都激不起二两荷尔蒙出来了。再这么下去,我索性当娘娘去算了。乔大记者,该说不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好歹替我把把脉,我这老婆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他说到他老婆年轻时极少要求那话时,乔俏心里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决非简单荷尔蒙惹的事那么单纯,但她现在不能对他说呀,闹不好会引起一场家庭纠纷甚或裂变。左思右想,她只能对他说,老绪,蒙你当我朋友,但有句话叫对症下药。你不能代替你妻子,没见她本人,没听她亲口说症状,实在抱歉,这个忙我帮不到你,还害你说出这些不宜对外人说的糗事。 绪冈顿时蔫了,怏怏地说,那我只好能逃就逃,能躲就躲啰。 没办法,乔俏加了句,对不起! 晃晃大脑袋,绪冈挺通情达理地说,说什么呢。今儿是碰了巧遇上你,我就没打算真有人替我解决了这事,已经做好了出逃的准备。 乔俏问,你真打算这么做? 摊了摊手,绪冈摇着头说,不避段时间,我真会垮了的。来找老海,是怕我老婆踢他的场子,她最信他,我得编些词儿给老海应付应付她。 乔俏说,躲得了一时,能躲一世? 绪冈说,能躲几天算几天,现在走路都不得劲,至少得找个地儿把身子养养吧。但我不会做得太绝,过两天还是跟她通通气,要不她会疯了的。 海舸多句嘴,说,这才叫贱。 打了下他伸出的手,乔俏对绪冈说,这终归不是办法。我有个好朋友,拿的硕士学位,就在前面写字楼里开了家心理诊所,挺有一套。过段日子,等你顺了心,带她过去瞧瞧。 绪冈点了下头说,那你承认她有心理毛病了?我说她怎么那么反常呢。可我有时琢磨来琢磨去,硬是琢磨不出她到底是哪儿毛病了。 乔俏取笑他道,你当心理医生像你一样耍耍嘴皮子劝劝架那本事呀…… 海舸接上一句,那叫学问。 接下去,绪冈和海舸就他出逃一事达成一致意见:先晾他老婆几天,让她着着急,待她来找海舸,由他假模假式问问到底什么原因,如果她道不明,然后海舸再以绪冈近段时间身体差了许多为由引入正题,这事恐怕才有得解。 就他俩这点破事,让乔俏笑话了俩人好长段日子,两个大男人像小人一样去算计一个女人,还颇理直气壮,后来有次差点当绪冈妻子的面把这事揭露出来。 ------------ 49 爱情之初都是美好的 更新时间:2011-08-25 49爱情之初都是美好的 信步走在树影婆娑下的人行道一侧,头顶月郎星稀的一片天空,周侧有脚步匆匆的下班一族、相扶相搀喁喁低语的耄耋老伴、搂腰傍胯情语绵绵的情侣,还有那被抱在年轻夫妇怀里呀呀学语的稚童,蓝歆的脸上微漾着浅浅的笑容,浑身有种特爽的舒适。 投奔这座城市近半年来,她这是第一次独自一人于夜晚漫步在它的街头,近距离亲身体验市井生活,无论是喧嚣的车水马龙,还是视线所及的悲欢愁喜,在她眼里均有种别样的亲切感。 但总归她还是一个喜静的人,当一座偏安一隅的公园出现在她的视野内,她极其自然地拐了进去。实在是要感谢公园灯饰的设计者,夜色下的公园就适合于幽光黯影,朦胧暗夜中,适于藏下失意人的忧郁,便于荷尔蒙高涨的小情侣卿卿我我。 走在一片小树林的通幽曲径上,蓝歆与一个身材高挑、虽看不大清面容却绝对是个百里挑一的美女擦肩而过。又几乎同时间,俩人蓦然一个回眸,两两相望,微微致笑,为了这样一个幽地两个美女的相遇。 走过大半个公园,蓝歆有些乏了,前面音乐喷泉那方传来阵阵女孩子的放笑尖叫,一定是哪个小伙子在女友面前斗胆挑战冰凉的喷泉被淋了个身儿透湿。蓝歆施施然走了过去,果然有供游人小憩的木椅,双人的。她拂了把丝棉风衣的后摆正欲坐下,却突然发现身侧多了一个人,重复了她一样的动作坐了下来。 俩人一个扭身相望,接着一个相视莞尔,却原来是在小树林邂逅的那位美女。 一个人?美女轻问。 对,一个人。准老公出差,我来这儿享受单身一个的乐趣。蓝歆说。 真好!美女似感叹地轻吐俩字。 于是,蓝歆便觉出她的情绪略有些阴郁,便适时奉上自己的名片。美女看了眼,伸出纤纤玉手自我介绍道,您好,向雅,目前单身无业。 蓝歆细细端祥着她,除了修长的身材,月色下娇好的容颜又怎会被男人忽视,都瞎了眼了。 面对她审度的目光,向雅回以酸涩一笑,说,准确地说,五个小时前我才进入单身行列。 失恋了?蓝歆不无惋惜地问。 不,是失婚。我成为某个阴谋的牺牲品。没想到今晚会在这儿恰好遇上一个能予倾诉的对象,您肯为我割让一段宝贵时间吗?向雅满怀期望的目光让人没法拒绝,蓝歆送给她一个ok. 一个很俗套的灰姑娘遇上白马王子的开局。向雅凝目望向色彩缤纷的音乐喷泉上端说,但却很美很开心也很感动…… 五年前,我还在这座城市一个大集团下的分公司为一天五十元的薪水苦苦挣扎。凭借我的娇好姿容,公司老板欲以增加薪酬为饵要我做他的小蜜,客户中不乏商界精英巨贾要包养我,均被我婉言拒绝,道理很简单,我就是我,不愿失去自身价值委身于任何人。 这年年终评比,因为业绩突出,我被调往上海总部,出任某销售主管助理。然而职务的升迁并没有给我带来好运。由于对总部人事、业务环境的不适应,在一段不短的时间内,我始终无法融入进去。一次因为谈判过程中,尺度掌握不到位,失去了一个大单子,主管被痛训,而她却将矛盾危机转嫁到我头上,上面决定辞退我。尽管在这单业务中我的确出了错,但若评价主辅之误,关键之错不在我身上。我决定抗命申诉,不能被不清不白地逐出门户,因为这与我的前程息息相关。 接受我申诉的是主管业务的集团副总陈兆,一个仪表堂堂的青年才俊。这次申诉以我的胜利而告终,从而也让我顶替了原主管的位置,在上海这座国际大都市里成为一名年薪十五万的正宗白领。这一切与陈兆的提携和帮助不无关系,每每在遇到疑难问题时,他必鼎力相助。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我当初的辉煌。也当然,没有我今天被人扫地出门的耻辱。 自然而然,我和陈兆之间的接触越来越频繁,但那时确实属于一种很纯粹的友谊,而我则以加倍的投入工作回报他的知遇之恩。终于有一天,因劳累过度我住进了医院。期间,陈兆曾去看望过我两次,嘱咐我安心养病,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情愫包含其中。 三天后,我出院上班,还没等接受完同事们的问候,陈兆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让我去他的办公室。进了他的办公室,他仅摇了下头说我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然后递给我一张飞机票,说给我报了个旅游团,要我趁这段疗养期给自己放个年假,去西安等地访古探幽。我惊喜得当他面蹦了起来。探访西安、北京等名胜古城一直是我的梦想,我的业余时间大都放在了研究我国古文化上,可一直以来,由于腾不出大块的时间,这个梦想只能是梦想。 但陈兆是如何知道的呢? 其实很简单,你桌上的书大多与我国的古文化相关。陈兆简简单单一句话解了我心中的疑惑,同时也体现出这个优秀男人温情细心的一面。 到达西安的第二天,我正在参观碑林,陈兆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望着我满面的惊愕之色,他却淡淡地说,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所以跟了过来,给你当免费的私人保镖。怎么,不欢迎啊! 那一刻,我的惊喜和感动无以复加。但我同时清醒地意识到,他如此用心良苦的背后,一定掺杂了个人情感在内。 果然,在北京八达岭长城,当我和他携手登上最高处,远眺祖国的大好河山,他把我的手团进他的手心,一脉深情地向我宣告说,小雅,无论你接受与否,我必须得向你表达我的心迹。自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被你的美丽所打动。今天,在这个美好的地方,美好的时刻,我再也无法按捺住了,小雅,我彻彻底底爱上你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我仍然被他大胆而火辣的表白惊到了,不管他如何地对我好,他有家室的残酷事实不允许我随意迈出这一步。为了缓解当时的尴尬,我对他说了句至今都后悔不已的话:请允许我考虑考虑。 蓝歆笑着对她说,看来你是个足够理智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尚未缴械投降,我还挺佩服你的。但你仍然不够坚决,从而捣致了你今天的后悔。可惜啊! 向雅开她的玩笑说,真该让你试试的。 蓝歆笑道,恐怕我今生都没有这种机会了。不过,凭心而论,少有人在这种诱惑面前坚守得住的。爱情对于女人往往就是一个个美丽的谎言编织成的梦。 向雅接着她的话说,一旦这个谎言背后还伴随有足够的耐心,女人那颗柔软的心又怎不会被打动?陈兆就是这样一个有着足够耐心的男人。随后的旅途中,他再也没有对我说过类似的话,更没有任何一点点亲昵的举止。 在沈阳的时候发生了这样一件事,令我对他的好感直线上升。 那天参观完新乐遗址和无垢净光舍利塔回到市区,因酒店网络的缘故,旅游团原本包下的房间的半数,竟被二次登记住进了别的客人。当时临近国庆长假,整个沈阳可配调控的酒店房间数基本为零。阴差阳错地,因为导游一直误认为我和陈兆是情侣关系,我和他被分到了一个标准间的一张床上。在那种情况下,解释纯属多余。那天晚上,我和陈兆背靠背睡了一晚,固然有旁人在侧,但要做到连我的手指都没碰一下,实属难得,因为我本人都被这种亲密情形下迸发的荷尔蒙折磨了整晚。 结束这次旅程回到总部后,我和他之间无形中产生了某种微妙感。大多数时候,我再没法坦然面对他那双炽热的眼睛,愈是回避,愈是种心灵折磨。 一直以来,我心里深藏着个愿望,面对竞争日益激烈的职场,我觉得我的知识很难应对日新月异的高科技未来,非常希望获得一个深造的机会。 突然一天,陈兆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拿出一份表格让我填。我接过表格一看,一颗心险些从胸腔里跳了出来。那是一张进入北京管理学院mba班学习的通知单。集团每年有两个这样的名额,在有两万余名各级员工的集团,这样的机会对于一个像我这样的普通员工,不啻于天方夜谭。 我怔立当地,拿着表格的手在微微发颤。陈兆走到我身边,轻轻地揽住了我,深情款款地说,小雅,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你需要的,我都会给你弄了来,谁让我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你呢。只是小雅,不要刻意地与我保持距离,那样会让我很伤心。每天回家要面对一个我不爱的女人,已经够令我痛苦的了,你怎忍心在这伤口上再撒把盐。小雅,让我走进你的情感世界,让我走进你的生命吧! 说着这话时,他的唇吻住了我。在此之前,我没有任何的恋爱经验,被他这么一吻,我先是觉着晕,继之浑身火烧似的烫。陈兆见我没有丝毫拒绝的意思,拦腰把我抱进了里间,使劲揉.搓着我软绵绵的身体和从未被男人开垦过的私密.处。而我身体深处一直被我刻意压抑着的荷尔蒙一波一波地激荡开来。在两股对冲的荷尔蒙撞击下,我被疯狂般的陈兆变身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人。 ------------ 50 是别人的总要还的 更新时间:2011-08-26 50是别人的总要还的 一周后,我飞赴北京,正式成为北京管理学院mba班07届学员。 陈兆为我在三环外租了套两居室,配置了全套的高档电器,并买了辆小车作为代步工具。每个星期,他至少飞过来一至两趟,当然多半选择在周末那几天。那真是一段美好而激情四射的时光,经由女孩蜕变为女人的我,十分迷恋他和他的身体给我带来的身心愉悦和放纵,在开满荷尔蒙之花的温馨小屋里,我和他整日整夜地腻在一块儿,从来没有想过会有梦醒的一天。 终于一个傍晚,我从超市里购完物开车回到家。单元门口有个虽不怎么漂亮但却身具一副优雅气质的三十多岁的女子静静地立在那儿。不知怎么的,我看她的第一眼,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 果然,这名女子迎着我走了过来,轻声问道,请问您是向雅向小姐吗? 我顿时像被捉奸在床般躲开了她温和却犀利的目光,点了下头。 她说她是陈兆的妻子,闵小慧。幸好我只是暂时失了方寸,很快醒过神来。既然她人已经来了,迟早有一天要面对的,于是不失礼节地请她进到屋里。 闵小慧坐下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能来北京念mba,已经充分说明你并非一个专受人支配和供人娱乐的花瓶女,至少是个比较优秀的知性女人,也难怪陈兆动心。不可否认,他也属于优秀人才,若不然,当年我也不会为之动心。但有一点我必须毫无隐瞒地向你指明,当年在大学校园,追他的女孩不在少数,可以说个个比我美丽漂亮,他为何最终选择了我? 我马上有了个不好的预感,问她,难道他是因为您的家族而娶的您? 闵小慧摊了摊手说,难道还有别的比这更好的解释吗?要说他很爱我,那是自欺欺人,但至少我和他的感情一直挺稳固的,即便有了你,他一个星期也至少会和我做两次爱。现在你也面临同样一个问题,他爱你有几多?几深?能爱你到抛家舍业的地步吗? 我挺自信地回答,或许吧! 她挺坚决地摇着头说,不,绝不可能。离开了我,他就是一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他目前的地位、职务和优裕的生活,决定了他的心智和理智。 她说得是如此的肯定和绝决,我心里那种虚幻的自信被她一点点地击碎,毕竟她和他是同床共枕了十余年的夫妻,她对他的了解远远多过我对他的了解。 闵小慧不像其他窥破丈夫婚外情的女子那样,她没有对我哪怕一句的恶语相向,婉约的谈吐和良好的气质使我对她产生了好感和愧疚,她抓住时机对我循循善诱道,曾经我和他也有过像你这般的激情,他也曾像迷恋你一样迷恋过我的身体,并且他现在都做到了喜新不厌旧,那么他将怎样对你有所交代?你甘愿做他一辈子的情人吗?甘愿与我共享一个男人?甘愿像小偷一样从他那儿偷得一点点爱的施舍?甘愿把你最美好的人生荒废在他的身上? 我心里在喊着一万个不,却丧失喊出的勇气,任凭她里外三层把我剖析得淋漓尽致。 她亲切地喊了我一声“小雅”,语重心长地说,你还年轻,你还有大把的青春赌明天,你想想,难道你要把你美好青春的雨露洒在他这样一个爱情懦夫的荒草地上吗?离开他吧,你将会有属于你自己的爱情、你美好而独立的人生。 她拿出一张一百万的支票,希望我用它完成学业,然后开创一番自己的事业。我执意退还了支票,在送她出去时,我真诚地告诉他,我会离开陈兆,因为他爱的不是我的人,只是我的身体。 第二天,陈兆就飞了过来。我只问了他一句话,你爱我吗? 良久,他才颇艰难地对我说,他离开不了那个家,因为那将意味着他一无所有。他竟还说,如果这样,我拿什么去爱你! 我挣脱了他的拥抱和懦弱,把房间和车的钥匙包括银行卡交到他手上,拎上我早已准备好的行李,走出了我曾称之为爱巢的那套房子。走到月夜下,我仰望天空坚决地说,从今往后,我将过上属于我自己的生活,请祝福我吧! 哎呀!蓝歆突然发出一声惊喜的尖叫,下雪了耶,好漂亮的雪花儿呀! 真的耶!向雅也发出同样的惊叫,多美的小精灵儿呀! 俩人为各自仍保留有少女般的情怀和童趣互视一眼,几乎同时起身抱在了一块儿,双双伸出手去接那星星点点飘飘坠坠的白色小精灵。 向雅伸手帮蓝歆戴好风雪帽,蓝歆晃了晃脑袋说,不嘛,我就喜欢雪花飘在脸上的那种小冰小凉的味道。 向雅略嗔,小心冻坏了你漂亮的小脸蛋蛋。 蓝歆说,没事。我有个提议,咱俩就这么边欣赏着雪景边慢慢走去我那儿。 向雅迟疑着问,合适吗? 蓝歆说,太合适不过了。这儿离我那儿挺近的,我那位今儿又不在家,正好咱俩聊个乐呵。你去不去? 向雅伸出手揽了她的肩头爽快地说,去,干嘛不去,开走。多么浪漫的一个夜晚! 蓝歆咯咯笑道,浪漫?我和你? 向雅略扬了脑袋道,怎么就不行了?难道浪漫仅止于异性之间?咱女的和女的今晚也他妈浪漫一把。 两个小女人相互搂着漫步在盈盈而飘的雪花下,一分娇,两分疯,三分乐和痴,惹得路人纷纷投以迷惑讶异之光。 雪愈下愈大,待俩人最后一路小跑着进了蓝歆的家,头发也湿了,脸蛋冻得冰冰凉凉的,一进屋就直跺脚猛搓双手。蓝歆马上打开了空调,让向雅随意坐,自己慌着去厨房煮咖啡。 向雅扫描了眼客厅简单的陈设,忍不住问,嗨,怎么不好好装修一下呀,多好一个窝。 蓝歆应道,没来得及,更没时间。你去书房看看,精华在那。 向雅逗她,卧室里可不可以参观一下? 蓝歆赶忙跑了出来,连声说,那可不行,绝对绝对的隐私。 向雅咯咯直笑道,该不会小裤衩和胸罩扔得满床满地吧。 蓝歆反逗她道,也许,但得加上你的,就齐了。 向雅嗔道,想不到你这么下流。 蓝歆笑道,我的家里我不下流谁下流。 向雅手指厨房喊,快,糊了。 待蓝歆慌慌忙忙跑进厨房,俩人放肆的笑声充盈了整幢屋子。 热腾腾的咖啡端了上来,两个小女人把张长沙发挪了下,让它对着窗外纷纷而落的雪花,一人端了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边搅动着边小口啜着,还有窗外的雪景可赏,蛮滋润蛮惬意的。 蓝歆颇享受地感叹道,真美,蛮小资的呢! 向雅接着也轻叹了声,说,是啊,可我接下去要说的,别倒了你的胃口,那简直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不堪回首。 蓝歆吐了下舌头,打趣道,不会好惨好惨吧! 向雅微摇首道,还是一个词,惨不忍睹。 蓝歆撅了下嘴说,那好吧,你慢慢说,不过,我可是最不待见流泪的,你得控制好,别害我跟着瞎哭。 一声轻叹,一个苦苦的笑,向雅进入到她个人的世界里。 丧失了经济来源的向雅,找了家地下室开设的小旅馆把自己安顿下来。接下去她得找事做来养活自己。跑了好多家人才市场,遭了无数的白眼,终于有家才开办的小公司收容了她,搞内勤。所谓内勤,无非打杂。可还没干上一个星期,看去萎琐且出手小气的老板,趁找她谈话之机,一把搂住她欲行那苟且之事,被她奋力挣脱,用手里的笔狠狠扎了他手背一下,破门而出。第一份工作就这样搞砸了。 半个月内,她又去过两家小公司,却均因老板欲行不轨被扫地出门,也纵然让她明白了一个真理,美丽即祸端。后来她又找了几分不同的工作,同样因为各种各样的人和原因遭受性骚扰而愤然辞职,其中也不乏没干几天便被莫名其妙炒了鱿鱼的。 于是,急于找份工作的她陷入了这样的一个怪圈,没有哪份工作能干过超半个月的。她班上的同学大多是有背景的,无须为区区生活费伤脑筋。得知向雅的境况,竟有两个男生向她发出了包养的信号。遭她拒绝后,莫名其妙地,几乎整个班上的同学对她采取了敬而远之的态度。她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当有个曾对她颇有好感的男同学饶着她走时,被她堵上了,问他为什么如此对待自己。这个男同学晦涩地对她说,大家都说你每天晚上出去,是去赚皮肉钱。 向雅怒发冲冠,却又只能含泪吞下这枚苦果,因为她要找的工作均为兼职,且必须是利用晚上的时间。她开始留心家教信息,也曾有好几个家长找过她,可均也是没干几天,便被女主人婉言辞退。从她们充满戒备的眼神里,向雅很清楚,又是美丽惹的祸。可当有次她去一个女性单身家庭给她的孩子授课被辞后,令她百思不得其解。她拿着这位名叫梁琪的女士从门缝里递出来的两百元钱,问了句为什么。梁琪眼里似流露出颇为怜悯的神色,摇了摇头关上了门。 走在北京繁忙而热闹的街头,向雅真想冲天怒吼一声,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 51 四个女人一台戏 更新时间:2011-08-27 51四个女人一台戏 啥叫屋漏偏逢连夜雨知道吗?向雅苦色一笑说,偏巧都让我赶上了。就在我为找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焦头烂额之际,突然接到妈妈的电话,我那正值当打之年的父亲突患脑溢血住进了医院。人是抢救过来了,可后期的治疗费用将是一个庞大的数目。我匆匆赶回这座城市,却在留下我身上仅有的八千元钱后不得不回到北京。学业耽误不得,还得设法为我父亲去挣治疗费。 可踯躅在繁华而五光十色的北京街头,除了做小姐这唯一的一条路,我拿什么养活自己和为父亲挣来昂贵的医疗费。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神降临到我身边。 这天我正在地下室含泪跟母亲通着电话时,从推开的门外,款款走进油头粉面衣着光鲜的陈兆。歆儿,别笑话我那么没骨气,当一个女人已经准备下海做鸡的危急时刻,前情人的出现于我不啻捞到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在我且惊且愕之际,他轻轻暖暖拥我入怀,依然情深意切地说,小雅,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仅就这句话,我伏在他怀里大放悲声。他亦含泪吻去我的泪,温柔地说,我去你班上打听到你的情况,就连忙赶来了。雅,重新接纳我吧,虽然我给不了你婚姻,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这样的苦了。 他热烈的吻如狂风骤雨般落在我的脸上,我疯一般回应着他,多时没处投放的荷尔蒙,在他卸去我身上的衣物后被迅速点燃了。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我是需要他的,是需要他的爱他的侵入的。 蓝歆轻轻一句,没出息! 讲到情动处的向雅毫不介意,眼里竟含了泪笑着说,那个时候哪还顾得了旁的,只视他为救星,既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也拯救了我荒芜已久的身体。 蓝歆又来了句,没志气! 向雅摇了摇头说,你是没经历过,但凡女人在这个时候都是没什么志气可言的,何况那时我认为他并不坏。 蓝歆存心气她道,换我是怎么也不会重新投入他的怀抱的,因为这是一个既没出息也没志气的男人,靠不住也靠不牢。 向雅使劲蹬了她一脚说,别净打击我了。哎呀,叽里呱啦讲了半天,都两点了。你得去睡了。 蓝歆说她不困。向雅起身拽起她往卧室里推去,说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蓝歆立住脚对她说,要不你跟我一块儿睡吧。 飞她一个媚眼,向雅坏坏地笑着说,我才不呢,在一间充满了你和你的情人颠鸾.倒凤的荷尔蒙味道的空间里,要我睡得着才怪,当心我吃了你。 蓝歆嗔道,你敢。瞎说,荷尔蒙哪来味道,连这点常识都不懂,荷尔蒙没味道的。 向雅把她往门里推去,说,是我不懂还是你不懂啊,荷尔蒙有股侵入人的骨髓里的味道。绝对的,有灵性的人才能感觉得出,那种虚无缥缈的味儿,能让你神魂颠倒意乱情迷激情四射欲醉欲仙…… 蓝歆给了她一记轻轻的耳光,斥道,得了吧,少胡言乱语,当心睡不着。 向雅笑了个说,今夜我注定睡不着,玩一会儿你的电脑。你睡得着就去睡吧。乖乖的啊。 早早的,蓝歆被三下敲门声吵醒,起身一看,才七点,而门口倚着面容略憔悴的向雅,她埋怨道,干嘛呀,还早得很呢! 懒丫头,不早了,吃了早餐就该到点了。快起吧,有热腾腾香喷喷的早点候着你呢!向雅说。 真的吗?你弄的?一晚上没睡你?蓝歆边爬起身,边扔出一连串的惊叹号。 向雅扭着曼妙的身材离开了。蓝歆赶忙跳下床,跑到饭厅里一看,桌上摆着还冒着热气的豆浆和油条小笼包,还有俩削好了的苹果。她跑进客厅扳着正收拾茶几的向雅的肩头问,喂,你别不是真的一晚上都没睡吧。 向雅情绪不高地说,我正处在重度失眠中。等你上班去了,我再眯会儿。快洗去吧。 吃过早点,向雅没让蓝歆插手把桌上收拾好了。蓝歆临走搓了把她的脸说,给我振作点儿,我不想看你这样,会心疼的。 向雅点了点头把她送出门外。 坐在公交车上向窗外看去,沿街许多商户悬红挂绿,颇有些新春的味道了。蓝歆不免为留在家里的向雅担心,怕她陷在失意与打击中走不出来。 走进心理转角,肖蕾已经到了,情绪同向雅一样不甚高。这小女子这段时间都来得比较早,按她的意思说,她连面对母亲的勇气都没了,这几天她就像祥林嫂似的,老说自己是个坏女孩,怎么劝都没用。 刚打开空气净化器,姚钰阴着张脸进来了,蓝歆便逗她道,今儿怎么了,个个给我脸色看,我哪里得罪你们了? 姚钰走到沙发旁一屁股坐了下去便捂着脸哭了起来。这可大不妙,她从来整也把自己整张笑脸出来的。蓝歆走过去搂了她的肩担心地问,是不是弟弟和弟妹闹起来了。 姚钰猛摇着头,一头栽进她的怀里愈发伤心地哭。蓝歆摇婴儿般摇着她问到底怎么回事。这个风情女人抬起抽风似的脑袋哽咽着说,我,我老公失踪了,已经两天了,怎么打听都没有他的消息,让我怎么活呀! 还真出事了。蓝歆拍着她的后背心问,两天了?该找的地方都找了? 肖蕾还有心思开她玩笑说,是不是跟别的女人私奔了? 姚钰猛一抬头狠盯了她一眼凶巴巴地说,他敢!旋即又垮了脸哀哀地说,绝对不会。怎么多年了,他待我就像刚恋爱那阵一样的好。就前两天,在家他还背着我满屋乐呢。 肖蕾今天成心拿她出气地说,那可说不好,也许他有愧于你哄你开心都有可能的。 放屁!姚钰一下跳了起来,凶到她跟前,见她一副毫不退让的神情,忽儿一笑,媚眼生风地说,小妹妹,说出来怕你眼欠,我和我的冈冈几乎每天都做那个啥爱,恩爱着呢,激情着呢,没见我天天光彩照人,那是爱在滋润着呢! 骗人!肖蕾的脸稍稍地红了,怒眼圆睁道,哪有结婚上十年了还天天做.爱的,腻也腻了,累也累了,你作秀呢?要不你老公玩什么失踪呀! 姚钰挣红了脸吵架似地喊,谁腻了?谁累了?谁又作秀了?哪天我把他揪到你面前,你当面问他,我俩是不是几乎每天都做.爱?这有啥好秀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你瞧我这滋润的,这水灵灵的,是荒得出来的吗?告诉你小姑娘,全是做出来的,你还别不信。 她这竹筒倒豆子般把她夫妻间的房事都抖落了出来,应该不是假的了,也让蓝歆心里大致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此时却是不能挑明了的。见她和肖蕾还真扛上了,蓝歆把肖蕾往边上一扒,去问姚钰,报警了没? 她说昨晚就报了警,到现在都没消息,急得她都尿频了。这时有俩男青年进来了,蓝歆简单地安慰了她几句,迎了过去。这段时间,肖蕾因心理压力过重,都懒得动了。 姚钰拿出手机拨了号,甫通,立刻急着问,老海,我家冈冈有消息了吗? 对方不知说了些什么,她满怀希望的脸色即刻转阴。接着她连拨了几个号,眼里的泪悬而欲溢。蓝歆瞧着心下不忍,就多费了点功夫陪她。约十一点时,向雅打来个电话,问她订了餐没,说她买好了菜正做着,等会儿送过来。 姚钰听着以为是她的未婚夫打来的,羡慕而又伤心地说,现在就瞧着人家秀爱情了。我这死鬼到底怎么了嘛! 踩着12时的点子,从心理转角的门外,袅袅婷婷走进了拎着保温盒的向雅。肖蕾和姚钰瞪圆了眼珠子,以为她走错门了,直到蓝歆迎上前热情地打着招呼说你还真送饭来了,无处不热闹的肖蕾小跑着拢去,惊喜地直嚷,好美好美的田螺姑娘耶。歆姐,你哪拣来的? 向雅猛搓了把冻红了的脸,伸出冰凉的手探进肖蕾暖暖的颈窝里,冰得她一下跳起老高,向雅乐得咯咯直笑说,看你还欺负人不。 人来疯的肖蕾从她手里夺下饭盒,忙忙地打开,嚷着看做了些啥好吃的。 向雅打量着心理转角的空间,连声说着不错,看了眼窝在沙发里兴味索然的姚钰,轻声问蓝歆,她是你客户? 蓝歆摇了摇头,拉起姚钰介绍了向雅。向雅或许想活跃下气氛吧,故作惊讶地说,哟,真了不起,这么大幢大厦都归您管那,了不得了不得。 姚钰勉强应付地说,没你这么夸张吧。瞧你一进来,那个蓬筚生辉的…… 向雅见逗不起她的乐,怕万一生了啥误会蓝歆脸上不好看,忙截了她的话说,都是美女,就别相互吹捧了。 岂知姚钰最爱听的就是别人夸她美,脸上立刻堆了笑说,妹妹一张嘴真是舌灿莲花。我老了,跟你们站一块儿就只剩相形见绌的份啰! 肖蕾拈了块烧鸡尖放嘴里,咕哝着说,姚姐太谦虚了。咱这三美女排一块儿,都比不过你的万种风情还有那个啥风韵犹存,时下大男人小男人可迷这个了。 姚钰一嘟嘴,嗔道,去,这里没你个小丫头片子插嘴的份。 这时,沙发上她包里的手机响了,肖蕾作势要去接,她百米冲刺抢了过去,一把将手机抓在手里,刚听对方出声,她喊一声冈冈,眼里的泪就下来了。 ------------ 52 女人的悲剧往往自导自演 更新时间:2011-08-28 52女人的悲剧往往自导自演 一屋的人就听姚钰在电话里又哭又笑地表演了。一会儿,腻腻的“老公,老公”喊着,一会儿,疾言厉色地吼叫“你给我回来”,一会儿温情脉脉哀求“老公,我想你了,好想你身上的味儿,快回来吧。” 蓝歆悄声对向雅说,这后一句只怕把她老公吓得跑更远了 向雅忙问,你怎么知道? 蓝歆朝姚钰那边扬了下头说,你就瞧着吧。 果不其然,姚钰忽然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不,老公,你不能再折磨我了,有啥事你回来咱们好好商量,我错哪儿了你得告诉我呀,别挂……哇……! 正吃着的肖蕾把手上的筷子往几上一摔,嘟了嘴叫道,哭,哭,就知道哭,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顿饭了。 哭得正起劲的姚钰猛一下冲到她跟前,吼道,你就知道吃,吃死你呀,我男人都快跟别人跑了,你还有没有点儿同情心哪! 肖蕾给她个关我何事的卫生球,往碗里扒了些菜,躲进没人的倾诉角。 整个一下午,向雅都留在了心理转角。一会儿跑进释压角,挥拳撂腿猛揍那些塑模,一会儿稳当当地坐在缓压角里,自娱自乐地看书听音乐,再有时就静静地傍在蓝歆身侧,听她给客户梳理情感纠葛释放心理压力。 肖蕾依旧心事重重,似在惧怕着某一时刻的来临。据她跟蓝歆讲,乖乖龙很久没露头了,新年即将到来,她担心他又会来讹自己。另一方面,她母亲和男友均已看破她魂不守舍的异常,总在旁敲侧击问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愈问她愈怕,老这样下去,她恐坚持不住了。 她的反常,自然也被初来乍到的向雅看在眼里,她也曾试图宽解她,然而肖蕾并未领情,整了一下午的苦瓜脸。 蓝歆今天给自己下了个早班,向雅心里颇为过意不去,她向她解释道,这今年的第一场雪,我怎么也得陪你好好欣赏欣赏,至于那些应付不完的客户呢,应该能予理解的。别废话了,先找个地儿好好犒赏下五脏庙。 两个小女人一路相伴欣赏着雪景,找了家特色餐厅,叫了个鸳鸯火锅,还上了瓶红酒。吃完喝完后,俩人均有了些醉意,相互搂着对方的腰肢,走在仍飘着细小雪花的街头,向雅哼起了那首颇伤感却也应景的歌《雪夜里爱冻了》。蓝歆也会唱这首歌,却缺乏向雅的心境,当她没心没肺唱出了别样的调调时,忽闻身边响起了饮泣声,扭头一看,向雅已泪流满面。 她赶紧住了声,返身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心喃喃道,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向雅一声呜咽,有那么容易吗? 俩人一路慢慢走着聊着回了蓝歆的家。蓝歆去煮咖啡,向雅烧好了水,俩人美美的泡了脚,一人一个抱枕塞在怀里,光着的脚用毛毯捂得暖暖和和的,手里端了杯热腾腾的咖啡,慢慢饮着,听向雅讲起过去的故事。 两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的日子到了头,向雅顺利地拿到了北京管理学院的mba硕士结业证书。她的本意是就留在北京找份工作,而陈兆恨不能整天和她腻在一块儿,烦透了飞来飞去的现代牛郎织女的生活。为了这份来之不易的稳定情感,向雅依了他,与他飞回上海。因忌惮闵小慧和她的家族势力,加之内心多少对她存有份愧疚,向雅去了家台资企业。 这家公司的老板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头,挺看重向雅的学历和才能,她去了不多长的时间,便让她独挡一面,肩起了营销这一大块的重任。理论上跃上一个新台阶的向雅,很快便如鱼得水般干得游刃有余风声水起。而她和陈兆之间的感情,除了水中望月的婚姻,用如胶似漆来形容丝毫不为过。有时静下来想想,如无意外,这样过一生未尝不可。有份富裕丰足的生活,有个爱你疼你的男人,女人这一生足矣。 然而一个突如其来的意外撕破了这份平静的表层,令向雅如临深渊,进一步不得,退一步不甘。 这年的秋季广交会,向雅带领着她的团队齐心协力,拿到了一大批订单,就在即将撤展的那天,一位秀美干练的女士出现在向雅的视线内。甫见面,向雅并未认出她,可当她盈盈而笑对她问了声,怎么?有了自己的事业,连熟人都认不出了? 向雅凝眸细辨,终于认出她是在北京时辞退自己最后一份家教的梁琪女士。梁琪也是欲来找她签一份订单的,可当她一眼认出向雅后,不免略踌躇,担心这个单不好拿,但她又非拿到手不可。思前想后,不如坦诚以对来得痛快,遂上前相认。向雅本爽快之人,对这些江湖上称之为过节的小小不愉快根本没放在心上,反而以一种他乡遇故知的姿态接待了梁琪,并合作成功。 订单到手,梁琪坚持要请向雅吃饭。向雅却因撤展抽不开身,梁琪一句“你难道不想知道当年我为何辞了你的原因”的话,引起了她的伤感和好奇之心。 吃饭的过程中,也许考虑到会败了胃口,梁琪并未提及此事,而是在饭后喝茶时,才道出幕后原因。在她辞退向雅的前夜,有个男人登门造访,给了她一万元钱,让她辞了向雅,否则将给她带来无尽的麻烦。 钱她退了回去,“但我一个单身女人,是不愿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的”,梁琪颇为内疚地对向雅说,对不起,这事绝非出自我本意,但为了孩子,我只能这么做,请原谅。 从梁琪对这个男人的描述中,向雅很快将之与陈兆对上了号。她给她看了存在手机里陈兆的相片,得到确认,北京那段寻找工作中所遭遇的噩梦就此揭开迷底。 梁琪问向雅和这个男人是怎么结下梁子的,她惟有苦笑以对。 回到上海后,出于向陈兆本人求证既已毫无意义的考虑,向雅对他采取了若即若离的策略,想通过时间淡化和他之间的情感纠葛。陈兆很快敏感到她的冷落,迫问其原因。向雅无奈向他抖露了那一段,并提出不想与他继续保持这种暧昧关系。起初陈兆以太在乎她为借口苦苦挽留,见她不为所动,便斥她忘恩负义不知好歹,并赤裸裸地威胁她,如果不想北京那段经历重演,乖乖地回到他的怀抱,否则让她在上海呆不下去。 万般无奈之下,向雅提出给予其经济补偿,欲以二十万买断和他之间的关系。 陈兆马上露出他丑恶的嘴脸,语气森冷地说,区区二十万能买来我当初对你全身心的付出吗?想买断,可以,至少拿出十倍的价钱,我放了你。你拿得出吗?我又在乎吗?从来只有我甩别人的,你想甩了我,做梦去吧!除非我玩腻了你那一天。 向雅斥他无耻,大骂其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 陈兆更其无耻地说,我就流氓了你能拿我怎么样?我玩了你你要感到荣幸才是。这么多年来我用在你身上的银子,足够我玩遍上海滩所有的高级妓女还富余,你知足吧! 气愤之余,向雅狠狠地扇了他一记耳光。却未料他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在接下去的拳打脚踢中,竟诱发了他身体内的荷尔蒙邪火,几把撕去向雅身上的所有衣物,在她的哭喊声中将其野蛮地强暴。 当陈兆在向雅身上发泄完自己的淫.欲后,起身离去之际,他还不忘威胁她,从今往后死心塌地做他的情人,一旦不从,他将会把她“二奶”的隐密公之于众,让她在上海滩一天也混不下去。 悲愤欲绝的向雅不甘其辱,想离开上海。但陈兆很快就窥破她的心思,叫嚣道,你只要在中国的土地上待上一天,北京的噩梦必定重演。 向雅绝望了,屈服了,北京往事令她不寒而栗。流氓自有流氓的哲学,他不想放过你,你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能让你现形。 还有一点,致令我下不了逃离他的决心……,趁着她口干去饮咖啡,蓝歆接过她要说下去的话,你非常满意和眷恋目前的工作和生活状态,再也不愿颠沛流离,对吧? 向雅却以一个反问句道,你愿意吗? 摇摇头,蓝歆说,没试过,但我是决不愿屈服于陈兆的淫威的。 轻叹口气,向雅却说,或许那时我还残存有对他身体的留恋吧。你知道的,他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的男人。 蓝歆大摇其头道,你呀,真是没出息到了轻贱的地步。 愣了好一会儿,向雅自问自答道,真是这样吗?也许是的吧,在他此后的不断纠缠中,我竟也时常在生理上达到高潮。 蓝歆怒其不争地狠踢了她一脚,斥道,所以,你接下去的悲剧离不了你的自导自演! 不禁哀叹一声的向雅盈盈而泣,也狠劲还了她一脚说,我恨我为什么没有早一天遇见你呢! ------------ 53 爱了伤了累了 更新时间:2011-08-29 53爱了伤了累了 为了彻底摆脱陈兆的纠缠和控制,利用工作上的便捷,向雅与一家对口单位的工程师谈起了恋爱,并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闪婚了。在她认为,自己有了丈夫,陈兆的恶行会有所收敛。然而,气急败坏的陈兆就在她婚后的第三天晚上打来电话,限她半个小时之内赶到某宾馆,否则便将俩人之间的关系抖落在她丈夫面前。 向雅只能对丈夫撒谎,以单位要她赶份报表为由,忍辱含垢赶到宾馆把自己奉送给陈兆发泄兽欲。完后,陈兆给她定下一条规矩,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他一个电话,她必须在规定时间内,送上门供他淫.欲。出门时还撂下一句狠话,你若想摆脱我,今生是不可能了。如果你乖乖听我的话,你丈夫那儿我绝不吐露半点风声,让你好好尝尝同时被两个男人玩儿的味道。 我曾经想过自杀,可我真的没那个勇气。向雅痛苦万分地说,好在我丈夫对我很好,他曾说过,我是上天送给他最好的礼物,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珍惜我。我也曾问过他,万一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他会怎样。他却毫无心机地说,你这么善良纯洁,怎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呢?即使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会原谅你,谁让我这么深深地爱着你。虽然听上去就是哄女孩的甜言蜜语,我却感动得直想哭,真想主动地把我和陈兆的事情向他坦白了,可我不敢。 陈兆找一切机会折磨我的身心也就罢了,谁让我当初受了他的蒙蔽,但我从未想到终有一天,他会变本加厉地利用我以达到他的私欲。 去年,公司要从欧洲引进一条价值数千万美元的流水线,老板让我协从他负责投标事宜。参与竞标的有好几家欧美公司。陈兆不知从哪儿得到这个消息,很快傍上一家公司,找到我要我向他透露标底。我当即就拒绝了他,不愿干这种既违法又违背职业道德的勾当。陈兆先是以他欲摆脱他老婆的经济控制为由,说他只要拿到这个单子,他就可以独立开家公司,让我当他的总经理。对这样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我当然不会答应他。恼羞成怒的他立马祭出他的杀手锏,威胁我若不助他拿到标底,他立刻把我和他的事情宣扬出去,让我既失去老板的信任,同时让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家庭毁于一旦。 向雅犹豫了,害怕了。陈兆马上换了副面孔,说只要让他拿到标底,俩人之间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两不相欠。在他的软硬兼施下,向雅答应了他,并且在他“最后一次”的哀求下,与他做了“最后”一次爱。 气得蓝歆一口抽干了杯子里的酒,用带有明显蔑视的语气糗她道,我都懒得说你了。 向雅咧了咧嘴鄙视自己道,这些天想起这些事,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贱了。 她挽起了袖口,胳膊上留有多处被烟头烫过的疤痕,吓得蓝歆忙伸手去摸着,心疼地说,你这又是何苦! 女人哪! 向雅悔恨得抽了自己一嘴巴说,也就是这次,我最终被他算计得血本无归。 将近一年的时间,向雅再未受到来自陈兆的骚扰,她以为他兑现了对自己的承诺,一心一意地投入到事业和家庭的经营中,也渐渐地喜欢上了把她捧在手心里的丈夫。 年末,一个电话扰乱了向雅平静的生活。陈兆说他应邀将出席一场政府牵头的新年晚会,要求自带舞伴,可他妻子卧病在床,他以哀求的语气请她作为自己的舞伴,去赴这场对他来说结识各界名流的重要晚会。 由于陈兆没有像往常一样采取胁迫的手段,而是放下姿态来恳求她,犹豫再三,心软的向雅答应了他。 整场晚会几乎就是向雅的个人秀,凭借她娇好的姿色、曼妙的身材和优美的舞姿,她理所当然地成为当晚的明星。陶醉在各界名流和巨富商贾的颂扬中,跳得满身流汗的向雅喝下陈兆递给她的一杯饮料,很快就感觉有些迷迷糊糊的了,被陈兆扶进了一个包房。晕晕沉沉中,她感觉有人在脱自己的衣裤,一个机灵令她惊醒过来,睁眼一看,竟是舞会开场前陈兆特意向自己介绍过的某银行的副行长。 向雅奋力挣扎着,大喊着救命。这位副行长却厚颜无耻地说,喊吧,看谁会来救你,一切都经陈兆安排好了,没人来打搅我们的春梦,你就乖乖地顺了我吧! 向雅正颜厉色道,除非你把我整死,我一定告你个强奸罪! 副行长一怔,悻悻然道,陈兆说你一定会顺从的,你不是他包养的二奶吗?他的生意就快做不下去了,在我这儿调些头寸,你就是他献给我的晋见礼,说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可你在我面前怎么装起圣女来了,真他妈扫兴。看我怎么整死他个王八蛋,竟敢玩儿起老子来了! 就在副行长怒气冲冲离去不到两分钟,陈兆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大骂向雅坏了他的大事。向雅怒斥他卑鄙无耻,陈兆却说他今天玩就玩个彻底的卑鄙无耻,从身上掏出一叠照片摔在向雅的面前。向雅拾起来一看,全是她摆出各种姿势的裸照。从背景上分辨,应该就是自己最后一次和他发生关系时他趁她熟睡之际偷拍下来的。 陈兆指着照片说,你乖乖地替我伺候好了我那位财神爷,这些照片我当着你的面全毁了,新账旧账从此一笔了了。怎么样? 怒火填膺的向雅冲上去要抽他耳光,被他一把反手扭住,咬着牙问她从不从。不甘受辱的向雅在挣扎中,一脚朝陈兆的的脚背猛力跺去,在他护疼的刹那,逃了出去。走在寒风刺骨的街头,她泪流满面,也终有个预感,自己目前的一切将被陈兆毁于一旦。 就在这事后第三天的下午,向雅突然接到丈夫的电话,要她立刻赶回家。向雅当即明白,该来的终于要面对了。打开房门,屋里静得没人般。当她一进入客厅,沙发上坐着一脸青色的丈夫,和他面前的茶几上摊开着的照片。她平静地走了过去,收拾好那些照片,然后对丈夫说,在我身上有着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她丈夫猛拍了把茶几吼道,这不是过去,就发生在我和你结婚没多久的日子里! 向雅按住他的手说,但它是因过去绵延而来,我很珍惜我和你来之不易的感情和这个家…… 她丈夫厌恶地抽出手,冷冷道,什么都不用说了,你就是用这个来珍惜的,我享用不起。现在,不仅我手里有这些照片,还有我同科室几个同事都收到了,我的颜面因你一扫而净,还有什么可说的。回之前,我已经递交了辞呈。叫你回来只为办离婚手续,不想听你的任何解释,明白了吗? 事已至此,向雅无语凝咽。 她疯狂地四处去找陈兆,要亲手杀了他。有人告诉她,他的公司因资金链衔接上出了问题,已经垮了,他本人不知所踪。 陈兆没有找到,反而她却被老板找了去,明显带有鄙视的目光看着她说,我收到一些有关你的照片,并知道了你长期介入他人的家庭,充当了可耻的小三的情况。你清楚的,公司非常强调企业文化…… 当即,向雅递交了辞呈。 翌日,她在离婚协议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从民政局出来,向雅的丈夫拥抱着她流着泪说,或许你有你不得以的原因,我其实在心里已经放下了,可这事的影响太大,我不能活在这个事的阴影下。房子留给你做个窝,我到哪儿都可谋得一份体面而高薪的职位,你好自为之吧! 两天内,痛失丈夫,丢去工作,好一个梦般的残酷转身! 那你是当晚去公园排泄心中的痛苦和纠结时遇到了我啰!蓝歆以一种较为轻松的语气缓释气氛道,经历了这么些事儿,你悟了么? 感情的事无所谓悟不悟的。向雅摇了摇头说,特别对于相较感性的女人来说,爱情的路上一个陷阱连着一个陷阱,男人的谎言一个胜过一个,令女人防不胜防,除非你不爱。当然,一段感性的失败之后,女人要尽可能的变得理性一些,检视过去了的梦魇,把情感看得淡些,把男人看得透些…… 打住,打住。蓝歆蹬了她一脚说,那你是去爱一个男人呢,还是要一个男人?情感看淡,男人看透,你还会投入地去爱么? 向雅沮丧地说,我恐怕再也没有爱的力气了。 蓝歆挑逗她说,不会吧,好男人多的是,就看你的一双慧眼了。你看我,傍上了一个多好的小男人。学着些,只要以正确、积极和热情的心态对待情感,那么,你的前方一定有个好男人等着你去手到擒来。 但愿吧!向雅有些累了似的微闭了眼睛。 蓝歆望了眼墙上的挂钟,惊叫一声,哎呀我的妈呀,六点多了!完了完了,今天还怎么做事嘛,你害死我了! 不见回应,扭头一看,向雅竟打起了香鼾。她讲完了,一定程度上发泄了,累了,估计也放下了,于是就想睡了。蓝歆欠身揪了揪她的鼻子,在她耳边轻声说,喂,我要去上班了,你好好去房里睡。 向雅睁了睁眼问,几点了,你就去上班? 蓝歆让她看看钟。她瞟了眼笑了,说我就在这儿睡。 蓝歆一把拉起她温柔地对她说,大小姐,好些天都没好好睡了。去房里床上躺着睡,醒来啥事都没了。乖,去吧。 好不容易哄着她进了卧室,蓝歆转身出来洗漱完了进去看她,那睡得一个香。 ------------ 54 傻女人透支老公之奥秘 更新时间:2011-08-30 54傻女人透支老公之奥秘 刚走进翔腾大厦,童大为便迎了上来说,蓝老师,姚经理刚才一进来就问您来了没。要您到了打她电话,好象挺急的。 蓝歆朝他挥了下手,走进电梯,拥挤的人们自动给她腾出个地儿,她微笑致谢。其实里面并没有一个熟人,那只能是他们听说了她和她的心理转角,以这种方式表达对她某种程度上的肯定和敬意。 款款走在静谧的走廊里,蓝歆的脚步都带些飘了,那种从电梯里延续而来的感觉实在是好极了。正转过拐角,地上蹲着的个黑影吓了她一大跳,几乎尖叫出声。退后小半步,辨出是姚钰,她伸脚踢了她一下,嗔道,你做鬼呢,吓死我了。 姚钰懒懒地起了身,哭丧着脸说,我才快要死了呢! 蓝歆边掏钥匙开门边回头问,你丈夫还跟你躲猫呢? 伸手摁开室内所有的灯,姚钰从她身边擦过,把自己摔进沙发里,哀道,他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呀! 蓝歆又问了,你没在电话里问问? 姚钰答道,他就说想自在几天。 自在?蓝歆笑了说,那你是管他太紧了吧? 我管他呢吗?姚钰颇不平地说,他上班我从不打他的电话查岗。下班跟三朋四友聚聚,我从来声都不吭。 蓝歆便有所指地点醒她,说,那你总有某个方面限制到他,他才出逃的呀。好好想想,用劲想,不会无缘无故的。 姚钰发嗲道,我想不出来嘛,烦死了。那你帮我想想? 蓝歆笑道,你们两口子的事,我凭什么替你去想啊。 姚钰正说着“啥两口子不两口子的,还不都是那些破事”,肖蕾进来听见了,便搭了句说,那就大大的有所不同了。列夫?托尔斯泰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那要看你是幸福着呢还是不幸着,我的大姐。 姚钰随口一句,我幸福着呢。 肖蕾马上刺她一句,那是谁这么些天搭拉着脸儿,要死要活的呢? 去,蓝歆伧她道,少这儿乱插嘴。 她把姚钰拉到倾诉角那儿,打开门把她往里推去说,您哪,今儿就在里面好好反省反省,看你和你丈夫之间的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了,要不还真没人帮得了你。 姚钰还欲辩说,被她一掌推了进去,把门给关上了。刚转身,门又从背后给打开了,姚钰一把将她拉了进去,关上门撅了嘴说,我跟你说了不成吗,还关人家的禁闭。 蓝歆嘴里说着“那你就给我好好说说”,一屁股坐了下来,拿眼望着她。 姚钰仍是想了好一会才扭扭捏捏地说,他可能认为我要多了吧! 什么要多了,说清楚呀!蓝歆存心逗她道。 还不是那事儿。哎呀,你个大姑娘,追着问这些事也不怕羞啊。好,好,我说,我说就是了。昨天我跟你们说的,我和我那位天天做那事的事,是当真的呢! 蓝歆当真羞得面色绯红,嗔道,你要死啊,光顾着自个儿快活,要你老公的命哪!他是铁打的还是钢铸的,就是铁打钢铸的也经不起你这样的折腾呀! 岂知她轻轻巧巧一句道,他还行,每次都弄得我欲死欲仙的。 蓝歆作势欲打道,越说越没个名堂了。跟你打个比方吧,就是机器二十四小时连轴转,还有个加油的时候,你这不是把他往死里整吗? 姚钰仍蛮不在乎地说,他好着呢,我基本上每天煲汤给他喝,越喝他越来劲儿。真的,只要他听我哼哼着,或者往他身上一搭,他就兴奋得不得了,并不总是我强求着,不信,你可以问他的。 蓝歆恨不能抽她一大嘴巴,但也只能顿了顿脚说,我的傻大姐,懂不懂阴阳平衡哪?人的那个什么欲望,特别是男人,是一种叫荷尔蒙的东西给支配着。通俗地跟你说吧,人想来事儿的时候,就是荷尔蒙的流速加快起着兴奋作用进而催发性.欲。这个荷尔蒙是人体内特宝贵的东西,在一个人年轻时达到最高值,之后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衰弱;一旦在某个年龄段过度透支,必然加快衰弱之势,类似于拔苗助长懂吗? 姚钰似懂非懂地点着头问,那真出现了这种情况,会出啥事呢? “哎呀”一声,蓝歆糗她道,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亏你做了这么些年的女人!衰弱是个啥意思?首先是没了那个兴趣,因为他的荷尔蒙过度流失了嘛,然后就会出现临床上的比如早.泄呀阳.萎呀,严重的从此断了这种念想,甚至比太监还不如。这该懂了吧? 姚钰一声“不会吧”,神情立即显得惶恐起来,一对眼珠上下左右瞎转着。 蓝歆用手在她眼前乱晃了一气,很严肃地问她,姚姐,跟我说实话,你的性.欲真那么旺盛吗?一定要天天缠着你老公在你身上耕耘?一定要跟我说实话,否则我真帮不上你了。 姚钰的身体往椅背上重重一靠,傻瞪着俩眼痴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我,我听人说,要防止老公出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夜夜耗在你身上,就没那功夫玩婊子找小三了。 一个猛跺脚,蓝歆几乎跳了起来原地转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圈,手指都戳到她的额头上了,气哼哼地斥道,愚昧!无知!傻蛋!多好的男人也被你给摧残了!难怪你老公玩大逃亡呢!他要这一生都不回来我才替你高兴呢!到哪里去找你这样的蠢女人,丢咱女人的脸! 姚钰被她给训得趴在桌上哼哼卿卿地哭了起来,半晌才可怜兮兮地抬头问蓝歆,那我该怎么办哪? 蓝歆没好气地说,怎么办?凉拌!你给我呆这儿好好想想,没人救得了你! 后来有个电话把姚钰叫走了,肖蕾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说,幸亏走了,今儿一天就听她哭哭啼啼了,烦死了。 到下午翔腾快下班的时间,姚钰又跑了进来,且忧且喜地跟蓝歆说,她老公又来了个电话,要她别太担心,他只是在外面散几天心,没事的。 气一顺,她跟肖蕾斗了几句嘴,俩人一块儿下了班。刚走没一会儿,蓝歆的电话来了,来显是未婚夫肖中宇的电话,岂料她刚把电话放到耳旁,肖中宇的大嗓门吓得她差点摔了电话,她忙忙地问,你怎么了?听不清,有话好好说呀! 肖中宇的怒火都烧到她这边来了的喊道,你搞的什么鬼名堂?怎么让一个女人赤条条地睡到我们的床上了?啊! 蓝歆赶紧解释道,她是我一朋友啊!你看到她光身子啦?怎么回事儿呀? 肖中宇大吼道,你让我怎么说?快给我回来,马上,立刻! 蓝歆急急忙忙地冲出门。在出租车上,她又接到向雅的电话,她牙齿直打颤地说,蓝歆,这怎么回事儿呀,突然闯进一个男人就掀我的被子,我,我…… 蓝歆吓得忙问,你怎么了?还是他把你怎么了? 向雅带着哭腔说,你让我怎么开口呀,你快点儿回来吧,我都被他吓死了,在那摔东西呢! 蓝歆被这俩闹了个丈二和尚,只得催着司机再开快点儿。要是因为这种阴差阳错,肖中宇把向雅当成自己而那个了,这个误会的后果她如何担得起。转念她又一想,不对呀,肖中宇有用消毒水的毛病,不可能产生这种后果呀,除非俩人两相情愿…… 二十多分钟前,正当蓝歆在心理转角训着姚钰时,肖中宇出差回到家,把行李一扔,钻进浴室好好洗了个澡,去了身上的乏,走进卧室准备睡个美美的觉,一个寡淡无味的学术交流会耗得他精力全失。打开卧室的灯,床上被子下绻屈着个人,他不觉奇怪,蓝歆今儿怎没去上班,会不会是病了?他赶忙趋身床头,轻声喊着歆儿,探手她的额前,担心她感冒了。一试之下,热度很正常啊。他推了推她见没动静,就掀开被子的一角准备钻进去,却觑见一段赤裸裸白晃晃的身体。奇了,蓝歆从没有裸.睡的习惯呀。他再次去推她,才发现躺着的人根本就不是蓝歆。吓得他往后一退,竟从床上摔了下来。 如此大的动静才惊醒了睡得正酣的向雅,她竟还迷迷糊糊地问了声,你回了?几点了呀? 怒火中烧的肖中宇从地上爬起来,跑到门外冲着室内喊,你是谁?怎么跑到我家里睡起来了? 这声吼把向雅彻底惊醒过来,正欲挣起身体,突然想起自己光着身子,她竟也吓得嚷了起来,你是谁?你刚才对我干了什么?快说,要不我报警了! 把个肖中宇气得大力碰上了门,喊了声“我是这儿的主人”,拿起电话朝蓝歆撒气去了。 急急忙忙赶回的蓝歆听俩人这么一说,笑得蹲地上都起不来了。气得向雅直捶她,说你老公占了我的便宜,你没说安慰安慰我,还好意思笑,真没良心。 蓝歆愈发笑得花枝乱颤,说你裸.睡嘛在自己家也就行了,这是我的家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正万一上了,你怪谁呢? 肖中宇亦坏笑道,算你幸运,要是夏天,我还不一把全掀了,那才叫一个春光乍泄,想想都过瘾。只能盼着二回啰! 两个又娇又羞的小女人冲上去一顿乱捶。 ------------ 55 当年美好初恋 更新时间:2011-08-31 55当年美好初恋 虽已不似当年少女,但她一进门亭亭玉立在那儿,仍令人眼前一亮。给人的印象,秀美而并非惊艳,婉约中漫出知性气质,一双美眸顾盼生辉间,在乔俏的面庞上停下,莞尔一笑,迈着轻灵的步伐不疾不徐走到她的面前停下。 请问,是乔俏乔老师吗?一口极标准的普通话清脆悦耳。 乔俏点了下头,请她坐下。 您好,我就是庄玫。这是我的身份证。庄玫恭敬地双手呈上身份证。 摇了摇头,乔俏说,别客气。让我猜猜您的职业,教师,对吗? 笑了笑,庄玫说,猜对了一半。非大中小学的教师,是某培训机构的教师。 那也是教师,怎说一半呢?乔俏说。 公办和民办某些时候有着很大的区别的。服务生过来了,庄玫坚持给乔俏另换了杯咖啡,然后望着她,脸上露出丝调皮的笑容说,那你再猜猜,我今年多大了。 乔俏认真地端祥着她少妇般的容颜和身材有顷,猜她三十二三岁。 庄玫似怪罪地说,让你看下身份证不干,我都吃四十岁的饭了。 乔俏不由大为惊讶道,天哪,你是怎么保养的,快教教我。 稍显夸张地做了个“没什么”的手势,庄玫说,你看我特意化过妆吗?挺朴素的一个淡妆。告诉你个小秘密,我就是特能睡,天大的事儿在身边发生,我倒下就能睡着,真的,不骗你。 乔俏就又猜,那这个驻颜有术的女人今儿一定是来晒她的幸福来了。 岂知她接下去的一句话,却让乔俏大吃一惊。她问,你看得出我正经历着一场非人的沉重打击吗? 乔俏身体往后一仰,难以置信地连连摇着头。 庄玫却微微一笑,接着问,乔老师,人生最美好的情感是哪一段? 乔俏仍摇着头。 庄玫惊讶地质问,难道不是初恋吗? 继续摇着头,乔俏竟说,未见得。难忘是一定的,但并非你说的都那么美好。 庄玫摇头的幅度比她更大地问,你谈过几次恋爱? 乔俏伸出俩指头。 庄玫甚至有些替她惋惜地说,才两次呀?不过你还年轻,还有得是机会。难道你不认为初恋给你留下了深刻而美好的回忆? 乔俏比较佩服于她的执着,但不能跟她老纠缠在这个问题上,不然今天就报销在她一人身上了,于是便说,我也曾疯狂过,可有时想想,甚没趣的。我期待着下一次,能令我终生难忘。 说着这话时,她脑海里竟没来由地闪过海舸那张面孔。他会是我的下一次吗? 我的初恋啊,庄玫微微一叹之后说,虽然无疾而终,却总沉淀在我内心最深那块儿,这么多年过去了,有意无意间我时不时翻出来晒晒,晒出今天这样一个惨痛的结局,心里好疼好疼,却仍难忘,我就是这样一个最最顽固的初恋情结症者。 两年前,生活平静如水的我,突然接到一张请柬,盛邀我出席高中二十年大庆同学会,组织者正是二十年未曾谋面的初恋情人孟非。当时,我拿着请柬的手直发抖,急切想弄明白当年他是怎样与我失去联系的,这么些年他又是怎样过过来的,更难以想象现在的他会是副什么模样。 清楚地记得当我在酒店门口看到他的那一刻,眼里霎时便噙满了泪花,当他的手握住我的手刹那,我险些晕倒在他的怀里。 当初的青涩少年,好似转眼间化身为成熟干练风度翩翩的成功人士,我当真差点儿认不出他来。他那随身附着的儒雅风趣的气度顷刻间攫住了我的心,好多好多的话想向他倾诉,但因为他是出面组织者,实在太忙,各方都要兼顾得面面俱到。我就静静地坐在一个角落里,面带微笑看着他忙过来忙过去,二十年仿佛眨眼,当年少小初恋那美好、刺激、疯狂的一幕幕仍历历在目。 那是高二那年,班上一个平时表现挺差的一个叫孟非的男生突然对我展开了热烈的追求。当年我们班上至少三分之二的女生都谈了恋爱,我并非没人追,而是因为家教极严的缘故,对其退避三舍,但各种各样的骚扰仍不时上演。起初,但凡有这类事情发生,孟非就像一个尽职尽责的护花使者挺身而出予以化解,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对此我是嗤之以鼻的。他长得并不难看,反而那吊吊的样子颇有些像港台剧里的古惑仔,还是挺招一些女生喜欢的。我曾对他说过,你找她们去呀,老缠着我干嘛。 他歪着脑袋一副小流氓的腔调说,没兴趣,我就喜欢你一个,一定要把你追到手。不信,打赌。 时间一长,一个人老在你跟前晃,虽不待见,但也多少给我留下了些印象。从抗拒到不反感,直至偶尔无聊时赴他的约玩玩。 那一年,咱们这座城市发生了一件大事,香港一个天后级的歌星将在人民体育馆举办一场音乐会,我是她绝对的粉丝。那票多难搞啊,孟非一连排了两个通宵的队都没买着票。 急得快要疯了的我,对他下了最后通牒,若弄不来票,永远不理他。就在这天演出快要开始的下午五点钟,他的一个铁哥们小壳偷偷塞给我一张票,我甚至来不及问一下孟非人跑哪儿去了,匆匆赶往体育馆,圆了我的追星梦。 接连两天,孟非都没来上课,我这才找到小壳问他怎么回事。小壳翻了我一个白眼,说你要真关心,就去他家看看。下课后,我找到孟非的家,却见到头上满缠纱布的孟非。原来,他为了从黄牛党手上抢到一张票,跟人打了一架,被四五个人围着打得头破血流,还断了两根肋骨。我感动得抱着他大哭一场,正式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但提出了一个要求,那便是一定要考上大学。 从这天起,平时吊儿郎当的孟非果真拿出一副奋发图强重新做人的架式。可由于底子太差,高考分数下来了,他竟连三本线都没能达到。那几天,孟非躲着不敢见我,还是我主动找到他,鼓励他继续努力,来年一定要考上。 距我去外地上学的日子一天天临近,看得出,孟非一天比一天消沉,虽然他一直没说出口,但我明白他在担心我会甩了他。记得那是临行的前夜,孟非把我约到他家里,给我买了许多我最喜欢吃的零食,足足装了一整箱子。他抱着我一直不肯松手,到后来竟流了泪,终于说出他和我之间的差距,注定了有一天我们会分手的话。无论我怎么向他保证他都不信,在他的眼泪和不间断的拥吻下,我心一软,也是为了向他证明我对他的爱,更或者在被他的吻激发的荷尔蒙作用下,我把我的第一次交给了他。 乔俏不禁替她叹道,你以为人性能因你的这种献身精神就能改变的? 庄玫淡然而笑道,那时哪里想到这么多,就觉得他像要崩溃了,好象也只有这么做才能向他证明什么。其实当时真的没什么大的感觉,忽然一阵痛后,他就结束了,应该是太过兴奋了。然后他的家人回来了,我和他就此匆匆分别。 第二天我上车时,说好了他会来送我的,不知为什么他没有来。虽然挺遗憾的,却从没想过我的初恋就此腰斩。这一别呀,我是万万没有想到,竟会是二十年。后来我打听到,他没有选择复读,而是和他那个铁哥们小壳一起南下打工去了。大二那年,有个男生追求我,我对他挺有好感的。暑假期间我去了孟非家一趟,要到他单位的电话号码,给他去了个电话。可令我失望的是,电话通的那一刻,在我激动得都流出眼泪时,他却并未表现出特别的惊喜,之乎者也的扯了通他还好,我好不好之类的闲话。我最终忍不住跟他说了有人追求我的事儿,他竟然说出“那好哇,我祝福你”之类的屁话来,从此我和他断了联系 后来我曾想过,或许他过得并不好,所以才说出那样的话。但又如何呢,本来还挺有缘的两个人,就此擦肩而过。 没想到,事过境迁,如今的他竟混得如此的风光,办起了自己的公司,资产已达上千万。整个晚上,我和他并无什么交集,作为老同学眼中瞩目的大富翁,他要接受太多的阿谀奉承,哪里还顾及到我。只是在喝酒时,他与我碰了个杯,在我耳边悄悄说了句,你比今天到场的所有女人都有韵味。 就为他的这一句话,我整晚都没睡好。散席时,到处一片大呼小叫,我稀哩糊涂被人塞进一辆车送回了家。回了家还直后悔,竟忘了要他的电话和留给他我的电话。 生活重新步入原来的轨道,那一晚曾经幻想的绮梦像肥皂泡爆了。 乔俏坏笑着问,其实心里还一直惦念着,对吧?女人一旦动了春心,十二级大风都刮不跑的。 庄玫痞笑她道,你还蛮有经验的呢,不像只谈了两次恋爱,挺多次是吧?可我就那么可怜的两次,尤其初恋,想让你不刻骨铭心都不成。同学会后的一个月之内,说实话,我都一直没能悠过来,整日里想着他,把人都搞得恍恍惚惚的了,心里直怨着自己,怎么就把那么重要的一件事情给忘了的呢!我的二十年前的初恋啊,那个潜在我心底深处的人儿触手可及之际,又让我给弄丢了。我曾想向别的同学打听他,可一想到他都不在乎了,我这么放不下还有什么意思。 乔俏又插了一句说,你想放下他却没放下,对吧?若不然…… 哎呀你呀,庄玫竟扭了扭身体,撒娇般说,人家给你留个悬念,你提前破什么嘛…… ------------ 56 涩 果 更新时间:2011-09-01 56涩果 悬念是在一个月后的一天傍晚,庄玫下班的路上,在经过一段没什么人的路段时揭开的。忽然间,她发现有辆小车静悄悄地跟在了身后。劫财劫色的事她听得多了,不由得害怕起来。她赶紧当机立断地准备冲下人行道,跑到大马路上去,歹人就不敢恣意妄为了。可当她刚跨下马路牙子,身后的那辆车突然加快车速,车头一别,把她给别住了,副驾门从里面一下推开挡了她的去路。她正欲破口大喊“救命”,从车内快速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入一个柔软的怀里。 恰恰地,她与那人的脸对上了,竟是孟非。于刹那,一个在车里,一个在车外,俩人竟吻上了。一番深吻过后,孟非把她载到一家西餐厅,吃了顿两两含情脉脉的浪漫套餐。紧接着,孟非带她去了酒店。关上门的刹那,庄玫身体内似乎为孟非积攒了二十年的荷尔蒙瞬间爆发了,俩人几乎缱绻缠绵了整晚。 在俩人时续时断的倾谈中,庄玫了解到,当年孟非为活出个人样,毅然南下打工,经过十多年的奋力拼搏,他才终于有了今天的成就。说到当年接到庄玫的电话,他含着泪说,那是他最为艰难的一段时光,尽管明知心爱的人儿将嫁作他人妇,但他惟有祝福,因为他给不起她幸福的家庭和美满的生活。 庄玫被感动得抚摸着他的脸,心疼地说,非,你受苦了。要怪就怪我不能体会你当初的难处,请原谅我吧! 孟非吻着她说,若是没原谅你,你能躺在我的怀里吗? 历经二十年的思念,与初恋情人的第二次欢合,令即将跨入不惑之年的庄玫焕发了第二春,但凡有时间,她便频频与孟非幽会。倒不是她不懂得女人的矜持,实在是孟非太忙了,极少主动联络她,有时甚至俩人在床上,一个电话他就能将她撂在房间里匆匆而去。开房和进餐的钱大都是庄玫付的,一则她先到,再则孟非身上极少带现金,多数宾馆餐厅是不刷卡的。还有个原因,庄玫始终认为当初是自己负了他,让他受了许多的苦,能予补偿的她都尽量去做。有时考虑到他身上没有现金,出门不好办事,她经常往他兜里一千两千的塞。 今年一开年,孟非的资金链出了问题,急得整晚整晚睡不着觉。有一天,孟非枕在庄玫的大腿上,她帮他掏耳朵时,竟发现他头上生出了许多白发,惊得她问他是不是操劳过度了。孟非这才“吞吞吐吐”地说了实话。庄玫当即不假思索地问他需要多少,她还略有些存款可供他支配。孟非立刻皱起了眉头说,他怎能用她的钱,会被人小瞧的。 庄玫深情款款地说,我人都是你的了,还分你的我的,大不了你以后赚肥了,加倍地给利息不就得了。 这一次,庄玫一次性拿出了二十万。在家里,她掌管着财政大权,丈夫的家境富裕,婆婆每年给孙子的压岁钱,出手就是整万。这些年下来,庄玫手上已经有了七位数的存款,这里面还不包括套在股市里的。 二十年后再遇初恋情人,重拾当年爱情,激情似火的欢娱将庄玫推向疯狂的顶峰。从小壳那儿她了解到,孟非于六年前便离了婚,至于什么原因,小壳开了句玩笑说他可能一直没忘了你吧。庄玫向孟非求证,他饱含深情地告诉她,你是我的初恋,又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无论和哪个女人在一起,我脑子里全是你,还有别的女人的好吗? 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庄玫,感动之余,竟向丈夫提出了离婚,她要给孟非一个家,身心只属于他一个人。 被爱情滋润着的女人,旁人哪里会看不出,何况同床共枕十多年,她丈夫委婉地劝说她,人到中年应该要学会抵御外面的诱惑,不要因此给家庭和孩子带来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然而,已经沉溺于美好初恋感觉的庄玫并没有把这些话听进去,于是愈发肆无忌惮地频频与孟非幽会,甚至达到夜不归宿的地步,以此促成丈夫松口答应她离婚的要求。 孟非对她的疯狂举止,一直采取模棱两可的态度。俩人只要在一起,他就强调自己的摊子铺得过大,资金周转不灵,一次次地从庄玫手上拆借。在不到一年半的时间内,几达百万元。 和庄玫在一起,孟非总有接不完的电话,总有谈不完的业务,也从不避开她,而庄玫也从不怀疑有它。引起她对孟非的怀疑来自一个极偶然的电话。电话是高中班上的一个老同学严莉莉打来的。俩人先聊了会儿同学会后各自近期的情况,严莉莉忽然开玩笑地问她,同学会上相没相中个情人玩玩。 她随口道,我可没那个艳福。不像你人又漂亮,性子又活泼,整个晚上都被男生包围着竞献殷勤,有目标了吗?恐怕拖上床了吧! 严莉莉得意地咯咯直笑道,还真被你猜中了。这位呀,说他上初中时就开始暗恋我,一直羞于开口,就这么错过了。他夸我比少女都有韵味,我就被他这句话给俘虏了,成了他的小亲亲。 听着她这句似曾相闻的话,庄玫心里打了个颤,忙问,是谁呀,对你有这般大的魔力。 严莉却说,那可不能告诉你,他特意嘱咐过的,做人一定要低调,何况这种事,不宜到处宣扬的。说得也是。 在庄玫的再三追问下,严莉莉仍未松口,但最终还是答应了她:哪天我和他真走到一块儿了,一定请你喝喜酒。 庄玫为此郁闷了好些天,因为她没法从孟非那儿获得求证,但却从此上了心,特别注意观察孟非与人打电话时的情形。有天晚上,俩人在一起时,突然来了个电话。孟非接听时,她在他身下听出是个女人的声音。而孟非接完电话,匆匆了事后说要去谈笔生意。在他去卫生间时,庄玫翻看了他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通讯记录,她已然刻在脑子里的严莉莉的电话号码赫然入目。 她不动声色地送孟非出了门,边匆匆装扮自己的同时,边给楼下前台去了电话,让帮忙叫好出租车在前廊候着。 从出租车内下来,庄玫一眼便看到了停在严莉莉楼下的孟非那辆奥迪a6。她压抑着满腔的愤怒,在楼下徘徊,直等到孟非开车离去,叫开了严莉莉的门。严莉莉初还以为她是偶尔来串串门的,竟惊喜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直到她冷冷地推开她,才意识到不妙。 庄玫开口便是自己刚才在楼下见到孟非了。严莉莉强自镇定地坦白道,上次电话里跟你说的情人就是他。 庄玫打量着她卧室里的床粗鲁地问,那你必定跟他做了爱。 严莉莉始觉事情并非捉奸那般简单,实话实说道,我是这么想来着,可他说有些累,只是抱了抱我什么也没做。 庄玫讥诮道,那他就是来为抱抱你?哄鬼呢! 岂知严莉莉说出的一番话,让庄玫惊觉到,孟非绝非简单地在她和严莉莉身上骗骗色玩玩而已,他是到严莉莉这儿拿她许给他的十万元“周转金”的。一年多来,孟非从严莉莉手上已经“借”去四十万。 两个女人一合计,孟非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段把他俩钓上手的,一个借口初恋,一个借口暗恋,分别从俩人手上“借”走现金百万和四十万。 真相大白之下,庄玫当即要报警,可严莉莉仍心存侥幸,孟非或许只是拆借而非骗,她抱有幻想地说,不管他对你怎样,对我他真的是好。我前后也有过几个情人,没哪个像他这样对我体贴入微关怀备至,我不想失去他,真的。 庄玫虽执着于爱情,还挺痴,但决不傻,她当即对严莉莉一声断喝道,他对我也同样如此,也是同一个目的,既玩了咱们的身体,又骗得咱们替他数钱供他玩乐。天晓得他还玩了多少像咱们这样的傻蛋。 严莉莉沮丧着脸说,可他硬要说是拆借,法律是不能定他的罪的。 庄玫冷哼道,拆借?是拆白党还差不多。我有个办法套出他的底细。 第二天,庄玫电话约出了孟非的死党小壳。当他看到庄玫和严莉莉同时出现在眼前时,一张脸瞬间都白了。面对老同学,小壳不能再昧着良心行欺骗之实了。孟非的公司是个空壳皮包公司,奥迪车是租来的,数年前曾因骗贷坐了几年的牢。出来后,考虑到骗公家易带来牢狱之灾,他改弦易辙骗起了个人,从家人到朋友,一个都不落下。同学会二十大庆给他提供了一个难得的平台,除了庄玫和严莉莉,他与另五个女同学均建立了财色兼收的情人关系。 深陷孟非精心编织的情网中的严莉莉惨叫一声,晕了过去。她那四十万是她全部的身家,对于一个年逾四十的女人,那几乎就是她的命。 庄玫的金钱损失虽多过她许多,但不致她那样惨,毕竟家境不同。小壳力劝她跟孟非好好谈谈,能退多少退多少,只当花钱买个教训。庄玫却不以为然,她认为孟非最大一桩罪是亵渎了她的爱情,这是作为他的初恋情人的她绝对不能容忍的。 ------------ 57 别样的争风吃醋 更新时间:2011-09-02 57别样的争风吃醋 好!乔俏朝庄玫竖起大拇指,为她喝采道,掷地有声,深明大义。 好什么好呀,庄玫却垂了头,灰溜溜地说,刚一拨完110,我又给掐了。 嗨!乔俏颇泄气地说,又是你那初恋情结作祟,心一下软了,是吧? 你怎么一猜就猜中我心思了?庄玫颇辛酸地说,他要是真进去了,我在外面能有个好吗? 乔俏不由问,那你就这么放过他了? 庄玫点了点头说,小壳说得对,只当花钱买个教训。但我要他带个话给孟非,严莉莉的四十万他必须退还给她。 乔俏再次竖起大拇指,不无讥讽地说,够姐们,你挺有的啊! 庄玫淡淡地说,那又能怎么样,毕竟…… 乔俏叹了口气打断她说,又拿初恋说事来了,你准备让它绑你一辈子是吧?所谓初恋,无非人的第一次恋情,固然美好,固然令人难以忘怀。但怎么个美好,怎么个难以忘怀?纯真,纯洁,宝贵,这是人们给它的定义,但决不应该跟什么所谓的第一次扯到一块儿…… 庄玫亦截断她的话说,事实是这样的啊,之所以宝贵,就在于第一次呀。 乔俏立刻纠正她的谬误说,因爱而产生的第一次的确如此,但又有多少不是因为爱而发生的第一次呢?我们怀念初恋,是因为它的纯洁纯真,是第一次付出自己的真情,而非第一次贞操,两者不能混为一谈。现实中,人们对真情真爱已经不那么相信了,之所以许多人染上了初恋情结的毛病,症结概因于此。现在的青年,对爱情越来越随意,喜新厌旧,朝三暮四,无形中在助推初恋情结,令一些婚姻不如意者拿初恋说事,给朝秦暮楚披上层华丽的伪装。 庄玫还挺委屈地唠叨说,你这是在说我呢! 乔俏放大音量带吼地说,我是在评判孟非之流,也是在给你一类冥顽不灵者敲敲警钟,简直对初恋情结痴迷到病入膏肓之地步,几句甜言蜜语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庄玫颇不服气甚至恶狠狠地说,你这话要让那些对初恋满怀憧憬的少男少女们听见了,非撕烂你的嘴不可! 乔俏哼一声道,两者间并无关联,一个是尚未或正在进入式,一个是已然完成式,没有可比性。可我仍想说一句,初恋固然美好,但怀念不如珍惜;不要待若干年后作为出轨的理由,还颇理直气壮。 与庄玫在咖啡厅门口握手而别,乔俏轻舒了口气。对于像她这样的初恋纠结者,讲再多的道理基本等于无用功,道理她都懂,而且还上当不浅,但她纠结呀,可以跟你滔滔不绝纠结个没完,还不把扯闲篇算在内。 对不起,本姑娘今儿有约会,陪不起了。 待她把车在海舸店前的马路对面停稳,扭头一望,那个什么文文竟在里面。她当即气得就想把车开走,搞什么搞嘛。可万一海舸或文文正好瞧见了,不显得本姑娘小气么! 她硬着头皮下了车,海舸看见了,向她投以致歉的目光。而文文则得意地冲她一笑,说,不好意思,老海说跟你约了去瞧门面,我凑个热闹,帮他把把关,你不会介意吧? 乔俏假作大方轻巧地说,那是你对他负责,有啥好介意的。我就搭个桥,满不满意不是我说了算。 海舸拿杯子去沏茶,她摇头予以阻止道,不忙了,等急了吧?上路。 走回车跟前,她坐上驾席,心里生着闷气。今儿倒霉算倒到家了,这俩待会儿坐后面挨得热呼呼的眉来眼去,自己给俩当起车夫来了。可她怎也没料到,文文竟拉开副驾门坐了进来。事后她才得知,是海舸让她坐副驾位置的,说人家开车送我们过去,不好把人家一人扔前面的。也不知文文怎么就那么听他的话,还真坐了。 车开了很长一段路,车内静得没人似的。估计海舸是不好开口,任找哪位,另一位必定得罪,索性装哑巴。而文文自上车俩眼就望着窗外,嘴里哼着小曲,自娱自乐的样像是专等着某个话茬。 总这样下去不是个路数哇,将近半个小时的车程呢。既然是去看门面的,乔俏耐不住这等微妙的气氛,就拣门面说起了事,问海舸道,老海,所有门面呢这个月内发包完,看好了就要交订金,去了你可要拿准了。 海舸回了句,那是自然。没了下文。 稍停,文文却接了话问,那一定非要今天吗? 乔俏说,挺俏的,去了就知道了。我是跟人打了招呼,虽不在乎这一两天,可这么远的路也难得跑哇。要不,你给他把好关? 文文当仁不让地说,那当然。不过按我的意思,太远了…… 乔俏断了她的话说,他不是住店里吗?无所谓近远。不过你要经常过去的话,那是真有点儿远。 岂知文文不吃她这套,竟扭头对海舸说,要你真看上了,了不起我去学个驾照。你也弄一个,打个牌聚聚什么的方便。 逼得海舸走了个曲线问,你说的是驾照还是车呀?驾照我有,车呢? 文文已经准备脱口而出的了,总归忌讳身边多了个旁人,打了个盹说,你赚了钱自己去买呗。 乔俏遂笑了说,那这个店再好的生意也得三五年后。不过可以转型做书商,大老板,来钱快。 哪晓得这句话激得文文竟扭过头来看定她说,你就这么看死他赚不了大钱?他要早听我的,早赚大了,还轮得上你说三道四? 敌意已明显回旋在二人之间了,海舸再把哑巴装下去了,就颇有些不地道了,也甚无趣,便打着哈哈说,我这个人天生发不了财,别说大财,小财也发不了。 债留着终要还的,乔俏借机刺激文文,有意问了,你又不笨,凭什么呀,还有贵人相助呢! 海舸心里苦笑嘴上说,我这个人太好玩也爱赌,常常是人一来,锁了门就玩去了,谁还把银子堆你门口不成。 车正过桥,他扯开话题问乔俏,是不是过了公路桥就差不多了。坐公交车得多长时间。然后一人又东扯西拉了些闲话,总算没让俩女人继续掐下去,平安到达目的地。 基本情况正如乔俏说的那样,这个地段的门面挺适合做书店生意。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两家书店与报社签了合同。乔俏特意领着俩人登到报社大厦的顶层四面了望了一番,几所大中学校尽收眼底,布局也挺合理,的确是个好地段。 从楼顶下来后,海舸对乔俏原先帮他盯好的八十平米的那个门面已经不甚在意了,他想做大,可手里没那么多资金,有乔俏在侧,他又不好跟文文商量这事。想了想跟乔俏说了句活话,说他另相中了间两百平米的门面,晚上回去盘算一下,明天过来一准交订金,要她设法留一天。 乔俏不疑有它,高兴得当即去找发包负责人,把这事先定了下来。 这边海舸在盘算着时,文文把包抱在怀里,在他身边转着圈玩他的巧说,你最好别打我的主意啊,想帮你忙的人多得是。 乔俏回来时,正好饭点。她和海舸又为谁做东的事扯了起来。海舸声称她帮了自己一大忙,这餐饭理该他请。而乔俏坚持她是地主,这是她应尽的本份。 俩人把个大活人文文晾在了一边争来抢去的,激得她冷不丁来上一句,要不来个aa制? 有海舸在,aa当然不会aa了。但当三人吃好喝好喊服务员来结账时,服务员却说已经结了。海舸问谁结的。服务员指着乔俏说她呀。可乔俏连身都没起一个,她怎么结的。后来她对海舸说了其中的奥秘,只须她一个眼色,老板就会心领神会了,她是老顾客嘛。 夜深人静,海舸躺在他书店后面的单人钢丝床上久久难以入眠。白天看过门面,他对那个地段太满意不过了,所以想借这个机会把生意做大些。但资金在哪?缺口至少一二十万。虽然文文暗喻可以帮到他,他却不想领这个情。从某个角度,这些年的交往下来,他和文文之间无形中达到了种心有灵犀的默契程度,但这种默契的背后隐含了某种不言而喻的暧昧在里面。不可否认,对文文他怀有种特别的情愫,虽然这种情愫目前他还无法界定是否与爱有关,但他本心是不愿这种暧昧蔓延开来的。 他可以当文文是朋友,而项成也是他的朋友,这或许就是他一直以来无法界定自己和文文之间是否产生了某种特别情感的症结所在,因为暧昧的土壤里只生长一种叫爱情的东西。 今夜注定无法入眠,但他实在是不愿为这些没影的事情烦心,他必须得依靠睡眠甩开烦恼。从枕头下面他摸出一张卡,打开手机后盖,把里面的卡退出,安上新卡,拨通了一个号。几乎在接通的刹那,那头响起一个悦耳的声音:喂,请问哪位? 海舸只觉从丹田深处缓缓舒出一口气,他屏息闭气听着。 那边静默了一小会儿:喂,哪位?请说话呀!再不说话我可挂了啊! 海舸不等对方挂,他先已挂了。然后闭上眼,调整呼吸。很神奇地,他很快入眠。 ------------ 58 新年伊始之乱象 更新时间:2011-09-03 58新年伊始之乱象 新年伊始的一早,被电话铃声吵醒的那一刻,就开始乱。 昨夜,2010年的最后一个晚上,肖中宇心血来潮忽然想玩一把浪漫,做足了前期的消毒准备工作,两个人开始柔柔地相互爱抚,由浅吻到深吻,恰到好处地,在新年钟声敲第一响时,俩人体内的荷尔蒙激发升华至最高值,肖中宇强势地进入了她,好一场酣畅淋漓的爱爱呀,让蓝歆筋疲力尽恬然入梦。 浪漫就是好啊,这几乎是蓝歆与肖中宇确立恋人关系以来,最为疯狂、惬意、身心合一的一次爱爱! 朦朦胧胧中,肖中宇起身、洗漱、穿衣,伏下身子在她脸上一个轻吻,直至出门,蓝歆略微有所意识。她实在是不想动,也动不了,身体经昨夜那一番颠鸾.倒凤,绵软得没一丝力气了。本以为今天可以睡到自然醒的,可还是被未婚夫尽量轻微的动作给闹醒了。元旦三天假期,翔腾基本空了城,她也就给肖蕾和自己同样放了三天假。 晕晕沉沉预备去梦周公,铃声恰在这时大作,谁呀,也不选个时候。 喂,您好!哪位?办了心理转角后,她已习惯性以这五个字开头接听所有电话,一点也不敢稍有放肆。 是蓝老师吗?我是翔腾里一家企业的员工,您今天放假了吗?对方是个女孩,很小心翼翼地问。 哦,新年好。对呀,难得翔腾放假,所以我也给自己放了假。请问有需要帮助的吗?蓝歆的温柔也成习惯性了。 我们,您的心理转角门口来了好些人。大家也都趁放假想来您这儿轻松轻松,平时都忙嘛!对方说。 那好,我就过来,对不起啊!蓝歆猛一下从被子里钻了出来,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收拾利落了,冲进电梯,冲出单元门,冲向车站。人太多,她赶紧拦了辆车直放翔腾,然后冲下车,冲进翔腾大堂,冲向电梯,当走出电梯时,还在微微喘气。 心理转角的门前走道上,确实已经集结了七八个年轻的和不怎么年轻的男女,待她还未走到跟前,他们齐齐鞠上一躬,祝福一声,蓝老师,新年好。 蓝歆笑容可掬地还以一礼,也道了声,大家好,新年好。 在周围一片“不好意思”的致歉中,蓝歆打开了门,好家伙,身边簇拥着的这些人一下全钻进前两个角里了,只剩下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站在房间中央,一双眼睛静静而怯怯地跟随着蓝歆走动的身体转。 打开空调,开启空气净化器,放上一段轻音乐,蓝歆含笑面对着这个略神经质的女孩,为消除她的紧张情绪,柔声道,刚才的电话是你打的,对吗? 女孩点了下头,眼睛却望向别处,轻声道,蓝老师,过新年,本不该打扰您的。可我不想带着糟糕的心情进入新的一年,请您谅解! 蓝歆轻挽着她走向倾诉角说,没事,只要你心情好起来,我做什么都是乐意的。 俩人正欲走进门,大门外又拥进三名少女。看情形,肖蕾的假期也得取消了。她给女孩倒了杯水,说声我去去就来,转身安顿好新来的三个女孩,拨了肖蕾的号。 几乎是一拨即通,好象她正等着谁的电话。 小蕾,不好意思,我一早就被叫到心理转角了,你若没要紧的事,加个班怎么样?她尽量以商量的语气说。这小女子最近一段时间的情绪都比较低落。 稍顿了会儿,肖蕾压着嗓门答应了,但得一小时以后才行。 蓝歆挂了电话,心里略忐忑着。肖蕾的声音里透着些微的惶恐。 对,被她料着了,此时的肖蕾正处于一种极度惊恐之中。 同蓝歆一样,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这一天肖蕾也准备睡到自然醒的,然而早早的促响的电话铃声让她在暖暖的被子里竟打了个颤。第一反应,一定是该死的乖乖龙的电话。把手机摸到手里,去看来显,是个陌生号码,那一定是的了。 果不其然,她刚“喂”了声,乖乖龙竟还先来了句“新年好,亲爱的”,她假装温情地也来了声“新年好。” 乖乖龙马上道,我不好,所以给你去个电话。我遇上点儿麻烦,想找你借一万块,两个小时内到账。待会儿我把账号放给你,千万别忘了。 还没等肖蕾反应过来,电话断了,几乎在下秒钟,一长串数字出现在她的屏幕上,正发蒙时,一张她的艳照随即飘至眼前,撞得她眼睛一痛,悬了多日的心一下刀剜般巨痛起来。她扬起手里的手机欲往地上砸去,终想起这样做的后果,鼻子一酸,转过身体头埋进枕头里拉一把被子蒙住脑袋失声痛哭起来。 忽然,敲门声传来,紧接着响起母亲焦灼的喊声,蕾蕾,开门,你怎么了?快开门呀! 肖蕾忙收了声,做了个深呼吸,尽量平静地对门口说,妈,没什么,我做了个噩梦,您接着睡吧。 母亲在说,还睡,都已经八点了。我问你,哭啥,大白天你做白日梦啊。快开门,让我看看好放心。 无奈,只得擦去了眼泪,肖蕾起身下床打开了门,返身又倒在床上。她那整日里一副恍惚神情的母亲推着轮椅进来了。 而这个时候的肖蕾紧急发动脑子思索着对策。蓝歆那儿上次已经帮自己垫付了一万块,这回怎么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那唯一的办法是从母亲这儿拿到这笔钱,但如何圆这个谎呢? 母亲已来到她跟前,伸手搡了她一把问,一大早,你哭个啥呀,真梦到有人欺负你了? 坚决不能承认自己哭过,否则不好开这个口。她翻身爬起,冲母亲一个乐说,谁哭了?刚才有个老同学想找我借钱买笔本,我哭穷假哭给她听呢,把你哄着了。 母亲皱了眉说,不像啊,真哭似的,你可别耍着你老妈玩儿。 猛眨了几下眼睛,她凑到母亲眼前说,你看看,哪像哭过的样子?新年第一天,哭多不吉利呀,你也别疑神疑鬼的。 母亲推了把她凑拢来的脸说,快起床洗把脸,脏死了往人家跟前凑。 肖蕾假作愉快地下床叠被子,嘴里还哼着歌,然后往卫生间走着时,随口似地跟母亲说,妈,老同学找我借钱,我没有,你有没有啊? 母亲一脸狐疑道,哪有新年第一天找人借钱的?你这个同学也太不懂事了,不借。 肖蕾转身趴到母亲膝盖上,撒着娇说,妈,人家都答应了,你就许了我吧。等我赚了大钱,双倍的还你。就一万块。 母亲戳着她的额头说,好大的口气,就一万块,我的钱是水里飘来的呀! 恰在这时,蓝歆的电话来了。肖蕾正好来个借力打力,避过母亲接过电话,重又对母亲撒娇道,妈,人家催呢。今儿过节,商场打折,就帮帮人家嘛。 当母亲的没有几个经得起女儿的绵缠的。从母亲手里拿到卡,肖蕾快虚脱地喘出一口长气。 匆匆赶到乖乖龙指定银行,往他的账号里打入钱,肖蕾走到街头,连喘了几口气。 从打肖蕾一进门起,蓝歆便感觉到她有种身心的疲惫伴随而来,问了她一句,她说没什么,昨晚上网到很晚。 心理转角今天的客户比平日至少多出一倍。蓝歆先还迷惑不解,后来从他们的交谈中才得知,实际上,他们多半今儿值班,都想利用这难得之机,调节放松倾诉一下内心的郁闷,也趁大厦里没什么人,正好避开同事,上心理转角来转转。 肖蕾一来,蓝歆交代了她几句,走进倾诉角,那个被她晾了有一会儿的女孩仍静静地坐着。她歉意地笑了个,说不好意思,没想到今天还有这么多人。 女孩说,同事们之间早就传开了,说您这儿是释放压力的最佳地儿,您的功课也备得挺足。 蓝歆给她续上水,问,你还不到二十吧,能有什么样的压力呀! 女孩说,我都二十三了,刚参加工作还不到一年。我……真不好意思张这个口…… 蓝歆说,没事,来都来了,当我你姐姐。 闲聊几句,这个叫倩儿的女孩十分艰涩地说,我总也弄不明白,在一个锅里吃着饭,为什么相互间猜忌、嫉妒、排挤甚至不择手段去打击别人。来这个公司才半年多,我规规矩矩做事,小心翼翼做人,却受到那么多的不公对待,部门经理动不动行使权力,想方设法骚扰你,不同情也罢,却人前人后冷嘲热讽,我真不想做下去了。可现在找份工作多难啊,薪水福利尚可,真有些舍不得。 蓝歆点了下头,表示理解地鼓励道,舍不得就坚持下去,了不起在我这儿讨些对付这一切的妙方,绝对管用。 倩儿笑了个,正要往下说,关着的门被推开一道缝,露出姚钰的一张脸,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蓝歆皱了下眉,一句“我的个姑奶奶,你今儿来添啥乱啊”,想说没说出口。 ------------ 59 被“强奸” 更新时间:2011-09-04 59被“强奸” 反手刚把门掩上,明显才哭过的姚钰一把将蓝歆拉进咨询角,拽着她的手不放地哭出声来说,蓝歆,蓝歆,你得帮帮我,大过节的他都不肯回来,我该怎么办哪? 蓝歆把她往椅子上摁去说,先别急,有话慢慢说。来,松手,我跟你倒杯茶。 还喝什么茶呀,家都快没了。姚钰起身反把她摁坐下,焦虑万分地说,你坐,听我跟你说,一定得帮我想个法子出来,一定得让他回家。 看样子她不是一会儿的事,蓝歆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起身把肖蕾叫了进来,跟她大略地说了倩儿的情况,让她顶上自己,别让人家等久了,不好。 肖蕾皱了皱眉说,我可不知道今天行不行,状态不好。 蓝歆把她往外推去安慰道,行不行,你也得顶上。姚大姐的事伟大,快去吧! 临出门,肖蕾瞥了姚钰一眼,显是嫌她碍事。 蓝歆这才重新坐下,喝下两口热茶,对姚钰说,他这两天有电话吗?语气怎样? 昨晚打他电话,把我拖进黑名单打不通。姚钰心力交瘁地叹口气说,到快半夜了,他自个打来一个电话,先还来上一句新年好,还没等我说话,他马上接着说,他人在外地,还想自由一段时间,到时候他自会回家。然后挂了。 挂了?蓝歆颇觉奇怪地说,那他到底什么意思?一边又惦记着你,一边又不接你电话。哎,我问你,你跟他道歉了吗? 怎么道歉?连句话都不让你说。姚钰还颇委屈地说。 哎呀,你笨哪,发短信啊!蓝歆说。 岂知她摊了摊手说,我不会弄那个玩意呀! 蓝歆简直快被她气死,说,不会,就不晓得让人帮你弄?你对他犯下那么大的错,人都跑了,还不赶紧道个歉,就只知道哭,哭能哭回呀,你就整天哭去,跑我这儿来干嘛! 姚钰竟还撅了嘴说,我犯多大的错了…… 气得蓝歆拍了把桌子,斥道,我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还躲着你了,因为你根本没意识自己错误的严重性。 姚钰睁着她那双曾风情无限的大眼睛,好似无辜地说,有吗?不就是为了防止他玩婚外情,手法出格了些。 简直再也没法忍受的蓝歆起身在室内转了一圈,回到她跟前,逼视着她说,说简单些,他怕你了,说严重点儿,他担心你会把他弄废了,懂了吗我的傻大姐!不错,男人娶个女人回家,说白了,也都图个性.事方便。但他们也懂得要有所节制,特别是对于中年男人。可你却为断了他外遇的念想,竟采取了耗尽他精力夜夜求欢的蠢手段。他傻呀,他难道真以为你突然间性.欲飞涨了呀,他傻等着你把他耗干了呀,所以他必须得躲。躲的意图是啥,就是要你有个警醒,他不是你床上的玩物,就是要你意识到他躲你的目的――你必须认识到自己错误的荒谬性和严重性,再懂了吧? 姚钰却仍似懂非懂地望着她,说,那你帮我发个认错的短信吧! 蓝歆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说,帮你发可以,但怎么认这个错,得你亲自写下来,这个谁都不能替的,因为你丈夫熟悉你的思维方式和语气。外面忙着呢,你写好了告诉我。愣啥愣,拿上写呀! 一推开门,蓝歆竟有些愣了。房间中央作为接待的那一块,这会儿竟安安静静地坐了五个人等在那儿。第一次遇上这样爆棚的情况,她不由欣喜的同时也被他们给感动了。没人接待,他们就安静地等在那儿不吵不闹的,连杯热茶都没人倒。她边赶紧地给他们送上新年的祝福,边忙着倒茶,一一道着歉。 这一忙直忙到中午吃饭时间。中间,肖蕾负责的与倩儿之间的访谈,用了不足半个小时便结束了。从倩儿的神态上看,好象对肖蕾不是那么满意。蓝歆特地将她送出门外,跟她又聊了会儿,告诉她两个绝招。在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的前提下,对待上司的骚扰,采取敬而远之的策略,尽量避免与他独处,甚至可以在他揩油的情形下,予以正色警告,以将向上峰申诉其行为威胁之。与同事间的关系,则在充分解释的情形下,融入到他们中间去。工作中能帮到的尽量帮到,业余时间一块儿唱唱歌摆摆龙门阵。人心都是肉长的,谁也不会把为难别人当饭吃。 倩儿临别时对她说,您就是高出肖老师一大块儿。 蓝歆则解释道,别介意,她这两天正跟男朋友别着呢。 吃过午饭,接到向雅的电话,她一人在家里闷得慌,想过来坐坐。被蓝歆一口回绝道,别,我这里今儿爆满,你坐的位置都没有,去看场电影。晚上嘛等我电话,陪你逛逛街还是可以的。 心理转角在午饭后的一段时间内,终于静了下来。蓝歆坐到直发愣的肖蕾身旁,搂了她的腰说,现在该你了。告诉我,早上发生什么事了? 肖蕾摇摇头说,没什么呀,你是神哪,啥都知道似的。凭什么呀? 蓝歆诡黠地笑笑说,那我分析给你听啊。有段时间了,至少半个月吧,你一直心神不宁的。为啥?你在担心着某件事情的发生,直到昨天你都是这样。可你今天就不同了,一进门便是一副心事挺重的神态。这又为啥?只能解释为你一直担心的那件事已经发生了。但它有可能再次发生,于是你必须得面对这样一个问题,它如果再次发生,你该怎么办?一方面你已不堪其扰,另一方面你无法阻止其再次来临,因为你没有借口再次撒谎筹到一笔不知何等数目的银子。 她边说的过程中,肖蕾眼睛里渐渐透出的诧异目光,已经把她当神看待了。 说,又被那个混蛋讹了多少?蓝歆眼里透出股怒气。 还是一万。我找我妈拿的。肖蕾且愧且悔地垂下脑袋。 又是个一万?蓝歆想了想,颇不解地说,怎么又是一万呢?既然是讹诈,自然是愈多愈好,次数多了难免被人逮住呀!真有些搞不懂了! 她接着问,你找你妈拿钱,她有多少钱让你这么去糟蹋?嗯? 肖蕾愈发难受地说,我不找我妈拿,找谁呀?再找你我有脸吗? 点了点头,蓝歆说,好!你妈下岗在家,已经废在了轮椅上。你父亲跑小货,一个月就挣那么点儿,你还准备找他们拿多少去堵那个窟窿? 肖蕾顿时发烦了地说,好了,我不正在想办法揪出他来吗? 蓝歆也气得起了身,摔张卡她面前,声厉了许多说,你.妈的钱是用来治病和养老的,而且你哄着她心里不更难受吗?这事既然目前就我知道,你别自个儿搞得满城风雨似的。办法你可以慢慢去想,你.妈的钱你必须先还上,别让老人替你提心吊胆。 整个下午,俩人就再没怎么说话。 姚钰给她老公的道歉信,快到翔腾下班的时间了才写完。她是写了涂,涂了写。太不当回事了,怕老公不为所动;写得太深刻了,俩人在家的地位得调个个了。加上她今天值着班,七七八八总有些事。 蓝歆一个字都没动她的,照样敲在她的手机上给发了。姚钰双手直搓着在屋中央打着转,嘴里一直念叨着,他会原谅我吗,他哪天能回呀? 翔腾下班的时间到了,肖蕾先已走了,蓝歆正打算下个早班去陪陪向雅,来了个客户就又留下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蓝歆在咨询角里正跟人聊得好好的,忽然觉得身上开始发燥,而和她在一起的女孩也渐渐表现得不安起来,面色晕红晕红的了。因为天冷要开空调的缘故,蓝歆上班的第一件事便是把空气净化器也给开了,下班她最后走时再给关上。现在她和面前女孩的状况,很显然是中了荷尔蒙的“毒。”她忙起了身,推开门探出头去看空气净化器怎么回事,哪知一眼便看到靠在沙发上的姚钰。看她那样已经发情了,身体直扭扭着,而空气净化器也只能是她关的。她是怎么知道这其中的奥秘的? 蓝歆来不及想那么多,连忙出门去把空气净化器给打开了。就在她准备返回咨询角时,里面呆着的女孩已经从她身边跑过,走廊里一串奔跑声。她撵出门外,已经没了女孩的踪影。再返回室内,却看到姚钰又去把空气净化器给关上了。 你作死啊!她跑上去埋怨了姚钰一通,伸手欲去打开空气净化器,却未料被姚钰拉进怀里来了个满满的熊抱,眼里淫光四射着喃喃道,开啥呀,好享受哦。过来,坐这儿跟我说会儿话。 蓝歆扯开她的手说,你让我去打开了再说。这个秘密你怎么知道的?小蕾告诉你的吧? 姚钰嘻嘻笑着说,哪呀,是我研究了好多天自个儿发现的。来,陪我坐坐。你身材真好,多性感哪,不光男人喜欢,就连我一个女人都被你给迷住了。 蓝歆以为她在说疯话,也就随她坐到了沙发上,姚钰突然就伸出双手把她给抱住了。说起来隆冬了,因开了空调,俩人身上仅着件毛衫,曲线毕露,姚钰的手顿时抚上了蓝歆的胸部。虽然略有些意乱情迷,蓝歆一向对同性恋不感冒,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下跳起身来,对姚钰大吼了一声,你疯了――! 一来是荷尔蒙的作用,二则姚钰体内可能潜藏有同性癖的因子,她一把拽住了还未来得及跑开的蓝歆往怀里使劲拉着。蓝歆奋力挣扎着,心里直哀嚎,今天可别被个同性给“强奸”了。她愈挣扎,姚钰使的劲愈大,俩人从这头扭扯到那头,最终蓝歆还是被姚钰压在了身下…… ------------ 60 悲剧新年 更新时间:2011-09-05 60悲剧新年 强压着内心的恐惧,气喘吁吁的蓝歆盯着欲火焚身的姚钰眼睛喊道,我的大姐,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快起开,我讨厌你! 略困难地吞咽着口里的唾沫,姚钰且喘且哄着对她道,蓝歆,别动,别动啊,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就是想亲近亲近你。你知道你多么性感吗? 气得蓝歆粗鲁地骂道,性感个屁呀!你能把我吃了吗?你简直是个变态,你老公跑了想找替代的也得找个男的呀! 已失去理智的姚钰却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从现在起我讨厌男人!蓝歆,你看你的皮肤多光滑呀,你的身材虽不丰满,可你的乳.房却比我还要大还要挺,多诱…… 蓝歆死劲挣扎着骂道,放你的狗屁!我大我挺关你屁事!你快起开,再继续下去你就犯法了,别毁了你的大好前程。真的,我再怎么样也跟你没丝毫的关系,玩断背也得自觉自愿,不然也没有味道是吧?我不喜欢这个,懂吗? 姚钰的手往她毛衫里探去道,我不管这些,我被你强烈地诱惑了,别动,别动,我只想看一看,摸一摸,又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突然,门铃声大作,接着传来敲门声和男子的喊声:蓝老师,出什么事了?开门哪! 姚钰的身体猛的一颤,蓝歆连忙对她说,我刚才摁了大厦内部的警铃,你快起开,就当这事从没发生过。快,要是他们破门而入或者警察介入,我就救不了你了。快起开呀! 大为惊恐的姚钰一下跳起了身子,一把拉起蓝歆恐惧地说,好妹妹,求你了,千万别对他们说出刚才的事,大姐我对不起你了! 蓝歆指着倾诉角示意她躲进去,看她关好了门,才上前打开门,童大为领着俩保安冲了进来,神经紧张地问蓝歆发生什么事了。 蓝歆故作茫然地问,没出啥事啊! 童大为指着频闪的警报器说,我们听到警铃响跑来的。您看,灯还闪着呢,怎么回事? 蓝歆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可能是我刚才收拾东西时无意间碰到的吧!不好意思,让你们瞎忙活了一场。 待送走童大为,蓝歆第一件事把空气净化器打开了,坐进沙发里人都快瘫了,猛吼一声,姓姚的,你给我滚出来! 姚钰磨磨蹭蹭地走到她跟前,低垂着脑袋怯怯地说,蓝歆,对不起啊,我太混蛋了! 蓝歆狠瞪了她一眼斥道,你这到底怎么回事?说疯你又没疯,说你想男人了,你又不去找个男的去发泄,找我你能干成什么呀! 姚钰扭过头去看了空气净化器一眼,期期艾艾地说,可能……应该是那个什么荷尔蒙惹的祸吧! 蓝歆颇无奈地说,荷尔蒙,荷尔蒙,它惹你也惹我了,我怎么就没跟你疯到一块儿去?坐吧。即便是荷尔蒙惹到你了,你又该去惹谁,你别对我说你不知道吧? 姚钰懵懂地说,我当然知道。可是,可我刚才不知怎么的,就想亲近你,你特…… 蓝歆吼一声“住嘴”,略思考了会儿,对她说,只有一种解释,你潜意识里存在着双性恋倾向,这会儿被浓度颇高的荷尔蒙给激发出来了。我问你,之前你有过这种念头吗? 姚钰想了想才说,肯定没有。不过……我一向不仅对性感的男人感兴趣,对那些性感的女人我也会忍不住多看几眼的。 蓝歆正欲对此跟她上一堂课的,几上的手机屏亮了,她拿起一看,是向雅的,另有男友的两个、向雅的三个未接,还有久未谋面的乔俏也来了个。 她接了向雅的电话。向雅在那头噼里啪啦责备了一通,她道过歉后对她说正准备下班,等会儿再给她打过去,约定地点去玩。 她打着电话时,姚钰在她耳旁悄悄留了句“别生我的气啊,改日一定陪罪”的话,溜之大吉了。 蓝歆接着打了乔俏的电话,她也是闲着想约她去哪儿玩玩。蓝歆跟她说好在红房子酒吧碰头后,分别给向雅和肖中宇去了电话。肖中宇加班累了一天不想动,祝她和她的朋友玩得开心。 从电梯里出来,迎面碰上童大为。他打量了她一眼,颇担心地问她“你没事吧”,她回他一句,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吗? 童大为却说,我刚才看见姚经理了,一副慌里慌张的样。 蓝歆瞥他一眼说“她慌她的关我何事”,走到廊下等乔俏的车。 她本非喜欢闹的人,更何况酒吧那种地方,可被姚钰那么一闹,她还真想找个像酒吧那样的地方嗨一下,发泄发泄心中的郁闷。今天这事,恐怕是她有生以来最为窝囊最为恐怖的了,竟被一个女人差点“那个”了,心头憋着股无名火烧得她快爆了。 乔俏的车很快就到了。她刚一坐上去,乔俏便火眼金睛地来了一句,你怎么了,跟谁大干了一场似的。 她没好气地伧她一句,开你的车。 乔俏推了她一掌说,你干嘛呀,新年第一天惹事啊你?说呀,有姐给你撑腰。 蓝歆是绝不可能把这样一件糗事传扬出去的,随便扯了个事糊弄过去,车子已经开到红房子酒吧跟前,向雅已然在那翘首望着了。蓝歆简单地给俩人做了介绍,便率先趟进酒吧。 乔俏遂对亦是一头雾水的向雅说了句,她今天好象有些不对劲。 一进入酒吧喧腾的氛围,蓝歆便撇下二人,冲进疯狂的人群中,晃眼便没得没影了。而向雅亦是怀着种欲发泄的心情来的,对乔俏说了声“你稍坐,对不起”,也钻入人群中,很快便傍着蓝歆扭起腰甩起胯来了。 眼看着这俩在狂蛇乱舞般的人群中忽隐忽现地扭着,乔俏忽然觉得挺搞笑的。酒吧的确是个可供发泄和喧泄之地,可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她俩包括这里面的所有人到底有什么不快乐的,非要把自己整得像个歇斯底里症患者似的。 蹦达了没多久,蓝歆首先便败下阵来,喘得像要断气。跟姚钰的一番缠斗,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晚饭又没得吃,有劲蹦才怪。 递给她一杯果汁,乔俏略含讥笑问道,痛快了一些没? 一口几乎喝光了杯里的果汁,蓝歆不好意思地笑了个说,有吃的没,我饿死了。 乔俏说了声“活该”,看了眼手表,九点过了,便对她说,那就喊上你那位朋友,出去找个地儿喝上几杯。 蓝歆伸指头点着她说,你最近是不是跟些男的走得挺近的啊,动不动要喝上几杯,给弄得像个男人婆了。 乔俏已起了身说,走吧,哪那么多废话。快把人叫上。 蹦得正来劲的向雅跟着她俩往外走着时,还不舍地直回头。对这一带挺熟的乔俏很快便把她俩领到一家专营火锅的餐厅。 或许是心理作祟,向雅略显得有些拘谨。乔俏哪有感觉不出的,在等上菜的功夫,专挑些自己采访过程中出的些糗事说给二人听,逗得俩直乐,总算把气氛给搅和活了。 约等了半个小时,火锅料才上了桌。乔俏说了她做东的,便给俩斟了干红,先来了个祝二位新年好,干了。再斟了酒,为认识向雅这么个新朋友干上一杯。第三杯正准备斟着时,她的电话响了。她一边斟酒,一边接了,刚听了对方一句话,拿酒瓶的手抖了下,赶紧放下了,脸色骤然一变地对蓝歆匆匆说了声“高老师。” 蓝歆正想着她说的这个高老师会是谁,便见乔俏惊得一下站了起来,声音颤抖着在问,高老师,快告诉我,您现在在哪? 挂了电话的乔俏怔立了那么零点几秒,眼里露出副极惊惧之色对蓝歆说,吃不成了,得赶紧…… 蓝歆急切问,出什么事了? 乔俏拿起一旁椅子上的手袋和车钥匙,匆匆说了声“车上说”,向外奔去。向雅推了把愣着的蓝歆,自己留下结账。待她出门坐上车,乔俏立马一个加速度,车子明显扭了个曲线,车速仍然很快地驶上正马路。 蓝歆因想起她所指的高老师应该就是高玉莲,急得提醒她开慢些,问她高老师怎么了。 岂知乔俏突然又把车驶向路边停下了,大喘了一口气,嘴唇颤着说,高老师说……说她把郑世才弄死了! 蓝歆惊得双眼圆瞪,身体抖了个寒颤完全丧失思维能力了。 到底见识过些场面,向雅马上说,这事先打999,再打110,要快! 一语惊醒痴呆人。乔俏赶紧拨打了999,把地址报了过去,接着拨了110,基本转述了高玉莲对她所说的事情。定了定神后的乔俏把车开动了,用时十分钟,将车开进一爿老房子的巷子里。奇怪的是,巷子里很静,大多数住户的灯都关着,不像是出了啥惊天大事。999和110都还没来,率先走出车外的乔俏和蓝歆正考虑要不要惊动街坊,跟前有家住户的门开了,走出一个年轻小伙子,见三个女人站在黑地里,好奇地问了声,你们找谁呀? 乔俏连忙递过话去,郑世才,认得吗? 小伙子笑了笑说,他呀,咱们这一带的大明星了。喏,就那屋,二楼,灯还开着呢。 乔俏赶紧谢过他,往楼里奔去时,隐约有警笛声传来。 ------------ 61 不眠夜之殇 更新时间:2011-09-06 61不眠夜之殇 三个人前后脚奔到那间房屋前,灯开着门关着。乔俏和蓝歆使劲地敲着门,里面毫无动静。向雅推开俩人说,你们还敲啥敲呀,快踹门进去救人要紧。 跟着她们跑上来的小伙子听她这么一说,喊了声闪开,抬脚踹去,房门应声而开。 简简单单的一间屋,靠窗的床上,一床被子下蒙着人形物,三个女孩多少有些惧怕地愣怔着。那小伙子奔上前去,一把掀开被子,下面躺着两个穿戴齐整的两个人,一老一少,正是高玉莲和郑世才。高玉莲在外侧身搂着郑世才,而她的身下有一大滩血。 向雅率先清醒过来,一步抢上前,伸手在俩人的鼻下探了探,略惊喜地喊了声,女的还有口气在悠着! 乔俏仍有些怕怕地走上前,扫了俩人一眼,却见面部表情均显平静,极有可能服下的是安眠类药物。 一阵急刹车声响起在楼下,向雅转身对那小伙子说,麻烦请你下去把下面的人带上来好吗? 小伙子旋风般向门外刮去。紧接着从楼梯那儿传来一阵急奔声,医生护士、警察赶到一块儿拥进屋来。一名男性医生趋前稍予诊视,拦腰抱起高玉莲,两名护士忙接了过去放在地上的担架上,两名男护工抬起担架朝外奔去。那名医生接着爬上床,翻开郑世才的眼皮看了眼瞳仁,摇了下头说,估计没希望了,先抬车上去洗个胃试试看。 两名警察过来帮着把郑世才挪到跟前,另一名警察弯下腰,背上郑世才向外跑去。 一名稍年长的警官看了三个女孩子一眼问,你们谁报的案?跟我去警局做个笔录。 乔俏说了声“我跟你们去”,转身对蓝歆说,你辛苦一下去医院盯着,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接着把车钥匙交到向雅手里,并交代她在路上买点儿东西给蓝歆吃,这才跟着警官走了。 蓝歆和向雅看了会儿几名警察勘察现场,弄清楚了抢救高玉莲和郑世才的医院后,离开现场,到楼下上了乔俏的车。在一个路边摊,向雅给蓝歆买了一笼小汤包,逼着她吃了几个,才发动了车向医院驶去。 车子到达人民医院,门诊部前停了好几辆警车。经询问,蓝歆和向雅来到三楼的抢救室,多名警察围聚在那儿,一副如临大敌之态。其中有两名警察见过蓝歆,还没等她俩近前,便迎了过来。简单的自我介绍后,让蓝歆提供两名伤者的具体情况。蓝歆调整了下思绪,从这对老少恋进入心理转角视野开始讲起。讲到中途时,传来郑世才经抢救无效身亡的消息,蓝歆顿时仿如被闷棍狠狠敲打了一记,伤悲地流下了眼泪。稍后,高玉莲被抢救脱险的消息传来,她愈发难过,一瞬间她甚至想,高老师还不如和郑世才一块儿死了的好,无论她尚能存世多久,却还要忍受生不如死的伤痛,活着何其之难。 大约接近凌晨,又一拨警察匆匆而来,其中便有肖中宇的警察朋友马超。他与蓝歆对视一眼算是打过招呼,马上去找主治医生。稍后他过来与给蓝歆做笔录的两名警察了解了大致情况,把蓝歆叫到一边说,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一切等嫌犯交代过后可能还会麻烦到你。现在没什么事了,我让人送你回家吧! 蓝歆提出想见见高玉莲。马超摇着头说,这个现在恐怕还不行。过些天吧,你做过她的心理辅导老师,后期可能会用到你。 蓝歆这时突然想起肖蕾那事,便问马超能不能借用点时间。马超点了下头说,现在基本没什么事了。我们外面去说。 下楼进到乔俏那辆车里,蓝歆将肖蕾被讹一事的前后经过描述了一遍。马超稍考虑了会儿,提出三点:乖乖龙所居城市;给他画幅模拟像;必须保证下次第一时间联络。 马超估计,按照两次讹诈的时间段分析,下次应该在春节前。马超临下车时,蓝歆请求他不要将此事向肖中宇透露。马超挥了挥手说了句“多余”,下车进了门诊部。 蓝歆马上打电话联络乔俏。铃响了好一会儿,她才接了,声音低而无力地说,蓝歆,我想一个人静静,你把车开回去,有空我去你那儿取。就这样了,什么也别说。好好睡一觉,明儿你还要开门呢。别管我,一个人待会儿会好些的。 此刻的乔俏在江边上。本想进江滩去的,值岗的保安不让进,还劝她早些回家歇息。乔俏没理他,沿着阶梯走到堤上,就那么往地上一坐,整个人就傻傻呆呆的了。 风吹在脸上冷嗖嗖的,但她感觉不到,看着夜色下的江水一波波涌来,荡起她对学生时代的怀念,其中就有高老师那一页。印象中的高老师和蔼可亲才华横溢,因偏好文学,她特别喜欢上她的课。明知她和郑世才的这段忘年恋不被看好,自己为什么中途就撒手不管了呢?如果自己稍费点心劲,找到郑世才的家应该不是很困难,那么这场悲剧就极有可能不会上演,高老师更不会因此而身陷囹圄,落到今天这样一个身败名裂的绝地。 她好悔呀,疚责和伤痛撕啮着她的心,令她陷入无比的悲哀之中。偏偏好心的保安担心她想不开,跑过来要把她拉进保安室。她挣扎着甩开保安,说自己没事,就想来吹吹江风。保安愈发地怀疑她精神不正常了,给了她两条建议,要么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要么她把家人叫来领她回去。 第一次被人当精神病看待,乔俏心里压着的股无名邪火猛然爆发了,竟跟保安针尖对麦芒的大声吵闹起来。这边吵着,保安室那边已经打了110。很快,警车鸣响警笛过来了,两名警察跑上堤。这俩自然是信保安的,一个孤身年轻女子大半夜跑江边来吹冷风,脑子没病才怪。就在俩警察把她往警车里轰着时,她无奈妥协了,同意打电话把家人叫来。 可她的家不在这边呀,情急之下,她报出海舸的电话。 如此这般,可怜海舸从暖和的被窝里给拎到了江边。在核对身份时,警察问他和乔俏的关系,他尚在迟疑中,乔俏却已发飙了,说看不出来我们是一对呀,啥眼光,还警察呢。 海舸搀着快冻僵了的乔俏走下江堤,问她,你怎么不亮明自个儿的身份哪,找些麻烦。 乔俏还挺委屈地说,能亮吗?万一遇上个二百五警察,打电话去报社核实,我的半世英名不全毁了。哎,你是不是特后悔来领我呀,从热被窝里揪出来挺窝火的是吧? 海舸一把摔了她的手,发怒道,你还一套一套蛮有理的是吧?一个女孩子深更半夜跑到江边来,是人家保安负责,要是遇上流氓你怎么办?还毁名呢,我看你人都得给毁了。 偷偷一乐,乔俏撞了他一下问,担心了? 海舸一掌将她推得远远的,怒道,我睡在被窝里担心个屁!这么大个人了,还由着性子来,也不看什么时间什么地儿。 乔俏赖着不走了,嘟着嘴说,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晚跑这儿来? 海舸随口道,我管你为个什么。还骂人家二百五,我看你才是个二百五。 瞧他一副事不关己只会骂人的样,乔俏鼻子一抽竟哭了起来。海舸还真慌了,挨了拢来劝了两句,不见效,便凑近了问,那你说,为的啥事? 岂知乔俏“扑哧”一下乐了,用肩膀顶了他一下喜滋滋地说,我就说你没那么狠心吧!找个地儿宵夜吧,我饿了,又冷。 拿她没办法的海舸只好拦了的士,把她领到经常去的那家店里。老板一见就他俩,开了乔俏一玩笑说,今儿太晚了,别指望还有水果沙拉哦。 火锅很快就上了,正准备开吃,蓝歆的电话来了,很担心地问她在哪。她说正吃火锅呢,你就来捣乱,要不要过来凑个热闹。乔俏听她口气像是活过来了,只说了声“又是跟你那个老海呢吧”,便挂了。 涮着火锅,身体的热量上来了,乔俏问了海舸一句“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高中语文老师那事吧”,遂向他讲起了今夜发生的事。 海舸听过后,没什么大的反应,沉思着说,这样的老少恋对男方来说,某种程度上存在着不公平是勿庸置疑的,社会公众持否定态度既有着传统观念的一面,亦有悖生理学的一面。你当初力挺高老师,应该是犯了这样的错误……你别跟我争,事情已经发生了,对你来说应该是个教训。无论作为记者还是心理学方面的专家,你真的得反思一下了。感情用事对你这个职业来说是一大忌。 乔俏还欲争辩,海舸压下她扬起的手说,不说这个了,吃完后,你回家好好睡上一觉,明天脑子清醒了,有得你忙的。缓上一阵后,你回头再来想这事,就会比较客观了。 乔俏撅着嘴撒娇道,那我要你送我回家,等我睡着后你才能走,好不好嘛? 海舸用筷头敲了下她翘起的嘴唇,算是答应了她。 ------------ 62 爱情与阴谋 更新时间:2011-09-07 62爱情与阴谋 被闹钟吵醒,乔俏伸了个大懒腰去摁开关,一眼便看见了床头柜上的那杯喝去多半的牛奶,记忆一下被拉回到昨晚,不,今天凌晨近2时。 自己几乎是押着海舸进了屋。平时看去挺淡定的一个人,竟局促得像个扭扭捏捏的小姑娘。乔俏偷偷乐着给他沏了杯热茶,去卫生间把自己收拾一番后坐到他身边,刚要去端茶杯,被海舸阻止道,你还敢喝茶呀,当心越发睡不着。 她仍用撒娇的语气说,我陪你说会儿话嘛。 摇了下头,海舸断然道,不行,你还得早起上班,不像我随时开门都可以。有奶粉吗? 她说,我可以不用坐班的,傻瓜。 海舸说,那也不行,女人熬夜易老,你不懂啊!这样,我帮你把牛奶泡好你喝下,等你睡着了我再走,好吗?先都说好了的,不兴耍赖皮。 无奈,乔俏只好找出奶粉罐扔给他,瞧着他泡好了牛奶,端到她手上。她指了指卧室,海舸端进去放在床头柜上。乔俏跟了进来,海舸替她把被子掀开,她钻了进去,冲他笑了个,他把牛奶递到她手上,她乖乖地喝下多半杯,躺了下去,说,你跟我讲个故事吧,有关你的。 海舸笑着说,是不是还要我拍着你的小屁屁哼首歌你听呀? 她嘻笑着说,那最好。 好好睡吧,我走了啊。海舸说着要转身。 等等。乔俏切切地喊了声,羞红了脸撅起嘴唇轻声说,亲一个。 海舸似考虑了会儿,拢了来,伏下身,避开她鲜润的红唇,在她额头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个,转身即去。 这就足够了。乔俏心里一乐,旋即沉入梦乡。 多久没有这种心动的感觉了?乔俏仍沉浸在凌晨那一刻的回忆中,还想赖会儿床。催命的电话铃响了,接听后却是同一个栏目组的薛姐家里有事,请她帮忙接待个预约,她爽快地应了。捂着嘴打了个呵欠,下床洗漱,十分钟的时间,乔俏便把自己收拾利索了。 乘坐公交车来到预约者指定的香居苑茶坊,在服务生的引领下,乔俏走进一个包间,里面坐着位衣着华丽的美貌少妇,一边的椅子上搭着件价格不菲的貂皮大衣。她含笑迎上前来,伸出保养得宜的玉葱般手儿自我介绍道,乔记者,您好,很高兴认识您,我叫荣忻。 落座后,荣忻颇体贴地问她喝不喝得惯茶。她违心地说了声还行。荣忻接着礼貌地说,不好意思,这个时节再好的茶都属陈年茶了。可我只喝茶,只好把您约到这儿了。 几番客套话下来,归入正题。乔俏还在想,像她这样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除了爱恐怕没有其他的东西得不到手的了。 果不其然,荣忻的开场白即是,近一年来,我隐隐约约觉得我丈夫饶然在外面有人了,却只能是种感觉,或许他掩饰得比较好吧,我总抓不到他的把柄。饶然的家族生意做得挺大,我嫁过来后就没出去工作了。孩子长大后进了幼儿园,我一不爱逛街,二不喜欢打牌,就去网上打发时光。前段时间,在网上与一个叫孤寂的小猫的网友聊得挺热呼的,还视频过,一个长得挺不赖的小青年。他曾提出过见面的请求,我有些犹豫。虽然有迹象表明饶然有了婚外情,但我不想在没弄清楚真相以前,贸然去玩什么一夜情或婚外恋。 三个月前,饶然给我买了辆保时捷。因为之前我在网上看到许多车友自动组团,游遍祖国千山万水,我很想参加进去,其根本原因还是出于太寂寞了吧。我向饶然提出买辆越野车,他假惺惺地说怕我出意外,一直没同意,说是另给我买辆好车,自己出行方便。家里的车虽然我也动过,但没拿过驾照。 饶然让我不用去费时费力考驾照,他要给我配备专职司机。我坚持要拿驾照,他让了步,说就让请来的司机教我,一旦可以上路了,他再托熟人帮我办个。 记得那是个阳光明媚的早晨,饶然起床后打了个电话出去,然后催着我起床,说给我请的司机一会儿就到。我正在用早餐时,饶然替我把车开出车库,让下人擦得锃亮锃亮的。待我下楼走到车旁,正欲坐进车内,迎着阳光,一个似曾相识的男孩骑着辆跑车飞速过来,一下刹停在我身旁,但这个人之前我肯定没有接触过。就在我傻傻地看着他时,他似乎也拿种疑惑的目光看向我。 就在这时,饶然过来了,向我介绍,这个男孩就是为我请的专职司机,名叫莫芫,一个挺怪的名儿。 莫芫挺规矩地给我鞠了个躬,还操了个挺肉麻的词儿说,请忻姐多多关照! 饶然坐进他的车里,向我和莫芫挥了挥手,豪气地说,开起来好好玩儿吧! 莫芫请我坐上了副驾,他发动起车时,我喊了声停,问他是否孤寂的小猫。他淡然一笑,答非所问道,难道您还见过跟我一模一样的人吗?我问他,怎么跑到我家来的。他说他刚被聘进饶然的公司不久,就获得这份美差。 我扳起脸问,怎么个美法? 他却拿在网上跟我聊天时惯用的语气说,至少可以过足眼瘾哪。你比视频上美多了,我晕。 我心里美美地把头扭向车外,他乖巧地发动了车,却一路不停把车开到景色怡人的凤凰山顶。车一停下,他就伸过手来欲拥抱我。我没动,在他准备下一个动作时,我又叫了声停。他虽停了下来,却颇委屈地说,怎么?嫌我配不上你这个阔太太呀! 我走出车外,望着天际心里在想,对这个初次谋面的大男孩要不要给予充分的信任,因为我已然面临一个十分重要的抉择,要拿我甚至拿他赌我今后的人生。他又挨了拢来,轻挽着我的腰问,你在想什么呢?我转过身来面对他,艰难地说,你若想得到我,必须先替我办件事。 他油滑地说,只要你忻姐吩咐的事,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冷下脸说,别跟我油腔滑调的。我也很喜欢你,但你若要和我在一起,必须帮我拿到饶然出轨的证据。 莫芫似乎愣了一愣。我冷笑着问,怎么?不敢了? 他扬了下脑袋,无所谓地说,你忻姐开了口,没有我不办的,也没有我办不到的。但前提是,你得先让我香一个。 我微闭上眼,任他在唇上亲了个。在他有所动作时,我冷静地推开了他说,我永远都在这儿,就看你如何得到了。 一个星期后,莫芫给了我一些照片,上面是饶然和一个女孩亲密的场面,但仅止于亲密,并不能作为出轨的证据。 莫芫抱住我极力解释,饶然但凡进入密室,门口必有保镖站岗,就这些照片他还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才拍到的。他吻着我的耳垂进一步说明,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俩人手牵着手就像热恋中的情人一般,谁看了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说的并不错,但我需要的是铁一般的证据。然而在他不断亲吻我的耳垂和颈窝的情形下,我却已无法自持了,因为他吻到了我最敏感的部位,心里的火和血管内的荷尔蒙已然燃烧起来了,荒芜而饥渴的身体迫切需要异性的充填。于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凤凰山顶,在平放下来座椅上,我和他滚在了一起,相互疯狂地索要着对方,直至太阳西沉我必须得回家那一刻。 我仍然要求莫芫必须尽快拿到饶然与那个女孩的床上照,但却在与他一次次的缠绵下,迷失了自我。 在那段时间里,我也曾迷惑,饶然如此放心地让我与一个帅小伙整天呆在一起,究竟是出于对我的信任还是另有所图?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我以为此举是便于他方便和情人在一起。 直到前天,荣忻闭了会儿眼,似不愿再回想当天的那一幕,然后垂下头,晦涩而辛酸地说,莫芫没有如往常那般过来,打他的电话,竟关机。我吓得脑子里胡思乱想起来。怕他昨晚突然病了,怕他路上被车撞了,最担心的是我俩的私情被饶然暗地里知道了,找人痛扁了他一顿,甚至做掉了。 一直到晚上七点,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而饶然也一反常态没回来更没个电话。就在极度的忐忑不安中,我的电话响了,是莫芫,他要我开上车直接去凤凰山顶。我开车到的时候,莫芫已经在那儿了,我打开车门放他进来,抱着他失声痛哭。那一刻,我才知道他对我是多么的重要。 可等我放开他时,却发现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心疼得赶紧问他出啥事了。 他却很冷静地告诉我,是饶然找人揍的。我吓得忙问,是不是他发现我跟他在一起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从一个包里掏出个袋,塞到我手里让我自己打开看。 我打开袋,像是些照片,便问他,是饶然和那女孩的? 他仍然摇着头要我自己看。 我把照片倒在大腿上,第一眼便刺得我眼睛一阵剧痛,再一张张翻看着,竟然全是我和他不同角度和不同姿势的裸照! ------------ 63 爱之出口 更新时间:2011-09-08 63爱之出口 惊恐万状的荣忻看着这些照片浑身直发颤,半晌才哆嗦着问,你从哪得来的? 莫芫垂下脑袋说是他拍的。 荣忻长舒一口气缓过神来说,吓死我了。你几时拍的,我怎么不知道?你要真想拍,我还可以摆更美妙的姿势给你的。 深深看了她一眼,莫芫却说,同样的一份你丈夫手里也有。 什么?荣忻一下没回过味来。 你醒醒吧,这些都是你丈夫让我拍的。莫芫的话于荣忻不啻于晴天霹雳。 我也不清楚你丈夫是怎么找到我的。他出五万块让我勾引你,然后拍下这些照片交给他,另付给我五万。莫芫接着说。 荣忻愣怔了好一会儿,扑到他身上用劲捶打着他,边哭边骂道,你穷疯了啊,这样的事你也竟敢做。我是那么地爱你,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呀!你要我以后怎么做人?怎样面对我的家人和孩子?我的一生就这样被你个混账东西给毁了呀! 莫芫任她打了够后,把她拥进怀里,这才说,正因为我不愿交出这些照片,他就找人打了我。我是被逼之下才不得已交出去的。 荣忻在他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你口口声声说要爱我一辈子,这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你不该昧着良心毁我的呀! 捧起她的脸,莫芫郑重其事地问她,那我问你,你是不是像你所说的,永远爱我。 荣忻哭诉着说,那又怎么样?明天,明天我就会被他扫地出门,一文不名了,爱还有个屁用啊! 用心擦去她的泪,莫芫竟笑了,在她伸手打他时,他捉住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深深一吻后说,只要你爱着我,我们就有翻盘的机会。 荣忻不解地望着他说,他都拿到证据了,还凭啥翻盘呀! 莫芫伸手从包里又拿出一个袋,放进她手心里说,你打开看看就明白了。 荣忻打开袋一看,竟是饶然和那个女孩在床上的裸照,她不禁问,你何时拍的,怎么不告诉我? 诡黠地笑了笑,莫芫说,你整天就知道浪去了,哪里还记得这些。 荣忻想了想说,那也不行啊,我的照片也在他手里呢。 得意地笑了个,莫芫指着照片上的日期时间说,他在先,你在后,官司打到哪儿,你只须抓住他前你后这一点,铁赢! 荣忻琢磨了一会儿,欣喜若狂地抱住他狠狠地啃了一口。这时的莫芫得意忘形地规划起了美好的未来,说,就凭你手里的照片,你至少可以拿到他三分之一的家产,那该是多么大的个天文数字啊! 荣忻狐疑地说,他哪有那么乖呀! 莫芫在她眼前打了个榧指说,从明天起我就不出现在你的家里,你可以直接跟他叫板,若他不愿意,你尽管告诉他,我随时可以把那些裸照放到网站上去,寄给他所有的亲朋好友。我看他能撑得住。 在荣忻的眼里,此时的情郎忘乎所以得面目变得分外狰狞,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荣忻的故事到此终结,她所谓的咨询实则让乔俏给她拿个主意,她打不打得赢这场官司?莫芫可不可信?他会爱她到地老天荒吗? 十分钟前,被乔俏调成静音的手机上来了个陌生电话,按报社与讲述者交流过程中尽量不接电话的规定,她掐了,发了个短信过去。因惦记着高玉莲老师,她决定尽快结束这次访谈。 斟酌了会儿,她对荣忻说,您的第一问,因为不属于我的工作范畴之内,我不宜回答您。您可以咨询律师,相信能获得一个完满的答案。至于莫芫可不可信,那要看您如何看待您和他交往的过程中对他的了解深度了。您首先需要确定的是,他到底爱的是您这个人还是您的身价。容我不客气地指出一点,您和他的关系是建立在违背基本道德基础之上的,这样一种感情的不确定性是显而易见的。而您自己也感觉到他是个颇有心计的人,可信度有多大,这得靠您自己去把握了。请谅解,对于这个问题,我难以给出正确的答案。您的后一问,几乎是这个地球上的每一个人都会遇上的问题。我自己就曾经听过不下十个人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会爱我到地老天荒。我信,也不信,因为我只爱一个,也只会和这一个地老天荒。至于莫芫是不是您的这一个,就不是我能替您作出评判的了。 荣忻尚算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她只考虑了那么一小会儿,点了点头,看了眼手表对乔俏说,到饭点了,这个茶坊可以点菜的,吃点儿? 乔俏朝她伸出手说,谢了。您也看见了,刚才有个电话进来。记者的电话可是没小事的哟。祝您未来幸福! 走出茶坊,乔俏马上回拨了刚才那个电话,甫一接通,对方一个男声竟大发雷霆道,你知道事儿有多急吗?耽误这么长时间才回话!给我立刻到人民医院来一趟,昨晚送来的高玉莲不见你不开口。快! 果然事关高老师。乔俏赶紧拦了辆车直放人民医院。到门口下车,廊下有个面善的警官正在那儿焦急地来回踱步,一见她下车,赶紧迎了上来,却望着她一愣,嘴里蹦出一句,是你呀? 乔俏回了句,我也好象在哪见过您。 马超笑了个说,酒吧,你差点遭人调戏。 乔俏刚说一句,才没呢。马超的脑袋往大厅内一摆说,别废话了,赶紧。那老太太点名要见你。 俩人匆匆经由门诊部走道去了住院部外科病区,来到一间病房前。从门口的小窗里看进去,里面就一张床,床上面朝里躺着只露出个脑袋的高玉莲,床边的一张椅子上端坐着位女警。 马超先进去跟女警说了几句话,然后点头招呼乔俏进屋,他自己则走了出去。这时女警已在高玉莲耳旁告诉她,她要见的人已经来了。 高玉莲略困难地翻着身,乔俏连忙跑她跟前,帮着她坐了起来,女警在床尾把床位摇高了些便于她坐得舒服些。 高玉莲连喘了几口气,望了女警一眼,低声对乔俏说,我不想她在这儿。 乔俏摇了下头对她说,这恐怕不行,有规定的。 一旁的女警挺佩服地注视她一眼,倒了两杯热水放在床头柜上。 瞧见高玉莲叹了口气,面上一副欲说还休之态。乔俏亦轻嘘口气,用略带责备的语气质问道,高老师,您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该的呀! 高玉莲连连摆着头,霎时老泪纵横道,都是他一手逼成这样的呀!那天他一个电话把我叫走,硬逼着我马上搬到他那儿。从那以后,他三天两头不着家,说是出去找工作。我怜惜他累着,说我的退休工资还勉强能维持两个人的生活,不急。他嘴里说得好,不好意思老让我养着,还是成天价往外跑。在家里实在憋着慌,有一天我就跟在他身后,竟看见他和一姑娘去逛公园了,俩人还亲热地手挽着手。我当时就冲上去揭穿他的谎话,告诉那女的我是他的未婚妻,这才把俩人搞散了。 回家后,我痛斥他背着我发展新感情。他突然跪下来求我,竟给我上起了生理课,说什么过不了几年我就不能过性.生活了,而他正年轻,不可能守着我像太监一样活着。他承诺,只要我放他一马,他一定给我养老送终,求我成全他。 想想他的话也没错,可这么多年的感情,让我怎么舍得?想了一整晚,第二天,我跟他定了个三年之约。三年内,我可以不拿证,但要求他和我像正常夫妻一样生活在一起,不可以跟别的女人接触。三年后他就可以恢复自由身。 抚了下她的手,乔俏问,您认为这样的条件于他公平吗?您又凭什么认定可以约束到他?不让他工作,把他像囚犯一样和您关在一个屋里? 高玉莲无比痛苦地摇着头说,俏俏啊,你不懂,你不懂啊!我在他身上付出了那么多,他已经在我心里扎了根哪! 乔俏狠着心继续质问道,那我可不可以认为,您的付出就是为了让他用他的身体来回报? 高玉莲似乎没想到她有这么一问,怔了怔后才说,可事实上我和他已经过了六年的夫妻一样的生活,这你能予否认吗?当初他还是个小孩子时,难道我就期盼着有一天他用这种方式来回报我?岂不荒唐!撇开年龄不论,男女之间一旦形成这种关系,你说,能像过家家似的说散就散吗?六年哪,俏俏,对于我这样一个已经失去男女生活多年的半老徐娘,意味着什么,你帮我考虑过没有,啊?加上前期,我和在他在一起同居长达近十年,那能培养出多深的感情哪! 乔俏无语。却又往她心里扎去一刀说,可您却杀了他!如何解释? 高玉莲顿时激动地喊了嗓,是他逼的,都是他逼的。 这时,那名女警转到乔俏的正面,向她微摇了下头,意思是别过于刺激她了。于是乔俏从床头柜上端起水杯递到她的手上,待她喝下两口放下后,和颜悦色地问,那您能不能跟我说说他是怎么逼您的吗? ------------ 64 歪打正着 更新时间:2011-09-09 64歪打正着 闭上眼睛的高玉莲似不愿回想当时那幕,胸腔的急剧起伏却表明了她内心波涛汹涌之烈,似乎喘出生命之中的最后一口气,她挣开眼蓦然大喊一声:都是他逼的,他逼我与他同归于尽! 乔俏连忙起身到她身前频频拍着她的后背轻声道,您别激动,现在若不想说咱们换个时间再说。 连连摇着头,高玉莲道,现在不说,我是再也不愿回想那一幕了。你坐下,坐下,听我跟你说。前几天平安夜,天还没黑下来,他就说去个老同学那儿问问工作的事。我知道他撒谎来着,一定是约了女孩子过平安夜。他当我不懂,可他忘了,前几年他也曾兴致勃勃地带我去江滩领略过西方这个洋节日。 但对于他这个正当理由,我是无法强行将他留在家中的,否则他会好几天不理我,甚至执意而去。我就坐在打开的门口等啊等,直到过了午夜,才把他等回来。他轻轻巧巧一句“多日没走动了,同学留他多聊了会儿”打发了我,也没问我一声冷不冷,吃了没有,自己倒水烫了个脚就上床睡了。而我整晚都没睡着,翻来覆去地想,该到我俩关系终结的时候了。可一到早上,他觉得心虚似的,去买了早点回来,替我端到床头,还要喂我吃。我的心一下又软了,是真舍不下他呀! 刚过了几天安宁的日子,元旦到了,也就是昨天。吃过早饭,他说家里闷得慌,找几个同学一起聚聚。其实这么多年在一块儿,他是否撒谎,我一眼便可看穿,本质上他是个善良的人。出门没走多远,他打了辆车,我在后面赶紧也拦了辆,一直跟到中山公园门口。他原地等了会儿,就见一个女孩子过来挽了他的胳膊进了公园。昨天公园的游人特多,我四处找了两个多小时,也没找到他俩,而我已经冷得浑身直哆嗦了,主要是心冷。 回到他那屋里,我的心一点点向冰窖里沉去。别人家里欢天喜地团圆着,这屋里就我一人守着冷寂,我就哭啊哭啊,想到他这会儿正和别的女人在餐厅里热乎乎地吃着聊着,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愿再过下去了。三点多钟那会儿,我上街去买了些他喜欢吃的菜,还买了瓶平时舍不得喝的红酒。天色渐暗,饭菜做好了,我打电话给他,说今天过节,一定要回家吃饭,他勉强答应了。 把一整瓶安眠药碾碎,旋开红酒的木塞子,将药末全倒了进去。然后我洗了个澡,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快八点钟了,他才回来,脸色通红,显然他在外面已喝过酒。 我冷着脸问他,说好了回家吃饭的,为什么要骗我。 他却腆着脸说,我也没说不陪你呀。来,我还能喝,你陪我。 如果,如果昨晚他不那么对我,或许我真狠不下这个心的。一瓶酒一人一杯被喝了个精光,我扶着他躺进床里。没多久,他就开始发作,浑身抽搐、痉挛,可我除了感到恶心之外,并没有他那样的反应。我明白,可能由于我长期服用这一类药物,身体内已经产生抗药性了。看着他慢慢地不动了,我挨着他抱着他躺了一会儿,找来水果刀切断了手腕脉搏。之后,晕晕沉沉中,我想得有个人给我和世才料理后事,要不关屋里臭了都没人知道,这儿的邻居见了我就像见了鬼般。这样……这样我就打了你的电话。没想到啊,这个电话让我又活了过来,还真不如死了的好! 乔俏想说一句“您命不该绝”却开不了口。高玉莲摇了摇头说,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我也什么都不想听了。你走吧,走吧,我累了,心也跟着世才一块儿死了! 乔俏点着头替她把身体放下了,扶她躺下去,帮她把被子掖好,在她耳畔极轻柔地说,高老师,事情已然发生了,您也别想太多,好好配合司法机关,我呢替您请个好律师…… 高玉莲连连摆着头说,就别费那个神了,还是让我死去了的好。你走吧,走吧! 眼里含着泪,乔俏从病房里退了出来,随即径直打车去了翔腾大厦。过个节,街上人太多,连个公交都挤不上。走进心理转角,房中央的沙发上,蓝歆阴沉着脸坐在那儿,少见。而那个曾见过两面会扭s腰的风情女子正在跟她解释着什么。 一瞧见乔俏,蓝歆勉强笑了个,正欲起身,乔俏摇了下头伸手找她要车钥匙。蓝歆翻出钥匙递给她,问高老师怎么样了。之前她给她去了个电话,她说了在医院的事。 乔俏吁了口气对她说,你先忙着吧,有空我打电话给你。手上有点事,走了。 蓝歆送她到门口,拍了下她的肩,什么也没说。 在楼下找着自己的车,乔俏开着它去海舸那儿,见见他,压抑的心情可能会好点儿,他那儿都快成她的避风港了。快到店跟前了,有辆车停在她往常停车的位置,有些像曾见过几回的那个叫绪冈的车。这让她突然想起刚才在蓝歆那儿见着的扭s腰的女人。她会是绪冈的妻子吗? 乔俏把车开了过去,侧目向店里瞄去,不仅绪冈在,那个叫文文的女人也在,和海舸聊得正欢。她本就郁闷的心一沉,一为验证,二来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在脑子里一闪,她发了个短信给蓝歆。 而这边的蓝歆正跟一早来道歉的姚钰“上着课”,对她坚决予以否认的双性恋倾向,做着生理与心理的双向深度解说,可无论怎么跟她讲,她就只怪是让荷尔蒙给闹的。乔俏的短信一来,她看了先是一愣,什么叫那个扭s腰的女人速去“馨书屋”书店。缓过味来,s腰女人应该指的就是身边的姚钰,而“馨书屋”的老板她见过一面,和姚钰的老公是朋友。那一定是乔俏去了海舸那儿,碰见了姚钰的老公。 见蓝歆看过短信在回味着什么,脸上竟还带了笑,对啥都感兴趣的姚钰便问了句,看什么呢,高兴得你? 蓝歆却说,知道馨书屋吗? 姚钰一愣。蓝歆推了她一掌说快去呀。回过神来的姚钰一下蹦了起来,且惊且喜地往外便跑,到门口了才记起回首对蓝歆谢了个。 发过短信的乔俏将车开离海舸书店百多公尺的一个街角停下,反手从后座上拎出零食袋,边往嘴里塞着零食边准备着好好看场西洋景,脑子里还边琢磨着,文文怎么会和姚钰的老公一块儿跑海舸这儿来了的。 这几天,文文稳稳地等着海舸来她这儿拿钱交新选店面的租金。在她看来,凭俩人的交情,和海舸目前的交际圈,他也只能向自己筹得这笔钱。可交钱的日子过了,海舸连个电话都没有,她便感到奇怪了,难道他还能从别处凑齐这笔钱。 上午,从舞厅里一下场,她就准备上海舸这儿问个究竟。在街面上等了近半个小时,硬没拦着一辆出租车。正烦着时,恰好绪冈的车开过来了,他也正准备去找海舸喝一个,俩人就这么凑一块儿了。 一进书店,还没坐稳,文文便拿起海舸的手机,打开后盖瞧了眼。绪冈奇了怪了问她什么意思。文文翻他一眼以随便瞧瞧搪塞过去,接着向海舸发难,问他租金交了没。 海舸边张罗着叫外卖,边随口答,交了呀! 文文哼了声问,你哪来的钱? 这一进门,接连两件事把绪冈弄糊涂了,便问怎么回事。 海舸简单一说。绪冈也置疑道,文文问得不错,你哪弄来的这么些钱? 啼笑皆非的海舸说,好象这世上除了你俩,我还没处找钱了。 文文眼珠子转了两圈,有些不自信地问,难道是那个记者? 海舸笑了个反问,我跟她有那么深的交情吗? 这时,外卖送了来,三个人吃上喝上了,海舸也不知怎么想的,就是不告诉俩人他的钱是从哪弄来的。 俩人正设法套出他的话,门口突然响起怯生生的一声喊:冈冈―! 绪冈身体一颤,扭过身子,正与妻子泪汪汪的那双眼对上了,由不得他心一疼,霍然起身。文文在他耳边悄问了声“你俩还闹着”,忙跑到姚钰跟前揽了她往绪冈身边拥去。绪冈已经准备给她个熊抱的,突然想起若就这么放过她,谁知她长不长记性。文文何等精明,一下瞧在了眼里,便把姚钰往他怀里一送,给了他句,还装什么装。 绪冈身子一挺,还准备继续装下去。姚钰被他弄了个没趣,索性捂住脸放声大哭起来。店里的几个学生纷纷探头往这边瞧着,绪冈这才拢了把她的肩,低声斥道,跑这儿哭啥哭,老海还做不做生意了? 善长见风使舵的文文连忙推着俩人往店外走去,嘴里说,好了好了,回家去哭个够,也不嫌丢人。正好我去赶下一场,一道过去。 三人上了车,半道上,文文让绪冈把她放舞厅门口下去了。 这两口子一回到家,姚钰便像个小媳妇似地先问绪冈吃好了没,然后问他是喝茶还是喝咖啡。绪冈靠在沙发上摆足了架子瞧着妻子的腰扭过来扭过去,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自己。室内的温度上来了,姚钰脱去了外套,削了个苹果递给丈夫让他解解酒。一直瞧着她的绪冈,眼里渐渐瞧出火来,接过苹果往果盘里一扔,一把将妻子搂入怀里,脸就埋她丰满的双乳间摩挲起来。 姚钰边喘着边矫情道,你不是嫌我老要你吗? 傻瓜,小别胜新婚,懂不?绪冈的一双手等不及地探进她衣内。 身体扭扭着的姚钰尖叫一声,哎哟,好冷你的手! ------------ 65 微妙之情惑 更新时间:2011-09-10 65微妙之情惑 正在海舸店里的乔俏,是定然想象不到这两口子回到家后的这一幕的。除了恶作剧,她也是想给姚钰一个机会。 所以当她突然出现在书店里时,正在收拾残局的海舸前所未有的表现出一丝愕然,旋即往店对面扫了一眼,心里便什么都清楚了。聪明人和聪明人在一起,有时语言都显多余。乔俏拖了张椅子坐下,面带一丝捉弄人后的得意笑容一言不发地看着海舸收拾完了,才开口道,今天是过节耶。 海舸擦着洗过的手笑着问,那你的意思是我得陪你过节啰? 夸他一句聪明,乔俏的情绪却蓦然间低落下来说,我想你陪我随便走走,可不可以? 答了句没问题,海舸与店内唯一的一名顾客打了个商量,这名顾客前脚出门,乔俏后脚走出店外,神情落寞地看着海舸落下卷闸门,转身与他并肩向百公尺开外的车走去。 进到车内,为缓解突然降临的沉郁气氛,海舸开玩笑说,你今天算是做了件大好事,改天我让绪冈请你的客。 乔俏发动了车吁口气说,我总在干好事,却未见得件件干得好。 海舸便问,还在为你那位高中老师的事烦着? 我刚从医院过来,高老师一心求死,即便不判她死刑,我估计她活着比死了还难过。乔俏猛摁了下喇叭,发泄般说,不说这个了,你说,带我去哪玩儿? 去个最热闹的地方。海舸想了想说,就去中山公园,那儿今天人多。 乔俏却说她想去个静点儿的地方 海舸摇着头说,今天不行。以你现在的心情,静只会给你造成压抑,你会当我空气的。 乔俏勉强笑了个。 果然如海舸说的,节日中的中山公园人满为患,拥挤的人群比肩接踵。怕自己被弄丢了似的,一进公园,乔俏便紧紧地挽住了海舸,却未料他身体一个微颤,她自然感觉到了,便起了捉弄他的心思,歪过头去问他,你该不会很久没让女人这么被亲密过吧? 海舸想当然反击道,请注意你的用词哦。 面上微微一红,乔俏讥诮道,就是嘛,那你抖啥抖呀? 一个小青年从对面猛冲过来,海舸怕他撞着乔俏,把她往自己身前带了一把。乔俏则一个转体把他搂住了,他的身体僵了一僵,拍了拍她的肩,她更紧地贴上他,在他耳边呢喃道,别动,就一小会儿。海舸让她靠了下,再次拍了她的肩。乔俏扬起头对他柔媚地笑了个,松开他没事人地说,我们划船去。 租船的地方排了好长的队,乔俏转身指着高高的摩天轮顶端说,我一直想玩那个,可又恐高。 海舸说,那就别玩,找罪受。要不试试那边的魔鬼隧道?怕不怕? 乔俏说了声“有你我就不怕”,松了他的手,蹦蹦跳跳地排队买票去了。 慢慢随在她身后走去的海舸,略有些后悔自己今天的举止了。乔俏对他有着不一般的好感,而好感的进一步,他和她都十分清楚。可有时想想,他却不知该为自己庆幸还是悲哀,自己拿什么去维护和呵护可能到来的这份爱!自己又如何放得下心中那份朦胧而暧昧的爱! 魔鬼隧道名副其实,甭说乔俏个小女子吓得连连尖声大叫,抓着海舸的手都掐出血来了,他自己也屡屡被舔上脸的鬼舌头和踏上头顶的恐龙大脚惊出一身身冷汗,因此当最终亡命奔出魔鬼隧道,乔俏下死力搂住他浑身直发抖时,他也紧紧地抱住了她,却非出自情,而是被吓到了。但在松开她的那一刻,他仍觉得出自己的灵魂颤抖了下,为自己的失态咒了自己一句,真若因她而动心,不是害了人家么! 好一会儿,乔俏总算离开了他,双手却仍紧紧抓着他的手,双脚在地上直跺着后怕连连地说,这辈子再也不玩了,吓死人了! 一个人情感郁结的出处无非两种形式,要么爆发要么发泄,隐忍只会给身体造成损害。而无论爆发还是发泄,途径却有多种多样。 乔俏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沉积了两天的压抑,却是因为一场虚拟的恐怖而释放,整个人顿时轻松了,也活泛了,心窍一开,便拿海舸逗乐了。当然,也不纯是逗乐,而是放心里有段时间的好奇和疑问。 下午三点以后,公园里的人渐渐少了些,也就有了些相对安静的空间。和海舸并肩走在竹林间的幽径上,她突然问,老海,一直想问你个问题。你……对文文是否有种很微妙的情感?想说呢如实回答,想搪塞呢干脆不开这个口。 岂知海舸干脆停了下来,反问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的?你和她总共才见过几次? 乔俏很巧妙地回答道,男女间的微妙,有时只须一眼便可看穿的。 于是海舸便如实道,我和文文有着多年的交情。之前我也跟你说过,当她朋友的,是那种有着一定默契程度的朋友。这样一种关系的朋友,产生在男女间,给人以微妙的感觉并不奇怪…… 乔俏似急不可耐地插上一句问,就像你和我现在? 海舸呵呵而笑道,你可真会联想。我和你年龄相差太多,恐怕是微妙不起来的。你别断我的话。男女间的微妙是一种很美好的感觉,有种互动的心灵感应在里面,有种妙不可言的心悸令你神往。它是不可被破坏的,一旦这种平衡被打破,会让你产生一种午夜梦回那般的可惜。你愿意和我存在这种关系吗? 想了想,乔俏笑了,连连摇头说,我不要。但是我知道这样的微妙关系终有被破坏的一天,因为这种微妙的衍生便是暧昧,而暧昧却是最难持久也是最易演变的一种情愫,你和文文恐怕也难逃这一关。 默思片刻,海舸真诚地说,这是你的一概论。在我心里,她始终是我的朋友,是那种纵然相隔千山万水,心里总会为之留块地方的朋友,虽然掺杂有你所说的微妙在里面,我却是永远也不想打破的,因为太难得。 压抑着心中隐隐的不快,乔俏微嘟了嘴问,那你心里还是十分惦记着她的是吧? 海舸想否认,却找不出一个否认的理由来,便含糊其辞地说,这怎么能用量词来比喻?平时甚至一分都没有呢! 乔俏忽然想起来似地问,我突然想起一事了,门面的租金你哪弄来?上次我看文文想替你出来着,是她吧? 海舸无奈地说,怎么你和她问同样一个问题。不是的,别处挪的。 摇摇头,乔俏说,不对吧,看文文的意思,除了她和绪冈你没处弄得出这笔钱的。难道是绪冈?你告诉我嘛,好奇而已。不对,你绝不会找绪冈开口。 海舸苦笑着说,你也把我的人脉看得太差了,我好歹也算个小老板吧。 也许是勾起了乔俏的兴趣,她晃着海舸的胳膊,硬逼着如实招来。 海舸是真拿她没办法了,终于道出实情。是女儿知道了这事,告诉了前妻,她帮忙凑的。 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乔俏又缠着他问他和前妻是如何离的婚。 哭笑不得的海舸假意板起脸训斥道,八百年前的事了,与你又何干?职业病啊你! 若非她的一个电话,海舸今天非栽她手里不可。从手袋里掏出响个不停的手机,乔俏看了眼来显,微蹙了眉对海舸说,定好后天面谈的,搞什么鬼,真不想接。 海舸一句“事关职业操守哟”,乔俏才无奈接了。接听完后,她又嘟了会儿嘴,才跟海舸说,是一个有关家庭暴力的约谈。这女的说丈夫今天又对她施暴了,她跑了出来。海舸问她约哪儿了。她却又嘻嘻笑道,我想请你做回我的嘉宾,就约这儿了。你不会不答应陪我吧? 瞧她的心情已经逆转过来,海舸不想扫她的兴,伸手与她击了一掌,俩人慢慢朝公园门口走去。在门口,海舸一支烟还没抽完,一辆出租车驶了过来。一名三十多岁面容清丽的女子付钱下车去包里掏电话,乔俏迎了过去,问,请问是章宁女士吗? 章宁忙伸出手与她相握,满怀歉意地说,是乔老师吧?不好意思,连个节都不让你好过。 乔俏口说“哪里,这是我份内事,不分节假日的”,一把拉过海舸介绍道,他是我男朋友,我俩正逛着公园呢。 事后海舸责备她怎么能这样向别人推出他。她却振振有辞道,那我该怎么说?跟一个不相干的人逛公园,人家会怎么想?有损我形象知道不? 公园内有家不错的茶餐厅,茶厅里人不算太多,找了个较偏的座,章宁除叫了壶茶,还坚持上了些果仁小点心类。她忙着时,海舸打量着她,唇红齿白,精神也挺不错,不像是家暴受害者呀。他把自己的意思小声跟乔俏说了,她说,你不懂的。女人家暴挖脸,是明里。男人家暴使坏,暗里。不过你今天可能瞧不着。 果然,章宁简单介绍了自己的一般情况后,对乔俏说,你若对我将要讲述的家暴有个直观或客观的了解,我想请你跟我去一趟卫生间。不好意思,就晾您一会儿了。 她这话是对海舸讲的。而乔俏则对他眨了下眼睛,随她而去。 ------------ 66 被诅咒的性.虐狂 更新时间:2011-09-11 66被诅咒的性.虐狂 过了至少一支烟的时间,乔俏和章宁才进入海舸的视线。章宁的脸上明显留有泪痕,而乔俏则满面愤懑之色,显因遭受强烈刺激所致。 章宁对他予以点头致歉后方坐了下来,是个挺知书达理的女子。乔俏动作迅速地打开笔本,摆开一副义愤填膺的架式,作好了笔录的准备。海舸给了她一个凝目的眼神,她勉强笑了个,点了下头,做了个深呼吸。而他则耐心地等待仍处于激动状态中的章宁情绪平复下来,看得出,这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喝过两口热茶,章宁微闭的双眼睁开了,秀美的眸光凝聚有顷,嘴角撇一分苦涩的笑说,无论亲朋还是街坊,没谁不说我过得挺幸福的,嫁了个俊朗多金的高知丈夫,有个漂亮活泼学习成绩优异的女儿。是啊,就在一年前我听着这些赞美羡慕的话,会有种飘飘然的感觉。然而这一切于一年前的一个夜晚戛然而止。 那段时间,我丈夫金焰的应酬异乎寻常地多了起来,据他说,是因为他的副教授升教授的批文报上去了,他得公关,得联络方方面面。我不疑有他,安安心心地准备做教授夫人。突然一天深夜,一个电话吵醒了进入梦乡的我,通知我马上去公安分局一趟。当时我吓坏了,以为金焰喝多了酒跟人打架了,或出了车祸。待我赶到分局,却获知一个不亚于世界末日来临般的恶耗:金焰因伙同他人聚众淫乱被拘了。 一个负责接待我的警官告诉我这个情况后,问我,是否清楚金焰有性暴虐倾向。 我和金焰从大学恋爱到结婚共十余年,他给我以及旁人的印象,一向是洁身自好,无论何时何地,他从发式到衣着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若说他这样的人会犯聚众淫乱的错,熟悉他的人没一个会相信。而从我个人而言,我和他的性.生活更是和谐美满,根本不存在性暴虐一说。 我对那名警官说,一定是你们搞错了,我丈夫绝对不是你们说的那号人。 警官说,是不是这号人,你说了不算。首先他被我们抓了现行,再则有他的口供为凭。找你来,一是核实他日常夫妻生活中是否有类似倾向,二来因他特殊的高知身份,经他本人强烈请求,希望警方不予曝光,不通知校方,否则前途尽毁。我们找你来,也是本着治病救人的方针,想同你商量拿出一个可行方案出来。 用昏天黑地形容我那一刻的心境,丝毫不为过。 他被拘了十五天。警方考虑到他的前程,并未惊动校方,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出来后,他跪在我的面前发下毒誓,若再有类似行为,他自行了断,绝不苟活于世。此事就此按下,我不愿失去形似美满的家庭,更不愿暴露在人们鄙视的目光下。 有至少三个月的时间吧,除非必不可缺的应酬,金焰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我也从内心里渐渐原谅了他。谁又不会犯个错呢,更何况他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出轨,主要是心态问题。这是警官要我特别注意的地方,要我给他找个好的心理师,纠正他的这种不良心态。我也曾向金焰建议,给他找个心理老师辅导辅导。他不干也不敢,怕这事一旦泄露出去,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其实他的顾虑我也有,这事就这样放下了。直到今天,我还在为当初的让步后悔不已。乔老师,他的这种毛病通过心理诊疗能治得好吗? 乔俏似不愿回答她这个问题,想了一会儿才说,也许行,也许不行。心理问题不同于身体上哪儿出了问题,有药便能治,但即便有药也并非个个治得好。医学上不是有个常用词――顽疾吗?而心理问题大多不用药的,一般只是配合性的用些精神类药物。心理上的病要从心理上解决,除了心理医生本身的高素质和理疗手段外,与患者的病理程度和配合度息息相关。您丈夫的性变态目前看来属于较严重的顽症,是个挺费时的活儿。您接着说下去吧,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章宁阴郁的眼神愈发黯淡,她略调整了情绪后才得以往下说。 今年五一前后,金焰突然请人重新装修卧室。我觉着奇怪,两年前才装修的新房,完全没有重装的必要。他却说,想把卧室弄得更温馨、更富情调些,我就没管他。卧室重装好的那个晚上,他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温情,在卧室里点上了红蜡烛,让我去浴室沐浴后尽量穿得性感些。说实话,自从他出事后,我就基本上没让他碰我。俗话说,时间是治疗创伤最好的良药。见他如此用心,也挑动了我身体内荷尔蒙的泛起。洗过澡,我还往身上喷了些情趣香水,心里竟滋生了热切的性渴望。 开始挺好的,他吻着我的唇,揉.搓着我身体上荒了多日的敏感地带,然而就在荷尔蒙喷薄欲出之际,他竟拿出一副手铐和一副脚镣,说要跟我玩个游戏。虽然当时我处在种腾云驾雾的美妙时刻,却蓦然记起他的性变态,坚决予以拒绝。可一切在他的预谋中显然已经迟了。陷入无比亢奋状态中的他使出蛮力,不顾我的呼喊和挣扎把我铐在了他精心设计好了的床上,然后取出一条不知藏在哪的皮鞭,专门照准我身体的敏感部位用力抽打,同时嘴咬手掐,露出一副我从未见过的狰狞面孔,嘶喊着狂吼着,最后在一种颠狂的状态下,强暴了伤痕累累快晕过去了的我。 从半晕睡状态中醒来时,他在给我的伤处上药。不知他从哪儿弄来的药,一敷上去,便感觉不痛了。我骂他,痛斥他流氓、变态。他却说,如果不想他在外面跟别人这样搞,我就得替代别人来满足他,否则他管不住自己。他甚至解释,他不仅是变态,更属于一种病态,一种无法治愈的性疾。他告诉我,重装卧室,其实是改装添加了具有消音隔音的材饰,很保险。他更其异想天开地说,他想把我改造成为一个恋上性.虐的人,这样既不为外人知,而夫妻双双还可以享受性.虐所带来的刺激和满足。他几乎说了一整晚,其意图就是给我洗脑,发展成为他同一类的性变态者。在我坚决予以拒绝后,他威胁我,既然我不愿配合,那么必须服从和满足他的性.虐行为。至于对外泄密一事则不在他担心之列,因为他知晓我是一个把名誉看得比生命更为重要的女人。 乔俏毫不客气地向她指出道,事情的发展好象也正如您丈夫预料的那样,您屈从了是吗? 章宁无可奈何地反问道,难道我就任这个家断送在他的手上?他可以毁灭,我也可以陪葬,但我那可爱的女儿怎么办? 乔俏愤然道,因为只有您可能拯救他,而不是放任他。他是快活了,满足了,您呢?除了皮肉之苦,精神上的摧残您又如何承受?为了您所谓的名誉、面子,我是真不敢想象,您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垂头反思片刻的章宁痛苦地说,我何曾不想拯救他,挽救这个家,所以延迟到今天向你求助。从那以后,只要我的伤情稍好了些,他就重复他的性.虐游戏,发展到现阶段,他已不满足于在我身上施虐。三天前的晚上,他让我把他给铐起来,要我把他加诸于我身上的一切,还之于他。 我犹豫片刻,一种报复的念头,令我挥起了皮鞭。以为他会像我一样喊痛,喊救命,求饶。可是,他却要我加大力气,打得愈重他愈快活愈满足。我狠狠地打,借以发泄我对他的痛恨。但令我骇异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我竟产生了某种快感…… 这时的章宁才表现出她柔弱的一面,眼里流下痛悔的泪水。幡然醒悟的她第二天拨通了乔俏的电话,以求得解救和帮助。望着她殷殷期待的目光,乔俏一时间竟拿不出一个良策来。自作为情感栏目记者以来,她是第一次接触到有关性.虐的讲述者。性.虐也被称之为性癖,几乎是心理医疗上的一块禁区,既费时,反复率亦极高,国内外鲜有成功案例。 略略思考后,她斟酌着对章宁说,我刚才已经对您说过,像您丈夫这样的性心理问题,不是药物能治得好的。性.虐属于一种病态的性.行为,它本身对社会构不成危害,所以没有一个专门的机构对其行使约束力。而要治愈它的途径是寻找一个专业的性心理医生,而非像我一类心理咨询师。根据您丈夫不愿落到身败名裂那一步的考量,我先给您个建议。现阶段,您必须设法给他创造一个独立的空间,配合某些抑制精神类的药物,先稳住他。即便找到了心理医生,这一步是必须实施的。您放心,我会在尽量短的时间内替您找到一个合格的性心理医生,应该不会花费太长时间,因为我原来所在的大学里,有几名有相当造诣的性心理导师。 仅这瞬间,章宁一副且惊且喜之态,让一旁的海舸感动不已,自始对记者这个职业有了个崭新的认知。 ------------ 67 欢喜冤家 更新时间:2011-09-12 67欢喜冤家 一早,刚从未婚夫肖中宇驶到翔腾阶下的车里下来,一辆小车急刹在蓝歆的身边停下,从车内冲下风姿妖娆满面春色的姚钰,手捧一把鲜艳的花束,亮亮爽爽的一声“歆妹子”,将花塞入她的怀中。 肖中宇从车窗内伸出只手,打了个脆嘣响的榧指,驾车驶去。姚钰回过神来惊讶地问,那谁呀,好帅哟! 从载她来的那辆车内走下绪冈,摆了个造型,吃味地喊了声,难道比你老公我还要帅吗? 姚钰连忙把他拉到蓝歆跟前,喜滋滋地介绍道,蓝歆,这是我老公…… 蓝歆伸手与绪冈相握,笑道,还用得着你介绍,我跟他老熟人了,绪某,对吧? 弄得姚钰措手不及涨红了一张脸,竟结巴道,你,你们怎么认识的? 说了句“秘密,不告诉你”,蓝歆闻着花香问她,怎么想起要送我花的? 凑她耳边,姚钰吃吃笑道,谢了啊!我发现我还是比较喜欢男人的侵略。那天的事纯属荷尔蒙捣的蛋,千万别往心里去,啊!走,咱们上去,我拉他来是送你业务的。 俩人边说着悄悄话,边向电梯那边走去。蓝歆把花扔进临时跟班绪冈怀里,轻声对姚钰说,你今儿的花送错了人。还记得那个短信吗?有高人在背后指点呢! 姚钰忙问谁呀? 想了想,蓝歆说,你应该见过的。晚报的那个记者,挺有气质的那个美女。 进入心理转角,蓝歆先去打开空气净化器,特意在姚钰耳边悄声道,你可千万别再惹祸了啊,瞎关不得的,把人闹疯了找你算账。 绪冈打着背手,几个角里溜达了一圈,口里啧啧称赞道,不错,不错,挺有创意也挺迎合人的心理需求,地段也好,你挺有商业头脑的啊。 哪里,多亏了钰姐帮忙。蓝歆适时捧了姚钰一把。 我能帮上啥忙啊,主要是你人美心好会做生意。现在你都是翔腾里响当当的名人了。姚钰吹捧人是有一套的。 就没我小女子的功劳了吗钰姐?门外走进肖蕾来。她见了绪冈不由一愣,上次宵夜他可缠了她个够戗,不禁问了,你怎么来了? 这一下,姚钰可顾不了风度了,当然也是开玩笑地揪起绪冈的耳朵尖酸地问,好哇,是美女你都沾,快老实坦白,跟她俩是怎么认识的? 伸手打了下她的手,蓝歆白她一眼说,也不分场合,你这是干嘛?俊男美女碰上了,拼桌吃了顿宵夜,不可以呀! 悻悻然松了手,姚钰却又摸了下绪冈的脸,对蓝歆说,我去办公室一趟,老绪说,想找你做个心理辅导,好好给我看看他哪儿出了毛病。 蓝歆和绪冈交换了下眼神,目送姚钰扭着小s腰出了门。好多天了,这屋里的人都没瞧见她这般独特的风味了。 点没到,人未来,蓝歆把绪冈请进了咨询角。绪冈今天绝非陪老婆来亮亮相这般单纯。他有这么个漂亮且风情的女人,人也挺风趣,看不出他有哪方面需要心理辅导的。 绪冈一屁股坐下后,脸上立显苦恼之色,经过蓝歆许可,点上支烟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我也说不清楚我这属不属于心理毛病,但既然我老婆说你行,我就来碰个运气。当年啊,这个老婆是我颇费了些心思和手腕才追到手的。今天咱们不说她这个人的人品啥样了,论人的长相和风情,那真的是没话可说的。你也别不好意思,我们算是熟人了,在你面前我啥都敢说的。 蓝歆笑了笑说,钰姐一样,能说的她说了,不能说的她也跟我说了。如果你信得过我,就不要有啥忌讳的,讳疾忌医嘛。 同样笑了个,绪冈说,她这个人大嘴巴,遇上个知心的人,啥都敢说。我和她结婚有十年了,前面七年,我对她的身体一直是挺着迷的,床上她挺会来事,男人就喜欢这样的女人。三年前,我被迫下海做生意,挺顺的,都说我有这个福分。可就在这之后,我和她那方面便出现了一些问题。在外面忙,动脑子,都是挺累的活。回到家,自然而然是想休息、放松一下,她就认为我在外面快活了,忽略她了。老天作证,虽然应酬不少,但都是在桌上酒上,从没用在小姐上。她却不这么认为,硬说我在外面有情况了,成天围着你吵闹个不休。 伸手止住他,蓝歆说,这可不是简单的忽略。女人往往并不看重男人赚多少,而是对她情感的忽略。现在的男人在外忙,多半是以应酬为借口。当今的应酬是个啥样,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钰姐对此反应大,挺正常,问题在于你如何打消她的顾虑。这方面你可能有所欠缺。但据她说,好象没这方面的问题呀! 挥了挥手,绪冈说,那是近半年才改善,以前吵得可凶了。或许她也意识到这么老闹下去,不是个路数。进入夏天以来,她突然脱胎换骨了,有机会就腻着你,还早晚煲汤给你喝,那过得简直像神仙过的日子,一切仿佛回到了我和她热恋的时光。 蓝歆脑子转了一圈没说出口,准确地说,应该是心理转角开张之后,都是让她这屋里那诡异的荷尔蒙给闹的,姚钰是最直接受益者。 绪冈坐正了身体,又点了支烟抽着说,这会儿说到正题了。但你要起誓,下面我对你说的,一个字也不许透露给我老婆,那可能会死人的。 蓝歆开玩笑说,那你最好不说,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朝天喷出一串烟圈,绪冈盯住她说,我信你。自这以后,我天天被她无休无止地耗着,有时还必须得靠保健品撑着。说实话,那个腻呀简直就像餐餐吃肥猪肉,但又不想回到从前吵闹的日子,能撑则撑。有次k完歌,一朋友推给我一女的,是我一向欣赏的清秀型。当时我想,身上那点激情早被老婆耗干了,让人陪着说说话也是好的,要不朋友会说我不够意思。可就是这次,我既没用药,也没带丝勉强,那感觉特舒适特爽特放松,过后也没丁点儿的倦态。 他肆无忌惮地飙着,羞得蓝歆面色绯红,他这才识趣地打住了,给了她一个抱歉的手势出门转了圈才回来,却见屋里没了人。再出门去找,蓝歆在倾诉角里。 绪冈跑了出去,蓝歆当然不会兀自红着脸呆在屋里,出门一看,肖蕾在忙着,而有个女孩靠一边墙安静地坐着,满面愁云。她见蓝歆向她走来,便起身迎着,尚未开口,眼圈便已红了。蓝歆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把她领进倾诉角,倒了杯茶让她先喝着缓缓劲,回到咨询角。绪冈正坐着抽烟,瞧她进来不好意思地笑笑。 蓝歆就立在门口,也对他笑了个,双手抱在胸前对他说,应该说,你没什么问题。钰姐逼紧了你点儿,让你感受不到其中的乐趣,而这种情况在别人那儿断不会出现,所以你会感觉到比较放松。但同样,你今天之所以来找我,却说明了另一个问题,因为你由此产生了对钰姐的愧疚感和负罪感,而并非来此寻求这之间的平衡,你反而因此背负了又一重压力,我说的可对? 绪冈想了想点了下头说,好象是这么回事吧,分析得有理。 身体离开门框,蓝歆掩好门对他说,这就对了。所以根据你目前回归的状况来看,你也许庸人自扰了。既然钰姐已然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出在哪儿了,你的所谓心理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欢迎你回家,同钰姐做一对和和美美的神仙眷侣,我非常看好你俩。 大大的松了口气,绪冈伸出手欲与她相握,嘴里说,你说得太好了,感激不尽。 就在蓝歆准备伸出手时,房门被推开了,姚钰看了俩人一眼,瞪了回缩着手的丈夫一眼问,你这是要干嘛呢,骚扰哇! 蓝歆咯咯一笑,把她往绪冈怀里推去说,你要是不放心,还是早点儿把他领回去吧,我还忙着呢。 姚钰忙一把将她拖回来说,去哪?我和冈冈还要请你吃饭呢。 蓝歆向她作了个揖说,吃饭免了,没看还有人等着呢吗?去吧,不送了。真要诚心请吃,改日,别忘了还有个乔记者,你是非请不可的。 姚钰还要撵着她,她钻进倾诉角把门抵死了。里面坐着的女孩慌忙起身致歉道,蓝老师,要不改天吧。 蓝歆调皮地冲她挤了个眼说,小声点儿,只当救我。 待姚钰和绪冈这对欢喜冤家喊着什么离去了,蓝歆喘出一口气,招呼那个女孩坐下,温情地问,你叫啥名儿,是翔腾里的吗? 女孩略拘谨地点了点头说,我叫乌丹,是二十一层飞宇公司的一名文员。我,我被人伤了,挺重,可我却怎么也放不下,因为,因为…… 别慌,慢慢说。蓝歆拿起她面前的杯子,去续了水端到她手边,抚了下她的手说,别人伤了你,你就不要再自己伤着自己了,懂吗? 谢谢!乌丹双手捧着茶杯喝了两口,眼角渐渐溢出泪花,略带哽咽地说,曾经,我以为他是我的全部,可他却说,他是一时冲动,还求我放过他…… 蓝歆不由心里叹了叹,又是一个男人以冲动为借口玩弄女孩纯洁感情的故事,只不过结局相似,过程各异罢了。 ------------ 68 滥情好借口 意乱情迷 更新时间:2011-09-13 68滥情好借口意乱情迷 蓝老师,您爱做梦吗? 做啊,经常。 灵吗? 好象……没注意过。 我做梦一向都挺灵的。 没想到二人的开场白会与梦联系上了。乌丹伤感的眸光因谈到梦而闪着灼亮的光彩,她声音甜美地说,大学毕业找工作那会儿,有天我一共参加了三家公司的面试,晚上做梦就梦到我被现在的这家公司录取了。果然我第二天就收到这家公司的录取电话。而我和周良伟的开始也缘于一个梦。 进入这家公司后,我就在周良伟手下,他是设计室的主管,也是首席设计师。初来乍到的我,什么也不懂,讨论设计方案时,对其他人的策划,有啥不尽如人意之处,我总是直言不讳地指出来,哪里想到会犯了同仁间的大忌,很快就受到别人的排挤,而自己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有一次趁只有我和他单独在一切的机会,周良伟便给我指出了这一点。告诫我,同事间最忌讳别人挑刺,而你却总是当着科室所有人的面。这不仅仅是个面子问题,职场晋升最重要的是业绩,总被人否,搁谁心里都不痛快。我当时还跟他据理力争呢。后来我才注意到,同事间讲究的就是和和气气,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我也只好随波逐流了。从这以后我发现,周良伟似乎对我格外关照,不仅日常工作中主动传帮带,即使我哪天加班,他也会找个理由留下来陪我。 渐渐地,我对他也产生了好感,日久生情指的就是我这样吧。如果某天他没来上班,我心里就像少了点儿什么,直到再见到他,心绪才能平定下来,同时也羞得脸都红了。我痴痴地想,或许这就是爱吧。有天晚上在梦里,我梦见他向我招着手,要与我约会。醒来后,我的心扑通直跳,因为我信梦。第二天,果然他进入我的qq空间,约我在高架桥一家新开的餐厅前会面,说那家的小龙虾做得挺地道的,邀我去品尝。 虽然看似一次普通的饭局,但那天我和他聊得挺愉快的。自那以后,我俩经常相邀去哪吃饭,渐渐地,延伸到晚上去公园逛逛,咖啡厅坐坐。那段时间里,我以为我和他在谈恋爱了,除了没有说出那个爱字,我和他牵过手,拥抱过,有时他也吻我,虽然是浅浅的在额头或腮旁,我想这应该就是恋爱了吧。因为成天呆在一个科室里,我从来没见过哪个女孩来找过他,也没有女生的电话,我甚至想,他和我都是初恋吧! 这样的状况维持了有段时间,感觉上我似乎觉得恋人应该不仅止于这些粗浅的接触,但我一个女孩总不能主动对他示爱吧,老这么暧昧着下去,不是我的初衷。有天下班后,我俩又约在一起吃饭。那是个大热天,周良伟叫了啤酒。平时从不喝酒的我,赌气喝下一整瓶。人说酒壮人胆,这话一点也不错。我借着渐渐上来的酒劲问他爱不爱我,他却笑而不答。逼急了,他会说,爱不一定非要说出口的。 得不到满意的答复,我就撒酒疯,一杯一杯地直到把自己灌醉过去。恍恍惚惚中,我被他扶上了车,来到一个很柔软的草地上,晕晕沉沉我睡着了。然后做了一个梦,梦里周良伟像骑士般单膝跪地,送上一捧鲜花,要我嫁给他。我大概是从梦中笑醒了吧,忽然发现身边躺着个人,吓得我大声惊叫起来。随着灯光的亮起,我看到梦中的周良伟就活生生地躺在我身旁,笑盈盈地望着我。我赶紧掀开毯子看了眼自己身上,虽然看不出什么异常,我还是傻傻地问了他一句,你没把我怎么样吧? 他却意味深长地说了句,除非你不是处女。 是啊,要真是那样,会很疼的,这点常识我当然懂的。那一刻,我感动死了。他若趁人之危,我岂不……后来他以此解释那晚他的行为,说我当时既娇且憨带些羞羞的神态诱惑了他。 记得我撒着娇要他赔我,说我从来还没跟哪个男人如此亲密过。他顺势将我往怀里一带,眼里冒着火说,那我只能献身以赔了。就这样,我没做任何的反抗将自己交给了他。理由似乎很简单也很充分,他想要我在我睡着时便可要了我,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第二天上班,心情好的缘故吧,我边工作边哼着歌,科室里的几个女孩瞧出味道了,悄悄问我是不是恋爱了。我差点冲口而出的回答,被早上起来时周良伟那句暂时保密的话压了下去。过一会儿,qq上他给我发了两个字“淡定。”我这才注意到,几乎一整天,他都没跟我说句话,也没正眼瞧过我,他可真沉得住气的。下班后,我电话约他,他说他有事。连续三天,他对我都是一副不闻不问的态度,好象要在单位跟我划清界限似的。我给他发短信,发qq,他置之不理。我就觉得奇怪了,谈个恋爱难道要像地下工作者那样吗?而且公司里并不反对同事间谈恋爱呀! 第四天,我再也憋不住了,下班前,我堵住他,跟他约定在西餐厅。直到过了约定时间,他才姗姗来迟,脸色相当难看。我问他怎么了,他拿出一个礼品盒。我拆开一看,是个翠玉手镯,带发票的,一万多块。可就在我欣喜地往手腕上套着时,他却忽然说,乌丹,对不起,我是向你赔罪来了。 我毫不在意地问,赔啥罪,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吗? 他拿出他的钱包,上面有个女孩的照片,他指着照片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惊得我手镯差点掉地上了,口吃地问,你,你怎么从来……没有对我说起过? 他扬了下眉头说,你不知道吗?科室里的人个个都晓得的,我以为你也知道呢! 我脑子里一下乱得一塌糊涂。他在旁说着他女朋友的好,说她是他的初恋,在另一座城市工作,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蓦然一下我清醒了,指着他怒斥道,既然你是有主的人了,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又为什么污了我的清白?然后轻飘飘地说一声对不起! 他却丝毫不带愧意地说,那天我俩不是都喝了酒吗?意乱情迷之下就犯了每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而且我也没有想到,你会就那么轻易地让我得着了你。 他倒还编排我的不是了,气得我一把将手镯摔碎在地上,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会一个劲地哭。哭我瞎了眼,哭我的宝贵的第一次被他骗去了,哭我将来还怎么嫁人。 从那以后,我就像变了个人,在公司里谁也不搭理,埋头做自己的事。但我感觉得出,周良伟还是挺关注我的,偶尔与他对视,看得出他对我的心疼。他不断地给我发道歉的短信,在qq上留言让我原谅他。我一概不理,沉浸在自己的悲痛里悄悄地一个人疗伤。时间一天天过去,我的心情渐渐平复,既然生活在继续着,就不要太难为自己。有一次,当周良伟趁没人时对我说对不起时,我甚至跟他开了句玩笑:只当被恶狗咬了一口。我就是要他不好受,要他永远对我有愧疚感。 所以,当他说要把他大学时的铁哥们介绍给我时,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见过那人两次,人确实挺优秀的,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可他愈对我好,我就愈觉得自己在欺骗他,因为和他在一起,我脑子里却想着的是周良伟。蓝老师,女人是不是都这样啊,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总是那么难以忘怀? 这一问,把蓝歆给问到了。说是吧,助长了她不舍旧情,说不是吧,实际情况的确如此。这也是作为女人的悲哀。她只能从另一个角度诠释道,这是作为人类的基本情感,不仅女人,男人同样如此,这就是所谓的称之为烙印的东西吧!但对一段情或一个人,我们应该从积极的一面去看待它,既然过去了,你单方面去保留它或恋恋不舍,有意义吗?只会是对自己的折磨,从而令你不能去客观地接受另一段情或另一个人,不可取。当一个人面临情感伤害时,要学会淡忘,不要因一棵树而忽视或否定一片树林。在这个世界上,少有初恋成为一生眷侣的,那么些人都过得好好的,你为什么就不能呢?这概因他们懂得这样一个道理,沉溺于过去,实则跟自己过不去。 乌丹勉强笑了笑,说,我有时也这么想,可就是走不出来。那是后来有一天,科室里的人都去吃饭了,我不想吃,就在屋里四处转,突然见周良伟的qq空间开着,对方发来一串串的话,我好奇地走拢去看了一眼,却发现是他的女友,在责备他这段时间很少去看望她,电话也少了,即使有那么几次,动不动冲她发火,质问他是不是另有人了。 我怕被人撞见,更怕周良伟知道我窥探了他的私密,赶紧逃开了,可同时我心里却升起了希望之光…… ------------ 69 三头对六面的PK 更新时间:2011-09-14 69三头对六面的pk 房门被轻敲了两下,肖蕾从门缝里露出半张脸对蓝歆说,俏姐要你给她去个电话,你怎么不接她电话呀? 蓝歆对她嘘了个,让乌丹接着说。 乌丹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示意她先打电话,她摇了下头。乌丹歉意地笑了下,说,不好意思,耽误您的事儿了。说到这儿了,接下去会是个啥样,您可能大致都猜得出来了。我想借这个机会跟周良伟重修旧好,可他一番话就把我给否了。他极冷地说,乌丹,如果在此之前,我还对你抱有歉意的话,自你跟我那哥们约会后,没了。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转身可以跟别人去谈恋爱,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在私生活上是个挺随便的人。难怪我是那么轻易地得到了你,原来如此,这让我更加怀疑,你的所谓的膜是做的! 她讲到这儿时,面上的神情与刚才判若二人。蓝歆明白,她是受到肖蕾的干扰,简而略之了,也不准备继续往下讲了。 蓝歆深表歉意地对她说,对不起,刚才的打扰影响到你的情绪了,我向你致歉。 见她只摇了下头没作声,蓝歆心里愈发不好受,既已无法挽回,她便以一种负责切实的态度对她说,从你善解人意的特质上看,你这次失败的感情与这一点有一定的关系。莫名其妙做了第三者,你把痛苦埋藏在心里,并没有纠缠周良伟,做得确实不错。但你仍然爱着他是不争的事实,且不说周良伟的人品如何,当初为什么轻易放弃?而是在与他人约会和偷看了他的qq后才想起去争取?岂不予人口实?再比如,喜欢上一个人的同时,当初为什么不对他的基本情况做一个了解?这次且是个未婚者,若是个已婚者,我看你哭都没有眼泪了吧? 乌丹明眸轻转点着头说,您这话点到我七寸上了。在与周良伟的交往中,我自己也是应当承担一定责任的。谢谢蓝老师,我回单位了,只请了两个小时的假。谢谢! 蓝歆伸手拦住匆匆起身欲去的她,捉了她的手说,你呀,善解人意固然是种好的品质,但却非用在所有的人和事上。刚才的打扰本是我们自己的问题,你却想立刻结束这场谈话以成全。可你这样做置我于何地呢?我会几天都不好受的,明白吗? 送乌丹出门后,蓝歆返身对肖蕾作出一个规定,今后凡访谈过程中,若非紧急之事,不得中断。 肖蕾不服地问,那该如何界定紧急二字呢? 怄得蓝歆吼了她一嗓:天崩地裂! 所以拨通乔俏的电话时她便带了情绪,说正在访谈中,你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什么意思?还有没有点儿职业素养! 乔俏一句“你吃枪药了”,弄得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乔俏好象挺兴奋地告诉她,午饭后有个预约的,刚才突然来了个电话,这人说逮住背叛她的那对男女了,她想拉这俩过来一块儿谈,问我行不行。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只要她拉得来就成。我这里没人手,所以想到你了,哪成想遭来你一顿臭骂。 蓝歆说,我这儿都忙不过来,你就一对三吧,你有那能耐。 电话那头一阵哈哈大笑,说你猜,我现在到哪儿了? 蓝歆一转身,乔俏左手拎一袋,怀里搂一袋,手机夹在脑袋和右边肩头之间,已然笑咪咪地闯进屋里来了。 眼尖的肖蕾马上冲了过去,笑咪咪地去接她手上的零食,却遭她一闪扑了个空。肖蕾撵着喊“好坏哟”,一把揪住了她,抢过一个袋打开翻着,愈发高兴地喊了起来说,耶,都是我最喜欢吃的。 乔俏把手上的另一袋扔进她怀里,一把拥住拿眼瞪着她的蓝歆,求饶道,好了嘛,我这也是没办法了。笑一个? 蓝歆忍不住扑哧一乐说,真拿你没办法,给我玩先斩后奏。你看看我这里刚消停下来,气都不让我喘一口。 把她往沙发里摁去,乔俏说,还早。我估计那三个冤家要么还在谈判,要么去哪里撮一顿再来。您哪,先歇口气,叫外卖了吗? 往微波炉那儿一指,蓝歆说,忙得还来不及。你说你拿这么多零食来,小蕾她还吃吗?不许浪费,她那份该你吃啊。哎,不对,你刚才说什么他们再来,什么意思,你领他们上我这儿呀。 拍了下她的脸,乔俏说,瞧把你吓得。你不是说你挺忙的吗?我就约了他们楼下的咖啡厅,正好给你做广告呀,你赚了呢! 戳她腰眼一下,蓝歆说,我的地盘要你替我做广告呀,我早饿死了。 抓着食品袋挑够了的肖蕾把自己那一份搂在怀里,剩余的往她俩中间一扔。蓝歆去微波炉里取了热好的外卖,和乔俏边吃边聊起昨天她发的那个短信,问她怎么就知道姚钰会是绪冈的妻子的。 乔俏遂跟她讲了绪冈如何说他有个会扭s腰的老婆的,联想到姚钰正疯了般四处找老公,于是就试着碰碰运气。蓝歆告诉她,姚钰和绪冈一早跑来,又是献花,又是嚷嚷着要请客,说笑间把姚钰如何耗干绪冈的糗事抖落出来,笑得乔俏饭都吃不下去了,喷了面前满地饭粒。 约摸一点半钟,乔俏的电话来了,而心理转角还没什么客户,她毫不客气地挽了蓝歆的腰下到三层的咖啡厅。这个时间,里面已经没多少人了。她俩走进包厢区,二号包厢门口立了个青春靓丽的女孩,见了俩人露出一脸灿烂却稍显无奈的笑容。 乔俏主动介绍了自己,再将蓝歆介绍给这个叫莼子的女孩。莼子推开包厢门,指着里面坐着的一男一女说,就是他们,分别背叛了我,上午正好巧遇了,非拉他们来让你们评个理。 乔俏走进去,与俩人点了个头,又来了遍自我介绍。男青年稍显慌促地起身,女的大约稍长他几岁,长得还算漂亮,主要得益于化了个挺精致的妆,她拉了男青年一把,从容地也来了个自我介绍。她叫李娟,男青年叫柯磊。 包厢里一圈沙发,先已经被他们中的不知谁划为两摊。乔俏打量了一眼,笑问,应该称作冤家坐到了一起吧,是分别讲呢,还是像接龙似地一个个来?我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况。 李娟立即说,已经说好了各讲各的。我还不信理都在她那儿呢!男未婚女未嫁,在一起凭本事,说什么背叛,好笑! 乔俏于是作了个分配,她本人跟莼子一对一,蓝歆和那一对一对二。蓝歆悄悄拧了她一把,在她耳边咬牙切齿轻声道,看完了我怎么收拾你。 既然兵分两路,这里就话说两头。 年轻漂亮的莼子与长她四岁的李娟原本就是邻县一个小镇上的街坊,从小玩在一起,两人的感情如同亲姐妹。自小李娟就勤奋好学,高考以高分进入本市一所名校。寒窗四年,毕业后她找了份好工作,也嫁了个有钱的丈夫,在老家镇上也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了。而莼子高考分数不理想,但也进了本市的一所大专。毕业后,她找工作极不顺利,李娟便出面帮她,进了本市的一家银行,拿着份还不错的薪水。这姐俩的感情愈发上了一层楼,走动得挺勤的,俩人聊得高兴了,莼子还经常借宿在李娟家,好得几乎不分彼此了。 可莼子渐渐发现,李娟的婚姻并不像她回镇上对街坊四邻说的那样幸福美满。夫妻俩结婚才三年,她丈夫不仅经常不着家,还时有夜不归宿的现象出现。而莼子还曾多次发觉,李娟时常暗里饮泣,但在她面前却总是装得若无其事,还老逮住机会拉着丈夫秀恩爱。 作为新人,在单位里,莼子开初阶段并不如意,拉不到足够的业务量,这在主打金融的银行,很难保得住饭碗。幸喜她有位好上司,一个年轻的帅哥,在业务上时常提携她,使她渐渐站稳了脚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工作中的贴身交往,令单纯的莼子很快便爱上了师哥。可就在一次她向师哥主动表白时,师哥却告诉她自己已婚的事实。 舍不下自己这份美好初恋情的莼子身不由己之下,做了师哥的地下情人。因为师哥信誓旦旦地对她说,他会与妻子离婚娶她…… 这时,李娟的讲述恰好也说到这段,她在蓝歆面前一再强调她对莼子的好。她瞥了莼子一眼颇表功地说,无形中当了小三,她那段时间也挺痛苦的。我这个当姐姐的便经常陪在她身边,安慰她,鼓励她。因为我本人的婚姻不幸福,我希望她过得比我好,因为我看出她挺在乎她的情人。 我丈夫是个挺优秀的高级管理人才,这便注定了他将面对形形色色的诱惑。开始发现他出轨时,我跟他闹过吵过,也曾自杀过。但没用。就像我丈夫说的,除非你放弃现有的富裕生活,甘当底层人物。 我怎会放弃现在的所有?又让我如何面对家乡父老?他是掐住了我的命门哪! ------------ 70 背叛与爱是对双胞胎 更新时间:2011-09-15 70背叛与爱是对双胞胎 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莼子才从“小三”的泥淖中爬上岸,遍体鳞伤。这段时间,李娟确实给过她许多安慰和温暖,让她慢慢抚平了伤口,重新接纳了另一段感情。 她和柯磊是在朋友的派对上认识的。那晚到场的人都极力撮合他俩,纷纷夸赞俩人是郎才女貌的一对。柯磊率先展开了对莼子的热烈追求,他说她的人和她的名字一样的纯,见她的第一面便爱上了她。而莼子对柯磊的第一印象也挺好的,还给李娟看了他的照片,要她帮她拿主意。李娟大致了解了柯磊的个人情况,非常支持莼子一定要拿下他。 就在莼子和柯磊热恋的这段日子,李娟的婚姻也走到了尽头。她丈夫的情人怀了他的孩子,二选一,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满足了李娟要他放弃所有财产的条件,净身出户娶了小娇.娘,他有的是时间和才华重敛财富。 于是,她和莼子的感情生活倒了个个,轮到莼子来宽慰她,陪她度过了那段最艰难的失婚日子。这段时间内,柯磊也介入了俩人的生活,并进入到李娟的公司当上了业务部门的负责人。莼子非常感谢李娟给了男友一个发挥才干的平台,也给他们未来的生活奠定了个良好的物质基础。 从这以后,因为工作上的关系,李娟和柯磊时常出双入对,俩人在一起的时间甚至多过莼子和柯磊相聚的时间。起初,莼子并未在意,毕竟是为了工作,且李娟大了柯磊好几岁,但仍不免有时在柯磊跟前发几句牢骚,而柯磊回答她的是一次次令她神魂出窍的床上运动。 而在莼子的观念里,认为有爱才做.爱。 但发展到后来,李娟数次带上柯磊,俩人双双去外地出差,且一去就是十天半月,与度蜜月无甚区别。再纯的莼子也不能置若罔闻了,因为她多次给柯磊打电话时,听得到女人的娇.喘声。发怒,质问,威逼,柯磊坚不承认他与李娟存在苟且行为,并发誓他只爱她。 痛苦中的莼子撕不破脸面拉俩人对质,因为李娟于她有恩。这之后,柯磊有所收敛,十分注意与李娟保持距离,对莼子表现得愈发的爱,但莼子仍感觉得出,他的心并非总留驻在她这里。同时她也发现,李娟看她的目光里多了重怨怼。 突然一天,李娟约莼子喝茶,正式向她摊牌,说她和柯磊好上了。虽然有所察觉,当这个事实摆在眼前时,莼子仍难以接受,质问她,我和你情同姐妹,你怎做得出这种横刀夺爱的勾当,怎能背叛我们之间的友谊! 李娟却很淡定地说,爱与背叛其实是一对双胞胎,是极易相互混淆的。你若要得到一份新爱,就必须背叛旧爱。何况你与磊并未结婚,他有重新选择的权利。我所能够给予他的,穷你一生也给不起。虽然你比我漂亮比我年轻,但我有你永远也无法拥有的资源。况且我也是一个不错的女人,同时具有财富,磊凭什么选你而不选我呢?今天约你就是要正式通知你,我和磊下月就将举行婚礼! 此时的莼子任盈盈泪水掉落进咖啡杯里,哀哀地说,我就差没跪下来求她,我的这段感情来之不易,我很珍惜,请她放我一马。 她却反过来求我,说我还年轻,又漂亮,有着大把的重新选择的机会,请求我把磊让给她,她愿以重金相酬。 我发狠地说,去你的重金!柯磊就是被你个老妖婆如此收买的,但我不稀罕,即使拼个玉石俱焚,我也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她威胁我,只要她的一句话,我在银行的工作将不保。 我坚决地说,即使讨饭,我也绝不放弃我的爱情。 这时,蓝歆那边的讲述已经结束,基本上是李娟一人在讲。她走了过来,笑望着莼子说,我当时笑她糊涂,磊都不要她了,她竟还敢妄称什么爱情。 乔俏让她坐一边去,问莼子,既然你当初那么坚决,他俩怎么最终走到一起去了的呢? 莼子斜挑了柯磊一眼后说,我当时仍然相信是她的一面之词,因为我感觉得到他对我有一份爱,我必须争取。可他却对我说,一切都不可挽回了。因为我了解到了你的过去,你的曾经做为小三的经历。我原本以为你是个挺纯洁的女孩,却未想到你纯洁的背后有着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丑恶! 我怒斥他道貌岸然,其实就是看中了李娟的财富。 他却毫无廉耻地说,对,现在就是一个商品化的世界,她用财富来买我的年轻,她至少可以让我少奋斗二十年,我从现在起就可以藐视那些终极一生却仍碌碌无为的众生,我为什么说不呢?而与此同时,我同样可以用她的钱去买青春,买欢爱,这就是我选择她而弃你的真实原因。对不起莼子,我不是个圣人,我要女人,也要财富,目前只有娟姐给得起我。 他甚至寡廉鲜耻地向我提出,做他的地下情人,待李娟人老珠黄时,他会弃她娶我。 这句话,犹如一颗重镑炸弹,炸得李娟浑身一抖,歇斯底里地怒指莼子骂道,你放屁!你造谣!你是嫉妒我和磊的幸福,想挑拨我和他。 莼子却望向柯磊说,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向她亲口证实你曾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我不是在造谣。 乔俏和蓝歆几乎同时在心里为这位简单而单纯的女孩感到悲哀,柯磊若是个男人,他早就男人一回了。 果然,柯磊竟当众肉麻地揽了李娟丰腴的腰肢,极温柔地对她说,她的话你信吗?她今天拉我俩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这句话。她一直想处心积虑地拆散我和你,难道你还看不出她挑拨离间的小把戏?你会如她的愿吗? 李娟拉过他的手更紧地环围了她的腰,对他嫣然一笑却一语双关道,我就说嘛,你怎会舍得下我呢! 被俩人的表演雷到和怒到的莼子愤然冲口一骂:一对狗男女! 一把推开柯磊的李娟冲上前去,指着莼子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个贱女人!还想缠着磊磊不放,做你的大头梦去吧! 第一次遇到这种雷人的对骂阵势,乔俏有些措手不及地拦住李娟,息事宁人地说,都坐下,这是公众场合,岂容得撒泼。都坐下来,有啥拣开了说。 李娟怒气冲天道,还有啥可说的?她就是心理不平衡,认为我夺她所爱。如果她所谓的爱坚贞不屈,是谁能夺得了就夺得走的吗?磊有爱你的权利,也有爱别人的权利。同样我爱谁就谁,你管得着吗?天下男人多得是,你非得在他这棵树上吊死不可呀!还想来破坏我和他,没门! 莼子气得直流泪。乔俏终看不过眼去,竟然置职业规范不偏不倚于不顾,安抚地拍着她的肩膀说,她说得也是,天下何处无芳草,既然勉强不来,该放弃的必须得学会放弃,多少好男人还巴着来献你的殷勤呢。你信不信? 李娟不由得瞠然而视。蓝歆忽然为莼子感到不值,受乔俏发飙的启发,她对正欲有所发作的李娟说,我想和您单独谈谈,可以吗? 愤愤不平的李娟以为她要劝架,鼻孔里重重地哼了声,就待坐下。蓝歆指了指门外对她说,我们出去聊。 俩人走出门外,蓝歆对她笑了个,要她先消消气,然后说,不管柯磊跟莼子说没说那样的话,作为女人,我却觉得您不妨联系起来想想。您该不否认柯磊与您的结合有金钱诱惑的作用掺杂其内吧?我的话可能残酷了点儿,他凭什么择长他几岁的您而弃年轻貌美的莼子?是爱吗?我想您也并非如此自信。既然他图的是您的财富,那么我们可不可以设想一下,将来的某一天他若遇上一个比您更富有的女人,他会不会改弦易辙弃您而去呢?您否认这种可能性的存在吗? 显然被她涮蒙了的李娟,身体都紧张得绷了起来,一对眼珠子来回瞎转着说,我当然设想过这种可能性,但我有足够的办法对付他。 摇摇头,蓝歆说,男人哪,总比女人会算计,阴谋一套一套的,您必须要有所防范。不是有这么一句话,爱情中的女人是傻子吗?我想问您一句,您爱柯磊吗? 李娟迟疑着点了点头。蓝歆便说,既然爱,就必然傻。您得早作防备才是啊! 痴了有会儿,李娟略恍然地说,你说得对极了。过两天,我就和他去办婚前财产公证。他要是乖呢,有他花不完的钱;要是被我逮住偷腥,有他好看的。 当后来就剩下她蓝歆和乔俏、莼子三人时,蓝歆把李娟的话跟她俩这么一学说,乐得俩像拣了笔大财喜。而莼子也说,所谓柯磊要她当他的地下情人一说,完全是她灵机一动编出来整整他的。更是乐得乔俏说她,莼子啊莼子,你并不像你名字里说的那么纯哪。 三人似乎觉得挺解气的,却略有些自欺欺人的成分在内。 ------------ 71 各怀心思 更新时间:2011-09-16 71各怀心思 蓝歆和乔俏走回心理转角,在门口就听见了姚钰那独特的嗓门在怨道,小蕾呀,你的歆姐怎么回事啊,故意躲着我是吧? 肖蕾在说,她躲你干嘛呀,你这么招人喜欢。 俩人到一起就对掐。蓝歆对乔俏说。 我看小蕾难得掐得过她。乔悄说。 俩人一走进门内,坐沙发上的姚钰便略做作地跳起了身,可在看到乔俏的刹那,她却收起迈出的脚,原地不动地对她说,乔记者也在呀,今儿正好,我请这姐俩,你也捧个场,一道聚聚如何? 初见这个善于装腔作势的女人,乔俏便对她没好感,于是淡淡地回应她道,那可不敢当,你请她姐俩,我算什么呀,一个人泡碗面也就对付过去了。 姚钰正欲反击,被蓝歆拢去封了她的嘴道,钰姐,你忘了,今天你最该请的正是乔大记者呀,没有她,有你昨晚和你那位的春风一度吗? 挑了个眼风,姚钰说,是吗?你是说她提供的我的冈冈的信息?哎哟喂,乔记者,那真得好好谢谢你,原来你跟我家冈冈认识呀…… 蓝歆推了她一掌说,你腻不腻味呀,还不快请人家乔大记者坐…… 乔俏也给了她一下说,你少来,存心是吧? 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姚钰惊道,还坐啥坐呀,都快到点了。小蕾,快收拾一下开路,我家冈冈已经订好座了。乔记者,你一定要光临哟,昨儿多亏了你,我家冈冈玩失踪都快半个月了,必须得好好谢你,真的,你不晓得,这段时间把我急的呀都掉了好几斤肉了。 那不正好减肥吗?肖蕾立马来了句。 你呀,乔俏真诚地对她说,手段也太邪乎了点儿,哪学的? 女人嘛,姚钰稍扭捏地说,花花世界里,能不防着男人点吗?其实有段时间他挺享受的耶。 你还敢说!蓝歆忍不住斥道,再有下回,谁也帮不到你了啊,真是不记打。好了,小蕾,完了吗?走人。 我就不去了吧?乔俏近乎讨饶地说,多大个事儿,搞得像拯救了谁似的。我还得去会个朋友。 那可不行,姚钰伸手挽住了她说,今儿你是主角,我让我老公好好敬你三杯。 蓝歆也说,去吧,难得敲她一回。你那个朋友晚会儿或许更有情调。 乔俏打了她一下略矫情地说,好象你知道我跟谁似的。 一行下楼坐上乔俏的车,直赴富华轩酒楼。待姚钰一推开包厢门,乔俏心里便暗叫声苦,真不该贪嘴跑了来的。而蓝歆一旁瞧了她这副神情,便已认定她要约的人是谁了。 里面一张大圆桌,面对门口的位置稳稳地坐着三个人,绪冈、海舸和文文,这俩挨得紧紧的坐着。海舸一眼瞧见进来的人里有乔俏,似乎也于瞬间愣了愣,断没想到绪冈所请的人里会有她,这平常没什么交集的人怎么会凑一块儿的。他身边的文文在看见乔俏的第一眼,眉头顿时微蹙了下,像是有谁成心给她好看似的。 女人多的场合是不必担心会冷了场的,而作为主人的姚钰又是极善于场面的人,光一个个的介绍来介绍去就够她忙乎一阵的了。但在介绍文文跟乔俏相识时,却出了点小状况。 她本是一精明女人,乔俏记者的身份和文文一家庭主妇的身份,孰轻孰重一眼分明,况且今天这顿饭的主角是她所要答谢的乔俏。再则她跟文文熟络些,于是在介绍她俩认识时,她想当然地走到文文的身边,欲拢着她去和乔俏亲近一下。文文却顿住身体轻笑道,你呀,就别瞎忙活了,我和绪冈是在你之前就已经认识乔大记者了,还一块儿宵过夜呢! 文文熟知姚钰爱吃醋,所以张口便有所影射。而姚钰却偏要上她这个当,因为刚才在心理转角蓝歆那儿时,她便因此落下了心病,这会儿经文文这么一暗喻,她顿时疑心生暗鬼地分别看了乔俏和丈夫一眼,嘴里说,是吗?我怎么从没听冈冈说起过,还一起宵过夜? 微微笑了个,乔俏说,你听清楚了没,是我和她还有老海跟你家的绪冈一块儿呢,你当就我和他呀,瞧你那脸都挂不住了,真小气。 美目轻转,姚钰心里便略微有了数,这俩为着什么在暗掐呢!她便故作豪气地说,为着自个儿的男人小气点儿,正当。不过呢,今儿一聚,各位也应该明了,我和冈冈的爱情之坚贞,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牢不可破,是经得起时间的考验的。我提议,为了我和冈冈的爱情,各位请举杯。 好歹她是主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大家都举起了手中的酒杯,蛮像那么回事的共祝姚钰和她的冈冈的爱情,永葆青春。干杯! 大家顺着姚钰秀了个圆满,菜也基本上齐了。一桌七个人,分成了两摊,一摊是海舸、文文和绪冈夫妻俩,一摊是乔俏和蓝歆、肖蕾三个人,各自聊着闲篇。如果稍上些心,便可发现两摊里分别有三人略略心不在焉。海舸掩饰得稍强些,但文文和乔俏就没那么淡定了。特别是乔俏,浑身像长了刺般不自在,心里直后悔,不该凑这个热闹的。 从她进门见到海舸和文文亲热地坐在一起那刻,心里酸味儿直往外冒,也让她必须正视一个之前仅止于微妙的问题:自己极有可能爱上了这个大了自己十好几岁的男人,是在一种潜移默化和悄无声息中不知不觉爱上了,不然,怎么对文文那么妒呢! 如果她对文文仅只于妒,而在文文心里对她或许就是种恨了。很显然,乔俏比她年轻,俩人的相貌应该在伯仲之间,但乔俏干练慧敏的气质是她没法比的,另外最为紧要的是,这个既漂亮且颇具气质的小女人,目前单身的身份。即便她文文如何地对海舸有着一分深情,她敢冒离婚弃家的风险与这个小女人去争夺他的爱吗?假以时日,自己或许只能眼睁睁地瞧着海舸被她俘获,她于自己占绝对的压倒优势。 然而,在乔俏的心里却并非这样想。海舸与文文,俩人间有着多年的交情,更难得的是,正如海舸所坦陈,他与文文存在着男女之间求之而不得的某种已达心灵的默契。而无庸讳言,这种默契比之某种暧昧对她相较而言则显得更为可怕。或许某一天,双方只需一个眼神就走到一起了。虽然目前看来,自己和海舸间已然滋生了某种不可对人言的微妙情愫,处在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中。或许亦可以这么说,俩人间目前只隔着层窗纸。但这层窗纸却是不那么好捅破的,俩人各有所顾忌,亦存在着某种障碍,甚至可以说是很难逾越的的障碍。 很奇异地,海舸竟有着与乔俏相差未几的心思。自乔俏在门口露脸的那会儿,因了自己与文文亲密的状态,他心里竟然无端滋生了些微对她的歉意,其反应便是感觉颇不自在起来。经历了太多情感过程人到中年的他,不得不审慎地面对这样一个问题,莫非自己爱上了这个小女人!他向来都是颇有女人缘的男人,多个和他产生过情感纠葛的女人如此评价他,安静起来想个独自怀春的女人,和朋友在一起,却又比别的男人更像男人。这样的一个矛盾综合体是颇受女人关注和上心的。 乔俏突然闯入他的个人世界,是他始料未及的。这个小女人一步步逐渐地靠近他,相互间从对各自的好感跃上微妙的台阶,均能强烈地感觉到。可是,自己乃一介俗人,此女既年轻貌美,且有着一份不错的职业,是自己能驾驭得了的女人否?看得出,这个小女人对今晚的偶遇心中颇为不快,与身边女伴的应答似有口无心在敷衍着,他的心竟滋生了丝丝的疼。多潇洒写意的一个人,却隐忍如斯,是为着我么? 这三人间的微妙,被心思缜密的蓝歆尽收眼底。虽与这拨人相交不深,蓝歆自信自己有一双对人情人性颇有研究的慧眼。第一次与这三人相识,她便已看穿三人间存在着某种微妙关系。而今天再度冷眼旁观,这种微妙关系无疑升级了,几达一种无法超脱之境。相较乔俏,她对海舸这个中年男人和娇俏的文文了解甚少,也不知道俩人各自的婚姻状况,但俩人非情人的关系她还是看得出的,否则哪有乔俏的好。乔俏对这个中年男人的好感在日渐加深中,发展下去升华为爱的可能性极大。当下,中年男人对小丫头们的杀伤力是愈来愈大了,除却青葱少年无法比拟的个人魅力,与他们年龄成正比的财富是不可或缺的因素。 可是,这个叫海舸的中年男人在这两方面,都应该难以对乔俏这样一个俏丽的知性小女人构成杀伤力的呀! 这顿明里看来热闹祥和、暗里却波谲云诡的饭局,却还挺能吃的,两个小时后才结束。姚钰嚷嚷着再去k歌,乔俏脸上首先有了难色,推脱不是,不推脱也不是。喜闹的肖蕾一个劲晃着她的肩头,去嘛去嘛,好久没这么快活过了。 就在其他人静待她表态时,一个适时而来的电话救了她的驾。 ------------ 72 强盗逻辑 更新时间:2011-09-17 72强盗逻辑 一个极冷且委屈的女子声音钻入乔俏的耳朵里:乔记者,凭什么他俩在那儿快活,我却活该在一边当看客?您告诉我,请告诉我? 这头的乔俏对这没头没脑的话的反应当然是丈二和尚一头雾水,正搜索着合适的话递过去,那头紧接着说,对不起,乔老师,我不该这么晚了打搅您,可我…… 乔俏突然听到了风声,这女子显然在户外,于是她马上问,请问您在哪? 那头沉吟片刻后说,我在三马路沿江大道边边上哭着,脑子里受了不该受的刺激,真想把脑壳浸进江水里…… 乔俏赶紧说,快别,我正好就在附近,立刻赶过去与您会合。好好等着啊! 一屋的人从她的话里听了个大概,蓝歆和肖蕾听明白的是有人情绪失控欲发泄不得,而其他人则以为有人要自杀。乔俏收了电话对他们说,不好意思,我得马上赶过去,你们玩好,我这就过去了。 蓝歆递给她大衣的同时,自己也边穿羽绒服边说,我陪你。 乔俏还欲拒绝,蓝歆已推着她向门外走去。乔俏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瞧了眼,很欣慰地看到海舸满眼的担忧之色,她对这双眼睛微笑了个,与蓝歆匆匆而去。 夜色深沉而寂静,风阵阵刮着,街面上没几个人。乔俏驾驶着车由五马路穿小巷,直接插入三马路沿江大道。暗夜下僻静的这一带,几乎不见活物在运动,幽冷的路灯穿透枯枝败叶,投下一簇簇阴森的光影,在这个冬天的夜晚,予人不寒而栗。 车子开了有会儿,路上根本没见个人影,蓝歆便有些慌了,担心地说,她说的是这个地方吗?遇上歹人可怎么好! 乔俏则说,我倒是怕她真跑去江边来个冷水浴。前边有个入口,过去问问保安。 哎,前面前面,你看是男的女的?蓝歆手指前方。 是个女的,双手揣在大衣口袋里埋头走着,应该就是了。乔俏加快了速度,把车开过那女的身边,车头一别拦下她的去路。俩人下了车,一看那女子一脸落寞的神态,心便定了下来。乔俏走拢去先自我介绍,然后问是不是她才打过自己的电话。 这是个看上去二十来岁的姑娘,脸上那种冷意比冬夜还要寒。她瞥了俩人一眼点了下头,冷冷地说,我还想走走。你们要冷就呆车里。 她的这副模样一下就激怒了蓝歆,伸手拉住她说,嘿,是你把人叫来的,难不成陪着你挨冻呀! 女孩一把拨开她的手,还欲绕过她,被她一把揪住喝道,喂,讲点道理行不行?这个鬼地方要是钻出几个流氓来,我们可不愿陪着你被人劫财又劫色。 女孩仰面向天淡然道,劫就劫,反正没人要我了,流氓也是人,我不怕。 这话吓得乔俏和蓝歆对视一眼。女孩身体晃了晃,哀求地说,求求你们了,坐进车里我会疯的,让我吹吹风吧,要好受些。要不二位打道回府,就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 蓝歆只得松了手,女孩径直往前走去。俩人一商量,乔俏跟了上去,蓝歆开车在后面相跟着。 一般来说,一个人在受到刺激之后,有个发泄的出口,相对会好受一些。现在这个女孩显然没有这个出口,于是就以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来惩罚自己用以替代发泄。这种带有神经质的人,暂时的情形下,你是不能以常规的方式接近她的,因为言词上稍有不慎,便会激怒到她,事情便会朝反方向发展。所以,乔俏目前只能以静态的形式跟在她的身边,让她自觉意识到人性的一种本能:别拿无辜者当你的出气筒。 以一种类似僵硬的姿势走了至少半个小时,女孩的身体塌了一下放松了些许,乔俏适时关心地开口道,要不要把帽子放下来?风挺大的。 女孩仿佛这才意识到身边有个人似地停下脚步,看了乔俏一眼,伸手掀起她的风雪帽替她戴好,顺着风势甩了下脑袋说,吹着好,看能不能清醒点儿。 乔俏把她的身体拨正,面对了自己,帮她把风雪帽戴上柔声道,要是感冒了,明天身体难受心更难受。 轻舒一口气,女孩说,其实也没多难受,就是心理上极度的不平衡而滋生的恨意。乔记者,再陪我走会儿,好吗? 摇了摇头,乔俏说,我这个人最容易感冒了。你要是心疼我,就跟我回车里去。我觉得你已经吹够了,再吹下去就是自虐了。 女孩的脸上便露出种怪异的笑容,想了想说,好,我听你的。咱们向后转。 一直跟在后面的蓝歆吹了口长气,把车停下了。女孩坐进车内,也许灵智一下恢复了,反复地搓了会儿冻僵的手,在蓝歆重新启动车子后,以一种自言自语的方式拉开了她讲述的序幕。 三天前的夜晚,区媛媛竟然连声招呼也没打,突然跑了回来。幸好那天我没跟她男朋友吴丰在一起,否则我只能跳楼以死谢罪了。但接下去发生的事,使我意识到,她一定是嗅出了什么,才偷偷回来的。我和她相识多年,也曾多次见识过她和吴丰关在屋里做.爱的情形,她从不叫.床的,因为她是个较为传统的女孩,可她那天晚上却叫了,且叫得格外的欢,格外的响,成心让我听见似的。接连三天,她都是这样,我猜,她可能怀疑到我和吴丰在一起了。 对她我是深怀愧疚的。从大一开始,我们就是亲如姐妹的室友,可在她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我却翘了的她男朋友,夜夜与他享那鱼水之欢,一点也没顾及我和她的情意。可是,吴丰不该这样的,头天晚上我还和他在一张床上,他怎么能这样对我! 蓝歆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那张愤怒的脸。翘了好姐妹的男朋友,她还振振有辞愤怒成这样,什么强盗逻辑! 这下好,这个叫扬晓的女孩立刻把怒火转移到她这儿了,竟然吼了声,看什么看,我说错了吗?他当我玩物啊,说要就要,说撤就撤!难道就让我整夜地听他和区媛媛叫.床吗? 蓝歆真想停下车来,把她掀出车外去。乔俏适时轻轻地咳了声,才打消了她的念头。 对不起!扬晓或许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说,我纯被吴丰给气的,也许他是对的,因为从我和他第一次起,他就没对我说过一个爱字,我也知道,他一直爱着区媛媛,和我在一起,全然是生理需求。可他不应该漠视我的存在,明知我难受,还跟着区媛媛劝我留下。 乔俏不得不插一嘴了,要不然越听越糊涂,于是问,你和他们住在一起吗? 扬晓说,是租住在一起。原本我另有地儿住的,区媛媛去广州前,硬要我搬到她那儿,以便于督促吴丰跟别的女孩交往。 乔俏便说,那我得说你一句了,既然明知吴丰爱着区媛媛,俩人久别重逢,亲热是免不了的,你何不搬出去呢,眼不见心不烦,也就没有你今天的怨恨了。 岂知扬晓给她一白眼,说,我跟吴丰在一起都一年多了,是说搬就能搬的? 蓝歆小声嘀咕了一句,找罪受,活该! 估计扬晓是没听清楚,但也知道没好话,瞪了她一眼,接着往下说自己的。 其实我并非感情十分丰富的女孩,甚至有些大大咧咧,当初吴丰不看好我而转投区媛媛,或许缘于此。初进大学那会儿,因为性格原因,我和班上大部分同学很快就融入到一块儿。而区媛媛当时并不起眼,只觉得她挺静的,喜欢一个人呆着,和她谈不到一块儿。但非常奇怪的是,她挺招男生喜欢,或许现在的男生转性了吧,越不起眼越引人注目,还都说她有种纯静的美。可区媛媛一心向学,根本不理会那些男生的追求和纠缠,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大一下学期的一天晚上,没事我的我在宿舍里呆着无聊,便四处瞎逛。当经过一片小树林时,我隐约听见里面有女孩的哭声。一向好打不平的我认定她是被人欺负了,正想喊一嗓,却听见女孩的声音像极了区媛媛。 我稍往前凑了凑,果然是她。只听她哭着在说,你不能这样对我的,我的清白被你拿了去,你却不要我了,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一个男的接着说,恋爱嘛,恋到一起就恋,恋不到一块儿就散,很正常的。你哭哭啼啼的是想我对你负责啊,那我得对多少女孩负这个责呀,累死我。 就听区媛媛斥道,你无耻!你玩弄我的感情不算,还玩弄了我的身体,你怎么能这样? 男的说,我的大小姐,男女在一起,怎么能说谁玩弄了谁呢?是我强暴了你吗?当初你也是自觉自愿的嘛,你快活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 天下有这么可耻的男人吗?气得我一下冲了过去,认出那个男生是我们系里的风头人物赵先,我一把揪住他扇了他一耳光,骂他流氓。哪知他一脚将我踹倒在地,喊一嗓莫名其妙,扬长而去。 ------------ 73 寂寥生暗夜 更新时间:2011-09-18 73寂寥生暗夜 虽然赶跑了欺负区媛媛的那家伙,扬晓倒真的对她刮目相看了,应了那句俗语,闷鸡子啄白米,她的保密工作做得竟瞒过了所有的人。费了好大的劲,扬晓才令区媛媛的情绪稍平定下来,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早在进学校没多久,区媛媛便被赵先盯上了。她生性胆小,总躲着他。赵先穷追不舍之下放言,她若不答应他的求爱,他将天天去她的宿舍楼下唱情歌。无奈之下,区媛媛只得答应了他,但申明绝不公开俩人的关系。 所谓纯情的女孩最受欺。赵先拿住了她胆小的脉,加之善用甜言蜜语,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区媛媛便向他献出了自己的第一次。恋爱期间的女孩若不珍惜自己的第一次,就甭怪那些玩弄感情的流氓骗子,他怎会珍惜你?得不到是天上的月亮,得到了便是脚头的石子,随时一脚踢得远远的。区媛媛遇上的赵先就是这么个玩弄女孩情感的爱情骗子。 这个晚上,扬晓第一回扮演大姐姐的角色,对区媛媛极尽宽慰之能事,总算哄得她回了宿舍。从这晚以后,俩人成为形影不离的好姐妹。恰好扬晓宿舍有个室友与区媛媛的一个室友是老乡,两下里一调换,扬晓和区媛媛搬到一个宿舍,那感情愈发地好。 大学四年,这俩姐妹分别谈了几场不咸不淡的恋爱。在扬晓的灌输下,区媛媛对感情的事比先前看得淡了许多,若不然,以她的个性,都自杀好几回了。毕业之后,姐妹俩留在了这座城市,经过一段时间的奔波,分别找到了较理想的工作,只是俩人的单位一个在东城区一个在西城区。好在俩人逢休息便相聚在一起,并未因距离而淡散友情。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姐妹俩分别在各自单位站稳了脚跟,谈一场正式的恋爱摆上了二人的日程表。区媛媛的公司是搞服装制作与销售,男少女多,而男的大都跑销售,全国各地满处飞,女的个个在家里哀叹,公司都成尼姑庵了。扬晓的单位则相反,培训机构,男多女少,乐得她整天在男人堆里飞花般穿梭,眼都瞧直了。既然有挑选的余地,她就存了个心,不仅自己要钓个人中龙,还要帮区媛媛挑个如意郎君。 经过一番相较比对,她终于看中了两个不相伯仲的青年才俊。通过观察,确定二人目前单身且无女朋友。这二人中,她较为倾心的便是后来成为区媛媛男朋友的吴丰,当然另一个也不错,不然她也不会因吴丰看中的是区媛媛,而放弃这一个。 扬晓的个性比较讨喜,在她看中这二位的同时,这二位也时常对她眉来眼去,她也曾单独分别赴过二人的约会,感觉都还不错。但如果要把自己掏剩下的甩给区媛媛,不是她作为姐姐的作派。左右权衡之后,她决定这事让天来注定。于是某天,她同时约了吴丰和那个男孩,事先向俩人声明,她将带上她的一个好姐妹,与他俩举行一个小型派对,对得上眼的就成为一对,对不上做朋友。另一个男孩当即表态,非她莫属。 扬晓心里得意的同时矫情地说,还有人家吴丰呢。 吴丰觉得挺好玩,便说,我得看了你的那个好姐妹再做决定。 扬晓心里顿时袭上一层阴影。因为她对吴丰有所了解,他一直比较喜欢长头发纯纯样的女孩,自己的豪爽.劲太接近男孩了,且学生时代便一头短发,而一头长发飘飘、相貌清纯的区媛媛正是吴丰喜欢的类型。 这时的乔俏感觉包里手机在颤动,似乎有某种心灵感应,她悄悄掏出看了眼,唇角轻漾一抹甜蜜的笑容,对身边的扬晓说,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你慢慢跟她说,她是我的同事。 随即对蓝歆作了个停车的手势。蓝歆当即明白是谁的电话了,若不然她不会轻易中断扬晓的讲述的。 乔俏迅速下车,背对凛洌的寒风心里甜滋滋地“喂”的一声,说,干嘛呀,我正在工作呢! 那头海舸在说,你在哪呢?怎么我听见有风啊,这么晚了你在露天里呀! 乔俏问,你担心我? 海舸说,还好吧?这么晚了,两个女孩在外面我当然不放心了,需要我过去吗? 乔俏说,没事,又不是第一回了,你的心我领了。 海舸说,那你别太晚了,回去路上当心点儿。 此刻的乔俏心里不被感动是不可能的,“嗯”了声说,好了,我又不是小孩。挂了啊,人家还等着呢。 回到车上,蓝歆和扬晓似没什么动静,她便问扬晓说到哪儿了。扬晓却说,你下去我根本没讲。我约的是你,她,我不认得。 乔俏便说,你一直说自己如何的豪爽仗义,我看就是个小气鬼。好了,接着你的说。 扬晓略笑了笑后说,其实,直到今天我都在后悔,当初就该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吴丰拿下的,哪还轮到区媛媛故意用叫.床来刺激我。当天,我们四个人游了三星湖,吴丰一见了媛媛,眼里再没我了。而看媛媛的意思,也挺跟他说得来。幸亏有个不离不弃的男孩在身边,若不然,我干脆纵身跳进湖里得了。从这天以后,我们四个人就这样结成了对子。用了一段不太长的日子,吴丰彻底俘获了媛媛,媛媛黏他黏得不得了。而我和我的男朋友相处得也不错,但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我和媛媛的友情,我和她甚至已经约定一年后也就是今年五一把婚给结了。 去年十一前,我发现男友移情别恋了,他移得挺彻底的,等我醒悟到时,他已经辞职移得我找都难。我这又不是第一次失恋,本没当个事,可媛媛总在我面前晒她的幸福,想不忌妒都不成。十一刚过,媛媛单位派她去广州驻守一到两年。她前脚刚在电话里告诉我这事,后脚就跑到我租住的地方,要我搬她那儿去住,顺便帮我盯着点儿吴丰,他太招女孩子喜欢了。说完,就擅自帮我收拾起行李,几乎强制性地让我住进了她和吴丰租住的屋子里。 在吴丰为她举行的践行晚宴上,吴丰对她许下诺言,今生永不负她。而我则开玩笑地说,他要是找别的女孩,我替你阉了他。 吴丰租的房是两室一厅,另一间本来就一直空着。我和吴丰本是一个单位的,这下好了,我基本上跟他同上下班,同吃一个锅里的饭。以前私底下跟吴丰并无多少接触,住到一起后才感受到,他这个人挺细心的,难怪媛媛被他照顾得那么好。每天下班回到家,吴丰下厨,我打扫清洁。吃完饭后,俩人抢着洗了碗,然后一同坐到沙发上边闲聊边看电视。如果谁不想看了进卧室去玩电脑,另一个也必定同样如此。我发现我和他在一起,挺默契的。但从来没有想过,正是这种默契,让我们走到了一起。 前年平安夜,吃过晚饭,我问吴丰有约没有。他点了点头,问我有没。我说,当然了。然后俩人一同出门。我在外面转了一圈,甚没意思,就打转回家。可一进小区门口,便看见吴丰从另一个方向也回来了。相视苦涩一笑,我俩默默无言地回了家。当吴丰打开房门,我进去后转身去看他时,他正好也看着我。他伸开双臂,我倒进了他的怀抱。说不上怎样的激情绽放,当完事后,我和他均感到种身体上的满足。过后他背对我睡着,我让他转过脸来,便从他眼神里看到了他对媛媛的愧疚感。我抚摩着他性感的唇线笑着对他说,我俩仅是身体需要对方而已,与爱无关。你从感情上并没有背叛媛媛,对吧?况且这是我和你之间的秘密,永远不会有第三者知道,你就当没发生过。 从这天之后,吴丰照样在电话里跟媛媛谈情说爱,在公司里和我是同事关系。可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是不可能当它没发生过的。没过两天,吴丰夜半敲着我的房门,我放他进来,俩人如饥似渴地索取着对方。自此,我俩各自心照地在人前维持着同事关系,人后但凡需要,或敲门,或拨对方的号后断掉,我俩便撕去表面的伪装,双双扑向对方,去填补各自的空虚。做完这些后,吴丰总会对我说,他始终爱着媛媛,与我做.爱,是因身体寂寞所致。 我并不反对他的这一说辞,而我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爱着他,但无论身心,我是愉悦的,以为这不过是男女间偷欢的游戏而已。直到媛媛三天前突然回来。我以为我放得下,实则刚一听到媛媛的叫.床声那一刻,我真想拿把刀冲进去把吴丰剁了!他怎可无视我的存在?他怎可当我空气一般?怎可对我就像没发生过那事一样? 说到这里的扬晓几乎失去控制,脑袋使劲地朝后频频撞着座椅靠背。乔俏一直拍着她的双膝,总算待她稍安宁下来,和悦地笑着对她说,其实,从你现在的表现来看,你并非那么地爱着吴丰,仅仅受到某种生理性刺激而已。说白了,你对吴丰的某种依恋,实则一种生理性依赖。我这儿有一妙方,你想拿到吗? ------------ 74 荷尔蒙夜谭 更新时间:2011-09-19 74荷尔蒙夜谭 开车把扬晓送回住处,时间已近午夜,乔俏仿佛还没累着,竟问蓝歆想不想去哪儿坐坐。蓝歆问她你不累呀。她说我明天上午十点一个预约,可以睡到很晚的,不想早早地躺床上去。蓝歆说,那你让我想想安排个啥活给你。 上个月,蓝歆的导师金晖铭打来一个电话,原先准备替她邀请的内分泌专家因病短时间不能成行,荷尔蒙实验的事只能暂时放下了。蓝歆却不愿放下,前些日子还专门请空气净化器制造厂的工程师专程到心理转角,改制了她的那台空气净化器,分为高中低三档。目前,她正准备着手组织经常光临心理转角的一批客户,对他们进行荷尔蒙的初步实验。但如果真正实施起来,弊病肯定是存在的,甚至可能带来某些负面影响。因此,这些日子她为此颇踌躇。 现在乔俏的提议忽然触动了她的某根神经。何不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向乔俏交个底,或者今晚索性让她尝试一下心理转角那诡异的荷尔蒙魔力,通过亲身体验,听听她的意见,再作打算。 于是她对她说,我带你去个地方,包你不虚此行。我要你往哪开你就往哪开,行吗? 一声“得令”,乔俏发动了车。可当她发现车子是开往翔腾大厦方向时,不由疑惑地问,你该不会是拉我去你那加什么班吧?确定没指错路? 蓝歆吊她的胃口道,正是。爱去不去给个话,别到了那儿后悔。 一个加速度,乔俏把车飞快地驶进了翔腾的地下停车场。下车后,俩人径直由地下一层上到心理转角那层。进到室内,蓝歆怕冷不丁吓到乔俏,先行把空气净化器打开了,接着开了空调,然后烧水沏茶。待热呼呼的茶杯端在了手中,俩人盘腿坐在房间中央的长沙发上,蓝歆这才打开话匣子,首先问她,两年多前发生在翔腾的殉情事件她是否知晓。 乔俏“切”的一声说,你算是问对人了。我一个记者能不知道这事?你究竟想跟我玩什么呀,脑子被冻住了怎么的? 蓝歆翘一个兰花指,调笑她般用花腔念白道,你且听我慢慢跟你道来。 用去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蓝歆方才大略地将殉情事件的整个经过和心理转角存在荷尔蒙的惊人发现说得差不多了。而乔俏在她的讲述过程中,已然呈现出一副打死也不相信之情态。在她住了嘴后,她竟愕然地扔出四个字:你编的吧?! 蓝歆反问,你何曾发现过我有编故事的才能? 乔俏张眼四顾道,可我并没有丁点儿的感觉呀? 蓝歆咯咯笑道,都坐半天了,等你有感觉了不早疯了。 猛摇了摇头,乔俏仍不置信道,不会吧?我可告诉你,乔某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你这神神叨叨的一套蒙别人可以,我这儿过不了关。 蓝歆说,过不过得了关,要试了才知道。我今晚要你来,就是让你亲身体验体验,体验完了我再跟你好好说。 乔俏无所畏惧地说,来就来,我还不信这个邪了呢。 俩人一个击节,蓝歆走到空气净化器跟前,将开关摁到排风量最高一档,走回乔俏身边拉她起身,放一张椅子到倾诉角门口再让她坐下。乔俏有些愣愣地听任她的摆布,神色间已被她讲的事和现在做的事给弄惑了。约十分钟后,乔俏主动对蓝歆说,我感觉身体有点点发燥了,但不是很强烈。 蓝歆过去把开关调到中档。又过去一个十分钟,乔俏略微点着头说,好象有那么一点点骚动味儿了,就像想某个心仪的人时那种感觉,但也只是感觉而已。还有招吗? 对她笑了个,蓝歆让她把椅子往房间中央挪动了三公尺。五分钟后,乔俏开始出现生理上的反应,略微有些坐立不安了,眼神亦略显迷蒙,有发情初兆现象。十分钟后,她开始张嘴发喘了,眼色迷离鼻翼频抽,臀部在椅子上做小幅度扭动状。 走到她跟前,蓝歆戏谑地问她,还要我加大力度吗? 做了个深呼吸,乔俏似勉强露出一分笑说,既然已经来了,龙潭虎穴也得闯一闯了。 蓝歆戳了她额头一指说,还龙潭虎穴呢,别跌进温柔乡里出不来怪姐姐我哟! 她一挥手一声“起来”,乔俏中蛊般起了身。蓝歆指着沙发说,坐那儿去,那里是荷尔蒙风暴中心,希望你能挺住,超越别人的同时超脱自己。 乔俏听话地坐到沙发上。她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欲气沉丹田,却尚在胸腔处回旋时即刻涣散,从血管里,从丹田深处,涌出一股股热流,漫过下体,漫过腰腹,穿透每一处神经,流经身体各部位,几欲膨胀,几欲燃烧,几许呻吟,几许娇.喘……她不禁吟哦出声喊道,蓝歆,快来,来呀,抱住我,我就要飘了,快来呀! 感觉中有人抱紧了自己,她立马伸出手将对方死死搂住,嘴里急促喘着,浑身几度颤抖几度痉挛,整个人酥软得没了一丝力气,几向一个深涯里坠去……微睁开晕沉沉的眼皮,瞧见蓝歆正手拿纸巾揩着自己满脸的汗珠子,她一把抓住她的手紧攥着呻吟道,蓝歆哪,怎么回事?我好象死过去一回了! 蓝歆调笑她道,还信不信了? 她仍迷惑道,这么说,这屋里真有所谓的荷尔蒙了?刚才不是我的幻觉?那你怎么会没事的? 指了指倾诉角,蓝歆略不好意思地说,我躲那儿去了。太知道它的厉害了,我可不敢陪你玩,玩出火来如何收场。 浑身香汗淋漓的乔俏有气无力地说,快给我倒杯水来。我今天算是被你算计了。 往她的茶杯里续了水端到她手上,乔俏一口气喝得精光,微喘着说,太邪乎了!所谓荷尔蒙不过是个调节人体生理机能平衡的玩意儿,即便有促发性.欲的功能,也不至于达到包办的地步。况且你应该知道的,荷尔蒙只聚于人体内,是个无色无味的东西,就是那些高唱着荷尔蒙味道歌的人都知道,那不过是一种美好愿望和想象。 蓝歆作势去关空气净化器,被乔俏一把拉住说,你饶了我吧。那你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吗? 摇摇头,蓝歆说,没法解释,就像这个世界上是否存在灵魂一样,但魂灵说自有人类以来就存在,且延续到高科技的当下,被无数的人津津乐道,你去向他们解释试试看?这无关乎愚昧,懂吗? 乔俏苦笑一下说,我还真不懂。今天若不是被你拉了来,你就是说破天,我死也不会相信荷尔蒙会游离于人体外,生存于空气中。 蓝歆说,所以我急于想做一场这样的实验。目的并非去证实它的存在,而是造福于荷尔蒙缺失症者,多宝贵的资源啊! 乔俏说,既然真有这么回事,若你随便找些人来做规模性的人体实验,我觉得太冒险了,一个弄不好,会被人冠以异端邪说砸了场子都是有可能的。你要想清楚了。 蓝歆说,我也是担心这一点所以迟迟不敢动作。可这么好一资源,白白地浪费了多可惜呀! 想了想乔俏建议道,要是有这么一仪器就好了。就像气象部门,那个啥污染指数呀,不就是仪器测量出来的吗?我看与这个什么荷尔蒙指数应该同理。哪天我找气象部门的专家做个咨询。 摇了摇头蓝歆说,我也曾怎么考虑过。可是有个问题摆在那儿,荷尔蒙能存在于空气中吗?好象没人会相信这个吧?所谓荷尔蒙味道,理论上根本就不存在,你拿什么让人家去相信你,不碰你一鼻子灰才怪。 扬了扬下颔,乔俏说,那好办呀,把他们拉这儿来得了。 蓝歆糗她道,你以为是你想拉就能拉来的呀!人家专家,八抬大轿都抬不来的。 乔俏坚持道,那你甭管,总得试试吧。事实摆在这儿,我先还不信呢,刚才斗胆来了个以身试……试,用个啥适当的词儿形容呢,以身试邪?不好,试淫?也不好,试个啥呢? 笑了笑,蓝歆说,我看哪天你只怕比我还上心呢。你找人试试,但千万别扩大化,我还指着心理转角吃饭,别让人给抄了。要是不行的话,我看还是得走人体实验这条道,科学不科学的先放一边,把它开发出来,作为一门医学,用之于民未尝不是功德一件。 点了点头,乔俏说,行,我绝对给力。就这两天,是好是歹我一定给你个回话。万一走不通,我也得奉劝你,人体实验这一步你必须谨慎再谨慎,真闹出个什么来,你是没法收场的。若传扬出去,别说人家抄你,你自己都得主动挪窝了。千万别做得不偿失的傻事,听清楚了吗? 蓝歆蹬她一脚说,知道了,你当我没长脑子啊,至少在做之前,我第一个征求你的同意。 乔俏耸了耸鼻头说,我有那么重要吗? 蓝歆摸了她的小脸一把,起了身说,你首先把规矩给我定下了,我还得看你脸色行事,有多重要你心里应该清楚。走吧,我的大小姐,回家做美梦时别忘了我就成。 乔俏咯咯一笑道,我该不会把你这儿的荷尔蒙带到我床上去了吧? 蓝歆一句“美的你”,俩人抱作一团乐个不休。 ------------ 75 天下第一大度男人 更新时间:2011-09-20 75天下第一大度丈夫 香怡茶坊3号包厢的门口立着位三十如许面色焦灼的女子,她一见乔俏朝这边望着,忙迎上前轻声问,请问是乔老师吗? 乔俏点着头说,是我,那您就是张玲女士了。 张玲闪身往里让着她,反手掩上门之前还往两边望了望,一副战战兢兢之状。乔俏坐下后打量了她一眼,秀丽的脸上最突出的便是她那双黑眼圈,就像熬了几个通宵似的,但精神上却显得极为亢奋。待叫的咖啡上来后,张玲礼节性地让了让,又出门瞧了眼才返身坐下。 您在担心什么?乔俏不得不问了句。 我怕我丈夫会跟来杀了我!张玲一语惊煞乔俏。 会吗?她追问了句。 张玲频频摇着头说,我不知道。但他现在这个样子,只能让我往这方面去想,因为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可我不情愿的,全是他一手逼成这样的。 说罢这话的她嘤嘤哭了起来。乔俏递了张纸巾给她。她抹干泪后极为痛楚地说,我有两个男人,一个是从娶我那天就声言不爱我的丈夫,名叫冷君;一个是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的情人,姑且就叫他祥哥吧。 乔俏不由问,你丈夫既然不爱你,为什么要和你结婚,而你也嫁给了他? 长吁口气,张玲说,我俩是四年前经人介绍走到一起的。谈恋爱那阵,姑且称之为谈恋爱吧,他看上去还对我挺上心的,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首先便博得了我的好感。他在教育部门任职,属于高知阶层,而我一个高中生,应该算高攀了吧。相处两个月后,他大概看出我喜欢上了他,有天夜晚在他家时,他突然对我说,他是一个处女情结者,如果我不是处女,我和他的接触就到此为止。 我当时挺愤怒的,他这不是变相地欲以验证为名要和我发生关系吗?他当然看出了我的不满,便直言道,这事勉强不得,但要和他结婚,这是首要条件。他并且保证,如若确证一定会娶我。 我假作沉思了会儿,告诉他我要考虑考虑再答复他。 第二天,我去做了处女膜修复术。为争取主动,那几天我没给他打电话。第三天,他打来电话,问我考虑得怎么样了。我故作沉吟后提了一个条件,他必须保证婚后对我加倍地好。可当有天在他家被他“试”过后,他竟然半信半疑地说,现在还有你这样的处女,太稀罕了吧?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从“试处”这天后的三个月内,他竟然对我没有任何的亲热要求,这正常吗?那年我已经二十五岁了,基本上一只脚跨入剩女行列了,而他的个人条件高过我原来的期望值许多。对他的怪异,我只能解释为知识份子的道貌岸然。“试处”的三个月后,我和他举行了一个只有亲友参加的简单婚礼。他的解释是,做人要低调,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没必要搞得人尽皆知。 我记得很清楚,结婚那天他没怎么喝酒,可进入新房后,他竟以他喝高了为由拒绝与我行夫妻之实。可想而知,我的愤怒与懊恼到达怎样的一个沸点。但我没跟他闹,一个人默默地睡下了。半夜,我被什么动静给闹醒了,却惊骇地发现,他竟在阳台上燃起两根红烛,手里举着一柱香,嘴里念念有辞说着什么我听不清楚的话。 直到回门那天,在我娘家,我寡居的母亲留宿我俩。他在床上辗转良久,突然就要了我,表现得却非那么强烈,纯像完成任务似的。一完事,他就像避瘟神一样,背转过身再也没和我说一句话。 结婚至今四年了啊,我和他的夫妻生活加起来都不超过二十次,你信吗?即便是性.冷感也不过如此啊!曾经我怀疑过除我之外他有别的女人,可他除了上班,其他时间都宅在家里。而我也不相信,一个如此冷血,对性.生活如此冷漠的人,会去爱上某个女人!我也曾无数次问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可他说,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还幽幽地说,他的身体在这个世界上,灵魂却飘到一个化外之处。时间久了,我就当他这个人比较神经质,反正我和他平常话就少,无所谓了。 去年初,在一次舞会上,我认识了祥哥,一个风度翩翩的真正的男子汉。当我被他强有力的臂膀搂入怀中时,整个人便化了。也许你会耻笑我…… 乔俏立即打断她道,谁都有个人隐私,别人无权介入或评价。而作为一名记者,当他面对讲述者时,必须要站在一个公正公平的立场上,而非去评价其私生活。 张玲连忙致歉道,对不起!因为我个人一直认为,婚外情是不道德的。可我的情况不同啊,要个丈夫形同摆设,同进一个屋,他却当你空气。试问,谁摊上这样的丈夫,不就等同于活在炼狱中? 您难道没有想过结束这段婚姻?乔俏问。 你算问到点子上了。我跟他提过无数次,他每次都说,你就死了这份心,除非你净身出户。张玲颇无奈地说。 你舍不下优裕的生活?乔俏问。 或许吧。她的眼里露出丝迷茫,接着刚才的思路往下说,我和祥哥在一起,并非是他让我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满足了我的生理需求,而是他真的对我挺好的,否则,我岂非成了一个贪恋男色的坏女人! 就像祥哥形容的,我和他与万千人中相遇,就仿佛火星撞地球,就如同干柴烈火,而我自己亦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在他的开恳下,我积攒了多年的荷尔蒙诱发了我日甚一日的情.欲和性.欲,疯狂地爱上他。在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只要瞅着机会,我就和他腻在一起,完全放下了一个女人本应有的廉耻,肆无忌惮到了一个忘却现实的地步,仿佛这世界上就剩我和他。 也活该出事。前几天周末,冷君的一个郑州的老同学二婚,请他赴喜宴。临走时他告诉我,可能要在那儿呆上三天,会会过去的老同学。他前脚出门,我后脚一个电话把祥哥叫到家里。当祥哥走进我那装修华丽的家时,当即感叹,他要是有这样一个家,此生足矣。我当时辛酸得直想哭。祥哥的婚姻非常不幸。前几年儿子患了白血病,他倾尽家产却没能挽回儿子的性命,而他的妻子受不了这个打击,向他提出了离婚竟遁入空门。 在我之前,祥哥也曾短暂地接触过几个女人,却因他的一贫如洗离开了他。周末周六两天,我们几乎没出过门,除了无休止的爱爱,我极尽女人的温柔,亲手给他做好一日三餐,让他感受到一种偷来的家庭温暖。在这两天里,我和他曾谈及过我离婚嫁给他的可能性。他却表现得很悲观,担心给不了我现在的生活,终有一天我会抛弃他。无论我怎样给他下保证,他都不相信而只会默默流泪。 乔俏浅笑着问,你是因为爱他而决心离婚,还是他带给了你“性福?” 稍稍迟疑,张玲仍不敢确定地说,应该两者皆有吧。我承认,首先是因为他给了我“性福”,我才投入他的怀抱的。但他本人真的很好,除了喜欢跳跳舞,他几乎无其他不良嗜好。那两天我和他呆在一起的日子,感觉胜过了我前半生的所有,就像有人形容的神仙眷侣般。所谓乐极生悲,指向那两天的我和祥哥应该是恰如其分吧。 周日清晨,我和祥哥双双搂抱着还在床上时,忽然听见有钥匙开门的响声传来。祥哥一下惊起,坐了起来赶忙穿衣,我却还在不知死活地说,别家吧,他说好了晚上才回的。 可就在这时,门口,冷君赫然现身,淡漠的目光略略扫过我和祥哥,我已然吓得浑身在发抖,这时却听他用一惯的冷漠语气在说,我怎么觉着屋里有生人味呢,抱歉打扰到你们的美梦。 说完他竟转身走了,余下我和祥哥面面相觑。我见他开门欲出去,担心他会做啥傻事,忙披了睡衣撵到门口问他干嘛去。他却说,出去转转,免得你们尴尬。 我无语地跪了下去,怎敢相信,天下竟有这等丈夫!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他这是脸上能跑马呀! 送走祥哥,我坐在客厅里等冷君回来,这一次我下定决心非跟他把婚离了不可,我怎么可能跟这样一个冷血窝囊的丈夫同在一个屋檐下继续生活下去!大约半个小时后,他回来了,去卧室里转了一圈出来,鼻孔嗅了嗅竟然说,你怎么不把窗户打开,屋里好大一股味儿。 我索性刺激他道,就是特意留下让你多闻闻的,啥味道闻出来了吗? 他煞有介事地耸耸鼻子凑到我跟前,说了声“味道源在你这儿”,居然一把揪起我,鼻子探进我的颈窝里大闻特闻起来。我恶心地使劲去推他,却万没料到他竟然一把抱起我,冲进卧室,将我扔进床里,恶虎扑食般扯光我的衣服,不顾我的挣扎反抗,就在我刚才和祥哥暖着的被子里将我强暴了! ------------ 76 叹花开花落 更新时间:2011-09-21 76叹花开花落 激愤之下的张玲的眼里蓄满了泪水。但显然她不是因丈夫的暴行而伤心,令她自己都无法容忍的是,丈夫怎么会对她和情人在一起无动于衷,竟然在自己还保留有情人体液的身体上行那夫妻之实,要知道,此前俩人至少三个月没有同房了。 处于一种极度悲哀中的张玲过了好一阵才稍微平静下来,她说,如果他打我或骂我一顿,我心里都好受些,可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人,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那天从晕厥中醒过来,一阵酒味从客厅里飘进卧室,这一刻我连死的心都有了,我怎么会遇上这么个没人性的丈夫。我冲进客厅,夺过他手中的酒杯往地上摔去,他竟还对我说,我已经对你够宽容的了,你还要怎么的? 我咬牙切齿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自己的老婆跟人私通,你却视而不见? 他却笑着说,我大度啊,我宰相肚里能撑船,你乐得快活,这难道不好吗? 我伸手指向门外说,你今天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马上就去你单位,去你所有的亲友那儿,把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他们! 或许这话点中了他的死穴,他操起酒瓶把大半瓶酒一口喝进肚里,然后起身拿出两根红烛点燃,又十分虔诚地燃起三根香,闭上眼,嘴里一阵念念有辞后返身盯着我说,知道我为什么时常这么做么?告诉你,我是在祭奠我死去的爱情,一段毁了我终身的爱情。大学期间,我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那个女孩长得十分清纯,就像那出污泥而不染的清荷,我们彼此交出了自己的第一次,我以为我们会爱到地老天荒的那一天。可毕业时,她却傍上一个大款,毫不留情地弃我而去,我甚至跪下来求她,她连个正眼都不瞧我,竟还耻笑我是个窝囊废。 那么纯洁的爱情就这么离我远去了,这世上还会有纯洁的女人吗?参加工作后,我也曾处过几个女友,可她们却无一例外的全是破货。破货!你懂吗?和你结婚,完全是迫于无奈,父母以死相逼,单位上有人传我是性无能。我原想只要遇上个处女,管她丑还是不丑,把这个婚结了,算是给各方有个交代。我以为你是处女,你好象也是,但从来没有一个处女会在第一次欢合时,会发出像淫.女般的浪声。但我没法拆穿你,这得要有证据。想想,何必呢,这年代还有处女吗?反正我的爱已经死去了,我还苛责个啥?刚才看见你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我并不惊讶,因为在我的心里早就料定会有这么一天,迟早而已,追究有意义吗? 听完他这一席话,我跌跌撞撞地来到江边,真想一头栽下去死了算了,真的。若不是祥哥的一个电话,我可能已经成为水鬼了。祥哥问我冷君打我了没有。我惨笑着对他说,真要打了还好了。 这两天,祥哥担心冷君会暗里对我俩下毒手,他说他从来听都没听说过有哪个丈夫捉奸在床,竟会像没事人一样的。他说得多了,我也跟着害怕起来,像冷君那样一个变态的人,确实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昨天我和祥哥见了一面,可怜他竟因为这事愁得没法做那事了。他说这样下去他不仅仅是阳.萎这么简单的事了,被逼疯都有可能的。乔老师,你说,像冷君这样一个人会对我和祥哥下毒手吗? 乔俏沉吟片刻后对她说,非常抱歉,原谅我不能予以置评,但你完全可以避免。摆在你面前无非两条路,要么和你丈夫离婚,要么和你的情人断绝关系。二选一,没有其他捷径可走。 张玲却十分为难地说,这两条我都挺难的。 摇了摇头,乔俏说,其实并不难。前提是你和情人是真诚相爱。你感觉得出,他是爱你的吗? 张玲毫不迟疑地点着头说,这点毫无疑问,可是…… 乔俏断然道,没有可是。 张玲也肯定地说,有,我不甘心被他这样扫地出门。这么多年,我伺候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凭什么净身出户? 乔俏说,我说了要你净身出户了吗?你可以向法院起诉的。 吓了一跳的张玲说,起诉?我背叛了他还敢起诉他?法院怎会受理?是我家开的还差不多。 冲她笑了个,乔俏说,你可以找个律师咨询一下,至少我分得清楚,你是无性婚姻受害方,这个官司有得打,你信我的。但你最好确定一下,你那个情人是否真的爱你。这个世界可没有后悔药卖的哦。 露出一脸惊喜的笑容,张玲就差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兴高采烈地说,真的呀!太好了!我这就打电话告诉祥哥,我终于可以和他在一起了。 说着,张玲便掏出手机要打,被乔俏伸手阻止道,还是别在我面前打的好,我会好羡慕的哟。你还有什么其他问题? 张玲立马伸手与她相握,说,没了,太谢谢你了,改日我一定好好请你。 刚走出咖啡馆,手机响了,接听后,竟是马超警官打来的。高玉莲今天出院,将转往看守所,她要求见乔俏一面。 正沉浸在顺利完成一项咨询喜悦中的乔俏,心里顿时一沉,高玉莲几成她一块心病。顾不上吃午餐,她立刻驾车直驶人民医院。在住院部门前的小径上,英俊的马警官正在踱着步,见她过来,迎上两步对她点了下头,心情不爽地说,这几天老太太不怎么配合我们的调查,你帮我劝劝。 乔俏问,基本案情很明朗啊! 马超皱了下眉说,你以为一件案子就那么容易啊,没有她的亲口笔录,我们什么也做不成。麻烦你费点心,算我求你了。 他看了看表接着说,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请务必做通她的工作。拜托了! 走进病房,高玉莲仍躺在床上,背对门口。陪伴的女警还是那位,她对乔俏点了下头,退到窗户边。乔俏走到高玉莲的正面,却看见她苍老憔悴的脸上布满泪痕。乔俏把手里拎着的水果补品等放在床头柜上,默默地坐了下来,默默地用纸巾替高玉莲擦去泪水。在她收回手之际,高玉莲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切切地问,世才的后事可以办了吗? 正好递上话,乔俏摇了摇头说,高老师,案子还没走完程序,这事暂时还不行。案子本身没什么大的问题,主要取决于您的陈述和交代。您对警官都说了吗? 高玉莲眼望天花板说,我什么都不想说,太累了,感觉人已经死了样。每天只要闭上眼,全是世才。他读中学读大学参加工作,一点点长大成人,都是我一手经历的呀!这几天我老在后悔,我怎么就狠得下心把他杀了呢!前些年,他真的拿我当他的妻子一样对待。大学毕业,他手捧毕业证把我举得高高的,兴奋无比地说,他终于毕业了,可以和我结婚了,可以让我过上幸福的日子了。俏俏,要是当时我逼一逼他,跟他拿了结婚证,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事发生了? 乔俏只能硬了心肠打消她的妄想说,那也说不定。多少看去幸福美满的家庭,说解体就解体了。这世上的事多着呢,很小的一件事都能捣致夫妻失和,家庭破裂。学生说句实在话,您即使和他拿了证,保不准他移情别恋的事就不会发生。您也别想太多了,目前首要的是配合司法机关尽快把事情说清楚,早点结案,我负责把郑世才的后事替您办妥了。 微微点了下头,高玉莲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乔俏递到她手里,她喝了两口后放下了,略喘着说,我还有些钱,已经跟马警官说了,密码是世才的生日。世才家还有些什么人我不知道,你让马警官帮着找找。实在找不到,就麻烦你帮我把世才的后事办了。但要记得在旁边替我留座空坟,或许我挨不了几天就去见他了。 乔俏点着头安慰她说,您别太悲观了。其实人死了什么也不知道了,活着还能去怀念一个人,挺好的。 高玉莲露出一个苦笑说,你什么也不用说了。他们说我今天就会去看守所。那个地方埋汰,你就不要去看我了。你跟马警官说说,判决的那天跟你说一声,我们就在那儿见最后一面得了。好了,你去忙吧,这些日子让你跟着受了累,十分地对不住。你去吧,我会记得你的。 离开她时,乔俏伤感地流了泪。走到病房外,马超候在走廊上,他点了点自己的眼睛,乔俏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都是你害的。 马超郑重其事地伸出手说,谢谢你的帮忙。要不还真不知何时能撬开老太太的嘴。 打了下他的手,乔俏嗔怪道,别总是老太太老太太的叫着,哪次让她听见了,有你好受的。 辞别马超来到停车场,去哪吃饭呢?乔俏想约个人陪自己吃这顿饭。 ------------ 77 我亲手把母亲送上断头台 更新时间:2011-09-22 77我亲手把母亲送上断头台 一个电话打过去,几乎是第一时间便通了,蓝歆在那头发嗲道,小俏啊,我刚忙完呢,你的电话来得恰到好处,我……请我陪你吃饭?我的饭正热在微波炉里耶,那不浪费吗? 乔俏立刻道,爱来不来,我的手机快没电了哦。三和路口喜得财自助火锅店。挂了。 驾车来到喜得财火锅店。名儿虽起得极俗,生意却极好。乔俏下车进到里面,见楼下餐厅竟还有人等着翻台,便来到前台要了个二楼的包间,随后走出店外。人来人往没个站地,前面路边停了一长溜摩托车电动车。她走过去靠上一部电动车,长腿一掀挪上去半个臀,面向蓝歆过来的方向,边搓着快要冻僵的手,一双黑亮的眼边四处溜着,罔顾来来往往的人瞧她一个大姑娘像个小子大大咧咧样。 一辆出租车闪着转向灯驶了过来。车门开处,走下蓝歆。一件浅紫色棉风衣敞着,亮出里面的鲜黄色毛衫,颀长的脖子上围了条亮蓝底白碎花的纱巾,于端庄中翩出丝妖娆,着实夺人眼球。 哇,大冷的天能穿出这份性感,你够可以的啊!乔俏由衷地调笑着款款而来的她。 说我呢,你也不瞧瞧你自个儿,一身纯白短袄,系了条粉色纱巾,你扮嫩呢。蓝歆笑咪咪地近前来伸手搓了搓她冻红了的脸。 俩人今儿的打扮均有些出位,相伴走进火锅店袅袅娜娜沿梯而上,引来无数大眼小眼眯成一道道细缝。进入包间,一股暖气扑面而来。喝了几口服务员端上来的热茶,俩人连忙脱去外套,现了里面玲珑凸透的曼妙身材,对视了互为欣赏的眼色,笑得那个得意。 火锅很快就端上了桌,乔俏让服务员上瓶红酒,蓝歆忙说,今儿不喝了吧。三点钟有个预约,我还想要你陪我一块儿去呢。若是你不想相陪,你一个人喝得了,妹妹我可陪不起。 翘起小拇指,乔俏说,就喝一点点。 摇摇头,蓝歆坚决地说,那也不行,我喝酒上脸,人家会怎么看我。 乔俏遂丧气地说,那好吧,我也不喝了。 四外张望了一眼,蓝歆明白过来,问,你去看过高老师了? 点了下头,乔俏说,今天转看守所。她要我帮着操办郑世才的后事,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她,她后半辈子注定在牢里过了。 蓝歆问,不会被判死刑吗? 乔俏说,你未婚夫的警察朋友跟我说了,像她这样的情况到不了那一步。可我…… 蓝歆抚了下她往火锅了下料的手说,行了,生不如死也好,度日如年也罢,已经这样了,替她难过有用吗?你这个老师呀,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生活观是有问题的,也太把持不住自己了。 手里的勺子猛敲了下锅沿,乔俏蹙眉道,你少在这儿假模假式的。一个阳刚小子整日里与一个空窗期的半老徐娘耳鬓厮摩的,换你试试? 蓝歆也皱了眉道,这样说就有失偏颇了。怎么说高老师也是一知性女人,比不得乡姑村婆,情爱的基准她必须懂的,生理法则更不容漠视。当初你就该跟她叫明这点,彻底粉碎她的幻想,这事或许还有转寰的余地。你呀,碰着是你老师了,脑子就不理性了。 这话说得乔俏一下没了脾气。其实她自己已然意识到这一点,可真要面对了昔日的老师,感情上她怎也接受不了,于是颇懊恼地又敲了记勺子。蓝歆拿手里的勺摁住了她的勺,假作生气地说,喂,别太过分了啊,是你让我来陪你吃饭的,吃气呀! 乔俏用劲抽回勺翘气地说,你还让我陪你见客户呢! 瞧她这样,蓝歆忍不住扑哧一笑。乔俏也禁不住笑了说,这是干嘛呢,一顿饭都不得安生地吃。 两个人终于再没提起高玉莲而吃得浑身冒汗。正埋单时,蓝歆的电话响了,对方说已经到了。乔俏看了眼表,离三点还差着十来分钟,嘴里于是说,这人赶着上梁了吧! 她载着蓝歆赶到半岛咖啡苑时,正好三点钟。进到里面,角落里的一个大男孩见到先进来的蓝歆,已经起身了,瞧她身后跟了个,又坐下了。蓝歆四顾一眼,掏出手机欲拨打电话,男孩这才意识到他等的人到了,只不过多出一位,便再度起身朝这便扬了扬手。 蓝歆和乔俏的目光落到他的脸上。挺帅气的小伙子,一身挺刮的深色系长大衣衬托出他的风度翩翩,去步行街走上一圈,绝对能搏得满街年轻女孩的青睐。但从他的表情上看,却显得有些生硬,嘴角的笑容也像是装出来的。若是情感困扰,“无视他的女孩岂非天仙般的人儿”,乔俏在蓝歆耳边悄声道。 俩人走拢去,男孩稍生涩地分别点了下头算是招呼过了,僵挺在那待她俩坐下了,礼貌地问了声,请问二位喝什么牌子的咖啡? 乔俏说了声“我来茶吧”,问蓝歆喝什么。蓝歆说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男孩叫来服务生,点了壶龙井茶,这才坐下来自我介绍道,我叫蒙豪,二位…… 蓝歆接了他的话道,我是蓝歆,她是我朋友乔俏,晚报记者,一道吃的饭,我叫上她你不会介意吧? 蒙豪客气道,怎会呢,但我所要咨询的,请仅限于二位,可以吗? 蓝歆笑着说,你不用担心,她只是听客。 茶上来后,三个人浅饮辄止。蒙豪的一双眼霎时变得迷离起来。乔俏盯了眼,如此的眼神是很能蛊惑一些善良的女孩的。渐渐地,他眼里的迷离转尔飘渺起来,继尔蒙上一层纠结的痛楚。蓝歆马上意识到,这个男孩身上一定深藏着有别于同时代人不堪回首的经历。 一段令人不忍打搅的沉默之后,蒙豪的眼睛落在了他面前的茶杯上,似要穿透杯底地开了口,用极低沉的声音说,我的少年时代几乎是别人所没有经历过的梦魇,压得我十年透不过气来。可当终于有天这口气似要喘出胸腔时,却又被人硬生生地塞了回去。 我出生在一个相对闭塞的小镇上,街坊四邻主要以经营小生意维持生计,我家也不例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以我的母亲为荣。我母亲长得非常漂亮,就连县上的人也经常跑到我家店铺前,争睹我母亲的绝代风采。四邻八乡的人都说,我家多亏了有我母亲这个大美人,生意才做得比别家好。可在我的印象中,忙出忙进任劳任怨的就我父亲一个人,他才是扛起我家栋梁的有功之臣。有时我母亲在父亲面前争嘴说,这个家是她撑着时,我父亲就只会呵呵地笑。我奶奶经常说,我母亲就是被父亲娇惯得连油瓶倒了都不愿伸手扶正。 恶运是我十五岁那年突然而至的。那年,我父亲出门进货,回来的路上他骑的摩托车与一辆手拖相撞,摔成了腰椎骨折。经过好长时间的治疗,我父亲虽然能够走动了,却再也不能出去进货。那时我还不懂,一个男人如果腰上出了大毛病,跟着他的女人要遭多大的罪。 无奈之下,大我两岁的哥哥被迫辍学,担起了出外进货的担子,我则放学回家便帮奶奶和母亲守店。母亲守店其实是个幌子,多半是奶奶守着,而母亲依然游手好闲地东家出西家进地扯着镇上的是非。 突然一天晚上,我被一阵动静惊醒过来,好象是父母在吵架。我撒了个尿,准备再去睡时,蓦然听到父亲一声怒吼:你到底做没做对不起我的事! 母亲毫不退让地喊道,你哪只眼看到了?听别人嚼舌头你也信啊! 好象父亲拍了把床铺说,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只要你一句话,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母亲一下哭了起来说,你宁愿信别人造谣,也不信你老婆的,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就听父亲哄着她说,好了好了,你说没有就没有,别哭了,大伢子明天还要早起进货呢。 这些话,我在门外听了个稀哩糊涂,是后来出了事之后才明白的。 这年春上,父亲的腰病又发作了,母亲请了个老中医给他看了看,开了药方子,哥哥去县里抓的药。父亲的中药吃了没几天,病情愈发加重了。一天早上,正准备去上学的我听到母亲在嚎啕大哭:父亲暴亡了! 父亲下葬后的第五天一大早,奶奶突然叫起还在睡觉的我和哥哥,要我们去母亲屋里看看。我和哥哥跑到母亲房门前使劲地敲门,好一会儿,母亲才把门打开,哥哥冲到后窗前,看见镇东头的伍赖子撒脚猛跑。 这时,奶奶冲了进来,揪住母亲边哭边骂,父亲的头七还没完,她就在家招野汉子。父亲头七的第二天,母亲收拾了些东西悄悄走了。从奶奶嘴里,我得知,母亲今年以来就和镇东头的富户伍赖子搅和在了一起。那时,我所在学校正在进行普法教育,一气之下,我拉着哥哥跑到派出所报了案,希望他们能帮我找回母亲,并说出了父亲突然暴亡的事。派出所很快来了人,经开棺验尸,父亲死于投毒。 母亲和她的情夫被逮捕了。没过多久,母亲被判了死刑。行刑的那一天,几乎整个镇上的人都去了。我和哥哥躲进附近的山里,因为连奶奶都在埋怨我们,再恨,也不能把自己的母亲送上断头台。我们那儿除了山,很空旷的。当听见远远的响起一声类似爆竹的响声时,我和哥哥抱头痛哭。 从那天起,我只要听见哪儿发出爆响声,眼前就会浮现母亲那张极漂亮的脸庞。是我亲手杀死了我母亲! ------------ 78 当爱情来敲门要懂得珍惜 更新时间:2011-09-23 78当爱情来敲门要懂得珍惜 在两个女人面前,蒙豪用双手捂住了脸,无声的泪水从手指缝里往外沁着。难以想象,这个男孩多年来忍受着什么的痛苦。当在两个陌生的女人面前再次揭开这块伤疤,他的心该有多痛。 蓝歆塞了张纸巾蒙豪手里。他仔细地擦去泪水,说了声“不好意思,让二位看到我脆弱的一面”,微调了下情绪,声音低沉地继续说,尽管父亲死得冤,但乡亲们对我举报母亲的做法非常反感,在他们认为,天底下哪有把亲生母亲置于死地的孽障。无论我走到哪里,不管大人小孩纷纷退避三舍,都视我为天下第一逆子。在学校里,我更是受到空前的孤立,同学们看我的目光形同洪水猛兽。 那个地方我再也无法呆下去了。三叔在城里打工,过了年他就把我带到了城里,在工地上干起了小工。其间的辛劳对于一个不满十六岁的孩子一样的我就不用多说了,不管多苦多累,我就只知道埋头干活,以此冲淡心中的苦。命运在我二十三岁那年获得转机。我先前的一个项目经理自己开了家建材公司,一直对我颇为欣赏的他把我拉了过去委以重任。第二年,我就当上了公司的销售经理,事业干得风声水起。公司里有不少漂亮的女孩均向我伸来橄榄枝,但多年来因母亲对父亲的背叛和谋杀给我造成的心理阴影,从来就没有淡化过哪怕一点点,久而久之的沉淀已令我对爱情产生了免疫力。除了工作上的事,我和公司所有的女孩保持着相对的距离,她们背地里都说,我的心可以拿出来当冰雕展览。 在公司里,老板挺器重我,还给我了个副总的头衔,大小事情都交给我打理。他也曾找我谈过,凭我的条件,为何不找个女友。我只能含糊地对他说,趁年轻,把心多放在事业上。老板从此愈放欣赏我,还出资让我去学工商管理。前年底,公司业绩大涨,老板派发了我一个大红包,还专门在一家大酒店设宴款待为他立下汗马功劳的高层管理。在老板和同仁们的盛情相邀下,或许也出于某种心情的释放吧,我喝了不少的酒。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子能有今天,其间的辛酸难予人言。餐毕,我已经喝得酩酊大醉,根本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了家的。 第二天一早被手机闹铃吵醒,我翻了个身,竟感觉身体压着了一个软绵绵热呼呼的物体。直觉是个人,我吓得睁开眼睛一看,果真身边躺着个裸体女人,而我自己也全身赤裸。我拨开这个女人的头发,愈发惊恐不安,她竟然是老板的秘书龚红。吓得魂飞魄散的我赶紧起身穿衣,龚红却一把将我拉回被窝里,柔声对我说,老板吩咐了,今天给你一天假。 望着她漂亮的面孔,我心里多少有些明白了,一定是老板见我对女人总是一副拒之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才经心安排了这一场所谓的宴会,把公司里最漂亮的龚红推进我的怀抱,造成木已成舟的事实。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龚红柔柔地对我说,蒙总,你不必有所内疚,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虽然这是老板一手策化的,但我心里早就有了你。只是你向来对女人过于冷漠,所以我一直把这份爱埋在心里。 说完这话,龚红娇羞地把脸藏进我怀里。我的灵魂在这一刻剧烈地颤抖,虽然母亲的形象从脑际一闪而过,但我不得不承认,此刻的我,从身心两方面并不抗拒女性的侵入,我仍是一个有血有肉、渴望女人柔情的男子汉。 可促然之下,心里残存的阴影令我还一时接受不了龚红的投怀送抱,在把她送出门外时,我要她向老板转告,想请三天的假,彻底捋清脑子里繁杂的思绪。在这三天里,我想了许多许多。少年时代母亲给我造成的心理压抑,多少年来都未得以释放过,令我不得不考虑龚红的动机。一个对男人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值得我去爱吗?虽然同在一个公司,对她我却了解得并不多,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我对她还是有一定的好感的。虽然贵为老板的秘书,她却从不专横跋扈,反而较一般的女子要矜持得多。更为难得的是,她虽天生丽质,却从未听闻她有何花边新闻,并且目前也没有男朋友。 第三天的晚上,老板给我来了个电话,打趣我说,怎么,玩了人家就想甩过墙头啊,你小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几天,小龚哭得眼睛都肿了。多好的一个女孩呀,你得给她一个痛快话,别让人吊在半空里。告诉你,追她的男人多得是,小子你可别后悔。 老板的这番话仿佛点醒了我。第二天一早,我手捧一束玫瑰来到龚红的办公室,等于是高调向公司同仁宣布了我和龚红的恋人关系。龚红人真的不错,不仅长得漂亮,还特别的善解人意。她和我一样都是外地人,自从成为我的女友后,我就把她的行李搬进了我租的房,正式同居了。她对我照顾得真是无微不至,但凡我在外面应酬回来得晚了,她必定做好一碗醒酒汤等着我,然后打来热水逼着我烫了脚才让我睡下。那是一段多么美好而温暖的日子啊,恐怕我今生再难遇到像她这样对我好的女人了。 就在我的爱情进行得轰轰烈烈之时,老板移民去了国外,公司被他卖掉了。临走前,老板单独约见了我,交给我一个上了保险锁的做工精巧的密盒对我说,小蒙,我非常看好你。但人生有太多的变数,在你某天遭遇重大打击混不下去时,你可以打开这个盒子,里面或许有你需要的东西。 新老板因要拓展新业务,将原公司员工一个不剩地全辞了。这样我就面临了我人生的一个关口,是继续找工作,还是完成学业。这个时候,龚红勇敢地站了出来,坚决支持我继续未竞的学业,她自己则去了家小公司。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我不多的积蓄见了底,而龚红义不容辞地担负起了我昂贵的学费和照顾我的生活起居。 半年之后,我顺利地拿到毕业证书,并凭借它和我的能力,很快进入到一家不错的公司,在一段不长的时间内,受到老总的提拔,干回了我的老本行―主管营销。 事业重新起步,我和龚红最喜欢做的一件时,就是偎依在阳台上,憧憬美好的未来,并双双约定,待明年我的事业迈上一个新的台阶后,我俩将举行一个隆重而浪漫的婚礼。 厄运总在一种毫无预兆的情形下来临。今年九月,在一次与合作方的谈判时,我带领公司的精英包括龚红赴会。谈判陷入僵局之际,对方的谢姓老总亲临现场,在与我方人员握手时,我突然发现龚红的表现相当异常,握着对方的手时浑身直哆嗦。 即便对方老总亲自出马,谈判并未取得实质性的进展。会后,谢总单独留下了我,提出一个令我不齿的要求:让龚红陪他一晚,他愿做出最大限度的让步。这个要求理所当然地遭到我的拒绝,并告知他,龚红是我的女人,谁也别想打她的主意。岂知,谢总稍后说出的一番话,令我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 谢总告诉我,龚红其实是我原公司老板的地下情人,并且在双方间的一次合作中,她曾被我的老板作为公关礼物,陪他睡了一晚。 我拍案而起,怒斥他造谣,龚红绝不是那样的人。 然而谢总接下去的一句话令我不得不相信,此事的真实性勿庸置疑。因为他提醒我,刚才与龚红握手时,她为何表现得那般的惊慌失措! 于痛彻心肺中,我回到家。家里没开灯,可待我进到屋内时,灯开了。望着面前眼睛哭得通红的龚红,我连质问她的心情都没了。而龚红一看我的脸色,心里已然明白谢总已将她的过往全盘向我兜了底。这晚,我和她没有一句交流。第二天一早我起床,她不见了,连句话都没留下。开始的一段时间,我心里还在想,这样的女人走就走了,不值得留恋。但时间稍微一长,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她的所有的好怎可能忘怀。 一个月后,因为没有拿下这单业务,我被老总打入冷宫,调到一个无关紧要的岗位。这对向来心高气傲的我绝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那段时间,我日日借酒浇愁,于失意中愈发地思念起龚红来。这样的状态,老板肯定是不乐意的。不久,他婉转地暗示我辞职。 没了爱情,没了工作,双重的打击让少年的过往再次袭来,感觉这座城市再也容纳不下我,我想回家休息一段时间,调整一下自己。在收拾行李时,意外发现了原公司老板送给我的那个皮质密盒。我正准备随手扔了的,突然想起当初他对我说的那番曾令我感觉莫名其妙的话,何不打开来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些什么秘密。 ------------ 79 每个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更新时间:2011-09-24 79每个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蒙豪抚摸着密盒,不知里面会藏有何等秘密,难道会有自己相关?难道老板料定自己会有落魄的这一天?三思之后,他取出粘附于盒盖上的钥匙打开了密盒。 盒子里躺着一个型似录音带的东西,另有一张银行卡和一张写有卡号的纸条。银行卡好理解,或许他是以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对公司作出的贡献。那又为何附有录音带呢?里面难道真藏有他不可当面对自己言说的秘密?思来想去,自己和老板应该没有不可对人言明的秘密呀? 蓦然,谢总向自己披露龚红曾经是老板秘密情人的事闯入他的脑海。难道老板未卜先知这事迟早暴露而对自己的有所交代?恐怕只能是这个因素了,而那张银行卡极有可能是他对自己或龚红某种程度上的补偿?那么,这盘录音带要不要拉上龚红一起来听?可自己现在上哪儿去找她呢! 几乎被这些问题困扰了一整夜,第二天一早,蒙豪决定揭开录音带的秘密。录音带一现声,果然是老板的声音,第一句是“对不起”,接下去是他低沉中带有忏悔意味的原声:小蒙,惟愿你不会听到这段录音,但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少属于自己的秘密呢?相处几年,对我的为人你多少了解一些,是个正人君子吗?我相信从你的嘴里听到的一定是肯定的回答。但这世上从来没有某个商人可以称之为正人君子的,包括我在内。而我做得最不君子的事情,就是发生在龚红身上。 当年觊觎她的美貌的我,百般诱惑之下却始终无法得手,最后是采用了一种极为卑劣的下迷药的手段才得到她。我是真心爱她的,她对我采取的却是不冷不热若即若离的态度。更为不可饶恕的是,在一次与合作方的谈判中,对方老总看上了她,向我提出以色换合同的条件。利欲熏心的我竟然答应了,并以此交换来高达数百万的利润收益。而我让龚红委身于那位老总的手段,依然是在她的酒里下迷药。过后,悲愤欲绝的她曾服下安眠药自杀,被我发现并抢救过来。在我的此事绝对下不为例的保证下,才换来她自己所说的“苟延残喘。” 自从你来到公司大展拳脚冒出来后,我发现她看你的眼神不大对劲。虽然略有不舍,我决定成全你俩,于是使了一计。但之前我曾问过她是否真的爱你。她的回答一个字―是。 考虑到“纸包不住火”这样一个道理,我将这一切向你坦陈出来,希望不会是因为我而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只是当你听到这段话时,麻烦恐怕已经上身了。然而我所做的却只能是这些。卡里的五十万,是我临走送给龚红的,她坚决不收。只能由你转交或作为你和她共同创业的资金了。再次对你说声对不起了。 真相固然残酷,但真相背后的隐情却令对龚红一直念念不忘的蒙豪,感到了阵阵的心痛,亦体会到她对自己的那份真爱。痛定思痛之下,蒙豪决定不惜一切也要找到她,再续前缘。然而,经种种努力,龚红从这座城市消失得无影无踪。蒙豪曾看过她的身份证,知道她的老家在江西某县城的一个小山村。历经千辛万苦,费时近一个星期,蒙豪终于找到了龚红的故乡所在地,见到了她的母亲和一个上高中的弟弟一个上初中的妹妹。从她妹妹嘴里他了解到,与他分手后,龚红曾回过一次家,但只呆了半个月,又南下广州打工去了。她妹妹说,那半个月里,姐姐经常躲到山里一哭就是半天,而她梦中的呓语时常念叨的就是蒙豪的名字。 在蒙豪的多番恳求下,龚红的妹妹最终还是“出卖”了姐姐打工的地址。蒙豪当即飞赴广州,找到龚红工作的公司,却被她的同事告知,她因坚拒上司的性骚扰,一个月已经辞职而去。偌大的广州,蒙豪几近绝望,茫茫人海中何处去觅伊人的芳踪!一个星期过去了,四处奔波的蒙豪没有获得龚红的任何信息。就在他准备放弃之际,却从龚红妹妹打来的电话里,得知龚红在广州某家电器专卖店供职,但具体在哪家专卖店却语焉不详。日甚一日的对龚红的思念成为蒙豪无穷的动力,他开始了他一条街一条街每一家电器专卖店都不放过的地毯似的搜索。终于在第九天的下午,功夫不负有心人,当他筋疲力尽地走进某家电器行的大门时,刹那间,疲惫的眼睛与龚红惊讶的眸光对上了。 然而接下来的事实,是龚红对他的极度的冷漠。等到她下班后,蒙豪请她吃饭。可在饭桌上,虽然龚红的眼睛因内心的波动几度落泪,却一言不发。饭后,蒙豪坚持要送她去宿舍。龚红却在拦下一辆出租车后,对他说出见面后的第一句话:请原谅,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 任凭蒙豪如何解释,龚红还是态度坚决地乘车而去。第二天同样的时间,蒙豪再度走进电器行,却被告知,龚红辞职了。这消息于蒙豪不啻五雷轰顶,表明龚红坚决不愿与他再次牵手的决心。在他的苦苦相求下,龚红的一个同事告知了宿舍所在地。蒙豪立马飞车赶去,惟恐稍有延误,龚红将再次脱离他的视线。 果然,当他赶到龚红的宿舍时,她正在收拾行李。蒙豪拉住她,甚至跪求她,然而她去意已决。当蒙豪痛苦咆哮着问她究竟为什么时,她眼里划过隐隐的哀伤说,我的过去将永远横亘在你我通往幸福的路上。你走吧,找个没有过去的女人好好过日子。况且,我现在已经有了男友,他不知道我的过去,我也永远不会对他说出。因为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不在乎女人不堪的过去。 痛苦万分的蒙豪讲到这里,几乎哽咽了,眼里的泪蓄而欲溢,他强忍着伤痛说,我就那么望着她拖着行李,坐进出租车绝尘而去。我好想对她大声喊出我的心里话,红红,回来吧。可我明白,她既然做得如此绝决,是坚决不肯给我一点点机会了。这几天来,我就像行尸走肉样活着,只要闭上眼,就是当初我提出跟她分手时,她眼里那绝望的眼神。是我伤她太狠太重了啊! 瞧着他眼里的伤痛,蓝歆和乔俏的心里也替他揪着痛。可是,爱情这个东西,有时就是一闪即逝,有时却又相缠一生。 乔俏递给他一张纸巾,极真诚地对他说,小蒙,爱情不是空等能到手的。很多的爱是历经岁月的磨难孜孜以求才搂入怀中的。从你的讲述中,注定龚红是个好女孩,而且你也感觉到了,她始终还是爱着你的,只是囿于她的一段过往,压得她心里极沉重亦沉痛,历经岁月磨砺,已然铸成一块坚冰。而融化这块坚冰的不二人选,只能是你。你看到她目前的状况心中不是很痛很痛吗?那么,为了她过得好,为了她从过去中走出来,就像当初你从母亲给你造成的阴影中挣脱出来,继续努力吧,为了你来之不易的爱,也为了让龚红过上幸福的生活,惟有你可以拯救她,拯救你和她的爱情!借用你曾经的老板的那句话,我看好你,争取吧,用你的真挚的爱去唤醒龚红对你的爱,你一定能成功的,我相信你。 她的这番语气铿锵用词激荡的话,令蒙豪的眼睛一点点的明亮起来,继尔灼然生辉,他几乎是感激涕零地紧紧握住她的手,激动不已地说,谢谢乔老师,我记住了您的话,我会照着去做的,请祝福我吧! 当目送他冲出咖啡苑后,蓝歆由衷地开起了乔俏的玩笑,说,嘿,看不出啊,你还是个相当不错的演讲大师,慷慨激昂,掷地有声,把那小伙子一下激发得灵魂出窍了! 鉴于对自己今天表现出色的奖励,回到家后的乔俏晚上十点钟就早早地上了床,很快就进入梦乡,她昨晚被蓝歆闹得根本就没怎么睡。被电话铃吵醒时,她看了下钟,刚过午夜,该不会是某位神经质的讲述者要自己出“夜诊”吧。她“喂”了一声,对方没作声,她只好强调了自己的身份“我是乔俏”,那头仍悄无声息,她只得再度出声说,喂,请问您是哪位? 该不会是恐怖剧里的幽灵来电吧!她正想再说点什么时,电话断了。她叨咕了声“莫名其妙”,转过身去梦周公了。 电话那头,海舸放下手机,头挨上枕头。本指望乔俏优雅的声音能伴他入梦,可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仍无睡意。不得已,他拨打了文文的电话。 曾经的某一晚,无法入眠的他想找项成出来喝顿酒,电话打过去,竟是文文接的。他便问,怎么是你接的电话?文文说,他在洗澡,我看是你的电话便替他接了。接下去,俩人聊了会儿。放下电话后,出奇地,他竟酣然入梦。后来的某一晚,他依然睡不着,便打了文文的电话。但因项成出差了,他忌讳这个电话会让文文想岔了,正想挂了,文文却接了,俩人简单地聊了两句。这次海舸神奇般地再次睡得挺香的。这以后,凡他睡不着时,便拨文文的号,但绝不出声,免得背上骚扰的罪名。当然,他启用的是个新号。 他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原因。所以刚才他打了乔俏的电话,原以为能收到与文文一样的奇效,却不能。这便令他大为困惑甚至有些失落,愈发想得睡不着。无奈之下,他只好拨打了文文的号。竟是这般的不可思议,他下一分钟便打起了鼾声。 ------------ 80 共苦是应该的 同甘是不行的 更新时间:2011-09-25 80共苦是应该的同甘是不行的 明眸皓齿樱桃小嘴的元湄,有一头令人羡慕的披肩长发,当蓝歆夸赞她的头发有着丝般的柔华润泽时,她浅浅一笑说,这是花了我近十年精心保养的功夫才成这样的呢。看去三十出头的她说自己已经三十八了,蓝歆简直不敢相信,上天给了这个女人太多的恩典,很令人嫉妒呢。 元湄苦笑着说,那又怎样,能敌得过二十才冒小荷尖尖的女生吗? 她是到翔腾一家公司老板这儿来闲坐时,发现桌上有心理转角的名片,慕名而来的。她先让蓝歆猜她是干什么的。蓝歆略略一打量,便一口道破她目前的身份。元湄颇不服气地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蓝歆捧了她保养得宜的玉手说,你看你这手,会从事一种什么样的职业才能保养得如此柔嫩细腻?你看这手指的关节,白生生的陷下去仿佛一个个的小酒窝,即便我抽时间专心来保养,恐怕也做不到这么好。再看这掌面,摸上去就像婴儿般细嫩光鲜,是个男人都想啃一口呢! 轻轻抽回手,元湄的眸子里袭上一重忧郁,苦苦地说,你也别尽拣好的说,就这手,我老公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为调节气氛,蓝歆略恭维地说,那是他瞎了眼,有他后悔的一天。 元湄摇着头说,我也曾这么对他说过。他大笑着对我说,除非他老得动不了的那一天。 微抿了口没有加糖的苦咖啡,元湄愁眉深锁着把曾经美好的过往拉回到眼前,叹往事已矣,一切皆回不到从前了。 我和我老公应坚都是从小地方考到这座城市的一所大学的,毕业后双双勤扒苦做,才有了今天的辉煌。前些天,我试图让老公回想当年读大学时他是怎么夸赞我的美的。他说,我承认当年你确实很美。但事过境迁,你不觉得你韶华已逝,连一些较重要的台面你都上不了吗?别跟自己较劲,这是自然界的规律,现在正是小婧她们风光的年代,你就认了吧,别整日在家搞得鸡飞狗跳似的。 我承认,我青春不在,难道这就应该成为他跟小婧这些小女生在外面胡来的理由吗?大学时代,一根热狗,你啃这头,我啃那头;他骑着辆破自行车,我坐在车扛上,围着校园兜圈子,一路带起的风儿夹杂着我和他肆意的笑声;半夜进不了学校大门,他顶着我的臀翻墙进去,摔得小屁股只能捂着嘴喊哎哟。我和他属于典型的一见钟情,大一俩人就恋上了,四年里彼此从未变过心,是校园恋情中少有的一毕业即结婚的范儿。现在不是有个词叫裸婚吗?当年的我和他结的那个婚才真是叫个裸。租间带床的房,俩人的行李往房间里唯一的一个破柜里一塞。跑出去买一床新单子一床新被褥,枕芯都还是旧的。叫上几个在本市的大学同学找了家小小的馆子,花了不到三百元,就把我和他的婚事打发了。晚上我抱着他委屈得直哭,他拍着我的背心,模仿着《列宁在十月》里华西里的调调说,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只要我俩一条心,我们将征服这座城市! 当年的雄心壮志言犹在耳,当我们如愿成为这座城市里他所称谓的“一等公民”时,他的心去了哪里? 刚毕业那会儿,由于我俩念的是所二类院校,不怎么好找事儿,四处投简历、应聘,屡屡败北。应坚不是个长性子的人,灰心丧气之下,他取出我们四年做家教攒下的一万块钱,决定自己创业,那简直是痴人说梦啊!他捣过旧服装,卖过碟,开过花店,折腾来折腾去,若非我在一家小公司里做文员的那点可怜薪水,他早就流落街头了。可顽执的他仍痴心不改,放狂言,若要富做大户,他偏要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结婚三年,我们都不敢要孩子,说句笑话,俩人经常沦落到吃了上顿愁下顿的田地,全因为他的富贵梦给弄的。 没想到,一次在街头与一个大学同学的偶遇,竟然成全了应坚的这个梦。那时,应坚捣腾起了卖盒饭。这天,他的摊前马路对面停下一辆车,车内人下车打电话,打完后正准备上车时,竟然一眼看见了应坚。直到他走到应坚跟前,应坚才发现,当时那个窘啊!老同学狠狠地打量了他一眼,连连摇头说,你怎么把自己整到这个地步,太惨了呀! 老同学当即要他收了摊,请他去了附近一家高档酒店,他还一个电话把我也叫了去,说老同学来了,得陪陪。席间,这位老同学几度欲言却止。到临分手,他似乎才下了决心对应坚说,眼前有个能发财的机会,弄好了赚个几百万应该没问题。但那个地方实在是太苦了,我担心你坚持不下去。 他说的是他有个建筑工程,远在青藏高原,一个上亿的项目。他本人心脏有毛病,上不了高原,正愁没个放心的人帮他去打理,他自己则坐镇内地遥控指挥即可。他给应坚开出的薪水相当具有诱惑力,月薪十万。之所以开出如此的价码,概因那个地方的气候和生活非一般人能予适应。他也是因为前任跑了,现在正着急这事。今儿巧巧遇上巧巧,让他碰见了落魄中的应坚,想拉他一把,又担心他吃不了这个苦。 面对这样一个机遇,应坚当时确实表现出些微的犹豫。这位老同学遂把目光投向了我,开玩笑说,他恐怕担心他去了那儿,你跟别人跑了吧! 我随口一句说,都老夫老妻了,他才懒得担心呢。 老同学意味深长地问我,那就是你担心他吃不了那个苦受不了那个罪,把命扔在那个苦地方了? 我领会地笑了笑,去问应坚考虑好了没有,如果想去,我愿辞职相随。 多年后,应坚仍十分感激我当初的决心和大力支持,说若是没有我,他也成就不了现在一呼百应的大富翁。 我们在青藏高原一呆就是两年半,吃了多少苦,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只知道我们下来后,我们的家人和朋友没一个还认得出我们,我和他至少老了十岁。只记得原来喊我阿姨的小姑娘们,追着我喊大妈。 尽管情绪仍显平静,或许是回忆起当年,元湄迷蒙的眼里潸然落泪。 回来后,那位老同学不仅兑现了不菲的薪水,更是把应坚带进了这一行。而应坚也确实是做大生意的料,短短几年,旗下拥有数家产业,资产更是达到上亿。这么些年做下来,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有了多少资产,因为自生下儿子后,我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全职太太,全心全意照料起一大一小两个孩子。 不知道从何时起,应坚开始从流连夜店直至夜不归宿。对他们那个圈子,我虽然人在家,多少还有所耳闻。生意场上这类应酬是缺乏不了的,只要他的心还在这个家,在我身上,我只能姑且当作从没发生过。前年的一天,我偶然听说,他身边有了个固定的女友,经常带她出席各类场所迎来送往,充当起他小蜜的角色。这已经跨越了我和他曾经的约定:他可以因为应酬在外面花天酒地倚红偎翠,但绝不容许养小三。 面对我的质问,他的解释是,一些较为正式的场合,他需要这样的一个女人给他撑台面,而非那些女模特交际花之类。我则认为,既然是正式场合,应该由我这个正牌夫人顶在前面才是道理。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不无嘲讽地说,就你?整天就一家庭妇女样,还不把别人都给吓跑了! 我强调说,这是在家里,我就是伺候你和儿子的老妈子,没那个必要打扮得像个贵妇人似的。我稍微妆扮一下,决丢不了你的脸。 他却哈哈大笑道,我尊敬的夫人,现在不是正牌夫人当道的年代了。 无论他怎么狡辩和鄙视我,我坚决要遵守当初的约定。他竟在冷笑一阵后,答应我第二天陪他出席一个商界酒会。那天,我起了个早床,打电话叫来一个好姐妹帮我照顾儿子,自己几乎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去做了美容,买了好几件晚礼服。 应坚下午回家来接我时,算是略扫了眼刻意打扮后的我,竟叹了口气说,我今天豁出去丢回脸,让你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究竟成了个啥模样。 很可悲,那晚,我竟没能坚持到酒会结束,因为近乎全场的商界巨贾和他们身边傍着的清一色小二十的小蜜们,全拿瞧怪物的眼光盯着我看。在这些嫩得能掐出水的花枝招展的小蜜们中间,我仿佛就如她们的祖奶奶般,我只能选择落荒而逃。 经这次酒会出糗以后,应坚愈发的肆无忌惮,竟公然养起了小三,全然抛弃了我们当初的约定。直至小三后面排起了小四小五。我跟他闹过,玩过自杀,但他没有丝毫的收敛。有天晚上,他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我跪求他看在儿子的份上,作出一个当父亲应该的榜样。他却说,要不是有个儿子横在当中,他早就跟我离了。 当他摔门欲去时,我拉着他说,我也是个女人,你不能当我不存在的。 蓝老师,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 81 春风度牛郎 更新时间:2011-09-26 81春风度牛郎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无耻的男人,一种是无耻透顶,他可以为一己私欲或目的,各种阴谋和手段层出不穷,无所不用其极;还有一种是恬不知耻,同样为了上述原因,他连脸都可以不要,任何人都可成为他出卖的对象,甚至包括自己。 所以当元湄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时,蓝歆当即便将他老公与第二种无耻男人联系到一起了,但她不能说啊。许多女人有这样一个惯性,她的男人,她可以说出千不好万种坏来,但这样的话如果由别人嘴里说出来,她便会觉得很没面子,几乎会条件反射地挺身而出护短。 因此蓝歆只能微微地摇了摇头。 元湄义愤填膺地说,别说你,就是全天下的人都未必猜得出来。他,他竟对我轻描淡写地说,你也可以去找情人玩玩呀。当时我那个气呀,扑上去对他又抓又咬。可他轻轻一挥手,便把我推倒在地,扬长而去之际,他竟还说,玩归玩,你只要别老了老了,生出个小崽子丢人现眼就成。 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嫁了这么个一点儿廉耻都不讲的男人。就为他这话,我哭了整整三天三夜。最后终于想通了,我就当没这个丈夫,只要他还是儿子父亲。从这以后,我给儿子请了俩保姆,自己则开始将大把的时间用于美容,用于保养,用于上网与各类人聊得个昏天黑地。也曾有过两段网恋,但最终都在见面那个环节卡住了。毕竟我的骨子里还是传统女人,网上的东西不可信。 前两年,儿子上学后,我的时间更是难得打发。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被人带上了赌博这条路。摇色子,玩梭哈,很快便被人封为赌后,全仗我玩得大,输再多的钱也不带皱眉头的,曾经一个晚上输掉两百万。应坚知道后,非但没有丝毫的责备之意,还连声说好,赚钱就是为了玩乐的。可突然有那么一天,我一下赢了三四百万。望着面前如山堆着的票子,我忽然觉得好累好没意思,居然就在这一念之下戒了。也曾经有不怀好意的人,引诱我吸毒。为了报复应坚,我买回冰.毒,有天竟当着他的面吸。岂料他勃然大怒,揪住我好一顿暴打。打累了,他却把冰.毒扔到我面前声音极冷地说,如果你希望你的儿子没妈,你就继续吸,吸死为止。 我对他是彻底绝望了。在他心里,我的存在,全然是为了他的儿子有个妈。 去年春天的某一天,圈里的一个姐妹本命年生日,在一家高级会所请了一桌。吃好喝好后,她们要玩余兴节目,有的要粉,有的要牛郎。问到我的头上,我却说,要回家给儿子辅导作业。这些姐妹们一阵狂笑之后,把我一人扔在了包厢里。当我正准备打开房门离去之际,一位极俊郎的男孩子出现在我的面前,彬彬有礼地说,大姐,请随我来。 我羞恼地说,你什么意思?我没点这个节目,你走开。 男孩仍极为礼貌地说,是您的朋友替您点的。大姐,您先别恼,听说过这么一句词儿吗?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还有一句专为您说的,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既然朋友一片盛情,您撵我不就是撵朋友的好意吗? 小小年纪,他还啥都懂,我倒想看看他怎么把我哄上床。 他自称小奇,挺健谈,有着良好的修养。进了房间,我问他的第一句话便是,为什么做这行?他沉吟少顷后说,您是第一个这么直截了当问我这个问题的人。如果您出生在一个贫穷之家,大人养活自己都难,却还要供养两个大学生,钱从哪儿来?为了我在另座城市念大学的妹妹,我也曾经到处兼职,可赚来的钱连养活自己都成问题。万般无奈之下,我休学一年,经人介绍入了这行。只要我有足够的精力,在养活自己的同时,又能供唯一的妹妹念大学,我何乐而不为呢? 我拿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他,因为他说他只做一年,只要妹妹学有所成,他无所谓,已经脏了。他说,他知道自己很贱,这一生可能就因为这个污点,永远抬不起头来做人。我说,你还有机会。从现在起收手,我能帮你谋一份好的兼职。 他想了许久后说,谢谢您的好意。但我仍会觉得这是我的客人的一种施舍,纵然再怎么好,我也难以接受。大姐,您躺下,您是个好人,就让我给您按摩一下,做为对您好意的报答。 我想也是,他可能会认为酬金拿得不值而心怀内疚。可我哪想到这是他的一计,这是他后来对我说的。蓝老师,您想想啊,找牛郎的女人哪个不是因为身体荒着呀!起初,小奇还中规中矩替我按摩着,可渐渐地,他的那双温热而带有男性力度的手开始触摸我的敏感部位。而我却因荒芜已久的身体被他循序渐进地按出邪火来,久已潜藏的荷尔蒙瞬间被激发,也就由着他了。随着荷尔蒙的高涨,我已禁不住吟哦出声,当他把我的身体由背面翻转为仰面,一眼看到他不知何时已赤裸的身体,我蓦然娇.吟着将他拉入怀中…… 身体的饥渴得到充填似的满足。不愧为牛郎的小奇,就像台永不知疲倦的机器,让我一次次冲上高潮的极致。歇下来后,他微笑着对我说,大姐,我从没对哪个女人像对您这样过,我一次次助您到达高潮,全因为您刚才对我的一番好意。没人当我人的,可您当,所以我心甘情愿。 我已经被自己的放.荡羞得满脸通红,哪还禁得住他这一番似情真意切的表白。临走,我给了他一大笔钱,他给了我他的电话。 那天回到家后,帮儿子辅导作业时,看着他稚嫩的脸,我突然对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感到一种痛彻肺腑的疚责。小奇也就大上我儿子十来岁,我却和他有了这样的可耻关系,这不形同乱.伦吗?自己怎么连一点点羞耻心都没有了! 在家里反思了好多天,我打电话约出小奇。当他见到我,脸上露出轻佻的笑容时,我在这张脸上狠狠地扇了一耳光,尔后对他说,小奇,从明天起你回到学校去,安安心心好好念你的书。 他沉默了会儿说,大姐,我非常感谢您的一番好意。但我决不接受您的施舍。您可以把这个称之为帮助,但我会为此背负一生的心债。我再对您说一遍,我不愿欠任何人的,包括您。虽然我对自己也深恶痛绝,但好歹这是我自个儿挣来的,花着安心。 我怒喝道,如果某一天,你的妹妹知道她的学费是来自这种肮脏的渠道,她会做何断想? 小奇无所谓地说,她永远不会知道的。 我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他却说,一切事在人为。待她学成后,我会有步骤地疏远她,也永远不会在这座曾经堕落的城市露面,堵住所有的后路,该行了吧。大姐,别不好意思,借这个说法来约会我。 我再次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拂袖而去。 此前,牛郎我听说过,也见过,但像小奇这样看去阳光帅气的,委实不该陷在这个阴暗的行当里。或许是在与他有限的几次接触当中,激发了我的另类母性,我决定以一己之力拯救他。若要令他断了认为干这行来钱快、对一个年轻小伙子亦解决了生理需求的妄念,我托人找到了他的经纪人,花重金先“赎”了他,表面上不安排他的活,先打击其锐气,然后逼他走入正途。 半个月后,小奇打电话约我。这孩子挺聪明,开门见山地指出是我在背后捣鬼,求我放过他,让他自己选择他的生存之路。我明确告诉他,他的生存之路就是念完大学,像其他正常人一样,靠学识靠本事吃饭。对于他不愿接受我的资助的极端想法,我说,你可以立下字据,待学业完成走上工作岗位后,再还我不迟。苦苦规劝之下,他勉强接受了。怕他反悔,我还押着他一道去了学校,给他办了下学期的复学手续。 蓝歆不由由衷地夸她道,您真是个善良的人,也挺执着。 元湄却苦笑着摇头道,人其实就是个矛盾体的组合。一方面我站在母亲的角度上,非常坚定地帮助他走上正轨。可在此之间,却又在压抑不住自己的绮念时,我仍然几次要了他。虽然已经不是建立在金钱基础之上,每次做过后,我会责备自己,但下次见了他,又陷入情不自禁的怪圈。蓝老师,请原谅我这么做的无奈。我是个有丈夫等于没有的女人,在我心里,我是把小奇当我的男人来看待的。但每每午夜梦回,我却恨不得抽自己的耳光,这对小奇太不公平了。小奇自己说,对此他并没有心理负担。但我觉察得到,他过于卖力的背后,有种独在我面前才表现出的自卑,促使他这么去做。 看得出,元湄确实是在真心忏悔,却又禁不住自己渴望性的绮念,难道就这么扭曲着往下走? ------------ 82 完美蓝歆也呷飞醋 更新时间:2011-09-27 82完美蓝歆也呷飞醋 沉思中的元湄微蹙着眉,令人产生种去读懂她的欲望。她微叹口气说,我现在就一门心思像戒毒一样,想彻底戒了小奇,忘了这不该有的一段。我让小奇回家过了年再来上学,可他坚决不肯回去,想守着我过这个年。我和我丈夫目前的状况,他不知怎么看了出来,说应坚太不是个东西,他妄言要保护我,不再让我受到伤害。真是个孩子,我问他万一我丈夫知道了他的存在,可能会废了他,怕不怕? 他说,姐,我一点都不怕。因为他不配做你的丈夫,而我即使再不是个东西也比他强。我不怕他,他要跟我单挑的话,我肯定揍他个半死。 你看看,这不是小孩说的话又是什么?我说,既然我是你姐,我就再不能跟你做那事了。即使我特想你的时候,你也不让我拢你身好吗?他垂头丧气地说,姐,那你不是把我扔半道上不管了吗?这半年多,我已经习惯了身边有女人,你若抛下我不管,跟害我有什么两样。 我就跟他说,那你好好找个姑娘谈一场恋爱。 他却说,姐,我好不容易适应了你,再去跟别人,我会,我会…… 我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他现阶段的自卑心理,就对他说,姐是不能跟你在一起的,这一点你必须搞清楚了。我俩之间这种不伦之恋,是极其不道德的,必须终止。他问,那我想你了怎么办?我说,你去谈一场正式的恋爱,就会把跟姐的这段给忘了的。哎,这孩子,我现在真拿他没办法。 蓝歆遂问,想不想听听我对你的评价? 元湄点点头说,我找你就是基于旁观者清嘛。 蓝歆遂说,其实,你也就像吸毒者一样,主要是心瘾难断。你跟他讲道理时,总是含糊其辞,对他就像哄小孩似的,那哪儿成。以你现在对他的心态,不敢说有爱,但多半出于一种疼惜,而这种疼惜中又多少裹了些爱在里面,你又哪里去谈戒!现阶段,既然你想和他了断,就必须得狠,若总这么藕断丝连地继续暧昧下去,再抽身就难上加难了。 笑了笑,元湄说,或许等他开学了就好了。目前要我一下狠心地抽身,我恐怕我真难做到。 蓝歆马上说,那我只能送你八个字了:良心未泯,色心尚存。 咯咯一阵好笑,元湄说,你概括得太精准了。就像现在,家里呆着没事,我满脑子里都是他,一边想他一边骂自己…… 蓝歆打断她道,你的空闲时间是不是太多了?我给你个建议,找个事做。要实在做不来,多参加一些运动类的活动,比如早上跑跑步,打打羽毛球乒乓球,晚上散散步,跳跳舞,尽量不让自己太有闲。试着看看? 元湄略矫情地说,这些我恐怕都很难做到的,我这个人一向喜静不喜动。不过,我会听你的,努力去做。有句话不是叫作要善于改造自己吗?从明天起我就开始改造自己。蓝老师,谢谢你啊。 她临走,非要留下一笔不菲的酬金。蓝歆不肯要那么多,她说她这个人懒惯了,留下电话,让蓝歆经常性地督促她,这点钱算以后的佣金吧。 送走元湄,蓝歆看了下表,已经过七点了。下午四点钟,向雅曾来过一个电话,说晚上要请她捎带肖蕾吃饭。六点钟时肖蕾已经去了,有她在,只怕席已经开了。 下楼打车赶到餐厅,服务员把她领到包厢区,去了六号包厢。门虚掩着,里面传出阵阵欢快的笑声,数肖蕾的笑声最大,啥事乐成这样。正欲推门,忽然听到肖中宇的说话声。他怎么也来了的? 推开门,肖中宇正对门口坐着,向雅伴在他左侧,而肖蕾在他右侧,她便开了句玩笑说,中宇,不错啊,跟左拥右抱似的。这里有你啥事呀? 向雅起身过来拢了她坐到她先坐的位置上,自己挨着她坐下,笑盈盈地说,其实呀,你和小蕾今天只能算是陪客,中宇才是主角。 一声“中宇”听在蓝歆的耳朵里感觉挺别扭的,嘴里却问,什么时候轮到他登台亮相的? 向雅咯咯一笑,对一旁立着的服务员喊了一嗓:倒酒。 待服务员给每位面前的酒杯里斟上了红酒,向雅高举在手,分别看了在座的三人一眼后,兴高采烈地说,各位,今天是我正式上班的第一天,这第一杯酒我敬中宇。这份工作是他替我介绍的,一个挺有发展前途的公司。来,为谢谢中宇,这杯我先干为敬! 蓝歆边朝她举着手中的酒杯,边看向肖中宇问,你何时跟她介绍的工作,怎么事先我一点信都没得着? 肖中宇淡然道,人托人的事儿,还没办成就先张扬出去,砸了怎么办? 蓝歆笑道,你的保密工作做得还蛮到家的呢! 向雅做出付惊讶之状道,喂,歆儿,我不会当这是吃醋吧? 肖蕾一旁道,切,像我歆姐这样的完美女子,这世上还真没哪个能令她吃上醋。 向雅便道,那不就结了。来,我这第二杯要感谢遇上了歆儿。是她收容了我一颗破碎的心,让我有勇气重新站立起来。 这杯喝下后,肖蕾有意识耍向雅道,雅姐,俗话说,酒得三巡,你感谢了他二位,就没我的份? 向雅逗她道,那你得说说我有啥地方该感谢你的? 肖蕾想想说,也是,我这个人只要不给人添乱就阿弥陀佛了。 说说笑笑间,两瓶红酒已然见了底,基本上是肖中宇和向雅喝下的。向雅嚷嚷着还要一瓶,蓝歆见她脸蛋蛋都喝成酡红色,坚决不让她喝了。向雅今天不知是高兴呢,还是心里藏着事,定要还来一瓶。拗不过她,蓝歆示意肖中宇多喝点,自己也喝了杯,闹着要喝的向雅倒还没喝多少。但是散席时,她明显带了醉态,说话也有些颠三倒四的。 肖中宇一路先送肖蕾到了家。在楼下,倚在窗口朝外看的肖蕾的母亲定要肖中宇上去喝杯茶。肖中宇看出她有话对自己说,就让肖蕾先送蓝歆回去。 肖中宇登上二楼,婶娘苏眉已经在楼梯口迎着了。他赶上几步,推着她仍旧来到窗口下。自从腿断后,苏眉跟外界唯一的联络就是这扇窗口了。去年这个时候,当肖中宇接到叔叔说婶娘的腿下楼时摔断了的电话赶来时,苏眉被叔叔抱到床上,已经疼得昏死过去。后来,主治医生找到他说,你叔母的腿不像是摔断的,而是踹的。肖中宇问过叔叔到底怎么回事,他却总是王顾左右遮掩过去。 一直以来,肖中宇非常敬重这个婶娘,所以也把肖蕾当亲妹妹看待。苏眉今天特地留下自己,谈的事应该跟小蕾有关。可从蓝歆嘴里,这段时间没她的啥事呀! 有事!绝对有事。苏眉皱着眉肯定地说,她这段时间的情绪挺反常的。前些天她突然找我拿一万块钱,说同学要借,可晚上她又还给我了,这里面肯定有名堂。 您想多了,婶娘。肖中宇倒杯热茶递到她手中说,借借还还挺正常的事,这事您也放心上,累不累呀?小蕾平常看去嘻嘻哈哈的一个人,但是非感在那儿,您就放心吧。 苏眉摇着头说,你就别尽拣好听的说。就在那天早上,我还听她哭来着,敲开门她不认,接下去就管我要钱。中宇,你叔成天就知道喝酒,小蕾的事你得替我把把关。她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肖中宇直觉这里面有问题,但他不可能当着婶娘的面表露出来,于是极尽宽慰之能事,答应她一定会好好找肖蕾谈谈,“但应该没什么事。”听到楼下汽车喇叭响,扔下这么一句,肖中宇辞别了苏眉。 在楼下,肖蕾拉着他问,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肖中宇敲了她一记说,除了你,你妈还会关心别人吗?要你快些嫁人,她急等着抱外孙。 肖蕾踢了他一脚,跑进门里去,使劲碰上了门。 回到家的肖中宇打开门,进口的浴室门是关着的,传出水响声。他走进卧室,却发现床上背朝外躺着个人,他不觉一笑,喃喃自语一声说,好家伙,才喝了多大点儿酒,水龙头都来不及关了。他返身来到浴室前欲去推门准备关水龙头,里面竟传出蓝歆的声音说,我还没完,你急什么? 肖中宇不觉一愕,问,你没把小向送回去呀? 蓝歆在里面咕哝着说,人都醉死了,往哪送?你晓得她住哪? 肖中宇说,废话!你让她睡咱们床上,咱睡哪? 蓝歆嘻嘻笑道,对不住了,今天你委屈一下睡沙发吧。 待她出来后,肖中宇也进去洗了个澡。出来时,蓝歆已经躺向雅身边半靠着正看本书。他立在门口望了眼,喝过酒的他加之热水一淋,血液中的荷尔蒙开始泛滥成灾,脑子里忽闪绮丽画面,于是轻轻咳了声。蓝歆扭头看了眼,心里当下明白怎么回事了,便摇了摇头,指了下睡着的向雅。 肖中宇给了她一个唇语:我要你。 蓝歆皱了下眉,下了床到他身边,揪着他的耳朵咬牙切齿道,你是看她在这儿被兴奋了吧?乖乖躺你沙发上去。 随之一掌将他推得远远的,用力关了门,让他难受去。 ------------ 83 前妻是个人造美女 更新时间:2011-09-28 83前妻是个人造美女 这天中午,乔俏开车从外面回报社,正马路堵车,她弯了一脚走了小路,正好从海舸定下的门面经过,竟意外地发现店门大开,施工队已经进驻开工了。她把车停在一边,从店外往里面看了看,并没看见海舸,却见到一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漂亮女子正在对工人们发号施令。她是施工队的头?不像,无论从面部妆容到穿着打扮,怎么看都不大像。难道海舸店里走不开,委托家人帮他照看着?可这女的既不像他的妻子,更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女儿? 算了,瞎猜个啥,怕海舸猫在哪个角落里自己没看着,乔俏便走了进去。那女的突然把她叫住,问她是干什么的。 这下搞得乔俏有些不知所措了,听她的口气像店老板似的,于是她支吾了句,说自己附近的,随便进来看看。 这女子认真地打量了她一眼,突然问,请问你是叫乔俏吧? 乔俏仓促地点了点头。女子竟雀跃地笑了起来说,难怪我看着面熟呢! 乔俏不由疑道,您认识我? 女子爽朗笑道,报纸上见过。你不就是晚报情感专栏的记者吗? 乔俏略尴尬地笑笑。慌促间,她竟忘了自己的公众身份。 女子伸出手道,认识一下,我叫何蓓,蓓蕾的蓓。没事时也翻翻晚报的情感篇,所以对你有印象。能够遇见你真幸运,我正好有些……也算心理方面的问题向你请教,可以吗? 脑子里已乱得一塌糊涂的乔俏这时候哪敢接她的招,便跟她说,吃过午饭有个预约今天恐怕不行,要不另约时间。 何蓓忙说,你也没吃饭啊,正好咱俩一起。 乔俏连忙摇着头说,我现在恐怕没空正规地吃一顿,赶时间,以后吧。 然后俩人约定了时间,乔俏后来对海舸说,我就那么狼狈地逃了。 然而她并没逃多远,上了车开了一小段路便又停下了车,立刻拨通海舸的电话。响了有会儿,海舸才接了,问,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吃了没? 乔俏带气地质问道,我问你,你那个门面是不是转给别人了? 稍顿了会儿,海舸问,你去过了? 乔俏说,废话,没去我怎么知道。你太让我失望了,我费那么老大的劲是为了你,你倒好,就想赚个过手钱,我…… 海舸打断她的话说,谁把门面给人了?你是听我说了还是别人说了什么?真是,啥也没搞清楚就发火…… 乔俏说,我亲眼看见一女的在里面指挥施工队忙活呢,那她是谁? 那头在迟疑着怎么回她的话,她撂下一句,你等着,我马上过去,挂了电话。 这头,海舸收了线,自言自语了一声,女人哪麻烦。估计乔俏没吃饭,他打了个电话叫了外卖,特地让老板想办法弄个水果沙拉。有了这个,估计乔俏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了。 约二十五分钟左右,店外传来急刹车声,海舸略有些生气地迎出门外,对下车穿马路而来的乔俏嚷了声,你车子开慢些我会跑了呀,怎么这德性! 乔俏听他这话,竟顿在了马路中央,一路过来心里憋着的火和委屈无处发泄地令她眼里溢出了泪花。海舸瞧见了,慌得赶紧跑过去拉着她的手过了马路。进了店的乔俏甩开海舸的手,快离手时,海舸轻轻带了一把,或许随着惯性,也或许是有意的,乔俏竟一下偎进了他的怀里。她好想多靠靠的,恰巧外卖来了,海舸推她离怀,歉意地对她眨了个眼,去安排人家放哪。 坐到摆放外卖的书桌旁,看了眼桌上挺扎眼的那盘水果沙拉,在海舸把沙拉推她跟前时,她伸手按住了说,你先说说那是怎么回事我才吃。 海舸用插子插了几块沙拉放她嘴边说,你先吃我再说。 乔俏撇开嘴说,你说我吃。 海舸拧上了说,你吃我说。 瞧他大孩子样,乔俏禁不住一乐,一口咬去甜滋滋地吃着说,算你狠。老实交代。 海舸慢吞吞地替自己倒了杯酒,喝下一口后望着她苦涩一笑道,你看见的那女人是我前妻! 日后的想象中,乔俏觉得自己的嘴张得可以塞下个苹果,口里的沙拉都掉下了地,打死也不相信地说,怎么可能?你逗我呢还是吓我?这么年轻漂亮的老婆你还要跟她离? 又喝了口酒,海舸说,她的的确确是我的前妻,这有啥好奇怪的。现在不是时兴整容吗?她的脸就是给整出来的。我跟她离婚,这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因素。 脑袋连连晃着的乔俏显然被海舸这番话给雷到了。何蓓怎么看跟她岁数差不多,即便整了容年龄也应该在那儿的。她把自己的疑问抛给了海舸。 海舸想了想不确定地说,你们女人想要自己变得年轻些的办法不是挺多的吗?我也闹不清楚她怎么弄得像个大姑娘似的。不过我女儿告诉我,她每年都要去拉皮去纹,估计她赚的钱多半用在这上面了。 大摇其头的乔俏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地说,老在杂志上见那些女明星怎样把张脸整得像回了春,没想到我们的海舸同志竟也有个这样的老婆,真开了眼了。你说这是你和她离婚的原因之一,为什么?你不喜欢看到自己老婆既年轻又漂亮啊? 海舸颇无奈地笑了个说,那年的一天,我回到家看见家里突然多出一个陌生的女子来,她还扑上来抱着我啃了个,吓得我差点喊非礼…… 这话逗得乔俏咯咯直笑道,就你?还喊非礼?巴不得吧!哎,不对,你说你回到家,这意思是说你不常回家,所以连她整容的事一点儿都不清楚。要知道,整个容得花段时间的。 海舸略赧颜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这个人好赌,以前十天半月不着家的事时常发生。这也是我跟前妻离婚的的重要因素之一。 乔俏有些认了真地问,这已经是你离婚的因素之二了,还有第三第四吗?记得有次宵夜,绪冈他们颇替你老婆抱打不平,那时候你应该不光是好赌这么简单吧? 海舸避开她灼灼的目光,略懊悔地说,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往前七八上十年,我挺浑的,拿我前妻的话说,基本上是五毒俱全了…… 乔俏眼神里稍黯地问,哪五毒?里面带嫖是吧? 海舸一下慌了神地说,绝不,我跟你说过,我从不沾那些的,我还不至于堕落到依靠原始发泄解决性需求那个地步。 微微笑了个,乔俏露出她调皮的一面说,瞧把你吓的。其实也没什么,谁没有过去呀! 稍稍松了口气,海舸说,那也不能有这样的过去呀。所谓五毒,我前妻是泛指。我年轻时打架斗殴喝酒赌博乱来,经常在外面玩得不晓得着家,但至少我不嫖.娼不吸毒,总觉得那样没啥意思,害己害人。 乔俏说,这还差不多。哎,跟我说说你和你那人造美女前妻的事吧! 摇着头,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海舸说,离都离了那么多年了,没啥可说的了。 乔俏献殷勤地替他斟了酒,带些撒娇的口吻说,说说嘛,你们男人酒桌上不就是喜欢拿过去的事儿下酒么。 海舸笑了说,那是男人和男人在一块儿,跟女人有啥可说的。尤其你,我跟你说什么呀,怪没趣的,连个老婆都没守住。 乔俏连忙感兴趣地问,是你老婆甩的你?嫌你穷看上了别人? 拿手里的筷子狠狠地敲了下她去舀沙拉的勺,海舸吹胡子瞪眼道,我老海还不至于衰到这个程度吧?但是她先提出来离婚倒是真的。 来劲了的乔俏身体往前凑了凑说,快说说怎么回事。 海舸又是一个涩涩的一笑说,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的。 乔俏毫不避讳地说,只要是你的事,我都感兴趣。快说嘛。 沉吟良久的海舸正欲开口,乔俏却突然一笑说,你这个样子好象我的讲述者喂。 海舸扑哧一笑说,你这样讲我还真不想说了。好象我有啥心理问题要求教于你似的。 乔俏忙说,我哪是这个意思。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说。 叹了口气,海舸说,其实也没啥可说的。不是有句话叫少年不知愁滋味吗?我一直玩到三十多,啥愁都不晓得,就知道玩,玩得都不知自己姓什么了。特别好赌,只要沾赌,不管大赌小赌,我都感兴趣。那时开着两家小店,副食和礼品店,何蓓管着礼品店,我管副食店。但只要有人邀着我去玩,我常常是关了门就跟他们跑了,最后玩得生意都丢了。何蓓也不管我,实际上她也管不了,一家就靠她那个店维持生活,还时常从她那儿拿钱还赌债。 离婚的前一年,真是出鬼了,我玩什么输什么,摇色子,梭哈,看九点,麻将,反正是玩啥输啥,欠下了朋友和赌场里不下一百万。开始何蓓什么都不知道,直至追债的人拿刀撵到我家去砍我。是何蓓跪着求他们,许诺一个星期内一定给他们一个交代。我的家底我清楚,她是不可能拿得出那么大一笔钱的。可是她找来她的两个弟弟把我看住,怕我跑了。一个星期后,她让我打电话分别找来那些债主,竟把所有的赌债一一还清了。 ------------ 84 临阵怯场 更新时间:2011-09-29 84临阵怯场 大大的惊叹一声,乔俏颇感慨地说,如此一个情深义重的女人,你竟跟她离了,天理不公啊! 喊一声“精辟”,海舸晦涩地说,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我的心理上起了很大的变化,好象亏欠了她许多似的。在她面前,我开始有了负罪感,觉得一个男人依靠女人很不光彩,愈发地不愿面对她,不愿回到那个家。 乔俏点了点头说,很正常的一种心态。但这对你老婆极不公平。你就没为她考虑过? 呵呵一笑,海舸说,要是那时候遇上你,这些问题就不成为问题了。可那段时间我怎么也走不出来,加之她整了容,愈发对她产生了一种陌生感,只好敬而远之了。 突然想起什么,乔俏问,你妻子怎么想到去整容的?她不漂亮还是不自信? 摇摇头,海舸说,我也不清楚,没问过她。但有一点是不言而喻的,那就是在外面玩的男人,身边有太多的女人。 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状,乔俏说,我明白了。其实她是因为太在乎你却又怕失去你。现在我才体会到绪冈他们的心情了,你那时纯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懂得惜福啊。那么是因为你对她的冷落,所以她要跟你离的? 怎么会?海舸眼里略闪悔意,虽只霎时,却仍被精明的乔俏捕捉到了,她静待他往下说,没多久,我在酒吧里认识了一个叫辛子的女孩。跟她在一起,我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更谈不上愧疚感,总之挺放松的。可跟她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多久,何蓓可能得着了身边某个朋友的暗示,一个电话打给我说家里出了事,把我诓回了家。进门一见她铁青的脸色,我便知东窗事发。她只问了我一句,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女人。我答是。第二天我们就离了。 乔俏大为讶异道,够快的啊,一点儿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海舸苦笑道,何蓓是一个看去柔弱的女子,实则性子极其刚烈。她说她可以容忍我的一切,但绝对不容践踏她的感情。她来自一个单亲家庭,父亲在她上小学时因婚外情抛弃了她和她的母亲,她对出轨深恶痛绝。 看着他饮下一大口酒,以浇灭心中泛起的悔意,乔俏夺过他的酒杯说,你不能再喝了。有意无意勾起你的伤感,我表示歉意。但我总觉得有句话不说,我会挺郁闷的。对你的“被离婚”,我认为是你自作自受,应了那句自作孽不可活的话。但既然她仍对你念念不忘,为何不重新走到一起? 海舸从她手里夺回酒杯说,但也有句叫做好马不吃回头草的话。我不否认心里还有着她,她也有着我,但那不过是种亲人般的牵挂而已。况且目前各自心有所属,何来复合之说。 终于让乔俏逮着一个绝佳的契机,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问,那你的心有所属是谁? 愣了愣,海舸呵呵笑道,看来今天是喝多了。这纯属我个人私密,用一句你最熟悉不过的四个字:无可奉告。 乔俏不依道,你干嘛呀,谈得好好的,跟我来这套。说嘛,我保证决不外传。 岂料海舸蓦然放怀大笑,且愈笑愈显出种自得之色。而乔俏亦从他的笑声里领悟到所谓一切尽在不言中之妙,立时,像被他窥探到自己的心思般,神情显得格外不自在起来,若再与他面对面呆下去,恐是种煎熬,于是推开面前的那盘水果沙拉,低着头说了声“我吃好了”,起身假作倒茶掩饰过去。 待海舸喝完杯中酒,乔俏将替他沏好的茶端到他手中,极轻柔地说,我还有事,得走了。 海舸极自然地点了下头。俩人对了下眸子,乔俏扭身逃也似地穿过马路,第一时间钻进她那辆车里,立马发动了车,屁股冒烟哧溜一下跑了。 这也就罢了。可就在她回到报社没多久,突然接到何蓓的电话,她想今天就约个时间跟她好好聊聊。她说她是个急性子,想办的事巴不得立即办了,否则热乎劲一过,再也提不起兴致。她问,您今天什么时候有空?我可以等很晚的,反正睡不着。 乔俏无端产生了一种罪恶感,好象自己偷了人家啥东西似的。要不要见她?自己将会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去见她?她正艰难地做着选择,何蓓似失望地在问,你没有时间啊? 她却于慌乱中脱口而出,有哇。 何蓓问,那什么时间合适? 这时的乔俏突然想起了个什么人来,马上说,晚上吧,七点钟您看行吗? 挂了电话的乔俏随之拨通蓝歆的电话,说五点半钟请她吃个便饭。蓝歆在那头怪笑一声说,奇了,这两天怎么老有人请吃。你是不是也遇上啥好事了? 乔俏回了句天大的好事,挂了。然后直到她开车去接蓝歆这之间,她的心里七上八下地没着没落,眼前总晃动着何蓓那张年轻而漂亮的伪面孔。这个女人为海舸牺牲了那么多,她和他有朝一日会不会又走到一起?如果有一天,自己惹海舸生气了,前妻就是他的避风港,自己岂不亏大了。 车子开到翔腾阶前,乔俏使劲晃晃脑袋骂了自己一句,没用的东西,胡思乱想些啥呢,八字还没一撇,你赶着想当海舸的小老婆呀! 下了车,正往翔腾里走,电梯门开处,蓝歆笑盈盈地向她走来,她不由奇道,我就奇了怪了,你今天的时间掐得也太准了。 蓝歆笑道,天大的好事我当然想快点知道啰! 乔俏从她的笑容里知道她一定意识到了什么,便说,真想假想? 蓝歆“切”一声说,得了吧你,好事你会想起我才怪。 俩人分别坐上正副驾席,乔俏将车驶向大马路后,扭头瞧了蓝歆一眼说,我七点钟要去见个人,可我心里虚得慌,所以拉你作陪。但等会儿见了面,你我难说谁是主角,你一定得见机行事,要不铁砸不可。 蓝歆不由好奇地问,谁呀,跟个相亲似的,让你紧张成这样? 乔俏尚还忸怩着,蓝歆惊呼一声说,让我想想。该不会是你要去见那个啥海舸的爹或娘吧?他有爹和娘吗? 乔俏被她逗得扑哧一笑说,你也真能猜。即使见阎王爷的爹娘我也不至于这么紧张吧?但总算靠点谱。是去见他的前妻。 见前妻?蓝歆脑子一下转不过弯来,问,你去见她前妻干嘛?你和姓海的好要通过她呀! 你什么脑袋!乔俏气得拧了眉说,我想跟谁好,难道还要经过谁批准同意?亏你敢想。 见蓝歆迷登着俩眼才睡醒的样,乔俏把上午和中午分别见过何蓓和海舸的事跟她大概说了下。前面到餐厅了,她停好车,俩人进了餐厅点了菜。蓝歆的脑袋仿佛这才转过弯来,笑了问,你是不是觉得某一天要是跟姓海的好了,对不住他前妻似的,对不对? 蹙了眉,乔俏说,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挺怵她似的。她对老海真是太好了,老海怎可能忘得了她,万一他俩哪天死灰复燃,我哭都找不到地儿。 蓝歆忍不住咯咯笑出了声。乔俏作势欲打,她才捂了嘴悄声说,你像已经嫁了姓海的似的。看你平常的样,不是这么个瞻前顾后的人呀,挺敢爱敢恨的,怎么这会儿竟怵起一个什么人的前妻来了,她有那么可怕吗? 乔俏重重地叹了口气说,不是可怕的问题,是她太爱海舸了。 蓝歆不由得问,既然爱,当初为什么非要离? 乔俏涩涩一笑说,那还为着啥?因为爱,所以离。你是没看见她在海舸店里忙的那样,那叫个上心。这海舸硬是前辈子修来的福分,前妻不仅拿钱出来给他开店,连装修都包圆了。 叫的菜上齐了。乔俏却连吃的心没了,手上的筷子在几个盘子里抡了一圈,又放下了,接着刚才的话说,等会儿他前妻若在我面前说着怎样爱他的话,我真不知挺不挺得下去。我,我好啥奇嘛,找罪受。 蓝歆敲了敲她面前的碗说,快吃吧,时间不早了。既然迟早要见,晚见不如早见,事情说不定不是你想象的那般。至少这段时间你没看见她往姓海的那儿跑是吧?俩人要好早好上了,还轮得上你在这儿发愁?吃吧你,不是还有我了吗。 买了单出来,蓝歆要过车钥匙,担心乔俏心重走神。就到香颂咖啡馆门口了,乔俏望着窗外的眼睛蓦然定住了。蓝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便看见了咖啡馆门口立着的一位漂亮女人,虽然身上裹着厚厚的冬装,仍冻得发冷似地在原地顿着脚。 从车内出来,俩人迎着何蓓走去。到跟前了,蓝歆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忽然扯了身边的乔俏一下悄声对她说,我觉着她哪儿不对。 乔俏边看着朝俩人露出笑容的何蓓边轻声问,哪儿不对了? 蓝歆仓促间说,很有些不对。这样,你就跟她说,另找个地儿,把她领到我那儿去。就这么办。 乔俏还欲问个究竟的,但何蓓已经迎了过来,她只好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 85 艳福不浅的大妈 更新时间:2011-09-30 85艳福不浅的大妈 三个人面对面站定。何蓓疑惑的目光落在蓝歆的脸上,似在问,怎么多出了一个? 乔俏强自镇定地将不速之客蓝歆向她做着介绍道,这位是我的一个同行,蓝歆,专事心理辅导。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何蓓摇了下头说了声“不介意”,向蓝歆伸出手道,很高兴认识你,我叫何蓓。上午巧遇乔记者,有些事想跟她聊聊。咱们进去吧,里面暖和。 没想到何蓓如此主动,乔俏唇角嗫嚅着不知如何接茬。蓝歆心里暗骂她一声“狗肉上不了正席”对何蓓说,何小姐…… 何蓓打断她的话说,直接叫我何蓓。我这张脸是整过容的,比你俩要大上十好几岁呢。 蓝歆便说,那我叫您何姐吧。我在翔腾大厦开了家心理咨询室,有一个相对较私密的空间。我想邀请您去那儿坐坐,可以吗?上好的咖啡和茶您可以任意。 稍沉吟,何蓓展颜笑道,行,就当我多了位朋友。你前面领路吧,我开了车来的。 坐进车里,乔俏竟长嘘口气说,我怎么这么没出息呀! 蓝歆说,我可告你啊,这个女人不简单,你可别太指望我,让人家看出端倪来,大家尴尬。 乔俏闷头说了声“好了啦”,直至车子开到翔腾地下停车场,一句话再没说。看得出,她心事挺重的。 进入心理转角,蓝歆请何蓓和乔俏在房间中央的沙发上落坐后,第一件事便将空气净化器调至高档,然后才去打开空调,再转到何蓓跟前问她喝茶还是咖啡。她要了茶,而乔俏则为了抑制内心的紧张情绪,要了咖啡。 蓝歆向乔俏挤了个眼神,让俩人先聊着,自己取了开水壶烧水。 何蓓打量着心理转角的空间,频频点着头说,这个行当不错,看去还挺惬意的,没日晒夜露风吹雨淋,靠揣摩人的心理来钱,挺有意思的。 乔俏从专业角度做着解释道,但人世间最不靠谱的也就是人的心理,不是有句话,人心难测吗? 略略一笑,何蓓说,也是。但我这个人简单,很容易被人看穿,一直都挺不自信的,所以就去整了这张脸。到头来,还是没能保住自己所爱的人。你上午看到的那家店面,它的老板就是我的前夫,一个我曾深深爱着却又伤我最狠的男人。其实都已经过去了,我今天跟你谈的基本与他无关,但他却是始作佣者。 端着茶杯过来的蓝歆恰好听到这一句,与乔俏对撇了不解的一眼。她把茶杯放在何蓓面前的几上,对她说,龙井,挺香的。 何蓓却并未领情地说,现在什么样的好茶在我嘴里一个样,苦和涩。你俩大概也有二十好几了吧,也应该真心爱过。但我敢断言,你们都没我这么被伤过,并且伤了还要爱! 心里一冷,乔俏情不自禁地问,您说的是您前夫? 何蓓自顾说道,明知不可为却偏偏为之。有时候我抽着自己的耳光,骂自己太贱。可只要听说他有事,又巴心巴肝地替他忧替他愁,想帮他一把,还要腆着脸求他,我真贱哪! 那这又为何?实在忍不住,乔俏质问道。 为何?我也不十分清楚,或许他曾真心爱过我吧!就这么简单。何蓓呐呐道。 那或许是过去,现在呢?他还爱着您吗?乔俏仿佛被魔障了般追着问。 在何蓓踌躇着不知怎么回答时,蓝歆伸腿勾了乔俏一脚。她睨了她一眼,吐了吐舌头,紧绷着的身体暂且放松了。 似自言自语,何蓓轻声道,女人不同于男人之处,就在于爱过就不会忘,尤其被男人爱过更是难忘。即使她被男人打过九十九回,她记得最深刻的却是男人那百分之一爱她的那回。所以都说女人贱,那是因为女人心软。老海这个人并不坏,就是心野,总长不大似的,老记着玩。偏偏他这样的男人又逗女人喜欢,稍不留神,就被别人惦记上了。跟他的那些年,我成天就生活在紧张中,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人勾走了。我曾给他下过狠耙子,一旦发现他有了外心,铁定扫地出门,我一生最容不得这个。可他还是犯在了我手上。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狠着心要跟他离,他倒好,眼都不眨一下,大笔一挥轻松地就签了字。 乔俏似也自言自语了一句,原来您不想离的呀! 何蓓甚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说,女人到了三四十的夹生年龄,有几个真想离的?多半都是气头上的话,也没几个男人当真的,可他偏偏就当了真。既然已经这样了,我哭了一阵后也想开了,省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操不完的心,未必我离了你还活不成了。可就因为这一念之差,我把自己整到如今这样一个万劫不覆的地步。 乔俏的心猛然一下提了起来,禁不住问,您这话啥意思? 再次迷惑地看了她一眼,何蓓微叹道,下面就该回归正题了。跟老海离婚后,我反而在生意上越做越顺,把两个小店关了张,在一个朋友的帮助下,我进入建材市场。不瞒二位,我现在的身家怎么说也有个上百万。假以时日,必定水涨船高如日中天。 好啊,恭喜您。我这个地方还从未进过百万级的富婆呢!蓝歆适时赞道,实则想调节一下快被乔俏搞僵了的氛围。 好啥好啊,这段日子我都快愁死了。何蓓的语气陡然急转直下。 蓝歆起身拎来热水壶,趁机把空气净化器的开关调到中档一级。因为她自己已经感觉到荷尔蒙的初潮在身体内涌动,亦看出乔俏的身体反应,然而何蓓却浑像没事人一般。在走回沙发前时她冲乔俏使了个小心的眼色,然后才往何蓓的茶杯里续了水,端到她手上。 何蓓冲她笑了个,但极勉强,喝了两口热茶,她调整了下情绪,陷入一个似不堪回首的记忆中,脸上却又带了丝恋爱中的女人才有的一种甜美笑容。乔俏感觉得出,她的这个笑容绝非送给海舸的。 果然,何蓓接下去的第一句话就提到了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她说,尤欢是我生命中的第二个男人,至今我都无法界定对他的感情是否与爱有关,但他比老海对我好是确定无疑的,否则我也不会跟了他近三年。尤欢是下面县市级的建材商,他第一次从我手上拿货时,就表现出了对我极大的兴趣。跟老海离了后,这样的男人我见多了,根本就不怎么搭理他。可天下就有种男人,你越不把他当回事,他越想橡皮糖似地粘着你。一来二往地,我看出他对我动真格的了,就对他说出我已经结过婚但离了婚的真相,本意是想逼退他。 未料有一天,他很正式地请我吃饭,席间他捧出他的户口簿、身份证,还有某大学的毕业证。我明知故问他是啥意思。他却正正经经地对我说,他要娶我。我奚落他,是不是看上本大姐的财产了。他却又掏出一沓存折和银行卡说,我不敢说比你有钱,但这上面少说也有好几十万。 这下我才慌了神,但转念一想,他既然上了道,人也不错,我凭啥不抓在手心里呢?况且那段时间我托老海的一个好友的老婆,向老海转达想跟他复婚的念头,竟被他一口回绝了,心下正气着,正好拿尤欢在他面前亮个相,我何某不是没人要的货。人家比你有钱,比你年轻,比你帅,看不气死你。就这样我和尤欢好上了。可好上之后,我才知道麻烦大了。在旁人眼里,我和尤欢是极般配的一对。他英俊,我漂亮,可谁又知道他才二十八,我却已经年近四十了呀! 你们应该清楚,二十八的男人应该是什么样的男人,那就是豺狼虎豹呀!我一年老色衰的女人哪里禁得起他夜夜索欢。起初还能勉强硬撑着,可时间一长,我这条命还不扔在他身下了呀!情急之下,我想尽办法寻来许多促进荷尔蒙激增的药物或干脆纯春药,以抵御他永无休止的猛烈攻势。 或许谈到与性相关的话题,也或许受心理转角内渐增的荷尔蒙的入侵,蓝歆和乔俏的身体反应开始加剧。她俩在强忍的同时发现,何蓓对此并未有太大的反响,只是比先前“口渴”而已,已经在自己往茶杯里续水了。 蓝歆见势不妙,赶紧地还要保持镇定地走到空气净化器那儿,把开关打到正常那档。这时的乔俏方才领悟到,为什么蓝歆坚持要将何蓓约到这儿来的目的了。因为她已经看出何蓓貌似年轻的奥秘了,想拿她来做一次测试实验。从测试结果来看,何蓓身体内因雌雄荷尔蒙失调所造成的紊乱,已经致使其对心理转角的荷尔蒙侵袭无甚反应。 既然心理转角内的荷尔蒙对人体荷尔蒙缺失症者具有良好的促生效果,那么它对像何蓓这样的荷尔蒙紊乱者是否有效呢?在走回何蓓身边时,蓝歆忽然敏感到这样一个问题。 ------------ 86 喜新恋旧 更新时间:2011-10-01 86喜新恋旧 岂料就在她走回何蓓身边时,差点露了馅。何蓓狐疑地看看她又看看乔俏,突然问,怎么我觉得你俩都有些怪怪的。你刚才碰的那个玩意是个啥?我都见你动它两回了。 这难不倒蓝歆,她挺直接地说,那是个空气净化器,能调节室内空气纯度,特别是在有空调的房里,能保持干湿度的平衡。 那你呢?何蓓扭过头来问乔俏,你认识我家老海? 谈不上认识。乔俏支吾道,门面发包时跟他打过交道,见动工了,过去瞧瞧就看见了您。 那你还挺负责的啊。何蓓眼里的戒备并未完全消除地说,别看他这会儿比以前老实多了,那是他袋里的银子够不上,否则他守不住那个店的。 蓝歆知道乔俏现在特忌讳从海舸的前妻嘴里谈论他的人和事,便打了一岔问,何姐,您知道用药物来维持性.激情的害处吗? 苦涩地摇了下头,何蓓说,我已经被这些东西弄惨了,真的,好惨好惨的。可我又能怎么样?尤欢的生猛正当年,我若不配合,一会暴露我的真实年龄,二来保不定他移情别恋…… 于是蓝歆便问,您呀,还是不自信在惹事! 何蓓立即反击道,在一个小我十来岁的小伙子面前,我拿什么去自信?又拿什么稳定我们的感情?我还输得起吗我?别看老海对这事看得挺淡定的,从他眼里我看得出,他正等着看我的笑话呢! 乔俏当即问了,照您这么说,他还是挺在乎您的? 何蓓似想了想才说,有点儿,但绝对没有我在乎他那么在乎我,但至少对我有了尤欢是极其不满的。记得第一次带尤欢去他店里,他对人家那个冷,亏得尤欢哥前哥后地喊着,他才给了人家一个笑脸。后来我让尤欢去餐厅订餐,他几乎咬牙切齿地对我说,他不适合你。我说,你适合,可我们离了,至少他对我是真心的。他说,他若知道了你的底细,你会很惨的。其实这个问题我想过,可我非拧着对他说,那是以后,我只要当下快活就成。他后来甚至求我,去找个年龄相当的好好过日子。我气他道,我想和你好好过日子,你怎么对我的。我托文文说情,你对她说的啥?好马不吃回头草?是不是见我老牛啃了嫩草,你心理不平衡了要打我的破?我告诉你,除非你现在答应我立即跟我复婚,否则我跟定他了,死活与你无关。 摇着头,蓝歆真诚地对她说,何姐,如果您以赌气的方式继续维持与这个叫尤欢的情感,又是一重对他的不公。那我甚至可以说,您是因为贪恋他的身体才和他在一起的。一旦这两条,或仅其中一条在他那儿穿了帮,您将面临一个怎样的局面,您考虑过吗? 何蓓立刻说,不会的,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以我对尤欢的了解,只要把他哄好了,他百事不管的。直到现在,他从未对我的年龄产生过一丁点儿的怀疑。并且我两次带他去与老海见面,他丝毫不带勉强。因为我对他说过,我若背着他与前夫相会,很轻易的,带他同去就是为了证明我心中没鬼。就拿现在替老海搞装修的事儿说吧。我挺坦诚地告诉尤欢,他的生活来源就是那个小店,如果让他关了老店去装修新店,他吃啥喝啥?况且我是搞建材的,换了别人去,光以次充好这一条,就会损失多多。尤欢在这点上挺通情达理的,装修队就是他帮忙物色的。 几乎是冷冷一笑地,乔俏问,既然您把这个尤欢夸得朵花似的,那你还那么惦记着前夫,对人家公平吗? 何蓓与她是同坐在沙发上的,听她这么一说,当即把身体转向了她,满目疑惑地说,我有些弄不明白了,你到底站在哪个的立场上?是帮老海呢还是帮尤欢?是我不招你待见吗?我以前看过你不少的专栏,作为记者,你不应该的呀? 惟恐局面弄僵的蓝歆连忙说,那您是误解了。访谈中有些涉及到双方情感或利益方面的问题,必须当面弄清楚的。写出来就当然不会表明类似细节了。 摇摇头,何蓓说,我总觉得你俩怪怪的,或许我是第一次接触你们记者吧。但我的事,是想真心求得二位的帮助,别人那儿我没法说。这么跟你们说吧,对老海我是彻底死了心,所以我必须抓住尤欢。到我这个岁数了,情感上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尤欢不仅仅是给我的身心带来一种愉悦,在不知道我的真实年龄的前提下,他真的对我好得没得话说。前些日子,可能见我和老海接触得多了点儿,他心里多少有些发怵,就提出了要跟我结婚。 乔俏忙说,好事儿呀,那您还愁个啥劲呐。 何蓓白了她一眼说,好哪儿呀!要是长期跟他生活在一起,迟早有穿帮的一天,到时候他一脚蹬了我,我哭天去呀!还有,他竟还说要我跟他生个儿子。哎哟喂,我拿啥跟他生啊,吓得我吭都没敢吭一声。他就怀疑我是拿他图乐子,心里还想着跟老海复合。我告诉他,这一辈子我是不可能跟老海复婚的,他就说那你还犹豫个啥,嫌我没你有钱怎么的。我当时只好说这事儿我得跟女儿做通思想工作,这样才把他稳住,因为他很清楚,我那个女儿对他不感冒。 她把目光看向乔俏说,今儿巧遇你,也算是我跟你有这个缘,要不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向记者求助这条道。还有你蓝老师,你和乔记者见多识广,方方面面的事儿也比我经得多,就一条,我把自己整成现在这个样,有没有办法让我的身体恢复到正常女人的状态。说出来不怕二位笑话,现在我对尤欢是又爱又怕。如果他懂得节制点儿,我倒是啥都不怵,要命的是他甚至还担心满足不了我。可能用多了那类药,我现在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特别是做那事时,特费体力。如果有个啥办法让我恢复到从前那样,结了婚我再慢慢调教他,既不会有穿帮之虞,那方面也会渐趋和谐,我想,我和他还是能过到一块儿去的。 仔细考量她的思路,也确是个险中求胜的好办法,于是蓝歆对她说,就算目前您能度过这个难关,但也只能是权宜之计。您和他如果拿了本本,那是准备过一辈子的。目前是没什么问题,但十年二十年以后呢?您到底大他多少岁? 何蓓此时方显出丝心怯,说连头带尾大他十一岁。 仔细替她算了算,若十年后她五十,尤欢算四十,如果内分泌调节得当,荷尔蒙略高于同龄正常值,区别还不大。若再往后走五年或十年,那就真难说了。尤欢此时正当年,而她却已步入老年,即便用药物也回天无术了。那么,她身体内所缺失的荷尔蒙能否在心理转角获得增补?蓝歆此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就以何蓓作为心理转角的测试对象,而其中尤以她的前期阶段最为关键。如若她通过了这个阶段,便为后期的深度实验奠定了一个良好的基础。 思考成熟后的蓝歆微笑着对何蓓说,这样吧,我个人认为,至少目前这个阶段我是可以帮到您的。但有个前提,首先您必须放下所有的心理负担。对于女人,保持年轻最重要之一是心态,没有一个好的心态,必然影响到内分泌系统,而女人的生命与内分泌的优劣息息相关。 爆出一个惊喜万状表情的何蓓,向蓝歆作揖道,太好了,你的意思是我有救了? 点了下头蓝歆道,我只是有些担心您太忙,会耽误了诊疗。 何蓓连连摇头道,不会不会,从明儿起这就是我的头等大事,一切都可以为此让路。 乔俏始终对她过于热心替海舸分忧解难心存介蒂,于是敲她一记道,那您前夫装修的活儿您也放得下? 何蓓便有些作难了。蓝歆瞪了乔俏一眼后说,时间是可以合理分配的,或者上午或者下午,您事先打个电话,一切我来安排。怎么样? 何蓓千恩万谢地走了。送她到电梯那儿的蓝歆回转心理转角,却见乔俏似生气地嘟着个嘴,便拨弄了下她的嘴唇,嘲笑道,你还真拿她当情敌呀?瞧你一晚上的德性,这人还跟你八字没一撇,醋劲先跑到头里去了。 乔俏又撅了下嘴说,先还挺怵她的,可瞧她那喜新恋旧的样儿,一肚子的火冒了上来,就心不由着嘴了。不过,你当真想拿她试试?想过后果没? 蓝歆苦笑着说,你也亲身体验过了,气象台那帮蠢人都当你怪物了,我不靠自己还能靠谁呀!你别太担心,这事我还是有一定把握的。当然,开始我还是会给她用一些调节平衡雌雄荷尔蒙的药,但不会上量,以测试效果为主。如果实在不对路,我再给她上量,并不耽误她的治疗。好了,回吧,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最好梦梦你的那一位,凭白为他吃了一晚上的醋,我瞧着都难受。 乔俏一下把她扑倒在沙发上,去咯吱她的腋窝,俩人欢得从沙发滚到了地上。 ------------ 87 隐患在潜 更新时间:2011-10-02 87隐患在潜 今天是周末,早上开门后前来心理转角的人比往日少了些。这是一周比较特殊的一个日子,大家都准备抓紧时间干完一天的活后,轻轻松松地迎接双休的到来。 由于有了一个较特别的客户何蓓,这几天只要手上没活,蓝歆就静下心来专门为她制定一个诊疗方案。将近一周的时间,何蓓每天按照她的嘱咐或上午或下午来这儿呆上两个小时,每次都安排她坐在房间中央的沙发上,根据她对房间内荷尔蒙浓度的反应来调节空气净化器的强弱。在她诊疗期间,其他各角的门都关得严严实实的,以防止荷尔蒙影响到其他人。 就在何蓓来心理转角的第二天,肖蕾在咨询角为一个男性青年做咨询时,因门没关严而捣致荷尔蒙渗入进去。该青年很快便表现出一种极强烈的荷尔蒙反应,一对渐次充血的眼睛紧盯着肖蕾的胸部淫光四射,吓得她大喊“歆姐。”蓝歆冲进去一看,心里懊恼不已。一个小小的疏忽,险些捣致一场未可知的“流氓”事件,而责任却只能归咎于自身。 从何蓓前期的疗效来看,心理转角的荷尔蒙已逐渐在她身上起到了一定的渗透作用,但中和平衡的作用尚不明显,主要仍靠药物在均衡。这与蓝歆不敢贸然将空气净化器调至微档有一定的关系,毕竟她要兼顾到整个心理转角的客户群,不能让他们遭受凭白之冤,而致生理机能失衡。她在考虑,是否建议何蓓晚上来,在她独自一个的情形下,调节空气净化器的强与弱,效果可能显著一些。 正想着,门口的门帘翩然掀开,化了个淡妆的何蓓显得格外清素地走了进来,扬手跟立在缓压角门口与里面的人正交谈着什么的肖蕾打了声招呼:嗨,小美女! 正经着一张脸的肖蕾立马笑开了花,热情异常道,蓓姐,你每次来就像吹进了一股春风,心理转角顿时蓬荜生辉。 何蓓抚了把她的脸说,小丫头,就一张嘴。 突然门外响起一个急促的喊声,蓝歆,蓝歆来了吗?人随声至冲进一个人来。何蓓扭头一看,大呼小叫道,嘿,小钰,你怎么在这儿? 满脸紧张相的姚钰朝她伸出的手打了下说,我现在没空跟你多说。蓝歆,快跟我走,十五楼有个人闹自杀,已经报了警,你随我过去看看能不能帮到什么! 她的咋呼和带来的消息当即把各角的人都引了出来,一下向门外涌去想看热闹。蓝歆立即喝一声道,站住,全都给我回来!一个将死的人如何经受得了你们这样围观的刺激。都回各自的座上去,就当帮我也是帮那个要死的人的一个忙,行吗?小蕾,何姐,帮我守住门口,别让他们出去捣乱,我去看看就来。 姚钰马上拉着她向外冲去。肖蕾和何蓓则好言劝说着各角拥出来的人回到各角里去。 走廊到电梯一路静悄悄的,显然十五楼发生的事还没传扬开来,否则整幢大厦恐怕都炸开了锅。蓝歆和姚钰从电梯内一出来,几名保安便将二人拦下,其中一名保安对姚钰说,姚经理,警方的人已经来了。命令我们不许放任何人过去。 姚钰指了下自己的鼻子带点儿颐指气使的味道说,其中包括我吗? 该名保安皱了下眉头。他身后的一名保安伸手捅了他一下,他遂低头退下。姚钰领着蓝歆走出没多远,警方的警戒线已经拉上了。姚钰对一名警察言名身份,这名警察摇了下头说,我们的谈判专家已经到了,任谁也不能打扰到他们。 姚钰本是个争强好胜之人,她拉住蓝歆正欲往警察跟前推去。蓝歆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一把拽住了她在她耳旁低声道,好了,没咱们的事。我走了。 姚钰撵在她身后说,那你先去招呼你那一摊吧,有什么内幕消息我等会儿过去告诉你。哎,你跟何姐说一声,我中午请她吃饭,要她等着我。 回到心理转角,何蓓已经稳稳地坐在了房间中央的沙发上。蓝歆看了眼空气净化器那儿,打在中档上,应该是肖蕾弄的。她眼睛去找肖蕾,却从倾诉角的门缝里发现她猫在角落里发呆。她跟何蓓打了声招呼走了进去,走到肖蕾身旁伏下身问她,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指了下门外,肖蕾勉强一笑说,我躲荷尔蒙呢。 蓝歆遂安下心来走出门外,稍微屏住了呼吸,走到何蓓身边坐下,轻声问她,昨晚回去后,身体有啥反应? 飞快地向四外扫了眼,何蓓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说,怪哉!昨晚尤欢猴急地非要我跟他那个,我实在推不脱,也来不及用药就跟他做了。可是,感觉好好耶,事后也不像之前那么喘得厉害了,早上起床也不觉得很疲了嘿。你说怪不怪?才几天呀,你还真神了! 微微一笑,蓝歆说,次把两次不能说明问题的。现在只能说有了一定的疗效,距离我预期值还差了许多。 何蓓讶然道,不会吧,我已经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你却还不当回事。那你告诉我,准备把我变成一个啥样?像真的二十几岁的小姑娘那样? 蓝歆换上一副诡黠的笑容说,这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略夸张的,何蓓将樱桃小嘴大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欣喜若狂道,真的吗?你骗我的吧?去年我曾看过一个医生,他告诉我,即便我体内的荷尔蒙值能恢复到正常状态,仍旧是四十岁的女人呀! 略自豪地,蓝歆说,我自信可以办到。你要信别人我就没办法了。 何蓓一把抓起她的手在自己手心里猛搓着,惊喜地说,我当然信你,太信你了。有了昨晚的体验,我不信你还信谁去。 门帘一掀,姚钰一脸诡秘之色走了进来,何蓓起身准备迎过去,她却已经快步走到她跟前拉住她的手无比热情地摇着说,哎哟喂,好久没见了,你还是这样年轻漂亮啊,吃了啥灵丹妙药了? 趁俩人不注意,蓝歆赶紧跑到空气净化器那儿把开关拧到正常一档,别把姚钰又给整疯了过去。 何蓓亲昵地打了她一下说,又来出姐的糗了。这儿没外人,我的底蓝老师都知道了。 姚钰遂问,你俩怎么认识的?该不会是你也跑来凑她这个热闹,替她增值吧。 故作生气地瞪了她一眼,蓝歆说,你怎么在说话呢?只怕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吧你。 吓得姚钰赶紧举双手做投降状。何蓓替她解围地撞了她的肩膀一下问,刚才你跑进来来说谁谁谁自杀,到底怎么回事? 拍了她的脑袋一下,姚钰一副恍然大悟状说,你瞧你,光顾着跟你亲热,把这么大一事都给忘到脑后了。跟你们说呀,十五楼的环宇公司的副总被他包养的仨小蜜联手告到董事长那儿去了,说他生活腐败作风下流,不光玩了她仨,还经常逛窑子,惹来一身性病传染给她仨,还赖是她们传染给他的,竟要收回之前送给她们的钱物,还说什么要跟仨划清界线,一脚踢出公司去。把这仨惹毛了,一纸诉状递到了董事长办公室。董事长雷霆震怒,本要革了他的职,考虑到他毕竟劳苦功高,遂发文准备将他下派到分公司。他从董事长秘书那儿得着信,一百个不愿意。于是刚才便演了这么一出苦情戏,用抽屉里的美工刀在手腕上划了一下,还嚷嚷着要跳楼,吓坏了旁边一干人,不得以报了警。 何蓓甚为不屑地说,原来是一出滑稽剧呀,这哪还像个男人! 脑子里忽然被触动了一下,蓝歆连忙问姚钰这人姓啥。姚钰回答姓周,问她,你认识这个人? 蓝歆摇摇头,似自言自语道,我好象接触过这么一个人,但他不姓周。 倚在倾诉角门框上悄悄听着的肖蕾这时说,这俩应该是同一个人。歆姐,两个月前梦之岛咖啡厅那个戴眼镜蒙口罩的王先生,这俩准定是一个人。 蓝歆点了下头说,还是你记性好,就应该是他。不过,即使见了他咱也认不出。当初一看他就不像个男人,自己惹上脏病,竟还要那三个女人替他出药费,笑死人了。警察是拿他怎么弄的? 姚钰说,好象还是抬出去的吧,听说确实流了不少的血,人都晕过去了。 门帘一掀,走进俩女孩,蓝歆迎上前去。这俩是熟客了,总联袂而来,是趁闲着到缓压角来听听音乐的。蓝歆就此曾问过她俩,音乐哪都可听,为何非要到这儿来。俩人一个意思,奔氛围来的。于是,角里没人时,蓝歆一般不收俩人的费,有时实在推脱不了才收下。跟俩人聊了几句,姚钰嚷嚷着要请何蓓吃饭,让蓝歆作陪。 蓝歆婉谢了,说你们姐妹俩好不容易凑一块儿,我不赶这个热闹。 俩人亲亲热热地去了,蓝歆回头又没见着肖蕾。推开倾诉角的门,她仍坐在桌旁单手托腮在发着愣,蓝歆蓦然间一下警醒到什么。 ------------ 88 老妈玩出走 更新时间:2011-10-03 88老妈玩出走 轻轻地走到肖蕾身边,她竟尚未知觉。蓝歆轻轻敲了下桌子,轻轻地问,在想什么呢? 肖蕾抬头看她一眼说,没什么。 挨着她坐下,蓝歆说,有那个必要对我撒谎吗?别担心,我跟马超已经通过电话了,他已经把乖乖龙的模拟像发往相关地区的各银行,这回便宜不了他了。 摇摇头,肖蕾不自信地说,没多大用的。换作我,去atm上取钱,怎么抓他? 马超在电话上也曾为此担忧。虽然通过atm取款仍可留下取款人的影像,但要在短时间内锁定乖乖龙,进而逮住他,颇不容易。现在银行大都实行了联网,异地、跨行取款的便捷,更是给抓捕工作增加了相当的难度。但希望还是有的,马超说这话时,明显可听出其中的无奈和勉强。 蓝歆双手操进肖蕾的腋窝里,把她往起拽着说,那你在这儿呆坐着也于事无补哇。打起精神来,该来的躲不了,别先自己趴下了。给我出去干活。 吃午饭的时间,来了几个人,就在肖蕾有事忙起来暂且把烦恼扔在脑后时,她的电话响了。甫一接听,她面色骤变,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蓝歆看着不对劲忙走了过去,却见她挂了电话后整个人痴了般。蓝歆当即觉得大为不妙。如果是乖乖龙的电话,绝不至于令她如此失措,毕竟这也不是第一回了。 走到她身边的蓝歆轻声问,怎么回事? 肖蕾目光奇异地瞅了她一眼,似自言自语道,这怎么可能? 蓝歆急了地问,有话你快说呀,出啥事了? 我爸的电话,说我妈跑了!肖蕾机械地张嘴说。 跑了?跑了是什么意思?蓝歆一下也给迷惑住了。 肖蕾的眼睛向上翻着,比她更为迷惑地转着眼珠子说,我妈怎么会突然能走了的呢?她不是坐在轮椅上的吗?难道她一直在骗我们?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跑哪去了呢?离家出走? 她一连串的疑问句,也终于让蓝歆听出个眉目来,亦促使她跟着肖蕾的思路走。肖蕾的母亲苏眉一年前摔断了腿,据肖中宇说,挺严重的,曾担心她这辈子就在轮椅上过了。后来的情形也印证了这种担心,近一年来她就是在轮椅上度过的。可怎么突然间她就又会走了的?她又为何将自己伪装起来?最为重要亦更令人生疑的是,她究竟因何不辞而去?肖中宇曾怀疑过,他婶娘的腿不是摔断的,而是人为踹成那样的。那这个踹断她腿的人又会是谁?而据肖中宇分析判断,这个人应该就是他的叔叔、苏眉的丈夫、肖蕾的父亲―肖坤。 然而,在当事人对此事避而不提的情形下,苏眉的突然离家出走,就使这件夫妻间才了然的事情有了个比较合理的注脚:当时为情,当下亦为情。 肖蕾对此事是否毫不知情或有所疑虑?她接了电话并没有急着去寻找母亲,而是先欲寻求一个答案,至少说明一点,她对父母间的情感事多少知悉一些。为证实自己的判断,蓝歆于是问她,小蕾,有办法找到你母亲吗? 徐缓地摇着头,肖蕾思索着说,她的事从不对人说的,即便是对她最亲的我,她极少交心。这几年,可能也是我渐渐大了的缘故,我总觉得她心里藏着啥事。并且自她腿断之后,她老倚在窗口像是期待着什么人的出现或什么事情的发生一样。日复一日,她望着路那端的目光里,总在跳跃或闪烁着某种欲望。她之所以把自己伪装得骗过所有的人,或许就是一直在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更或许是她突然间出走的真实原因。 思索了一会儿,她对蓝歆说想回家看看,详细问问父亲事情的经过。她走后,蓝歆打了个电话给男友。肖中宇虽然吃了一惊,但却说,其实他心里一直觉得叔叔和婶娘间一定有事,具体是什么他虽不清楚,但从俩人二十余年貌合神离的情形来看,应该与情感有关。 因心里惦记着这事,蓝歆一下午神思都有些恍惚。快五点钟了,肖蕾打来一个电话,母亲刚才跟她取得了联系,决定跟她父亲离婚,征求她的意见,她是想跟她过还是跟父亲过。肖蕾在电话里要求跟母亲面谈,母亲答应了,会稍后联系她。 肖蕾神情焦灼地说,歆姐,你那儿走得开吗?我心里好慌,事情怎么突然发生到这一步,你能来陪陪我吗? 蓝歆连忙安慰她说,你别急,今儿没什么人,我稍微处理一下就过去。 俩人约定了地方,蓝歆给肖中宇去了个电话,要他也赶着去一趟。现在整个心理转角就释压角里有两个小伙子。蓝歆耐心地等了会儿,等他们一出来,她赶紧连收拾都顾不上,生怕被人逮住似地冲出门外。 在大堂里,她遇上了童大为。这小子一脸的诧异问道,蓝老师,您今儿这么早就下班了?头一遭啊。 蓝歆匆匆朝他点了下头。小子挺机灵地问,要车吗?我帮您去拦一辆,这会儿空车可不多。 没等蓝歆回话,童大为已经冲了出去。待她走到马路边时,一辆出租车已等在那儿了。她向童大为谢了个坐上车去。 和肖蕾约在两岸咖啡馆。车子到时,肖中宇已等在门口,肖蕾满脸焦虑之色往马路两头张望着。肖中宇告诉她,婶娘已经打过电话来了,正在路上。蓝歆走到肖蕾身边,安抚地抱了她一把。然后问她,她母亲这一天里去了哪儿向她透露了没。 肖蕾摇了下头说,我回去时,父亲正在一个人喝闷酒。父亲是中午回家发现母亲不在的,他出门去找时,有邻居告诉他,就在一小时前,苏眉跟一个年轻男子一块儿走了,是自个儿走着上的车。看父亲的情形,他根本没打算去哪儿找找。于是我问了声,母亲有可能上了哪。父亲竟摔了筷子吼了声,她想上哪上哪,最好永远别回来!我也一下急了冲他吼道,我就问你一句,我妈的腿到底怎么断的!父亲怔了怔后说,我跟你说不清楚,你问你妈去。我紧接着逼问他,是不是他踢断的?父亲低了头不理我。我就对他说,所以妈妈的腿即使好了,也假装没好,就是为了惩罚你。父亲被我逼得没话说,摔了酒杯走了。 蓝歆问她,你母亲说到离婚时,口气是否挺决定的。 肖蕾急得快哭了地说,都让我选跟谁了,难道说着玩的吗? 这时,一辆出租车在路边停下,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车后座上身体前倾正在付车款的正是苏眉。肖蕾连忙跑了过去,拉开后车门。苏眉从车里下来,身体很明显地摇晃了一下,肖蕾一把搀住了,失控地抱着她哭了起来。 蓝歆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这还是她上次见到过的她吗?但见她面色苍白,双眼空洞无神,几个月间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蓝歆和肖中宇双双走上前。肖中宇对堂妹道,小蕾,先扶婶娘去里面,有话进去说。 从身后看去,苏眉行走的样子与常人无异。蓝歆不禁想,是什么样的力量在支撑着她装腿瘸而足不出户,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日子。 进了包厢,肖中宇让服务生立刻沏壶热茶。茶上来后,蓝歆马上倒了杯端到神情痴然的苏眉手上,让她喝一口暖暖胃。喝过两口热茶后,苏眉缓过神来,依次看了围在跟前的三个人一眼后,声音嘶哑地说,你们都坐下吧,我有话对你们说。 肖蕾挨着母亲坐下,蓝歆和肖中宇则面对她坐下,三双殷切而焦虑的眼睛均落在苏眉神色悲伤 的眸子上。 垂下头调整了一会儿思绪,苏眉开口说的第一句话震惊到他们:我今天赶着去是见一个人,一个将死之人,然后眼看着他在我面前咽下最后一口气。 肖蕾吓得一把拽紧了她问,妈,谁呀?你别吓我! 看了她一眼,苏眉痛苦地说,你不认识他的。但他却爱了你妈一辈子,而你妈也欠了他一辈子。如果不是为了你妈,他也不会……。都怪我,都怪我呀…… 陷入巨大悲伤中的苏眉失声痛哭起来,而肖蕾亦不知所措地陪着她掉泪,哭着哭着抱到了一块儿。 蓝歆与肖中宇对视了一眼,起身过去抚着肖蕾的脑袋说,小蕾,你这是干嘛呢?婶娘已经伤心成这样了,你还添乱,快别哭了啊。 分别给母女俩递上纸巾,蓝歆走回肖中宇身边在他耳旁悄声道,看样子婶娘一天都没吃啥,要不先吃了吧? 肖中宇摇了下头说,看这阵势她哪吃得下。这样,我出去叫些点心进来,你好生安慰着婶娘。 待蓝歆扭过身来,估计肖蕾在追问母亲去见的谁,只听苏眉小声在对她说,是谁对你没有任何的意义,但对我却是一生的悔恨。甚至可以说,如果当年不是因为一场阴谋致使我离开了他,我的一生将重新写过。 ------------ 89 被掠夺的爱 更新时间:2011-10-04 89被掠夺的爱 时光回溯到二十五年前。青春靓丽的苏眉被厂里两个小青年同时狂热追求着。一个是她的师兄肖坤,一个是技术科的吴棠,三人同住厂宿舍。肖坤和吴棠是性格反差极大的两个人。肖坤长得相貌堂堂,一米八十的个子,喜欢运动,是厂篮球队的主力后卫,没事爱吼两嗓子走了调的流行歌。吴棠是苏眉在工作中接触到的技术科的技术员,白白净净的一张脸,颇具书生风采,闲着时老捧着本书看。 当初,苏眉分配到车间时,就跟肖坤一个班组。从一开始,肖坤就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个漂亮的小师妹的好感,人前人后对她摆出一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姿态,其他的小青年即使想接近苏眉,见了他那架式,便已退避三舍了。苏眉口渴了,肖坤会适时递上茶缸;累了想歇会儿,肖坤手里的小椅子便端了过来。苏眉去食堂打饭,肖坤必已先排好了队,惟恐全厂人听不见似的朝她挥着手大声嚷嚷着“我在这儿”,替她把饭打好。 他的好,苏眉怎感觉不到?但她总觉得他得过且过的人生观跟自己格格不入,她所欣赏的倒是跟他同宿舍的吴棠那样的人,谦虚好学,技术拔尖。但由于工作的关系,她和吴棠并无什么交集。虽然同住厂宿舍,可她出出进进,肖坤就像个护花使者般相跟着,其他人想接近却不得其门而入,只有干瞪眼的份,都以为这俩在处着对象呢。 到厂里半年后,由于苏眉成为车间技术骨干,她和吴棠开始有了正式接触。车间里工件的图纸需要技术科把关,这个活就由车间主任交给了苏眉。而技术科负责指导车间的责任人,恰好是吴棠。这两个年轻人因为工作的关系愈走愈近,久而久之,因各自爱好颇为接近之故,遂相互吸引,渐生情愫,待肖坤警觉到时,俩人已经发展到约会阶段了。 一直把苏眉视为自己囊中物的肖坤岂容他人染指?他当即把吴棠约到厂背后的林子里。一个是一米八十的大个,一个是只有一米七十的小个,俩人站在一起,似乎优劣立判。 然而,当肖坤向吴棠言明自己是苏眉的对象时,吴棠却挺起胸膛说,那是你一厢情愿的说法。我问过苏眉,你不过就是她的师兄,仅此而已。 肖坤咋咋呼呼地说,你向全厂人去打听打听,谁不知她就是我的对象。你小子要是识相,一顿打就免了,否则我要打得你满地找牙。 这时,听人说肖坤把吴棠约了出去的苏眉赶了过来,恰好听到这话,当即便说,那你试试打打看看,仗着个子高就欺负人哪!我几时承认过我是你的对象了?你是牵过我的手还是抱过我了? 肖坤顿时傻了眼,嗫嚅着说,那别人这么说时也没见你反对过呀! “切”一声笑,苏眉说,我懒得理他们。肖坤,我正式通知你,我的对象就是你面前矮你半个头的吴棠,我和他手也牵过了,搂也搂过了。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你够听清楚了吧。你要再敢跟他动粗,休怪我不认你这个师兄了。吴棠,咱们走。 就在肖坤的眼皮子底下,他眼睁睁看着自认为是自己对象的苏眉牵起“情敌”吴棠的手,亲亲热热地相伴走远了,激得他的眼里冒着怒火,咬牙切齿喝一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看上去是个粗人的肖坤,实则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更何况被人抢走自己心爱的姑娘。在他认为,自从苏眉成为自己的师妹那天,她就注定是自己的对象,也或许由于他大大咧咧的性格的原因,他心里虽这么认定,却一直没有向苏眉表白过,因为在他看来,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全厂人都知道。现在冷不丁突然冒出来个被苏眉自己钦点的对象吴棠,他的脸往哪搁,他还怎么混! 他在等待一个时机,或者创造一个时机。 这年年终评比,住厂宿舍的二十多个兄弟姐妹中,吴棠和苏眉这对已被公认的恋人双双被评选为出席公司的积极份子,肖坤也榜上有名,却低了个档次,是厂里的先进份子,还有另外俩人同他一样。晚上,大家闹着要开庆功会,由吴棠出钱接客请大伙。 一顿酒喝下来,大家都基本带了醉意,吴棠也不例外,肖坤一个人至少敬了他三杯。 半夜里,苏眉口渴,披衣起床倒水喝。喝过后心里仍烧得难受,便披了大衣出门透口气。在厂区内转了一圈,回转时突然看见吴棠宿舍的灯开了,刚才还黑着的。厂里的宿舍是俩人共用,吴棠和肖坤同一个宿舍,他今天酒喝得有点多,会不会吐了?要不要水喝?她走门前,伸手欲去敲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她轻轻喊了声吴棠,没人应,她又喊了声肖坤,仍不见回声。她轻轻推开门,慢慢走了进去,一双眼睛直接扫向吴棠睡的那张床。 蓦然间,她的眼直了:吴棠的床头竟并排着两颗脑袋,一个是吴棠,而另一个因长发掩面看不清。刹那间,苏眉的心停止了跳动,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事实。就在中午,吴棠还把她约到厂区后的树林里,在吻了她一下后,还深情地给她念了一首为她写的情诗。 爱情的诗篇犹言在耳,他竟和别的女人睡在了一个被窝里!她几大步冲上去,撩开那个女子的头发,竟是她平时最要好的同一个车间的姐妹宋萍萍,之前一直暗恋着吴棠。羞愤难言的苏眉抓起床头边桌上的一杯冷水,向睡得正酣的俩人兜头泼去,然后呜咽着奔出门外。 被冷水泼醒的吴棠,发现自己和宋萍萍裸.睡在一张床上,隐隐约约听见苏眉的哭声。震惊之余,他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对宋萍萍做过什么,而她却只晓得蒙在被子里猛哭。他想追出去对苏眉解释,但他能解释得清楚吗?当务之急他首先得安抚住宋萍萍,问清楚自己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可当他刚一开口,宋萍萍便嚎啕痛哭着喊,自己的清白被他给污了。 第二天一早,这件事便传遍了厂里的每一个角落,认识和不认识吴棠的工友们排着队来看这个轰动性新闻的男主角。下午,羞愧难当的吴棠递交了停薪留职申请。当晚,传达室有苏眉的电话。她跑过去一接,是吴棠打来的,他刚说了一句“这件事不应该是这样的”,苏眉怒斥一句“你去死吧”,挂了电话。三天后,听说宋萍萍也办理了停薪留职手续。 此后的二十余年间,苏眉从未获得过二人的任何消息。 三个月后,在肖坤的死缠滥打下,苏眉答应了做他的女朋友。第二年的国庆节,她嫁给了他。 讲到这儿的苏眉再也讲不下去了。肖蕾给她喂了两口热咖啡后颇疑虑着问她,妈,我发现你当年忽视了一个重大的细节,后来成了我爸的肖坤那晚去哪了?他不是跟吴棠住一间宿舍吗?你不觉得其中有蹊跷吗? 叹了口气,苏眉说,我怎么没问过你爸。他说他那晚回家了,第二天才听说了这事。 你相信吗?肖蕾问。 蓝歆悄悄捅了她一下。肖蕾还傻不啦叽地说,干嘛呀,我这是帮理不帮亲。 笑了个,蓝歆说,现在你是听你妈这么说,才怀疑。放你妈当年,她能够想到这点都已经相当不错了。 点了下头,苏眉强打起精神接着往下说。 你爸看上去五大三粗,其实心眼挺小的。即便我嫁都嫁了他,稍不顺心,他就拣起当年的事唠叨个不停。动不动就问我跟吴棠接过吻没有,有没有被他摸过哪些敏感部位。你说,让我怎么回答他。有时问烦了,我就朝他吼,恋人间该做的事都做过了,如果他觉得心理不平衡,觉得我有愧于他,离了得了。可他一听我提到离婚二字,就不作声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对我曾和吴棠谈过恋爱一事耿耿于怀,让我想忘记这个人都成为不可能。而我多年纠结于心难以释怀的一个疑虑便是,吴棠怎么会在我毫无预兆的情形下,突然背叛了我的。宋萍萍暗恋他,凡是住宿舍的人都知道,不论何时见到吴棠,宋萍萍的一双眼就直勾勾的,而吴棠对她的态度向来是不假辞色。这两个人怎么会突然间睡到一张床上去了的呢? 小蕾,别怪你妈没把心放在你爸身上。我和你爸之间这么多年的纠葛,全是背着你在发生和延伸着。我曾经要你爸发过毒誓,我和他之间的问题决不能当你面争或吵,不许影响到你哪怕一点点。 这么多年来,虽然我和你爸总说不到一块儿去,也难以过到一块儿,但我总在想,为了我的宝贝女儿,能忍则忍罢。况且你爸除了心眼小这一点外,其他方面对我也还不错,就这么将就着过一生吧。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这种平衡被突然间打破。 那是去年十一前夕的一天上午,我还在班上,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当听到电话那边的人一出声,我的身体便禁不住颤抖起来…… ------------ 90 四分之一个世纪的爱恋 更新时间:2011-10-05 90四分之一个世纪的爱恋 电话那端一声轻轻的“是我”,苏眉的神情猛然一怔,紧接着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喉咙里一阵发紧,想说句什么,嘴张了张还是没出声。 电话那头,吴棠的声音非常清晰,他略急切地说,眉,你在听吗?我是吴棠啊。我回来有好些天了,好不容易才从过去的同事那儿打听到你的消息。昨天犹豫了一整天,今天才鼓足勇气给你打这个电话。你还好吗? 苏眉从震撼和惊慌中清醒过来,轻漱了下嗓子,极力平静地想问候他一句什么,却没料到出口说出的话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近乎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出现?你就躲我一辈子呀! 说完这话,她已是泪痕满面。多少年了,她还是没能把他从心里驱除。 那头静了一小会儿,似也激动地说,我本是想把你忘了的,可是近期发生的一些事,却把你推到了我的眼前。眉,早上我给你寄去了快件,下午你应该收得到。我现在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你说,但一切等你看了我给你寄去的东西后,如果你认为我们有必要见上一面,你再联络我,好吗?我等你电话,或者把我从你的记忆中永远抹去。就这样,我挂了。 握着手机的手久久不愿放下,苏眉的脑海里,她和吴棠的过往像蒙太奇般频繁闪回。 这些年,吴棠去了哪里?他过得还好吗?为什么时隔二十四年,他突然联系自己?他走后,曾听厂里的人说他和宋萍萍结了婚,现在他还和她在一起吗?他们的孩子应该和小蕾一般大吧? 接下去的几个小时,苏眉脑子里一刻都没休息,直至写字楼的广播里响起“金源公司的苏眉有快件”,她才收起思绪,跑去一楼大堂前台取了自己的快件。好大一包四四方方的物件,拎在手里沉甸甸的。回到办公室,她从抽屉里拿出美工刀,小心翼翼地拆开外包装,竟是八本日记本,还有厚厚的一沓封好的信件,而信封上全是她的名字,拿起来一看,全是没寄出过的原件。所有日记本和信件的上方摆放着一封未封口的信,上写“内祥”二字。 苏眉拿起这封信,感觉里面除了信还有样东西,伸手进去拈出信的同时,带出一张光碟。她打开信,上面几行简单的龙飞凤舞的“吴体”:我被蒙蔽了二十四年,我的人生亦被改写了四分之一个世纪,不知你看过光碟后,会否有我一样的深切感受。 直觉,这张光碟里一定隐藏了一个极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与自己也与吴棠有着切身的利害关系。虽然她极想看那些日记和信,但她果断地把光碟放进了电脑里。 画面渐渐显现,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面容清瘦的近半百妇人。苏眉定睛看去,恍恍惚惚好象在哪见过,当妇人略有些困难地张开嘴时,她身体闪了个冷颤,这妇人莫非是宋萍萍? 妇人勉强咧开嘴笑了笑,看去却比哭强不了多少,她眼里渐渐含了泪说,苏眉,是我要求吴棠在我临死前给你留下这段话的。苏眉,真诚地跟你说声对不起,我几乎是强行霸占了本属于你的吴棠二十多年,在我行将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我不知道现在还给你还迟不迟。这么些年了,虽然吴棠心里一直放不下你,但他对我还是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除了不能完整地要了他的一颗心,我挺知足的。知道我是怎么把吴棠追到手然后霸占了二十多年的吗?还记得那年庆功酒宴吗?那天下午,我和肖坤泡制了一个计划,暗恋吴棠的我半夜钻进了醉酒后的他的被窝,无论他会不会和我做那个事,他得还我一个清白。计划中,肖坤会给我和吴棠腾空宿舍,事情会在第二天一早传遍全厂。但计划外的你突然出现在现场,则属于锦上添花,是完全不在计划内的。这个计谋因为你的意外出现,近趋完美,我如愿得到了吴棠,因为他是一个极负责任的人,如果没有这点把握,我是不会同意和参与到肖坤的计谋当中去的。后来听说,你也和肖坤结了婚。咱们这四个人,我和肖坤是各有所得,你和吴棠呢?至少我和他还算过得比较如意。 但无论怎么说,在这件事上,我是对不起你和吴棠的,这也是在我得知自己患了绝症之后才领悟到的。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么多年,我和吴棠过得尚好,他的心却还至少有一半在你那儿,而心高气傲的你,会和肖坤美满幸福吗?我是一直持怀疑态度的,所以你也应该还是惦记着吴棠的。现在我就要走了,尽管明知吴棠并不爱我,但我仍放心不下他。而他今后最好的归宿应该是你了,所以我说现在把他还给你还迟不迟就是这个意思。从今以后,他的一颗心已完全属于你一个人了,你呢? 这就是我临死前执意要做的最后一件事,我把吴棠还给了你,你接受与否我是不知的了,但我的希望是什么,你应该是知道的。再次对二十多年前那晚的事向你致歉,真心诚意地对你说声对不起。 无法形容苏眉看过这盘光碟后的复杂心情,或许只能用四个字来表述:欲哭无泪。下班时间到了,一直默默关注着她的同一个办公室的几个同事悄悄地先走了,没一个人来打搅她,因为大家都看出苏姐今天的行为和神情均显反常。 经历了心情的大起大伏之后的苏眉感觉胸很闷,头炸着痛。她找出风油精在太阳穴上抹了点儿,又加力揉了揉,人才缓过劲来。她翻开吴棠的日记,看过第一本的前半段,通篇写满了对她的思念,每一字每一行浸透了他的爱。日记并非每天在写,但如果哪天空了,他会在下一篇注明为什么没写的原因。篇幅时长时短,最长的一篇是他结婚前夜写下的,足足写了有万余字。 夜色是何时降临的?当接到肖坤打来的电话时,苏眉才知觉。现在的她对肖坤有一种深恶痛绝的恨,不想见他,便在电话里跟他说,今晚要加班,可能会很晚。 放下日记,太多了,以后慢慢看。她拿起吴棠写给自己却没有发出的那一沓信的最上面一封,小心拆开后,纸质都略有些发黄了,一共五页。她翻到最后一页看了下年份,是十六年前的一封,再注意看日期,竟是自己生日那天写下的。她数了下所有的信,共二十四封。这么看来,每年自己生日这天他都要写一封根本没法寄出的信,却用这种独特的方式来寄托他对初恋情人的爱和怀念之情。 苏眉难过得泪雨纷飞,心里好痛好痛! 突然,走廊里传来动静,其中竟有肖坤的声音,他似乎与楼下大堂的保安在一块儿,俩人正发生着争执。苏眉赶紧打开办公桌的边斗门,把桌上还摊开着的日记和信,手忙脚乱地往怀里一搂,一股脑全扔了进去。刚抬起头,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肖坤边往她这边走着边环顾着室内。 苏眉没好气地问他怎么来了。肖坤阴沉着脸说,不放心你啊。苏眉加上一句,怎么就不放心了? 或许意识到自己确实过于唐突,肖坤方缓了脸色说,从来不见你加班,所以不放心嘛,你看就你一个人…… 他身后倚在门框上的小保安说,大叔,听您这意思,我们全是吃干饭的啰! 苏眉向他致了声谢,拿起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对肖坤说,走吧,我正好干完。 第二天中午,彻夜未眠的苏眉拨通了吴棠的电话,抑制着内心的慌乱对他说,我要见你。 这个时间段,是肖坤没法控制的。 半个小时后,苏眉走进了一家酒店,当她正欲向电梯里走去时,身后传来了吴棠激动地喊着她名字的声音。她身体僵挺了零点几秒,然后转过来,含泪的目光里,吴棠两鬓斑白的脸庞上嘴角频频蠕动着,突然就那么地刺痛了她的眼睛。四分之一个世纪呀,每每只能在梦中出现的人儿,竟如此真实地立在了眼前,面容虽然依稀可辨,但当年的风采却已被岁月磨砺得无影无踪。 在电梯门合上的刹那,吴膛一把抓住了苏眉的手,两个人的泪同时从眼里涌了出来,唇角掀动却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正应了那句“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古词。 然而,当吴棠推开房间门的瞬间,苏眉却犹豫了,迟疑着不敢迈动脚步,因为她知道这一步跨出去的内涵。她侧过脸,略含羞带怯地去看吴棠。吴棠无言地对她点了下头,伸手轻挽她的腰肢。她回以一个微笑,向门里走去。当听到门在身后被轻轻合上的刹那,她的心颤动了一下,感觉身体被一只手拨转过去,倒进一个好温暖的怀抱里…… 妈—!沉浸在含笑带悲回忆中的苏眉,被女儿的一声惊呼打断。 ------------ 91 有一种爱叫阴阳相隔 更新时间:2011-10-06 91有一种爱叫阴阳相隔 怎么了?苏眉看了女儿一眼,却发现她深蹙着眉,一副相当惧怕的神色。 你,你该不会和……。她吞吞吐吐嗫嚅着说不出口。 你想什么呢!苏眉敲了她额头一记说,你当妈十七八呀!在最关键的那一刻,我挣脱出吴棠的怀抱,而他也连声道歉,说他实在是太想念我了,但他绝不会污了我的清白的,即使想得到我,也要正大名份。 那你至少和他接了吻吧?此时的肖蕾过不了心里那道坎,质问道,有没有?或者还有其他的亲热动作?别骗我说你什么也没有做。 苏眉霎时羞红了一张脸,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时,善解人意的蓝歆一把将肖蕾揽入怀中,刮了下她的鼻子讥诮道,你只怕遗传了你父亲的个性吧,有你这么问你.妈的吗?你换个角度,或者干脆当时换做你,设身处地去想想,你妈能做到坐怀不乱已经相当不易了。鬼脑壳里到底想啥呢!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肖蕾呐呐道,你让我一下子怎么转得过这个弯来嘛。终归我是我爸的女儿,想象着我妈和她的初恋情人相思了二十多年后见面的场景,那还不是干柴遇烈火啊,我心理上怎么平衡得了。 苏眉尴尬地分辩道,哪是你想象的那样啊…… 肖蕾立即追问道,那你至少和他接了吻吧,还有接下去的程序那简直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我不相信会没有走。 为母亲的绯红了脸说,我记不得了,当时挺慌的,又紧张,接吻的事应该是有的,那时只觉得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了。 肖中宇发话了说,小蕾,蓝歆刚才那句话挺对的,你设身处地去想想,心里就不会那么疙疙瘩瘩了。面对思念了自己且被迫拆散了二十多年的初恋情人,难道你认为婶娘应该表现出像个木头人才对呀,纯是心理做怪。我看这事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你只怕会拍手叫好呢! 蓝歆又戳了她脑袋一下说,平常看你挺潮的,还一老脑筋呢。婶娘,我倒对您和吴棠解开误会时的情景挺感兴趣的,你俩抱头痛哭了吗? 摇了摇头,苏眉黯然地说,因为我事先已经知道了,再面对他时,就只知道默默流泪,说着些世事弄人的伤感话。二十四年了,如今的沧桑顶替了当年的青涩,多少感喟多少辛酸尽在不言中啊! 快到上班时间了,我得赶回公司去。他拉住我问,我和他能不能走到一起去。听了他这话,我真的挺伤心的,也挺难过,因为面对他的殷殷之情,我却不能给他一个肯定而完满的回答。他拖着我的手问,难道一点点希望都没有吗?我哭着对他说,这事你得容我好好想想。我有个挺可爱的女儿,我得考虑她的感受。他送我出门时,挺难受也挺理解我的说,真要不行,不要太勉强,伤自己可以,不能伤了无辜的孩子。 说到这里的苏眉似乎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了,掩面暗泣起来。 反观肖蕾,她脸上的不平之态已然被感动所取代,眼角竟溢出星星泪花。 蓝歆轻揉着苏眉依然冰冷的手,感喟地对她说,婶娘,真是难为您了。 抹去泪水的苏眉苦苦一笑说,或许是受了吴棠悲情的影响,那天小蕾没在家,吃晚饭时,肖坤说我给他脸色看,嘴里开始骂骂咧咧的。一气之下,我重重地放下碗竟不顾一切地质问他,当年吴棠和宋萍萍睡到一张床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时只觉得他用一种很怪异的眼光看着我,我突然一下醒悟了,怪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果然肖坤的眼神变得阴沉起来,冷森森地问,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事了?说,是不是吴棠来找过你了? 骤然的慌乱之下,我仍保持了一定的清醒对他说,是宋萍萍打听到我的情况,她告诉我的。 肖坤不相信地摇着头说,这不可能,谁会二十多年了还拿这种丑事宣扬,特别是对你。除非吴棠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否则她永远不可能对人说起这事。 我冷笑着说,这么说,当年那事确实是你一手策划的了。是你故意灌醉吴棠,然后让宋萍萍趁他醉酒之际钻他的被窝,造成一种既成事实的假相,逼吴棠就范?是这样的吗? 肖坤自得地干笑了两声后说,你还漏说了一条,我趁势夺回了你。可你别忘了,如果你够坚定的话,如果你够相信吴棠的话,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一切。所谓命运,就是他吴棠命中该有这么一劫,而你也注定当我一辈子的老婆。 我回应着他的无耻说,如果我要跟你离婚呢? 他愣怔了好一会儿才问,这么说,你真见着吴棠这个家伙了? 豁出去了的我毫不胆怯地迎着他逼视的目光,只是冷冷地笑着,既不回答他的话,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因为按他自己的话说,他已经习惯了我的逆来顺受,是绝不会放我一条生路的。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小蕾是我的软肋,她是他的一张王牌,此前他曾屡试不爽,除非我义无返顾。可悲的是,我做不到这一点。 从这天以后,他加强了对我的控制。每到下班时间,如果我晚一会儿回家,他的电话必然追过来。不久之后,他终于探听到宋萍萍病故的消息,对我的控制愈发变本加厉,几近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好在,他始终没有想到我会利用午休这个时间段去和在这个城市流连不返的吴棠约会。小蕾,妈向你保证,为了坚守一份纯洁的爱,我和吴棠的会面均安排在公众场合。 有一天,有一天……,苏眉突然间泪如泉涌说不下去了。肖蕾忙取了纸巾帮她拭着。她接过纸巾擦干泪后,强忍着内心巨大的悲痛接着往下说。 吴棠说宋萍萍的“七七”就要到了,他要回去一趟,尽一个丈夫最后的责任,到她坟头祭拜一下。毕竟夫妻一场,虽然当年她是采取不正当的手段与他结为夫妻,但初衷是出于一种爱,况且这么多年来,她把他一直照顾得挺好的。吴棠说,他会赶到我生日前回来,替我庆生。我让他别太赶,把该处理的事都处理妥当了,至于庆生,以后有得是年头。 在他走后的这段日子里,我把他写给我的日记和信全都看了个遍,经常是边看边流眼泪。面对这样一个痴情的男子,要我做到死水般不动心是自欺欺人,内心里急切盼望着与他重聚的那天快些到来。十二月二十九日那天一早,吴棠就给我来了电话,说他已经在机场,两个小时后将会来到我身边。我本打算去机场接他的,但他坚决不同意,说天太冷,他让我塌塌实实等着他的电话。 那天我请了半天假,趁这个时间我去美发店做了个头。出来时,应该是吴棠到达机场的时间。我紧攥着手机在一家咖啡店内等着他的电话。在我焦急的切盼中,两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可手机却没有任何动静。时间分分秒秒在我焦灼的等待中一点点过去,都快两个半小时了,电话依然没有打来。咖啡凉了,我的心也渐渐在凉,他不会出啥事了吧?当三个小时过去后,我再也忍受不了了,便拨打了他的电话,却显示关机。这一刻我简直要崩溃了,难道他没赶上那趟飞机,或者飞机失事了! 极度的忐忑不安之下,我拨打了机场的服务热线,客服告诉我,那趟班机一小时前已经落地。我让查乘客名单,上面有吴棠的名字。那一刻,我真的崩溃了。然而,我什么事都不能做,只能紧紧地攥着手机。当其他人的电话打进来时,我几乎是央求对方立刻挂断,生怕漏过了吴棠的电话。 接下去到天黑的那个时间段,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过来的。当肖坤的电话在六点钟打过来时,我感觉我已经死了般。小蕾,还记得那天晚上吗?你和你爸在一桌子菜和生日蛋糕前等着我,但我进门时,你曾抱着我问出什么事了,脸色那么难看。我说,没什么呀。你却悄悄在我耳边说,你整个像失魂落魄似的。 我就这么几乎失魂落魄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像行尸走肉般活着,直到今天上午十点多钟,像往常一样倚在窗口的我,突然发现有个年轻男子一路寻来。到跟前了,我一下认出他是吴棠的秘书小李。而他也从街坊嘴里找到了楼下。那一刻,我还妄想是吴棠差他来的,因为我的电话让肖坤硬性给停了,他自己又不好过来,所以派他的秘书找来了。 当我和李秘书的视线碰在了一起时,我对他喊了声“等着我”,一下从轮椅上跳起来飞快地冲下楼去,第一句话就是问他,吴棠呢? 李秘书沉默了一小会儿,声音低沉地对我说,大姐,您能跟我走一趟吗?车子就在前面等着。 我仍然以为是吴棠要见我,马上随他走去。等上了车,见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我就问吴棠呢? 李秘书开动了车子说,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一路上,李秘书没跟我说一句话,我问他什么,他能不回答的尽量不答,要么之乎者也带过去。他的这种态度和神情,令我的感觉很不妙。 当车子驶进市第一医院的大门,我使劲拍着李秘书的肩膀歇斯底里地喊着,你为什么带我来这个地方?吴棠他到底怎么了? 这一刻,我始才明白,一年来吴棠为什么会失去消息的真实原因了。 ------------ 92 去也 去也 更新时间:2011-10-07 92去也去也 在重症监护室的窗外,我看见了一年来日思夜想的吴棠。 那雪白的床上躺着的、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管子、正被数个医生围着在做最后紧急抢救的会是我爱了四分之一个世纪的爱人吗?他的脸虽经修饰,却浮肿得令我依稀才辨认得出来,头上剃得光光的,上面很清晰地满布着数不清的针眼。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那些医生摇了摇头放弃了抢救。我似乎看见他的胸腔起伏了一下,当脑电波呈一条直线撞入我的眼睛,我使劲捶打着监护室的玻璃窗,让他们放我进去。 李秘书死拽着我不让我扑向躺在床上的吴棠,我徒劳挣扎着对吴棠嘶喊着,你醒醒,醒醒啊,你说过要陪我走过下半生的,要把曾经失去的爱全部还给我,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连句话都没留下就悄无声息地走了,就这么绝情地离开了我! 醒来时,我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打着点滴,吴棠的秘书一直守着我。在我节制悲哀的保证下,李书将吴棠受伤直至去世一年来的情形,一点一滴地全告诉了我。 苏眉生日当天上午十点,吴棠乘坐的航班落地后,一出机场,他便和李秘书要了出租车赶往市区。在他准备给苏眉打电话时,突然想起要给她买束花。司机一听说,不知他那会儿怎么想的,突然就说了句“刚过了家花店”,说着方向盘一转竟违规转向另一侧马路。这时,从车的侧后方高速驶来一辆大吊车,狠狠撞上出租车的中央部位。坐在车后座上的吴棠被甩出车外,然后又被倾覆的车子压了个正着。而坐在副驾上的李秘书被甩的距离稍远些,落在了马路中央的隔离带上,侥幸生还。出租车司机被挤压在正副驾席之间,当场死亡。 吴棠被送进医院后,确症为颅脑重度损伤,经九个小时的手术抢救,性命暂时保住了,但进入植物人状态。伤愈后的李秘书在处理吴棠伤后日常事务时,曾考虑过要不要把他的不幸消息通知苏眉。但之前,他在与吴棠的一次交流中,吴棠曾透露过苏眉心脏不是很好,不能受太大刺激的情况。基于此,李秘书决定暂时不打这个电话。在他认为,吴棠既然抢救过来,应该会没事的。但当医生宣布吴棠将成为植物人后,他再想打电话给苏眉时,她的手机停了。 一年内,吴棠的病情反反复复,时好时坏。李秘书替他请了两名高级护理,他自己则要协助公司高层管理好失去了董事长的公司,基本每十天飞过来探望一次,根本没时间也没那个精力去寻找苏眉的具体住址。 三天前,医院打电话通知李秘书,声称吴棠的脑部出现重度感染,能抢救过来的几率微乎其微,希望安排家属见患者最后一面。李秘书赶到医院,当面聆听了吴棠的主治医生的表述后,开始联系吴棠的所有至亲好友,但在联系苏眉时卡了壳。电话不通,没有具体地址。李秘书曾随吴棠开车到苏眉家附近接过她一次,可他当时留在车内,甚至连哪条街都记不清了。但他心里十分清楚,吴棠一直深爱着这个女人,如果不让苏眉见他最后一面,吴棠将死不瞑目,他必须得给董事长初恋情人一个交代。于是李秘书推掉了所有事物,凭借记忆力,一条街一条小巷地找了过来,总算不负吴棠对他的器重,让苏眉见了深爱她的吴棠最后一面。 几度哽咽难言的苏眉已濒临晕厥边缘。蓝歆和肖蕾一边一个,眼里含着泪,一个给她轻捶着后背,一个往她嘴里喂着咖啡。 苏眉缓过劲来后,呜咽着泣诉道,都怪我,庆这个生干嘛,他又为什么突然要想起送啥花的,不赶这一趟,不还好生生地活着吗?他这是要剜我的心,让我永远活在痛苦和悲伤中啊! 三个晚辈守着她一个,却拿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因为此时此刻任何意义上的宽慰话,都够不上力度。但有一招至少可以转移她的注意力,悲伤之情便会随之减弱些许 使招的是肖中宇,但他此刻确实想弄清一个埋藏他心底已经一年的问题,一直想问却囿于辈份开不了这个口。他轻声咳了下,凑近苏眉突然问道,婶娘,有个疑问一直放我心里解不开。这一年间,在您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儿,今儿您既然说到这里了,我想问您的是,一年前,您的腿到底是怎么断的?能跟我说实话吗? 苏眉接过女儿递的纸巾擦了擦泪水,随口道,摔的呀!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肖中宇摇了下头说,不是这样的。您的主治医生极肯定地告诉我,像是被踹断的。我看过片子,一个人的腿无论怎样个摔法,也绝不可能从膝盖骨处断裂,而只能是某个人用脚踏断或踹断的。之前我之所以没有问您,主要是我先向叔叔求证过,他既然这么说了,我怎好再向您求证,而我心中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叔叔。现在您把您这一年里所发生的事讲过之后,我基本可以确定了,您的腿一定是叔叔踹断的。 苏眉轻描淡写地说,你说的什么呀,做侄子的怎么把自己的叔叔想象得这么狠心的? 肖中宇却一针见血地说,一个男人若认为自己的女人背叛了他,什么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您先前说过,叔叔已经察觉到吴棠跟您有了联系,他必然联想到您和他旧情复燃,气急败坏之下,也或许一时控制不住…… 他没有再往下说去,一双眼却紧盯着苏眉,看她的反应。而这时,肖蕾一把将母亲的身体扳过来面对了自己,逼视着她问道,妈,告诉我,哥说的是不是真的,我想听你的实话。 然而,苏眉仍然坚持道,没有的事你让我怎么跟你编呀! 一直没作声的蓝歆这时忽然说,其实呀,您承不承认已经无关紧要了。我只须说出一个事实,便足可证明这件事。 听她这么笃定的口气,肖氏兄妹,包括苏眉的眼睛都看向了她。 微微一笑,蓝歆看着苏眉说,一切问题的产生均有前因后果。婶娘啊,我想问您的是,既然您的腿伤已经好了,却又为何要继续装下去,这么做的意图或者称之为目的,到底因为什么?您只须回答上了这个问题,他们的问题您就无须解答了。 稍沉吟,苏眉的嘴角露出丝无奈自嘲的笑意说,到底是心理学家,一语切中我的要害之处,我再怎样辩解,也难以自圆其说了。中宇的猜测是对的,我的腿是让肖坤一脚踹断的。自吴棠失去消息之后,我脑子里整天都在想象各种原因,担心,焦灼,茶饭不思,这种情形之下,失魂落魄在所难免。一个屋里住着,况且肖坤一向对我的行为举止比较上心,又怎会感觉不到。而我却沉浸在对吴棠的担忧和思念中,行为反常到不自觉的地步尚不自知。以前我的电话到睡觉时必关机的,但自那以后我二十四小时开着,惟恐错过吴棠的电话。另外,只要电话响起,我脑子里的第一反应一定是吴棠打来的,已经形成一种条件反射了。 终于有一天,肖坤去营业厅打出我的话单摔在我的面前,逼问吴棠的号码是谁的。心都死了的我一口承认是吴棠的,对他所谓我已经背叛了他的指责辱骂予以解决否认,但我却告诉他,我正在考虑是否与他离婚一事,一切皆因他当年的卑鄙。 在他的辱骂声中,我在这个家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便起身向楼下走去。刚下到楼梯半道,他追了上来,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往后一拽,嘴里吼了一声“我让你跑”,一脚朝我的膝盖跺下来…… “妈―!”肖蕾惊悸地喊了声,抱住母亲便哭了起来。苏眉拍着她,用手里的纸巾替她擦着泪水,无比辛酸地说,若不是因为你,我早就跟你爸离婚了。即使你爸这么伤了我,我也还是在离与不离间苦苦挣扎着,怕你接受不了。之所以腿伤好了后,我仍然装下去,就是害怕自己会不顾一切地去找到吴棠,其结果必然放任情感的恣意横流,最后伤害到的人只能是你了。可是小蕾,妈现在不得不对你说,这次,这次妈是一定要和你爸离的。我再也无法忍受和你爸在一个屋里生活了,你不接受也得接受,否则妈宁愿去死! 肖蕾抱住母亲又一顿猛哭,哽咽着问,妈,一定得这样吗? 苏眉用手掠开她被泪水打湿沾在鼻尖上的头发,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凄楚地说,你说呢?你难道愿意看着妈的后半生在痛苦和泪水中度过?妈知道你心里别扭,可妈的情感已经全放在死去了的吴棠身上了,这没错呀!离了婚后,至少我不会那么痛苦,也不会有流不完的泪,因为我的心全用在想他上了,二十五年前的相恋和二十五年后的相逢,有好多好多的回忆足够我度过下半生了。另外还有你,我也会很想很想的,你说,我还会有很多的痛苦吗?全让思念占满了,这样不好吗? 心里颇不是滋味的蓝歆和肖中宇对视了一眼,相较他俩,肖蕾内心的五味杂陈犹甚。 ------------ 93 祸不单行 更新时间:2011-10-08 93祸不单行 早上七点,蓝歆还在家里,就接到了何蓓的电话,说她下午有事,想早点儿去心理转角。 肖中宇也已经起了床,平时这个点他还赖在床上的。昨晚,将苏眉母女安排在酒店住下后,他给叔叔肖坤去了个电话,说晚上婶娘和小蕾不回家了,他明天上午会陪她们回去。肖坤硬生生地说了句,死在外头都行,挂了电话。 苏眉今天就准备跟肖坤谈离婚的事,肖蕾担心父亲动粗,一定要肖中宇在场,尽管挺为难,他还是答应了。接了何蓓的电话,蓝歆慌着要出门,要肖中宇动作快点儿,送她一段。肖中宇开车将她送到翔腾阶下,蓝歆下车时特别叮嘱他路上开慢点,别抢。昨天苏眉讲到吴棠因车祸身亡,给她心理上带来很浓重的阴影。好端端的一个人,因为不该发生的车祸,瞬间与亲人阴阳两隔,那种痛很难让人接受。 从电梯里一出来,远远地,蓝歆便看见何蓓在走廊上优雅地踱着步,脸蛋蛋上晕红一片,神采奕奕。俩人相视一笑,道声早安,蓝歆打开门,开了空调却忘了开空气净化器,直至自己身体有了反应,她才醒悟过来。扭过脸去看何蓓,她靠在沙发上一副挺享受的模样,并未见得有多大的反应。蓝歆估计,室内浓度颇高的荷尔蒙此时在她身体内恐怕在起到一定的调节中和作用,所以反应甚微。 将昨晚未来得及收拾的室内略微收拣了一下,蓝歆走到何蓓身边,打趣她道,何姐,这两天看上去似乎又年轻了好几岁,比我都看着要小了,挺享用的吧? 拍拍身边,何蓓让她坐下,很是感慨地说,我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那么大的本事,这几天我浑身就像有使不完的劲,特别是五脏六腑那是太舒爽了,也没见你给我吃啥灵丹妙药啊,告诉我,这怎么回事,我也好帮你拉一大票人来捧捧场。 蓝歆目前还不敢将其中的奥秘透露给她。虽然近一个星期以来,心理转角内那神秘的荷尔蒙能量在她身上起到了极显著的效果,但尚不稳定。从她目前面容上的光鲜度上看,蓝歆突发奇想,心理转角的荷尔蒙值,可能不仅仅针对荷尔蒙缺失症,或许亦可起到美容的效果。无论从现在面前的何蓓身上,还是常时间呆在这儿的自己和肖蕾,还有见天往这儿跑的姚钰,哪一个都仿佛比同龄人要年轻了好几岁,个个容光焕发,面色红润。此前蓝歆还从未往荷尔蒙上靠过,但这段时间由于给何蓓上了足够的量,她的效果太明显了,令蓝歆想不往这上面想都不可能了。 于是她对何蓓说,这个暂时还是秘密。但我必须要向你申明,目前的你仅是我的一个实验对象,你别把这事跟我到处宣扬,因为你是个特例。目前我的方案只针对你一个,在别人身上可能不起作用的。但我警告你,这段时间你要尽量避免房事,因为这样会影响到疗效的稳定程度。 何蓓猛然一下捂了嘴,说,呀,你怎么才说呀,这些天我几乎天天都跟他做.爱,他总缠着我要,而我自己感觉那是太棒了,所以就…… 挥了下手,蓝歆想说什么却住了嘴。她挺想问问她做.爱过程中具体的感觉和感受。可她毕竟非专职医生,况且自己尚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子,这样的问题是很难问出口的。另外自己身体上的反应现在挺大的,一直强忍着,担心在她讲述的过程中,反应会表现出来,那可就糗大了。 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个客户,蓝歆正好脱身去接待他们,何蓓的存在对她已然成为一种诱惑。说好了肖蕾今天不用上班好好陪陪母亲,人一来得多,蓝歆便显得忙不过来了。重要的是,因何蓓在而没关空气净化器,室内的荷尔蒙值会给留在大房间的其他人造成很大的影响。所以,对进来的每一个人,她得分门别类地尽快安排进各角的密室内。 放在沙发上手袋里的手机这时响了,何蓓见她忙着,帮她取了出来,喊她接。蓝歆接过电话,是肖蕾打来的。或许是身边有人,她把声音压得很小,却带了哭腔说,歆姐,怎么办哪,那个人的短信来了!还是该死的一万! 蓝歆先是一愣,但马上反应过来,让她赶紧联系马超。可肖蕾说,她正在家里,是躲着打的这个电话,如果现在她给马超去电话,事情很可能就暴露了。 蓝歆脑子里还在想着如何应对,肖蕾一声“我哥来了”,把电话挂了。 此前,马超曾特意嘱咐过,一旦乖乖龙来电,要第一时间通知他,以利快速反应。如果自己现在给他去电话,见肖蕾是必须的,得想个办法让肖蕾从家里脱身出来。就在她紧张思索之际,电话又响了,是肖蕾的,可传出的声音却是肖中宇,他在那边暴怒地吼着:蓝歆,我限你二十分钟内马上赶到我叔叔家附近的街口这儿来。立刻! 毫无疑问,肖蕾将所有的一切向他坦白交代了。 蓝歆是必须得去的,实际上她去了起不到什么作用,但现在的关键是肖蕾需要自己,接连两天出的这两档事,恐怕她尚脆弱的神经都快绷断了,可怜小女子现在不定已经哭成个啥惨样了。 可问题是自己现在脱得开身吗?何蓓才来了没多大会儿,没理由撵她走的。而她在,蓝歆就放心不下走人,况且现在倾诉角里还有一人等着自己。现在唯一的办法―,她立即拨通乔俏的电话,乔俏还在那发着嗲气,她却已急不可耐地直接问她现在有没有时间过来一趟。乔俏说她在海舸的新店这边。没等她说下去,蓝歆要她立刻赶过来,帮她看一会儿心理转角,自己有急事得马上离开,有什么问题,路上她会打电话告之。 当肖蕾接到乖乖龙发来的短信时,她瞬间所表露出来的慌乱神情当即被一边的肖中宇敏感地捕捉到了,在她走到楼梯口打电话给蓝歆拿主意时,他便跟了过来问她给谁打电话,刚才的短信是怎么回事。业已濒临崩溃边缘的肖蕾再也无法自持,将乖乖龙的短信给他看了,流着泪说,哥,我被人讹上了。这事现在不能跟你细说,你马上联系马超,这是事先跟他已经说好了的。 肖中宇飞快地溜了眼那则短信,立刻问,蓝歆知道这事吗? 肖蕾点了点头。肖中宇稍思索后对她说,这事我去办,你回屋里把你爸你妈稳住,千万别让他们看出破绽来。 给蓝歆打过电话后,肖中宇立即拨通马超的电话,要他马上过来。马超还想问句什么的,他对着手机吼了声,我在肖蕾这儿。 仅仅不过十分钟的时间,随着一阵警笛的渐近,马超驾驶着警车过来了。从车里瞧见肖中宇一副怒火冲天的表情,马超明白这怒火里有自己一份。当他刚把车停下,肖中宇隔着车窗把肖蕾的手机往他手里猛然一塞。他接过手机瞧了眼,立刻掏出自己的手机,连通了市局计算机终端,将乖乖龙的摸拟像和协查通报与乖乖龙所在地区的各警局、派出所和各大银行连网。 办完了这些,他下车走到还在生着气的肖中宇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致歉道,兄弟,对不住了! 肖中宇挥手打开他的手,怒道,谁跟你是兄弟!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一个个竟瞒着我,我是洪水猛兽啊!说,到底怎么回事? 摇了摇头,马超说,这事让我来说恐怕不大好吧!之所以我没把这事透露给你,自然是受人之托,既如此,我这个歹人索性做到底了。 想想也是,肖中宇便不为难他了,转尔问他,蓝歆知不知底,这当中有没有她的份。 露出一副怪异的表情,马超连连摆头道,你也真敢想。这事儿真出在你老婆身上,我敢瞒你分毫吗?真搞不懂你,当自己的老婆什么人了! 说着这话时,蓝歆乘坐的出租车驶了过来。她一下车,肖中宇便怒气冲冲地吼她一嗓道,你还敢来啊,我把小蕾交给你,你就把她带成这个样! 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被他这么一吼,蓝歆哪受得了,马上回了一嘴道,我二十四小时看着她呀,你是她哥,她是你妹,还好意思冲我发火。 肖中宇立即转换策略道,那这事出了,你为什么要瞒着我?既然知道她是我妹,你就该第一个告诉我。 蓝歆依然强势道,告诉你有用吗?你问问小马,这事即使你知道了,能使出什么高招不成?你是医生,又开车上下班,为这事分心,对你能有好吗? 马超一旁调侃道,这就叫做好心当做驴肝肺。中宇啊,当时我之所以答应她们不告诉你,也是基于这种考虑。现在这事先放放,咱们得考虑如何对付这个家伙才是正事。 接下去,三个人商量了一下。马超的意思是,这次暂不按乖乖龙要的一万的数汇过去,先汇个两千,给他发短信或qq,告诉他手里没那么多钱,看他如何反应。蓝歆担心他会把艳照发到网上去。马超认为,这种可能性虽存在,但依照犯罪心理学来分析,他首要目的是讹钱,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把赖以讹钱的饵放弃掉。 可蓝歆不敢冒这个险,便跟他辩了起来。三个人由于注意力过于集中,苏眉都快到跟前了,他们都没发现。 ------------ 94 豪情乔俏也害羞 更新时间:2011-10-09 94豪情乔俏也害羞 幸亏肖蕾在后面追着喊,妈,妈,你这是要到哪儿去呀?否则不知正处于悲伤与愤怒中的苏眉听到一言半句的,如何经受得起。 上午九点,苏眉在女儿与侄子的陪同下,走进了她那个不想再踏入半步的家。她丈夫肖坤正半躺在沙发上,边喝着酒边抽着烟,一见她进来便一副横眉冷对的模样,大声吼道,你还回来干什么?去找你那个富豪奸夫呀! 苏眉气得浑身发抖。肖蕾越过母亲凶到父亲跟前同样喊道,爸,请你嘴巴放干净点!一早上喝什么喝,装疯啊! 肖坤一下蹦了起来挥手便要抡女儿一巴掌,被肖中宇一把接下道,叔叔,有话好好说,又是打又是骂的,干嘛呢! 恶狠狠地点着头,肖坤道,好哇,一个我的老婆,一个我的女儿,还有你,我最亲爱的侄子,都联合起来跟我叫板来了。好啊,我老肖接着了。说,一早都干嘛来了? 把女儿拉向一边,苏眉压下心中的怒火,竭力心平气和地说,老肖,你坐下。 肖坤拿起茶几上的酒瓶猛灌了一大口酒说,我就站着,有啥话尽管说。 苏眉把沙发上简单清理了一下要肖中宇坐下,然后对肖坤说,这一年来,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要不要跟你结束这段婚姻,那主要是替小蕾着想。昨天我把我该说的都对女儿说了,现在我决定了,跟你离婚!你接不接受我都得跟你离。 肖坤显然预计到了,突然仰脖一阵哈哈大笑后说,我早料到了。可喜亦可悲啊,跟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都快五十岁的老婆被一个大富豪看上了,要跟我离了投奔他人的怀抱,要将我甩了。可喜可贺呀,麻雀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他举起手里的酒瓶狠狠地向地上砸去,大声喝道,你做梦呢,除非我死了,我耗也要耗死吴棠那个乌龟王八蛋! 苏眉气得手指着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被父亲疯狂的举止吓呆了的肖蕾回过神来,抱住母亲,斜睨着狂怒中的父亲冷冷地说,除非你要跟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叫劲! 猛然一怔,肖坤转睛看住苏眉,呐呐着问,吴棠他死了?! 没有人回答他,包括肖中宇均用一种陌生而鄙视的目光冷视着他。 肖坤却在一阵间断的冷哼声中万分不解地问苏眉,那你还跟我离个什么劲? 指着自己的胸口,苏眉含泪道,他人虽死了,可在我心里,他永远活着。 肖坤突然呈现出一种颠狂状态,连声冷笑道,为了一个死人,你竟要抛家舍女跟我离婚,没发烧吧你?那我今天郑重告诉你,你即使想他也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想,我要让他在阴间也看着,你姓苏的生是老子的人,死也是老子的鬼! 被他的狂言气得浑身直颤的苏眉几欲晕厥,肖蕾忙把她扶坐到沙发上。肖中宇起身让开位子,极冷静地对肖坤说,叔叔,离不离不是哪一个人说了算的。婶娘提出跟你离婚,本着好合好散的原则,协商解决这事。 肖坤犟着颈子说,我不离她能把我怎么样?告我?去告呀!我还要反告她与人通…… 住嘴!肖蕾霍然而立喝道,爸爸,你怎么变成这样的一个人的?你还是我父亲吗?还是个男人吗?我怎么以前一点都没发现,亏得妈跟你过了这么些年!昨天我还替你难过,可,可你太让女儿失望了!你凭什么这么说妈妈?她何曾背叛过你一丝一毫,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导演出的。 小蕾,跟他没什么可说的了。苏眉也站了起来说,他不是要我去告他吗?这件事看来也只能走法律程序了。无论他怎么胡说八道,法庭是讲证据的。而我却手握足够的证据,那就告吧! 证据?笑话!肖坤忍不住一通猛笑说,我出轨了还是玩婚外情了? 肖蕾立刻厉声质问道,妈妈的腿是不是你踹断的?你太狠毒了!口口声声说什么你的老婆,真不知你怎么下得了手去! 为彻底击碎肖坤残存的幻想,苏眉向他爆出宋萍萍临终前的那段录音的事实对他说,我咨询过律师,这段录音绝对具备法律效应。你若想闹得天下人尽知,这场官司我跟你打定了。 就在这时,肖蕾的短信铃响了。苏眉与肖中宇一样,一下便窥探到她紧张慌乱的神色,当肖中宇与女儿一番交谈出去后,她心里便起了疑。联想到上次女儿突然借钱还钱一事,她料定女儿有什么重大的事情瞒着自己。趁着女儿打扫客厅时,她脱身而出,老远便看见肖中宇和一个警官在一起,接着蓝歆也赶到了。 看来女儿闯的祸还不小。 眼见迎面跑来的婶娘一脸的焦虑之色,肖中宇忙压低声音对马超说,你什么也别说啊,一切听我的。 走到他们跟前,略气喘的苏眉挨个打量着三人,立刻质问侄儿道,你和小蕾有啥事瞒着我,慌急火燎地连我的事都不管了?啊! 朝蓝歆使了个眼色,肖中宇说,婶娘,蓝歆那儿来了几个小流氓闹事,我请马警官过去帮个忙。 苏眉摇了摇头说,不对,你在撒谎。蓝歆应该直接找你才对呀,找小蕾有用吗? 肖中宇硬是个撒谎高手,马上解释道,我的手机没电了,所以她才打给小蕾的。 见此话并没打消苏眉的疑虑,蓝歆便道,婶娘,我估计你们正谈着事,这样才发了个短信。没事了,马警官让人摆平了这事,我过来请他吃顿饭。婶娘,您的事谈得怎样了? 叹了口气,苏眉道,没戏,看来必须得走法律程序了。 蓝歆想了想说,这样不大好吧?如果您信得过我的话,我想找叔叔谈谈。 肖中宇摇头道,没用。我这个叔叔是头犟驴。 肖蕾捶了他一拳道,谁驴了啊?你不姓肖怎么的? 肖中宇闪了下,问苏眉还要不要接着谈。 苏眉摇了下头说,缓缓吧,给点时间让他消化消化。你们都有事,各忙各的去吧。 肖蕾忙问她准备去哪。 苏眉面色一沉,说,吴棠明天火化。我,我想找他家里人商量一下,想,想留点儿骨灰在这儿葬下,以后也有个去处。 听着这话就碜人,但谁也不敢表露出来,更不用说持反对意见了。 赶回心理转角的蓝歆一进门,便看见与何蓓对坐着的乔俏面色似挺尴尬的,见她一进来,便投以求救的可怜目光。而何蓓却一脸的和颜悦色,乔俏不至于摆出这副面孔吧! 你还在呀?我以为你功德圆满找快活去了呢!蓝歆当即开了何蓓一个玩笑。 我能快活个啥呀,正给别人寻快活呢。何蓓笑着说,但话里明显带了刺。 存心想撵她走,以解乔俏难堪之围,蓝歆便说,快到饭点了,何姐,留下吃点儿,这儿有家外卖挺地道的。 聪慧的何蓓岂不知她意,便起了身拎了包笑咪咪地说,不了,我还得去老海那儿换他的班。乔大记者,记住我的话了吗? 乔俏点头不是,不点头也不是,面上那表情蓝歆见了都心疼。 待何蓓袅袅娜娜地一走出室外,乔俏便一手蒙了脸,差点儿哭出声来了地说,今天丢人算是丢到家了,我这以后还怎么见她呀! 蓝歆忙坐下搂了她的肩安慰道,好了啦,不见就是。好生跟我说说,她怎么了你? 谁料乔俏竟扑哧一笑道,她要把我怎么了,我还找她拼命呢。人家是好心好意,温言软语,语重心长地要我对她的老海好好的呢。 蓝歆“咦”了一声道,她又那么好心?不正好遂了你的意吗? 乔俏狠狠掐了她一把道,还说呢,真是羞死人了。人家这边俩还没怎么的,她倒上了心,要给我来出拉郎配,好象我乔某非她家老海不嫁似的。 被她勾起兴致的蓝歆边护着疼边说,快好好跟我说说,她怎么个拉郎配的。 送她个涩涩的笑,乔俏说,你一走,她就拉我坐下,说这些天一直想找个机会跟我单独聊聊。我一听这话,一个头就俩大了,她是要拿我开刀呢。她首先盘问我跟海舸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这事起先我跟她撒了谎的,怎好改口?只好按先说的跟她再来了一遍。她却阿姨似的跟我摆起了老资格说,小姑娘,撒谎的孩子会被狼吃了的。那次在店里我一认出你心里就犯了嘀咕,你一大记者怎么会顺路跑他店里瞧啥稀奇的?后来我被你俩哄到这儿的那晚,你那咄咄逼人的气势,还有那醋意横飞的劲儿,我就明白你跟老海之间一定有啥事。但是,你别紧张,你和老海还并没有走到那一步,若不然的话,老海铁定要跟我说说的。你别奇怪,也别犯醋,他这个人就这德性,既舍得下我,也离不得我,他在这方面要有个啥,怎样也憋不住得跟我通个气的。知道为什么吗?离婚时,他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说我要是没找人的话,他决不先找。 我还傻冒似地问她,他这话啥意思。 她却说,品不出来?他呀是到死都放不下我,明白了吗? 也许见我脸色变了,她竟咯咯直笑说,叫你别犯醋你偏犯。心里放不下,并不代表他会回头找我,他就这个德性。哎哟喂,看了你为他吃醋的样,我也放了心了,你是真心喜欢他的。那我就放手了,把他让给你得了。 说到这儿的乔俏羞红了一张脸,蓝歆瞧着乐得花枝乱颤道,第一回看见你会红脸,好好玩哪。 ------------ 95 甜蜜对冲酸涩 更新时间:2011-10-10 95甜蜜对冲酸涩 乔俏的脸愈发地绯红了,撒娇地摇着蓝歆的肩膀说,歆姐快别拿妹妹逗乐了,你瞧她这话说的,好象我这辈子还非她家老海不嫁了。 揪了把她撅起的小嘴,蓝歆警告她说,喂,你可别顺着她的嘴啥她家老海不老海的,叫惯了哪天露了陷可吃不了兜着走,你还非这人嫁了不可哦。 甜甜地微叹了口气,乔俏说,你看今天这事闹的,全怨你,硬逼着人家被她逮着好好地上了一课,羞死人了。 蓝歆打电话叫了外卖,挂了后,又拿她逗乐说,你只怕心里偷着乐呢,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可以心无旁骛地好好去谈场恋爱了,是吧?哎,我得好好问问你,海舸有啥让你迷恋的,我一直想不通呢,他只怕大上你十好几岁,你是不是有恋父情节呀? 用肘子狠狠地拐了她一下,乔俏稳了下亢奋的心绪说,你才有呢。对他,你可别笑话我,很有可能是一见倾心呢。不准笑!真的,一个挺偶然的机遇,那天我已经从他店旁走过了的,突然听到他在里面说话,极轻柔极舒爽略带穿透力,一种很成熟的磁性嗓门。我就后退了几步向里看去,就看见了他,很安静地坐在那儿看一本书,带有一种女性的柔静男性的安适。当时我就想,在现在这个纷纷扰扰的社会,这样的男人已经极少极少了,稀有动物呢。从这以后,我就隔三岔五地去他店里淘书。后来竟发展到但凡我情绪不安或受到某种困扰,只要去他店里,看见他安静地坐在那儿的姿态,我的心便也静了下来。 轻轻一笑,蓝歆置疑道,有你这么说的玄乎吗?就一个男人坐在那儿,你见了他,所有的烦恼就抛得一干二净了? 翘起右手小指头,乔俏近乎发誓道,真的,我一点儿都不骗你,每次都这样。所以后来我就习惯了有事没事去他那儿呆上一会儿,这样慢慢就跟他混熟了。经常是手捧他给我泡好的一杯热茶,跟他面对面相坐,和他谈古今中外的书,讲五湖四海的事,说人生,道社会,大有相见恨晚的慨叹。渐渐地,心里便有了他,再然后有了些牵挂,我就想,自己有可能喜欢上了他。到最近,开始晚上睡觉时,心里总要想上他一会儿,才能睡着,于是便再也无法否认,我爱上了这个老男人! 听她带着甜蜜的笑容和神往的描述,蓝歆用肩头撞了她一下,恬适地笑着对她说,听你这么入神地说这些,我好羡慕你哦。哎,你千万别泛酸,我是羡慕你把他放在心坎上说着这些时的神态,好恬静好入迷好安逸,那种心心念念的样儿,羡煞人也!不过,我想问一声,你别弄个剃头挑子一头热,到时苦了自己。 还了她一撞,乔俏耸着鼻尖说,瞧你,当我乔某是傻小妞憨大姐了?知道反射原理不?接受不到爱信息的反馈,我做个笼子套自己呀。不过,你可别当他十八岁的愣小伙,上来就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热热的一个辣吻,时至今日,他连我的手都没碰过。或许中年男人表达爱意的方式很隐晦也很含蓄,反正我是感觉到了的,也接收到了。我喜欢这样的隐隐约约的感觉和感受,很享用呢。 见送外卖的人进屋了,蓝歆起了身略怅惘地说,好了,留着你的这些晚上临睡前去好好享用吧,先把肚子问题解决了。 说笑间,俩人吃完了饭。趁着蓝歆去唰碗,乔俏拨通了海舸的电话。一来是想听听他的声音,再则小心眼地测试一下他是否和他前妻在一起。电话一通,海舸便说,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 她心里一甜,问,那是不是代表你想我了? 海舸怪怪地一笑说,我是想啊,想看你被人整得有多惨。 她立刻不高兴地说,你挺想看我的笑话是吧?你也不想想我乔某是啥样的人,随便一个什么人能在我面前讨得了好去? 海舸说,行了,你是个啥样的人,我前妻又是个啥样的人,还有我不知道的?讲道理你还行,真遇上个市井狠角色,你也就那么点儿能耐。说说吧,她怎么了你? 乔俏脑子一转,问,真想听? 海舸来得挺快地说,你想说我就听,你不想说我就听不着,看你的了。 乔俏说,那不一定。我要你关了门,去个什么能说着话的地方,你行吗? 那头稍稍犹豫后说,行,你定地方吧。 蓝歆听了个真真的,走了过来斜挑了她一眼说,你呀,平常还挺能沉得住气,今儿怎么了?被他前妻弄晕了头? 乔俏忙问,此话怎讲? 蓝歆说,这个电话你要是晚会儿打,若是等他打过来,你得多主动呀,想说个啥也硬气得多。 乔俏拎了包往外走着说,我可没你那么多心眼儿,恋爱专家同志。走了。 前面说过,这个叫乔俏的有个毛病,情绪好或特别不好时,喜欢逛商场。刚才在电话里她就约了海舸在新世界见面,她想看看这个安静的男人到底有多大的耐心。可她就没想想,她自己开车去的,而海舸极有可能乘坐公交车。果然她把车停好后,至少在商场前等了二十分钟,海舸方姗姗来迟,让她凭白忍受了无数登徒子的色眼。 所以,当海舸四平八稳地走到她跟前时,她撒娇带埋怨地问,怎么才来呀? 海舸却给她来了句说,又不是赴急约,我还打车不成啊。刚才我在车上还想来着,要是你就手开车过来,有得你受。 挨了他一气憋,乔俏心想,我看待会儿有谁的好受,立马挽了他走进新世界。海舸仍适应不了她的这种亲密姿态,身体略有些僵,逗得乔俏扭过头去偷乐。 逛商场啊,的确不是男人的活儿。能陪女人逛下来的,要么一心讨好女人,要么像女人一样的慢性子男人。海舸是个玩野的男人,陪着存心不善的乔俏逛了几处后,面上便略有些挂不住了。女人逛商场,大都有挑三拣四的习惯或毛病。乔俏每看中一件衣服或鞋,试了后,总要问一声海舸,行不行,我穿着好不好。起初他还给点意见,渐渐地,他或点下头,或说声还行。乔俏便瞧出来了,这个玩野的男人是改不了性子了。得,浅试辄止,就不难为他了,本来就是逗着他玩的。 于是挽了他出了门,大大地啊了一声扭过脸来对他说,怎么样,有得你受吧? 海舸一乐,说,原来你是想报复我呀,那就继续吧,除了有点儿无聊,也没别的啥,进去吧。 乔俏拖了他便走,吃吃笑着说,算了,别嘴硬了,我也只想看看你对待逛街是个啥德性。走,对面有个小公园,逛逛那儿才是正道。 是冷道吧。海舸呵呵笑道。 公园里果然冷清。这种大冷的天气,除非谈恋爱的男女,是鲜有人来这儿找罪受的。情侣双双依偎在寒风中,再冷也感觉不到的,过来人都知道,但一定得穿暖和了才行,要不即便当时感觉不到冷,过后非上医院不可。 于是,乔俏和海舸像对情人似地相互偎依在风中,在僻静的幽径上,缓缓漫步,娓娓细语,接着先前在电话里的话题。 海舸问,她是不是跟你正面交锋了? 乔俏反问,你听她说了? 海舸说,她才不会说呢,在这方面她硬气得狠,是我看出来的。 乔俏接着问,那你怎么看得出来的? 海舸贼样笑着说,她一去,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要我走,心里憋着气呢。 乔俏又问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去了蓝歆那儿的? 海舸说,她给我打过电话,说蓝歆有事去了,你去替她。 乔俏一下立定了脚带气地说,那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害我被她好好上了一课。 海舸乐了,说,我哪知道她会跟你上啥课的。之前你们又没过多的接触,谁晓得她那么敏感,又怎么晓得她那么直接就跟你挑开了。其实,你也不用太在意她的话…… 乔俏打断他说,能是我不在意就不在意的吗?她在向我施舍,要把你让给我…… 海舸马上断了她的话说,什么什么?她竟然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了?她,她也太…… 乔俏瞧他那慌乱的神情,心里立马不乐意了,截了他逼问道,太什么了?是她的敏感错了?还是我的感觉错了?或者我和她都错了? 把目光转向别处,海舸沉默了。乔俏把他的脑袋拨过来,逼视着他。他又扭开去,乔俏再把他拨过来。 海舸便握住了她的手,眼里透出种无奈,挺艰难地说,乔俏,有些事,我目前……还没能处理好,所以…… 乔俏心里一冷,立刻道,所以什么?是要我住嘴还是让我走开? 海舸的面色愀变,知她错解了自己的意思,忙说,你能不能听我说完。我有我的隐私,有我的思维方式,就比如对你,我起码得分清对你的感情是出于喜欢还是爱,还有一个爱不爱得起的问题,或者这个缘分到底是一段时间还是一辈子,我得想清楚…… 可就在乔俏这最节骨眼的关头,海舸的电话响了,他似松了口气接了,挂了后对她说,项成回了,请我吃饭,我跟他说了可能要带一个人去,你去吗? ------------ 96 爱情123 更新时间:2011-10-11 96爱情123 当海舸推开包厢门,乔俏从他身后看到文文的刹那,一颗心便抑制不住地狂跳起来,在接收到她利剑般射过来的目光后,她的眸子飘了开去。因为她无法正视这束含怨的深眸里迸发的恨意,而同时,她有种做贼的心虚,好象自己偷了别人的爱,不仅仅是文文的,还有何蓓的。这两个深深爱着海舸的女人,因自己的介入,这一生,必将与他错肩而过。可她们又哪里知道,自己却更深地恐惧着海舸内心或许对她们曾经萌生过的爱。 进门后,海舸以一种亲密和极自然的方式伸手揽着乔俏的肩,用一种随意的口吻向项成和文文做着介绍说,这位是我带来的朋友,二位都认识的。 这对夫妻均欠了下身算是打过招呼。 海舸走到项成身边,以一种击节的方式表达了与他别后重逢的亲热之情。他环视一眼室内对项成说,我说兄弟,小聚而已,有必要搞这么排场吗?出去一趟,钱烧得慌怎么的? 呵呵一笑,项成说,兄弟我哪能跟老哥比肩呀,听说换了个两百平米的门面,准备大干一场过过大老板的瘾是吧?嫌原来那个小地方装不下你的雄心壮志? 海舸细心地拉开椅子,让乔俏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说,闹了这么些年,你看我是那个雄心壮志的料吗? 项成出手点了他一下说,你一直有,但不是被赌就是被女人给耽搁了。你若是离这俩远点儿呢,不发财都不可能。 这哥俩夹枪带棒地先损了对方一顿,项成挺自然地就把话题扯到他这次出去的所见所闻上了,无形中就把俩女人给冷落了。而这俩因海舸滋生的微妙对立关系,此际各怀心思,既对不上话,也不想插话。 海舸马上意识到了这一点,心里有些后悔不该带乔俏过来的。 刚才他征求乔俏的意思时,她因为他说了半截的话,心里正不痛快,摇了下头说,我去干嘛,算什么呀! 海舸的脑筋里一下拐不过这个弯来,便有些随口道,正巧遇上了,过去坐坐有啥? 必须得好好敲敲他了,别以为我就想这么心甘情愿名不正言不顺地跟你的那些朋友扯到一块儿。于是乔俏便正色道,老海,以你我目前单身的状况,你认为我跟着你瞎跑,合适吗?别人会怎么看,别人眼里我是你什么人,你就没想过?不为你自己想,难道就不为我想想? 这话呛得海舸一下哑了。在他的思维里,自己有这么一个女性密友,是件挺有面子的事,在过往的那段岁月中,他对这点挺享用的,自然而然延续着这种一惯的思维。这段时间,自体会到乔俏对他的一番情感后,他尚处在一种患得患失的状态中,而这点他目前是没法跟她言明的,所以根本就没思及过她的感受。现在乔俏既然很正式地提了出来,也就是绕了道弯逼自己表态,而他亦是不能回避的,这样做不仅仅是太不男人的问题,更可能会很深地伤害到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孩子。 他不想伤她,你一个不学无术事业无成的半老男人,凭什么呀! 于是他假意咳了声,极巧妙地接上自己刚才尚未表达完意思的话说,我刚才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我和你是要处一段呢还是一辈子,我得考虑清楚了。另外,你是要这一段还是一辈子,我也得搞清楚了。你是专事这个的,又比我小了这么多,几乎隔了代…… 从他话里透出的意思,乔俏的心稍宽,马上本能地略撒着娇说,不过才十来岁,哪隔呀…… 笑了笑,海舸说,你别打岔。现在这个社会,年长几岁都几乎成了罪了,跟不上趟。尤其对待情感的态度,一代超越一代…… 太清楚他现在的心态了,于是乔俏以一种调侃的方式去解他的惑,说,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对着天地发誓啰! 嘴角露出一分莫可如何的笑意,海舸说,还不如你先答应我去不去。 将小手重新插进他的臂弯里,乔俏几乎是拽着他往前走,却没想想会把自己拽进一个怎样的尴尬境地。 其实现在坐在她对面的文文,心里难受的程度比她更甚。她不同于何蓓,何蓓是处在一种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境地中,对海舸是种舍不得的情感。而她自己则是一直暗恋或单恋着海舸,这种情感是所有情感中最伤心也最伤神亦最自伤的情感,简直可以说是一种自虐行为。怀有这种情感的人,最忌讳也最敌视的便是暗恋对象身边出现的异性,这种敌视几乎出自于一种天生的敌意,毫无道理可讲。而这种敌意最盛阶段,就像现在这样的一种情形,身边既坐着自己的丈夫,还有自己暗恋着的人,而这人带来了他的小情人,让她情何以堪。 所以相对于乔俏的心慌意乱,文文却是心在痛着,也最不耐目前这种两个女人之间的沉默。于是她展颜对乔俏笑了个,说,乔记者…… 乔俏还以一笑说,就叫我小乔吧。 点了下头,文文问,你今天来,算不算正式亮相啊? 开口第一句话就把乔俏逼到死角里,但乔俏就是乔俏,她保持着微笑着说,你们来电话时,我正好跟他在一起,他让我一块儿,我就一块儿了,没想那么多。 文文又点了下头说,那是我多嘴了。不过,这几年老海身边没什么固定女伴,这段时间看你跟他走得挺近的,所以我就自以为是的了。 乔俏简单一句“我跟他挺谈得来的”,应付过去,因为恰好这时上菜了。 吃饭的过程中,文文几次欲言却止,当她终于开口说出来时,不知怎么的,乔俏觉得她的话是有所指才特意挑在今天自己在场说的。 她先盯了眼海舸,然后把目光落在乔俏脸上,看似随意却挺突兀地说,不知怎么回事,老项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里,半夜我经常接到一个不出声的电话。先我还以为是哪个吃饱了撑不过的骚扰电话,可次数一多,我就觉得不对劲,因为我好奇不过回拨过去时,那头却已经关了机。为此,我还冤枉过老项查我的岗。这事儿太透着古怪了,真想把这人拎到跟前看看是个啥样的变态。 她说完这话,眼睛又瞟向海舸。乔俏便随她看过去。海舸神态自然地正和项成说着话,像没听见文文的话似的。收回目光,乔俏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便是有一次在海舸店里,文文到时,第一件事便是打开海舸的手机后盖查看着什么。当时还摸不透她干嘛,现在看来她可能认为这个打电话的人应该是海舸。但即便是他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莫非她还以为海舸像她一样,玩暗恋! 可她现在又为什么把这事拿出来说呢?而且还极明显地把矛头指向海舸,难道她不担心会因此而影响到海舸和项成的友谊?或者暗示自己什么? 此时,乔俏真的后悔自己不该来的,从没吃过像今天这样没滋没味的饭。 饭后,乔俏主动提出来送文文和项成回家。项成还没表态,文文却把手插进他的肘弯里,小鸟依人般说,谢了,我们就这么走着回去,顺便各处逛逛。 一进到车内,乔俏便对海舸说,这种饭局你以后最好不要再喊上我。 海舸却狡黠地问,若我和你之间有个什么时,喊不喊上他夫妻俩呢? 乔俏赌气说,那也不喊。 海舸哈哈一笑说,那你和文文这辈子算是扛上了。 回到家,乔俏很快便上了床,看了几页书,瞌睡来了,熄了灯,几乎是立刻进入梦乡。电话铃把她吵醒时,她看了下时间,已经过午夜了。她把手机放在耳边,摁下免提键,喂了几声,里面安静得就像她刚才在睡梦中。她忽然想起文文说的“电话骚扰”那回事,也当即回想起前不久自己也遇到过这么一回,她便说了句,再不出声我挂了啊,耳朵里突然就钻进了海舸的声音。 他说,我睡不着,想跟你聊聊,吵到你了吧? 乔俏稍沉吟,出其不意地问,文文说的电话骚扰是你干的对吧? 海舸沉默少顷后说,是我。我打电话给你也是想跟你说说这事。你愿意听吗? 乔俏心内一沉,简短俩字,你说。 海舸于是把自己有回睡不着觉,偶而跟文文通过话后很快便睡着了以及之后睡不着听听她的声音就能入睡的事和盘托出。 乔俏心里本很恼火的,因为先前在餐馆里,文文挑说这事就是专意冲着自己来的,想不到还真被她猜中了。但作为一个心理学者,她很快便冷静下来,对那头沉默着的海舸说,老海,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这么做其实属于一种心理问题,跟文文说的变态有着本质的区别。这么跟你说吧,由于有了第一次这样的体验,在心理暗示的作用下,你便对此产生了一种心理依赖。 电话那头似深深地吁了口气,说,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当时我听她那么一说,后背冷汗直流呢。 乔俏便说,那你今晚可以试试,跟我聊过后,能不能产生同样的效果,好吗? 海舸问,你不怪我也不生气? 乔俏巧妙地说,前面我当你是患者。而现在在我这儿,希望你当我可以倾心相谈的人,不用偷偷摸摸。 于是,心怀爱意的乔俏极尽温柔与温情与海舸娓娓而谈。当第二天一早,海舸打来电话说他一放下手机便很快入睡,她竟快活得对他说,那你还不快亲我一个,带响的。 ------------ 97 心 秤 更新时间:2011-10-12 97心秤 这个晚上,乔俏似乎收获了爱情,却也有人正在失去爱情。正所谓爱情天天有,有人欢乐有人愁。 苏眉与丈夫肖坤的离婚谈判,在肖坤死咬着不松口的情形下陷入僵局。在女儿肖蕾和侄子肖中宇的干预下,他总算没有将苏眉强行留宿家中。这两天,肖蕾专心全程陪同着陷入悲痛和忧伤中的母亲,白天回家与父亲对垒,晚上陪母亲住宾馆,而她自己的事就交由堂哥处理,手机也给了他,好便于与乖乖龙的联络。 根据马超的意见,在接到乖乖龙的讹诈短信当天下午,她往他提供的账号里打了两千元。果然不出马超所料,乖乖龙并未实施将肖蕾的裸照曝光网络的行为,而是于当天下午发来质询短信。 遵照马超的授意,她拨通了他的电话,谎称母亲生病住院,短时间内筹不到他所需要的款额,但尽量在三天内筹齐给他汇过去。乖乖龙凶狠地说了句“三天内见不到钱,铁定实施原计划”,收了线。由于通话时间尚未达到监测时长,马超的预期方案落空。 但异地警方从监测录像中提取到乖乖龙提款地点,已对相关银行采取了全天候布控。 这天晚上,肖中宇下班后,直接来到叔叔家。他安排肖蕾陪着母亲在卧室休息,自己去厨房炒了几个下酒菜,在小客厅里与叔叔对酌。 酒过三巡,肖坤嗡声嗡气地开口问道,中宇,你还姓不姓肖? 肖中宇笑着说,那当然,我可不是数典忘祖的人。 肖坤接着问,那你还不是我的侄儿? 肖中宇说,天大地大,也大不过血缘之亲,你永远是我的叔叔。 猛拍了把桌子,肖坤厉声道,那你还与别人合着伙来欺负你叔叔,又是何道理?你的立场呢? 微微一笑,肖中宇却问,叔叔,你说的这个别人是谁?如果你指的是婶娘的话,我和小蕾又算什么?叔叔,俗语说得好,帮理不帮亲是为人的本分。人活一世要活得清醒,要活得清白,更要活得有骨气…… 把手上的酒杯往桌上用力墩去,肖坤喝道,你的意思是我把我的女人让给别人就算活得有骨气了? 肖中宇却道,这不是你让不让的事,那个人已经死了,你犯不着为一个死人,把婶娘这个大活人往死里逼。叔叔,二十五年哪,你用欺骗和阴谋的手段强行把婶娘留在了你的身边,当真相大白的一天到来时,你设身处地为婶娘想想,一个人的真爱一生只有一次,却被你无情而残酷地剥夺了,叔叔,你让婶娘情何以堪?! 干瞪了几眼,肖坤强词夺理道,那当年我不是因为太爱她了吗? 从卧室内冲到客厅门口的苏眉浑身颤抖着指着他,脸上泪雨滂沱泣道,可我不爱你,我爱的是吴棠,你把我的爱情谋杀了,还在这儿寡廉鲜耻地胡说什么爱我!你这个杀人犯,还我的爱情来,还我的吴棠!还给我! 眼见得苏眉情绪过于激愤,肖中宇一下跳起身冲到她跟前,合着肖蕾奋力把挣扎着欲向肖坤扑去的她扶进卧室,就在俩人极力安慰着她时,从门外走进一个人来,愕然地瞠视着室内的这一幕。 正处于沮丧状态中的肖坤抬头看见了他,猛然暴喝一声道,你来凑什么热闹,出去! 肖蕾听得真切,探头一看,竟是她的男友黄擎,他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啊,自己这几天躲他都躲不及!肖中宇随即也看到了黄擎。这两天,他接到过他好几个电话,他以肖蕾出差了为由回了他,看样子他是起了疑心才过来看看的。思忖中,他见肖蕾的目光瞬间黯然之后,射出股舍我其谁的光芒,然后冷静地迎向黄擎,站到他面前,直视着他说,你跟我出去,我有话跟你说。 肖中宇赶紧撵上已走到门口的他俩,疾言厉色地对肖蕾说,你要想清楚了,别做糊涂事,后悔药可没得买。 朝他重重地点了下头,肖蕾搡了黄擎一把,俩人走下楼梯。 街灯下,青春秀美的肖蕾与俊秀文隽的黄擎相伴而行,简直太登对了。肖蕾双手深深地插进大衣的荷包里,而不像往日与黄擎的手紧扣着插在他的衣袋里。黄擎自然敏感到了。这些时日,肖蕾对自己的冷淡他早就感觉到了,只是囿于单位工作繁忙,他实在抽不出时间与她好好沟通。春节将至,单位上的诸事务基本停顿下来,这两天他才抽出空想找肖蕾聊聊,增进一下荒疏了的二人情感。 肖蕾的沉默有些令他感到窒息般的难过,检讨一下自己,太过于看重事业,这段时日确实忽视了她的感受,冷落了她。 停下脚步,他从她兜里拽出她温暖的小手握在手心里,满怀歉意地说,小蕾,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摇摇头,从他手心里抽回手依旧揣进衣袋里,她歉疚地说,不关你的事,是我不好。你刚才也看到了,我父母正商量着离婚的事,家里现在是一塌糊涂。 “哦”了一声后,黄擎还是忍不住问,叔叔和阿姨不是一直看去挺好的吗,为什么要离婚? 肖蕾深垂下脑袋,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抬头看进他眸子里,挺冷地说,因为他们有个不争气的女儿。 黄擎怀疑的目光逼进她的眸子深处,略焦灼地问,你?怎么会跟你有啥关系的? 肖蕾敌不过他的深情凝眸,背转过身体,轻而颤声道,黄擎,我们分手吧! 黄擎身体一震,一个急速转体来到她的正面,一把擎住她的双臂,声音颤抖着问,为什么?因为我这段时间对你的冷淡吗? 剧烈地摇晃着脑袋,肖蕾挣扎着把身体转向侧方,声音喑哑地说,对不起黄擎,我辜负了你的爱,背弃了我们的爱情,我没资格留住你的爱了! 黄擎狠狠拉过她面对了自己,声音冷森地问,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啊? 将目光望向天际一个不知之处,心里哆嗦着的肖蕾说,真的,千真万确。你可以到我空间里去看日志,密码我改了,是你和我生日的组合。 拨开黄擎扣着自己肩膀的手,肖蕾往家的方向走去,拐过巷口,她的身体踉跄了一下,却被赶过来的肖中宇一把扶住,紧盯着她问,你全都跟他坦白了? 肖蕾苦涩地笑了声说,我是跟自己的心坦白了。 肖中宇一把将她推了个趔趄说,你傻呀,你以为你是跟他一个人坦白吗?这家伙若是为此恨伤了心,会向全天下昭告的。 肖蕾忍泪道,那也是我活该! 蓦地,苏眉的声音响起在俩人的身边,她目光惊骇地问道,小蕾,你到底做了什么?你们两个要瞒我到何时? 肖蕾和肖中宇紧张和慌乱地转过身来,双双扶住因惊惧而浑身哆嗦着的苏眉。肖中宇向堂妹使了个眼色,对苏眉说,婶娘,我们没什么瞒你呀,正在商量如何解决你和叔叔的这件事。 忍着心头的痛,苏眉连连摆着脑袋对他说,中宇,你怎么也变得满嘴谎话了?肖蕾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定,说是陪着我,可她的心却在另一处。我是她母亲,看得出她是遇上什么难事了,否则那天那位警官也不会出现。中宇,说出来,有啥事我们一同承担。 想了想,肖中宇不得不把黄擎拉出来当挡箭牌了,于是对她说,婶娘,不是不想告诉你,主要是你已经这样了,怕你愈发伤心。小蕾和黄擎这段时间闹出了些情绪,她正跟我说要和他掰,我怎么劝她都不听。上次和马警官纯是偶遇,跟小蕾没有任何的关系。 微蹙了眉头,苏眉想了会儿,只能姑且信了他的话,转而问女儿,是不是家里的事影响到她和黄擎。 扭了扭身子,肖蕾带撒娇地说,妈,你能不能不操心这事。我和黄擎憋了好久了,跟你没一丁点儿的关系。妈,天冷,爸那边现在也谈不拢,回宾馆休息吧。 或许情感处与重创期的苏眉没这个精力细究下去,遂让肖中宇载上她母女去了下榻的宾馆。 回到家的肖中宇简单洗漱后,躺到靠在床头看书的蓝歆身边。蓝歆歪过头问,这两天把你给累着了吧?肖蕾父亲还是不松口? 肖中宇一把打脱她手里的书,带气地说,什么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算是领教了。这事先放一边,估计得上法院。你知道小蕾今天干了件啥蠢事吗? 蓝歆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立即爬起了身,神情紧张地问,她向黄擎兜了底了? 肖中宇嘲讽道,到底是朝夕相处的姐妹,一猜便中。这个小蕾真是蠢到家了,弄不好背一生的污。你呀,蓝歆同志,就是这么带出我一个好妹妹的!婶娘一直在怀疑她出了事,要是她哪天知道了真相,我这个当哥的干脆跳江得了,还有啥脸去面对叔叔和婶娘。 不想跟他做无谓的争辩,她却对他说,你说小蕾蠢,她这叫蠢吗?不是,她这是把自己的心放到公平秤上秤了秤。我挺佩服她的,这得多大的勇气啊。 可是,说了这话,她的心却分外沉重起来,仿佛就像肖中宇指责她的,自己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 98 有情相爱 更新时间:2011-10-13 98有情相爱 一早,临出门前,蓝歆给肖蕾去了个电话,她却关了机,这令她的心很不安。可当她来到心理转角时,门却已经开了,肖蕾神色平静地迎接着她。 歆姐,早!她含笑道声早安。 早。你怎么没开手机?她注视着她问,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 早上六点钟,黄擎给我来了个电话。说他看过我空间里的日志,一晚上没睡,希望我给他三天的时间。肖蕾依旧冷静的面孔,让蓝歆颇感惊异,她镇定得够可以的啊。 你为什么一定要告诉他?蓝歆抚着她冰冷的手问。 肖蕾微笑道,我怕我熬不住会疯了。你看,这一说了,我反倒啥都不怕了,就等着他给我判死刑。 蓝歆思考着道,他既然能这么说,心里还是舍不下你的。 摇着头,肖蕾说,他曾经对我说过,恋人间他一切皆可宽容,但绝不能容忍对爱情的背叛。他基本上属于那种理性的人,所谓三天只不过是他给自己也是给我的一个台阶而已。 你仍然爱着他对吗?蓝歆问。 不爱,就不会向他坦白了。肖蕾说。 既然如此,你就不能被动地等待他的判决,一旦他决定了,很可能意味着你将永远地失去他。要不要我找他谈谈?蓝歆说。 既然他说了三天,我就不打扰他了。这三天里,我会尽量消化和他的过去,这样就比较容易接受他最后的判决。歆姐,不用担心我,迈出这一步固然艰难,但已然迈出,至少说明我心智对抗能力跨出了一大步。肖蕾反倒安慰起蓝歆来。 听她这么一说,蓝歆的确感到很欣慰。门帘被谁一掀,何蓓笑若灿花的脸闪了进来,两只手上各拎了一个袋,挺闹地说,哟,姐俩挺亲热的啊。瞧我给你们带啥来了? 蓝歆起身欲迎,她连忙喊,坐着坐着,我今天要好好答谢答谢二位。瞧好了,这是地道馨香居的奶茶和小点心,还有这手上的,良品铺子的各式果脯和坚果。 果然诱人,还没吃早点的肖蕾一把抢过她左手装着奶茶点心的袋,拿出奶茶先啜了一口,才给蓝歆递去一杯。 三个大小女人吃了喝了,何蓓拍拍肚子满面喜色地说,知道我为什么特意要请二位美美地吃顿早餐吗?告诉你们啊,尤欢昨夜正式向我求婚了,婚期就定在五一那天。妹妹们,还不快祝贺我。 蓝歆和肖蕾做作地向她拱手作揖,她兴奋地指着俩人说,到时你俩得给我去当伴娘的哟。 蓝歆笑道,小蕾去就行了,我老了,就不给你丢人了。 何蓓手直挥道,你只怕老得做不得了吧?我说了算,就你俩这对姐妹花了。 这时门帘又一掀,肖蕾上前接着了进来的两个小伙子,随俩进了释压室。 何蓓忽然凑近蓝歆耳边轻语道,我有件事拿不准,你给我拿拿。这个尤欢哪,昨儿冷不丁跟我提了一事,让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他说拿证前要和我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我还以为他说的是婚检,就跟他开玩笑说,陪你睡都睡三年了,才想起检查我是不是处女呀!他却正儿八经地说,这个检查一定得做的。我心里一虚,问他检查哪方面。他随口说各器官啥的。歆妹,我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想看我有没有生育。歆妹,这上医院能检查得出吗?我都这个年龄了。 心里微微一惊,太直接怕吓着她,蓝歆委婉地说,从医学角度来说,女人只要没到绝.经期,就一定具备生育能力,只不过年岁稍偏大,中奖的几率相对要小些。 拍了她的膝盖一下,何蓓说,嗨,我的意思不是这个,你当我还真跟他生一个怎么的。 既然如此,蓝歆遂说,那我就直说了,你可得沉住气。这个检查你首先得考虑该不该去做。问题不是有没生育的事,关键是这么一查下来,你的年龄肯定会露馅。 果然,何蓓大惊失色道,这也能检查得出来的吗? 蓝歆道,这是毫无疑问的,无论从生理机能和骨龄都能查得出来。 何蓓的脸色便变得分外凝重起来。这时,门帘又被谁一掀,蓝歆转眼看去,赶忙起身迎了过去,原来迈着碎步蹒跚进来的是个文隽秀丽的大肚子孕妇。这是心理转角开业以来接待的第一位孕妇,她哪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何蓓抬眼也瞧见了,往一边挪了挪,看得出心情很沉重的模样。 蓝歆安排孕妇坐到何蓓的身旁,走到空气净化器前将开关打到正常一档。当她转过身来时,却没了何蓓的身影,那名孕妇瞧见了,笑着往关着门的咨询角那边努了努嘴。 蓝歆走到她身边坐下,往她大肚子上瞧了瞧问,有几个月了?我可以摸摸吗? 孕妇幽了一默说,你只要不怕被他踢,尽管摸就是。 蓝歆当真伸出手摸了会儿,抬起头来时,俩人相视一笑。 孕妇自我介绍道,你应该就是蓝歆蓝老师了。我叫古小芸,翔腾斜对面辉煌写字楼里一家公司的员工。其实,我很早就想来找你聊聊了,可一直下不了这个决心。 蓝歆笑道,难道这也需要决心的吗? 摆了摆手,古小芸说,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我自认为自己已经成为一个可憎可厌可悲可叹之人,在爱情亲情友情面前迷失了自我,作践了自我,更不可饶恕的是,还连累了肚子里尚未出生的孩子! 瞧她略微激动起来,蓝歆忙把她的手团在手心里说,慢慢说,千万不要激动,这样对孩子有影响。 这时,从释压角里出来的肖蕾端了杯热水过来放到古小芸面前的茶几上。古小芸抬头看了她一眼说了声谢谢,拍拍身边。肖蕾听话地坐了下来,轻声对她说,我们这儿咖啡和茶都有,但你都不能喝,只好委屈你了。 和蓝歆一样,肖蕾也提出了想摸摸古小芸肚子的请求,古小芸打趣她俩道,摸吧,只管尽情地摸,权当提前感受一下。 可就在肖蕾摸过之后,她却分别看了她俩一眼,问,你俩知道借种怎么回事吗? 蓝歆和肖蕾大为惊骇地互视一眼。古小芸自顾说道,想来你们是听说了的。那我就告诉你们吧,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就是借种怀上的。 尽管已猜及,但从她嘴里真实地说出来,仍令蓝歆和肖蕾面色一变。因为无论从姿色、穿着打扮和修养上看,古小芸均属女人中的上品,从这样的一个女人嘴里听到这样一桩类似于传说中的事情,怎不令人惊异并为之扼腕叹息。 真的假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您确定?肖蕾俩眼瞪得像俩灯笼。 你以为我是来给你俩找乐子的?古小芸脸上强留的笑意隐去,深深一叹,说,现在的我,面对我爱的两个男人,和两个爱我的男人,还有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真不知该何去何从。我还是先从我和我先生说起吧。 十年前,我考进本市的一所大学。早就听说这所大学学风开放,本地与外地的小子们争先恐后往这里钻,为的就是可以在这所开放的大学里任意地追逐心仪的美女。 进校没多时,开放的学风果然名不虚传,我还没认清几个面孔,就听说新入学的大一女生已经被大小小子们排排坐,校花系花都被推选出来了。本人不幸,荣登系花三甲之列。好一个乖乖隆的隆,那日子简直没法过下去了。每到了傍晚时分,那些个荷尔蒙绝对过剩的小子们赖在女生宿舍楼下,十八般追美女的招全使了出来,乐得那些个小女生尖叫连连,身体内尚未被发掘的荷尔蒙一夜间全都给诱发了,那个对冲啊,空气里流通的荷尔蒙把花啊草的也给闹苏醒了。 嘻嘻一笑,肖蕾轻声对蓝歆说,她还蛮对咱心理转角的脾味呢。 蓝歆“去”的一声,专注于古小芸继续说下去。 本姑娘严格恪守到学校就是来学习的教规,对这一切视而不见,专心向学。有时即使在路上被他们堵住了,我也绝对摆出一副修女的姿态,冷眼相对。久而久之,我还真被他们取了个嫫嫫的外号。可俗话说,有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突然有一天,我听到楼下有个喊着“小芸小芸,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的声音好熟悉,但又绝对不是我熟识的某个人。这个声音听上去好象很久很久以前了,仿佛在梦中听见过一样。但我仍没理会,管他谁谁谁呢。 有一天,我从食堂里打了饭出来走在校园的一条小路上,身后传来的一个声音像极了那晚我听到过的那个声音。我刚一停下来,还没等扭头去看,一个长相绝对俊朗的男孩一下冲到我的面前,往我手里塞了张条,说了声“这是我专意为你写的一首情诗”,调头就往回跑。 我大喝一声,华子,你给我站住! 这个华子就是我现在的先生梅华。当时他一听到我喊出他小时候的小名,顿时就停下了,转过身来迷惑地看着我愣愣地问,古小芸,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的。 我欣喜地跑到他跟前,兴奋地说,我是妮妮呀,难道你连我都敢忘记? 他挠着头嘻嘻一笑说,你真是妮妮,我记得你原先的大名叫古慧的。改了?太不可思议了,那时候的你多丑啊! 你才丑呢。不自觉间我竟对他撒起娇来。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劫数吧!就这样,我和我小时候的玩伴在这种意外情形下相逢了。很自然地,我们相爱了,爱得很深,却非疯狂。在我眼里,他是个挺理性的男孩,即便在我俩热吻和爱抚到荷尔蒙爆发的关口,他总能做到发乎情止乎礼。每次他都对我说,要把这最美好的一刻留在新婚之夜。我非常庆幸遇上了他,并发誓一定与他爱到地老天荒的那一天。 ------------ 99 无性婚姻 更新时间:2011-10-14 99无性婚姻 大学既是爱情实习的乐园,亦是掐死爱情的摇篮,但同时也是培养爱情的温床。古小芸深有感触地说。 我同意!肖蕾当即举手赞同道。 那么,你一定是属于后者了?蓝歆问。 是的,我当时和现在都这样认为。古小芸含笑道,大学四年,说出来你们也许不相信,我们竟没红过脸。他说,这得益于我的善解人意。我却觉得是他温和的个性使然。说起来,我家和他家属于世交,他的父母和我的父母原来均是一所大学的同学,私交甚笃,读书毕业恋爱结婚生子,两家互通有无。我和他上的是同一所幼儿园,念的是同一所小学,直至小学四年级。那一年,不知什么原因,华子一家突然搬了家。开始还有联络,但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我爸妈联系不上他们了。 所以说,小时候,华子是我最好的玩伴,印象也极深刻。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可那天一听到他的声音,我直觉就是他。由于我父母曾给我定下铁规,求学期间不许谈恋爱,一向都听他们的话的我自然不敢忤逆,但找到华子一家的消息我必须得告诉他们呀。于是我和华子约定,在长辈们面前隐匿我俩的恋爱关系。在通知父母之前,我曾问过华子,当初他们一家为何突然中断与我家的联系。华子说大人的事他并不清楚。 可奇怪的是,当有一天我把遇上华子的事告诉给父母时,却并未出现我自以为是的惊喜场面,父母均显得很淡然,母亲只是说了声,哪天你把华子领家里来让我们看看,转眼间都成大人了。 我直觉,华子一家当初突然搬走,或许与我父母有关。并且后来我从华子嘴里探听到,他父母也极少在他面前提及过我们一家。这未免太蹊跷了,好奇心令我决定解开这个迷团。于是在其后的一天,我把华子领回了家,以为我父母对华子可能会比较冷淡,还特地给华子打了预防针。但出乎我意料的是,父母对华子却表现出了相当的热情,我彻底蒙了。 接下来的程序,是父母设家宴款待华子一家。那天的场景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当华子父母和我的父母睹面的那一刻,两个男人均表现得很淡定,只是相互微笑着点了下头。可两个女人就不得了了,紧紧搂在一块儿,竟失声饮泣起来,害得我和华子劝了老半天才劝住。席上,我特别注意两对父母的表情和交流,或许是他们表演到位,也或许大人都善掩饰,并未让我看出什么异常之处来。可笑的是,反倒我和华子的“眉来眼去”被他们尽收眼底。 当晚送走华子一家后,母亲来到我的卧室,让我关了电脑说要和我好好谈谈。我甚至还自以为聪明地问,是不是想告诉我有关和华子一家中断联系的隐情。记得母亲的脸瞬间愀变,却很快又恢复常态说,刚才你不是都听见了,华子的父亲调动了工作,分了套房,所以搬走了,阴错阳差地失去了联系。 我说,你哄鬼呢。当年那么好的两家人会仅仅因为搬家而失去联系,当我弱智呢。 我母亲说,信不信由你。现在妈想和你谈的是另回事。我问你,你和华子是不是在谈恋爱? 我一愣,好厉害的眼睛啊,就见一面便看穿了。见我默认了,母亲当即沉下脸来训斥道,才几天呀,你就把父母的话当耳旁风! 我强辩道,可他是华子呀。 母亲脱口而出道,他更不可能! 我的脑袋轰然一下炸了,马上意识到当年与华子一家的断线,起因极有可能是两家大人失和,而失和的原因……我不敢往下想了,却欲从母亲这儿获得至少星点的求证,于是极其自然而倔犟地问她为什么。 你才十八岁,这就是原因。父亲突然出现在门口,代替失语的母亲回答了我。 可我是个认死理的人,这也是父母为什么硬性要求我求学期间不许谈恋爱的重要因素之一,所以我犟着颈子向他们宣布道,这是我的初恋,最美好而珍贵的情感,谁也别想横插一杠子破坏掉!除非你们有足够说服我的充分理由。 眼见父母面面相觑,欲发作不得,我内心愈发认定,两家大人之间当初一定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方捣致失和近十年。 从那以后,我索性公开与华子出双入对,感情愈加弥坚。但我必须向二位郑重申明,绝对不是所谓的逆反心理在作祟。奇怪的是,双方的父母对此却采取了一种鸵鸟政策,视而不见,不闻不问,表现得相当的默契。 可我渐渐发现,华子虽然对我一如既往,却慢慢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且时常精神恍惚,这种状况一直延续到我俩谈婚论嫁。大学毕业的第三年,我和华子分别在各自单位站稳了脚跟,结婚便水到渠成地进入议事日程。在我和华子分别禀明各自父母,本以为会遭到他们一致反对至少刁难,却未料意外获得同意。只是母亲私下里找我谈过一次,确定我和华子的感情甚笃,母亲拥抱了我一把。 婚事筹备阶段,相对于我的积极和热情,华子却表现出一种无所谓的消极态度,好象跟他没关系似的。我和他的第一次大的冲突,在照婚纱照的那天突然就爆发了。那是拍外景时,摄像师让华子笑一个,他笑了,摄像师说他笑得太勉强了。他又笑了个,这回连摄像师都生气了,训斥他说,第一回看见像他这样不带笑脸的准新郎。 我听了心里一震。因为之前我一直以为他因工作升职方面的事压力太大了,给予了他充分的理解。现在摄像师这句话无异于在提醒我,华子不想结这个婚! 于是我提议摄像师休息一会儿,将华子拉到一边,盯着他的眼睛问他是不是不想结婚。他却语气懒散地说,不想就不会跟我来这儿了。我接着问,那你为什么笑不出来?他长时间地默不作声。再好的脾气也耐不住他这个态度了,我就小小地吼了一句,既然你对你的结婚对象连笑都没有一个,这个婚不结也罢。他大概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愣了一愣之后,他突然爆出一句,这个婚结了也迟早要离的,干脆就别结了! 一段时间以来的委屈和隐忍,在这一瞬间涌上心头,我当即失控地痛哭出声。 已记不清当时他是怎样地向我道歉了,反正婚纱照得以顺利地拍下去,但这件事在我的心里留下了浓重的阴影。我没有追问他为什么这样说,只想快些把这个婚结了。说出来不怕二位笑话,与心爱的人成天卿卿我我的,我是太想进入实际阶段了,只因为身体内的荷尔蒙都快憋不住了。 婚礼如期于当年五一那天举行。我父母拿出一辆小轿车作为我的陪嫁,华子的父母也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红包,亲朋好友皆送上衷心地祝福。惟独华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浑不像个即将迈入婚姻殿堂的新郎官。那天上午,接新娘的车来到我家楼下,父亲把我交到华子的手上,却对他说了一句我认为本不该的话:你和小芸能够走到今天这一天,是很不易的,你一定得好好地爱我的女儿,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华子一声都没吭,只是向我父亲行了深深的一礼。 母亲抱着我不肯松手,眼里流着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在我即将跨进婚车内时,她却对我说,你和华子一定要相亲相爱,该担待的多担待点儿。 在我新婚的日子,在我即将进入另一个家庭之际,我的父母却对我说出这般于我云山雾罩似的话,真令人心悸呀!这或许已经预示了我婚姻的不幸以及随之而来的苦难的源头吧。 婚宴结束后,我在伴娘的陪伴下,进入新房。一番梳洗妆扮后,房间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含羞带怯的我低垂着脑袋,静静地等待着对我来说,那神秘而神圣的一刻的到来。想象着我即将由女孩变为女人,幻想着和心爱的人儿裸裎以待,我浑身的荷尔蒙已然泛滥成灾。 华子终于在我的热切期盼中进入新房。他略微喝了点儿酒,俊朗的脸上仿佛凭添了股阳刚之气。他走到我跟前,在我唇上印下深情的一吻,却对我说,我去洗个澡,你等着我。我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对他说,我也想,我们一道吧。他却说,以后吧,今天我会很害羞的。 其实今天想来,他是在尽量拖延和我亮底牌的那一刻。他进了浴室,我把房间里多余的灯全关了,只留下床头那盏粉色的壁灯。我铺开了被子,把自己脱得只剩遮羞的三点,倚在床头,俩眼发光地紧盯着浴室那方,心里一个劲地在喊,快点儿快点儿,我等不及了。 终于,华子从浴室里出来了,走到床前,我掀开被子,他怔怔地看着我的近乎裸体,骤然间脱去身上的睡衣,猛扑在我的身上,一番紧张而热烈的爱抚.揉.搓,我大喊着“我要你”,他却迟迟不愿进入我的身体,情急之下,我将手探入他的下面,却惊得我浑身寒毛倒立…… ------------ 100 借 种 更新时间:2011-10-15 100借种 恋爱期和婚前,华子所有的种种在我美丽而美好的新婚之夜有了个确切而残酷的答案! 我力劝自己要冷静,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切不可闹一场风波出来。掰开华子紧蒙住脸的手,我语调尽量平和地问,你一直都这样吗? 华子痛苦而冰冷地回答道,我不知道!我很想却总是不行。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我放下羞耻心,又问,是一直不能还是曾经受到过这方面的伤害或其他什么的? 他沉默良久,告诉我,在上初中时,他曾接触过大量的黄色书籍和毛片,至少三年他染上了手.淫的毛病。念高中时,有次他躲在学校的厕所里正手.淫时,有个同学误以为他在偷看黄书,在他身后大喝一声。从这以后,他就不行了。即使美色当前,也激不起他的性趣。跟我谈恋爱后,原以为亲密的身体接触可以唤醒他的性.欲,却依旧如故。 我小心翼翼地问,梅叔和梅姨知道吗? 摇摇头,华子说,要他们知道了,怎会同意我们结婚。 忍不住,我的眼里蓄满了泪,饮泣着问他,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极真诚地说,因为我爱你,不想你落到别的男人手中,你应该只属于我一个人所有。 我承认他的确很爱我,可是,我质问他有没有为我想过,又让我如何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亦含泪说,我当然想过,可我舍不下你。同时我也想过,如果连你都嫌弃我而不要我的话,全天下就没有哪个女人容得下我了。 我浑身一紧,失声惊叫道,难道你准备用这种无性的婚姻囚禁我一生?! 他紧紧地抱住我,声声哽咽道,小芸,我会用我整个的心来爱你,做你一辈子的奴仆,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我使劲挣扎着,打他,踢他,可就是说不出抛弃他的话来。他是我用心爱了整整七年的爱人哪,可一想到我连个女人都做不成,我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无计可施。 整个晚上,我和他都没有合眼,反反复复为一个爱字而纠结。最终我原谅了他对我的欺瞒,但我要他向我保证,一定想方设法治好病,并告诫他,没有性的婚姻对双方都是种摧残和伤害,必定是短命的。他却提出一个条件,要我也向他做出保证,不得对任何人透露这个隐密,其中包括双方的父母。 接下去的两年,我和他借旅游之名,遍访各地名医,却始终不见任何成效。去年初,根据一位男科专家的建议,我们求访到京城著名性心理学专家阚博士的名下。经过几个小时繁复的交流对话,阚博士拿出一个结论,华子患的是重度心因性阳.萎,必须由我们夫妻俩相互配合,在他那儿做至少三个疗程共半年时间的治疗。 这个方案几乎是我们所不能接受的。而这时,阚博士在我提出的是否一定能治愈的问题时,却说出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心因性阳.萎没有百分百。 这句话极大地打击了华子。 从京城回来后,正处在焦头烂额之际的我们又遭遇双方父母尤其华子的老祖母的“逼宫”:年内放弃“丁克”一族的荒谬观念,必须为梅家传宗接代。此前,为掩饰华子的隐疾,我们曾宣称要做丁克一族,尽享二人世界。 鉴于此,到了不得不向他父母坦白交代华子患了隐疾的时候了。当我向他提出这一建议时,华子表现出强烈的歇斯底里症状,坚决予以否定,并言称若如此,他将自绝以谢。但很现实的是,如何想双方长辈交代。那一晚,华子通宵达旦苦思冥想着对策。两天后,被“逼宫”而生生折磨得面黄肌瘦的华子,突然不辞而别,怎样都联系不上他。可三天后的晚上,他竟神采奕奕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不待我逼问他这三天的行踪,他凑到我的耳边说,他有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我不甚明白地问他啥叫两全其美,针对的什么。 他却问我,还记不记得他在大学有个叫彭熙岩的室友。我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人,因为在校期间他曾狂热地追求过我,人长得挺帅,人品也不错,可惜那时我的一颗心全放在了华子身上。 华子附在我耳边,小声地把他这三天的行踪和他的两全其美的计划全盘托了出来—向彭熙岩借种! 这样的啊,我以为是你去借的种呢!肖蕾突然插了句。 放肆!古小芸怒中带笑地斥了她一句。 真亏了他!蓝歆感叹道。 我就想不通,像你这样……怎么会同意的呢?肖蕾问。 问得好!古小芸拍了她一掌后接着往下说,我当时就跳了起来,怒斥他是个混账王八蛋。他却毫不动容地说,他这一是为我考虑,结婚三载,连当女人的权利都丧失了;二则对付长辈的逼宫,生下个一男半女,了却人生一事。 我冷笑着告诉他,我想当女人容易得很,只须跟他离婚便可。至于长辈们,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何须理会。我当即就正告他,若要实施他的那个荒谬计划,我第二天便跟他把婚离了。 他却极强硬地回答我,婚是不能离的,计划亦必须实施。 我冷笑着对他说,既如此,离与不离,将由法院来裁决。 或许他见我不是闹着玩的,便说这样会伤害到两家的父母。 我说,自己都顾不上了,哪里还管得了旁的。这个婚一定要离。 他沉吟良久,却道出一个惊天秘密,问我知不知道当年两家大人为什么会突然中断来往。 我不屑地问,这与我们的离婚有什么必然的关联吗? 他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两家大人好不容易恢复了往日情谊,难道你愿意看见重新毁在我们晚辈手中吗? 我说当然不愿意,但与我们何干。 一段难堪的沉默之后,他对我讲起了他母亲告知他的当年两家大人断交的真相。他的父亲一次酒后乱性,对我的母亲有了不当之举,恰好被我父亲撞见。任凭他父亲如何的磕头请罪,我父亲坚决不予原谅,两家遂绝交。 华子满怀对双方父母的深切情感对我说,十年后,两家大人因我俩的意外相逢重新架起了友谊的桥梁,我父亲始放下了沉重的心理负担。而我母亲得知我俩谈恋爱的实情后,再三叮嘱我,千万不可负你。这就是婚前那段日子,我之所以心情压抑的原因所在。我父母和你父母能重新团聚在一起,太不容易了,我是决不容许再次断送在我俩手上的。你好好想想,我俩如果离了婚,对他们是多大的打击,你考虑过吗? 我斟酌着说,那你的意思是让我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啰,但有这么牺牲法的吗? 他循循善诱道,小芸,我的情况已然如此,是难以变更的了。除非你让我昭告天下,我梅华不是个男人,不能给爱妻以性福。 我心情的沉痛与矛盾无以复加。但请二位小小地原谅我一个绝密的私心,在华子的一再坚持下,我的心思竟而活络了,既然你心甘情愿戴这顶绿帽子,我又何必把荷尔蒙憋死在肚子里。 肖蕾嘻嘻一笑说,原来存了这个心思呀,也没错呀! 蓝歆怒斥道,胡说!自己的伤口还在流着血,不知轻重! 吐了下舌头,肖蕾说,说着玩儿的嘛,凶什么凶。 看了她俩一眼,古小芸不由好奇地问,你俩怎么回事呀? 蓝歆挥了下手,让她继续后面最精彩的部分。 古小芸笑了说,当故事听啊。那我就好好讲给你俩听听。在华子的精心安排下,我们开车去了另外一座城市,彭熙岩已在酒店房间里等候着。在虚掩的门口,华子竟然还笑得出地一把将我推进房间。我走进客厅,看见了多年未曾谋面的局促不安的彭熙岩。一见到他,我心里竟产生了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仿佛他是我童年的好朋友般。我问他这么些年在哪里,工作顺不顺利。或许是我的自然表现打消了他的不安,他也跟我像老朋友般谈起了他这些年的经历。 就这么谈啊谈的,待华子敲门进来后,发现我们竟未欢合,他却生了气,说这么偷偷摸摸出来一次不容易,怎么就光顾着聊天而忘了正事呢。于是他退了出去。彭熙岩苦苦一笑之后,很平和地问我,你准备好了吗? 我说,既然命运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安排,我准备好了。 他轻轻地把我放倒在床上,除去我的衣裳,正视着我的眼睛问我是否第一次。我说,你进去后就知道了。他说,我会轻轻的。我以为他会很直接,我以为只是一次为传宗接代举行的性游戏。他轻轻覆上我的身体,用他火烫的手和唇游走我身体的各敏感部位,当他温柔而强势地进入我,当我身体内积蓄已久的荷尔蒙喷薄而出时,我情不自禁地吻了他,完全违背了华子只许我合衾不许产生情爱的规定。 他哪儿理解一个女孩子化茧为蝶变身女人那一刻灵魂蜕变的精神能量之无穷大。 ------------ 101 情系何处 更新时间:2011-10-16 101情系何处 突突然然地,蓝歆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一下站了起来,围着沙发转了一圈。 古小芸陷在一种美好回忆中的脸色,也就随之而变,扭过头看着她问,你有什么话就说嘛,搞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伸出手指了指她,蓝歆颇无奈地说,我彻底无语。 点了下头,古小芸苦笑着说,我知道你在心里极度鄙视我,我也鄙视我自己呀。可你毕竟身在局外,哪里体会得到我的万般无奈。 蓝歆猛然走到她跟前,伏身逼视着她说,我就好象在听一个很古老很古老的传说,你明白我心里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吗?社会发展到今天,事情发生在一个高学历的年轻都市女人身上,仅仅是荒谬是滑稽吗?简直是时代的悲剧,丢尽了我们这一代人的脸! 古小芸的脸色变了数变。蓝歆仍自继续“大放厥词”道,人必须有尊严地活着,那才叫活得个自在,有味道。一个知性女子,竟为了所谓的传宗接代去搞什么借种,你让我怎么看你。或者就像你刚才所说,是借借种之名,去偷那鱼水之欢吧? 瞧她那义愤填膺之态,连肖蕾都觉得她有些过了,便起了身拉她坐下,劝道,歆姐,搞得那么激动干嘛,这不像平时的你呀! 未料,恢复常态的古小芸竟朝蓝歆拍起了巴掌,略欣慰地说,看来我今天是来对了。此刻陷在迷局中的我,最需要的就是这种如醍醐贯顶似的棒喝,狠狠地把我打醒过来。蓝老师,你别忙着生气,听我讲完了,尽可发表你的意见。 挥了下手,蓝歆道歉道,对不起,我不应该入戏的。 笑了笑,古小芸说,最好不要入戏,否则我上哪找一个客观的评说。我继续说我的,今天来就是准备一吐为快的。我说到哪儿了?是了,第一次,我的第一次竟会是以这种方式付出的。连续一个星期,华子都安排了我和彭熙岩在一块儿,每晚都在不同的城市里。我非常不理解他为何安排得如此紧密,难道就一点儿不担心在如此密度之下,尽享鱼水之欢的我会和彭熙岩渐生情愫。答案在七天后揭晓。当这天我如常切盼着夜晚的降临,好去赴那欢合之约,华子大概看破了我的心思,对我说,如果幸运的话,你应该已经怀上了。从今晚起你就不必这么辛苦了,更不必对我怀有愧疚之心,我心惊胆颤的日子结束了。 我听了一愕,正琢磨他话里的含意,他进一步说,难道你忘了,这一个星期,应该是你排卵的日子,也就是说,最佳的受孕期。苍天保佑,希望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真是颇费心机呀,想不到他竟连我的排卵期都给算出来了。这么说,我和彭熙岩的孽缘仅止于一个星期!那一晚,我无法入睡。一方面希望如他所说,顺利怀上孕,另一方面,我非常非常地想念彭熙岩。毫无疑问,一个星期亲密无间的身体接触,我已经爱上了这个我事实上的第一个男人,这个给了我无上欢乐的性.爱、让我灵魂出窍的男人难道就这么离我而去了么! 从这天起,华子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我,不让我干一点点的活,他一个人全包干了。我有些于心不忍,让他干脆请个保姆。他却说,一个阴谋的延续,岂容他人在侧。我讥诮他说,你不是极有把握的吗?他却摇着头说,万事都有个万一。 一个月后,华子带我去了医院检查,从医生嘴里听到了我希望却又失望的两个字:恭喜。 日子日复一日地过着,我却日复一日热切地思念着彭熙岩。当然,我不否认,与其说想他这个人不如说想念他的身体更甚。但我极力克制着自己不与他取得联系,担心由此陷入万劫不复。同时,我在心里一万遍地诅咒他没良心,至少也要有个关心的问候吧。 三个月后,华子领我去了医院复查,胎儿发育一切良好。怀着一颗即将做母亲的欣悦,我死心塌地地准备迎接孩子的诞生,亦准备就这么着跟华子过一生。 可有时候,命运注定不是由着自己安排的。忽然一天的傍晚,我在楼下小区的林荫小道上散着步,隐约听见有人轻轻喊着我的名字。这个声音在我听来曾经那么地遥远,却又曾某夜在我耳边呢喃着絮絮爱语,这一刹那,竟有着贯穿我灵魂的力量。我僵硬着身体不敢回头,却耳闻着脚步声渐近,一双有力的臂膀将我揽入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的怀抱里。 我竟哭着对他喊,你怎么才来呀! 他热烈而焦急的吻堵上了我的嘴,我死掐着他的腰,真想这一刻化进他的身体里,嘴里却担心地对他说,小心华子看见了。 他咬着我的耳垂,切切地说,就一会儿。你已经怀上了是吗?三个月了对吗?我又可以要你了是吗? 那一刻,知道我想了些什么吗?男人,男人太可怕了!他竟算准了日期前来与我再续前缘。但同时我心里雀跃得直想喊万岁,他是爱着我的,并没有忘了我,而是在精算着何时能与我相会。二位妹妹设身处地想想,这样的一个男人难道不值得爱吗? 可你一颗心怎么能做到劈开来去同时爱两个男人?何蓓从咨询角里走出,转到古小芸的面前,含笑望着她问道。 这并不矛盾呀,华子是我爱了十年的男人,而彭熙岩是我的正在进行时,我都爱,在哪个身边,我就多爱哪个多一些罢了。古小芸亦笑道。 暂时而已。迟早你会分个多少出来,到那时,你就不会说两个都爱的这种蠢话。就像我,以前我也以为一颗心可以劈成两半,这一半爱这个,那一半爱那个。可刚才我关在那屋里好好想了想,这样下去,弄不好两个我都爱不成了。何蓓眸光迷蒙地说。 那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做出最后的决定了?蓝歆的心替乔俏惊了一下,急切问道。 对,我已经决定了,必须尽快在两者间做出选择,然后拼全力去争取。何蓓看似淡然地说着。 海舸和尤欢之间?蓝歆掩饰不住自己的担忧问。 微微一笑,何蓓说,你是在替你的那位记者朋友担心吗?我索性向你兜了底。今晚我就跟尤欢说,想要我跟他生孩子是不可能的事,否则我宁愿开了他。然后我会正正经经地跟老海谈一谈。既然他和乔记者尚未正式开始,而他又是个念旧情的人,估计我还是有很大的机会的。 她转向迷登着看向自己的古小芸说,所以我认为你和我目前的状况类似,你不可能永远同时爱着两个男人的,如果你真做到了,那你想过没有,那两个男人允许你一颗心劈两半去爱吗? 古小芸犹疑着说,这个问题我倒真没想过…… 蓝歆说,那是因为你很得意于现状。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的演变,这种平衡必然于某天打破。当某一天你生下了彭熙岩的孩子,他对你对孩子的要求必然会多了起来。而同时,因担心你移情别恋,你丈夫对你的控制也必然升级。这时的你的心态必然会倾向于彭熙岩多一些,对你丈夫的怨恨也必然产生,那么,冲突和矛盾自然也随之升级。真到了那一天,我的大姐,你将情何以堪? 何蓓和蓝歆的一席话,令古小芸的心顿时乱了起来,眼神飘忽闪烁,显被她俩触到痛处了。 你很难选择吗?何蓓问。 你着的什么急,我还没到要选择的地步。古小芸犟嘴道。 我着的哪门子急。只是我担心你错过了目前这个最好的时机。选择是一定的,不过是迟与早的问题,但早肯定比晚好。你非要闹到天下人皆知那个地步才去做出选择吗?我担心你到那个时候两头失搭呀! 会吗?古小芸方寸尽失,脱口而出道。 那是一定的。蓝歆说。 其实,在你丈夫要你做这等事时,你就该做出选择了。他这么做的真实意图是什么,你到底想过没有?何蓓问。 我刚才说得很清楚了呀。古小芸说。 错!他不过是假借借种之名,行掩盖他伪男人之实!何蓓一针见血道。 面色剧变的古小芸陷入苦思中,转尔对看着自己的三人道,可我觉得两家大人真的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我真的于心不忍哪!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大姐啊!蓝歆不由叹道。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谁离了谁活不成的事儿。人是最记仇的动物,你的所谓不忍心,弄不好他们还在玩着貌合神离的游戏糊弄你呢?何蓓毫不客气地指出道。 你,你们怎么回事儿呀?非硬逼着我拆了这个家是不?古小芸苦思不得其法之下,情急地嚷了起来。 猛猛地摇了摇头,何蓓用手里的包各打了蓝歆和肖蕾的头一下,边往外走着边说,我才懒得理你,自个儿的事都理不清。走啰。 蓝歆很想撵上她,好好问问她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可不巧,她的电话响了。甫一接听,她悄悄地看了肖蕾一眼,好看的眉头顿时蹙了个不怎么好看的结。 ------------ 102 纷纷扰扰的局中人 更新时间:2011-10-17 102纷纷扰扰的局中人 电话是肖蕾的男友黄擎打来的,这让蓝歆顿生不祥的预感。他约她晚上七点在名典咖啡屋。 肖蕾似乎从蓝歆的神色上敏感到了什么,在她挂了电话后,装作无意地问了声谁的电话。蓝歆随口扯了是向雅打来的遮掩过去。 我该怎么办?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古小芸突然喊了声。 走到她身边坐下,蓝歆抚着她的手说,我觉得刚才那位女士的话很值得你思考。就目前而言,你还认为你老公是爱你的为你着想吗? 古小芸甚为苦恼地说,似乎不是了。可问题是我……我还爱着他呀,真的。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能放下便能放得下的,或许我现在爱彭熙岩多了些,但似乎性.爱的成分占了很大的比重,我的心仍然还在华子身上,这是我想否认都否认不了的。 微叹了口气,蓝歆说,我若再多说什么,便有挑拨你们夫妻的嫌疑了。你不妨设想一下,仅就借种一事,从头到尾他为你考虑过一二吗? 古小芸犹疑着说,至少他以这种方式让我变身为真正意义上的女人,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为此忍受了做为一个男人所难以忍受的屈辱。 “切”的一声,肖蕾嘲讽道,该说你傻呢还是幼稚呢!他若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愿戴这顶绿帽子吗?之所以他甘戴这顶帽子,纯粹是为在人前充男人,所谓为传宗接代而借种,一是为他的面子,二是为了牢牢地把你握在手中。很简单,他为你作出了如此的牺牲,你还会因此而跟他离婚吗?并且,我认为在借种的幌子背后,还有着他不可告人的限制你的另一个意图,来日他可凭此把你和他共同死死地绑缚在耻辱柱上,令你永世不得翻身。 很显然,肖蕾的这番话把古小芸给吓住了,一双眸子痴呆着魂不附体的模样把蓝歆都给吓着了,狠狠瞪了肖蕾一眼,轻拍着古小芸搁在肚皮上的手宽慰道,你先别着急,这种种的设想都是根据你的讲述而来。你不是来寻求帮助的吗?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你自己可以把这些设想和意见好好地消化消化,在此基础之上,拿出你个人的分析判断,正确处理好你和你老公以及与彭熙岩三者间的关系。 频频点着头,古小芸说,我觉得你们都说得挺好的,想问题比我要深许多,而我甚至还没想到如何取舍和选择的事。听你们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好好考虑一下了,我这不是在玩火吗?烧了谁都可以,若殃及到肚子里的孩子,那我可真是罪孽深重了。 这下,蓝歆和肖蕾脸上均露出欣慰的笑容。若古小芸真的能从目前的迷雾中脱围而出,那可是大大的幸事一件。 送古小芸到电梯门口,看着她下去了,蓝歆赶紧拨打了乔俏的电话。响了几声后断了,紧接着她发个短信过来说,我正忙,完了联络你。 想了想,觉得事不宜迟,她给她发了个短信过去:老海前妻扬言要杀回老家去。刚发过去,肖蕾竟走了过来,狐疑地问,你躲着我给谁打电话呢? 蓝歆便把短信上的号码给她看了,问她在担心什么。 肖蕾假作淡然地说了声没什么。蓝歆便点了她一下说,你看似淡定,却心心念念着黄擎是吧? 突然一把拥抱了她,肖蕾小声哭着说,歆姐,他若是不要我了,我不如死了算了。 拍着她的后脑勺,蓝歆给她打着预防针,说,傻话,何蓓刚才一句话我认为说得挺好的,这世上就没有谁离了谁不能活的。即使黄擎不能原谅你,你大可以接受这次的教训,天底下就不只有一个黄擎。再说这种没骨气的话,我可不理了,让你一个人难受去。 好不容易把小女子哄好,到吃午饭的时间了,才记起忘叫外卖了。肖蕾说她下去随便买点儿什么回来吃。蓝歆心疼她这几天太累,让她躺会儿,自己便出了门。刚下到一楼大堂,有个电话进来,是姚钰的,问她在哪,她想跟她说点事。蓝歆在大堂里等着了姚钰,瞧她一脸诡秘之色,便问她什么事,肚子还饿着呢。 姚钰便说,刚才何蓓在她那儿坐了会儿。蓝歆便知真有事了,让她上去等着,姚钰说就两句话的事。蓝歆皱了下眉头,便说要是别人的事,说了等于没说。 姚钰大笑着说,我就说你这个人太过于聪明了,我跟你说的正是别人的事,有关那个大记者的。何蓓这一生挺不容易的,她现在想吃老海这根回头草了,决心挺大的。你和乔大记者的关系挺不一般,帮忙透个信给她。她人既漂亮又年轻,天下男人多得是,就别跟何蓓这个老女人争了。 蓝歆顿时蹙了眉稍生气地说,钰姐,你慌忙赶急地找我就是为了让我给你带这话?换作你,这话你带吗?感情的事讲究两厢情愿,你是不是还应该找个人去跟那个啥老海说说,只要这个老海发了话,乔俏这话不用带即可。你不是跟老海朋友吗?你找他去这事准成。 姚钰还挺有涵养的,面不改色地说,你生我气了?我也不想管这档子闲事的,可瞧何蓓哭得那个伤心伤肝的样,我心里挺难受的。 点了下头,蓝歆说,我听明白了,这事还真是你揽上身的,对吧?跟你明说了,这话我是不会帮你带的,有那个本事你自己找她去。就这样了,小蕾还等着呢! 蓝歆一说完,毫不客气地扭身便走,心里还真替乔俏着上急了。这妮子心性本来就高,七耽八搁的好不容易碰上个对眼的,若被人就这么着给拆散了,她经得起吗? 下午五点钟还没到,蓝歆就催着肖蕾去陪她妈。黄擎暗里约自己的事,可不能被她给看出来了。这段时间,自己身边的人怎么这么多事呢。 六点钟以后,凡有人上门,蓝歆都以自己有约给推了。六点半,送走最后一个客户,她特地把自己的号码转接秘书台,肖蕾如今走到人生的一个关口,她不想因被人打扰出什么岔子。 还在车上,蓝歆便看见黄擎在名典的人行道上垂头徘徊着。她刚一下车,黄擎便迎了上来,勉强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然后在前引路,俩人一道进了名典。即使在他身后,蓝歆都能感觉得到他凝重的心事。俩人同时相中了一角里的座,侍应生过来后,蓝歆给自己叫了卡布基诺,黄擎叫了杯铁观音,特地嘱咐浓点儿。 蓝歆说晚上喝浓茶不好。黄擎摇了下头说,这些天都睡不好。 于是蓝歆开门见山地问,这个弯挺难转的是吧? 黄擎喘了口长气后说,我挺想转的,可是我就不明白她怎么会去搞什么网恋的。如果这个人对她挺好,而非讹她的话,她这事算不算成了? 肯定地摇摇头,蓝歆说,不会。她这是一时被风气给带岔了,或者纯想尝试一下。现在的女孩子呀,做事随意性太强,也就是老一辈的说的,缺心眼儿。 看了她一眼,黄擎说,歆姐,我希望你今天来是站在一个客观的立场上。她空间里的专为这事写的日志我看了两遍,一边检讨自己用情不专,一边却抱怨我给她的关心太少,这叫我今后怎么去相信她。歆姐,你知道的,我属于一个事业型的人,现在的职场比之战场犹过不及,你若稍有懈怠,便被人给甩下来了。这段时间,我为进入公司中层在拼在搏,却怎么也没想到一向自以为固若金汤的后院竟然着了火!你让我怎么转得过这个弯来?回家来守着她?以防她再次红杏出墙?我累不累呀?我的人生到此为止了? 蓝歆正色道,黄擎,你这话就有些强词夺理了。何谓爱情?爱情是两个人的世界,是两个个体相互依偎的组合。不错,事业是男人的天,但这个天底下还有你爱着的那个人,你能不管不顾地上九天揽月,而将这个人一脚踹进地底下去吧?你刚才的那番话,很有些大男子主义。小蕾目前尚只是你的女友,若哪天她成为了你的妻子,我看你为了你所谓的事业,只怕真可以做到像大禹那样,三过家门而不入呢。 一向看去性子温和的黄擎竟冷笑了一声说,看来我今天是找指责来了。 蓝歆说,我是就事论事。你这算个啥呀,小蕾已经被我骂哭过好几回了。实话跟你说吧,我当初是不赞成她向你坦白的,因为男人大都容忍不了这事。我跟她说,除非你做好跟他分手的准备。她说她准备好了,可是,这两天我都不放心她一人回家了,整天精神恍恍惚惚的。昨天下班时,我跟在她后面,过马路竟不看红绿灯,我简直担心死她了。 黄擎的神情当即紧张了,脱口问道,这都是真的? 蓝歆把戏演得挺足地说,她真傻,就没见过像她这样蠢的人。哎,跟我混了这么久,心理素质怎么还那么差! 黄擎几乎拍案而起道,那依你的意思,她应该瞒着我了? 蓝歆心里暗自得意,小子上钩了。 ------------ 103 美丽邂逅 更新时间:2011-10-18 103美丽邂逅 伸手指了黄擎一下,蓝歆说,你别太冲动啊。我是研究心理学的,感情的背叛是人所不能容忍的,尤其男人,因为男人的占有欲远超女人。况且小蕾只是因为你专注于事业而忽视了她,一时糊涂之下才犯了不该犯的错。她痛苦,她忏悔,她痛恨自己的迷情,她甚至想以死来赎罪,这一切概因她真正深爱的人是你。 黄擎仍激愤难已地说,难道她就是这么来表达对我的爱的吗?为了我的事业,她竟然连这一点点小小的牺牲都不能给予我吗? 冷哼一声,蓝歆说,你知道现在的人最缺乏的是什么吗?是爱!当今社会,一切物质的东西只要有钱,手到擒来,而惟有爱,是其他任何的东西所不可替代的。其实,女人对爱的需求很可怜的,只要你稍微关心一下她,几句体己的话,一个温馨的拥抱,她便感觉很满足了。黄擎,你再忙,再事业,难道抽一点点时间表示一下你对她的关心都做不到吗?你到底要她为你付出多少的牺牲?一个深爱着你的女孩,被忽视,被冷淡,被孤独,被寂寞,她还要为你做出什么样的牺牲才叫牺牲? 很显然,在蓝歆的咄咄态势下,黄擎理屈词穷了,目光闪烁着在咀嚼蓝歆的这一番话。 蓝歆趁热打铁道,小蕾是个极善良的女孩,这一段时间她一直生活在一种水深火热的状态中,这是你所不能体会到的,更无需说你对她的异常举止有所察觉,因为你太忙了。这一切我全看在眼里,我替她不平,替她不公,替她不值,因为像你这样的男人绝对不是一个女人所能倚靠的。所以我苦苦劝她,让她不要对你说出真相,不要坦白,因为像你这样自私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原谅她的一时失足的,尽管她爱你到骨子里。可是她这个傻孩子,真傻,她不说谁又知道呢?可她偏不听我的,让自己的心在被别人狠狠伤着的同时,又让自己深爱的男人去再伤一回,她就没想过她还伤不伤得起,承不承受得了!真傻呀小蕾! 目光渐渐黯然下来的黄擎似乎被蓝歆,确切地说,是被她所描述的肖蕾的点点滴滴给感化了,游移中的目光转到蓝歆的脸上,思索着对她说,歆姐,我真的很自私吗? 你说呢?蓝歆心里已然窃喜。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吧。这段时间我是太忽视小蕾了,几次她要我放松一下,去看场电影或逛逛公园,我都没答应她,还喝斥她就晓得玩。其实歆姐,这两天我一直在考虑原不原谅她的问题,但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她的这种行为是绝对不可原谅的…… 正窃喜着的蓝歆面色骤变,刚欲驳斥,却被黄擎伸手止住,竟含笑道,你也别冲动,听我说下去。如果连这种背叛都可以原谅的话,一个女人,尤其是现在的女人,她是否会暗自窃喜,把男人都不当男人了? 他有意停顿了下,好让蓝歆去消化。而蓝歆却已在心里为他暗自叫好,这话太智慧,太针对习惯性出轨的女人了。 见已经收到自己预期的效果,黄擎对蓝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接着说,我是不可能原谅她的,绝不,但鉴于她勇于承担的态度,为什么不可以给予宽恕呢? 蓝歆的一颗心始落了地,他无非玩了个文字游戏,以此维护他男人的尊严罢了。 黄擎进一步表态道,其实那天我看她那难受的样子,自己心里也很不好受。她一弱女子,一方面要忍受爱情骗子的再三讹诈,另一方面良心经受着无穷的谴责。歆姐,你没发现她瘦了好多了? 蓝歆被他的话给感动了,鼻孔里发着酸说,你能这样想太好了。要不要我这就打电话把小蕾叫过来? 摇了下头,黄擎竟说,是我让她受了这么大的罪,我得先设法赎过。关于那个乖乖龙,不是一直没抓到吗?我现在有一计,估计有百分九十的把握将他归案。 真的?蓝歆不由大喜道。 通过他的qq完全可以控制住他。黄擎说出自己的计策。 马超也往这方面想过,但他基本不上qq了。蓝歆说。 “基本”不代表他就不上了。我也是他的聊友,同在一个群里,他确实不怎么玩qq了,但他有个关系极好的女网友,但凡她请求与他网聊,就没落个空。她跟我的关系也挺不错的,我想通过她计钓乖乖龙。 蓝歆当即表示可以一试。黄擎于是问,我若把这个当作一件礼物送给小蕾,你觉不觉得有着很特别的意义? 蓝歆给他来了个ok,心情是太爽了。 从名典出来,快九点了,趁黄擎取车,一直惦记着乔俏的蓝歆给她去了个电话,却占线。黄擎开车把蓝歆送到家,她请他进去坐会儿,他摇着头说,我怕中宇哥给我又来一下子,算了,过些天我和小蕾一块儿过来。 进到屋里,肖中宇在上网,她跟他打了声招呼,再次去拨乔俏的电话,仍然占线,这家伙今儿怎么了,会不会正跟海舸诉衷肠了吧。 蓝歆怎么也不会想到,此刻的乔俏正抱着电话在猛哭着,对方是海舸,让她猜对了一半。如果让她知道一向开朗豪爽的乔俏此刻正哭得稀哩哗啦,恐怕她怎样也不会相信的。 是啊,乔俏怎会哭的呢?其中蓝歆的那个短信是起到了一定的间接作用的。蓝歆的短信到时,乔俏正在倾听着一个讲述,讲述者讲述的是个有关初恋的故事。 她对面的这个讲述者有三十岁了,长得很漂亮,是那种在人群中怎样也掩盖不住其光芒的性感女人。冷冷的天,她穿着件羊绒短大衣,拉链恰恰拉到仅着一件薄毛衫的胸口下,展露出其高耸的双乳,精致的面孔上不笑时显现出她的与众不同的冷傲,而笑着时,一双丹凤眼闪烁着十足对男人的魅惑力。 不难看出,这是一个无论物质和精神生活均很精彩的女人。 她叫兰堇,一年前曾因情感问题与乔俏有过一次倾谈,那时她对她和老公死水一潭的生活几近绝望,她说她情愿去找一个情人,为他去死都愿意,因为她是个不甘情感生活平淡的女人。记得当时乔俏问她为什么不索性离了婚正大名份地去追求属于她的情感世界。她却很犹豫,因为舍不得乖巧可爱的女儿。乔俏便劝她,既然如此,就不要轻易迈出婚外情那一步,一个弄不好,伤人伤己。 兰堇见到乔俏时,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兴高采烈地告诉她,她离婚了,正在布置新房,准备嫁给她大学时期的初恋情人。 乔俏不由惊讶地问,上回你怎么没给我透一点儿信。 兰堇掩饰不住其满溢幸福的表情说,我也没想到会碰到他啊,更没想到他肯为我离婚哪。 乔俏于是便说,那你就给我好好地晒晒你的幸福和初恋情人吧。 兰堇兴奋而幸福的一张脸,霎时沉寂下来,但嘴角的那抹笑意仍保持着,一对漂亮的大眼睛忽闪着,传递着对某个人浓浓的爱意,她微叹着说,啊,真是不可思议的一次邂逅,若那天不是因为女儿非拖着多玩一会儿,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我,还是原先那个不甘的怨妇。 今年春节长假期间的一个晚上,因丈夫仍沉溺于与狐朋狗友喝酒打牌,我便带着七岁的女儿去解放公园看灯展,也随便散散心。看过灯展,觉得甚没意思,我就准备回家算了。可女儿不依,非要我再陪她逛逛街。街上人来人往,我便小心护着女儿,生怕走散了。 在经过万辉广场时,女儿被玩那种扔塑料圈套小玩意的地摊给吸引住了,硬要我给她几元零钱去耍耍。就在我停下来去包里掏钱时,一个男人与我擦肩而过。我掏出钱喊着已经跑拢过去的女儿,女儿嘻嘻笑着跑过来拿了钱便冲了过去,我还在喊要她小心点儿,别摔着了。 这时,我感觉有个人从我身后似不怀好意地向我靠拢着,我心里哼了一声,这样的男人我实在是见多了,瞧我长得好,想再看一眼过过眼瘾。可突然间,我听见一个稍迟疑的声音轻轻叫着我的名字,小堇,是小堇吗? 刹那间,我仿佛觉得有股电流击穿了我的身体,令我的灵魂飘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是那美丽的大学校园吗?那块诞生了我的初恋的乐土!忽然,我感觉我的双肩被一双手捏得好疼好疼,一个看去有些陌生的面孔出现在我的面前,无框眼镜后面的眸子,生生地盯着我的眼睛,惊喜而略带哽咽地问,小堇,是你吗?怎么连我都认不出来了?是不是我变老了,变丑了? 是他,是我无数个午夜梦回刻进脑子里的那张面孔,还是那么俊朗,那么潇洒,玉树临风般的身体飘散着我曾经十分迷恋而熟悉的荷尔蒙味道,我好想好想拥抱这个味道,可刹那间僵硬的身体却不争气地酥软着向地上滑去…… ------------ 104 疯狂的久别重逢 更新时间:2011-10-19 104疯狂的久别重逢 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兰堇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可是,你想想,要不是我女儿非吵着多玩会儿,要不是她非要去玩那个地摊游戏,而我要不是担心她而喊着要她小心些,我和建新岂非交肩而过,这一辈子都有可能不会再见一面,更遑论我重新获得了梦寐以求的爱情。因为建新便是听见了我的声音才认出我来,才喊的我。可我却不争气地差点儿晕过去,那一刻我是太震惊也太兴奋亦太辛酸了更是爱恨交加。 建新紧紧地搂抱着我,竟罔顾是在人挤人的街头,眼里噙满了泪,欣喜若狂地喊着,是你,真的是你,小堇,我的小堇! 我无力地倚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伸出粉拳一个劲地捶打着他,呜咽着呢喃道,你怎么才来找我呀,你知道我想你想得有多苦吗?你个坏东西,我打死你,打死你。 乔俏衷心替她高兴着说,真像个小孩子呀! 兰堇频频点着头说,是啊,是啊,那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初恋时节,赖在他怀里撒娇的情形。可那个傻瓜却说,我并非专意来找你的,而是巧遇,一个火星撞地球般的美丽邂逅。 我立刻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双眼圆睁着质问他道,你不是特意找到这儿来的? 你看我傻不傻,竟问出了这种弱智的问题。他重新把我搂进怀里,在我唇上印下一个深吻后说,我前几年确实特意来找过你,可茫茫人海里,哪一颗脑袋属于你,我上哪儿去找!但这些年来,只要有机会,我就会来到这座城市,希冀在某个街头,在某家商场,在某个弄堂里突然发现你的身影。小堇,苍天不负有心人哪,今晚遇见你纯属巧合,但这里面蕴含了我多少的心思在里面呀,你知道吗我的小堇! 我感动得把他拉到一个树荫下,扳下他的脑袋,死命地吻着他,死力地箍紧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弄丢了他。正在我俩忘情地拥吻着时,突然女儿嫩稚的声音响起在我身边:妈妈,你怎么和一个我不认识的叔叔亲嘴呀? 窘得我低头看去,女儿可儿仰着脑袋一脸的纳闷轮番看着我和建新。我的脸霎时羞得绯红绯红的,但如果不给她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她那张小嘴还不立马把这事昭告天下了。我定了定神,蹲下身子,撒了个天大的谎对她说,可儿,这位叔叔生病了,妈妈在给他做人工呼吸呢。 实在禁不住,乔俏放肆地引吭大笑了起来,边乐边指着兰堇说,你这样怎么教育得好你的女儿,天生的撒谎专家。 兰堇心虚地觑了左右一眼,低声喝道,别笑了,成心出我丑不是。我那是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我从来不撒谎的。可自这天以后,我就像你说的,真成了一个撒谎专家了,骗不骗得过去,那是另回事了。可就连那天,可儿那一关我都没法过,她那双眼睛里分明写满了三个字:谁信呀! 后来,果真是她把我的老底给掀了,这是后话,呆会儿跟你说。 眼见得女儿将信将疑,我担心会在小鬼头面前露了馅,赶紧趁着女儿还想玩那个游戏,我给了她十元钱支开她后,不舍地在建新唇上重重地亲了个,跟他交换了电话号码,赶紧催着他走了,可我心里哪舍得他离开我的视线分秒啊。 我人还没到家,就收到了建新发来的问我到家了没的短信。我回了他四个字:期待明天。整晚我都辗转反侧难已入眠,在为我和建新的巧遇庆幸不已,竟还心里怕怕地直念叨,若没有这次巧而又巧的巧遇,我和他今生还有重逢的这一刻吗? 第二天,在路上,我打了个电话到公司请了假,便直赴建新下榻的酒店。当房门打开的那一瞬,我和建新就不分彼此了。多少相思的话,在这一刻都显得多余。整整一天,我都腻在建新的身上,哭着笑着一遍又一遍地要他,不知疲倦,忘乎所以,那个疯狂,那个不管不顾…… 兰堇忘我地说着,听得乔俏都颇不好意思了,嘻嘻的直笑,一颗脑袋频频摇着。兰堇回过神来,亦羞赧地大笑不止,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浪啊? 乔俏言不由衷吃吃笑着说,没有,应该的,但你总得顾及到旁边还有个人吧。 兰堇亦咯咯笑着说,眼欠了吧。哎,那你是从没体会过,十年的苦苦相思啊,在这意外重逢的一刻,还不全化作高度凝炼的荷尔蒙了!我俩相拥在宽大的床上,分分秒秒也舍不得松开,要死要活地相吻,一遍一遍地进入彼此,享受着一波紧接一波的高潮。我很奇怪,作为女人这样不断地索取,体力不成问题的,可建新竟也未见丝毫的倦怠。往往前一轮高潮余波尚在,未经我的爱抚,便又雄起了,再次强势地侵略到我的腹地。我问他你不累么?他边高速冲锋着边大笑着说,你看我像是装得出来的吗?攒了十年的荷尔蒙,我今天全还给你,你要吗? 因被自己精彩的讲述而引发身体内的荷尔蒙外溢的兰堇,面色红晕,俩眼熠熠生辉,从胸腔里发出一声喘,神往而亢奋地感慨道,人生有此一天,足矣! 乔俏被她逗引得几乎春心大炽,顿了一脚嗔道,行了我的姐姐,要每个讲述者都你这样,我算是彻底完蛋了。 兰堇打量了她一眼后道,你该不会说你还是个未开.苞的雏…… 住嘴!乔俏略有些生气地嚷了声,你当我是没人要的石女呀!只不过可怜的是,我还真没遇上这么个人,你就别在我面前炫耀,心馋!能不能跳过这一段,说点儿正经的。 我不正经了吗?兰堇夸张地咯咯一笑道,别人想听还没这个福气呢,我这是在跟你分享,知道不?缠绵了一整天,要到去接女儿放学的时间了,建新抱着我不肯撒手。在送我出门时,他突然问,小堇,如果我离婚娶你,你愿意吗? 霎时,我的灵魂被这句话给击穿了,身体剧烈地震颤了一下,眼前仿佛就出现了我身穿婚纱与建新携手走在红地毯上的情景,这曾是我当年孜孜以求而不得的梦魇,痴缠了我十年,现在从他嘴里听来,觉得是那般的不真实,会吗?我能成为他的新娘吗?心中激情澎湃,由不得不争气的眼泪就涌出了眼眶。 你不愿意?建新焦急地问。 我愿意,我太愿意了。可是你家里让你这么干吗?我担心地问。 建新用手揩去我的眼泪,微笑着说,今时今日的我,你以为还是原来那个惟命是从的毛头小伙子吗?我爸我妈退隐江湖,我家的天下我是王,你就踏踏实实地等着当我的新娘吧,我可是一天都等不及了。 我攀爬着他的颈项送上一个深吻,对他说,等不及你也得等。我这边的情况不同于你,两边父母都极疼我的可儿,可儿的归宿可能是个大问题,你得给我时间好好地解决了这事,再谈和你在哪举行婚礼的事儿。等着我,好吗?不会要太长的时间的。 他理解地点着头,身体背对着我弯下来腰来,我猛地往上一蹦,玩起了大学时期我和他经常玩的猪八戒背媳妇的游戏,直到电梯口他才把我放下。 终于,兰堇晓得口干了,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起来。乔俏也得以稍稍调节一下身体内被她带色的讲述调动起来了的荷尔蒙,可还没等她完成气沉丹田的程序,意犹未尽的兰堇却又开口了,问她,你应该算是专事情感档的专家了,我问你,现在的人们为什么开始纠结起初恋情了的? 乔俏脱口而道,因为美好呗,难忘呗。不是有这么一句话么,一个人即使有了一百个情人,可让他最难忘的还是初恋情人。 兰堇由衷道,太对了,初恋就是一首唯美的歌,很纯,很真,也最狂热,最诚挚,最忘乎所以,最令人荡气回肠,最让人久久回味。我的初恋就是这样的,好美好美,我想,哪怕到我死的那一天,我对这个世上最后也是最美好的回忆,只能是我的初恋。 瘪了瘪嘴,乔俏说,我怎么就没有你这么好的福份呢! 瞪大了眼,兰堇不由惊讶地问,什么?难道你的初恋给荒废了? 乔俏撅了下嘴说,也不是啦,有那么一点点,可如果要是某天我突然想起来了,却绝对没有你这样的激动和兴奋。 兰堇行家似地说,那说明你当初不是太爱,也不那么投入,可惜了! 乔俏立马苦了脸说,不至于吧,好象我可怜巴巴似的。但我相信,除了初恋外,一个人的一生总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否则就像你说的,白来这世上走一遭了。 兰堇诡黠地一笑,凑近了她的面孔,故作诡秘地问,那这么说,你的这一段恰好正在进行中?快给我说说,我都说累了,休息一下,听你的。 乔俏夸张地把对眼睛瞪得无限量的大,用自己的脑袋碰了下她的额头说,你搞没搞错,主宾都不分了耶。 瞧她可爱而做作的神情,幸福中的兰堇乐不可支地花枝乱颤了起来。 ------------ 105 初恋是首唯美的歌 更新时间:2011-10-20 105初恋是首唯美的歌 端起杯子又喝了两口茶,兰堇顺了顺嗓子说,其实我还不想听你说呢,没劲,连个初恋都惨兮兮的,白活了你。 夺下她手里的杯子,乔俏假作生气地说,不带搞人身攻击的,我还非要挑个事来气气你。既然你的初恋美得不得了,还不一样废了,落下个苦苦相思了十年,就不惨了? 兰堇强辩道,那是两码事。即使没有今天的重逢,我认为,只要轰轰烈烈地爱过,就不虚此生了,尤其初恋。 乔俏把杯子还给她说,那就给我好好说说你的轰轰烈烈,我眼馋着呢。 得意地笑了笑,兰堇说,其实刚开始谈不上轰轰烈烈,还挺温吞的呢。你也知道,现在男孩子追女孩子的手段五花八门层出不穷,就我所经历过的,什么围追堵截,什么花呀朵的,还有什么焰火蜡烛唱情歌颂情诗,太多太多了,搞得我头晕脑胀不胜其烦。在这所有的手段当中,建新的并不出奇,他就是从一开始给我写情诗,每天一大早早锻炼时,一把塞进我手里就跑。其实他的所谓情诗写得一般般,却决非从书里或网上抄来的,字里行间看得出用了心,很真挚。刚开始我是不屑一顾的,却让室友们妒忌死了,因为建新实在是长得太好看了,个子又高,关键是待人随和,整天一副笑咪咪的模样,很讨女孩子的喜。 既然无缘无故被人妒忌上了,想让我不留意上他都不可能了。但我从不正眼瞧他,我倒要看看他能给我写上多久的所谓情诗。可他就这么天天写天天往我手里塞的,竟让我产生了一种惯性,每天在早锻炼的路上巴巴地盼着他早点儿出现在我的眼前。半年之后,我感觉自己有些喜欢上他了,便回了他一首稍长点的诗,隐晦地意思了一下。可奇怪的是,连着三天我都没见着他的人,这就让我有些心慌意乱了。又过了两天仍没见着他,我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当天晚上,我便约了个室友,找着他的宿舍。敲门,没人应,正欲离开时,门忽然开了,立在我面前的建新简直可以用蓬头垢面来形容,且看去相当的憔悴。 我一下吓坏了,急忙问,你怎么了? 他垂着头呐呐道,我失恋了。 我懵了,竟指着他喝道,你说什么?你有女朋友了?那为什么还来招惹我? 真不知道他当时是装的,还是真情流露,他苦着脸说,我哪有啊,从来就没有过女朋友。 我的室友便说,那你失的哪门子恋。 他竟指着我说,是她呀! 我被他弄糊涂了,情急之下竟结巴着说,我,我怎么让你失恋了,我们还,还没开始呢。 他却沮丧地说,你给我写的那诗,真好,比我的好哪去了,我就觉得你是在暗讽我,就没脸见你了。 我哭笑不得地怒指他,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那室友是个极乖巧的人,一阵咯咯的笑声后,竟把我往门里一推,对我和建新说,你俩呀,就关起门来好好地聊开吧。 谁知她这一推竟把我推进了建新的怀里,我正欲挣脱出来,他却死死地搂紧了我。扭了几扭挣不脱之后,我就安静地呆在他怀里,心里乱蹦乱跳的。可就在这时,他竟声音颤抖着问我,兰堇,我可不可以亲你一下? 我那个又羞又气呀,这还有用问的吗?你看,这就是我的初恋开端,拿现在流行的一个词,简直是杯剧呀! 哈哈!乔俏故意来两声干笑道,他还挺谦谦君子的,现在这个社会,可遇不可求哟。 你少来!兰堇气道,我当时还以为他假装正经,谁承想,他还真是一个爱情上的谦谦君子。记得有次躲在树后,人家被他吻得荷尔蒙直往外窜了,他的手停在我的胸上,竟又问,我想摸摸你的这里,可以吗? 哈哈哈―!乔俏禁不住放怀大笑道,这世上竟有这样的呆子,太逗了。该不是你和他的第一次,他也这么来上了一句吧? 我真想狠狠地拧你一把!兰堇咬牙切齿道,有你这样的记者吗?没个正经的。 乔俏仍是笑个不停地说,那你是不是要我拿支笔,你说上一句我写上一句,不苟言笑的像在开记者招待会那样。 兰堇给她一个懒得理的挥挥手,接着说,和他谈了几个月后,这样的情形多次出现,我不得不怀疑,这是个缺乏自信和主见的男孩子,能是我倚靠的那个人吗?但他固然羞涩,却也极细心周到,让你有种被呵护被重视的甜蜜感觉。可是这样的感觉,与我想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的初衷相去甚远。不行,既然爱上了他,我就得好好地调教一下他,让他跟上我的节奏,我可不想谈一场温温吞吞的恋爱。 但毕竟我是一个女人,即使再迫切,也不能表现得像个浪.女吧,至少得做些适当的铺垫。那一年的圣诞,平安夜那晚,我有意识地拖着他在外面疯到很晚。直到公交车收了班,满街跑的出租车你就是看不见一辆空的。站在街头我抱着双肩喊冷,他急得手脚无措,竟提出来背我回学校。那一刻,我真想跑得远远的把他一人甩街上。气急之下,我指着一家宾馆问他,你是不是身上连订间房的钱都没有了? 他搓着我冻僵的手,嗫嚅着问,这样合适吗?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冲着他吼道,冻死我就合适了是吗? 当我和他拥抱着倒进宾馆床上的那一刻,心里还直犯嘀咕,千万别是个伪男人!幸好,肌肤相亲的诱惑,直接燃着了他的荷尔蒙沸点,虽然他仍在要进入我的那一刻,说了声“我想要你了”,却在进入我之后,浑像个驰骋沙场的猛将军,那个翻江倒海,喜得我狂吻着他高喊,这才是我的爱人,我要的男子汉。 乔俏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说,羞也不羞,你的给他,他的给你就好了。 兰堇不解地问,什么你的我的? 乔俏说,性格呀。 咯咯一笑之后,兰堇说,你急的什么呀,听我慢慢说下去。其实爱情这个东西呀,一经启蒙,便一发而不可止。尝到爱情甜头的建新,从此就像染上了毒瘾似的,痴迷上了我的身体。很快我们在校外租房同居了,那个二人小世界过得是甜甜蜜蜜有滋有味。直至毕业的三年多时间里,我们的爱情经营得有声有色,连小差都没出过。挺不简单的吧,我都佩服我自己。 一毕业,建新就要带我去他北方的家见他父母,准备就在那找工作、安家。我征求了父母的意见,二老挺通达地说,只要你们真心相爱,哪儿都可成为家。 飞机落地,在接机大厅,来迎接我们的有建新的一帮亲戚,却不见他的父母。顿时,我心里涌上一种不祥之感。此前,对于建新的父母是做什么的,我并不确切清楚,因为他当时玩了个小幽默,简单以个体户概之。走出大厅,阶下停了一排诸如奔驰宝马类高级轿车,并有专职司机替我们拉开车门,其态度之恭谨,俨如下人对待主子般。 在车上我态度严肃地要建新说实话,他的父母到底是干什么的。他仍嘻笑着说,跟你说过了呀,个体户。我跟他说,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老实告诉我,你父母是不是不赞同我和你在一起? 建新说我多想了,他父母又没亲见我,哪里谈得上赞不赞同。他甚至乐滋了地说,你这么漂亮乖巧,是我前世修来的福份,他们没有不同意的道理,放宽心吧。 当小形车队停在一幢豪宅前,当我从车里下来,看到门口立着一对穿着华丽气质高贵脸上却维持着丝浅笑的中年夫妇时,我心里莫名袭上一阵恐慌。建新不该向我隐瞒他的家世,或者我就不会匆匆而来,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随后的家宴上,建新的父母果然如我料想中的那般,脸上虽带着笑容,却并非由衷,对我倒也客客气气,但纯属敷衍,弄得我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饭后,他们以我旅途劳累为由,在建新将我送进客房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话时,便把他叫走了。 那一晚,建新再未进入我的房间。第二天一早,在早餐桌上,我所看到的建新一脸疲惫,显然他昨晚也没睡好。而他的父母仍端着昨晚那般的笑容,绝口未提我家的情况,应该已经从建新嘴里问到了。 餐毕,建新的母亲把我单独请到他家专设的茶厅,茶还未进口,她笑咪咪地对我说,听我家建新说,你想在这边找份好点儿的工作。这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而且我还可以答应你,一定帮你在单位附近买套房。你是想要大点儿的,还是百平米的? 我可不是任由她摆布的小村姑,便对她说,这事我得先跟建新商量一下,他人呢? 她却问,难道你连自己的主都不能做吗? 我却说,他是我未婚夫啊。我们说好了的,小事自己做主,大事必须得有商有量。 几乎是冷笑了一声,建新的母亲说,你充其量只能算他的女朋友。待会儿,我就会带他去见他真正意义上的未婚妻。 她这番话于我不啻五雷轰顶,建新怎么会有了除我之外的未婚妻的! ------------ 106 棒打鸳鸯 更新时间:2011-10-21 106棒打鸳鸯 强自镇定后,我向她提出必须要面见建新。她考虑了一下,答应了我,但只给我十五分钟的时间,因为她要带建新与准亲家会面。 关键时刻性格倔犟的我对她强硬地说,十五分钟远远不够,因为我跟他谈的事有关终身,请您耐心等候我和他谈过之后,再行其他事务。 眼看神色坦然的建新走进我所在的房间,我真恨不得在他脸上甩几个耳光,冷着脸要他给我一个解释。他却镇静地对我说,请稍安勿躁。母亲昨晚对我说了她要办的事,但我尚未答应,也不会答应,因为这个世界上我只爱你一个。 我冷笑着说,爱与婚姻是两回事,请你不要混淆概念。 他倒也痛快地说,纯属口误。你是我唯一一个想带入婚姻的那个人。之前…… 我怒道,之前你为什么对我隐瞒你的家世? 他却道,因为我一直认为家世与爱毫无关联。另外重要的一点,我不想因为我良好的家庭背景引来不必要的蜂蝶环绕,那必然会影响到我俩的感情稳定。 接着他对我讲述了他父母的大概情况。十年前,仕途得意的母亲已荣升处级,而父亲则仍是默默无名的机关办事员。一气之下,父亲辞职下海,凭借他手中的人脉和母亲的权势,在一段不长的时间内,将公司经营得风声水起如火如荼。尔后趁势杀入房地产业,历经十年,如今身家已达数亿。 将我揽入怀中,建新非常苦恼地说,我是家中独子,出门要保镖相随的。来学校前,我就跟父母达成一项协议,以匿名形式入学,拒绝保镖相随,除一个月一千元的生活费外,其他费用自行解决。可我后来发觉,父母仍暗中派了保镖,这也是我为什么跟你亲热时畏畏缩缩的根源所在,怕被保镖们尾随,更怕连累伤害到你,还有,防着他们跟父母打小报告。 我心稍宽,问他的真名叫啥。 他略有些难堪地附耳告知,我差点爆笑出声,你猜他叫啥?一个伟男子竟取了个宝宝的名儿,且他母亲还不许他改,说叫习惯了,有彩头。他接着告诉我,其实我和他恋爱之初,小报告已经打到他父母那儿了。他母亲昨晚曾对他这样说,你跟女孩子玩玩很正常,没有女朋友说明我的儿子对女人形成不了魅力,所以我们才没有介入。如今你回来了,心也该收回来了,而你的婚姻对象必须与你的家世相匹配,小家小户完全不在考虑范围之列。 我的心一沉,问他待会儿去不去相亲。 他深情地吻着我说,如果在我对你讲完了这些后,却又紧接着去相亲,那我还是个人吗?我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个,任何的女人哪怕她再漂亮再美丽,也入不了我的法眼,你是我唯一想娶的女人。 有了他这话垫底,我放下心来。这时他母亲派人来催了,建新让带话,他今天哪儿都不去。仅过了一小会儿,他母亲怒气冲冲地过来了,看见我和建新相依相偎的亲热劲儿,竟唤来两名身材高大的保镖,不顾我的苦苦哀求,强行将他架离我所处的房间。 接下去的三天,我再也没见到建新,他父母亦对我采取了避而不见的策略,而我的一日三餐都是让人端进我的房间。门外立着两名中年女人,不许我走出房间半步。 第四天的上午,建新的父亲终于出面了,却是种极强势的介入。他给我看了一段视频,是建新被绑缚在床上灌流食的画面。他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对我说,没想到我一向听话的儿子竟会为了你闹绝食。但你也看到了,这根本于事无济。我们要给他找的结婚对象是一个与我的事业息息相关的合作伙伴,是一种相依相存的关系,他是必须要娶这个女人的。 我对他说了些诸如黑社会、家暴、这样的婚姻是残害性命等等的狠话。他却无动于衷,拍了张两百万数额的支票在我面前,要我乖乖走人。我撕碎了支票,扬言要报警。他却大放豪言,这个地界就没有哪辆警车敢在他家门前停下。 我提出要见建新一面。他父亲冷酷地予以拒绝。我随即哭着闹着非要去见建新,他父亲却差人进入房间,说他的忍耐已达限度,将对我采取强行撵出门的措施。我威胁他,如果他不让我见上建新一面,将撞死在他家门外。这时,建新的母亲进来了,告诉我,见可以,但必须当即离开这座城市,永不许跟建新取得任何联系。 她站到我的面前,死盯着我说,你可以赌一把,建新若爱你到骨子里,他将永不屈服,而你的离开也只是暂时的。但我必须要告诉你的是,我们有足够的办法让他屈服,到那天我会亲手奉上他的婚礼请柬。你赌吗?若愿赌,我即刻带你去见他,否则只有押送你离开这座城市了。 这种情形之下,赌与不赌其实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他们是不会让我称心如意的,我只能退而求其次,最后见上建新一面,尔后就只能期待奇迹的出现了。但我提出一个请求,必须给足我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 建新的母亲竟给出了“理解”两个字,承诺一天之内决不打扰我们。 那是一个多么让人终身难忘的二十四小时啊,就不跟你在这儿细说了,省得说我挑逗了你。反正最终我在建新嘴里获得了一个保证,他是绝不会屈服于父母的淫威的。 我走的那天,被得到允许,建新一直送我到机场。我们相拥而泣,并相约来年。直到广播里在催,我方洒泪与他痛别。虽已在我预料当中,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别竟十年啊,且差点错肩而过。但更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仅于第二年的春上,我便收到了建新母亲给我寄来的大红请柬,并附条说,儿子深觉有愧于我,从此将与我断绝一切联系。 他的屈服是有预兆的。因为在此之前,我们曾一直保持联络,但近两个月来,联络日稀,那些山誓海盟的话也不见提了,半个月前我已然与他失去联系。我曾大恸,亦曾发誓不再相信男人不相信感情,但人生路得走下去。我不仅是为我个人活着,我还有双亲,还有身体内永不消逝的荷尔蒙,我需要男人的抚慰。而对于建新,除了思念,我恨不起他来,因为这样的结果我已然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一则他父母的强势,再则他的确不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 虽然心心念念地想着建新,但现实已令我心若止水,我是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两年后,我和现在的丈夫结了婚。双亲逼嫁,是经人介绍的,说人不错,单位也还行。相处不到五个月,我就嫁了。记得相处期间,他要与我做那个事。做之前他问我是不是处女。我反问他一句,他是不是处男。那时,为了炫耀他有了个漂亮的女朋友,他几乎是逢人便吹嘘他的了不得。或许是我的无所谓态度,又或许是担心自己下不来台,他最终娶了我。而我呢,或许也因为消极的处世观的缘故,更或许心里始终装着建新,大概就是所谓的曾经沧海难为水吧,这么多年来和丈夫的关系一直处于冷冰冰的状态中。若非可爱的女儿装点了我的生活,我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天幸让我重逢了建新,心中的思念就如此真实地被我暖暖地拥抱在怀里。在他流连此地那些个日子里,我想我真的是疯了,抓住一切的机会与他幽会,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放.荡的女人了。在建新许下一个月之内一定离婚的承诺后,我依依不舍地送他登上飞机,只觉得自己的魂儿都跟着他飞走了。 万没料到,仅仅半个月后,建新便把他的离婚证晒到了我的空间里,其代价是放弃儿子的抚养权和五千万元的赡养费另加一家上市公司。建新在视频那端流着泪求我,让我早日恢复自由身,他迫切地想给我一个盛大的婚礼,想天天拥我在怀。 而在这半个月里,我却什么都没有做,因为我舍不得女儿。为了我自己,为了痴情的建新,也为了我和他美好的未来,我必须得做出最终的决定了。但女人终归是女人,拿得起放不下的弱点注定了我不能以一种极端的的方式结束我的婚姻。我只能采取一种找茬的方式,在家里拍桌摔椅,百般挑丈夫的不是,一时间搞得家里鸡飞狗跳,乌烟瘴气,甚至与他大打出手。说实话,这么些年,他也过得不顺遂。从我这儿获不得应有的家庭温暖,他恋上了赌博,跳舞甚至溜“冰”,暗里也有个把两个情人。他自以为瞒过了我,可实在是我懒得理。现在好了,我把这些都拈了出来,但凡他晚归,我便将他锁在门外。闹归闹,但我并未主动提出离婚,而是采取让他主动提出离婚的曲线策略。我不想在这最后的一段时间里,给我那聪明可爱的女儿留下一个坏妈妈的不良印象。 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最终点燃这场离婚大战的导火索却恰恰是我的女儿。 ------------ 107 祝福有情人 更新时间:2011-10-22 107祝福有情人 眼瞧着乔俏一脸的惊讶,兰堇展露一个苦苦的笑容说,我那个宝贝女儿呀就是鬼灵精怪。 恍然大悟的乔俏打趣她道,哦,是这么回事啊,谁要你不检点儿的,当众与人接吻,活该! 扬了下手,兰堇吓唬她道,再胡说我打你了啊。可儿有个姑姑,只要来家里,挺黏她的。那一晚,我和丈夫正闹得不可开交,小姑子恰好撞见了,劝了几句后便带着可儿出去玩了。据后来小姑子说,女儿在路上瞧见一对小青年在路边接吻,或许触景生情,她竟把我和建新曾经接吻的事抖落了出来。小姑子带着女儿回来后,瞧她冷冷的脸色和女儿怯怯的表情,我立刻明白,东窗事发了。 果然,小姑子把我叫到一边,丧着张脸问我是不是在外面有情人了。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我便一五一十地将我和建新的过往合盘交代了。这个小姑子是个极理性的人,考虑再三之后,她对我说,你跟我哥这么闹着,就是为了逼他离婚对吧?何不爽快些,耍这些小伎俩有用吗。我可以跟哥谈谈,不过既然你出轨在先…… 我打断她的话说,错!你去问问他,这些年他在外面玩了几个女人。而我,情非得已。当年我们是被硬性拆散的,即便心已死,情却在。你是女人,你若真心爱过,能予体谅的是吗? 小姑子沉默良久,问我可儿怎么办? 她这话猛然触到我的痛处,我仿佛再也见不到可儿似的,马上泪雨纷飞。 小姑子找我要了建新的电话,当即便拨了过去,一是核实我的所叙,再则确证他是否如我所说铁了心要娶我。俩人通话完毕,小姑子把电话交到我的手上,只听建新在那头焦虑地问我怎么了。当着小姑子的面,我几乎痛哭失声地对他说,今生若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宁愿死去。 从我手里夺下电话,小姑子让我带女儿去房里睡觉,她自己和她哥哥谈谈。仅仅过了不到十分钟,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丈夫面色铁青地对我怒目相向,却被小姑子硬拽走了。我安抚女儿睡着后,来到客厅,丈夫从沙发上跳起来要打我,又被小姑子拦下,把我推出门外,让去她家暂避,她随后就回。可在这种情形下,我怎么可能去她家。孤零零地一个人走在街头的树荫下,我就像个孤魂野鬼似地游荡着,心那会儿真是绝望到顶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小姑子的电话来了,问我在哪,她过来接我。我告诉她,她家我是不会去的,随便找家宾馆先对付一晚。她要过来陪我,也被我一口回绝。最后她告诉我,她哥的态度挺坚决,这个婚他是绝对不会离的,除非我带着建新过来在他面前跪下磕三个响头。 那一晚,在宾馆里我把我一生的泪都流干了,甚至想到不如索性打开窗户一跃而下,一了百了。当时那颗心呵,灰到了极点。 天亮了,小姑子打来个电话,我对她说,我好累,想睡一觉。小姑子欲言却止。我挂了电话,陷入一种昏昏欲睡状态中,却怎么也睡不塌实,头晕脑胀像个半死的人。不知什么时间了,电话铃促响,我冷不丁有个不祥的预兆。电话是小姑子打来的,她要我立刻赶到家里楼下。在车上,我看了时间,下午三点二十分。车子到了家的楼下,围了不少的人,见我过来纷纷让开路。我冲上楼梯,突见家门口小姑子的怀里倒着个满面流血的男子,那身形像极了建新。我冲过去一看,竟真的是他,根本来不及想啥,我抱着他放声大哭。建新刚对我说了句,你来了,便昏了过去。我愈发地哭得伤心,小姑子在我耳边说,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快把人送医院。你不来他不肯走。 我和小姑子连抱带拖地把头上还在流着血的建新弄下了楼,一辆急救车也赶到了。在去医院的路上,我问小姑子怎么回事。小姑子安抚地拍拍我的手说,等会儿再告诉你。 可接着她却又长叹一声后说,你呀,此生无憾了! 将建新送进医院的抢救室后,小姑子方才告诉我这一天里所发生的情况。由于担心我,她一早打了电话给建新,对他说了这边的情况,谁知建新对她说了声马上过来,便挂了电话。中午时分,她接到建新的电话说到了,请她领他去我家。小姑子与刚下飞机的建新会合后,建新便让她带他去见她哥哥。小姑子曾劝他不要过于冲动,担心哥哥将对他采取极端手段。建新顽执地说,他是来承担错误和责任的,不愿让我独自面对。 无奈之下,小姑子只得把他领进了家。一进门,建新便朝我丈夫跪下了,并说甘愿承受任何处置。我丈夫先是给了他一个窝心脚,然后一把将小姑子推出门外。接下去屋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小姑子怎样恳求开门都不行。待房门在十多分钟后打开,我丈夫冲出去后,小姑子看到的是一个体无完肤晕死过去的建新。打过急救电话后,小姑子设法弄醒了建新,他却强撑着说,不见到我他哪儿都不去。 所幸建新受的大都是些皮外伤,但医生说,他脑部因遭受酒瓶的重击,极有可能患下脑震荡后遗症。派出所接邻居报警,来医院了解情况,言称要惩治打人凶手,最终被建新巧言化解。在小姑子的介入下,我丈夫终于答应了我要求离婚的请求。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刻,我抱着建新喜极而泣。 见她端起杯子喝起咖啡来,乔俏却显得意犹未尽地问,嘿,还有最重要的你还没说呢。 兰堇咯咯笑着说,你是指我那肇事的女儿可儿吧?我原以为她恨死我了,可在她姑姑跟她讲清爸爸妈妈为什么要离婚的道理后,问她是想跟爸爸过还是妈妈过。她却跑过来抱着我的大腿一顿痛哭后说,她只要我。 乔俏的眼里泛着欣悦而感动的泪花说,真是一个花好月圆的完美结局啊!兰姐,祝福你! 与兰堇分别后的乔俏左顾右盼漫步行走在灯红酒绿年味渐浓的街头上,回到家,已是晚上近九点了,她洗了个热水澡就上了床,准备看会儿书睡下的她,突然想起蓝歆给自己发的那则短信,翻开来一看,何蓓想回到海舸身边。她的胜算有几大,竟放出这等话来? 是了,她是海舸的初恋情人,何况俩人有了上十年的婚姻生活作为强大的基础,若不然她也不会有如此的自信。乔俏心里倏然一沉,初恋情人―一个多么强有力的制胜武器!兰堇与建新即将开始的美好生活,不就是他们曾经的初恋在其间起着桥梁作用吗?两个都有着家庭的男女,不就是因为十年后的一次偶然邂逅,点燃了俩人之间的初恋爱火,重新走到了一起的吗? 自己和何蓓相pk,胜算几何?除了年龄的优势,其他纯粹的子虚乌有,就连一个吻,都是从电话里索来的。而何蓓却是与海舸同床共枕了十年的女人,或者只需往他怀里一钻,来一场男女间的“肉搏”,自己哪还会在海舸的心里留下丁点的痕迹! 想到这里,乔俏不禁悲从中来,竟由开始的低声饮泣过度到痛哭失声,心里委屈伤悲极了,便拿起电话拨打了海舸的号,极想听听他的声音。电话连通后,一听到海舸的声音,她哽咽着喊了声“老海”后,竟至悲伤失语,只剩下嚎啕痛哭了。 海舸在那头焦灼地连声问着她怎么了,出啥事了,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晓得起劲地哭,兰堇今天的讲述给她所带来的心理刺激太大了。她抱着手机哭啊哭,海舸在那头忙不迭声地问着,安慰着,可她能对他说出什么呢?要他爱她?让他娶她?在强大的何蓓面前她已然落败,她还能奢求奇迹的出现吗?她只能哭自己独身几年终于好不容易地爱上了一个人,可这个人不属于她。 门铃被人摁响了,她收了哭声,放下手机,想不起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来敲她的门。她擦去泪水,在镜子里照了下自己,这才趿着棉拖鞋来到门边,向外问了声“谁呀。” 岂知门外传来的竟然会是海舸的声音,他几乎是吼着说,你说还能是谁! 她身体猛然一颤,赶忙打开了门。海舸满面焦虑之色,双手一把擒住了她的双肩,急切地问,你怎么了?哭得像断了气似的。 既惊且喜尚悲的乔俏鼻子一酸,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海舸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哄小孩的说,好了,我来了,还哭什么,不能让我就站在门口挨冻吧。 伸脚把门踹上,乔俏喉咙里“吭哧”一声,向海舸递上自己的温唇,软在他身上娇.吟一声,我要你抱我进去。 试问天底下有几个男人听得一个穿着贴身睡衣的漂亮女人这句话?海舸一把将浑身散发着女人体香味儿的乔俏拦腰抱起,直趟进卧室里。 乔俏是怎样也没想到,刚才自己想象中的海舸将有可能与他前妻的贴身“肉搏”,这一刻竟奇迹般地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两两合体的荷尔蒙,瞬间勃发,充溢在这间曾经孤寂的小屋内,她像八爪鱼般紧紧地攀附在这个男人的裸体上,爱死了向自己发起了猛烈攻击的他,恨不能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内。 ------------ 108 新春惊雷 更新时间:2011-10-23 108新春惊雷 中华传统佳节春节初一这天,蓝歆和肖中宇这对准夫妻一觉睡到十点过了才起床,俩人几乎同时睁开眼,相视一笑,嘴对嘴一个浅吻。看神情,俩人均略有些疲,有些累,却掩饰不住满身心的愉悦。不用说,昨晚肯定干了一仗。 蓝歆打了个呵欠说,真想一直睡下去啊,还没缓过劲儿来呢。 伸出胳膊让她枕了,俩人都光着呢,肖中宇问,今天去哪? 蓝歆不假思索雀跃地说,逛,逛到逛不动了为止。你一定得陪的哟。 俩人温温地抱着又赖了会儿床,肖中宇喊一声“起”,俩人光着身子一跃而起,比着看谁先穿好衣服,蓝歆咯咯笑得像小孩得着老大一个红包般。出门时,都十二点过了,俩人走着去了附近的一家美食城吃了早餐,然后搭乘公交车在步行街商圈下的车。 擦黑了,拎着大包小袋的俩人才回到家。蓝歆将手里拎的物件往地上一仍,然后把自己摔进沙发里,大喊一声“累死了。” 肖中宇把所买之物归拢了收好了,坐上水后才过来挨着蓝歆坐下,打开电视,蓝歆将头枕在他肩上,微闭双眼貌似睡着了。 这一觉或许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快九点了,她一下从床上惊起,大惊小怪道,几点了?说好去你婶娘家的。 不见回声,她这才向一侧看去,空的,厨房里的肖中宇嘴里哼着小曲呢。 在去肖蕾家的路上,蓝歆突然想起似的问肖中宇,要不要先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人在不在家。肖中宇很笃定地说,别人不好说,婶娘肯定是在家的。 果然被他说中,当俩人来到小蕾家的楼下向上面喊着“叔叔,婶娘,给二老拜年来了”时,苏梅笑咪咪地出现在窗口应了声,下楼来给俩人开了门。上楼一看,就还真只有她一人在家。她是腊月二十八回来住的,和小蕾挤一张床。肖坤这几天一早出门,过午夜方落屋,俩人间除了苏梅回家那天跟肖坤说了句“我回家过年的”外,再没第二句话。她跟女儿说好了,过年暂不提跟她父亲离婚的事。 蓝歆拦下苏梅,自己去倒了茶过来问小蕾去哪儿了。苏梅说不清楚,早上接了个电话匆匆忙忙就走了。大过年的,不好问她跟肖坤的事进行得怎样了,闲聊几句,肖中宇邀请苏梅去他家。苏梅便有些作难,蓝歆拉她起身说,家里荤的素的都有,饿不着哪个的,别一人在家闷坏了。肖中宇打了小蕾的电话,她称在办件事,办完了去他那儿。 这边,蓝歆悄声问苏梅,黄擎这两天来过没。苏梅郁闷地摇了摇头说,小蕾脸上装着没事,晚上一人偷着哭,她也无从劝起。 临出门,苏眉忽然改了主意,说过年家里没个人不大好。蓝歆知道她在担心着小蕾,安慰她几句才离开了。 从肖蕾家出来,蓝歆便一直闷闷不乐了起来,其实她也是替肖蕾担着心。心理转角是腊月二十九关的门,肖蕾却一直没接到黄擎的电话,她是强忍着心里的伤痛坚持到这一天的。蓝歆曾想打个电话给黄擎的,但转过来一想,强扭的瓜不甜,何必。 路过一家大型超市时,蓝歆突然提议,明天在家里请一桌客,把该请的人都请来,大家聚在一起好好热闹热闹。其实她想请的人数都数得过来,肖中宇遂如了她的愿。 由于之前还从未在家里请过客,要买的东西实在太多,直到下午三点多俩人才回到家。肖中宇去收拾了,蓝歆舒服地靠在沙发上开始打电话。第一个她打给乔俏,邪了,她竟关了机。年三十晚上,蓝歆曾给她发过一则祝福短信也没见她回,小妮子怎么回事?接着打给向雅,她高兴得直嚷嚷,好啊好啊,正愁明天不知怎么过呢。昨天她就打过电话给蓝歆拜年,说一人宅家里光上网了。 乔俏联系不上,明儿请的这个客就显得有些冷清,姚钰以后用得着的,算她一个。电话打过去,过了会儿,她才接。互致新年祝福后,蓝歆向她发出邀请,她似乎犹豫了会儿小声试探着说何蓓在她那儿,打海舸的电话关机,心里正烦着,要不明天一块儿过来。蓝歆当然应了,让何蓓接电话,坦率地说原本没准备请她,怕打搅了她和某位的幽会。何蓓促然爆句粗口说,幽个屁呀,我明儿就去你那混一天。 加上肖蕾,基本上是那回事了。可直到晚上八点多,她也没个电话,蓝歆便拨了过去。她接了,声音极懒散地说,正一个人瞎逛呢。蓝歆问她大年里有啥事好办的,办好了没。她兴意阑珊地说,乖乖龙被逮了,马超让她去认人。蓝歆遂说,那好啊,那你怎么还这副德性。她说,人是黄擎帮着逮的,可她却没见着他的人,烦。蓝歆便说,那你明儿来我这儿烦吧,记得把你母亲叫上。肖蕾来了句两说,挂了。 是夜,蓝歆极为肖蕾担忧。肖中宇却打击她说,你替她忧个鬼呀,她活该! 蓝歆踹他一脚说,过年,别乱说。明天记得管住你的嘴巴哦。 翌日一大早,肖中宇便把蓝歆从床上拎了起来,俩人稍做了下分工,开始忙活。约九点还没到,门铃响了,蓝歆嘴里念叨着谁怎么积极呀,把门给开了,却惊得她目瞪口呆:肖蕾和黄擎笑咪咪地并肩立在她眼前,尤其肖蕾满脸笑得像开了朵花似的。她不好直接问个啥,在让进俩人时,在肖蕾的小屁股上狠狠地拧了一把。 肖中宇从厨房里探出头看了他俩一眼,却只是扬了下眉头,黄擎略尴尬地走过去说要帮忙,被他给轰了出来。 十点,向雅来了,像个过年的样,穿了身新衣,做了头发,俩手里拎满了,屋里霎时显得热闹多了。快十一点了,姚钰和何蓓方姗姗而来,到底年长些,是来做客而非来玩的。很轻易地便可看出,何蓓的笑是浮在脸上的,眸光里毫无色彩。 这俩还没与肖中宇照过面,蓝歆忙从厨房里把他叫了出来,相互做了介绍。肖中宇一看何蓓情绪不甚高,马上开了句玩笑调节气氛地说,我家蓝歆长得只这个样,结交的姐妹个个明星样的,如花似玉,耐看,今儿我这活色生香的群芳图。 姚钰当即小小地扭了个s腰,风情万种地说,哟,你这张嘴得哄死多少女孩子呀,歆妹,你可得盯紧点儿。 她身边的何蓓在蓝歆介绍肖中宇的职业时,一双美目放电般亮了一瞬,这会儿向他行了个点头礼,转眼去看蓝歆,却狠狠地勾了她一眼。蓝歆不知为何,后来才知道,她是怪自己放着一个妇产科医生的男友,关键时刻没推出来帮她一下。数月之后,蓝歆从姚钰嘴里得知,何蓓自己去找了肖中宇,帮着她糊弄了尤欢一把。 在肖中宇的提议下,这屋里的几个美女在客厅的背景墙下留了个影。肖蕾因为爱情的回归,今天特别活跃,而何蓓则因知晓了肖中宇的身份,亦眉头渐展,整间屋里欢声笑语不断,若非一个意外情况的出现,这场小小的聚会应该是相当热烈而圆满的。 众美女笑着闹着到饭点了,肖中宇表情和手势均略显夸张地恭请诸位进饭厅。一进饭厅,众美女顿时个个美目圆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难怪肖中宇一副面带得色的模样。瞧他整的这一桌子菜:色,五彩缤纷;香,扑鼻而入;型,罗列有致。既看着养眼,味,必是不会差了。并且,大多是清淡些的素菜,太对这些天天嚷着减肥的美女胃口了。 蓝歆捧着瓶法国香槟过来了,瞧她们那样,扑哧一乐,喊一声“看着干嘛,快坐呀”,众美女方如梦初醒般围桌而坐,自然少不了猛夸肖中宇一顿。 这桌既养眼亦爽口的各式菜肴,配以法国香槟,吃得众美女个个赞不绝口,好多个碟不一会儿便见了底,几样荤菜就由着两个小男人浅酌着白酒慢慢地吃。眼见得吃好喝好,兴致被充分调动起来了的肖蕾,提议凑桌麻将。蓝歆本欲斥她一句的,没想到第一个响应的竟是何蓓。一个是刚出苦海,一个尚落难,蓝歆不好说啥了,可家里没麻将呀。 肖蕾立马说,前面超市就有卖,说完扔下碗筷便往外跑。 蓝歆只好张罗着去客厅摆桌子,黄擎欲起身帮忙,肖中宇伸手拉他坐下,继续喝酒,估计是要给他好好上一课。 摆好了桌子,蓝歆拉着向雅去沏茶。向雅这段时间来得稀了,她想问问她单位里有没她中意的人,嘴还没张,卧室里她的电话响了,姚钰听见了帮她取了来。一接听,是个女子的声音,连声道歉说,过年打扰她了,可她遇上的事,不找个人说说,这个年她恐怕都过不下去了。 眉头虽皱着,蓝歆依然不敢怠慢地问她在哪,想约在一个什么地方。她放下电话,姚钰埋怨她怎么不扯个理由推了。蓝歆笑着对她说了声“职业使然吧”,走进饭厅对肖中宇说,让他少喝点酒,顾着招待一下客。 肖中宇无奈地摇着头,要她尽快赶回。黄擎提出送她过去,她婉谢了,要他好好陪小蕾玩个痛快。 在小区门口,蓝歆碰上了捧着麻将盒回来的肖蕾,她要求陪她一道去,正好来了辆出租车,蓝歆推了她一把,自己上车走了。 这边屋里,肖中宇和黄擎边喝着酒边小声说着话,客厅里麻将战业已开打。突然,肖中宇的电话响了,他从卧室里取到手中,走进客厅时接了,正准备往饭厅里走,但见接听的刹那他面色剧变,颤着声喊了句,蓝歆,你怎么了?! 正打着麻将的几个女人听他声音不对都扭过头瞧他。肖蕾一下跳起跑到他身边问怎么回事,却见他像傻了似的,她忙接过他手中的电话,摁下免提,只听蓝歆在喊,你个流氓,变态狂,给我住手…… ------------ 109 屈辱蓝歆 更新时间:2011-10-24 109屈辱蓝歆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难得的艳阳高照,披洒在身上暖暖和和的,身边如织的人流,个个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 过年了,天气好,心情好,笑脸都格外的艳。 蓝歆打车来到崇光广场,一双晶亮的眼睛在人群中四处扫描着,寻找着与她在这儿约好的一个手拿一月刊《女人》时尚杂志的二十岁女孩。正搜寻无果之际,电话响了,女孩的声音甜甜地告诉她,因为胆怯,她已在斜对过的茗品茶坊订了个包间,请她即刻过来。 蓝歆的美目仅向对街打量了一眼,便发现了茶坊的指示牌,她小跑着过了马路,到了指示牌下,便一眼看见了巷口里的茗品茶坊。或许是受节日气氛的影响,更主要是今天肖蕾带着黄擎一块儿过来了,她的心情分外舒爽,完全放弃了平常保持的警惕性,径直走进了茶坊,概因对方是个初出校门的小女孩。 推开包房的门,斜对门口的沙发上端坐着一长发披肩的女人,见她进来起了身,恭恭敬敬地说了声“新年好。”感觉声音挺沙,她回了句“一样的。”或许因为光线的缘故,直到那女的擦身而过去关门时,蓝歆又看了她一眼,隐约觉得这女的应该至少三十开外了。 一壶茶,一套精致的茶具摆放在茶几上,这女的过身斟了杯茶放到蓝歆的面前,“她”低下头来的那一刻,蓝歆忽然发觉她的喉结很大。沙哑的声音,男性化的喉结,令蓝歆的心咯噔了一下。为证实自己的怀疑,蓝歆接过茶杯放下的同时,伸手去与她相握,欲在向她作自我介绍时进一步识别。却未料这个在电话中自称叫小英的“女孩”,竟在握住她的手的同时往怀里一带,另一只手掀去了头上的假发,露出一个中年男人的面孔,哈哈笑着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识破了,好眼力。就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趁他只手还没用上全力之际,蓝歆使一猛劲挣脱出他的怀抱,立刻绕到沙发的另一头,极力镇定地说,你为什么假扮女的骗我过来?我们认识吗? 这人仍然得意地笑着说,我们曾见过一面,我认识你,你未必认得出我。 蓝歆质问道,你谁?我们在哪儿见过? 这人道,这已经无关紧要。这个年我无家可归,与你有着莫大的关系。所以你的这个年,我也不想让你好过。 眼看着他一步步逼拢,蓝歆大喝道,你要干什么?不许过来,你就不怕我喊人吗? 这人冷笑道,你喊哪。这个地方是我打探了多时才相中的。为促情人幽会方便,这房间是隔音的。我今儿约你来这儿,也就是想与你方便方便。来吧! 面对他如狼似虎般的恶扑,蓝歆快速闪身,急促间反手伸进手袋里,摸着手机,摁下此前特设的紧急直接拨号键,再又一次闪过这人后,将包扔在了沙发的一角,边怒喝着边与他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 在简短的时间内,在躲闪这男的不断地追逐中,凭借超强的记忆力,蓝歆终于想起了什么,一声大喝揭露了这男的曾经的身份:你就是那个所谓的王先生!被染上了梅.毒的王先生! 王先生狞笑着说,不错,你总算想起来了。就是你不顾我的苦苦恳求,不愿告诉我到哪治好这该死的病,我的老婆将我扫地出门,我的前途也被毁之你手…… 此时的蓝歆恍然大悟道,你就是祥腾环宇公司那个闹自杀的人? 王先生一个恶虎扑食冲过来,悲愤难抑地吼道,我落到这样凄惨的地步,全都是拜你所赐,今天我一定要毁了你,让你尝尝被所有人抛弃的滋味。 说话间,王先生从身上掏出把匕首。蓝歆的脑子顿时呈现一片空白,看来自己的一条命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是反抗还是屈服?蓝歆的思想上做着激烈的斗争,毕竟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啊,可是……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豪情从她的心中油然而升,她抓起茶几上的杯碟向王先生砸去,有的虽砸中,却与他毫发无损,反而愈发激起了他的征服欲,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频频向她发起攻击。终究弱于体力难支,在一段艰难的相持之后,蓝歆被王先生扑倒在地…… 电话里不断传来蓝歆求救的呼喊声和几近窒息的喘息声。几个女人围在肖中宇的身边,个个惊慌恐惧不已。肖中宇强迫自己镇静下来,问她们知不知道蓝歆与人约在了哪。得知是崇光广场,他呐呐着说,一定就在附近的某个地方,蓝歆不会去远的,一定! 他一边拨号,一边吩咐黄擎立刻带着这几个女人去崇光广场附近找寻和询问蓝歆可能的落脚处,无非咖啡厅茶馆类包房。拨通马超的电话,他简短地说了事情发生的经过,给他听了仍在“直播”的蓝歆电话,俩人约定在崇光广场碰头。 肖中宇驾车赶到崇光广场时,当即联系上黄擎,他们找了几处厅馆,均未听说有单个男子包下单间。 三分钟后,马超率人赶到,立即根据蓝歆的手机信号采取技术手段,很快将目标锁定茗品茶坊。待马超撞开茶坊包厢门,衣衫不整的蓝歆已陷入晕厥状态。马超一招制服因蓝歆的奋力反抗而几近虚脱的王先生,肖蕾和向雅等人惊叫着扑向蓝歆,用大衣裹住她,黄擎背起她向外便跑。 事情到此应该告一段落了。第一时间被送进附近一所医院的蓝歆,经医生确诊,除了脖颈处有轻微的挠伤,主要因惊吓过度和体力不支而致晕厥。至于王先生,那就是司法的事了。 问题出在第二天上午。肖中宇从马超那儿了解到王先生身患三度梅.毒的消息后,脸色当时便阴沉了下去,他竟还问马超,是否可以确定蓝歆没有受到这个叫王先生的侵犯,被马超狠狠骂了句“你娘个混蛋!” 中午,基本恢复过来的蓝歆让肖中宇给她办出院手续。他却斟酌着问,你看是不是做个全面检查再出院。 蓝歆愣了一愣,当即明白他心里怎么想了,便愤怒地对他说,你以为我被这个家伙怎么了,对不对? 肖中宇遂说,我是为你好。据说这个人有三期梅.毒…… 蓝歆登时被气了个七窍冒烟,怒指他道,你是个医生,梅.毒怎样个传染你是清楚的,你是要侮辱我还是侮辱你自己! 若不是肖蕾来了,蓝歆真不知自己该不该答应肖中宇去做个检查。而肖蕾从俩人的神情上看出不大对劲,便问了声你们怎么了的话。蓝歆背转过身去要她“问你个混账的哥。” 从医院里回到家,蓝歆从肖中宇的神色上依然看出他心里的结还未解开,俩人间的冷战遂拉开序幕。直至长假行将结束的前一天,冷战尚在持续中。这个年生生被“王先生给毁了”,蓝歆精神压抑之大,可想而知。依照肖中宇强硬的姿态,和他的洁癖,这以后的日子没得好过。 下午两点,乔俏的电话终于来了,一句幸福满满的“我回来了”,惹落了蓝歆满眼屈辱的泪,竟哽咽着说,你快些来呀! 仅仅二十分钟后,乔俏便出现在蓝歆的面前,见了她满面的憔悴,惊讶而心疼地问,你怎么了?出啥大事了? 她特指“大事”,是因为她了解蓝歆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豪情女子。 蓝歆遂将她不在的这几天里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讲给她听了,气得乔俏骂道,这不就是个混蛋吗?硬要自己给自己栽赃,等会儿他回来,我好好说说他。 摇摇头,蓝歆伤心地说,没用的。遂将肖中宇有着特殊的洁癖的事说给她听了。 乔俏沉默少顷,问她怎么打算的。 伤心的泪从蓝歆的眸底潸然滚落,含了无限的屈辱说,一直以来,我和他相亲相爱,大声大气的话都没说过,这样的缘分挺珍贵的,真是好舍不得。等会儿他回来,我让他抽点儿血去。不就是几cc血么! 乔俏难过地把她紧紧地拥入怀中。她一直陪她到晚上九点多,门口才传来动静。微醺的肖中宇脚步略踉跄地进来了,见了乔俏他用略带醉意的口吻问了好,送上新年祝福,还问她去哪了,一直联系不上。 蓝歆沏了茶过来,肖中宇摇着头说不喝了,要去睡,明天还要上班。蓝歆叫住他,说要跟他说个事。 肖中宇这才将自进屋就没瞧她一眼的目光转到她脸上,伸手指着她,头脑很清醒,吐字亦很清晰地说,除非你答应我,其他任何事我都不想听。 乔俏奋身欲起,被蓝歆一把拉住,她仍忍不住愤懑的对他说,肖大医生,你不觉得你很过吗? 肖中宇的一张脸竟逼到俩人的面前,带些凶狠味道质问道,我过吗?那个男人患有晚期梅.毒,我让她做个检查这也过了吗? 推开他的脸,蓝歆要他坐下,自己去书房里拿来了他的医药箱,打开来摆在他的面前,捋起了衣袖,神情看似淡定,但眸底闪烁着的泪光,令乔俏有种心如刀绞的痛。 肖中宇定定地看了蓝歆几眼,吁了口长气,在乔俏本以为他放弃了荒谬的念头时,他却仍从药箱里取出了针管、针头、医用酒精…… ------------ 110 幸福着你的幸福 更新时间:2011-10-25 110幸福着你的幸福 初八,早七点起床,肖中宇已做好早餐。蓝歆走进饭厅,肖中宇递上一杯豆奶,欲说什么,她摇了下头坐下。用餐毕,蓝歆收拾好自己,肖中宇已等候在门口。俩人一道出门,肖中宇去取车,待他把车开过来,恰好看见蓝歆坐进了一辆车租车里。 在车上,肖蕾打来一个电话,说已在路上,要她别去了,在家里好好调整一下。蓝歆告诉她,自己也已经在路上了。 走进翔腾大厦,首先便迎着了童大为的一张笑脸和“恭喜发财”的作揖,蓝歆压抑的心情稍释。进入稍拥挤的电梯内,大家相互恭手作揖,互致新年问候。蓝歆接受的祝福最多,还回的自然也多,几天僵着的脸无形中缓了也暖了。 走在走廊上,快近心理转角了,传来一片喧哗声,再近点,全是祝福声,肖蕾的笑声够脆够响。拐过转角,门帘掀开着,里面闹哄哄的,至少有二三十人,像在开联欢会。蓝歆刚在门口露脸,被人发现,全都一下拥了过来,一片祝福声,她脸上的笑全给绽放开了。 陆陆续续有人参予进来,房间中央的厅都快塞不下去了,最后是姚钰的到来,她的一句“当心各位的头发红包没见着人就亏了”,众人才慢慢散去,剩下几个铁杆。 姚钰专意走到蓝歆的面前,抚了把她的脸,皱着眉说,过个年把个人都整瘦了。还把那天的事当个事折磨自己呀! 对她笑了个,蓝歆说,我是干嘛的,这点事还经不起,可惜了那天没玩尽兴。 闲聊几句,姚钰直截了当地问,怎么这个年没见着你那位大记者? 蓝歆说,应该是回她父母那儿了吧,她不是本地的。 姚钰怪怪地笑了个,说,蹊跷的是,另外还有个人也没了踪影,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吧? 见蓝歆微笑不语,她接着说,你知道我指的是谁。 蓝歆顶了她一句,那又关你我何事。 摇摇头,她说,算了,跟你说这事没劲,你是向着你这位大记者朋友的,我呢,只当是多管闲事吧。 见陆续又有人进来,她拜了个走了。 到快吃午饭时间了,转角内的人才走空了。今儿年初八,人们均是来向角主祝福和恭喜的,有想干个嘛的,也不急在今天。蓝歆正欲打电话叫外卖,肖蕾捧出个大号餐盒,说是母亲一早特意做的。瞧着她把餐盒放进微波炉,蓝歆让她坐自己身边,问她怎么跟黄擎和解的,还有那个乖乖龙到底怎么回事,这些天也没顾得上问问。 给了个略窘的表情,肖蕾才说,他完全是成心的,有意折磨我。不过还好啦,基本看不出存在啥心理障碍,这我就放心了。 拍了下她拧在一起的两只手,蓝歆说,细节,我要的是细节。 肖蕾一下就恢复了她的本性撒着娇说,你要听啥细节嘛,就是跟以前一样呗…… 推了她肩膀一掌,蓝歆糗她道,你以为我对你的这个感兴趣呀!我想知道的是,他是怎么来找你的,说了些什么的情形。 没想到她的眼眶竟一下红了,略有些哽咽地说,初二的晚上,很晚了,我都上床准备睡了,他突然打来一个电话,说他就在楼下。我就这么下去了,一见着他不知怎么就哭了,他就把我搂进怀里,说了句一切都过去了。我真受不了了,他就吻上了我,把我抱进了停在一旁的车里,然后就…… 蓝歆赶紧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说,没让你说这个细节,你也太自觉了吧。然后应该是初三一早,他去你家拜年,然后就去了我那儿,对吧?我问你,那个乖乖龙究竟怎么逮住的?那可是你和黄擎的一块心病。 肖蕾立刻来神了,说,全是黄擎设计逮住的。利用qq锁定的他,那边的警察在网吧里逮住了那个家伙。马超还狠狠地夸了黄擎一顿。 忽闪着眼睫,蓝歆问,那个家伙每次只要一万块,又是怎么回事? 肖蕾依然眉飞色舞地说,那家伙有点儿小聪明。他说数额小,罪跟着也小,判的就不重,说是从网上学来的。马超也说,因为是初犯,累计金额不大,可能轻判吧。看着他戴着手铐的可怜样,他跟我说对不起,我心里还是有点点难受的。 这就是她肖蕾的本性。蓝歆不由在心里替她微叹口气。 从微波炉里取出热好的饭菜,正准备开吃,乔俏的电话来了,说她正开车过来,有吃的没,她带过来。蓝歆遂说,你就带嘴过来吧。她却开了句玩笑说,带嘴亲你呀。 肖蕾重新把饭盒放进微波炉里,问蓝歆,乔俏是不是跟那个叫海舸的去哪度“蜜周”了啊。 蓝歆笑着说,不可能吧,应该还没到那一步。 肖蕾遂问,那如何解释这俩同时断了联系。 蓝歆只得说,那你问她去。 仅过了不到十分钟,乔俏满面春风地进来了,手里拎了好些零食。肖蕾便不吃饭了,放抢地挑了个满怀,这才拉把椅子坐到乔俏的对面,脸快顶着她的脸了问她刚才问过蓝歆的那些问题,要她坦白交代。 乔俏嘴里满塞着闪了开去嘟囔着说,当心喷了你一脸。要交代也不给你个小屁孩交代,带坏了你。 肖蕾撅了嘴说了句,哼,你小看人。 乔俏一下没绷住,嘴里吃着的果真就喷了出来,幸好她自己拿饭盒接住了。 待三人都吃过了,肖蕾硬缠着乔俏老实交代。乔俏端着瓷杯喝着茶,一张脸绽出了朵花儿,眸底也水水的柔了,恋爱中人都这样。 那一晚,注定将成为乔俏人生中最大的亮点,最难忘的追忆,那种身心合一的结合,是她此前的人生还未经历过的,那种灵与肉的出窍亦是前所未有。于是欢娱的间歇期,她咬着海舸的唇要他向她做出保证,今生只许爱她一个。海舸问她,若你不爱我了,要我当鳏夫啊!她说,经历了你,我再也爱不了别人了,哪怕再好。海舸便说,我大你那么多,很快就有爱不动你的那一天的。 乔俏掐了他大腿内侧一把说,二十年的劲你总还有的吧,那时我也老了。 海舸便带笑算着说,二十年后你也才四十七,还应该…… 她又拧了他一把,吃吃笑着说,那你也还不至于做不动吧。 海舸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说,真看不出你还挺浪的啊,还是先把握当下吧。 俩人又柔柔地爱了一回后,乔俏说被他压累着了,翻身到他上面,脸挨着他的胸膛躺了会儿,突然提议道,过年你没啥事吧,咱们去海南玩玩怎么样。 海舸尚在考虑着,她用牙齿轻轻咬着他的乳.头,嘴角含糊地吐着去嘛去嘛,海舸还能说不吗? 乔俏毫无顾忌地晒着自己的幸福,满脸那个神采飞扬。正口沫横飞地晒着,猛然感觉脚尖被谁用脚后跟剁了下般地痛,“哎哟”的呼痛声尚在喉咙管里滚,突然就见肖蕾朝自己挤着眼,赶紧收了,侧脸瞄过去,却见蓝歆飘忽着的眼神。她朝肖蕾吐了下舌头,嘴边说了半截的话接不下去了。 蓝歆立马感觉到了,回过神来看向乔俏问,怎么不说了? 叹了一声,乔俏说,本来说着让你解闷的,瞧你愈发郁闷了。 摇了下头,蓝歆说,没事,你们尽管幸福着你们的幸福,谁没有个低潮的时候呢。我只是不甘,怎么我也像小蕾当初那样了,等待着一个判决的来临。他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且应的又是他的专长,不理解他为什么坚持这么做,很不理解啊! 乔俏思索着说,或许与他特别的洁癖有关吧?他这也属于心理问题的范畴,你就没跟他上过课? 又摇着头,蓝歆说,我总认为这也没什么特别的不好,怕伤了他的自尊的同时,引发他那方面的障碍,得不偿失也就没特意跟他指出过。 俩人的话说得隐晦了些,肖蕾不明白了便问,你们说的啥呀? 乔俏踢了她一下说,不关你事。好了,我得走了,海舸的书店初十开张,他让我替他参谋参谋,这两天没空过来,你俩可要各自保重哦。 蓝歆送她出门时,她把她往回推着劝了句说,你既然遂了他的意,就别纠结了,给自己弄出了心病何必。 来到电梯口,等了会儿,电梯上来了,门一开,乔俏的眼与正欲迈步走出的姚钰的眼对上了。她冲她一个笑说,我送你下去。 乔俏知她又要拿自己和海舸说事了,摇了下头说,我今天比较忙,赶着来看看蓝歆,以后再约好吗? 姚钰遂不好强求地走出电梯。 傍晚六点钟,肖中宇给蓝歆打来电话,说过来接她。当蓝歆一坐进车里,肖中宇便向她道歉,刚说出“对不起”三个字,蓝歆摇着头说,没什么,我累了。 到家后,肖中宇要进厨房,蓝歆对他说了句“还是我来吧”,自此到临睡,俩人再未多说一句话。从卫生间里漱了口出来,蓝歆躺床上去拿本书看着,肖中宇随即也上了床。蓝歆放下书关了灯睡下,钻被窝里去时,身体与他的身体相触,他反应极明显地缩了下,但尚未解除俩人身体的接触。可仅过了小会儿,他团了团身体,完全脱离了与蓝歆身体的相触。 蓝歆的身体顿时一僵,黑暗中她的目光在闪烁,直到肖中宇响起了微鼾,这簇光芒仍在频闪。 ------------ 111 辛酸着我的辛酸 更新时间:2011-10-26 111着我的辛酸 上午九点,乔俏把手头上的活儿基本处理妥当了,便下楼信步来到报社前面一条街上的花店,预备订上两个鲜花篮,前去给海舸今儿开张的书店道贺。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花店内外全是人,挤进去一看,无一例外都是来店里订鲜花篮的,店里的两个小姑娘忙得不可开交。 乔俏打量了一眼,店里鲜花的存量已经不多了,估计已经应付不了不断涌来的客源。她便有些傻了,再去别处的话,可能就耽误开张的正点了。昨晚海舸是在她那儿过的夜,他还特意嘱咐她这个“老板娘”早点儿去。昨晚的海舸自海南归来,似养足了精力,令她在波浪滔天的欲海中几度沉浮,浑身几乎被他捣散了架。 今儿他的新店开张,自己却误了时辰,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正欲转身赶紧地去别处花店补救,店内那个较年长的小姑娘、亦是花店的的店主一眼看见了她,脸上立时绽开一个笑容,朝她挤了下眼,亮着嗓门对她喊,乔记者,不好意思,您订下的两个花篮被两个性急的家伙给抢了,您稍等会儿,我立马给您扎两个出来。 乔俏朝她会心一笑。她这个人素常有点儿小资情调,点缀家饰的鲜花一般一个星期就要换一回,因此便与店内的两个小姑娘混熟了,没想到小姑娘挺懂事也挺仗义的。她正在店外溜达着时,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她回头一看,竟是姚钰和她的老公绪冈。 你怎么还在这儿呀?我以为你已经在店里陪着老海呢。姚钰还算热情地打着招呼。 我刚忙完,这就准备过去。今天花店人真多。你们也来买花篮?朝绪冈点了下头,乔俏说。 过来看看,老海当大老板了嘛,给他贺贺。绪冈接过话头说。 姚钰进店内瞧了眼,店主已经在吆喝了,存花不多了,请去别处。她颇扫兴地出来了,跟乔俏说了句呆会儿见,拉着绪冈走了。 待乔俏要的花篮扎好后,店里的人已经不多了,没什么花了嘛。店主见她一人拿不动两个大鲜花篮,便让另外一个小姑娘帮着送过去。书店一条街离着不远,转过这边的街角便可看见了。可当乔俏拐过街角往海舸的店那边看去时,脸色愀变,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店面前,海舸穿着她和他一道买的一件新皮服,一脸笑容精神抖擞地与前来贺喜的人们频频打恭作揖,挺好的啊,乔俏为何冷了脸踌躇不前?却原来,海舸的身旁,站着位就像他女儿辈的一个女人,正满面春风乐不颠地扮演着老板娘的角色,这女人是谁想必猜都不用猜了吧。 这样的情形,怎不令乔俏神色黯然,满心的欢喜顿像坠入了冰窖,让她进退两难。去,免不了尴尬甚至难堪,且不论上位心切的何蓓本人,还有位足可为她壮胆打先锋的姚钰,这俩要联起手来,只需明里暗里给乔俏使些小小的羞辱,任凭伶牙俐齿的她也绝对讨不了丁点儿的好去,更极有可能令海舸左右为难下不来台。若不去的话,自己怎的心甘,从此拱手让出“老板娘”的位置不成?自己的爱,自己对海舸的一片心就此偃旗息鼓,躲一边儿偷偷地抹眼泪去! 就在她万分纠结着时,身旁的小姑娘喊着她“姐姐”问,怎么停下不走了。她只得暂且忍下心中无比的辛酸指着海舸的店对她说,小姑娘,帮姐姐一个忙好吗?我想给老板一个小小的惊喜,这两个花篮你替姐姐送过去,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 小姑娘脆脆地应了声,略有些费力地两手各拎着一个花篮朝店那边走去了。 乔俏怀着种复杂的心情,定定地分别看了神采飞扬的海舸和显得无比风光的他的前妻何蓓一眼,黯然转身欲去。未料一辆小车在她身旁急刹而停,车窗里探出姚钰的一张脸朝她喊道,乔大记者,等我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乔俏明知她会说些啥,却走也不是,不走亦难,只得住了脚,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迎候着她。 姚钰让老公先过去,自个儿扭着小s腰走到乔俏面前,朝海舸的店乜斜着眼带些嘲讽意味问她道,怎么,都到门口了,不过去看看? 乔俏咬了下唇说,我有点儿事,等会儿再过去。 凑近她的面孔,姚钰说,言不由衷了吧?也是,你瞧他俩笑得那个艳,心里啥滋味姐我心里当然清楚。一日夫妻百日恩,乔大记者,你就成全了他俩吧!何必呢,你人既年轻又漂亮,跟她争个啥劲,天涯何处无芳草,我代蓓姐谢你了。 这可不是让与不让的问题,事关爱情。乔俏迫使自己镇定下来对她说,或许这三角关系中,真正的主角不是我和她,你的劲最好使在老海身上比较恰当。 没想到她攻守兼备还是那么回事,姚钰再也不敢小觑她,于是便放下姿态说,好小乔,蓓姐一个人挺不容易的。今天就跟你透个实信吧,蓓姐正处着的那个人想逼着她要个孩子,她已回绝了,那人可能会撤。所以,她这回会逮着老海不放。况且你也知道,另有个人一旁虎视眈眈着,至于她能否得逞,两说。现在的问题是,小乔,看你的了。你好好看看他俩,忍心么? 乔俏强硬地说,与忍不忍心无关,其实与我也无太大关系,就惟恐是一厢情愿。 姚钰步步紧逼道,只要你退出,老海必定回到蓓姐的怀抱。他这人一向心软。 微微而笑,乔俏说,他们离了有些年头了吧?老海若心软的话,恐怕早接纳她了,还轮得着你来替她当说客吗? 点了点头,姚钰说,不错,但你如何看待你现在所看到的这一幕温馨的场景呢?今儿所有到场的朋友都一定会祝福他俩的,不是吗? 这话实打实地点了乔俏的死穴,眼前的事实胜于雄辩,她的眸光在散,在黯,她的心在沉,在痛,她几乎要拔脚逃离。忽然间,她觉得自己正冷下去的身体被人拥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扭头一看,竟是蓝歆,这一刻,她几乎泫然而泣。 只见蓝歆微笑着对姚钰说,钰姐,不带这样欺负人的。我且要看看,我们的乔大小姐与谁pk,会处于下风。并且我可以断定,钰姐你的这番好心,未必结得成好果。 姚钰便皱紧了眉头,嗔道,你来捣个啥乱,我几乎都要说服她了。 蓝歆呵呵笑道,不可能的,以她的聪明智慧,只是暂时缺氧而已。 顿了个脚,喊声“气死我也”,姚钰扭了个超大的s腰气冲冲而去。而这时,乔俏憋了太久的泪终于夺眶而出。 蓝歆阿姐般摇晃着她,哄着她说,好了好了,别让人笑话了,站这儿挺冷的,去那边坐坐。 俩人向前面不远的一个茶坊走去。乔俏擤了下鼻子问,你来了多久了?去过了吗? 从手袋里掏一张纸巾递给她,蓝歆说,你当我像你近水楼台呀,早早地,我嘱咐了小蕾几句,就往这儿赶,到时排了头名呢。那个老海感动得握着我的手舍不得放,还是我一句当心你吃醋,他才松了手。刚才有个小姑娘送来两个花篮,放下便要走,我拉着她问你谁呀,她指着花篮上的贺幅说,上面写着呢。我一看是你,便问你人呢,她往你这儿一指。我一看,恰好姚经理正过来拉着你,我一想她准没好事,便赶了过来。谁知你这么不经呀,眼泪儿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呢。 不好意思地伸手打了她一下,乔俏说,造谣!我是看到你像见了亲妈一样感动成这样的。 “切”一声蓝歆说,你呀,脸皮子太薄了,都已经跟老海那个了,你还怵谁呀! 乔俏又打了她一下说,瞧她说得何蓓怪可怜的,我一下失了方寸嘛,感觉就像抢了她的老公似的,心里不落忍。 俩人进到茶坊里,点的茶还没上上来,乔俏的电话响了,她看一眼来显,掐了。刚掐又响了,她再掐,再响,她还掐。如是三番五次,蓝歆从她手里抢了过来,对那边说,你就放心吧,我和你的乔小姐在一块儿呢,忙你的去吧。 海舸让乔俏听电话,蓝歆还没递到她手上,她又一下给掐了,刚咽下去的泪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蓝歆不由叹道,你这又是何苦! 乔俏的泪流得更急了,略哽咽着说,今天让这么一弄,我真的没一点儿信心了。你没瞧何蓓那俨然一副老板娘的姿态,还有海舸笑得那个艳…… 蓝歆便说,这你就冤枉他了。自我到后,他的那双眼睛就四处张望着,跟个约会情人似的,那笑都像是装出来的,那脸上的表情是既盼着你来,又怕你来。你以为他没替你想啊,还不是怕有何蓓在那你难堪。唉,他今天难做呀! 乔俏便使性子说,他就不晓得不让她来呀…… 蓝歆立马断了她的话说,又不讲理了不是?人家何蓓好歹出了钱又出了力,老海好意思开这个口哇,换了你又能怎样? 抻了下修长的颈子,乔俏非犟着说,那他当初就不该…… 戳她一指头,蓝歆说,说句你不爱听的,当初你在哪呀。再说了,人家老海当初要是领了她的这个情,也轮不着你在这儿使小性子。我的小姐,你就知足吧! 乔俏叹了口气说,其实我明白,可心里就酸酸的不是个滋味。 蓝歆促狭地一笑,竟凑到她脸面前说,莫不是怀上了吧? 一个愣怔后,乔俏绯红了脸,扑到她身上粉拳直落,直打到蓝歆叫饶为止。 ------------ 112 乔俏笑了蓝歆悲了 更新时间:2011-10-27 112乔俏笑了蓝歆悲了 放肆的笑声中,乔俏的短信铃响了,海舸的,点开一看,简单的一行字:马上开席,来?或不来? 蓝歆便盯着她,目光里分明读得到:去或不去? 乔俏便撅了嘴说,我还不得连锥子一道吃啊。 蓝歆一下没韵过味来,问,啥锥子? 用俩指头挖着自己的双目,乔俏一把拉起蓝歆咯咯笑着说,咱不如找个地方自在的吃去。你问问小蕾订外卖了没。 电话打过去,肖蕾说她想披萨了,俩小女子疯笑着跑出茶坊。 乔俏下午没预约,去披萨店买了披萨回到心理转角,三个小女子热热闹闹大块朵颐之后,她说她累了,就在沙发上躺会儿,这儿真好啊。 蓝歆遂玩她的巧说,是啊,该歇歇了。 乔俏便追着去打她,还没打着,电话响了,她慌着跑去接,是个陌生号,接通后,对方第一句话在问,知道我是谁吗?她搜索记忆库,不太熟,但肯定闻听过,便说,不好意思,记不大清楚了,但我们好象应该见过面。 对方说,那就见一面吧。我以为在老海的席上见得着你的。 乔俏蓦然一下紧张了,是文文!现在这个世界上能令她感到紧张的莫过于文文和何蓓这俩女人了。 待她挂了电话,蓝歆瞧她脸上的神情,便问,谁呀,瞧你那脸。 苦了张脸,乔俏撅了嘴说,一个单恋海舸的女人! 肖蕾插了一嘴说,就那个老男人还有人单恋呀。 怒瞪她一眼,乔俏喝道,掌嘴! 肖蕾忙躲到蓝歆身后,痞笑着说,才不呢。我就不明白他有啥好的,让你巴心巴肝地爱。 乔俏懒得理的一个转身,挥挥手貌似潇洒地说,走了。 撵上一步,蓝歆替她担心地问,你一个人行吗? 揪了她的腮帮子一下,乔俏说,你去呀?那我还不矮她三分了。我就不信还有什么人能从我这儿把人给抢了。凭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继续玩她的单恋吧。 到了约定地点,乔俏泊好了车,走在前往咖啡厅短短的一小截路上,她心里竟产生了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感,日后说给蓝歆听,她差点笑得坐到地上去。 端庄地坐在一角,面上带着些微笑容的文文,此刻看上去颇有些优雅娴淑的气质,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女子会跟人抢情人,让乔俏产生了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她走过去时,她甚至还起了身以示礼节。 简短的寒暄间,各自叫的咖啡上来了,文文把谈话引入正题问道,刚才的席上没见着你,不知怎么的,我心里竟有丝丝的失落感。你为什么不去? 乔俏有种想笑出声的感觉,怎么就失落了?她没回答她的,反问了句。 连连摇着头,文文依然带着笑容说,你的反应太敏捷了,看来我得注意点儿,别一上来就落了个下风。说实话,自从知道你和老海在一起后,我心里便产生了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实不相瞒,我对老海的感情付出得是太多太多了,这么些年压得心里沉甸甸的怎么也走不出来。 乔俏不禁问,有多少年了? 文文脸上的笑容一下褪了,变得极其的阴郁,叹了叹说,十好几年了吧。他跟项成是朋友,我和项成谈恋爱时认识的他。他其实是个看上去挺一般的人,并且他的人品个性等方面得相处久了才显出与众不同。可以这么跟你说吧,我完全是在一种不知不觉中爱上他的。跟他在一起处久了,不论男女,他总有一种慢慢渗透到你内心的能量,潜移默化地影响到你,让你当他是你最信赖的朋友。多半的女人便在这种潜移默化中,悄悄地爱上了他。 想想,乔俏非常认同她的这个说法,自己之所以爱上他,好象也是经历了这样一个同样的过程。他并非一个显山露水的人,总是静静地呆在一隅,引诱你去读他,了解他,像自己像文文一样,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 勉强笑了个,文文问,你也是这样的么?这就对了,从来没有哪个对他一见钟情过,他还开玩笑说,这是他人生唯一的憾事。他跟蓓姐离了这么些年,我是眼看着不少的女人就这么爱上他的……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乔俏立刻问道,他有很多的女人? 咯咯笑着她的反应,文文说,不是很多,但他身边从不缺女人,可没有哪个能和他呆上很长时间。 乔俏感觉心里锥子般扎了一下的痛,嘴里不由呐呐道,那他这不等于有玩弄女人之嫌? 摇着头,文文替海舸辩解道,也不能这么说,依我看主要出于生理需求吧。若说到玩弄,我自信不比那些女人差,几乎等于送上门的我,他怎么就不上呢? 乔俏问了句弱智的话,他知道你爱他吗? 文文立马皱了眉头,不客气地反问,你说呢? 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乔俏却仍问道,那又为什么? 伤心地沉默了一会儿,文文神黯地说,我老公对此有句颇经典的话,天下的女人他都可以玩,惟独朋友妻。其实我老公是觉察到了我对他的爱的,他是含沙射影地警告我呢。所以看上去他俩挺好的,其实我老公心里别扭着呢。至少你也可以看得出,老海的心里是装着我的。而我自己,则从他的眼睛里读得出,他其实是爱着我的。但我是他朋友的妻子,他爱不起呀。 乔俏顿时觉得她说得挺策略的,忍不住好奇地问,你怎么不用不敢爱这三个字? 苦涩一笑,文文答非所问道,我曾无数次想过,若我主动些,或者干脆来个投怀送抱,他会不会要了我呢?可我不敢迈出这一步,怕他有朝一日会对我冷眼相待,也怕难为到他。我就想,算了,让我在他心里保留些我的尊严罢。 乔俏于是道,很矛盾,对你和对他都一样。 文文纠正道,对他,不一样。或者,他会以为,有种爱,放在心里更美好。或许,这就是是通常的所谓柏拉图吧。有段时间,半夜里我的电话老响,对面不出声,其实我都感觉得出他的呼吸了,我以为他要把这种爱释放出来。可是……后来我想,他或许是想从我这里获得某种除肉体之外的心灵慰藉吧。这个年,打他的电话不通。初八,他去我家拜年,我问他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他没有逃避我的目光点了头。我便知道我永远地失去机会了。以前,在他和其他女人交往时,他若见到我,目光总是闪闪躲躲的,像是亏欠了我似的。所以我才敢说,他是爱着我的。你来了,是他喜欢的那种知性女人,或者是你身上所具有的独特气质折服了他,他才把他对我的爱收了回去…… 乔俏心内窃喜,嘴里不由问,这你也看得出来? 露出一个含蓄的笑,文文酸涩地说,从他的眼睛里读出来的。以前他看我时,总有那么一瞬的凝注。可初八那天和今天,没了,是那种看所有女人一样的漫漫的目光。我的心刀绞般的痛,于是我不得不对自己说,从此,把你的爱藏得更深些罢。这就是我为什么今天要找你谈谈的缘故。 这时的乔俏便有些“惑”了。她滔滔不绝地说了这么多,是来告诉我她放弃对海舸的痴恋,把他“让”给我了?前后有两个曾深爱他的女人都来给我腾位子,我岂不悲哀! 她的这个表情,聪慧的文文岂能看不出来,她便笑了说,怎么?还委屈你了?当年我若是勇敢些,哪还有你的份儿?我是不想他太难做人,懂吗?跟你今天不去吃他的席,不想看到他为难一样。所以,看得出他真的爱你,你也爱着他,我才约你说出这番话。 对她笑了个,乔俏欲言却止道,可是…… 她的这点心思当即被文文给看破了,只见她轻巧地挥了下手起了身说,行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老海要吃他前妻的回头草,还等到今天?好好地爱他吧,全心全意地去爱。他难得这么投入地爱一回,这些年一个人过得也挺不容易的,给他一个家,暖暖的,带点儿小资情调的那种,他会加倍地爱你的。我走了,留下你慢慢地消化我跟你说的这些。 说完,她脸上的笑全隐去了,却仍保持着施施然之态,黯然而去。 愣了那么不到一分钟,乔俏掏出手机,拨通了蓝歆的电话,对着里面欢呼雀跃地喊,歆姐,歆姐,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我从此可以毫无顾忌地去爱我的老王子了。 蓝歆在这头接了她的电话,有些丈二和尚地大声说,你说什么?过我这儿来慢慢说。 只听那头传来“咚咚”的急促脚步声和乔俏欢欣的声音,跟你呆着有啥意思呀,我的心都飞到他那儿去了。 蓝歆心有所触地怔了好一会儿。自己身边最要好的两个姐妹,都奔她们的爱情去了,可自己呢? 下班回到家,肖中宇还是不冷不热的样儿。临睡前,他在卫生间里呆的时间似乎超长了些。待他出来时,斜躺在床上的蓝歆一眼看到了他手里拿的消毒水,身体僵了僵,想了想睡了下去,尽量放松了身体。 前面的程序基本到位后,蓝歆的身体开始发热,却迟迟不见他有所动作。她睁开眼,却看见了他紧皱着眉头的样子,她便问,怎么?哪不舒服? 肖中宇把头埋进她的双峰间,痛苦地呻吟道,我要不了你了! 猛的一惊,蓝歆伸手到他下面,心里一痛,安慰他道,没关系的,放松些,我来。 可尽管她无论怎样地抚弄,他始终进入不了她,到最终呜咽着抱了床被子冲出了卧室。 夜极静,蓝歆却迟迟进入不了睡眠状态,墙上粉粉的壁灯略微地反射在她眼角的泪珠上…… ------------ 113 拯救爱情 更新时间:2011-10-28 113拯救爱情 几天来,蓝歆在网上大量地查阅了有关阳.萎方面的书籍,从而确定发生在肖中宇身上的阳.萎,应该属于间歇性质,但,或许也从属于障碍型性质。若是前者,可判为轻微型生理反应,情绪紧张或精神压抑都可能引发此类症状,一旦解除,便可恢复正常。若是后者,那便将划归于心理范畴,可分为轻度和重度两种。 蓝歆宁愿认为肖中宇属于前者,但她也明白,自己的认定有些差强人意。因为依照肖中宇目前的工作与生活现状,不应该出现此类症状。那么即使属于后者,也应是轻度型。 这几天,肖中宇明显受到来自那一晚性.交失败的压力,精神状态日趋萎靡,甚至已经发展到不敢与蓝歆正视的程度,即便两人的目光偶尔相触,那里面盛满了怯懦和自卑,往日的清澈和明净荡然无存。如果这样的状况持续下去,是否被“废”孰难预料,而蓝歆无论出于对他的感情还是考虑到自己的“性福”,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她必须穷一己之力,拯救他,拯救两人的爱情。并且还要在肖中宇毫无知觉的情形下完成,切切不可伤及他的自尊。 心动即时付诸行动。这些天,她比往常下班要早了些。在肖中宇即将下班的那段时间里,她会先打给他一个电话,问明他几点下班,是在家里吃还是出去吃,在哪儿吃或让他买些什么菜。在外面吃,她会尽量挑选有情调的餐厅。当然在家吃,是用不着她做饭的,她下班再早,也不能在晚七点之前,那样的话就比较生硬和明显了。 但在吃完饭上床睡觉前的那段时间里,洗过澡,她会换上比较性感一些的内衣,却决不会去主动挑逗或诱惑他,只是希望营造出那样的氛围,让他感觉到自己对他的在意即可,这样他比较容易接受。在床上,在临睡前,她会静静地偎进他的怀里,或柔柔地吻他,尽量压抑身体内泛起的荷尔蒙,不去主动要求。 这一切她尽量地做到不显山露水,正可谓用心良苦,可在这晚,收获到的仍然是一枚苦果。这一晚,因为有一档娱乐节目,蓝歆看到近十点才去洗的澡。上床时,肖中宇已经躺下了。她钻进被窝,听见他鼻子嗅了一下,她便柔柔地对他说,你闻到了?这是我今天下班新买的一款沐浴露,闻着有股清幽淡雅的香味。 肖中宇又嗅了一下,蓝歆便搂了他一把,他将脸埋进她的颈窝,先是嗅着,接着吻了起来。很快,蓝歆便感觉到了他的冲动,自己也跟着兴奋起来,于是在他耳边轻声说,才洗的澡,今天就不用消毒水了好吗? 肖中宇含糊地“嗯”了一声,紧接着开始上下其手了。蓝歆也很快进入荷尔蒙泛滥状态,禁不住呻吟出声。肖中宇的喘息加重,翻身压着了她,她强烈地感觉他的硬度,便摆出一个方便让他进入的姿势,可就在他刚刚进入她时,仿佛觉得一扇门一开即合般,他的身体便趴了下去。她惊得探手摸去,然后不动声色地暖暖柔柔地抚弄着。但在一段不短的时间内,却丝毫不见成效,依然不能雄起。她不死心地继续爱抚着,然而肖中宇轻轻拨开她的手,从她身上滚落下去,给了她一个脊梁。 刹那间,蓝歆只觉脑袋轰然而炸,在一种揪心的痛中,她这才给了肖中宇一个之所以“蔫”的结论:心因性障碍型阳.萎。 然后,几乎彻夜未眠。 当她第二天早上带着这种生理与心理状态走进心理转角时,把肖蕾吓了一大跳,惊呼着喊,歆姐,你是不是病了? 她对她指了指心口。肖蕾接着说,你心脏不好,还来上啥班呀,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关半天门算了。 她哪知道蓝歆指的是心病。对她摇了摇头,她说,没事,心率不齐,一般人都有点儿。 这一天,只要逮着时间,蓝歆便上网去查探肖中宇的成病原因。其实她内心非常明白,他的心因性阳.萎的起因源自他的洁癖,只是她不敢相信亦不敢承认罢了。这于她是一个相当大的打击,因为像他这样的深度型心理障碍,在性医学上被认定为一种顽疾。而让她更难以面对的是,或许他的这种顽疾仅发生在她本人身上。她之所以不甘地去查探他的成病原因,是想找出一个较为科学合理的理论依据。 快到祥腾下班时间时,乔俏突然打来一个电话,先说的前半截话把蓝歆吓了个够戗:姚钰自杀了!她尚在无比的震惊中,乔俏始说出后半截话:正在医院抢救,是海舸打电话告诉她的,下午一人在家服下过量的安眠药,他接绪冈的电话已经赶到医院去了。她说她也想去看看,问蓝歆现在有没有时间。 蓝歆对她吼了一声,你吓死我了!有没有时间我也得去呀,你过来接我。 跟肖蕾交代了几句,蓝歆赶到楼下等乔俏。没多长时间,她开车赶了过来,虽着着急,脸上那白里透红的颜色,和眸光里的熠熠色采,谁瞧了都明白,正被爱情润得甜滋滋的。 一上车,问过乔俏姚钰为何自杀未获答案后,蓝歆便大惑不解地喃喃自语道,照说在姚钰身上不可能发生自杀这一类的事呀,她多好的性格,既开朗又明事理,太不可思议了! 乔俏便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知道她受了怎样的打击或刺激呀! 蓝歆便问,难道你知道? 乔俏遂将自己曾亲眼看见绪冈进过娱乐场所的事对她说了。 蓝歆无语,只得摇了摇头。 车到医院,乔俏打了海舸的电话后,和蓝歆一起上到三楼的消化道科抢救室,一拐过弯便看见绪冈抱着低垂的脑袋猛力扯着头发,而海舸双手抱胸懒都懒得理他。 乔俏走到海舸身旁,几乎用唇语问他怎么样。海舸沉默着摇摇头。她又对他朝绪冈努了努嘴,意思让他劝劝。岂知海舸却吼了声,活该!乔俏便生气地朝他低吼了一声,你胡说什么呢! 一旁的蓝歆走到绪冈跟前,蹲下身子伸手推着他的膝盖轻声劝道,绪哥,别这样,应该没事的。服下安眠药只要发现得早,多半没事。她服下多长时间你知道的? 绪冈嗡声嗡气地说姚钰服下安眠药后给他打的电话,不清楚她服了多少也不知道服下了多长时间,他自己在路上用去了半个小时。 乔俏上来伸手用力拉下他的双手,柔声道,你别只顾着瞎着急,要有啥问题的话,医生早出来通知你了,可能正洗胃呢。姚姐出来后会在这儿观察两天,你现在出去给她买点儿住院要的用品,我们在这儿守着,有啥情况给你打电话好吗? 蓝歆连忙接话道,我去买。 朝她使了个眼色,乔俏说,让他出去透会儿气。 抬起头来的绪冈满脸是泪,一声不吭地走了。 看着他进了电梯,乔俏悄声问海舸到底怎么回事。 海舸挺生气地说,还能有什么事!在外面玩小姐,把脏病带回了家,自己还不知道。小钰多硬气的一个人哪,昨晚便坚决地跟他提出离婚,他就晓得下跪求情。刚才接到姚钰的电话,人都傻了。真他妈活该找罪受! 乔俏规劝道,他已经这样了,你就别再刺激他了。估计姚经理没什么事,你得两边做做工作,别把事闹大了。 海舸仍赌气道,闹大了才好,给他个教训。早跟他说了,守着这么好的一个老婆,别玩火,他竟还跟我说小钰好哄,只要不来真的。真他妈十足的蠢蛋,传染上了老婆都不知道,骂他活该都是轻的。 伸手把他的嘴捏了捏,乔俏嗔道,嗨,嗨,连带了两回脏字了啊,别带顺了嘴。 海舸说了声“还不是被他给气的”,从兜里掏出烟往走廊尽头的窗口那边走。乔俏横身一拦,连嗔带怒地瞪着他。他看了蓝歆一眼,无可奈何地把烟盒放进兜里,随她走了回来。蓝歆悄悄地拧了一把她微翘的臀,在她耳边压着声音说,够可以的啊。 耸了耸鼻尖,她亦小声说,男人就不能惯,得掐死在摇篮里。 蓝歆转过身,扪了嘴一个偷乐,却又因触景生情,想到眼下自己所遇到的坎,眼泪险些蹦出眼眶。 抢救室的门这时开了,两名护士推着处于半昏迷状态中的姚钰出来。蓝歆和乔俏赶着去看她的人,海舸走到随后出来的一名医生面前问了问情况。医生告诉他,已经没事了,服下的量幸好不足,否则按送来的时间算,应该没救了。 将姚钰送入病房,海舸打了电话给绪冈。三个人站到门外等他,海舸叹了口气说,其实两个人都还挺相爱的。绪冈就是戒不了这个臭毛病,而小钰呢也只是吓唬吓唬他,倒把咱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吓了一跳。明明相爱,为什么不晓得珍惜呢! 听着他后一句话,蓝歆陷入若有所思的情态中,同时为乔俏的眼光而高兴。 ------------ 114 好男人坏男人 更新时间:2011-10-29 114好男人坏男人 从外面回来后的绪冈坐在姚钰的床边,含泪喊着她,使劲自己的耳光。蓝歆和乔俏瞧着心里不忍要去拉,被海舸一把拽了回来,说让他把自己打醒。姚钰虽一直闭着眼,但眼角漫出的泪出卖了她,她却始终一言不发。 看差不多了,乔俏示意海舸把他拉到一边,蓝歆坐到姚钰的床头用指头梳理着她的头发轻声劝慰道,你呀,平时看去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这等傻事。即便要教育他教训他,也不该采取这种极端的手段哇。刚才抢救时挺难受的吧?还想不想着再来一回了? 眨了下眼,姚钰的泪流得更急了,依旧一声不吭。 蓝歆心里很明白。在她心里,现在除了绪冈背叛她的那一关外难得过外,其实还有面子这一关。她平时是个多风光的人哪,看别人的热闹看多了,现在该着别人瞧自己的笑话了。人哪,千算万算,怎么着也得把自己将会有一天落难算进去,就比较容易接受了。 知道再怎么劝,目前这个关口也没什么用,蓝歆遂起了身说,姚姐,我看绪冈是真心悔过,你呢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刚才你在里面时,他哭得像个孩子似的。有些男人呢,纯粹是被风气给带坏了。看得出,他还是挺爱挺在乎你的。坎既然来了,要迈得两个人一起迈,除非你心里从此没有他。想想,舍得吗?你好好休息,边休息边好好想。你是个爽快人,拿出快刀斩乱麻的劲儿来。公司那边呢,还真缺不了你,家里呆久了,别人会怎么看?好了,我们得走了,留绪冈一人去哭着向你忏悔吧。 就在她要离开时,姚钰睁开了眼,用一种乞求的目光望进她眼睛里,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蓝歆微笑着点了点头,还眨巴了一下眼。 来到医院大楼外,乔俏将车钥匙交给海舸让他把车开过来。他转身刚走开,乔俏便双手捧了蓝歆的脸,极心疼地说,你看你把自己搞成个啥样了,瘦得像个骨感美人了,别跟我说你找了一减肥妙方。怎么了你们现在? 蓝歆莞尔一笑说,没怎么啊。你就别咸操萝卜淡操心了,好好地幸福着你的幸福。 轻轻磕了下她瘦尖了的下巴,乔俏说,你少来。你那位还是没过他心理那道关? 微闭了下了眼,蓝歆轻叹道,什么也逃不过你那双慧眼。我和他现在是一塌糊涂,想回到从前,难了。 乔俏心里非常清楚,从她嘴里说出这样的话,事情真的挺严重了,遂鼓舞她说,这可不像你说的话。给我打起十足的精神来,我不信有啥难得住咱们的慧女的。 海舸把车开过来了,俩人遂不好当他面再说什么。可沉默了没多会儿,海舸有话了,说,怎么?你们还有啥不好在我面前说的。 “去”的一声,乔俏说,女人的私房话有你听的? 蓝歆趴在她耳边悄声问,你挺凶的啊。这回碰对人了吧?他对你怎样? 吃吃一笑,乔俏微声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好得不得了呢。 戳她一指头,蓝歆说,你还来劲了。跟我说说,怎样个好法?哪些方面? 咯咯直笑的乔俏说,哪哪方面都好,老而弥坚,知道不? 逗得蓝歆伸手去咯吱她的痒痒,而前面开着车的海舸此时却发出一阵朗朗长笑。如此小的空间,他啥都听进去了。 乔俏嗔他一句,好好开你的车,抱了蓝歆的脑袋在她耳边声音极低微道,他这个人哪,对人的好啊是全方位的,但又都是在不经意之下做到的,留给你足够的回味空间,无形中让你恋恋地离不开他,这种感觉真的挺好,令我觉得以前像是白活了。 蓝歆禁不住轻叹道,你这话太打击人了。 搓搓她的脸,乔俏感同身受道,对不起哦,我有些忘形了,不还是让你勾的,怨不着我。 车子一个小小的前倾停在了一家火锅店的泊车位上,蓝歆往外看了眼,掏出电话说,我得打个电话给他。 一旁的乔俏心中不由一黯,这哪是她的性格,纯是为了那个有些变态的男人在改变自己。 进餐的过程中,蓝歆略有些魂不守舍,因为刚才电话里,肖中宇听她说明不能回家吃饭的原由时,似乎有所期待的声音里透出了丝失望,问她几点到家,回家前打个电话。他在期待什么? 乔俏和海舸似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也就没用去多长时间吃完了这顿索然无味的饭。当送乔俏到她小区门口时,一直没多话的海舸在她临下车时,叫住了她说,蓝歆哪,刚才在医院里你对小钰说的那番话挺好的,怎么落到自己身上就不行了呢?咱们这个快节奏的社会,已经容不下拖泥带水了,优柔寡断必受其害。你是玩心理的,我就不多嘴了,何不趁此机会玩玩自己的心理。帮别人过坎,自己首先过不了坎怎么行? 她目送这个睿智的男人带走了他的小爱人,回转身边慢慢往家里走着,边咀嚼着他的话。打开房门,肖中宇躺在沙发上似假寐,她轻轻对他说了声我回来了,他睁了睁眼又闭上了。她走进浴室打开阀门放了水,从卧室里拿了一套内衣再进去时,水已放得满满的了。她把自己美丽的身体滑进浴缸里,让温润的热水漫过瓷般的颈项。满室里气雾氤氲,她的心飘荡其中,曾经的雾里做.爱那浪漫而激情的一幕幕,自此将成绝唱否? 恍惚中,曾经的那一幕似乎将要重演,因为雾里蓦然出现了她太熟悉不过也太眼欠的一具曾给她带来无限欢娱的裸体,她竟有些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把他拉进浴缸。两具健康而美丽的裸体瞬间叠落在一块儿,急不可耐地相互爱抚着,一番浅亲深吻后,四只手各自伸向了对方的私密.处,娇.吟声乍起中混搭了荷尔蒙的歌声。蓝歆再也禁不住了,急促地喊,快,我要,要你,快进入我!肖中宇狼般吼了一声,抱起她的身体翻转过来,便将杀入进去,却在甫触及她的芳草地那一瞬,身体猛然一僵,垮在了她的脊背上。 她被他压迫得跪在了水里,一腔的悲化为无语凝咽。被他沉重的身躯压得就要喘不过气来了,她极力扭过头对他说,你起来,压得我透不过气来了。 如是三遍。刚感觉压力减轻了,却被一双手死死地擒住了双臂,肖中宇面色狰狞地逼到她眼前怒吼道,蓝歆啊蓝歆,这下好了,你把我给毁了! 多日来的隐忍和委屈,在这一瞬间爆发了,蓝歆怒瞪着他嘶喊道,不是我,不是我,是你自己把自己给毁了,都是你那该死的洁癖! 肖中宇猛力晃着她的身体,连喊了三声“不是”,竟手起掌落,在她的脸上连扇了三个耳光,然后扔下她冲出浴室。蓝歆跪倒在水里,脸上火辣辣地痛,然而心更痛。她一声没哭,身体热着,心却在一点点地冷下去,充满了无尽的悲哀,自己拯救不了他了,拯救不了自己的爱情了! 把澡接着洗完了,蓝歆拧了把冷毛巾,敷在火辣的左脸颊上,走到客厅的沙发前准备坐下。手放下去时,却触着了一个类似小纸盒的玩意,她顺手拿到手中,的确是个小药盒。眼光一扫,上面“昂立挺”三个字逼入眼帘,看名字便属于春药类。再看说明,一丝凉气顺着脊梁往上直蹿,脑袋一下痛得令她垂了下来。为了证明自己还是个男人,肖中宇竟连性药都用上了! 可怜复可悲呀!为他,也为自己,一直忍着的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本想在沙发上将就一晚的,想了许久,这么多年的感情如何放得下,这个时候,除了自己谁还能帮到他。等头发差不多干了,蓝歆回到卧室,在肖中宇身侧躺下,知道他在假寐,原本想质问他的话咽回了喉咙。 早上醒来,是被肖中宇在厨房的动静给吵醒的。看着他在那忙禄的身影,蓝歆坚硬起来的心一下又化了。俩人相对而坐默默无语地吃完早餐,肖中宇收拾碗筷转过身去时,喉咙里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蓝歆想了想对他说,你先坐下,我想跟你谈谈。 肖中宇背对着她说,快到点了,有啥话晚上回来说吧。 你坐下。蓝歆声音稍大了些说,就几句话的功夫。 好吧。肖中宇转过身来坐下,眼睛看着别处说,想说什么说吧。 稍斟酌会儿,蓝歆语气极诚恳地说,中宇,你应该正视我们所遇到的问题了…… 肖中宇立刻打断道,不是我们,是我。 稍过了会儿,蓝歆才接着往下说道,好,既然你已经意识到了,中宇,我们去找这方面的专家看看行吗? 肖中宇拍案而起喝道,什么样的专家?啊?姓蓝的,我实话告诉你,并非我的问题,而是你的,你的!你不用拿这样的目光看着我,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蓝歆也随之起身冷然道,就那些性药么? 愤怒的肖中宇伸出手频频指着她,猛地一脚蹬开脚前的一把椅子,歇斯底里地吼了声“你等着”旋风般冲了出去。 眉头猝然一蹙,蓝歆险些被胸腔里窜上来的一口气给憋过去。 ------------ 115 山雨欲来 更新时间:2011-10-30 105山雨欲来 元宵节这天,翔腾里基本空了城,心理转角应该没什么客户前来。蓝歆头天就放了肖蕾的假,让她好好陪陪母亲。她自己则照常上班,只因为呆在那个曾经温馨无比的家里,让她有种窒息感。她也不知道肖中宇今天放不放假,这几天俩人仍陷于冷战中。 角里没人,她打开电脑上网查阅相关书籍,看有没有针对性的办法解除肖中宇的心疾。她记得之前曾经有个客户也患有心因性阳.萎,看了很多医生都不行。肖中宇的情况跟他不同,一直是正常的,只是因为自己差点遭人袭击,兼之他特别的洁癖,方捣致出现心因性障碍。这方面的书籍她已经查阅了很多了,心里大致确定了一个理疗方案,但因肖中宇的不配合,无法付诸实施。 这两天晚上,肖中宇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知干些什么,很晚才睡下。昨晚,蓝歆上卫生间,肖中宇先她一步进去了,她站在书房门口往里看,电脑视频上显现着有关性医学的文字片段。她心里不由一阵欣慰,他终于肯面对了,好兆头。 看过一本国外的性医学的书籍后,书中的一个观点,令蓝歆突然警醒到一个让她不寒而栗的问题,即肖中宇的性无能是否只体现在自己身上!后背心一凉,她赶紧又找了几本书仔细看过,并未发现相关的论述。到了中午,看了许多书籍的蓝歆略有些头晕脑胀。正准备离开电脑,有网友加她,简短聊过之后,受此启发,她点开了导师金铭辉教授的qq。老人家不在线上,她马上打他的电话,金铭辉接了,进入qq。 蓝歆以客户之名向他提出自己上面的那个问题。教授考虑了一下后说,这种病例比较少见,他暂时无法确定,等查过相关书籍再给她回话。 因为没胃口,蓝歆略吃了些肖蕾备的零食当作午餐,躺进沙发里专心等待导师的回话。眼睛刚闭上没多会儿,电话响了,是姚钰,问她这边方便不,她快郁闷死了,蓝歆遂让她过来。约一刻钟,姚钰像个小偷般溜了进来,见屋里没人,立马把门给关了。 蓝歆让她坐到身边来,打量了她一眼,也未见她如何的憔悴,概因她一向丰润之故吧。姚钰一坐下来,便倒进蓝歆的怀里,哼哼卿卿地饮泣着。蓝歆哄小孩睡觉般拍着她说,我可不是你的阿姨啊,不像话,没点儿叱咤职场的女强人样。 在她怀里扭扭着,姚钰发嗲道,我从来就不是女强人嘛,都说我挺有女人味儿的。 蓝歆小小地打击她道,你说你有女人味儿,怎么就没把自个儿的男人箍住呀。 一下从她怀里坐起,姚钰横眉立目道,他那是犯贱! 蓝歆当即道,喂,这两个字挺打人的哟。你在家是不是总对他这种态度?男人是不能任意伤他的自尊的,你给我记住了。 姚钰马上说,平时说着玩儿,也没见他有多大的反应哪,他有时也这么说我的,夫妻间谁计较这个呀。 戳着她的额头,蓝歆说,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并不是所有的人对这种玩笑话表现得挺大度的。你伤了他的自尊,他便要从别处找回来。这是种很微妙的心理,稍不注意,即酿成大祸。甚至有许多仇恨,便是这样日积月累而成。事情发生有些日子了,从绪冈那儿你了解到他为什么要找小姐吗? 脑袋一偏,鼻孔里一哼,姚钰说,这些天我根本就不搭理他。昨晚他还写下了好几页纸的保证书给我看,我让他跪着念给我听的。 气她不过,蓝歆频频点着头说,好,你行,十足的女权主义者!你就这么继续下去,等哪天他奋而揭竿起义,看有得你哭。 一拧脖子,姚钰吐出俩字:他敢! 对这种好了伤疤忘了痛没心没肺的人,这世上估计没人说得动。蓝歆也不想跟她说了,刚准备起身,被她一把拽住,讨饶道,好了,我赌气说着玩儿的。受了那么大的打击和委屈,我图个嘴巴快活都不行哪。我没让他跪,我就点着他的鼻子问他我哪点儿不好,是不漂亮还是没有风情,或者我身体上哪儿对不住观众了。平时总说我这儿丰满那儿翘挺的,还总一副猴急的样儿,难道都是做给我看的,拍老娘的马屁! 蓝歆这才来了兴趣的笑道,这还差不多,让他长点儿记性。他怎么回答你的? 姚钰一下来劲了,来了个盘膝而坐,眉飞色舞道,他说,我真的这儿那儿都挺好的,身材比例匀称,该耸的地方耸,还翘的地方翘,那个妖娆,那个风情,少有人及。我使劲拍着床问,既然如此,为什么在外面玩小姐。他哼哧了半天才说,现在的生意场上兴这个。我气得对他说,那好,从明天起你的生意我接了,我也去兴兴这个,那些帅牛郎不是成把地抓吗?老娘我也去尝尝。 扑哧一声,蓝歆笑倒了。 她还在那儿继续着她的精彩说,这话可能把他吓了个够戗,他一下扑到床上来说,你要是那样,我就死在你面前,哪有女的这样的啊。我就问,那那些牛郎是干嘛的,做摆设呀。他跪着朝我作着揖,说姑奶奶,你是真想还是假想呀,要真这样我立马死在你面前。我戳了他一指头说,就会拿好听的话蜜着我。他一把抓住我的手,顺势把我带进他怀里,手脚就不老实起来。我反抗来着,真的,哪那么容易就让他上手啊,可七扯八拉的最后还是滚进一个被窝里去了。蓝歆你说,我是不是挺没志气的。 电脑那儿传来动静,蓝歆起身走去回头对她说,你不做女人可惜了。 在她和导师对话和交流的过程中,姚钰或许觉得太无聊,竟去把空气净化器给关了。这个女人哪,貌似极洒脱的一个人,其实极不自信,她的风情便显得有些做作了。在对待老公出轨这事上,她亦只能虚张声势,悄悄地把这枚苦果给咽下。 与导师的对话结束,蓝歆上前打开了空气净化器。现在的她,身体一点儿也经受不住荷尔蒙的折磨了。姚钰还有些不乐意,不管她听不听得懂,蓝歆冷着脸敲打了她一记说,你要小心重蹈覆辙。 姚钰走后,五点多,来心理转角听音乐的两个小姑娘出来后,劝蓝歆早点儿下班算了,回家过个节。蓝歆想想也是,临走时打了电话给肖中宇,问他吃不吃元宵。他说有个饭局,买点儿明天当早餐也行。蓝歆便不想回家了,拨了个电话给乔俏。她说跟海舸一块儿吃,让她一道。她回了句吃你的爱情餐去,挂了。接着她拨通了向雅的电话,她也说约了人。没地方可去,她只得回了家,随便热了点饭菜应付了,躺进沙发里。 金晖铭教授所查到的资料印证了蓝歆的的担忧,但他更进一步的说明几乎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他说,依照患者特别的洁癖,其所患心因性阳.萎,可以分析得出,其针对性极强,属于一种特定指向性,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对号入座”,他的所谓阳.萎仅针对某一个特定对象,于其他人无碍。 蓝歆心里顿时袭上一种欲哭无泪的悲。 金教授还说了,治是一定可以治得好的,一要患者必须意识到他之所以患上这种病,首先是心魔作祟,纯心理上的问题。从某种角度上讲,这样的患者多半不愿意承认自己患了这种病;二要患者伴侣的大力配合,从生活到精神乃至平日的言谈举止全方位地给予关照,尤忌触及其敏感神经。 蓝歆自信自己都可以做到,可现在的问题是肖中宇根本不认这个账。 门口传来动静,蓝歆看了下时间,快九点了。肖中宇开门进屋,走进客厅里时,蓝歆瞟了他一眼。看上去他有一种精神焕发的状态,眼珠子略红,似喝了点酒,感觉他哪儿有点怪怪的,但一时半会儿却说不上来。他说了句洗个澡,进了浴室。蓝歆在琢磨着,他今天是哪儿不同于往常了。过了一会儿,他洗完澡出来,蓝歆再去注意他时,终于发觉,是他的目光里恢复了过往的自信,不再闪烁,亦不回避她的目光。这几日来他可一直都那样的,今天怎么了,还显得有些兴奋,不过他在竭力掩饰着。 他在掩饰什么?或想要掩饰什么? 肖中宇说了声他先睡了,进了卧室。看完了一集电视剧,蓝歆走进卧室,竟发现肖中宇已经睡着了。这就真有些怪了!这几天来只要一上床,他就表现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今儿怎么说睡就睡着了。前两天早上的那次冲突,肖中宇曾放言要证明给她看,难道他是从哪儿得着了奇方妙药?可又不像,那他应该今晚就证明给自己看才对。 蓝歆百思不得其解。 她万万没有想到,迷底于第二天一早,以一种极为残酷的方式在自己面前得以揭开。 ------------ 116 殇情离别 更新时间:2011-10-31 116殇情离别 清晨于胸前一阵酥痒中醒来,一双温热的手在反复揉捻着她双峰上的乳.尖,蓝歆身体扭了扭睁开眼,便触见肖中宇一双深情的眼睛。在他的双手灵巧地抚弄下,蓝歆禁不住娇.吟连连,感觉着他身体暴绷,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触了下他的,不禁身体一颤,他正处在昂扬怒张状态中,仿佛很久他都没这样过了。 清晨,是男性一天中雄性荷尔蒙最活跃期,男人于这时的怒张,最具侵略性和攻击性,术语称之为晨勃。 肖中宇似羞涩地对她笑了笑,在她腮旁匆匆印上一吻,说了声“等着我”,一跃跳下床跑出卧室。一小会儿,他端来热水盆和漱口缸。蓝歆予他柔柔的一笑,略有些慌急地就他端在床边的盆漱了口洗了脸,她快等不及了。 当然,肖中宇仍没忘了他的消毒程序,但这次做得比以往明显马虎了些,应该他也等不及了。在接下去的亲吻和爱抚的一小段时间内,蓝歆一直感觉着他下面的硬度,心里很慰藉,甚至想,这段危机终于过去了。当她身体内的荷尔蒙将要从口腔喷发而出之际,肖中宇恰恰地覆上了她,似乎略显慌不择路乱撞着,她赶忙伸手为他导航,初触上时还感觉到他的坚挺,却万没料到在业已入港,行将长驱直入之际,他竟猛的一个退车,蓝歆还未缩回的手里一摊绵软。 而就在蓝歆的心迅速冷却下去之时,肖中宇从她身上翻下去,伏身在床,双手猛力拍打着床,嘴里歇斯底里地狂叫着,这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蓝歆的心和身体在快速冷却,但她的思维却并未冷却,她一边咀嚼着他话里的含意,一边穿好衣服,无法在这张床上再呆片刻。从床上下来,她冷眼看着处在一种疯狂发作状态中的肖中宇,然后默不作声地走出卧室。 她坐到客厅的沙发上,脑子里已经完成了对肖中宇此刻异常反应的判断。待肖中宇走出卧室,从她面前的茶几上拿起车钥匙准备向外走去时,她分外镇定地喊住了他,盯着他逃避的眼睛问,你就没有什么对我解释的吗? 肖中宇原地怔了那么一小会儿,待转过身来时,目光正视着她,里面却蕴含了股怨恨冷冷道,你已经毁了我,还要什么样的解释? 蓝歆同样冷言道,你一早是向我证明来着,带着一种充分的自信。但你仍然失败了,我且问,你的自信从何而来?可以解释给我听听吗? 随着肖中宇面部略有些嚣张的气焰渐隐,他的目光亦逐渐黯淡,在有那么一瞬的愧疚之后,他似下定了某种决心,将自己回避的目光投向蓝歆,语气略沉重地对她说,对不起,我必须得对你说实话。昨晚我在别人身上证明了我的正常,很正常。 尽管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蓝歆仍在肖中宇的亲口承认下,胸口被很猛地重击了一记,因为在她刚才的揣测中,以为肖中宇只是以手.淫的方式证明了他的能力占了最大的比重。曾经他对她说过,在俩人之前的两地思念中,他曾数次以这种方式寄予对她身体的渴望。 心在痛,却还要继续接受着肖中宇的某种谬论的解读。他说,这段时间我看了些有关的书籍,也知道我身体上的毛病主要来自于心理。我努力地调整自己,去克服心理上的障碍,但一次次的失败打击了我的信心。却与此同时,我必须得证明自己,我是个男人,一个极正常的男人。于是昨晚,我在别的女人那儿获得了这种证明。歆儿,你应该理解我的这种苦衷,这种不能在你身上体现我作为你的男人的价值的苦衷…… 蓝歆忍无可忍怒斥道,住嘴!完全是满口胡言,你竟为你的背叛找到这样一个荒唐而可耻的借口! 肖中宇极力分辨道,不,不是你这样理解的。我并没背叛,只是一种无奈之下的权宜之计…… 含泪频频点着头,蓝歆悲哀道,很好,在别的女人身上去证明自己的性能力,这还算不上背叛,那我还应该理解为对我的爱,是吗?肖中宇,在你的心里,我是属于被别的男人“碰”过的女人,所以我脏!那么我且问你,你昨晚找的这个“别人”是否处女?若不是,那么你是怎样心无芥蒂地与她上了床,做下那等事的? 肖中宇无法解释地呐呐着说,我,我当时没那么想。 蓝歆略失态地笑了声后起了身说,我甚至好奇,昨晚你是否消了毒?肖中宇,没什么可说的了,我们之间结束了!请你暂时离开这间屋子,好方便我清理我的物品。 肖中宇并不做挽留地问,一定要这样吗? 蓝歆反问,能有第二条路吗? 晃响了手上的钥匙,肖中宇径直走出了客厅,打开了外面的门,“砰”一声关上了。 蓝歆兀立的身体僵挺有顷,骤然晃了下,垮一般倒了下去。 把她从晕厥中叫醒的是肖蕾的电话,她向她请假,今天要陪母亲去民政局,父亲答应离婚了。蓝歆无力地对她说,你去吧,今天关一天门。 肖蕾想问她原因,她把电话挂了。听她语气不对劲,肖蕾再拨时,已关了机。与父母从民政局出来后,肖蕾再次拨蓝歆的电话,依然关机,她便慌了,赶紧地打肖中宇的电话,他说他上班时,她还在家。肖蕾立刻打了车赶到堂哥家,在怎样敲门都无人应的情况下,她只得又打了堂哥的电话,问俩人是不是吵了一大架。肖中宇沉默了一会儿后,要她联系一下蓝歆要好的几个朋友,看是否去了他们那儿。 稍后,肖蕾分别拨通了乔俏和向雅的电话,俩人均未有蓝歆的消息。乔俏让她原地等她过来,向雅则说,她可能哪儿躲清静去了。接着,肖蕾拨了姚钰的电话。其实在拨这个电话的同时,肖蕾已然意识到自己是病急乱投医了,蓝歆要找地儿,怎么也轮不到姚钰身上去。所以当电话接通时,她便只告诉她,心理转角今天关一天门。 乔俏开车赶到,一下车便一脸的阴沉。她在车上拨过蓝歆的电话,关机的提示音让她心里很不好受。以蓝歆的性格,她绝不致因为和未婚夫吵了几句而隐身,这场架的内涵颇不简单。但若欲从肖中宇嘴里获得某种求证,可能性基本为零。她让肖蕾上了车,俩人来到心理转角,门是锁着的,最后的希望破灭。 俩人正在考虑下面该怎么办时,陆陆续续进来几个人。既然开了门,生意便得做。趁肖蕾去接待客户之机,乔俏坐到蓝歆的电脑前,尝试着想进入她的qq空间,终不得其门而入之下,她找肖蕾要蓝歆和肖中宇的生日,想组成一套组合密码。肖中宇的生日肖蕾记得,但却不知蓝歆的生日。她准备去找堂哥要时,被乔俏阻止了。以肖中宇的智商,他当然明白要蓝歆的生日的意图。 这一天,蓝歆和肖蕾均是在焦虑不安之中度过的。 第二天,蓝歆一醒来便去拨蓝歆的电话,得到的仍然是关机的提示音。她接着打肖蕾的电话,肖蕾却说,她正要打过来呢。乔俏再也顾不得许多了,让她跟自己一道去趟她堂哥那儿。 在一个路口,乔俏接着了肖蕾。肖蕾已经给肖中宇去过电话了,他答应在家等着。听他的口气,似乎也着急上了。然而,见着面后,肖中宇避而不谈他和蓝歆产生冲突的真实内容,仅以拌了几句嘴搪塞之。蓝歆遂让肖蕾去车上等着她,自己则不客气地对肖中宇道出他身患生理隐疾的事,要他说出蓝歆出走的事实真相。 未料肖中宇以一种暴怒的方式回答了她,斥她多管闲事,窥人隐私,最终爆出他和蓝歆已分手的事实,随后几乎指着乔俏的鼻子说,今后她是她,我是我,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并请你转告她,我的所谓生理隐疾只针对她一个人,所以并不存在。而你,也最好忘了这件事,只因它不存在。请吧! 回到车上,肖蕾几乎快哭了地问乔俏怎么办,她是不是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乔俏坚决地摇着头说,蓝歆即使要去哪,也不会就这么悄没声息地一走了之。肖蕾马上也说,对,她就是咱们的女中豪杰,她这么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决不会抛下朋友的。 乔俏遂问她,你整天跟她泡在一起,难道就想不出她现在可能在哪? 肖蕾便说,如果她没走的话,当然是哪家酒店呆着。不过以她的智慧,咱们是找不出她来的。 乔俏频频点着头,思索着说,这就对了。既然咱们找不出她,那就让她呆在那儿静静地疗她的伤。如果她够坚强的话,这个时间应该不会太长…… 肖蕾伸出三根指头问,这够吗? 捏住她的三根指头,乔俏笑着说,足够了。明天我请一天的假,在心理转角恭候她。若超时,恕我不候了。 ------------ 117 友情的被背叛 更新时间:2011-11-01 117友情的被背叛 望着手机屏上乔俏和肖蕾两天内给自己的发的几十条短信,蓝歆眼里的泪花直闪,几度呜咽,竟连肖蕾悄悄地立在了面前尚未知觉,直至她哽咽地喊了声“歆姐”,她抬起头来,俩人泪眼相视有顷,肖蕾扑入她的怀里哭着喊,歆姐,你吓死我了你! 蓝歆拍着她的肩膀颇欣慰地说,都过去了,姐不该吓你的,可姐实在是没办法,原谅姐啊。 仰起头,肖蕾说,歆姐,跟我说,我哥怎么了你,我找他算账去。 摇着头,蓝歆说,都过去了,我和你哥都成过去式了。 从她怀里挣起来,肖蕾大惊道,什么?你和我哥拜了?为什么呀? 蓝歆拭去眼泪道,没有什么为什么,就是拜了。你看我把行李都带来了,但你永远是我的好姐妹。 肖蕾愤然起身道,不行,我得找他问个清楚。 拉住转身欲去的她,蓝歆说,与你哥无关,是我提出跟他分的手。 肖蕾跳起脚来说,总得为个什么呀! 蓝歆看着她说,既然已经成过去式了,咱们以后不提这事了好吗?这两天辛苦你了,生意还行吧? 撅起了嘴,肖蕾说,还行个屁呀,人家只买你的账,根本不搭理我。 揪了下她的脸蛋蛋,蓝歆说,又胡说了,就看你跟他们一个个打成一片,敢不买你的账? 肖蕾突然一下跳起了身说声“哎呀,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对着里面喊,俏姐,我歆姐回来了,你在哪儿呀? 这时,门帘一掀,进来俩老客户,都奔蓝歆无比亲热地惊叫道,蓝老师,回了呀,小蕾还骗我们说你把这个角转给她不做了呢,个小丫头,尽拿咱们开涮。 俩人奔肖蕾找她算账去了,疯成一片。 蓝歆正待坐下,门帘又一掀,乔俏直趟而入,一下把她扑倒在沙发上,使劲捶打着她声音带哽地说,我真想好好地打你一顿,不带你这样的,成心把人急死呀! 蓝歆的眼泪又被她逗下来了,唏嘘不已地说,再没了,人总有第一次的,别怪我了啊。 捧起她的脸,乔俏心疼地说,到底怎么回事?看就几天的功夫瘦成这样。 蓝歆突然一乐,还有心情开玩笑地说,我发觉,女人要减肥,失恋挺管用的。你看你,这段时间至少爆肥了十斤不止。 吓得乔俏忙起身转了一圈,卡着自己的腰围和臀围说,我不觉得呀,小肚肚还平平的呢,跟以前差不多。 肖蕾走了过来说,歆姐逗你的呢,我一直看你都这样的,该凸的地方凸,该细的地方细…… 乔俏给她小屁股一巴掌。 陆续进来了几个人打断了她们。乔俏坐了会儿,临走时对蓝歆说中午找个地儿聚聚,各自压压惊,蓝歆应了她。乔俏走出翔腾大厦,正往车位去,忽然发现大厦侧向一方有个女子挺面熟的,仔细一看,不是向雅吗?戴着风雪帽遮去半张脸,差点错过。正欲走过去跟她打声招呼,却见她原地徘徊着,似在等人,又似犹豫着进不进去。 这就有些怪了! 于是乔俏原地待着,看她究竟怎样。仔细观察后,发现她似心事重重,确实在考虑是否进翔腾。难道翔腾里除了蓝歆她还有别的熟人?想了想,乔俏不好再呆下去,有窥人隐私之嫌,遂开了车一走了之。 为了蓝歆,她今天已经正式向头请了一天假,见蓝歆没事了,呆在那儿也是呆着,不如偷着溜去见见海舸。她也不清楚这个老男人哪里让自己如此迷恋,一天不见他心里空落落的,简直像个小女生似的。 离海舸的店不远处有个挺不错的停车场,她把车停那儿,拐过街角便可看见海舸的店。走到店门口,她一眼望去,文文竟在里面。海舸在忙着,文文则在书架前静静地浏览着书。她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文文时的场景,跟今天很相似。 文文往这边走来时,一眼发现了她,微笑着跟她打着招呼说,你来了。我来过好几回了,都没见着你,还跟老海开玩笑,是不是你的新鲜味过了,不理他了。 见她挺自然地说着这些,乔俏心里刚泛起的酸味被她给压了下去,她走到她身边也挺自然地问,这么远你也时常来,挺铁的啊。 文文似随口道,是啊,这么多年,习惯成自然了,看看书,也顺便看看他。不过有了你,现在倒过个来了,主要是来看书了。 乔俏拿肩膀碰了碰她问,总归心里还是惦记着他对吧? 笑了笑,文文毫不掩饰地说,都说了习惯成自然了,以后慢慢会变过来的。妹子,我现在真挺羡慕你的,真的。我这辈子是没指望了,但如果有下辈子,我可跟你说好了,这辈子你跟他好好的,下辈子就让给我得了。 这时,海舸走了过来,给了乔俏挺温情的一瞥,对文文说,你现在是啥话都敢说了,我是谁想让就让的? 文文笑着说,以前闷在心里是种美,现在说出来依然感觉到一种美,干嘛藏着掖着,跟自己过不去,小乔是吧?但我向你申明,绝对没有诱惑他的意思,他已经是你的了,别人很难抢得走的。 乔俏亦笑着对她说,瞧你说的,又是让又是抢的,别把他美得像神仙似的。 文文皱了皱她好看的眉头想了想说,我好象以前在哪也听说过类似的话,是你说的吧?也只有得偿所愿的人够资格说这样的话。 玩笑几句,海舸提议他叫外卖,三个人自年后第一次聚在一起,喝一杯。乔俏立刻申言,已经约了蓝歆。或许是考虑到文文在场,海舸便用眼神问蓝歆现在怎样。乔俏朝他点了下头对文文说,那你就留下来陪他喝一杯,有人来他就馋酒。 文文爽快地说,只要你不介意,怎么都成。 帮她推荐了两本时尚杂志,乔俏心里毫无芥蒂地离开了她和海舸,挺佩服她提得起放得下的性格的。 掀开心理转角的门帘,就肖蕾在,乔俏努了嘴问她蓝歆去哪了。肖蕾指了指倾诉角,却告诉她是向雅,还不让她旁听。想起两小时前看见向雅鬼鬼祟祟的模样,她问她来多久了。肖蕾说有一个多小时了。这俩有啥要关起门来谈这么久的?乔俏不管不顾地上前推开了倾诉角的门,却俩眼犯痴地愣在了门口。 里面的单人沙发上,蓝歆坐着,脸上泪眼双流,而向雅却跪在她的面前,头埋进她双膝里双肩正抽着。 你们这是怎么了?她惊疑地问。 没什么。蓝歆极快地抹了把泪,一把将向雅拉了起来。而向雅飞快地睨了乔俏一眼,朝蓝歆鞠了一躬,转身擦过乔俏便欲走。乔俏伸手拦了她一把,她一个扭身跑了出去,乔俏便喊,小蕾,拦住她! 门外的肖蕾反应挺快地一把将向雅给搂住了。蓝歆声音低沉地喊了声,放她走! 肖蕾看了眼乔俏。乔俏摇了下头,肖蕾遂松了手,向雅埋头冲了出去。 乔俏走到蓝歆跟前,沉着脸问她,这究竟怎么回事。蓝歆猛摇着头说,别管了,我都说了过去了。 乔俏亦摇着头说,不行,我非得弄个明白。刚才我出去时,就看见她在楼下鬼鬼祟祟的。到底怎么回事,你今天必须得跟我说清楚。 沉默少顷,蓝歆似不得不说道,一个关于爱情与友情的插曲。既然爱情都没了,友情变质就不值当说了。 乔俏这才恍然道,是她跟姓肖的有了一腿? 蓝歆苦笑道,怎么说呢,她或许是被胁迫的,也有可能是被诱惑了,她说不清楚,我更弄不清楚了。 揽了她,乔俏说,走,找个地儿,边吃边说。 乔俏摇着头说,我哪还有心思上外面去。小蕾,叫外卖。 于是乔俏挨她坐下,握了她的手说,说说吧,心里好受些,一吐为快,然后忘了。 轻吁了口气,蓝歆听了她的,先将自己为何与肖中宇分手的原因说给她听了。岂知乔俏立马反应过来,立刻问,那么,那个女人就是她啰? 点了下头,蓝歆说,说起来,我没想到中宇……习惯了,是他找的向雅。很直白地跟她说了我和他之间发生的问题。他认为自己是正常的,只是因为心里有个解不开的结,总想着我是被别的男人碰过了,不干净了,或者用他的话说,叫脏。只要跟我在一起,他脑子里立刻就想到这些,就不行了。他编着词儿跟向雅说,他坚定自己绝对没问题,可他又无从证明。于是,他对向雅说,这事让他挺难挺难的,他想随便找个女人证明一下自己,然后证明给我看。 向雅跟我说,当时他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恳求,其意已不言而明。向雅便要走,可被肖中宇一把拉住,竟朝她跪下了。就在向雅相当为难之际,肖中宇一把搂住了她,满面赤红地对她说,他现在就挺激昂的,特想做那事,求她一定成全。说着这话时,肖中宇已经开始动起手来,并将她的手放在了他下面,让她感受他的冲动。向雅难堪地对我说,不知怎么的,她也跟着冲动起来。她说,或许她许久没碰男人了,也或许一直对肖中宇有好感,加上他替她找了分挺不错的事儿,荷尔蒙的泛滥加之心里一直存着的如何报答他一下的想法,她便依从了他。 ------------ 118 没有新郎的婚礼 更新时间:2011-11-02 118没有新郎的婚礼 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乔俏脸上和目光里所显露的是义愤和不屑,而蓝歆则是忧伤和无奈。 乔俏微叹一声后说,我无语!可是,那个肖……怎么着看都不像是这么无耻的人啊!现在的人都怎么了? 蓝歆痛苦着说,还有就是在完事后,肖中宇对向雅说了这样一段话,说一旦我知道了这事,肯定不会原谅他,到时候他一定回头找她,而他并非一味为了证明他的能力而请求她和他做这种事。 乔俏轻蔑一笑说,好香一个饵!向雅怎么说? 摇着头,蓝歆说,其实她就是为了这事才来找我的。她说她或许。 义愤填膺地,乔俏一下站了起来说,或许是啥意思?如此一个精明的人,她怎么敢? 苦涩一笑,蓝歆说,或许她现在眼里的他,就是当初我眼里的他罢。好了,我已经跟你说了,都过去了。管他和她以后怎样,与我毫不相干。只是这么多年的情份,这么快就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心里酸酸涩涩的,好不是滋味! 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上,乔俏以她的作风对她说,那我劝你,赶紧地把这一页翻过去,管它酸也好涩也罢,还有那些痛苦,统统埋葬掉。你埋不了,我帮你埋。 蓝歆起了身,拿下她的手,故作轻松地说,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但得一段时间挺,你瞧我是那个挺不过去的人吗? 拿额头顶了她一下,乔俏说,我信你。今天我没事,陪你出去走走,最好是瞎逛。 没等她摇头,她揽了她,推门出去跟肖蕾打了声招呼,搡着她出了门。她准备去取车时,蓝歆拦住了她说就随便走走,关在个空间里,闷。 乔俏也就随了她。俩人一路慢慢走着,慢慢儿地漫无边际地聊着有关人生、爱情、友情、道德等等等等,两个尚算理性的女人愈聊到后来愈迷糊,这个世界是越来越没个准性了。耐不住性子的乔俏在路过一个大型商厦时,索性将蓝歆一把拉了进去,来了个管它春夏与秋冬,看着顺眼与合体的,替自己和替她瞎买了一气。 待俩人各拎着手上快拿不下了的包和袋,走出商厦时,已近黄昏了,天边一抹晚霞红彤彤的,看着就舒服。 稍许释放了压抑心情的蓝歆瞧着自己一手的满满,咯咯笑着埋怨乔俏说,你看你,都把我累死了。找个地儿坐坐吧。 商厦旁有个公园,乔俏用肩头撞了她一下,俩人一撩腿折了进去。 乔俏迎着夕阳瑰丽的余辉,心情大畅地说,以前我来这儿瞎逛时,累了就进来找个地儿坐坐,挺惬意的,当然要有今天这样的晚霞最好。 俩人在一大丛矮常青边,找了个背对湖水的座坐下了,拿出还热呼的奶茶边啜着边撩眼瞧着各处的景致, 从一头的下坡道上来了辆轮椅,一对年近古稀之年的老者,坐车上的是老太,推车的是老爹。夕阳润润地映在俩人的脸上,老太满面慈祥,微眯着带笑的眼睛。而老爹戴着副墨镜,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但俩嘴角是看得出点点的笑意的。 乔俏悄声对蓝歆说,我在这儿看见过这老头老太多次了,每次都挺羡慕的。我要到老了能这样太好不过了。 “嗯”了声,蓝歆说,看去确实挺温馨挺温情的。他俩身上一定有着故事。 乔俏点了点头。这时,老爹似乎有些使不上劲了,想停下歇会儿,老太笑着鼓劲道,加把油就上去了,使劲啊。 蓝歆和乔俏听了一笑,同时起身跑了过去就要帮老爹推一把。老爹呵呵笑着说,多谢了,我逗着她玩呢,老骨头还有这把劲儿。 老太也柔柔地笑着说,他就喜欢逗着我乐。两位姑娘,帮他推一把,不定他犟性呢。 蓝歆与乔俏于是和老爹一道把老太推上了坡顶。老太扭过头来对乔俏说,姑娘,我见着过你好多回了,住附近吗? 乔俏弯下腰来对她说,我住挺远的,就是总到旁边的商厦买点儿东西。 老太便说,现在的年轻人哪,日子是过得比神仙还快乐。 乔俏说,我看您二老也挺快乐的,幸福着呐,好羡慕哦! 老太笑了笑,却说,许多时候,快乐和幸福其实是苦堆起来的。别看他现在对我百依百顺的。从前哪…… 老爹这时发话了,略埋怨地说,又提从前了,从前是从前,我改了还不行吗?老提。 俩老人和俩小女人都乐了。乔俏于是问,二老身上一定有着许多的故事,我们能听一段吗? 老太说,这你也感兴趣啊。老头,说说怎样,还从没年轻人对我们这些老家伙感兴趣过。 老爹颇风趣地问她,那你是想显摆你呢还是我? 老太呵呵一笑说,你老眼看不见,总听见过电视里有那么一词吗,实话实说。 蓝歆扭头看了身旁的老爹一眼,小心翼翼地问了声,老爹,您眼睛不好使? 老太接过她的话说,好些年了,那是让他自己给戳的。 这话说得蓝歆和乔俏心里不由一惊。没想到老太竟向她俩发出了邀请说,咱家就住前面不远,两位姑娘若不嫌弃的话,去坐坐? 这俩巴不得呢。 在路上,尽管两位老人说家里有菜,蓝歆和乔俏还是坚持买了些熟菜和给老爹买了对好酒。两位老人住在一幢七十年代的老房子里,一路上大人和小孩纷纷热情地跟俩老打着招呼。老太开着一楼的二室一厅的房门时,还感激地跟她俩说,他们原本住三楼,是一楼的住户见他们出门不方便,调换的,还坚持给了一笔补偿。 在家里,菜是老太做。今晚就蓝歆代劳了,乔俏吃惯了报社食堂,不怎么会做也懒得做。不过蓝歆做着时,她挺用心地一旁帮着,问七问八,说是以后好做给海舸吃,让蓝歆逮着狠狠地糗了她一顿。看来蓝歆的心情好了许多。 到了饭桌上,为吃饭时说两老的过去还是吃过再说,两老两少还争执了一番。最后是蓝歆的一句话解决了争端,她说,吃着饭时说,对两老的胃不好,两老又习惯早睡,干脆说到哪算哪,说不完明天继续。 看来今晚不止蓝歆的心情问题多少解决了,两老的兴致也挺高的,老爹喝下三两酒,老太陪着喝了约一两。 饭后,乔俏抢着沏了茶,两老两少舒舒服服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老太拿出了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开讲了。照片是她和老爹摄于六十年代,老有年头了。老太说,这是她和老伴唯一的合影。 两老的故事就是从这张照片开始的。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有这么一对相爱的恋人将于第二天国庆日举行婚礼。男青年名叫宾坚,个高英俊,是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一名刑警。女青年叫卉儿,是名小学教师。俩人是在两年前的警民.联谊晚会上相识相爱的。明天结婚,俩人今天才有时间照张合影,概因宾坚要参加全市警察技能大比武忙得没空。 照着相时宾坚傻傻憨笑着,而卉儿一脸甜甜的笑。从照相馆里出来,宾坚的战友、警察学院的老同学陈兴风跑来告诉他,领导要求晚上全体各小队再进行一次演练,明天下午准时参加大比武。宾坚依依不舍地目送恋人离去,随陈兴风回局里。 整整一个晚上,宾坚都未露面。卉儿除了担心,想得最多的是他可能训练紧张,无暇分身。 婚礼定在晚六点在一家小酒店里举行。一大早,学校的一帮女教师就来到卉儿的单身宿舍兼新房,帮着整理屋子和妆扮新娘。中午,宾坚赶着过来了一趟,神色略有些慌乱地告诉卉儿,大比武将于下午四点左右结束,他会尽早赶回来接她一道去婚礼现场。俩人偷偷亲了个,卉儿便在甜蜜和焦急中等待着恋人来接她。 五点钟过去了,宾坚没回来,可能路上耽搁了吧。五点半,宾坚仍没出现,卉儿开始着急了,因为中午他过来时神色就不大对头。她的一个好姐妹自告奋勇地跑去学校传达室打了个电话到宾坚单位上,有个据说是领导的说,派人去学校通知了啊,可能人还在路上吧。姐妹听不明白,问啥通知。领导说,人到了自然就清楚了,耐心等等吧。 但离酒店开席的时间不早了,等不及了呀。亲友们一商量,不能让客人等急了,新娘先过去,这边派个人在宿舍里守着,宾坚人一到就赶往酒店,两不耽误。因为举行的是革命式的婚礼,当时没那么多讲究,卉儿心里虽着急,也只得依了大家的。 到了酒店后,又等了一会儿,六点半都过了,仍没有新郎的消息。双方家长一合计,总不能让宾客看着眼前的一大桌子菜饿着吧,于是双双向各自的亲友解释,新郎下午参加大比武,可能有啥事耽搁了,大家先吃着,待新郎来了再举行婚礼仪式。这个当口,可以想象新娘卉儿是怎样的心情了,但她还必须强撑着笑脸,一边接受众亲友的祝福,一边向他们赔罪。其实大家也没把这蛮当回事儿,那个年代,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都有可能发生,何况宾坚下午确实参加了大比武,被耽搁了也算正常。 这时,留在新房宿舍等宾坚的那人走到正暗自焦虑的卉儿身边,悄悄对她说,宾坚的一位同事带话来了。卉儿忙随他来到酒店门口,一眼看见了神情阴沉的陈兴风,心里不由一阵紧张,难道宾坚出啥事了! 陈兴风迎了过来,犹豫再三,告诉了卉儿一个犹如晴天霹雳的坏消息:宾坚涉嫌反革命罪,已经被逮捕了! ------------ 119 被蹂躏的女人 更新时间:2011-11-03 119被蹂躏的女人 市里举行的大比武,宾坚所在市刑警支队共选拔了一百二十名根红苗正的队员组成,明天将正式参加比赛,今晚是最后一场训练。 训练是在排练场进行的。首先举行的队列合练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接着进行单兵一对一拼刺演练。宾坚与好朋友陈兴风被分为一组,俩人手持木制枪开始对练。对练过程中,陈兴风还跟宾坚开着玩笑,要他省点儿力,留着明晚洞房花烛使。宾坚豪爽地对他说,力气有得是,别偷懒让头看见了挨批。 随即,俩人极认真地开始了对练。 整个训练场上杀声震天,每一名队员抱着必胜的信念,将对手当作假想敌,一招一式坚韧有力一板一眼准确到位。 宾坚和陈兴风练到兴头,招招逼真投入,似已完全进入角色。在宾坚步步进逼下,陈兴风节节败退,眼看退到场边,他一个急闪,宾坚一个猛刺没能及时收住脚,手中的训练木枪倏然刺中场边摆放着的大幅主席画像。这幅画像将于明天作为队列前导,被队员们抬进比赛场地。 犹如一声破空巨响,训练场上的所有人被这意外的一幕给惊呆了! 而宾坚望着眼前的情景,已完全被吓傻了。因为他明白,这样的失误将捣致极其严重的后果。带队干部过来后,让宾坚退向一边,派人去请示支队领导。数分钟后,支队的两名领导匆匆而来,经向有关人员进行了解调查,在随后的领导碰头会上作出初步决定。鉴于明天即将举行大比武,人员临时调换将影响到整体质量,暂让宾坚带罪参加,但他必须于当晚先行作出深刻的书面检查。 从领导的态度上,宾坚欣慰地意识到他们可能保自己,但会否影响到自己明天的婚礼如期举行,他心里甚没底。怀着一颗赎罪和忐忑之心,宾坚连夜花去几个小时的时间把检查写了出来,并于第二天一早交到支队领导的手上。支队领导看后,表情沉重地一言未发,只是要他放下包袱,全力参加下午的大比武。 大比武于下午四点如期结束,宾坚随队一回到支队,便被看管起来。领导明确告诉他,有人向局里举报反应,他昨晚刺中主席画像的行为是有意为之,婚礼是休想回家举行了。宾坚本是个性情暴烈的铮铮男子,他当即表示自己完全是无心之为,请求领导放他回家举行婚礼后,任凭处置。领导不答应,他据理力争,闹出的动静很大,这也成为他日后拒不交代罪行顽抗到底的一大铁证。 可怜新婚之夜便独守空房的卉儿,几乎于一夜间哭干了眼泪。第二天一早,她便赶往市局,却被告之宾坚已拘捕待审,不准会面。很快,宾坚以现行反革命罪被正式逮捕,不日将公开判决。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都知道,当时现行反革命是多大的一个罪。 数日后,本着从重从快的原则,宾坚被诉以现行反革命罪,被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那时的法制,连给罪犯一个抗诉的机会都是没有的,而绝大多数判决均是以不公开审理的形式进行。当卉儿得知这一结果时,已是判决生效后的第二天。 那天下午一下班,她便找到刑警支队办公室,再次为爱人的蒙冤而申诉。一名支队领导表情沉痛地向她转达了宾坚已被判处十五年徒刑的结果,她当即晕倒在地。苏醒后的她拒绝了领导要派人护送她回家的安排,独自一人悲痛欲绝地踯躅于街头萧瑟的秋风中。后来是陈兴风偷偷撵上了她,将她送回了学校宿舍。 那是一段怎样肝肠寸断的日子啊,卉儿整日里以泪洗面。终于在无尽的悲伤与牵肠挂肚中,她等来了宾坚的第一个探监日。在他的好友陈兴风的陪同下,俩人乘火车转汽车才抵达位于大山深处的某监狱。时隔一个多月,当宾坚被带进接见室时,卉儿一眼看到爱人又黑又瘦的面孔,不禁痛哭失声。隔着一张条桌,两个曾经深深相爱却被剥夺了新婚之夜的爱人,却只能执手相看泪眼。 宾坚强忍心中巨大的悲痛,安慰爱人他在这里挺好的,不要再牵挂他,路途遥远也不要再来看他了。卉儿悲伤得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一句句地重复着,我要来,我一定要来。 宾坚含泪对她说,不管我今后怎样,你一定要坚强地活着。卉儿答应他一定好好活着,无论发生什么事,她也要等他回来,等到他出狱的那一天。 世上有多少对恋人,就有多少的海誓山盟。宾坚和卉儿之间这段短短的对话,可否视作海誓山盟?若是,那便是这世上最简练最直白最伤感也最凄怆的海誓山盟了! 卉儿于当晚九点多钟才从监狱返回到家中。陈兴风安排卉儿休息,他则做好了饭菜,力劝伤心不已的卉儿多少吃了些。饭后,陈兴风让卉儿躺床上睡下了放心离去。 深秋之夜,风萧萧,黑沉沉。就在卉儿睡下没多久,一个黑影靠近了她的房门,掏出一把钥匙悄悄打开了门锁。他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床前,床上的卉儿丝毫也未察觉侵入者的逼近。来人掀开了她的被子,动作迅速地除去了她身穿的内衣,随即自己也脱得光光的,钻进了被窝。直至来人在卉儿身上发泄完兽欲,卉儿仍如死人般沉睡不醒。 侵入者发出一阵阵满意的淫笑,如来时般悄悄退出了屋子。稍后约半小时,又一个黑影悄然地潜入了虚掩着房门的屋子…… 清晨,从昏睡状态中醒过来的卉儿,当即发现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兽行,悲愤欲绝之下深感对不住监狱里服刑的爱人,她走到学校后的小河边,纵身跳了下去。不幸中之万幸的是,在河中渐渐往下沉的她,被一群下夜班的纺织女工给救了上来。女工们当即就近问到了学校的门房,被证实是该校员工后,她们将她抬进了她的房间。在将她放进尚有余温的被窝里时,一名较年长女工一眼发觉了床单上那一滩胭红的血和秽.物,心里便明白这年轻貌美女子投河自尽的原因了。 这名叫郑美玲的好心女工,在卉儿今后的人生路上给过她许多的温暖和关怀,就像后来她对宾坚说的那样,尽管为了你我必须坚强地活下去,但如果没有美玲姐的相助,恐怕也难以坚持到你出狱的这一天。 郑美玲一边让人给昏迷中的卉儿灌下姜汤,一边用自己温暖的双手揉.搓着她僵冷的身体。半小时后,卉儿苏醒过来,未雨泪先流。郑美玲征求她的意见,要不要报警。卉儿没有正面回答她,却说她不能平白受污。郑美玲当即来到学校门房,请求门房大叔让他打电话报警。未料门房却以公家电话不得私借为由,不许她打电话。从这个门房慌张的神情上,郑美玲断定他有问题,于是坚持要打这个电话。就在她拿起话筒的那一刻,门房用敲钟的铁捶将她击晕过去,仓皇而逃。 当时的司法系统基本处于瘫痪状态,报案后并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最终是在宾坚的好友陈兴风的坚持和亲自参与下,数日后,这名门房被逮捕归案。很快便被处以无期。 在那个年代,一个现行反革命的家属,是被广大的革命群众所唾弃和歧视的。而发生在卉儿身上的这桩强奸案,更是加剧了这种悲剧的深度,使即便怀有正义感的人,也渐渐地疏离了她。想当然,这样的不公待遇给予了死而复生的卉儿多么大的压力和创伤。在那些无数个痛不欲生的日子里,多亏了郑美玲不离不弃地照顾她,耐心地劝导她。否则,十个卉儿也死过十回了。最终,卉儿想起了狱中的爱人,若自己弃他而去,他在监狱里还能坚持活下去吗?为了自己的爱人,她答应了郑美玲要好好地活着,哪怕等到他出狱的那一天再去死,她也得熬下去。 这种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卉儿只有在每月一次的探监日子,才感觉得到自己是活着的。她发誓即便为了这一天,也得顽强地活下去,给自己深爱的人儿以生的希望。 卉儿的双亲和宾坚的双亲均为外省小镇上的人,除了婚礼那天到场,他们也都有各自的难处,哪里顾得及落难的卉儿。第三个探监日是郑美玲陪着去的,陈兴风被调去分局任刑警中队长,工作太忙。 在监狱的探监室里,看着眼前这两个深深相爱的夫妻,因被莫须有的罪名而生生相隔,郑美玲暗下决心,尽自己一切的努力也要照顾好可怜的卉儿,熬过最艰难的日子,迎来与爱人相聚的那一天。 在回来的路上,卉儿疑似着了凉,一路吐到家。第二天郑美玲替卉儿拿了些药,可她吃下去后仍是吐。已经生过两个孩子的郑美玲顿感不大妙,就对卉儿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心。第二天,郑美玲陪着卉儿去医院做了检查。结果出来后,果不其然,卉儿已经怀上了两个月的身孕。 卉儿大骇之下,悲痛得当时便晕了过去。 ------------ 120 白头到老 120白头到老(完结篇) 痛失爱人、被强奸、怀上强奸犯的孽种,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孩子不该遭遇的悲剧,三个月内卉儿全摊上了,让她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勇气!大义的郑美玲除自己每天尽量抽时间来陪伴和开导卉儿,还相继找到学校的几位领导,委托他们平时多关照一下这个可怜的女孩,时刻注意她的情绪,以防她再次走上绝路。 若非比亲人还要亲的郑美玲,这次卉儿肯定是扛不过去了。安排了个星期天,郑美玲带着卉儿找了个熟医生给她堕胎。可这个医生一见卉儿孱弱的身子便连连摇头,在给她做了相关检查后,他明确告诉俩人,卉儿极端虚弱的身体不宜堕胎,否则将有生命危险。 卉儿当即跪下来求他,一定要把孽种给打下来。郑美玲也把他拉到一边,把卉儿的特殊情况对他全盘托出。该医生语气解决地对她说,这个责任他担不起,任何一个医生在此情况下,也绝不会冒此风险。并叮嘱她,切不可去找偏方游医等,那样只会更痛苦地断送卉儿的性命。 都说天无绝人之路,处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绝境的卉儿,生不如死! 五个月后,她早产生下了一个男婴,早就计划好了的郑美玲当即将其送给了乡下的一个远亲。 其后的十年间,卉儿只是为宾坚儿活着。为了每月一次的探监,她把每个星期天都攒着用在来回的路上。动乱年代终于结束了,让卉儿看到了希望。她开始奔走于各职能部门,为爱人鸣冤喊屈,虽历经重重阻挠,在宾坚服完十二年刑期的那一年,他终得以平反走出监狱。 那天晚上,卉儿把爱人接回了原当作新房的宿舍,给他做了满满的一桌菜,俩人还喝了些酒。在服侍宾坚睡下后,他搂紧了她诉说着这么多年的相思之苦,却在要和她行夫妻之实时,被她婉拒,说俩人都累了,得先把身体养息好了。 在监狱里,宾坚受环境和心情之故,已养成了临睡前要思念爱人好一会儿才能睡着的习惯,今晚加之心情激动,愈发睡不着。半夜里,卉儿突然翻身爬起,于黑暗中伏身看着他的脸庞。感觉一串热泪滚落到脸上,他感动得正欲去拥抱她,她却起了身穿好衣服,开了灯,在观察他是否已睡着后,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写完后,她关了灯,走到床前在他腮边吻了下,竟出了门。宾坚深感诧异,也连忙随之起身,打开灯,看到桌上她刚才写的那封信。他慌得拿起粗略一看,大概意思是她曾被人强奸,给不了他纯洁的身子,辜负了他的深爱。 宾坚的脑子顿时轰然一炸,第一个念头便是卉儿要寻短见。他立刻冲出门去,学校的大门却紧关着。他使劲捶门叫醒了守门的老头。老头却说他并未给谁开过门。在老头的引领下,宾坚找遍了整所学校,却未见到卉儿的踪影。于是他问老头,有没有另外的办法能够出学校。老头突然想起来了告诉他,校园有个小后门,是把假锁,老师们基本都知道。 宾坚立刻拉着老头奔向后门,穿门而过就是一条小河,俩人一眼便发现了河中央漂浮着的一个物体。 卉儿被救上了岸,当即送往医院。第二天早上,下夜班来给卉儿道贺的郑美玲得知消息立刻赶往医院,抱着再次死而复生的卉儿,郑美玲嚎啕痛哭,把这些年卉儿所遭遇的悲惨经历一股脑全对宾坚说了,但瞒下她曾生育过一个孩子的事。未经过卉儿的允许,她怎敢轻易向他透露这件将捣致这对好不容易才破镜重圆的患难夫妻陷入危机的事情,她得替她守住这个底线。 宾坚的心碎了,这个在监狱里度过十二年,不曾流过一滴眼泪的坚强男人,用脑袋猛.撞着病房的墙壁,被郑美玲拦下后,他抱起卉儿痛哭失声地连连吼叫着“对不起”三个字。 在好友、现为某公安分局副局长陈兴风的帮助下,宾坚重返工作岗位,并在不长的时间内取得不俗的成绩,破格提拔担任了某派出所副所长一职,于十八年后因眼疾在所长的位置上提前退休。 而他和卉儿的感情日深可以用一句俗语来形容,芝麻开花节节高,俩人相当珍惜来之不易的爱情和目前的美满生活。宾坚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口头禅是,我俩将如此幸福地白头到老。遗憾的是,卉儿可能因两次自杀行为,在冰冷的水里浸了太长的时间,丧失了生育能力。 宾坚安慰卉儿,这样挺好的,咱就全心全意过好二人世界的甜蜜生活。 愿望是极其美好的,然而现实往往相悖。 这年冬季的一天,郑美玲还在班上,突然接到丈夫打来的电话,说她的私生子找上门来了。郑美玲当即险些晕了过去,心里很明白,一定是卉儿的那个孩子。可当她回家一见着孩子时,犹如一盆凉水兜头泼下。尽管丈夫暂时听信了她的解释,但如何处理这个突然而至的孩子令她头疼不已。孩子的养父一个月前因病去世,而养母实在是养不活他了,这才把郑美玲的地址告诉了他,让他去找他的亲生母亲。 即便郑美玲的丈夫同意收留这个孩子,又或许他们有条件养活这个孩子,但这个孩子牵涉到一个重大秘密,她委实做不了这个主。她把这个孩子安排在旅社住下后,马上约出卉儿,直截了当地问她,当年除宾坚之外她有没有另外的男人。卉儿被她问傻了,但仍如实告诉她,自己今生只有他一个。当然俩人均不会提及当年那个强奸过卉儿的男人。其实这么多年来,郑美玲绝对是相信卉儿的,但这个孩子太像另一个人了。 于是她极其郑重地问卉儿,如果当年强奸她的还另有一个人,她将如何面对这个事实。 卉儿彻彻底底被她搞懵了。郑美玲说想带她去见她当年生下而送了人的孩子,她去或不去,因为从他身上可挖出当年的那个人。 万分震惊的情形下,卉儿去见了她这一辈子都不愿见的自己的亲生儿子。在见到孩子的那一刻,她便晕厥过去。苏醒过来后的卉儿倒在郑美玲的怀里,嘴里一直呐呐着怎么办三个字。郑美玲明确对她说,这个主意只能她自己拿。 经过三天三夜的长考,加之宾坚瞧出了她情绪的反常,她向他吐露了当年自己曾生育过一个男孩的事实。宾坚略考虑之后,理解而大度地对她说,正好咱们缺个孩子,留下吧,孩子无罪。卉儿流着泪告诉他事实的最终真相:这个孩子并不是那个人的,而是另有其人,这个人当年也曾强奸自己,并且是两个人的好友,可自己直到今天都并不知情。 她要告这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 宾建要她说出是谁。卉儿十分艰难地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陈兴风!震惊之余,宾坚脸上的表情显露出他对这件事的怀疑,于是看卉儿的目光里多出了一份猜忌和不信任。他不相信自己最好的朋友会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其意不言自明,是因俩人苟合才有了这个私生子。当年自己落难,一直是陈兴风陪伴在卉儿身边,若是俩人在此基础上产生了感情,情有可原,但不能耍着自己玩。 卉儿担心着的后果终于还是发生了。悲愤欲绝之下,亦为了向宾坚证明自己的清白,这天午夜时分,卉儿人生第三次投入了校外的小河里,幸被路过的行人给救了。郑美玲得信赶到医院,卉儿仍在昏迷中。气愤不过的郑美玲当即痛骂了宾坚一顿。卉儿若不是考虑到必须让那个人归案,是绝不会对他说出这个隐情的。 宾坚痛悔万分,对在那样一个艰难和受辱的环境下仍倾心爱着自己的卉儿,深感愧疚之下,大喊一声,我瞎了这对狗眼,竟双指插向自己的双眼。郑美玲一把没拉住,转瞬间,眼看着他的双眼里流出带血的晶体。经医院紧急抢救,宾坚只保留了右眼,左眼被当即摘除,右眼亦只有微弱的视力。 为这两个历经磨难才复合的夫妻闹成这个地步,郑美玲只感觉阵阵揪心的痛。当晚,卉儿从昏迷中醒过来,得知宾坚的冲动之举,她咬着牙对郑美玲说,我一定要把陈兴风送上法庭。 第二天,郑美玲请了一天假,陪同卉儿把那个孩子带到了市公安局领导办公室。很快,陈兴风被从分局“请”到了市局,当他一眼看到那个孩子时,脸色当即“涮”的一下白了。在市局领导面前,陈兴风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他一直暗恋着卉儿,但苦于没有机会。宾坚落难之后,他曾向卉儿隐讳地表白过,但遭她婉言相拒。那个晚上,是他在卉儿的菜里下了迷药。 而同时,宾坚当年落难内幕亦被揭开,是陈兴风暗地向市局某领导揭发,说他是有意这么做的。当时的政治气候不仅处于某种混乱中,公安内部亦形成对立双方。两派的头均在拉拢人马,下面的人亦千方百计巴结头头。陈兴风的小报告既顺应这股潮流,也报了宾坚“夺爱”之恨,一石两鸟。且日后靠着某领导的提拔,节节攀升到分局局长的宝座。若非动乱结束,年轻有为的他还具备极大的上升空间。 雨过天晴,卉儿和宾坚这对患难夫妻终于获得本该属于他们的爱情和美满的生活。宾坚大度地收留了卉儿那个不该出生的孩子,愈发地疼爱卉儿,在他双眼彻底失明之前,家里的大小活儿都不让她插手,宠得卉儿像重回了少女时代。十五年前,宾坚因眼疾提前退休。六年前,卉儿也因三次跳河自杀落下寒腿毛病,终致下肢瘫痪。 于是,附近的人们便经常看到,每天的早上九点,傍晚的五点,在朝霞中,在夕阳下,有这样一对老人,瞎的推着腿残的,腿残的替瞎的指着前方的路况,一路聊着一路笑着,一路快活着一路幸福着,羡煞了从旁经过的无数的男女老少,其中也包括了本书的两名主人公蓝歆和乔俏。 乔俏说,我要是能像这二老一样,在朝霞和夕阳中仍这般浪漫地老去该多好呀! 蓝歆说,我看海舸还行,他能如你的愿的。 乔俏问,那是,你的呢? 蓝歆说,你着的什么急呀! 夜色迷蒙,月儿妖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