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永宁街之食人树 我没有记日记的习惯,但我觉得我有必要将这些记录下来。我现在正在永宁街的事务所,夏天的午后阴阴沉沉,好像整个天都要塌下来,很多人会认为这条街的名字取自“永远宁静、祥和”之意。但作为当事人来说,我并不会无聊到记录这条街怎样的家庭和睦,生活幸福。我看来,永宁街真正要表达的,是永不安宁。 我毕业于国内一个并不知名也没有任何历史积淀的大学,浑浑噩噩的度过两年时光,第三年就出来打拼,这所大学就是有这样的好处,后两年可以在外面以“体验社会”为理由虚度时光。 不过我并不打算这么做,我觉得在这所大学,以我所学的法律专业,即使毕业也不会有太大的出路。 2005年正在刮一阵大学生自主创业的风,我觉得我也可以钻个空子。当然,我不会幻想几年之内有多大的成就。而且,像法律专业除了做律师,如果你没有关系没有门路。真的相当于没有任何出路。 于是我开了一家和法律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务所。是的,不是律师事务所,是侦探事务所。对于我这个没毕业,性格邋遢,相关知识也是半吊子的人来说,如果真的开了律师事务所,不出一年就会倒闭了。 相比之下,看了名侦探柯南和福尔摩斯全集的我觉得,侦探事务所相对于要轻松,也好经营的多,无非就是调查婚外恋什么的,因为在这个城市,没有人会傻到出了人命会来找侦探,国内行情如此,再说刑侦司法也不是吃干饭的,你要是抢了他们的饭碗,估计会被整的连端饭碗的能力都没有。 而我开店的地址,就是在永宁街。 说实话,一开始我还为取什么样的店名而苦恼了好久。但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定做的崭新的横幅广告牌已经送上门来了,但是真的看到名字,我顿时满脸黑线。“xx侦探事务所”是的,这个“xx”并不是某某的意思,而就是“叉叉”――叉叉侦探事务所。 这肯定又是白乐搞的鬼。“谁让你自作主张!”我气急败坏的指着面前这个美丽的女孩,有些色厉内茬。她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跟着我一起出来瞎混的。她家里有钱,纯粹只是玩玩,可我不同,我是用心想搞好的。得,现在可好,直接让她起了这么一个怪异的名字,成了笑柄还差不多。 “哪有,我只是为了突出新意,你不觉得,这样更加显得我们神秘了吗?”她楚楚可怜的望着我,我是最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可是在学校里,她分明是属于彪悍类型的。很是奇怪这个霸王花怎么突然转型了。 但是我知道我是拗不过她的,于是在她的委屈眼神下和我的纠结心情中,叉叉侦探事务所就这样开业了。 目前而言整个事务所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而且店面就坐落在永宁街的中央处,一个很是繁华的地段,永宁街建于多少年不知道,我也不关心这个,整条街规划合理,总体来说就是一条街一分为二,前半段是商业街,后半段是住宅区。 而我正处于商业街和住宅区的中间,风水中:蛇的七寸,龙的龙角。 店是两层楼,后面还有一个不大的后院,这别出心裁的设计让我好奇了好久,不过后面有个晾衣服下棋看书的清净之地,我还是很满意的。 唯一让我在意的是临近院墙的地方有一棵老树,这是一棵枯死的老树,整个树上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的树干和满是“皱纹”的树皮向我展示它所经历的风雨沧桑,可是不管怎样,它还是死了,变成了没有任何生命活力的枯枝残叶。而且一起风整个树干带动着树枝就会沙沙作响,晚上总会在二楼卧室的窗户上看到它干枯的树枝拍打着窗户,朦胧投下来的影子就像一个佝偻身躯残目垂年的老人。 我不喜欢这样压抑的气氛,我想把这树砍掉,还能卖一个好价钱,然后再种上一些花草,几棵小树会给院子带来不少生气。 可是当我拿着斧头砍下去的时候,红的液体顺着砍下的伤口从树干流淌下来。那深沉的红色就好像血液一般,而且隐约我还听到了嘶吼的惨叫。于是我再也不敢动这棵树了,就这样过了一天,红色如血的水潺潺的流淌了一天,搞得整个院子都是淡淡的红色。 白乐气坏了,整天追着我问怎么回事,我只能苦笑摇头,我怎么告诉她,我又怎么知道? 可是古怪的事情并没有因此而结束。 当天晚上,我和白乐出去“应酬”。其实就是和几个大学的同学聚一下而已,他们美其名说是庆祝我开店,可是付账的确是我。 但是这顿饭钱我还是挺乐意付的,因为他们羡慕嫉妒的眼神一边看着我和白乐,一边酸溜溜的讽刺着我,当然,我统统都把他们归类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了,虽然白乐这颗葡萄是酸是甜我也不知道,但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是么?身材火辣面容姣好的白乐,可是我们整个法律系的梦中情人。 这样的一个现在是校花级古代就祸国殃民的女孩子跟着你,你啥感觉?反正我已经蠢蠢欲动,当然,是纯洁的情感攻势。 这顿饭一直持续到半夜才结束,我和白乐都有些醉了,相互搀扶着走回去,幸亏离店并不远,要不我们可能就要睡在大街上了。 其实要让大家失望了,酒后乱性这样的剧情并没有发现,相比于她,我还是比较清醒的。虽然趁着喝醉而发生什么关系在现在社会也是屡见不鲜,可是我是属于那种有贼心没贼胆的人,好吧,我承认我堕落了。我把她安排到房间给她盖上一条毯子后,望着她因喝酒而微红的脸,还有亮晶晶的嘴唇,身上莫名的燥热起来。我拧了拧自己的脸,暗骂自己。谁知用力过猛,一下就把眼泪给拧了出来。 我狼狈逃出她的房间,准备洗个澡睡下,毕竟是开业的第一天,明天要有一个好的精神才可以。 浴室就在我和她的卧室中间,一个小房间,有一扇小窗户可以看到院子里,我晕晕乎乎的脱着衬衫,忽然一声声猫叫在院子里响起,这并不罕见,永宁街养猫养狗的人很多,当然大型犬是禁止的。可是随着猫叫一声一声,刺耳如婴儿哭泣的声音在我耳边荡来荡去,我有些愤怒的拉开窗户,想把这个半夜惹人清梦叫春的猫赶走。 可是当窗户只拉到一半的时候,我的手就僵住了,因为趁着朦胧的路灯,我看的很清楚,那不是猫,而真真切切的一个婴儿! 是的,一个浑身*的婴儿,他娇小的身躯被缠在了树枝上,我不敢相信这是谁在恶作剧,而且到这样令人发指的地步,由于树枝很高,我根本够不到他,我看了看距离,目测如果在我的卧室打开窗户,然后小心的把树枝移过来,是可以把这个可怜的小东西给救下来的。 想到这里,我没有迟疑,转身跌撞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可是一回到自己的屋子,我还没有走近窗户,就再也走不动了。 因为,我看到了树枝在动,是的,它在移动!这不像有风吹起来的那样微微颤动,而是好像有生命一样,缠着婴儿的树枝正在缓缓的向树干的中央靠近。 我干长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整个树干的晃动是的一些树枝划过窗户的玻璃,摩擦出了刺耳的声音,我浑身僵硬的打开灯,可是这依然不能阻止它的下一步动作,我看到,那棵树,那棵枯死的老树,树顶的枝干,慢慢张了开来,里面,是一片肉色的红,周围,是一排排阴森的牙齿! 树,树活过来了!而且,它正准备把一个婴儿吃掉! 我不敢想象,脑子轰的一声,酒已经全醒了过来,我试图冲过去阻止,然而僵硬的肢体使我的脚绊住了床腿,脑袋不偏不移的磕在了床头。一阵天旋地转,额头地刺痛预示着我不可能有下一步动作了。 我就这样迷糊着,眼睁睁的看着这棵诡异可恶的老树,把一个还在哭泣的婴儿填进了那个血盆大口! 然后我就昏了过去。隐约的,我听到后半夜雷声大作,雨倾盆而下,滴滴答答的拍打着窗户。 可是再没有听到那棵老树的枝干划过窗玻璃的声音。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那棵枯死的老树已经被闪电烧成了灰烬。 简直无法想象,我心有余悸也没有过问那个失踪的婴儿。因为我不想惹麻烦,我不说,所有人都会认为只是夜里的闪电烧毁了这棵树,而我说了,也是没有人相信,根据以往的情况,我还有可能被扣上杀人罪的罪名。 我来到永宁街的第二天,我的侦探事务所开业的第一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庆幸的是幸亏半夜的闪电。不知道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但我宁愿相信,这棵妖树所造的孽,终归还是结束在了这天谴般的闪电中。 至今,我也没有听到哪怕一丁点关于婴儿失踪的报道。 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而已,让我没想到的是,永宁街,永远不得安宁。 ------------ 永宁街之盘骨症 今天是开业的第二天,昨天喝酒的后遗症就是今早头痛欲裂。白乐看到我额头上青肿的伤口心疼坏了,好吧,我姑且自作多情的认为她是心疼我,但看到她细心的为我包扎伤口,我忽然感觉,此时的毫无粉黛修饰的白乐竟然如此惊艳。至于食人树的事情,我保密了。其实我所说的秘密,就连白乐都没有告诉,是的,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想让她担心。虽然我觉得即使告诉她了,依她大大咧咧的性格也不会担心。我只是撒谎说头上的伤是喝醉酒不小心碰伤的。“怎么了?碰傻了?”看得我呆呆地望着她,她的脸色竟然出奇的一红。这可是大新闻,平时在学校那个大姐大竟然会脸红哎!但是我不知道,当时我的猪哥相,盯着谁看谁都会脸红的。“没……突然觉得你今天挺漂亮的。”我吞了口口水,说了一句小说里经常见的隐晦求爱句。“什么?我以前就很丑吗?”她突然气鼓鼓的。“呃……不是……。”我无言以对。“呵呵,逗你玩的,好啦,今天是开业的第一天,打起精神来,要来个开门红啊!”她拍着我的肩膀鼓励道。“那你呢?”我越听越不对劲,活都让我干了,她干什么?“我?我当然给你看着店,帮你管着帐啊!”她洋洋得意,我心里却有些暗喜,那这样我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说家里管账的是白乐了,这样又会刺激的那些牲口不轻吧,我现在就有的迫不及待的看到他们发窘的样子了。“请,请问……。”就在我yy的时候,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抬起头,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站在门口怯怯地往里张望。“哦,小妹妹你好,请进吧。”我站起身来迎接,等到她坐到我对面后,我才细细打量起来,她的年龄不大,看样子只是一个初中生,一身中学的校服宽松的穿在她瘦弱的身上,不过样子很漂亮,两个可爱的马尾,精致的小脸上有两个大大的眼睛不时露出胆怯的光芒。还真是一个害羞的小女孩。“小妹妹怎么了?”我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深沉的拿起旁边的茶杯,才发现里面并没有茶水,只能尴尬的放下,看着她,等待下文。“我,我想找侦探叔叔帮忙……。”她诺诺了好久,才小声说出这句话。“哦?什么事情小妹妹慢慢说,能帮忙我们一定会帮的!”忽然意识到第一个生意上门的白乐,赶紧凑过来无比温柔的说道。让旁边的我不由的打了个哆嗦。我们听她细细的讲完经过,才知道这个小女孩为什么会这么怕人。这个女孩叫做小月。她的家庭本来是很和睦的,爸爸妈妈对她也很好,可是很久之前家里的顶梁柱她的爸爸却患上了一种怪病,喜欢往阴暗窄小的角落里钻。是的,就是这样的“怪病”,她每次放学回家,都看到妈妈把爸爸从衣橱,桌子下,床下给拽出来,日子久了,妈妈终于受不了,那个下着小雨的夏天,跟着一个陌生的叔叔走了。而没有妈妈管束的爸爸,似乎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病情也越来越重,如今她的父亲,已经变得瘦弱不堪竟然可以将整个身体钻进盛水的桶里!我和白乐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不可思议。“呃……该不会是鬼附身吧……。”我咂咂嘴,有些迟疑的说道。“不是的!”还没等白乐回答,校服女孩小月却抢先否定了,她涨红着脸:“不管爸爸做出什么怪异的事情,可是他的脑子依然清楚的很,即使把自己的身体塞进桶里,我回家,还不忘问我最近学习怎么样,在学校过的好不好……。”说着,她竟然流下眼泪来。“哥哥姐姐,求求你们救救他……我可以给你们钱的。”滥好人白乐最先忍不住了,她心疼的抱住李月,轻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我们一定会帮你爸爸的,小月别哭了……。”“是,是的,是的,相信我们!”我撇撇嘴角,在白乐威胁的眼神下,赶忙表态答应下来。“那就下午去看看吧!”白乐当即拍板。我扶着疼痛的额头叹气,急性子的她果然还是这样!虽然白乐嘴上说的轻松,可是跟着这个校服女孩来的,还是我一个人,她给我的理由是要看店。所以只好由我一人代劳。我琢磨着是不是再请个看店的,看她以后怎么说!“哥哥,就是这里了。”小月带着我来到的永宁街的家属区,在东面靠近尽头的白石小区停了下来,这个白石小区建的有些年头了,不过看样子开发商很负责,并没有偷工减料什么的,所以现在依然租住着很多人,小月领着我往里走去,路过的很多人似乎都认识小月,笑着跟她打招呼,小月也礼貌的回应他们。“他们都是好人,特别是王阿姨和李奶奶她们,经常给我们家送东西……。”她看到我的疑惑,小声地向我解释。我恍然大悟,看样子大家都很照顾这个可怜的女孩。社会上还是好心人多的。她在二楼上停了下来,然后取出书包里的钥匙,开了门。“爸爸”小月叫了一声。声音不大,可是在这并不大的房子里竟然出现了回音。“奥……咳咳……小月回来了,有客人来了啊?”一个瘦小的身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他的样子,我心里惊讶更甚,这,这还是人么?站在我面前的。被小月称作是“爸爸”的物体,它整个身体似乎只有1米3左右,而且除了头部有些大的异常之外,其余部分的身体却是瘦小的可怜。他的整个四肢仿佛只剩下骨头了,整个胸腔在白色的背心掩盖下显得空空荡荡。而且他身体还不自然的弯曲着,好像一个没有壳的蜗牛一样。“是,是的,我是小月的老师……。”我含糊的给自己伪造了一个身份。“哦……那小月先领着老师去客厅坐坐……。”说着,也不理我们,自顾自的关上了房门。“哥哥,先去客厅坐一会吧。”小月拽拽我的衬衣袖子,哀求道,生怕我一生气走掉一样。“好。”我笑着揉揉她的头发,跟着她走进客厅。这确实是很小的房子了,整个客厅显得很是狭小,小月赶忙整理的一番才请我坐下,我冲她笑笑,然后慢慢的坐下,问出了我一直担心的一个问题:“你平时的收入怎么来的?”看她爸爸如今这个样子,工作赚钱肯定是不行了。“我……。”她咬咬嘴唇,看到我盯着她,终于说出来:“我每天晚上都是对面街上的永和酒楼刷盘子,星期天去餐厅当服务生……。”看到她有些粗糙的小手绞着裙角,我心里莫名的有些伤感。“咔嚓”“咔嚓”就在我们沉默的时候,忽然一声声怪异的摩擦声传来,然后就是微弱的呻吟声。“又……又开始了,爸爸又开始了……。”小月忽然的满脸惊恐,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臂,颤抖地说道。“走,不要怕,我在这呢,我们过去看看。”我安慰她,马上意识到她父亲又在练什么“缩骨神功”了。“砰砰!”我让小月跟在我的身后,走到他的房间前敲了敲门。等待了一会没有回应,听着里面让人牙酸的咔嚓声,还有那若有若无的呻吟,让我更加奇怪她的父亲在搞什么鬼。我又等了一会依然没有反应,于是我自己打开了们,幸好,门并没有锁住,而当我打开门的那一刹那,顿时呆立当场!我发誓这是我生平仅见的景象,你无法想象,一个人,竟然把自己整个的身体,盘进了盆子里面!是的,小月的父亲,把自己的整个身子呈螺旋状盘进了洗脸盆大小的木盆里面!一个人的身体怎么可能会全部缩进一个这么小的空间里!我瞪大眼睛,他还有一只手露在盆子外面,然后刺耳的摩擦声传来,以他的头部为中心,竟然缓慢的旋转起来,每旋转一次,他的身体就盘紧一圈,最后竟然硬生生的把自己的手臂也塞进了盆子里!我担心他再伤害后面柔弱的女孩,咬咬牙,一个翻身到了他的后面,然而腿上的刺痛让我想站起来找点什么东西防身的想法宣告失败。果然他没有继续冲过去而是转身又挥舞着手臂向我这边跑过来,我这时才看清,他的手上原来有一把很小的刀,所以我的腿上才会鲜血如注。“喂!我靠,你清醒一点!”我大声吼道,把手边的椅子猛往前推去,“咔嚓”!一声,整个椅子腿竟然都陷进了他的身体,这使他往前冲的身体一滞,然后硕大的头部竟然受不住挤压,在额头的地方发出一声裂锦的响声后,裂开了一条不大的口子!然后脓血便喷薄而出,他嘶嚎着,全然不管不顾,硕大的脑袋快速的瘪了下去,可依然绕过椅子,向我冲来!我暗骂一声,可是想找点东西阻止都来不及了,因为,这个怪物已经近在眼前!当我绝望的时候,一声沉重的撞击声传来,我睁开紧闭的双眼,却看到小月手里拿着一个花瓶,正颤颤巍巍的站在我的面前,脚下,是变成一滩晕过去的她的父亲。“谢……谢谢。”我喘着粗气,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圈,满身大汗的躺在屋子里。过了好一会我才反应过来。我扶着桌子站起来,却看到桌子上有一本书,淡黄色的封面上,“天轮*”几个黑色的字异常刺眼,毫无疑问,这根本就是一本邪书……是不是和法轮功一样的性质我没有去研究,会不会涉及到法律我也没有在意,我只是悄悄的拿出打火机,趁着小月出去打电话叫救护车的时间里,烧掉了这本害人的玩意儿,希望就这一本,希望被我销毁后再也不会出现,虽然有点一厢情愿。剩下的事情变得顺理成章,小月的父亲被送到医院,医生过了好几天才给出了“盘骨症”的说法。虽然我查遍整个百科都没有查出这是什么怪病。得了,又是医生的敷衍*。几天之后他又辗转被送到了精神病院,这是我的建议。之后我做了一个,个人觉得很伟大的决定,小月以后的学费和生活费由我资助,当然,会让白乐也出一部分,她这个同情心泛滥的富家女,我想她会很乐意做这件事情的。这似乎也可以算作是一件离奇诡异的事情吧,虽然以后的事情更加糟糕和扑朔迷离,甚至好几次都让我差点丧命,可我依然觉得记忆深刻,这并不是一个很难的选择题,因为我感觉到,即使小月的爸爸再怎样的疯狂,依然没有伤害小月,他的孩子。这就是亲情融于血吧,我想。 ------------ 永宁街之养血草 今年的夏天似乎热的有些离谱。不过我觉得还是比较幸运的,因为我有白乐这个好“搭档”。这个可爱的富家女终于受不了满头大汗地呆在屋子里当烤鱼,买了一台柜式空调。是的,这就是她可爱的原因。当清凉的风浸满整个屋子的时候,我真想兴奋的大喊一声,然后拉着白乐跳一场激情又暧昧的拉丁,虽然我不会跳。当然,即使我会跳如今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嗨,亲爱的白乐小姐,可以给我倒杯水吗?”我坐在椅子上,腿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这充分证明了当时小月他那个怪物老爸对我进行了怎样的摧残。那一刀下去,虽然没有连皮带肉,也是深可见骨了。虽然现在我已经一点也不疼了。不过第一次的开门红,却一点报酬都没有,还当了一次慈善家,拯救了一名可爱柔弱的少女,本来就入不敷出的我,更是“雪上添霜”,不过白乐又体现了她可爱的一点,平时用的吃的她都大包大揽,别跟我扯什么让女人养着,就现在的大学生,全部都是靠父母养着。而白乐也是拿家里的钱,我琢磨着就先应急,以后赚了钱再还她也不迟,不过就她大大咧咧的性格,死活不要是肯定的,那可就不是我的错了,嘿嘿。“别以为你是伤员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白乐向我比了一个中指,嘴上虽然这样说,但还是递给我一杯冰水,“哎呦,这就算得寸进尺了?更过分的我还没使出来呢,要不是看你是个女孩子……啊!”本来还想滔滔不绝的我,却突然被惨叫代替,因为白乐的小妮子竟然拿着汤匙不停的敲我的腿!原本没有感觉的腿此时却疼痛异常,如针扎一般的感觉从绷带下传来。“哎哎!轻一点,痛死了!”我抱着腿呲牙咧嘴,对她的暴力表示了强烈的抗议。但是革命性的胜利往往都是属于她的。这充分体现了我的绅士风度不是么?可是不管怎样,我的腿真的很疼,是的,原本一点感觉都没有的腿,却突然的疼痛难忍。“喂,你,你没事吧?”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白乐有些担心的问道。“感觉不怎么样……。”我苦笑的抬起头,看到对面的镜子上,我的脸已经惨白。“呃……我扶你到床上休息一下。”她有些慌神“再不行就叫医生过来!”“嗯……。”我含糊的应了一声,腿上的疼痛让我整个人昏昏沉沉,然后我就摊在了她的身上,可是却提不起一点歪心思,那怪异的疼痛几乎侵占了我整个敏感的神经,只是稍稍抬一下腿,就好像万根针尖狠狠刺进皮肉!我被白乐扶到了床上,然后她喂我喝下了几粒消炎药嘱咐我好好休息后,就下楼去了。而我,就连她怎么出去的都没有察觉到。我现在状态可以说是很不好,至于不好到什么程度,当你看到原本被缝合的伤口处已经渐渐的殷出血来就知道了,可是我不明白,仅仅是白乐轻轻碰触的几下为什么会如此疼痛,我可不会傻到为了检查刚刚缝合的伤口而拆开绷带,破伤风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强自忍住疼痛,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或许说是疼的晕了过去更贴切一些。迷迷糊糊中我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梦到永宁街整条街都失火,浓烟滚滚,火苗突窜。梦到小月考上了大学,梦到自己出了车祸,梦到满院子长相怪异的草,梦到我和白乐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夕阳黄昏不免的让人生出莫名的愁绪,可我没心思考虑这些,因为我觉得腿已经不那么疼了,这无疑是个好消息。可是我掀开毯子,看到被血染透的绷带和染红大片床单的腿后,原本轻松地心情一扫而光。是的,腿上的疼痛虽然消失,可是却出了这么多血,我看到只是轻微的动一下腿就会有鲜血冒出绷带,有些恍惚的想,这估计快流光我身体里三分之一的血了吧。我觉得我可以自己看看,我不会现实的认为医院可以解决,因为当我看到吃婴儿的怪树和把身体塞进木盆里的怪人之后,就再也不相信医院这个“神圣”却不“神秘”的地方了。是的,我有一种预感,我的情况,医院也解决不了,我估计等到花光了许多钱,过去很多时间,医生专家都束手无策的时候,肯定会给我安上一个从未听说过的不治之症,然后任由我自生自灭。就像盘骨症。于是我小心翼翼的解开了并不是太紧的绷带,这个过程让我的心跳一度加快。因为我晕血,即使是自己的血,也是让我脸色苍白,手脚有些无力,当然,失血过多的原因也是有的。其实当绷带解开后,并没出现血肉模糊亦或是皮肉翻卷的恐怖场面。可是我见到的比那种蟾宫更加诡异恐怖。因为在我的小腿上,那个并不是太长的伤口旁边,出现了一条绿色的东西,我仔细看了看,就像是爬山虎一样的植物!是的,我的腿上,在那道伤口里,长了一棵草。这真的很难让人接受,我深吸一口气,弯下腰仔细查看着它。外表细长,呈翠绿色,然后再半截往上都分叉出了细细的枝丫,真的很像是爬山虎。我颤抖着抬起手,本想把这怪东西从我的身体里拽出来,可是手指刚刚碰触到它,这条细小的东西竟然往后缩了一缩。我日!还是活的!这个发现顿时让我有些魂飞魄散,看着这玩意是在靠吸我的血成长,估计它成长起来,我就成了干尸了!下意识的我脱下衬衣,用两个袖子分别使劲勒住了伤口的上下两边,这一举动致使又有一些鲜血流淌出来,而那条绿色的植物,竟然就像一条绿色的蛇,在我的伤口边游弋!我吐出一口气,然后在床头柜里翻找了一番,拿出了一个镊子,这是平时我挤青春痘用的,虽然脸上没几个,但现在的人总爱美不是,我当然也逃脱不了世俗。然后我小心翼翼的接近了这个怪东西,一开始很慢,然后迅速的就戳了上去,幸运的是我夹住了它,不幸的是我戳中了伤口,顿时疼的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个东西竟然猛烈地挣扎起来,而且死命的往我腿里钻!我顿时大骇,要是真的被钻进去了我还能再把它弄出来么,于是我也死命的夹住它的一边就往外拽,幸亏一开始我绑住了腿,这个条状的怪物缩进了我的皮肉,最后到衬衣袖子绑住的地方,再也缩不动了。就那样在我皮下挤成了一团,皮肉撑裂的痛苦可想而知,可为了把这该死的东西给揪出来,我只能咬牙继续下去。无论是力气或者耐力上,明显的我更胜一筹,于是最后我还是把它拽了出来,当它完整的展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知道,我身体里藏着一个什么样的恐怖存在。这条如植物的虫子足足十厘米长,虽然纤细,却生长了许多的分肢,它整个身体纠缠着,全部缠到了狭长的镊子上,然后顺着向我手边冲来,我吓得赶紧拿起了打火机,调到最大就是一阵猛烤!一阵刺啦地声音,然后伴随的浓烟怪味,这个鬼东西就在我的手中化为了灰烬。其实或许在外人看来着并不恐怖,可是作为亲身经历的我来说,才知道这种未知的东西所带来的恐怖。稍有不慎,就会丧失性命。事后我查了好久,才知道,这是一种长在死人身上的血养草,以前还没有火化一说都是将尸体放进棺材直接掩埋,然后坟头就会长出这样的草,对那些盗墓挖坟的贪心之人,稍触即死。当然这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告诉我的,真相与否已经无从考证。但我还是记录了下来,算是一个小插曲,算是一个小警告,忠言逆耳。我想,我们对死后的人尊敬一些还是没有坏处的。 ------------ 永宁街之死鱼腥 我觉得,夏天最好的消遣,除了游泳,就是钓鱼了。当然,随身携带着一瓶冰镇的啤酒,大汗淋漓时一口气干掉,顿时就会浑身从里到外的清凉。但是白乐在旁边,显然我在做梦。我叫陈磊,就读于一所名不经传的大学,还没有毕业就出来打拼开了一间所谓的侦探事务所,而我也只有一个助手,是我的大学同学,白乐,一个开朗漂亮的女孩。之前就说过,05年的夏天很热,那种空调都遮掩不住的燥热让人坐立难安。而我的腿伤在除掉血养草之后,愈合的很快,没有了留在屋子里的理由,谁也不愿意呆在烤箱里闻焦糊味的。而当我知道在永宁街就有一座湖之后,便再也按捺不住了。经过一番简单的准备,我嘱托白乐看好门,结果这丫头却临阵倒戈,前两天还信誓旦旦的说要看家,结果看我不是出去工作而是钓鱼后,便一脸笑容的凑了过来。我当然不能拒绝一位掌管着我“经济命脉”的人。事实上我也不想拒绝,带着一个美女,即使别人羡慕嫉妒的眼光也是享受。永宁湖位于永宁街的偏东地区,似乎离那个校服小女孩李月的家不远,我并不清楚是永宁街依湖而建,还是永宁湖为了这条街的存在才修建,但是这座湖确实给整条街带来了不少的人流,游客也有,市里其他区的居民也有。当我和白乐穿过整片住宅小区,又走过一道斜坡之后,整个永宁湖便呈现在我们眼前,但是心情激动的我根本就不会仔细注意湖怎么样,目测第一感觉就是很大,而一直缺少欣赏细胞的我,也懒得去仔细观赏,在我看来,欣赏旁边的这位美女,可比看水惬意多了,当然,当下还是先让我过过钓鱼的瘾。因为天气热,来湖里游泳的人到不少,但是仅限于在一边,我望了望对面,有零散的几个人却都是坐在岸边,看样子并没有下水的打算,这样也好,人少的地方才适合钓鱼。“我们去那边。”我招呼了白乐一声,她正在懊恼忘记带泳衣来好畅游一番。“你可以去街上买一身,嗯,最好是黑色蕾丝花边的,我蛮喜欢那调调。”看到她纠结的样子,我调笑道。“哼,才不会便宜你!”她白了我一眼,提起手里装鱼竿的袋子,率先向对面走去。看到她气鼓鼓的样子,我摇摇头,她的身材很不错,真要是穿上了泳装,估计不止便宜我一个人,所有来游泳的男人,都会两眼放光吧。想到这里我竟然莫名的有些吃醋,得,我就是爱幻想,还这么大男子主义,是不是没救了?“怎么?生气了?害羞了?”我追上去,看到她脸上有些许红晕,突然又自作多情起来,她不会喜欢上我了吧?随即又摇了摇头,就我这脸普通青年都算不上的,人家凭什么看上我。呃,这就是自卑心理,估计我需要看看厚黑学全集了。“去你的,你才害羞,都是天这么热……。”她解释,然后站在草丛里看了看周围。又继续问道:“你觉得这里怎么样?”“可以。”其实对于钓鱼我也纯粹只是爱好,属于半吊子货,只能敷衍道。接下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一番似懂非懂的准备工作后,兴奋好奇的白乐第一个把鱼竿甩了出去,她还是有两下子的,可以通过看电影和小说就可以知道“甩竿”。而我只能安稳的将食饵放进水中,这就证明了,白乐的动手能力是比我要强的,嗯,我琢磨着以后家务都交给她。周围的人少的可怜,唯一一对离我们不远的情侣看到我们后便离开了,呃,不如说是因为男的看白乐入神而被那个女孩拧着耳朵拽走的。 天气很热,不过我的热情很高,所以这些外在因素可以忽略了,今天的手气似乎很好,有时候我觉得钓鱼就像赌博,而我就是一个赌徒,手气好了鱼就多,手气不好就没有,甚至还白白赔上了一下午,不过我也乐意,消遣么。过过瘾就好。而相反的,白乐运气就不怎么样了,直到天有些灰蒙蒙的了,依然是一无所获,说她技术生疏吧,可是动作还这么娴熟,要说她技术好吧,可一条都没钓到。“算了!”她把鱼竿扔到地上,气呼呼的说道。“呃……别灰心,钓鱼就是个耐力活……。”我一边说着,一边拽起鱼竿,一条不大的小鱼已经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了岸边的草丛里了。“今晚的鱼你来烧!”她白了我一眼。“……不带这么公报私仇的。”对于她的烧菜技术,我还是蛮赞同的,当然,是和我烧的比。“谁钓的多谁就做呀,能者多劳嘛!”她笑*的看着我,可是手却悄悄的绕着我腰间的肉开始转圈。这就是典型的羡慕嫉妒恨!不过我还是呲牙忍着,这样亲昵地动作,她以前在学校可不会给别人做,这可是特殊待遇,虽然有点被虐。“天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我看了看桶里不少的鱼,和湖边已经零星的几个人,一边收拾鱼竿一边说道,其实我是打定注意要回去了,一是钓到的鱼已经够我们吃好几顿,二是保不准继续待下去会不会被白乐拧青半边身体。“哦。”她应了一声,显然是为自己的一无所获而闷闷不乐。“呃……好重啊。”白乐拿起鱼竿的时候忽然叫了一声,然后很配合的,湖面溅起了很大的水花。傻子也看出来了,鱼上钩了,还是个大家伙。而且我还比傻子强点,赶快招呼“使劲拉,慢慢的拖住,我去拿抄网……。”可是话说到一半我就说不出来了。不是语穷词亏,是因为震撼。是的,震撼,饶是这几天被一些离奇古怪的事情搞得心里承受能力变得极强的我,也彻底被震撼住了。天哪,白乐这丫头到底钓上来的是什么?!那确实是一条鱼,一条大的离谱的鱼,都快赶上白乐的身高一般的大!当然,仅仅如此也不会让我感到震撼,顶多是新奇兴奋而已,可并不是仅仅如此,首先,破开湖面的是一个硕大的鱼头,大的就像电影里演的基因突变的怪物一样!其实大鱼倒也没什么,关键是白乐低着头猛拽鱼竿。当我看到它的整个身体的时候,才真正的呆立当场。此时的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整个永宁湖上似乎都起了一层薄薄的雾,远处星光的灯火映射在粼粼的湖面上,出奇的,怪鱼的翻腾竟然没有一丝声响,就是溅起的水花,也是轻飘飘的散落水里。怪鱼的下身……分明是四条巨大的腿!是的,更加怪异的是,鱼的腹部却是一张人脸,一张有空洞的眼眶,嘴部张大露出整齐牙齿的人脸,而白乐的鱼钩,正是钩在这张苍白的脸上!“日!白乐快松手!”我张口吐出了一个脏字,准备抢下鱼竿扔进水里。可是似乎一切都已经晚了,怪鱼已经脱离鱼钩的束缚,可是它并没有沉入水里,而是快速的向岸边游过来!然后浓重的鱼腥味迎面扑来,天生爱吃鱼却极其厌恶鱼腥味的我,几欲作呕。我张大嘴深吸一口气,然后拽着已经呆住的白乐反身朝着永宁街的斜坡上跑去,可是我完全低估了这个该死的怪玩意儿的速度,我们两条腿再加上白乐已经吓得双腿发软,没一会浓烈的腥味再度弥漫在我们周围。这是一种死掉的鱼漂浮到水面被烈日炙烤的腥味,我很难比喻那是怎样的味道,可是身后的“啪嗒啪嗒”的响声已经容不得我在这样的事情上计较。稍有不慎我和白乐这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就会葬身鱼口。哦,应该说是这个鱼人的口中。 我幻想过自己老死饿死甚至是犯下穷凶恶极的大罪被一枪崩了,万万没有想到会死的这么窝囊,让条鱼给吞了。万分不甘心的我倔劲一上来,就像吃了枪药一样变得勇猛无比,我左右看了看,不远处那座废弃的家属路让我灵光一闪,“走,去那里!”我喊了一声,然后就是一阵狂奔。幸好这座陈旧废弃的楼房离我们并不远,再加上生命边缘的威胁让我爆发了小宇宙,速度不是一般的快,竟然在怪鱼追到我们之前就躲进了楼里,我的算盘打得很好,楼栋的入口很小,仅容两个人并排进入,可是身后的怪物身体这么庞大,想进来可没有那么容易。而且这样也暂时的解除了我和白乐的危机。虽然这危机来的莫名其妙。“呼……那,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白乐脸色苍白,声音或许是累的,或许是恐惧而显得细不可闻,“我怎么知道,这条街处处透着古怪,一座湖也这么不安生……。”我弯着腰,豆大的汗珠落下来,夏天的天气晚上也不会多么凉爽,今天更是闷热无比,我的身上早已湿透。“我……我们怎么出去?”犹豫了一下,白乐问道。“你真当我是救世主,现在我可真是没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暂时先别出去,实在不行就在这将就一晚。”我喘着粗气说道。“什么?不要不要,这里这么黑,晚上虫子蚊子,会被咬死的!”白乐尖叫起来。我翻翻白眼:“那你就自己出去喂鱼吧!”结果我一句话就把大小姐堵得沉默下来。等平静下来,我才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我和白乐逃进这座楼里已经有不短时间了,可是偏偏那只怪鱼没有任何动作,我可不相信追了我们这么远的鬼东西就这么容易放弃,而这个时候竟然没有任何的动静,显然是等待着什么,我的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毛骨悚然的想法:这条怪鱼有智慧!是的,这不由得我不去怀疑,这条该死的东西是不是有着人类一样的思想,现在按兵不动正是等着我们自投罗网。这座废弃的家属楼顶部被破坏的很严重,只有上下两层了,而且墙壁也出现了大面积的裂痕,地下到处都是碎砖断瓦,还有无数的蚊虫在耳边哼哼着,而就在刚才为了体现我的绅士风度吧自己的衬衣脱下来给白乐披上了,我为刚才的冲动有些后悔,因为此刻我的身上已经被咬了好几个疙瘩,痒得出奇。妈的,等明天出去肯定买杀虫气把你们统统杀光!我暗自诅咒着,借以寻找心理平衡。整个废楼里安静的出奇,甚至我和白乐的喘息声都听得一清二楚,这显然是不正常的,但是并没有听到外面有任何响动,这让我更加不安起来,显然,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可是下面的情况确实大大出乎我的预料。就在我们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忽然一声轰响,似乎整个楼房都颤抖起来!然后便是嘶哑的嚎叫与作呕的鱼腥味迎面扑来!紧接着墙面的裂缝渐渐变大,地面也微微的隆起,然后这么个庞然大物,就硬生生的从地下钻了出来!这他妈拍魔幻片么?!当时我真的很想这样大吼一声,然后找到导演,给他一顿胖揍。但是这显然不是,因为那个鬼东西鱼腹的的嘴已经张开了,从里面发出了低哑却清晰的“咯咯,咯咯”声,这是一张仿佛被水泡了无数天而发胀泛着惨白的脸,模糊的分不清是男是女,可是空洞漆黑的眼眶和同样长大的空洞的嘴,很容易分辨出这就是一张人脸。四肢粗壮的大腿支撑着整个鱼身,上面布满的细密的鱼鳞的粘稠的液体。就这样一个怪异丑陋的东西,活生生的站在我们面前,而且还要要我们的命!它碰碰的跌撞过来,可是由于身高的关系,我们从它的*躲了过去,然后迎面掉下来的墙灰撒了我们一身,我望着不断裂开的墙缝,忽然灵机一动,二话不说拽着白乐往楼外跑去。怪鱼似乎已经气急了,使劲得撞着墙壁,发出了鱼咯咯声完全相反的嘶吼!然后,废楼轰然倒塌。巨大的砖块掩埋了怪鱼诡异的身躯,似乎就这样一切结束在了尘烟废墟之中。我和白乐跑出去好远,望着已经不复存在的废楼,相对无言。“完了……”我吐出一口气。“真刺激!”白乐两眼放光,让我差点背过气去,大姐,别这么大条好不,我们可是差点丢了命啊……。可是那个时候的我们谁也没有察觉到,在我们不远处,一抹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 永宁街之肉雨伞 八月迎来了这个夏天的第一场雨。 这简直比让伏地魔长出鼻子来还稀罕。 不管怎么说,凉爽的阴雨天气也让我整个人有活力了许多,我和白乐两个人破天荒的把和狗窝一样的事务所彻底打扫了一遍,终于可以认出是一个办公地点了。 想想也是,一个骨灰级的宅男,一个傲娇的富家小姐,要想保持好卫生什么的?你以为这是安徒生童话啊还是一千零一夜? 等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天已经快要黑了,雨还是淅淅沥沥的下着,丝毫没有停的意思,我和白乐坐在门口懒洋洋的喝着果汁,其实我一直都要求白乐陪我一起喝茶的,可是到头来还是我陪着她一起喝果汁了,没办法,绅士风度与女士优先一直都是我的优点。 至于那条似鱼似人的怪物,事后我也瞒着白乐去看过,可是我看到的只是废弃的砖瓦,哪还有什么怪鱼的影子,而且明显的被翻动的痕迹。让我有些纳闷,被人发现了,却并没有被传的沸沸扬扬,很明显这是有人故意隐瞒下来,或许不想造成恐慌吧,我想。 但这似乎并不是我需要考虑的范围了,我只求平安无事就好,至于那些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和谐社会什么的,就交给领导头头,神秘部门亦或是城管叔叔们去*心吧。 虽然永宁街的白天人来人往很是繁华,可是晚上却是截然不同的萧条景色,再加上阴雨绵绵,更是没有几个人,晚上下班的工薪族也是匆匆而过,就我和白乐像两个神经病一样坐在门口还特悠然的享受。不过这也无可厚非,这几天也真的是热坏了。 然后就像老套的电影情节一样,一个女人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她走的很慢,手中打着一把黄色复古样式的花伞,款款的像这边走来。 当然,如果仅仅是一个女人而不是美女的话,是不会引起我的注意的,显然这个女人不是美女,因为她的年龄已经看上去很大了,虽然抹了很厚的妆,可依然没有遮住脸上已经渐隐渐现的皱纹,我忽然发现我对女人观察的倒是挺细致,这是男人的通病吧? 引起我的注意的是她的穿着,大夏天的,虽然下着雨,却穿着厚厚的风衣,里面也不知还穿着什么,显得她整个人都很臃肿,根据个人看名侦探柯南全集的经验来看,这个女人不是有病就是有问题。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这个穿着怪异的女人竟然停在了我面前。 “你好……。”她的声音很好听,有着和她年龄不相符的轻灵。“呃,您好,您……?”我有些迟疑的问道,说实话,我并不打算接话,不过看到白乐一副悠然的喝着果汁,完全没有站起来的意思,我只能硬着头皮起身应付。 “哦……我来寄存点东西。”她说话还是那么轻飘飘,我竟然听出了一丝倨傲。 “喂!我们这里不存东西的,没看到是侦探事务所吗?”还没等我回答,白乐这丫头却抢先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说道。 哎?这丫头今天这是怎么了?吃枪药了还是更年期提前了?忽然又想到每月总有那么几天女孩子会脾气暴躁,随即也就释然,原来是那个来了。 “五千块……”女人声音平淡。 “你……。”“啊,好的好的,没问题,我们接下啦!”一听到给钱,还给的这么多,我马上阻止白乐继续说下去,赶紧笑脸相迎,怎么说来着,顾客就是上帝不是?况且这个上帝还这么阔绰。 女人把伞折起,然后和钱一起递到我的手里,留下一句“过几天再过来取”就冒着雨走掉了。 只留下我和一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发愣的白乐。万万没有想到,成交的这么顺利,钱来的这么快? 感情这个女人就是来寄存这把伞的啊!再确定红彤彤的老人头百元大钞不是假的后,我开始仔细的观察起这把伞来,其实就我这高度近视不戴眼镜连人都看不清楚的眼神来说,真的看不出什么门道,只是除了伞面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摸上去还很舒服。伞柄是木制的,伞骨是韧性很强的竹片,伞面上还描着一支颜色很淡的梅花,不知道是长时间的雨水冲刷掉了还是本来就是这样模糊不清的颜色。 “白乐,收起来,可要保存好了啊,这可是我们第一笔买卖。”说来惭愧,真正收入的,也真的还是第一次。可是白乐却不搭理我,继续低头倒她的果汁。“白乐啊,这毕竟是我们的第一笔生意,万事开头难,虽然你觉得不多,可是我们做好了有个好名声,以后的顾客也就多了,只要给的钱够多,就是寄存点东西也没有关系啊。”我语重心长的对她说道。 “好啊,我帮你放起来。”她抬起头,微笑!这个绝对不该出现在她脸上的笑容顿时让我打了个寒颤。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是我又说不上她会拿这把伞怎么样,摇摇头忽然感觉有些头晕,把伞递给她,心里想着这几天先不要惹她为好,万一她突然发怒变成老巫婆什么的……。 一股睡意袭来,我摇摇晃晃的上楼去,将伞和钱一股脑的交给了白乐。难道喝果汁还会醉? 不管怎样,我还是睡着了,不过说昏倒了更贴切一些。至于为什么,我也说不上来,总不能将责任推给那个女人身上刺鼻的香水味吧?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雨越下越大。 迷迷糊糊中,我忽然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因为白乐晚上只要一睡着,就是雷打不动,早上闹钟不响五遍是不会醒来的。那么这个声音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有外人! 外人是谁?当然不是什么好人,半夜三更,也只有小偷。想到这里我猛地起身,顺手拿起床边的折叠椅,蹑手蹑脚的走向门口,虽然我胆子有些小,要是偷东西的话整个事务所除了一台老旧的二手电脑,就真的没有什么好偷的了,可是别忘了屋里还睡着一个大姑娘呢,有英雄救美的机会我是不会放过的,况且早就说过,我有绅士风度,而且还是一个勇敢的绅士。 整个事务所的每个门上都有一个猫眼,这是白乐突发奇想不顾我的反对装上的,此刻我才庆幸她的先见之明帮了我大忙。 我小心翼翼的抬着椅子挪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望去,走廊的灯为了省电被我这个抠门的人关掉了,所以显得很昏暗,透过窗户外微弱的路灯光,我看到了一个身影在走廊里。 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就站在白乐的门前,她穿的应该是黑色的衣服,在黑暗里只能看到白色的脸,那不是正常的白……我忽然感到事情也开始变得不正常起来。因为,那个女人手里撑着,一把绘有淡淡梅花的花伞! 这就是寄存雨伞的那个女人! 我很奇怪在这么暗的环境下还可以将那把诡异的花伞看的那么清楚,还有这个女人是怎么进来的。可是剩下的事情却容不得我再想下去,因为那个女人竟然打开了白乐的门!难道这死丫头晚上睡觉都不关门的么?我心里暗骂。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更加让人匪夷所思! 女人打开门并没有进去,而是缓缓的把伞放下,开始脱衣服!虽然是一个年龄很大的女人,可是我并没有去注意她,因为我的目光已经望向那把伞,就再也移不开了。那把怪伞的伞面,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着!就像一开始一个皮肤娇嫩的姑娘,到现在变成了老皱的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一样!整个伞面已经萎缩的如拳头般大小,最后,竟然发出“呲”的一声,消失了。 而那个女人也脱完了衣服,整个诡异惨白的身体在黑夜里扭曲着,可是我忽然间脊背发凉,因为一辆车行驶过外面,明亮的车灯正好照进走廊,我看清楚了,她的身体凹凸不平,身上就像长满肉白色的肉瘤一样。她的整个身体白的异常,然后她双手弯曲着伸向自己的脖子,慢慢的往下拉,我微微的听到了裂帛的声音,然后看到了红色的血丝,还有微微向外渗着的血水……这个女人……竟然在扒自己的皮! 是的,这个女人在扒皮!扒自己的皮!怪不得她穿着厚厚遮挡住全部身体的衣服,怪不得她擦着这么厚的粉,全都是因为遮盖着快要脱落皮的外表! 我身体僵硬的趴在门边,呆望着外面,女人忽然的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嘴角微微的裂开……她好像在笑,可是我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就这样站在白乐的门口,嘴角已经裂到了后脑边,牙齿和血肉顺着裂开的地方流下。 时间过得很快,又似乎很短,因为我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可是桌上的手机荧光屏显示的3点零七分明确的告诉我才过了五分钟。女人的动作很慢,但皮很快就被扒下来了,我没有听见痛苦的嘶嚎,她就像拿着一件衣服,亦或是艺术品一样,慢慢的将扒下来的皮伸展开,很仔细的,将它套到了只有支架的伞骨上! 但是,肉皮却出奇的吻合,不大不小的套在了伞骨上,然后女人沾着自己身上的血,在肉皮做的伞面上,轻点几下,一朵淡淡梅花出现在了上面…… 做完这一切后,她撑起双手,走进了白乐的房间。因为我和白乐的房间是斜对角,所以正好透过门边的猫眼,可以清楚地看到白乐正在熟睡,可是,女人却丝毫没有停留,尖锐的指甲就要像白乐刺去! 我深吸一口凉气,想也没想的冲出去,扬起手中的椅子对着女人的背后就是一阵乱砸,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不管再怎样胆小,被碰触到底线,就会发疯,发狂,和胆小没有一点关系。 或许白乐就是我的底线,而且很早就是了。 我的几下猛砸,顿时让那个没有皮的女人背后血肉模糊,然后女人嘴里发出“呀呀”的声音,像婴儿的哭泣,又像指甲划在玻璃上的声音,让人牙酸。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忽然扬起手臂,一把把我甩了出去,我从来不知道女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我飞出去好远,身体砸在书架上,顿时一阵噼里啪啦的乱象。 这个时候白乐也已经醒了,她只穿着内衣(这是后来听她说的),尖叫一声把被单紧紧地捂在自己的身上,而我整个人也被摔得头昏脑涨,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手忽然碰到了一瓶东西。 “多好的一张皮啊……我要是扒下来……扒下来……我就会变成你,我就会变得和你一样有个好的脸蛋……咯咯咯……。”女人发出刺耳的笑声,手缓缓的伸向已经吓呆住的白乐! “老女人!”我大喊一声,抓起手里的瓶子猛砸向她!那是一瓶医用酒精,虽然是医用,可酒精的燃烧性却丝毫没有减少,被我在瓶口缠上一条手巾引燃后,就慌忙的扔向她,我害怕再晚一步,白乐会成为她的抓下亡魂! 但是不知道是我运气好,还是这个女人点太背,砸在她身上的瓶子四分五裂,然后她整个身体被引燃了,可是她依然没有放弃,尖锐的指甲直挺挺的刺向白乐,但并没有得逞,她的指甲落在了我的背上,不过幸好我是男人,皮糟肉厚,再加上那个没皮的怪女人也是强弓之末,刺进去的并不深,但我为白乐拖延了一会时间,酒精便将她整个身体包裹起来。就这样伴随着阵阵惨嚎与“兹兹”的肉味后,化为了一滩灰烬。 我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背上火辣辣的疼,不过总算又躲过一劫。 望着房间里的一片狼藉,但是坐在床边惊魂未定的白乐,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重要的人没事,就是最好的,不是吗? “对了!”我忽然想起那个女人轻而易举的打开白乐房间的门。“哎呀,那丫头晚上都不关门的,真是的,真是的,浪费这么好的机会……。”我自言自语道。“什么?……”忽然一个阴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打了个冷战。“额,没什么没什么,我说这个女人真可恶……尽然做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我满脸堆笑的转过身,背后是白乐铁青的俏脸。“你当姑奶奶没听见啊?去死吧……。”说着,拿起枕头像我砸来。 劫后余生的喜悦,让我找到了家的感觉。 ------------ 永宁街之黑酒吧 经过几天踌躇不定与谨慎的思考过后,我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搬离永宁街! 可是还没等我预先谋划与准备,就招来了白乐强烈的反对。 “大小姐,我们在这里才几天时间?发生这么多事情,都差点要了我们的命啊,这条街处处透露着诡异,我们还是趁早远离的好……”“不行!”还没等我说完,就被白乐狠狠地打断了,“我们才刚刚在这里开店,直接搬走,影响名声。你的事务所还想不想开了?”她的理由好牵强,而且我们在这里,除了个扒皮女人给的五千块,至今是“颗粒无收”,而且那把人皮伞至今还留在这里不好交待,没有一门生意,还谈什么名声? “说到底还是你大大咧咧爱刺激的性格吧?”我撇撇嘴角,趴在床上,而白乐正在给我背后的伤口敷药。“我爱刺激怎么了?我大大咧咧怎么了?……你要是要搬走,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她还是这样蛮不讲理。“可是……我们好几次都差点小命不保哎……”而我偏偏就爱吃她这套,她这莫名其妙的理由却让我坚持搬离永宁街的想法有些松动。不理我,似乎比让我负责房租还要狠一点吧?…… “你也说了,都是差点,差点好不好?而且,不要说我们哦,好像每次受伤的都是你吧?”我被她这句不是理由的理由噎的说不出话来。“呃……那是因为你阴气太重,被那些鬼啊,怪啊什么的误认为是同类了……再说了,没有我你还能好好的站在这么?”既然她取巧,那我就夺理,比无赖还会输给你个小丫头? “总之……总之这么刺激的事情不是天天有的,我们何不疯一把?”看来她骨子里的叛逆性格一点也不比我少,但是刺激和未知的危险相比较,我还是比较倾向于安全一点,可是白乐和其他一切相比……又好像白乐比较重要,于是我就纠结了。 怎么说来着,恋爱的女孩有点傻,那恋爱的男孩就直接是白痴了,更何况我还是单恋。 “不管,我坚定我的立场,保证不走,你要走你自己走好了。”虽然嘴上说的强硬,可还是小心翼翼的给我上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让我心里暖洋洋的,于是我就倒戈同意了。 这就充分证明了我的立场不坚定并且乐于自我安慰。 其实这小丫头不走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她的妹妹要转学到远洋高中了,而远洋高中就在永宁街的东面不远处。 当她小心翼翼的说出这个原因后,我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该不会是……”“是呀是呀,她一个人住在外面我很不放心,反正我们这里还有一间空房间……”“不行!本来和你孤男寡女就很不好意思了,你还拉上你妹妹,不行不行,坚决不同意!”还没等她说完,就被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其实心里还真有一点小小的意动……没办法,我就是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当然,这可是和绅士风度没有一点关系的,人总有一点瑕疵不是? “说什么呢!”她的脸突然红起来,然后沉默不语。“呃……或许可以让她和小月住在一起,她现在也是一个人,正好有个伴……”看出了她有点不高兴,尝试性的建议道。“不行!小月家里那么小,再说我妹妹很自闭,要不……要不让小月也和我们住在一起?”她眼珠一转,坏主意又上来了。“噗!”刚喝下去的水一口被我喷了出来,“一个都不让住进来了,你还想来两个?”开玩笑,再来两个小丫头那我拿下白乐的计划怎么办?还不被搅合的泡汤了? “真的么?……”她又默不作声了,低下头,我甚至都可以感觉到一股幽怨的目光。“她白天要上课,只有晚上才过来的,而且很长时间她都会住校……”她说话很小声,竟然有种楚楚可怜的味道。 “……好吧。”我又开始心软了,不过后来我才唯一庆幸这一次的心软。 然后这件事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定了下来,星期天,俸玥,白乐的妹妹就会来我们这里。 而白乐为了表示感谢,请我去了在永宁街新开的酒吧,其实我觉得送一个香吻或者拥抱什么的更实惠一些,可是我没敢说,好吧,为了保持良好形象,也为了自己的安全,这个计划可以推迟。 这是一间酒吧名字叫做“黑色酒吧”名字平淡无奇,装修也很普通,不过它却开在永宁街最繁华的商业地段,人流量来说,比我的二流事务所位置都要好。这个老板肯定很有钱,我想。 不过真正吸引白乐的好像是这间酒吧的灵异活动,至于具体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是吸引着这个富家小姐积极的报名参加。我和白乐到这就已经是傍晚了,里面传出轻柔舒缓的音乐,貌似还是一个轻音乐酒吧,白乐自然而然的挽住我的胳膊,她今天穿了牛仔短裤和t恤,很是青春靓丽。完美的身材加上动人的娇颜,准会让酒吧里的衣冠禽兽们流口水,不过呢,他们没机会了,这可是我的菜…… 酒吧里面装修倒是不错,没有金灿灿的华丽,主调是黑色和白色,显得有些阴沉,却很有情调,不少身着西装的牲口爬来爬去,找女孩子搭讪,这些人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么热还穿这么厚,热死你丫的! “嗨,美丽的小姐,我们好像在哪见过?来一杯白兰地?”一个油头粉面在古代只能当公公的男人走过来递给白乐一杯酒,得,看那一杯黄彤彤和马尿一样的东西,我还真叫不上名字来,原谅我这个土包子,我一直觉得,大口的啤酒才是真理。 “抱歉,我有男朋友了。”白乐好像经常接触到这样的场合,笑着婉拒。“哦?小姐说笑了,喝杯酒和您有没有男朋友好像并没有关系吧?”他依然保持着绅士风度。“当然有关系!”没等白乐开口我就抢先说道,“那样我就会吃醋,我一吃醋就会喝酒,一喝酒就会醉,一醉了就什么事情也干得出来,记得上次我喝醉了把一个和我女朋友搭讪的酒保的屁股用酒瓶堵住了,哎……我还是那么仁慈。”我摇着头表示自己的善良。不过这个粉面小生的脸明显就绿了,讪讪的笑了笑,转身离去,还特装*的留下一个看似很潇洒的背影。我呸了一口,把他放到桌上的那杯酒泼到了地上,惹得白乐笑的小脸通红。 望着穿梭于各个桌子间的男人女人,我忽然觉得自己特牛*,竟然和白乐大美女这么亲密……且让我先yy一番…… “请问是白小姐吗?”正在我神游天外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走过来,笑容可掬,像个披着羊皮的狼,而且还是世界上最凶狠的蒙古狼。 “我叫梁天,之前联系过您的。”他的绅士风度与一脸的淡然竟然让我有些望尘莫及,二皮脸富二代! 这货穿的就像出殡的一样,让人不爽。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和心里的评价。 “哦哦,原来你就是这间酒吧的老板,那个,你们说的游戏什么的……我和他的会员费已经交上了哦,快带我们去看看!”白乐这丫头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扭捏,直接切入主题。倒是让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有些发愣,嘿!我的暂时女朋友岂是你能驾驭的? 不过为什么是她和我呢?不过也没关系,据白乐说酒吧的主调就是灵异招魂什么的,招鬼?开玩笑吧,在古里古怪的永宁街玩这种东西,是他不知道啊,还是脑子有病? 胡思乱想的,他已经带我们上了二楼,二楼的布局和整个一楼又截然不同了,好像是呈螺旋状的蜗牛壳一般的排列着一间间的小屋子,墙上挂着一些很奇怪的东西,有牛头,铃铛,甚至一件很宽大的黑袍,看起来乱七八糟。 梁天带着我们在小屋子间转来转去,据他说是要到中间的房间去。而白乐则是兴冲冲的看着墙上的东西,我就有些意兴阑珊了,因为我对这东西根本不感兴趣,而且这一会左转一会右拐的我已经头晕了。 整个屋子似乎就我们三个人,空空荡荡的走廊回荡着三人凌乱的脚步声,正在我百无聊赖的拖着身子往前挪的时候,忽然一声噼啪的轻响,灯闪了几下就灭掉了,整个屋子顿时暗了下来,白乐轻叫了一声,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臂,突发情况把我们吓了一大跳。 不过我的心思却放在了手臂上,因为白乐长长的指甲涂着粉红色指甲油,已经深深地陷在了我的肉里……。 “额……轻一点,只是突然地断电而已,我想很快就会恢复了,对吧,梁老板?”我安慰着白乐,对着前面黑暗处喊道。没有人回应,整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空间,似乎只有我们两个人存在一般。 梁天,这间酒吧的老板,消失了。 “梁老板?……喂,梁天?”我大声叫道,可除了我的回音,一点声音都没有,竟然连一楼的音乐都听不见了……。 “怎,怎么回事?……”白乐在我怀里小声问道。“我怎么知道,好像这间酒吧还是你拽着我来的吧?”我有些无奈的回答。“看吧,你不听我的早点搬出去,又出事了吧?” “这有什么事啊,只是停电而已……我们下楼吧。”白乐反驳,可是又想到突然消失的梁天,顿时又弱弱的说道。 “我……是个路盲。”半天我才不好意思的憋出这句话,我真的是路痴,况且还是这么黑的地方,走路都成问题了。“啊,我有那个梁天的手机号。”白乐惊喜的叫了一声,掏出手机,可是三个大大的“无信号”刺痛了我们的眼睛。 “真是奇怪啊……”白乐小声嘀咕,何止是奇怪,神经大条的白乐还没意识到,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了么? “我们返回去,看看可不可以找到回去的路。”我拿着我们两人的手机,荧光屏发出微弱的光芒,朦朦胧胧的照着前方半米远的地方。“哦。”白乐点头,紧紧抓着我的手,手上的湿度可以感觉到她也很紧张。 一间间的屋子错综复杂,再加上四周都黑洞洞的我们摸索着,前进的步伐很慢,而且让我觉得诡异的是,我们走了好久,竟然都没有走出去,但我敢肯定,我们并没有原地转圈,因为墙上挂着的东西并没有重复出现过! “啊!”白乐叫了一声,黑暗中,都看出了她的脸色煞白。“怎么了?”我紧张的回过头,“那,那个头在动……”白乐指着墙上那颗不知是真假的牛头,声音颤抖。 四周静的可怕,我死死盯着那颗牛头,除了我们粗重的喘息声,没有任何声音。 “咔嚓”一声轻微的响动,牛头竟然微微的动了一下!虽然动作很小,可依然被我发现了。紧接着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牛头的眼睛与嘴里,冒出了血水! 浓重的腥味与妖异的红色,伴随着牛头的微微颤动,咕嘟咕嘟的冒了出来,忽然间,似乎整个房间墙壁挂得东西都有生命了一般,一阵轻微的响动指挥,鲜血骤然从袍子里,盔甲里,动物风干的尸体上冒了出来! “快跑!”我一拳揍翻了背后墙上的一具日式盔甲。大声叫道。 因为不远处,一个嘴被撕裂,胸口裸露着被利器划开的胸腔的女人,正在缓缓地向这边靠近!我也顾不上考虑为什么这么暗的情况下会看的这么清楚,拉着白乐转身就跑。我们脚下已经满是血水,血腥味伴随着黑暗中的恐惧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嘻嘻嘻嘻……。”尖锐刺耳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女人被豁开的身体里大股大股的冒着鲜血,我甚至听到了潺潺的声音。 就在我们低头狂奔的时候,骤然的四周灯光大亮! 梁天温文尔雅的站在我们面前,他一身雪白的西装在鲜血红色的映衬下显得如此的突兀与诡异。 他望着我们,嘴角挂着一丝莫名的笑容。“欢迎来到,黑色酒吧。” ------------ 永宁街之碟中仙 本帖最后由hao0313于2012-9-1123:35编辑 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十点,整个房间里的八个人除了我和白乐之外,都露出了一副尴尬的神色。 而我和白乐则是不怀好意的盯着他们,一个个和受到惊吓的鸵鸟一样,把头埋到了胸前。 “咳咳……那个。”梁天首先打破沉默,“我先来介绍一下吧……。”“这是林雪婷”他指着一个妖娆的美女,热裤小吊带衬托着完美的身材,嘴里的口香糖吧唧吧唧的响着,冲我们点了点头。“这是孙夏。”是一个文静秀气的女孩,带着一副老学究的眼镜,我觉得她摘掉会很漂亮,孙夏起身冲我们弯腰,小声的说了句“你们好”。“她很像俸玥。”白乐小声对我说,我苦思冥想了好久,才想起来,星期天还有个被白乐称为美女的高中生妹妹住到我们的事务所。 不过我对小女孩不感兴趣。 “这是李果”梁天指着一个半边脸青肿的人,有些犹豫的说道,因为他的脸是被我揍得,当时他就藏在那具盔甲里,“兄弟下手真重……嘶!”他吸了口凉气,苦笑道。回答他的却是白乐的冷哼和我的白眼。“那个胖子是刘明杨。”梁天继续为我们介绍,指着中间坐着占了两个沙发的肉球,“嗯,你,你们好。”说着,他将手中的烤香肠塞进了嘴里。和林雪婷嚼口香糖的声音合奏出了一曲怪异的合音。“张曲风”梁天给我们说完了最后一个人,只不过这个张曲风并没有什么反应。和阴魂一样,神神秘秘的低着头,给人一种很阴森的感觉。 也许大家猜到了,其实刚才吓得我差点灵魂出窍的一切,都是梁天这个表面正直其实一肚子花花肠子外加坏水的流氓给整出来的,根据他们的说法,光交钱还不行,必须要测试胆量,只有勇敢的人,才可以加入他们这个团体。 “那我们通过了没?”白乐的口气并不好,怒气冲冲的问道。梁天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肿了半边脸的李果,苦笑着连连点头:“通过了,通过了。” “那……我可是听说你们今晚有活动的,是不是我们也会参加?”白乐顿时来劲了,嚷嚷着一脸的兴奋。 “你们真的考虑好了吗?……”一直没开口的张曲风忽然说话了,嗓子尖锐却又低沉,像一只公鸭子。“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招收两个新人吗?……因为缺少的那两个,都已经死了……。”他又幽幽的说出来,让我觉得这哥们可以去说恐怖小说肯定会火。 “没有没有,只是他们意外死亡而已,跟我们这个可没有一点关系的哦,但是还是请你们考虑好了。”梁天赶紧解释,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干嘛呀?钱都交上了又让我们退出?那好呀,双倍退给我们咯!”白乐不干了,有些刁难的回道。 “额,好吧……我们去旁边的屋子吧……这个游戏,是要准确按照时间来的。”梁天明显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看了看墙上的表,然后转身率先出去了,似乎是害怕还钱?开着这么华丽的酒吧,也太抠门了吧? “什么游戏啊?”我和白乐跟着站了起来,问身后的刘明杨。“嗯,碟仙……。”他嘴里也不知吃的什么,说的模糊不清,可我还是听清楚了。靠……真的在永宁街玩招鬼游戏?这不找死吗?! 不过我觉得反抗明显是徒劳的,因为白乐已经被吸引住了,但是她这样的神经大条很不好,搞不好会带来什么危险,需要找个时间要她改改了……。 梁天领着我们到了旁边的屋子,这间屋子甚至比刚才的还要小,周围黑洞洞的,只有中央的四角桌子上摆着一根蜡烛,来回晃动的火苗预示着房间的通风情况很好,不过在这间“屋中屋”里,明显不会有窗子,那就是开了空调。 严肃的招鬼游戏,是不可以开空调的,这点我似乎有所耳闻。 “这个,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今天是陈磊和白乐两个新人加入,我们今晚的招鬼游戏,是碟仙。”等到我们围着桌子坐好之后,梁天一本正经的说道,喷的桌子中央的蜡烛几欲熄灭。 不过八个人坐一张桌子,真的很挤,幸好白乐左边是孙夏,右边是我,不至于她被吃豆腐我吃醋。 “我来说下过程吧,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方法很简单,先发誓不透漏得知的答案,每人把手指放到碟子上,我们先聚精会神地等待一会,等碟子自己动了,就可以问问题了。不过要记住,千万不要问关于碟仙的事情,不要索要好处,最后要恭敬的送走碟仙。”说着梁天把蜡烛吹灭,打开了灯。 我当时就郁闷了,既然没有点蜡烛的限制,那为什么刚才还点着蜡烛,现在又开灯了? 最后我不得不总结,梁天不仅油头粉面心理阴暗,还特二。 整间屋子的全景展现在我们眼前,除了墙上的挂表,和一面镜子外,果然在一角发现了一个空调,还是柜式的!“好了,我们开始吧。”梁天说着,率先将手指按在了桌子上那个看上去破旧不堪的碟子上,碟子下面有一张字面很密的泛黄报纸。其他人也有样学样,都把手指放了上去,其实相比之下,我还是不太相信招鬼游戏的,只不过这里是在永宁街。 只是这招鬼的环境实在有点让人腹诽。 虽然看着这些人性格各异,可是真的所谓仪式开始的时候,他们都一个个露出了无比虔诚认真的表情,就连白乐也一本正经,我也赶紧聚精会神起来,心理默默的发个虚无的誓言,保证不说出去,保密什么的。 说实话,虽然担心永宁街的煞气太重,可是并没有将这个所谓的招鬼游戏放在心上,其实除了民间谣传和电影,谁又真正的招过鬼魂来呢?再说这个招鬼的环境还这样随意,有没有效果还另说呢。 “碟仙碟仙,恭请碟仙……。”没想到开口的竟然是张曲风,低哑的声音顿时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然而,就在张曲风的话刚落音,我们手指下的碟子,竟然微微动了一下,是的,我敢保证,并不是我的手在颤抖,而且从周围的人一脸错愕的表情来看,好像也不是他们谁故意动的。 那么说,真的找来了……碟仙?! “真,真的是碟仙?”刘明杨吞了口口水,林雪婷也忘记嚼嘴里的口香糖,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静的出奇。 “请问,碟仙,我未来仕途会一帆风顺吗?”李果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抢先问道,这句话问的很有技术含量,既没有涉及到利益,却又和利益息息相关。他问完之后,我们就沉默地等待着,周围只有呼吸声,李果的胳膊甚至已经微微颤抖。 碟子又微微颤动起来,然后带着我们的手指,转了了一个圈,碟身上歪歪扭扭的红色箭头,指到了桌上平铺的报纸上,那是一个“死”字。 我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是明显的答非所问!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李果问的很正常不过了,因为一开始听梁天提过,这是不触犯什么的。可是,这个所谓的碟仙,似乎被召唤过来,却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指向了死字!什么意思?李果会死?这关系到他的仕途? 太无稽之谈了吧! 可是李果却是满脸的恐惧,手指迅速离开了碟子,嘴里嗷嗷怪叫着,冲向了门边!这时我们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请来了,并没有把这个碟仙送走!而李果就已经走掉了,屋子本来就很小,他两步就迈到了门边,猛地打开门就冲了出去,然后,一声细不可闻的噗响传来。 李果就这样呆立在门口,背对着我们,鲜血,从他背后白色的衬衫殷出来,迅速的扩大,然后滴在地上。 女孩子们尖叫着,早已经把手拿开,我和梁天抢先跑向门边,却看到了让我们目瞪口开的一幕。 挂在墙上的日式盔甲,不知道为什么移动到了门边,皮手套握着的,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古剑,而古剑的一头,已经捅进了李果的腹部,鲜血顺着剑刃一滴一滴的留下,地面上血红一片。 淡淡的腥味飘来。四个女孩挤到了墙角,白乐一脸煞白的站在最前面,已经很害怕了还逞强,我撇撇嘴,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死人,却没有一点恐惧的感觉,我和白乐还有其他人,估计是第一次见到尸体,除了梁天。 因为我看到他拿出了一双白手套,还有一个数码相机,啪啪啪的拍了几张特写后,抬起头望着我怪异的目光,淡定的笑了笑说道:“看小说看得。” 这纯粹是放屁!就算我看了柯南和福尔摩斯全集都没有把这些刑侦人员的东西带到身上,他怎么记着的。不过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我多想下去,只能暂时压在了心底。 “这件事……”“啪!”还没等梁天说完就被一声脆响打断了,整个房间都暗了下来。就连空调微微的声响都消失了。“这次真的不是我!”没等我们开口,梁天赶紧大声解释,然后桌子上那根原本熄灭的蜡烛忽然间亮了起来,证实了在我身边的梁天不可能搞鬼。 摇摇晃晃的火眼,斜斜地照着那个显得破旧的碟子,拉出了长长的影子。 然后,碟子又微微颤抖起来,在没有任何人的手指放上的情况下,却在平铺的报纸上动了起来。 我们慢慢地围了上去,因为血红色的箭头,又开始指到了一个字上,那是一个“游”字。然后碟子继续滑动到了第二个字…… 当所有字都指完碟子停顿在最后一个字上之后,我们才反应过来,然后在我们所有人的目光下,蜡烛熄灭,灯又忽闪着亮了起来。 碟子指了一行字,“所有游戏已经开始,就必须要完成。” 我不明白,是碟仙游戏开始吗?为什么还是所有游戏已经开始?可是我看到了梁天铁青的脸色,还有一脸煞白的林雪婷。 “呀!”就在我们所有人都沉默地时候,孙夏忽然一声惊叫,面容惊恐的指向了门口。 白炽灯光下,门口早已死去多时的李果,却神秘的消失了,唯一留下的,只有门口那具盔甲和染血的古剑,还有地上一滩醒目的血迹...... ------------ 永宁街之邪笔仙 我的面前是一个穿着远洋高中校服的女孩。 和白乐一样的楚楚动人,只不过多了几分羞涩和文静,她是俸玥,白乐的妹妹。 我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很久,直到这个害羞的小姑娘脸红脖子粗,结结巴巴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就躲到姐姐的怀里不抬头了,而我的行为则惹来了白乐的一阵白眼。 看样子我魅力挺大的嘛,简直是大女孩小姑娘通杀,我自我感觉良好,摸着有些胡茬的下巴飘飘然。 自从在黑色酒吧那里出来之后,已经过去了两天,这两天几乎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不过倒是对梁天的身份挺好奇的,死掉了一个人,竟然被他压了下来,看来也是个后台很深的人物,至于李果,至于碟仙,虽然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疑虑,但事情总算过去,希望白乐也不要记得黑色酒吧的招鬼和,神经大条的她,或许已经忘记了。 不过我也没有深究,我已经决定再也不去黑色酒吧或者和梁天联系了,因为他花美男的脸蛋,对白乐杀伤力很大,我是纠结于羡慕与危机感下,谁也不会喜欢的。 不过除了依然没有一笔生意之外,小日子过得还倒滋润,况且家里还多了一个养眼的美女。熟悉了之后,整天和她姐姐穿的吊带短裤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像两个活动的景点,而且不买门票就我一个人欣赏。 其实我是一个不甘平庸的人,但我偏偏就是平庸了,就算是再出名的人,也要吃饭睡觉上厕所,并不是几篇论文几场演讲,就扑棱扑棱长出了翅膀,变成了天使。所以,留在永宁街也是我的心理作祟,体验到别人无法体验到的事情,也算平庸的不平凡不是。 其实我的梦想就是,醒卧杀人剑,醉卧美人膝。不过这纯粹是在扯淡,让我追到白乐就谢天谢地了,呃……貌似俸玥那丫头也不错……。 唯一让我有些郁闷的是,俸玥住进来之后,并没有住校,而是和她姐姐住到了一起,每天晚上嘻嘻哈哈到半夜,吵得我睡不着,也心痒难耐,这是对一个“未出阁”的纯情小男人极大的诱惑啊,而且俸玥讲究的是素食主义,理由是为了保持好身材,正巧白乐为增了两斤而愁闷不已,这下也加入了她的减肥大计,所以,一连几天饭桌上出现的都是青菜,吃得我脸都成了绿色,白乐对我的评价是,不是植物人,胜似植物人,妈的当的比和尚还和尚! 怎么早没看出来,一开始害羞拘谨的俸玥,熟悉了之后也跟一个小魔女一样呢! 一连几天的阴雨天过后,早上太阳又钻了出来,认真地释放着和烤箱一样的温度,最近只吃菜,一点油水也没有,让我看起来很虚弱,早上起床,浑身粘粘的,刚想去浴室,结果就被俸玥堵住了。 “现在还不可以!”她说的一脸严肃,让我也跟着严肃起来“怎么了吗?”“因为我要洗!”她说的理直气壮,就好像浴室是她开的一样!“我只是冲个凉,很快的。”我有些晕。看着这个小丫头穿着睡衣,头发也没有梳一副慵懒的样子,真的让人怦然心动……话说高中生都发育的这么好了吗……。 “不可以!”她看样子气鼓鼓的,而且还有两个淡淡的黑眼圈,大姨妈来了?“可是很难受啊。”“请忍耐!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和长者,应该拿出一点风范来不是吗?”她依然紧紧盯着我,虽然是个小女孩,可那眼神就像一个神父盯着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一样。 还长者?你叫我一声叔叔我就让给你,这个当然不敢说出来,我只能暗自嘀咕几句解气,然后无奈地坐到桌子边,早餐已经好了,清炒豆芽,还有一小碟咸菜,和半碗开水样的粥,比起无味的菜,我宁愿多吃咸菜,这样下去,我会不会营养不良住院呢? 这似乎是一个迟早的问题。 而一会儿的功夫浴室的门已经打开,头发湿漉漉的俸玥穿着睡衣走了出来,真有一番清水出芙蓉的别样美!正在我狠狠欣赏的时候,她却似笑非笑的狠狠打击了我一下“不好意思哦,浴室停水了呢。”白乐打着哈欠出来,她也是一身睡衣,听到俸玥的话笑的花枝乱颤,动人的身材在睡衣下若隐若现,靠!这俩妮子当我这个男人不存在么! 虽然被整的很惨,吃的也和以前是天壤之别,不过能和两个女孩同居一处也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吧?虽然这样的艳福到了我身边就总感觉那么不对味儿。 既然俸玥已经住进来,我想搬离永宁街的计划算是彻底落空了,不过我也求的安稳,只要我不像梁天那样招魂引鬼的主动去招惹麻烦,一般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不主动找麻烦,难道麻烦还会主动找我么? 但愿这不是我的一厢情愿。 不过事情永远都不会和想象的那样简单,即使我安安稳稳的呆在永宁街,莫名其妙的危机还是像大姨妈一样,如期找上门来。 记得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和那些还留在学校里懒得回家更懒得出去的损友们喝酒,当然付账的是我。晚上回去的时候,已经快要走不了路了,好不容易解放的我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放开肚皮狠吃海塞。不记得怎么走回去的,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回去的,我进门的时候,屋里一个人都没有,想必是太晚她们已经都睡了,我把钥匙仍在茶几上,寻思着是先洗澡还是先睡觉,站在客厅里摇晃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先去厕所。 事实证明喝醉的人都会变成傻瓜,那么喝醉的男人就直接是傻*了。 当我上完厕所的时候(其实我当时并不清楚那究竟是不是厕所,因为我似乎在里面看到了锅和一叠没洗的碗),走到楼梯口,穿堂风让我打了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许多,然后我就看到了二楼靠近楼梯口房间半掩的门内透出隐隐的灯光。那里原来是客房,现在是俸玥的房间。 半掩的门……要是平时我肯定会动动歪心思,白乐总是说我猥琐,她那是不懂艺术,再说那个男人面对让人臆想连篇的场景不会心猿意马的?况且还是一个喝醉的男人!不过我实在头昏的厉害,喝多了是肯定的,而且那晕的程度完全不下于上次血养草给我造成的眩晕逊色。 我决定无视,想快点趴到床上睡他个天昏地暗,估摸着早上肯定会头痛欲裂了。可是当我走过门口时,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却让我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俸玥这小丫头……她在房间里干什么呢……呃……我就只看一下没什么问题吧,我吞了口口水,自我安慰。不要说我不和谐什么的,任何正常的男人面对这样的情况还不都是和我想的一样不是吗?我想起了大学里那个更年期满脸褶皱却涂满粉底的主任说过的话,都是贱人何必装纯,你可以展现本性而比那些伪装深沉的人要强的多。虽然之后她就被辞退了,但我还是蛮赞同的……虽然有点自我开脱的意思。 我又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战胜自己,悄悄的趴到了门边,屋里面灯光明亮,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俸玥那丫头坐在床边,很遗憾,她是穿着睡衣的,可是我却看到了让我更加感兴趣的东西……她的床头柜前摆着一张纸,还有一个碗,我估计里面是水,她手里握着一支笔,正在全神贯注的喃喃自语。这个场景好熟悉……我想了一会,猛然见想起,这……这和上次梁天的招魂碟仙好像! 不过这显然不是,很明显她拿着一支笔,看样子是召唤笔仙之类的,刚才她的呻吟就是因为划破手指往碗里滴血时发出的。我很费解她哪里来的兴趣搞这个……不过又想起她姐姐那大大咧咧爱刺激的性格随即也就释然。 不过我已经对这个不感兴趣了,准备帮她关上门的时候,俸玥突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呃”声,身体猛的向后弹去,倒在了床上! 我心里大惊,醉醺醺脑袋晕乎乎的被她这么一闹也全清醒了,我顾不得许多,冲进屋里,仔细一看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只是晕了过去,看样子是在这召唤笔仙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错误,我把目光转向床头柜上的那张纸,上面画了乱七八糟毫无规律的横横竖竖,碗里的水已经变成了黑色,看样子真的是失败了,明天也要跟着丫头好好说说,警告她不要在永宁街这样的地方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想把她地身体摆正,盖上被子时,突然地一阵风吹过,扬起了窗帘,一阵哗啦啦的响声听着异常刺耳,这丫头晚上睡觉都不关窗户的么,下雨天还不都进雨的。我嘴里抱怨着,把窗帘绑起来关上窗户,然后一阵凉意从背后传来! 我的手顿时僵硬在了半空中,冷汗唰的布满额头,这样的感觉太熟悉了,在永宁街每次出现不寻常诡异的事情,我总会出现这样的感觉……那这次……。 我深吸一口凉气转过身,却发现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俸玥不见了!屋里的灯也忽明忽暗,一股无形的恐惧已经凝聚在全身,如此反常的情况,我已经确定是俸玥那丫头的招鬼游戏已经成功了,而且招来的还不是什么善茬。可是她又在哪里?我环顾四周,整个房间布局简单,哪里藏得下人,可是……俸玥去了哪里?她就在我眼前消失掉了?!上方突然传来了轻微的响动,我抬起头,俸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飘在了空中……。 那是一个很诡异的动作,就像欧美电影里的驱魔一样,俸玥的身体向后仰着,几乎对折过来,长发无风飞舞,遮住了她的脸。而她的手变成了鸡爪样的怪异弯折,因为用力过度而青筋直冒,我却清晰地看到她手里紧紧握着的那只用来招鬼的黑色铅笔。 而此时的我却又一股眩晕,眼前黑蒙蒙的一片,几乎要晕倒过去,猛地摇晃了几下头,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被鬼附身的俸玥已经落到地上!她依然向后仰着弯折着身体,双脚往后,只有脚尖摩擦着地面快速地冲向我!我晕乎乎的向前一扑,倒在了床上,俸玥嘶吼一声,猛然地转过身来!我此时才看清她的脸,心里顿时一凉……这哪是什么笔仙?!哪个狗娘养的搞出这东西来!俸玥此时的脸上已经黑色条纹密布,额头上有一个拇指粗细的窟窿,隐约地还看到了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 这是笔仙么?这是召唤到笔仙就可以告知未来指引迷途的么?全他妈胡扯!这明显地就是鬼上身,着魔了啊! 可是对于驱魔这些东西,我根本是一窍不通,看到她冲过来,我抓起被子起身把她压倒了身下,因为隔着一层被子,所以她尖锐的指甲并不能伤害到我,我隔着被子抓住她的双手,坐在她的身上,硬生生地把她弯折地身体给掰了过来。可是俸玥苍白的脸下依然是黑色蠕动,额头窟窿里鲜血直冒,“快点醒过来,俸玥?!”我焦急的冲她大喊,我后悔为什么一开始不把白乐也叫起来,现在我们在屋子里弄出这么大的地响动,即使她再贪睡也肯定会醒的,如今还没有出现的原因只有一个,这间屋子的声音根本穿不出去! 俸玥的呼吸开始急促,挣扎也渐渐弱了下来,可是脸上恐怖的情况依然没有任何好转,看到她张大嘴巴努力的呼吸,我心一横,死马当活马医,低下头猛地吻住了她的嘴唇,然后不停的给她渡过气去。 或许是男性属于阳性,或者是我的人工呼吸起到了作用,等我自己都快憋死的时候,我睁开眼睛,俸玥的脸已经变成了原本的娇嫩可人。 我呼出一口气,看到她变正常了翻身仰躺在床上,大口的穿着粗气,看着旁边呼吸平稳的小丫头,心里苦笑连连,这是什么跟什么?我算不算夺走了她的初吻呢……。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幸运的,因为我救了她,让她恢复了正常。 在床上躺了一会,我起身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告诉这两姐妹今晚的事情才好。于是我把俸玥因为刚才一番追逐而搞得乱七八糟的屋子收拾好,然后伪装成她在做招鬼游戏而睡着的假象。做完这一切,一股酒意上涌,我摇摇头,望着俸玥熟睡的俏脸,竟然鬼使神差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我肯定是喝醉了,神志不清!肯定是这样的! 可是我并没有看到,当我关门出去的时候,俸玥已经睁开了双眼。 ------------ 第二章 ------------ 永宁街之拜访者Q 自从和俸玥那一场旖旎之后,已经过了一个礼拜,这个神经大条的丫头依然和没事人一样,不记得我抢了她某样重要的东西,迷恋于各种招鬼灵异游戏。 不过我惊异这一个礼拜竟然安然无恙,那是不是以后都会正常起来? 在我莫名其妙的庆幸时,很突然地收到了学校的通知,下周五要上交去年的毕业论文。 可是去年的论文早让我贡献给街东头那间很高档的收费公厕了。 不过我心里并不怎么想去,学校倒没什么,我抵触的是一个人……一个以前是我名义上的女朋友--宋雅。 说起宋雅这个女孩……哦,不,是女人,心里总像扎着一根刺。不过我已经没有太多的感觉,从她那些种种不入流的行为开始之后。 恩,现在我还是拥有白乐这个蓝颜的不是吗?……对了,还有俸玥……。 不过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没写论文我要提前去学校的图书馆查资料,看样子要住上几天了,白乐也和我一样的同病相怜,准备晚上就搬行李住进学校宿舍。 一开始就说过,永宁街的中段就是我们那个并不怎么入流的大学,所以离我的事务所并不算远,步行二十分钟就差不多到了。在白乐大包小包收拾的时候,我已经到了校门口,然后被一个男人拦住。 “宋雅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对面的男人温文尔雅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哦。”我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句,不清楚他说这句有什么意图。 “我会好好照顾她的。”然后他就笑了,笑的像个傻*。 “呃,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对我说这个?”我有些哭笑不得,大费周章的约我到这间装饰华丽的餐厅,就是为了跟我表明他对宋雅的爱?还是来嘲笑我的失败? 宋雅是我的女朋友,但那都是昨天的事情了,昨晚,她刚刚跟我说了分手,而且还是用视频对话这样高科技的工具。然后转身投入了这个笑起来像曾哥,不笑像春哥的男人。 其实从昨晚到现在我一直表现的很平静,我也知道,她跟我分手也是早晚的事情,虽然她漂亮身材又好,但她没有与外表一样出众的心,她和白乐不一样。白乐虽然表面大大咧咧很野蛮的样子,可是她有一颗善良的心,而宋雅却恰恰相反。 对面这个中年男人是某个企业老板,之所以说是某个,是因为他的小工厂,我确实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他用一个lv牌的包从我身边抢走了宋雅。四年的感情刚好值一个lv包,这是她对我说的,也不算廉价了。好吧,或许我和她本来就没发生什么。高中清纯的宋雅,和我一起考入华清大后,早已被这个黑暗的大染缸消磨的改变了她原本的坚持和信仰。所以,我并没有感到伤心,我只是替她不值。 “你们交往了这么久,突然的分手了就没有一点感觉?”他看我淡定的不停地吃着菜,有些诧异。 “我感觉个毛,上了大学除了保持着男女朋友的关系,实际上我们就是名存实亡了。”我的这句话让他本来就很蛋疼的脸上,更是露出了蛋疼的表情。“呵呵,她在大学就背地里交过好几个男朋友了,还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再说我也有真正喜欢的人了好不”我说着亮出了手机相册里白乐清纯可人照片,还“故意”的给他看了下俸玥的。既然他开始蛋疼,我不介意再踹上一脚。 “哦……”听了我的话,他没说什么,不过看他便秘的脸色我就觉得暗爽,“额,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还有晚自习,先走了。”说着赶紧扒拉了几口菜。“嗯……菜真不错,希望下次还可以请我。”我抹了一把满是油渍的嘴,啧啧的继续讽刺他,然后赶紧转身走人。 出门的时候我看到宋雅从另一边走进了餐厅,她穿着我从来没见她穿过的超短裙,脸上化着淡妆,就连原本柔顺黑亮的头发现在也变成的棕色的大波浪卷。一夜之间,她的变化真大。从清纯可人一夜变成了成熟妩媚,不只是人,心也已经成熟妩媚了。 她已经不是我曾经喜欢的那个宋雅了。所以我也不需要留恋什么。 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自己特牛*,拿得起,竟然就这样轻松地放下。 在沾沾自喜中回到了寝室,发现三个室友都在,看样在他们也是和我一样,论文都还没有着落呢。看见我一进来,都停下了手头的事情,用怪异的眼神望着我。“额…怎么了。”我被他们看的不知所措,因为这样的眼神,只有他们在看苍井空老师日语系列课程的时候,才会有。 “你……干什么去了?”说话的是我上铺的张子文,一副灰色大镜框斜斜的顶在塌陷的鼻梁上,像一个老学究,偏偏有些姑娘就是喜欢这样的流氓才子,所以张子文就整天拿着一个封面是唐诗3000首厚度相当可观的书,摇头晃脑,可是我们都知道,封面里的内容,不是群芳录,就是鸳鸯谱。 “额……出去吃了个饭,怎么了……你们怎么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心里有些发毛,站在门口像个被人供奉的关二爷。 “哎?跟谁出去的?”他旁边刘和灌了一口营养快线,嘴里啧啧着回味,听说这个快线凝结了可以做套套的,我看着他嘴角的白色奶渍,有些邪恶的想。 “肯定不是和宋雅那娘们儿。妈的是不是白乐?”马乌继头也不回,继续对着电脑在聊天室里噼里啪啦敲着键盘,他的名字很有个性,带着酒瓶底眼睛的班长曾经把他的名字写成马乌鸡,我一度怀疑是不是他爸妈给他起名的时候,电视里正在播乌鸡白凤丸的广告。而且他还是十足的吃货,与他胃口成正比例的肥硕身材,让他有了一个“肥鸡”的雅称。 他这句话一说出口,整个寝室里的人都安静下来。“陈磊,肥鸡一直都是这么大大咧咧的,别往心里去啊。”过了半晌,张子文才不自然的对我说。 看样子我和宋雅分手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不过看到他们一个个紧张的样子,心理涌起了阵阵暖流,这才是兄弟。 “没关系,我和她早就没感情了,分手也是早晚的事情,就算她不提我也会提的。别忘了,白乐呀……”我无所谓的笑笑,做到自己的床上,把张子文从上铺掉下来的袜子扔到上铺,好巧不巧的砸到了他的脸上。 “哎呀,*我!什么暗器这么臭!”正在发愣的张子文被怪异的味道一袭击,顿时大声嚷嚷起来“我月,谁的袜子,这么个味道!”他两根手指捏着袜子的一角,另一只手捂着鼻子。“这是你的好吧。”我躺在下铺,一脸的戏谑。“扯,我的袜子是白色的好吧!”他一脸鄙夷,“分明就是你的。”“你要是一星期不洗,白色的也会变成黑的。”刘和插了一句又赶紧狂灌套套快线,希望奶香可以缓和浓郁的化学味道。 屋子里一片笑声,我也拍着枕头没心没肺的笑着,心里轻松了许多。 四年的感情,哪有那么容易说放就放的,我倒是真想把这些“垃圾文件”全部格式化掉,一了百了一了,可我好像还没进化到那么发达的程度,只有靠时间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词汇来将一切抚平。 一阵沉闷的雷声将迷迷糊糊的我惊醒过来,清冷的风从开着地窗户外吹进来,紧接着,就是雨点拍打窗户发出的声音,夏天的雨,来的就是这么快。 我起身走到窗户边,忽然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左右看了看,除了雷雨声,一切显得再平常不过,我摇摇头,望着外面被雨水冲刷的*场又开始发呆。记得刚刚入校的那会,天真无邪的宋雅一身粉红色连衣裙和我走在*场上,就像翩翩起舞的蝴蝶,惹得周围一片口水声。 现在都已经物是人非,或者是,我们都成熟了,思想转变了。 而且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白乐呢。 大雨倾泻而下,闪电伴随着闷雷划过,我打了一个冷颤,回过神来,准备关上窗户的时候,手却僵在了那里,因为瞥见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是的,我终于明白那里不对劲了!就是对面楼那个白色的身影,刚才我一到窗户边她就在那里站着,正好对着我所在的窗户! 那是一个女孩,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她就站在对面楼四楼的窗户边。这所大学的布局很常见,正对着校门的是主教学楼,后面餐厅图书馆宿舍一字排开,被包围着的是*场。而在*场另一边和男生宿舍对着的,就是女生宿舍。 大雨之下一切都显得模糊,只能依稀分辨她穿的是一身白色,就那样站在窗户边,我的寝室在三楼,所以微微一仰头,就看到了对面的黑暗中显眼的白色。她在那里多久了?难道是和我一样失恋的傻瓜?我带着疑惑,手扶着窗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然而她接下来的动作却让我惊诧不已,男女宿舍楼从二楼往上直到五楼顶层都有为了方便晒衣服的阳台,而她竟然慢慢的爬出了窗户,虽然离得远,但依然可以看出她笨拙而僵硬的动作,一下一下地挪到了外面。冒着雨站在阳台上。 然后,我看到了她的笑容。 是的!在大雨下,甚至于我连她的样子都看不清,难以想象我为什么会看的这么清楚,但是,我却清楚的看到了她嘴角淡淡的笑容!而且,还是看向对面,也就是看向我这边的…… 她已经看到我了?这么晚为什么会站在雨中,还有那是什么笑容?一个个问题从我脑子里冒出来,顿时乱成了一团浆糊。但我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一股冷意顺着背后延伸向后脑,几欲发炸!可是事情已经容不得我继续想下去,因为我看到她好像放松了自己,身体慢慢倾斜,跳下了阳台! 她跳楼自杀了!这个女孩自杀了!我呆立在窗前,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幕,她就这样轻飘飘的落下,脸上挂着地笑容依然清晰。雨声淹没了她坠落到地面的声音,但是红色塑胶跑道上白色染血的裙子却异常的刺眼。你无法想象亲眼目睹自杀是什么样的感觉,我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的白色嗓子里一阵发堵,干长着嘴好久却说不出话来。 一切来得太突然,等我愣了好久,才慌神大叫。“有人跳楼了!” 寝室里地三个人被我一吼,顿时乱作一团。 外面的雨依然不停的下着,似乎冲刷着世间一切的污秽,也淋在了*场呈怪异姿势躺在地上的女孩身上。 她的微笑,定格在了死亡的那一瞬间。 ------------ 永宁街之拜访者R 雨后初晴的早上显得清新凉爽,但是每个人的心头却沉甸甸的。 半夜一阵慌乱之后,等到救护车来,她早已经没了生机,一朵鲜艳的花,过早的凋谢在了风雨之中。女孩的尸体已经被床单盖住了,但是鲜血还是止不住的渗出了天蓝色的床单,好像要将所有的血都流尽。 我是亲眼目睹她的尸体,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尸体,上一刻还应该是活生生的人如今却从高空坠下摔的不成样子。她好像是手臂先着地,被摔得露出森森的白骨,一条腿被压在她的身下,一条却被硬生生的撞断斜斜的挂在*。头部被摔成了诡异的一百八十度的弯折,虽然胸口在下面,可是脖子却被绞成了麻花一样,脸部朝上,清秀迷人的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她睁着眼睛,已经有些土砾毫无生机的眼眸中,好像在嘲笑着所有人。 因为要叫论文,这种和毕业息息相关的事情,早已经有很多人早早来到的学校。所以很多人都围在了*场上,对着床单指指点点。死去的女孩叫做任亚洁,长得漂亮身材又好,但是平时为人冷傲,朋友也不多,让很多追她的人都碰了一鼻子灰。可是她学习成绩好,平时学校的活动也常有参加,虽然每次都冷着个脸,但她总是能获得满堂喝彩,可以说是一个多才多艺的女孩。 上述资料是刘和收集的,他一闲着没事就喜欢对着学校的漂亮女生评头论足,还特喜欢打听小道消息,挖出了很多八卦内幕,可以说,他完全有当狗仔队的潜力,而且绝对会很成功,关于这个任亚洁也是从他那里听来的,至于我,因为有宋雅这个名义上的女朋友,总不能也和他一样到处去关注这些。 所以,我很是想不通,这样优秀的一个女孩,怎么会想不开去自杀,而且还是“微笑自杀”。她淡定的笑容依然让我记忆深刻,那笑容就好像面对死亡只是一件微不足道平常的小事,没有人可以做到这么从容的去死,况且她还是一个20岁的女生,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她不正常了。 难道是因为受到了什么刺激,所以精神出了问题?我摇摇头,让自己不再想下去,因为不远处已经有人向我走过来。是白乐,看来她已经知道了任洁杰自杀的事情。大大咧咧喜欢刺激地她在学校自发组织了一个灵异社团认识的,平常喜欢灵异怪谈的我,也加入了,很不幸的是,社团迄今为止,也就我们两个人。看样子大家都对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感冒。 “陈磊。”她停在我面前,看了我一会,才轻声说道。我忽然发现她正经起来的声音很好听,清清脆脆的,有一种空灵的感觉。要是在平时我肯定会热情的站起来打招呼,并且侃侃而谈一番,但是昨晚的事情对我打击不小,此时提不起一点精神,只是懒洋洋的嗯了一声,甚至连头都没有抬。 “有些事情……想和你聊聊。”她也做到了我旁边,一阵香风飘过,我转过头,一绺靓丽的秀发轻轻飞舞,不施脂粉的脸上似乎挂着一丝让我莫名其妙的表情,不管怎么说,她依然如此的清新脱俗。“什么?”虽然她很漂亮,可是我发现,这一刻竟然提不起一点精神。 那种感觉,就好像只要我及时的阻止,任亚洁就不会自杀,也不会酿成这样的悲剧。一切的责任,都在我身上。虽然明知道跟我的关系不大,但还是有很深的自责。 “这件事不怪你啊,你只是一个目击者而已。”她似乎看出了我的郁闷,很蹩脚的开解我。“呵呵,没事了,你不快去写论文找我什么事?”我故作轻松地笑笑,掩盖住心里的不快,或许我还真是演技派的。“听说你和宋雅……额。不是,我是说……你不觉得,这个任亚洁死的很奇怪吗?”她听我问起,脸上带着神秘:“我听她的朋友们说,她最近变化很大,原本和冰块一样的,现在脸上也常常带着微笑了,你要知道,从小养成的性格,突然就转变的这么快,很有问题,而且,最近她也显得神神秘秘的,整天往图书馆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一脸的不解,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任亚洁这么感兴趣。 “怎么会没有关系!”她顿时大呼小叫起来,“这就是我们两个的事情啊,你难道不觉得这件事情很诡异吗?”“有什么好诡异的?我是亲眼看着她自杀的。总不会我眼睛有问题吧?”我不以为然,或许她又无聊了,总是见风就是浪。“很多时候,亲眼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她认真的说出了这样一句很有哲理的话。然后就用一种近乎幽怨的眼神看着我。 这个眼神让我心里直发毛。“好吧……你想怎么查?别忘了这是永宁街。”最终我还是受不了她的目光,对她妥协,但还是好心的提醒她,别忘记前几次都差点丧命。然后急性子的她就兴冲冲的留下一句去收集资料走掉了,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我的话去。其实我觉得说道收集资料的话,找刘和会更容易一点。 望着白乐消失在图书馆的拐角处,我转过身,医院的车已经走掉了,取而代之的是几辆警车,*场上的尸体也已经不见了,可是人却丝毫没有减少的意思。我有些奇怪,拉住了一个匆匆往那边赶的同学问道:“请问下,怎么还围到那里这么多人啊?”“你不知道啊?学校里都传开了,又死人了!”面前这个酒瓶底眼镜一脸苍白身体瘦弱的书呆子,却异常的兴奋,几乎有些语无伦次了。如果他要说是有人死掉的话,我还可以理解,毕竟任亚洁的自杀肯定会给学生造成不小的轰动,可是我却听到了一个字,又。是的,他分明说的是“又死人了!”。“怎么回事?又有人出事了?”我心里一提,抓住他胳膊的手顿时紧了又紧,不过最后被他使劲的甩开了。“是啊,女生宿舍五楼那间封闭的厕所里,有人淹死在里面了,好了不说了,我先过去。”他揉着胳膊呲牙咧嘴的匆匆走掉了,以至于我叫住他的机会都没有。 我也紧跟着走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 女生宿舍楼门口已经熙熙攘攘的挤了不少人,又有一具尸体蒙着白布被担架抬出来了。众人议论纷纷,这个女孩,听说叫做闵心,是在女生宿舍五楼最东边被废弃的厕所里自溺而死。因为五楼并没有学生住,所以直到宿管阿姨去打扫卫生才发现的尸体。这个闵心我并未从刘和那里听过她的任何信息,看样子她还不能引起刘和的关注。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见周围人群的低声惊呼,我抬起头,原来两个年轻的助手在把尸体往车上抬的时候,不小心弄翻了担架,尸体从白布下摔到了地上,发出一声怪异的“啪”声,就好像一滩烂泥被狠狠摔到地上。 而我抬起头,正好对上她苍白的脸,她有一副很平凡的面孔,被水泡的发白鼓胀地脸上泛着一层青色,眼睛像被覆上了一层薄膜,睁大地双眼是一片模糊的白色,即使连本应放大的瞳孔都看不出来。这些到没有什么让我觉得异常,毕竟人已经死掉,而且还被水泡了一夜。但是,我却看到了她嘴角的笑容! 是的!那是那是和同样在昨晚自杀的任亚洁一模一样的笑容!平静安详,就像沉睡之中,可是她睁着眼睛,已经死了。 如果一次这样,可以说是任亚洁本身的问题,可是接连两次如此,难道还是巧合吗?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两个助手慌乱地把尸体重新搬到担架上,我看到他们抓着死者的胳膊上渗出了恶心的黄色液体。“嗯,基本上都可以确定,是自杀了。”早上找我做笔录的那个胖胖的警官对着未曾谋面的学校主任说道。虽然他说了基本两个字,可是看到他一脸的肯定和淡然,想必早已经确定是自杀案件了,因为这样结案,傻子都知道会省下很多麻烦,就算我也看出来再深入调查也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线索了。而且这样做自然舆论就会由“警察办案进度缓慢”而祸水东引向了“学校安全监管不力”了。 那个主任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大来头,一个劲的用手绢擦着“郭达”式发型的额头,一边唯唯诺诺的应着。 事情似乎就这样定了下来,两个女生一个为情而死,一个患有重度的抑郁症,当然,这是学校的说法,谁也不会傻到去质疑,挑衅学校。但有一个人却偏偏不吃这一套。“我查到了一点东西,听说又找到了一具尸体?”当白乐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还在餐厅磨蹭吃着一包五毛的冰疙瘩雪糕她拿着几本厚厚的书,我还没有看清名字就被她装进了书包里。“是啊,也是自杀。”我虽然也觉得两个人死的很奇怪,但这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也没太大的心思去查这些东西,只是搞不懂白乐哪里来的精神头。 “死在女生宿舍的五楼厕所?”白乐挑挑眉毛,看来她也已经听说了。我嘴里含着冰块,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我们去看看!”白乐不由分说的,拉起我就走。还没反应过来的我被拽了好几个踉跄。真不知道她那里来的那么大力气,莫非她还是江湖中人?! 说实话白乐这种说风就是雨的性格最让人头痛,但是我一直认为,这正是她率真的一面。不过显然事情不会这么顺利,刚到女生宿舍门口就被宿管阿姨拦住了,“阿姨这是我男朋友,他帮我去宿舍搬点东西的,一会儿就出来。”白乐甜甜地笑着,亲密的挽住了我的胳膊。 看样子她已经在别人面前留下了一幅乖乖女的形象,在她对着宿管老大妈撒娇了一会后我们还是到了楼里,幸好都在上课,整栋楼都空空荡荡的,白乐直接拽着我奔向五楼,彻底打消了让我继续观察传说中的女生宿舍是什么样子的念头。五楼相比于下面的楼层这个无人区显然更加空荡,每间寝室都空空如也,门打开着,里面除了淡淡的灰尘,就真的什么也找不出来了。 闵心自杀的地方就在五楼最东面的女生厕所,我们过去的时候,黄色的隔离带还没有撤掉,不过既然认定了是自杀显然这东西没什么大用处了。我和白乐弯腰走了进去,里面到处都是水渍,地面上满是黑色凌乱的泥脚印。在靠近门边的洗手池,底部被塑料袋堵住了,蓄满了浑浊的水,很多发丝飘荡在水面,就像一条条小蛇来回游荡。 “看样子那个女孩子就是死在这里的吧。”白乐指了指洗手池,然后走近观察着。“嗯,自溺,也只有这个里面可以蓄水。”我漫不经心的回答着,说实话,我真的不对白乐这样毫无意义的努力抱太大希望,因为我们两个毕竟是普通人,仅仅也是凭她一厢情愿的认为是这样的罢了。 整个楼道里静的出奇,只有水龙头滴水的声音,一声声回荡在耳边,听上去让人很不舒服。 “嗯?这……。”白乐咦了一声,蹲下身去,望着洗手池的下面发呆。“不,不对……。”过了好半晌,白乐站起身,脸上是不正常的苍白。“她不是自杀的……。”很久,她才缓缓吐出这句话。 ------------ 永宁街之拜访者S “什么?!”我呆立当场。“你怎么知道?” “你自己过来看。”说着她蹲下身去指着洗手池下面说道:“你看,这个下面,很明显是挣扎地痕迹。”“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也蹲下,望着洗手池下面一道道的泥痕疑惑的问道。“笨蛋,课上老师不是告诉我们了嘛,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伪装,关键在于你看待事情的重视程度。仔细想想就知道了,首先,这些痕迹很明显,是手指或者脚趾的划痕脚趾,但是距离由浅至深,那就说明是脚趾,死掉的女孩是脚尖着地的,而且还是在剧烈的挣扎中,一开始是没有水,只有她挣扎时,溅出的水才会使洗手池下面的尘土变成泥,即使是警察也好,宿管阿姨也好,总不会光着脚不穿鞋子进来,也不会闲到无聊去弄这些东西吧?所以,当时那个女孩肯定是这样。”说着,她站起身,脱下鞋子,弯腰把身体尽量往洗手池里伸展,脚尖着地后,一道道泥痕出现在了原本的痕迹上面。“你,你是说她是被人杀死?!”我不敢相信的吐出这句话,“很有可能,洗手池里这么多头发,肯定是当时有人抓着她的头发往里按的。”白乐侃侃而谈,我一边感叹白乐缜密的思维,又有些不敢相信她的推断。校园里发生了杀人事件!而且还是在女生宿舍楼,凶手难道还是生女?那这两个女孩会有什么关系?一条条地疑问从我脑子里蹦出来,让我有些发晕。 “而且……。”白乐犹豫了一下:“任亚洁的死也很蹊跷。”我摇摇头头,有些无力,虽然我想反驳说是自己亲眼看到的,可是忽然想起了她说的。很多时候,亲眼看到的并不真实。又让我动摇起来,想想当时我确实奇怪过任亚洁爬窗的动作有些僵硬。“真要是如你所说,那这件事情就太不简单了,我们,最好不要牵涉进来。”我看着她:“我还好说,你一个女孩子,很不安全!”“哦……。”她吐了吐舌头,竟然第一次没有反驳。 然后我们出了宿舍楼,炙热的阳光烤在塑胶跑道上,昨夜的暴雨,此刻竟然一点水渍都没有留下。就在这巴掌大的地方,一夜之间死掉了两个人。几个人从我们身边走过,其中一个女人哭哭啼啼的哽咽着任亚洁的名字。看来是她的家长已经收到消息,来宿舍,想必是整理他们死去女儿的遗物吧。想起白乐晚上也住在女生寝室,我还是不放心,“要不这样吧,你先回事务所,论文需要什么书,我从图书馆给你拿回去?”我叫住她,建议道。“为什么啊?这么刺激的事情可是头一次遇到,别忘记了,我们可是灵异社团的!这次可是一个很好的研究课题哎!”她蹙着眉头一脸楚楚可怜。“呃……我的大小・姐,这里是永宁街。”我很严肃的提醒她,“我知道啦,我只是好奇而已,会照顾自己的啦。”她想了一会,笑嘻嘻的说道,照顾个屁,平时都是我照顾你吧!当然我不敢明着说出来,只能在心里腹诽。叮嘱白乐小心一点后,我们就分道扬镳她去图书馆,而我则是典型的不是事到临头绝不急的典范,百无聊赖的往宿舍赶。 回宿舍楼的路上,看到一个女生从我身边走过,我对她有点印象,却记不起是谁了,而真正吸引我的,是她嘴角挂着地笑容,平淡温婉,与任亚洁和闵心死后的笑容真的好像,然后她看也不看我一样,就从我身边走过了。这样的笑容让我的心里直打突,因为这样的笑容,就好像死神的弧度。 回到宿舍里,只有张子文和马乌继躺在床上侃大山,话题正是那死去的两个女孩。刘和估计又出去收集小道消息去了。“怎么没去上课?”我脱了已经发粘的体恤,躺在床上猛吹电风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谁还有心思上课去啊,现在整个阶梯教室都空了,呵呵,正好趁这个时间偷偷懒。”马乌继笑呵呵的,一边说一边对着电脑屏幕敲打键盘,其实我倒挺佩服他这一心两用还都不耽误的绝技。“那你干什么去了?”张子文又捧起他的唐诗3000首,啧啧感叹着里面的人・体・艺术画报。“哦,帮白乐搬了点东西,她要搬出宿舍。”我隐瞒了我们去调查两个女孩死亡的事情。“呵呵,灵异社的社长也害怕不敢住寝室了啊?那她搬哪去?这么快就租好房子了?”同宿舍的几个人,除了我之外全部都早早赶回家了,也是最近两天才回来,只知道我开了事务所,还不知道白乐也跟我住在了一起。而单细胞的张子文并没有怀疑什么,继续问道。“没有啊,暂时先在我的事务所那里住着。”“嗯?……等等,白乐去你那里,那你去哪?”马乌继忽的停下了啪啪敲键盘的手,转过身问道。“呃……我也过去吧……。”我被盯得心里直发毛,但还是实话告诉了他们。“*我!”俩货一起对我竖起了中指“你小子不声不响就把我们法律系的系花给撬走了?白乐大美女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了?”“是眼神不好了。”马乌继纠正张子文的语病。“你们就会瞎想,我们分开住的,等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过去。她还得回寝室。”“去你的吧!”还没等我说完,肥鸡和张子文一人扔过来了一只臭袜子,最后只得被迫答应请他们出去吃饭才得以平息,只能感叹交友不慎啊。 下午地天气闷热不堪,下午刘和回来得知我和白乐“同居”这个消息,也黯然神伤了好久,一边在寝室的一角画圈圈,一边自责自己的消息收集系统还不完善。直到听张子文说我请吃饭才好一点。但是这顿饭钱我还是挺乐意付的,因为他们羡慕嫉妒的眼神一边看着我一边酸溜溜的讽刺,当然,我统统都把他们归类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了,但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是么? 吃完饭回学校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我们四个歪歪扭扭的往寝室赶,刘和还在翻墙进来的时候被墙上的玻璃碴勾到了裤子,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我们高唱着学历雷锋好榜样,惊动了路边草丛的几个情侣,都做鸳鸯纷飞匆匆走掉了。 我喝的不多,除了有点头晕外,就是想上厕所。在走过*场的拐角处时看到了一个女孩,穿着白色的裙子,一恍惚还以为是白乐,仔细一看,原来是中午在*场遇到的那个女生。“晓琴?……额,你怎么,怎么在这里啊?”肥鸡已经醉的一塌糊涂,磕磕巴巴地对站在教学楼门口的女孩说道。经胖子这么一说我才忽然想起来,刚入远洋大学那会,除了和我一起升上大学的宋雅一直都是我女朋友外,同寝室里也就外表比例最不匀称的肥鸡找到了女朋友,这不得不让剩下的两个怨男腹诽了好久,虽然这个竺晓琴模样算不上美女,可是身材很好,再说能看上胖子,也是这货修来福气了。 竺晓琴愣了愣,好像有片刻的失神,“哦,我这就走……这就回去。”她冲我们笑笑,然后转身走掉了。四个人中我是最清醒的,我注意到她的笑容,真的和死去的那两个女孩脸上的笑好像!而且心里仍有些奇怪这么晚她来教学楼干什么?教学楼从没有过九点还有亮灯的地方,虽然有些疑虑,不过看到她已经走近了女生宿舍,头昏脑涨的我没有细想下去,上厕所的欲望也是越来越强烈,匆匆催促着他们快走。 昏暗的路灯下,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动作缓慢而僵硬。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了,其他三个还鼾声连天,我觉得我们这个月的评分肯定会被扣成负的,不过也没有关系我们早已经习惯了。 反正也只是混个文凭而已。 手机上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白乐的,看得我心里直发毛,似乎已经看到了她大发雷霆的样子。赶紧穿上衣服随便洗了把脸就匆匆下楼,果然她正在宿舍楼下不停地踱步,引来不少男生的目光,还有这群牲口的口水声。“你干什么去了!”看到我出来,白乐小声恶狠狠的说道,顺手扔给我一瓶水。看样子她很不习惯这么多人看她,脸色微红地拽着我就往外走,我却在心里暗喜,估计有刘和这货在,明天学校里又是关于白乐在宿舍楼下等我的消息又会变成无数个版本被传得沸沸扬扬。 “她们去图书馆借的书都是国家地理还有地图书。”半路上白乐突然地对我说道。“什么?地图?你是说死掉的两个女孩都去看地图?”我惊讶的反问,搞什么飞机?临死前的旅行?! “不知道,但是她们却是都看过这样的东西,而且你看。”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了一本东西。是日记本,封皮已经有些磨损了。“这是任亚洁的日记我本,你自己看,就在最后一页。”我接过来,最后一页已经被白乐弯起了一个角,日记上的日期是出事的前一天,“从7月底开始就一直空白这,这最后一页的日记是很突兀的出现的,7月28号到8月11号都是空白。”白乐提醒我。 “已经是第十天了,为什么……到底是谁呢?” “谁在唱歌呢?真的好好听,我感觉自己都变了。是有人在帮我吗?” “原来这首歌叫'传染'啊……好奇怪的名字。” “要带我走了吗?去哪里呢?……。” “用死亡的传染之歌伴随着我……再见了,爸爸,妈妈,再见了,所有人……。” 这一页的日记只有这寥寥几行,娟秀的字体却透漏出说不清的诡异。“有人在给她唱歌?是因为唱歌才会让她改变了自己的性格?而且……还是死亡的传染之歌……。” 我把日记本还给白乐,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望着任亚洁坠楼的地方,隐约地……听见了一阵歌声。 ------------ 永宁街之拜访者 死去两名学生地事情渐渐平息,学校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我们也不能像之前那样的肆无忌惮了,只能乖乖去上课,白玥还不高兴了好一阵,说是都没有人自己无聊什么的,最后我只好把她送到我们学校的图书馆。不过就像刘和说的就算去了也是闷头睡大觉,还不如直接在寝室睡,或者出去跑新闻。他已经正式从“收集八卦消息”升级到“跑新闻”了,我觉得他不去报新闻系真是埋没了一个人才。 疑心病特重的白乐还是觉得事情有问题,赖着不搬回寝室。我看她是住我的房间住上瘾了,也对,学校外面可没有那么多规矩,再说没有那个人会傻到赶一个美女走,再说我也乐得这样,一连两个美女住到家里,跟谁说起来,也是大有虚荣心啊。而肥鸡竟然也破天荒的没有迟到,只是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看样子他和竺晓琴地感情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我和张子文怎么问他都摇头,这个倔强的胖子看来是决心要自己解决。讲台上的老教授慢吞吞地讲着“法律解释的本体与方法”。从第一节课就落下的我听得云里雾里,昏昏欲睡,要不是白乐在旁边时不时碰我一下,早已经鼾声连天了。 一天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白乐又神神秘秘的去所谓的调查。陪着白玥在图书馆一下午后,她才满头大汗的跑过来。“今晚晚些回去,我查到了些东西。”她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然后又对白玥耳边说了几句什么,竟然让这个难缠的小丫头乖乖地回家去了。 “你查到了什么?”望着白玥坐上出租车,我才转过身来问道。“我觉得现在竺晓琴也已经不正常了!”她对我钩钩手指,小声在我耳边说。“你还没有放弃呢……我的大小·姐,已经这么久了,算这件事过去好不好?”我苦笑着,实在佩服她的毅力。“怎么可能算呢!你不知道,我查到,死去的两个女生和竺晓琴最近联系很密切,而且她们经常和一个不认识的女生出入图书馆,可是我打听了好多人,竟然没人认识是谁的。你难道没感觉这个竺晓琴最近很奇怪吗?”她蹙着眉头,一副思考的样子:“以前这个女孩总是文文静静的,也很开朗。可是最近竟然对谁都爱答不理的,对她们地年纪主任都是这样!而且对你们宿舍的马乌继也没有好脸色看呢,我觉得是她遇到什么事情了。”“什么事情?”听她一说起肥鸡我又想了解一下这个竺晓琴最近是怎么了,看样子这一次白乐的所谓“打听”收货不小啊。我想相比于刘和这个五大三粗的爷们,白乐是女生会更容易的从女生的嘴里套出话来吧。 “中邪,或者某些我们不知道地宗教。”她迟疑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呃……好吧,就算她中邪了,你打算怎么办?”与其说中邪,我倒更相信她们三个人是不是一起信了某个邪恶宗教,比如“微笑自杀教”什么的。“一连几天晚上,她都去教学楼门口转,可是都被人发现了,今晚我们跟踪去看看,肯定会有所收获的。”我想起了那天晚上站在教学楼前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可是……。”我还想说什么,看到白乐一脸的哀求,硬生生的吞回去了,真不明白,她为何这样的坚持,我看她也和刘和一样不适合法律系,当个女侦探倒挺合适的。 天已经微微暗了下来,我和白乐去校门口的餐厅吃饭,一直磨磨蹭蹭到9点,直到服务员第六次问我们需要什么的时候,我们才溜回学校,躲在教学楼门口旁边的长椅后面。夏天晚上没有一丝风,蹲在这么狭窄的地方不能动,还有无数的蚊虫在耳边哼哼着,此刻我的身上已经被咬了好几个疙瘩,痒得出奇。妈的,等明天出去肯定买杀虫气把你们统统杀光!我暗自诅咒着,借以寻找心理平衡。 直到蹲在那里憋屈了半个小时,竺晓琴果然和前几天一样,穿着白色的长裙出现在了*场边。不过这次她没有一点犹豫直接走进了教学楼,或许怕被别人看到而组织吧。白乐招呼我,悄悄地跟了上去,我抓着身上的红疙瘩,呲牙咧嘴的弯着腰跟着她,故意躲开了为数不多的几个摄像头。竺晓琴动作僵硬地上了楼,白乐激动地攥着小手,呼吸粗重,我心里却有些腹诽,说不定人家偷偷去会新交地男朋友呢,那么她对肥鸡冷淡也就有原因可以解释了。 教学楼里黑洞洞的,吝啬的学校竟然连走廊的灯都关掉了,不过幸好竺晓琴穿的白色裙子特别显眼,我们还是跟着她去了三楼,然后阶梯教室停了下来,那是上和堂课的地方,平时不怎么去都是锁着的,可是偏偏竺晓琴就这样走进去了,谁打开了这间教室的门?打开门让竺晓琴进去的目的又是什么?我脑子里又抑制不住地冒出疑问。 白乐指了指后门的窗户,我点点头和她猫着腰过去,屏住呼吸头挨着头往里看,明显白乐和我一样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眼里闪烁着兴奋害怕复杂的光芒。 教室里不算太暗,半夜地月光显得明亮异常,照进教室里并不是什么都看不清楚,况且这个“被鬼附身”的女孩还是穿着白色的裙子,竺晓琴进到教室并没有什么动作,就那样呆呆地站在那里,她是背对着我们的,看不到她的表情,如果真是闭着眼睛,都让我怀疑她是不是在梦游。教室里也没有别人,让我“偷会情人”的说法不攻自破,但是她来这里干什么?最近几天听白乐说她天天都来,可是都被发现所以才没有进来,我想这次她或许还是怕被发现吧,所以才这么匆匆忙忙地。 我忽然想起她脸上的笑容,想起一开始自杀地那两名女生脸上和竺晓琴同样的笑容。忽然一种不祥地预感涌上心头,难道,她来这里也是……自杀?!想到这里我不禁浑身一寒,打了一个冷颤。可就在我想上前阻止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浑身僵硬,我用余光看到白乐也是一脸的汗珠,却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一直没有动,我干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而竺晓琴此时却转过了身,她的动作缓慢而僵硬,脸上依然是淡淡地笑容!可是,她的面对着的,是我们这一边……。 我不敢肯定,她是否发现我们了,因为我看到她脸上的笑容更盛,甚至听到了细微的“呵呵”声,但是只是一瞬间而已,她又把头转向了另一边。然后她就在我们的注视下,打开可教室里地两盏灯,昏暗的灯光亮起,虽然在这样大的合堂教室两盏灯根本看不清楚什么,可也总算让她周围地一小片地方明亮起来。也让我们看清了她接下来的动作,她僵直地手臂伸向了身前的讲台。拿起了讲台上圆规尺,这个小东西摆在那里几乎没有人动过,就和普通的学生用圆规差不多大小,浑身僵硬地我,冷汗已经浸湿了衣服,不知道是心理上的恐惧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我真的无法动弹,这样诡异的情况,为了安全起见,我一定会拉着白乐先跑再说。可是如今却只能瞪着眼睛看着竺晓琴僵硬的举起了圆规,慢慢刺向了自己的脖颈…… 她果然……是要自杀?!我喉咙发干,想喊又喊不出来,更别说冲过去阻止了。竺晓琴地动作很慢很慢,或者说是僵硬的四肢根本无法做弯折。我甚至听到了骨头摩擦让人牙酸的声音,然后她就将圆规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一声骨头间的“咔嚓”脆响,她的胳膊因为用力过度变成了诡异的八十度角,然后圆规便深深刺进了她的脖颈。 深红色地鲜血流淌下来,滴在她的胸前,染红了白色地连衣裙,像点点血染的梅花,随着她的用力鲜血越流越多,大口地鲜血从她的嘴里溢出,她地整个身体都被血染地血红! 我和白乐目瞪口呆地望着如此诡异的画面,这是自杀吗?这还算是自杀吗?!即使一个人要自杀,需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吗?都要死掉了还要这样来折磨自己?这显然已经超出白乐心理承受能力的极限,我瞥见她紧闭着双眼,脸色煞白。眼角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我憋足了力气,可是哪怕想动一下手指都无法实现。 可是即使血喷涌的再多,流的再快,她依然是一副淡然微笑的表情,是的,是那个表情,和任亚洁闵心死后的笑容简直一模一样! 漆黑地走廊有着浓重化不开的恐惧紧紧缠绕着我们,仿佛下一刻就会在黑暗中走出索命的厉鬼,或者是……已经死去的任亚洁和闵心。 竺晓琴地手渐渐的放松了下来,鲜血也停止了流淌,她睁着眼睛,带着微笑,可是已经死掉了。然后她的僵硬身体笔直地倒下,发出一阵哗啦声,碰倒了一片桌子。紧接着教室里被竺晓琴打开地两盏灯,忽闪了几下,灭掉了。时间仿佛凝固下来,黑暗顿时侵袭了我和白乐。四周静的出奇,我甚至听到了竺晓琴的鲜血滴到地上的声音……。 我身边的白乐身体微微颤抖,额头布满汗珠。我喘着粗气心里后悔为什么要陪白乐这么胡闹,如果我坚持自己的意见,或许就不会跟踪竺晓琴,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可买的。就在满心悔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间周围无形地压力一松,我和白乐都瘫坐在地上,我们竟然又可以动了。 可是我不敢久留,天知道还会发生什么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深吸一口气,扶起白乐拽着她就往楼下跑去。四周漆黑一片,早已经没有方向感的我跌跌撞撞地拉着白乐四处乱窜,毕竟楼梯就那么几个,在白乐已经变音地催促中,我终于找准了方向看到了和鬼火一样幽幽的“安全出口”。 身后,却突兀地响起了一阵若有若无地歌声。 ------------ 永宁街之拜访者U 如今已经是第三个人出事,即使再傻的人也看出事情的不正常了。 第二天,竺晓琴的死在学校引起的轩然大波波,校董高层听说下午就要从北京回来了。整个学校开始有意无意的传言,一股恐惧的情绪已经渐渐蔓延开来。 我咧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也看到了,如今的事情已经不是我们所白乐脸色苍白地坐在我的对面,低着头望着面前的冰奶茶不语。能掌控的了,我们最好不要再搅合进去。”我看着萎靡不振的白乐,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奉劝到。 “嗯……。”她咬住吸管,犹豫良久才轻轻吐出这么一个字,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原来也有恐惧的时候。 现在该怎么办?竺晓琴的死肯定对肥鸡的打击很大,平时这个胖子待所有人都很好,我和白乐商量了一下,准备去看下胖子,顺道在街边的小书摊买到了一本他喜欢的“网络交友指南”,回宿舍的路上碰到了从图书馆出来的白玥,她怀了抱着的几本书,肯定是用她姐的学生卡借书了,“姐,姐,你听听这是什么歌?好好听!“她兴冲冲的跑过来,莫名其妙的说出了这句话。歌?我左右望了望,周围静悄悄的,夏日的午后,*场上几乎连一个人都没有,哪里来的歌声? 不过我的心思显然没有放到这上面,就当她是无聊开的玩笑,担心肥鸡会想不开,就跟白乐姐妹招呼一声,急匆匆的去了宿舍。 整个男生宿舍人少的可怜,其实早上知道又出人命之后,校方早已经遣散了这些提早前来“补习”的学生,本来就不愿意写论文的,消息一公布上午就走的差不多了,只有还剩零散的几个人在慢悠悠的收拾东西,至于女生宿舍更夸张,除了白乐和另外外语系的班长之外,全部都走光了。整个学校从昨天的人声鼎沸顿时变得异常萧条。 我推开宿舍的门,果然,张子文和刘和他们已经走了,唯独肥鸡坐在他的床上拿着一张照片出神,不用看就知道,那是竺晓琴的照片。“胖子……。”“我知道!”还没等我说完,他就打断了我“谢谢你能来,你不知道的……。”他脸上满是苦涩的笑容:“毕业,我们就准备结婚的,可是没想到……。”他笑着摇摇头,照片被他紧握的变了形,他赶忙又小心的铺展开来。“我们也不想看到的,而且……我目睹了她的死。”我有些踌躇,但最后还是决定把我看到的告诉他。“呵呵……不用了,我查到一些东西……可能,要离开几天……。”他又打断我,似乎对于竺晓琴的死并没有太大关心,亦或是……他已经知道了竺晓琴的死因……。 “你要去哪?!”我心里莫名的一突,看到胖子古井不波的表情,心里忽然莫名的恐惧起来。 “呵呵……云南。”他呵呵笑着,眼睛里是隐藏着的怒火和伤心。“去哪里干什么?”云南离这里可不近,火车起码也要三天的路程,“你就当我出去散心吧……。”肥鸡冲我笑笑,推开门走了出去,夏天的*场热的出奇,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肥胖却佝偻的背影走出了学校。 我和白乐回到了事务所,白玥一刻也闲不住,才回来便嚷嚷着去旅游,可是我担心肥鸡,而白乐还不死心的惦记着这桩诡异的自杀案。根本没有心思听她说,白玥见我们两个爱理不理,讨了个没趣便回到自己的屋子生闷气,可是没一会儿又跑了出来。“姐,你听,歌声又出现了,真的好好听!。”她一脸兴奋的说道。 可是我和白乐却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歌声?哪里来的歌声?除了午后知了不知疲倦惹人烦躁的叫声,哪里还有其他的声音?“真的啊!你们仔细听听!”白玥说着,便闭上眼睛跟着轻哼了起来。那是很诡异的音调,并不是说白玥的声音不好听,曲调也很美,可是总觉得有些怪异,就像蚂蚁在伤口上爬来爬去,痒得出奇。望着白玥微笑的脸,忽然间想起,她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也说听到过有人唱歌……图书馆……任亚洁她们三个临死前的时候……也都去过图书馆的!我的脑子里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任亚洁最后的日记。 “已经是第十天了,为什么……到底是谁呢?” “谁在唱歌呢?真的好好听,我感觉自己都变了。是有人在帮我吗?” “原来这首歌叫'传染'啊……好奇怪的名字。” “要带我走了吗?去哪里呢?……。” “用死亡的传染之歌伴随着我……再见了,爸爸,妈妈,再见了,所有人……。” 常人都听不到的虚无缥缈的歌声,一首名叫“传染“的歌曲……我感觉到脊背一阵阵的发凉。难道,难道白玥也会和她们一样,离奇的死亡吗?!我不敢再想下去,望着白乐依然奇怪的眼神,忽然感觉一阵眩晕,我才想起来,我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连续死亡的这几个人,搞得我头昏脑胀,如今白玥的情况也开始反常,更让我有些心力交瘁,我叮嘱白乐看好她后,便摇摇晃晃的上了楼。 我心里祈祷着白玥平安,倒头睡下。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外面却难得的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滴在灰蒙蒙的天空飘洒而下,让这个闷热的夏天透出了丝丝凉意。我深吸一口气,摇晃着身体走下楼楼去,这可是我几天来睡得最香的一次了。白乐在忙着准备晚饭,几道家常菜被她小心翼翼的端了上来。最近白乐在她那个妹妹的影响下,也喜欢上了厨艺,整天的恶补。现在倒也有那么一回事了,吃起来也没有让人绝望的怪异味道。“白玥呢?”我做到桌子边,感觉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她下午去学校的图书馆了,现在还没回来呢,都下雨了,你等下打个电话吧,也不知道看什么这么入迷。”白乐端上一盆紫菜蛋汤,烫的她两手捏住了耳垂。“什么?!”我心里一紧,又是图书馆?!想到那三个女孩子怪异的死法,心里顿时不寒而栗。我掏出手机不理会一脸疑惑的白乐,可是事情似乎真的在朝着我不敢想象的结果发展下去,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暂时无人接听”的机械化女生。 是的,不是停机不是关机,而是“无人接听”! 这表明了什么?白玥的手机被偷掉了?亦或是……她本人出了什么事情……。我不敢继续犹豫下去,匆匆得穿了件外套,打起伞留下一句我去接她之后,匆匆跑进了雨幕。 图书馆一般都是很早就关门的,通常5点左右就会有清洁工阿姨打扫卫生,在校兼职的贫困生也来清人。现在已经接近七点了,图书馆肯定已经关了门,那么白玥去了哪里?她为什么不接电话?下这么大雨为什么不早点回来?上午明明说过她不喜欢看书,那又去图书馆干什么?一个个疑问不可抑制的从我脑子里蹦出来,可是我一个都给不了答案,反而只会让我更加心慌。 最近连续出事,学校早就关门了,只有门口门卫的房间还亮着微弱的灯。我顾不得许多,选择了最直接的,翻墙而入。 整个校园里显得空空荡荡,原来夏天这个时候,是最热闹的,*场上干什么的都有,这么热的天晚上才是最佳的“约会”时间。伞因为大风已经被我仍在半路了,我冒雨跑向图书馆,果然不出所料,图书馆沉重的大门已经关的死死,我在图书馆的屋檐下躲着雨干着急,匆匆忙忙的拿出手机拨了白玥的手机,等待许久,依然是无人接听,忽然之间一阵音乐的铃声传来,在渐渐漂泊的大雨下,显得飘渺,可我确确实实的是听到了,我敢肯定并不是手机里的彩铃声。我恍惚的挂到电话,仔细聆听,可是那声音又听不到了,怎么回事?……忽然一股不像的预感从心底窜出来,我盯着手机,颤抖的用手拨下了白玥的手机号码,没过一会儿,一阵隐约的铃声响起,而这铃声,就是在图书馆里传来。 ------------ 永宁街之拜访者V 我顾不得许多,大雨之下熟悉的铃声却异常的刺耳。我冲进雨里,转到了图书馆的后面,那里有护栏断掉的一条,勉勉强强够一人侧着身子通过,其实也是我很早以前偶然间发现的,想不到会在今夜派上用场。此时已经快要八点,天已经很黑了,再加上阴天下雨,四周更是一片漆黑,而且图书馆后面杂物很多,一个废弃的花坛里枯木断枝林立,平时我肯定不会来这里,如果不是这段时间事情层出不穷,让我心里有了充足的准备,可能会找学校的人来直接打开图书馆的正门吧。可是我心里惦记着白玥,已经顾不得许多,索性就直接横身穿过护栏,钻了进去。 我站在泥泞的花坛里找了好久,才摸到那扇虽然被锁死却糟烂的不成样子的小扇后门,长时间的失修,木门很轻易的就被我两脚就踹开了。我闪身进去,掏出了手机,我的手机是国内的杂牌,其实我一直喜欢国内的手机,价格便宜不说,功能还多。急用的时候,真的会帮不少忙,而我这个手机就有手电筒的功能,虽然照亮的范围不大,但总能让我看清周围了。这个后门是设在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下,二楼在前两年好像是杂物室的,去年才摆上书架放上书,整个图书馆一片漆黑,我不敢开灯,借着手机电筒的光,望着空洞洞一排排的书架,一阵急促的心跳。 就好像,在远处的黑暗中,会突然出现某些致命的东西。 我甩甩头,一把抹掉脸上的水珠,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即使黑暗中无形压抑的恐惧使我的心跳与外面急促的骤雨和成了一个节拍。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拨号键,一阵悦耳的铃声突兀的响起,我记得,那就是白玥的手机铃声。而声音的来源,正是图书馆的二楼。我毫不犹豫的狂奔上二楼,此刻焦急和担心已经完全的占居了恐惧,厚实沉重的楼梯木板被我踩得咯吱作响,好像下一刻就会断裂。图书馆的二楼我从未上去过,里面的书架被摆的乱七八糟,不知道是无暇整理还是有意为之,声音的来源是一角书架的拐角处,可是当我走过去的时候,出现在手机电筒下的,只有一只小巧的粉红色手机,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幽的荧光。 白玥呢?白玥去了哪里?图书馆里没有找到她,却找到她的手机,想起她听到的歌声,最近发生的事情。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印证着我的猜想,白玥和任亚洁一样中了邪,白玥出事了! 正当我心乱如麻呆站着的时候,一阵歌声忽然响起!好像有一个女人在轻轻哼唱,延绵悠长的曲调,悦耳的声音,可是在下着的大雨的深夜,却显得如此恐怖!空无一人的图书馆里,是谁在唱歌?!“是谁?”我猛地转过身,晃动着手机,可是空洞洞的图书馆哪里还有人! 我渐渐冷静下来,忽然意识到,这样的曲子,白玥下午也哼过……这……不就是任亚洁日记里所写到的别人听不到的《传染》么! 歌声依然在继续,身后通往楼下的门却“砰”的一声关上了,我深吸一口气,自从搬到永宁街一来,这算是第一次距离未知的恐怖与危险如此的近,我慢慢的向后退去,直到背靠在门上,然后伸手试着拧了一下,果然如我想象的那样门已经被锁的死死的了,难道,这次真的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么?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沉闷的雷声从天际蔓延而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站的脚都发麻的时候,歌声骤然停止,原本大脑晕乎的我顿时打了一个机灵,警惕的望向四周,阴暗的书架层层叠叠杂乱无章,声音停止的瞬间,一滴滴的水滴从屋顶滴下来,我随手一抹,伴随着浓重的血腥味,手上是刺眼的血红。 我猛地抬头往上看去,一个人形物体出现在房顶上,我把手机举到头顶,看到了乌黑却纠结的长发,看到了满脸的鲜血,看到了细碎的绿格子裙,她已经死了。……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那是谁……是白玥么?外面响起了汽车行驶的声音,一缕细碎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传过来照到地板成了一个光点,已经白天了。可是我感觉到的只有刺骨的寒冷! 我喘着粗气,忽然灵光一闪的想起,因为下雨白玥并没有穿裙子的,想到这里我又仔细的抬头看着满脸鲜血已经死去的女孩,虽然体型很像,也是长发,但是我记得白玥今天的头发是用我送她的黄色绳结扎成了两个辫子,那样显得她很是可爱,所以我印象很深刻。那么这个死去的女孩是谁?她为什么会死在这里?满脸鲜血却被横吊在天花板的,是谁杀了她?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随即蹦出来,让一夜未睡的我一阵眩晕,我摇了摇头,觉得还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好,这样的事情还是交给警察吧,又是一桩毫无头绪恐怖的命案。我又担心白玥的安慰,又是对这诡异的图书馆充满恐惧,所以现在只想早点离开这里。 可是当我握住门把手的时候,却发现门依然锁的死死的,丝毫没有打开的迹象。我烦躁的使劲拉着门把手,典雅古朴的木门被我拉扯的咯吱作响。忽然身后一声沉闷的坠地声响起,我慌忙的转身,发现女孩的尸体已经从悬挂的屋顶上掉了下来,我吐出一口浊气,或许是刚才我太用力了,所以她才会掉下来,虚惊一场后我又专心的去开门,可是随即我的手又停住了,因为我忽然听到了一丝声音,而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我顿时脊背发麻,那是一种很细微的声音,就好像水滴到石头上发出的细微“啪”生,又好像胶带粘到地板上快速揭下来的“刺啦”声。可是我敢肯定,身后确实是有声音的,但是我身后又没有人……除了,除了那一个已经死去的女孩! 想到这里,我的身体又紧绷起来,可是我又不得不转身去看个究竟,天知道我就这样傻站着背后的东西会不会突然袭击。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可是我转过身的时候,还是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在我身后的,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依然是那个女孩,可是此时那个女孩,已经站了起来!是的,她已经站了起来!那个已经死去多时的女孩却站到了我的面前。鲜血从她支离破碎的脸上流淌下来,滴到胸口,滴到地上,滴答声在寂静的图书馆中显得异常刺耳。紧接着哪一首诡异的传染再次传来,这次我终于看清楚了,女孩的脸上出了鲜血外,没有一丝伤口,可是她的眼睛却是空洞的!没有眼珠,有的只是血红一片,还在不停的冒着血水。 我真的很想大喊一声,转身就跑,或者直接更干脆的晕过去,可是明显都是不可能的,门被关的死死,而且此刻我也异常的精神。伴随着歌声,面目全非的尸体开始向我移动,她的嘴不停的开合,似乎在唱歌,又似乎在警告我一直干涉这件事情,随着她的走动,一小块一小块的血肉从她的裙子下,手臂上掉下来,摔倒地上四溅开来。 我咬紧牙关,准备做最后一搏的时候,眨眼之间,她却消失了,是的,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不是地上四溅的血块,似乎她从来就没有出现过。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觉吗?都是我关心则乱幻想出来的?我摇摇头,整个图书馆静悄悄的,刚才可以听见的蝉鸣车辆声此刻却什么也听不到了,唯有我加速的心跳还有粗重的呼吸声异常清晰。我左右看了看,仓惶的转身撞门,想快点离开这里,可是就在我抬头的一瞬间,却看到了那个尸体的脸! 此刻她倒悬在空中,就在我的正上方,我一抬头就看到了她血肉模糊的脸,还有红色空洞的眼眶!紧接着她就张开了嘴,我看到了尖利细密的牙齿,那绝非普通人应该有的牙齿。就好像鲨鱼的牙齿一样。她的攻击是如此的突然,以至于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我紧紧闭上了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那一瞬间,我想到了家人,还有白玥和白乐这两个单纯可爱的姐妹,还有我曾经爱过的宋雅,那些曾经的兄弟们。 可是濒死般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惊醒我的是身后一连串的巨响,我猛然睁开眼睛转过身,却发现一排排的书架都倒了下去,窗帘被莫名的扯烂,然后大片的阳光通过窗户照了进来,照的我睁不开眼睛。 我感觉到一阵呼呼的风声,好像有惨叫从头顶传来。发生了什么事?我用手遮住眼睛,看到了图书馆一角,那个没有阳光照射的地方一个白色的身影。 那是一个女孩,雪白的裙子,飘逸的长发,我看到了她微微的笑着,还有两个可爱的酒窝。这是怎么回事?刚才那具尸体呢?我不是被她攻击吗?怎么会又突然变成了一个女孩子?看着那个微笑的女孩,我心里一阵无力,先是白玥失踪,紧接着又受到那个尸体的袭击,现在面前却又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个女孩。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让我真的快要招架不住了。 “陈磊是吗?……我看得出来,你也是个好人……。”她微笑着,声音悦耳动听,可是我看着她总有一种飘渺的感觉,就好像她那么不真实,一个马上就会消散的魂魄一样。“什么?……你,你到底是谁?”我舔着发干的嘴唇,声音嘶哑的问道“还有刚才那是怎么回事?”看到她并没有袭击我,而起还微笑着跟我说话,我已经猜到了几分,她不是刚才那个死去的人,望着满目狼藉的屋子和撕扯烂的厚重的窗帘。或许她刚刚还帮了我。 “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的,那个女孩很幸运,即使知道这么危险你还敢来。”她说话轻飘飘,可是我感觉她还是善意的。不过听到她提到“那个女孩”的时候,我顿时一阵兴奋,以至于都忘记自己还身处险境,往前两步问道“你知道白玥在哪里?”可是结果却很让我失望,因为我看到了她摇头。“不过她最后的时候往手机里输入了一些东西,你可以看一下……你先走吧,一会就有人过来了。”顿了一下,她提醒道。 我匆匆得捡起地上的手机,连忙点头,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谢谢,我不会乱说的……谢谢你帮我,你叫什么?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帮忙!”我是发自真心的,虽然我可以猜到其实她根本用不到我帮忙,或者说是我无法帮到她,是啊……我怎么可以帮到……一个鬼呢……。 “呵呵,我叫王旭。”她笑笑,望着她的眼睛,我似乎看到伤悲,还有曾经的回忆。然后她“轻飘飘”的退到了墙角的黑暗处,我望着她直到消失不见,才转身离开了图书馆。 匆忙的我并没有发现,当我离开后,一个男人也从图书馆里走了出来。 ------------ 永宁街之拜访者W 云南省独龙江。 这是一个如此含糊不清的地址,独龙江是云南还未开发的地段,其沿岸就是横断山脉,西岸是海拔四千多米的担当力卡山,东岸是海拔五千多米的高黎贡山,两山纵横南北,绵延起伏。在这样的深山密林中,还有罕见的珍禽异兽以及名贵的山货药材,地下也蕴藏着丰富的矿产,即使采药也只是浅入浅出,谁也不知道继续深入下去里面会有什么,唯一可说的是,凡是深入山里的,再也没有出来过。这样的一个地方,被人们称为“神秘而诡异的峡谷”。 我无心无探索这诡异如何而来,也不想知道这峡谷深处会有什么骇人听闻的东西,可是白玥的手机上,一则未发送的短信,写的就是这样的地址。 昨夜的事情我没有告诉白乐,为了不让她担心只是简单的敷衍她说在图书馆捡到了白玥的手机,白乐吓坏了,赶着去报警,我在事务所里来回的踱步,王旭说白玥出事之前输入了一段东西,肯定就是这段地址了,可是她怎么会输入云南这个地方?难道她被掳走到了云南?还是到了独龙江这里。正在我毫无头绪的时候,很奇怪的收到了一条信息。 那是肥鸡的。短信内容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不管你查到什么。千万不要来云南”。我莫名其妙,可是又忽然想起,之前他就说过,因为竺小琴的死让他有些心灰意冷,说要去云南散心去了。……等等,白玥不是也写到了云南吗?难道说……不止是白玥,竺小琴,任亚洁的死也和这个云南的独龙江有关?!怎么会扯到那里!我赶忙回拨回去,电话那头机械的声音却让我浑身冰凉。“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sorry……。”我呆立当场,空号?!刚才还给我发信息的号码,竟然顷刻间已经成了空号?怎么可能!难道胖子也已经出事了……。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白乐阴沉着脸回来了,“警察说人要失踪24小时以上才会立案。”我心里冷笑,现在的所谓警察……“算了,我还是自己去找吧,或许我知道她被带到了哪里。”我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将实情告诉她。她静静地听完之后,脸上是毫无表情的平静,“我和你一起去吧。”她最后终于开口了,但是却是一个被我绝对否定的答案,我摇摇头“没关系,这事儿没那么简单,看好家,我很快就回来了。”“我……我……。”她忽然扑到了我的怀里。抬头看着我,已经眼泪汪汪。我暗自叹了口气,轻轻的抱住了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对她的打击也太大了。 时间已经接近了九点,时间拖得越久白玥就越危险,我当即买了去云南的火车票,“你一定要回来……。”白乐站在车站,眼睛通红,声音沙哑的对我说。“嗯,我一定会回来的,带着白玥一起回来……相信我。”我冲她笑笑,此刻我觉得我身上被压上了如此重的担子,但我必须要跳起来。因为我对白乐的好感,因为那个可爱的白玥,因为我是一个男人。 “嗯……我等你!”说完她踮起脚尖,猛地在我嘴角亲了一下,在我还一脸呆滞地时候,转身跑进了人群,可是我看到,她哭了。摸摸嘴角,我笑了笑,转身毅然上了火车。 火车轰隆的前进,我望着飞速后退的楼房,有些出神,这次真的有些鲁莽了,仅仅凭着一条未发送的短信,我就一时气血上涌的来到了云南,或许真的是关心则乱,或许这一趟真的一无所获,但是我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白玥,给白乐和她的家人一个交代。即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闭上眼睛,昨晚一整夜都处于精神绷紧状态,我早已经头痛欲裂,趁着这段时间,我决定先睡一会。希望,我没有一厢情愿……白玥,等我。 ………… 我是被乘务员叫醒的,当我醒来的时候,脖子疼的几乎抬不起头来,原来已经到站了。这样算起来,我这所谓的睡一会儿,原来已经睡了两天。“谢谢……。”我冲着乘务员笑笑,迈着已经发麻的腿下了火车,然后在路边摊随便吃了一点,打车去了此次的目的地,郎福镇。 郎福镇位于独龙江外围的但又最往里的一个小镇,说是小镇,根据我查到的资料,也只是有几十户人家而已。出租车走了差不多一上午,中间还加了一次油,以至于付车费的时候,直接要了我200元,平时我肯定会狠狠压价死缠烂打不给的。可是此时我却顾不得许多,匆匆的给了钱就到了镇里。郎福镇的人都是靠采药打猎,或从深山里捕些野兽去外面卖,不得不说他们的手艺真的不错,现在不是旅游旺季,即使是旺季这个地方来的人也很少,除了那些有精神疾病人来放松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基本上没有人回来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 我也顾不上许多,在村里找了一个导游,买了些他们自己做的常用工具和一些吃的之后,就踏入了密林。“你还真大胆,自己孤身一人就赶上丛林里来。”这个导游名字叫李雷,可是他还没有找到他的韩梅梅,他是来这里义务支教的,顺便帮帮做导游,去市里给孩子买些学习用具。说实话我很佩服这样无私奉献的人,以至于我多给了他一部分,算是善心吧,这样做总比给那个十字会要强多了。 “呵呵,只是来看看,我是一个喜欢猎奇的人。”我笑笑,对他的印象很不错。“这样啊……不过这里可不是一个猎奇的好地方再往里面走很危险的。”他提醒着,然后沿途给我介绍起并不怎么出彩的古建筑来,说实话这里的景物真的少的可怜,除了几座古老的房子之外,便是无尽的参天大树,杂乱的花草,还有各种不知名的虫子冒出来吓人一跳。 当走到一座小砖房前的时候,李雷说什么也不肯走了,面前是被用树枝围起来的木栏,“我只能送到这里了哦!再往里谁也没去过,很危险的。”“嗯……哪我是不是可以在这里住几天?”望着这间小房子,我寻着方法想支开这个导游,不像他一起和我涉险。“哎?……我说你们这些城里人可真气快哎,上次也有人说要在这里住几天。”他用一种很不解的眼神看着我,嘴里念念叨叨。“什么?也有人要在这里住几天?”我心里一紧,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是啊,一个大胖子,走了一会就大汗淋漓的,真不知道他来这里干什么。”他撇着嘴,仔细回想着。“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我焦急的抓住了他的肩膀,现在我可以肯定,他说的就是肥鸡了,既然肥鸡来了这里,那么就证明我猜测的没错,竺小琴的死和白玥的失踪肯定和这里有关了!“咋个这么激动?他啥时候走的我也不知道啊,反正他走的时候还给我来了一个信息,我也就没追问什么。”说着他掏出了手机,给我看了看信息,真的是肥鸡的号码……只是,这深山里还能发出信息去么?我看着自己和李雷都显示的无信号的手机,心里一阵发堵。 我心事重重的打发了李雷,然后陪下乘着食物和谁的背包,只是拿了一件厚衣服后,便钻过木栏,往山上爬去。山上和山下的温差很大,幸好我事先都准备好了,本来穿着短袖的我,已经穿上了拿上来的那件毛衣,可是还是有些发抖,天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我看了下表,已经5点了,现在永宁街还是才黄昏吧,可是这里已经灰蒙蒙的了,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着,其实我真的是漫无目的,只能顺着看起来像是路的一条草比较少的地方走,然后我就看到了那座吊桥。 那是一座很老旧的吊桥,风一吹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粗麻绳上面隐约的好像有油光,难道这里还有人?我踌躇着,要不要再继续往里走,还是回到那座小屋将就一夜明天再说。可是当我的手电筒照到一个东西的时候,就再也按耐不住了。那是一件衣服,一件短袖t恤,纯白色衣服上如今已经污渍斑斑,胸口处有一个莲花样的刺青,我认得,那事我们学校的衣服。 望着这件大号的衣服,我心里再也不能平静,我可以确定,这就是肥鸡的衣服!可是如今这件衣服不是穿在他身上,而是挂在吊桥上,这说明了什么?我不敢继续想下去,谨慎的握紧了手里的镰刀,迈过衣服,一步一步的走过吊桥。 天完全黑了下来,周围更是有了薄雾,气温也骤然下降,我微微哆嗦着往前走去,刚走过吊桥就听见了一阵微弱的声音传来,那似乎是一首音乐,但我分辨的出来,那绝对不是“传染”。我深吸一口气,顺着声音的来源寻去,随着我的深入,声音也越来越清晰,我听清楚了,那是一首现代很流行的歌曲,可是怎么会在这里响着?我把手电筒打过去,终于看清楚了,丢在草丛里的是一部手机! 这里怎么会有手机?我快步走过去,拿起手机,里面正在播放着歌曲,看到手机的背景,我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那是肥鸡和竺晓琴的照片!照片里两个人幸福的笑着,可是如今一个神秘死亡,一个失踪还未找到……。 我打开手机想翻找一下看有什么线索的时候,身后忽然一阵细微的声响,我猛然转身,却看到背后一颗硕大的头颅的物体站在那里!他满脸黄黑色,头上两只弯曲的角。看不清什么表情,只有黑洞洞的眼睛,凝视着我,好像下一刻,我就会被他撕碎,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这一愣神的时间,脑袋里忽然一阵针扎般的刺痛,我软软倒下,最后一眼,仿佛看到了他僵硬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 永宁街之拜访者X “陈磊,醒醒,醒醒,喂……。”耳边传来的焦急的呼喊,我吐出一口气,努力的睁开眼睛,却看到了肥鸡那张大脸。“嗯?……怎,怎么回事?……”我艰难的想起身,可是却发现自己竟然被绑了起来,而且还是用的草藤!“你总算醒了……。”肥鸡松了一口气,黑漆漆的脸上挂着一丝庆幸。“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呵呵……是啊,我是查到晓琴经常去图书馆查的这个地址,然后她就出事了,至于任亚洁的日记,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我刚来到这里……你看,就被抓起来了。”他苦笑着,挣了挣绑在他身上结结实实的草藤,我才发现原来我们是被关在一个山洞里,地上铺的干草,前方是一个用弯曲的树干编制的一排牢门。“被抓起来了?怎么就被抓起来了?我记得……我看到一个牛头,就晕了……。”我仔细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却发现头痛的厉害,脑子更是晕乎一片。 等到肥鸡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推门的声音响起,树枝划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然后鱼贯走进来了一群人,他们的皮肤黝黑,穿着宽大的袍子头发灰白杂乱却被编成了一条条的辫子,他们的脸上涂着各种颜色的条条杠杠,就好像电影里的野人一样。“带走……。”为首的一个人声音嘶哑的说道,然后率先走了出去,索性他们说的还是我能听懂的汉语,不是像电影里依依呀呀的语言。“别看我,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已经在这里被关了好几天了。”他看到我望着他,苦笑着。 我们被推推搡搡的赶出山东里,外面昏暗一片,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是这里即使白天也这么黑还是我已经昏迷了一整天又天黑了。 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出现了火光,那事一把把的火把,围城了一个巨大的圆圈,中间一个巨大的木架吸引了我,木架下面堆满了一节一节树枝,上面是两个十字架,我和胖子被架到火把外围,我才看清楚,木架上面绑着两个人,那是两个女孩,一个和这些人穿着一样的宽大袍子,长发遮面地她低着头看不清样子,而另一个……穿着女仔裤和衬衣,还有头绳绑着的两个辫子……是白玥! 我一看清是她心里顿时像喷发的火山,看她萎靡不振的样子,我怒火中烧,手里的动作渐渐的加快,我的手里拿着一枚从我裤子后袋别下来的铜扣,从刚刚醒来,我就开始不停的对着手腕处的草藤上下划动,干燥韧性的草藤就快要断掉。 而此时那个领头的黑袍人却带上了昨夜我看到的牛头面具,“堕落于黑暗的世俗,等待了千年的双月……今夜终于来临了……。”之后他嘶哑的声音竟然慢慢的变得哽咽。这似乎是某种仪式,可是我看到被高高架起的白玥,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黑袍男人站在祭台般的木架下面,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罐子,随着他含糊不清的低语,顷刻间一片片红色从罐子里涌出! 黑夜之中,莫名的红色就像蝴蝶,又像是一片片羽毛,在黑夜之中四散开来,隐约的,我似乎听到了一声声的惨叫声,一片红色从身边掠过,我睁大眼睛才看清楚,这些红色的东西就好像是像蝴蝶一样,有着两片宽大的翅膀,身上散发着微微的红光,可是那一瞬间我却行处的看到,那一只只飞舞的“蝴蝶”分明有一颗人头!是的,两片翅膀中间,是一颗头颅!他们都张大着嘴,好像发出了无声的嚎叫。 红色的诡异“人头蝴蝶”如雪花般四散开来,隐隐的惨嚎也渐渐清晰,整个月亮此刻也完全展现出来,抬头望去好像一张惨白的脸,嘲讽的望着世间的一切。就在所有人都仰头注意着这些红色的怪异蝴蝶的时候,我悄悄的靠近肥鸡,手开始在他的手腕处忙活起来,缚住我的草绳终于被我割断,只要稍微用力便可以撑开。“等下,我救白玥,你救那个女孩。”我小声对胖子说道,他面色凝重的点头“我已经错失了晓琴,这次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我有些微诧异的望着她“什么?”“在我被关起来的时候,她经常来看我,悄悄给我送吃的,也就在昨天我才知道,她也要参加这场祭奠,成为所谓的祭品……。”他不再说什么,眼睛紧紧的盯着站在最中间的那个黑袍男人。 带着牛头面具的男人开始跳舞,嘴里还喃喃有词,手里举着的火把被他舞的呼呼作响,然后他没走一步子,便在下方的树枝下点燃一处,也不知道这些树枝被涂上了什么,瞬间整个祭台被熊熊大火包围了起来。然后我听见了白玥的声音。那是一声“救命”,虽然微弱,可是我却听得清清楚楚,我终于安奈不住了,“肥鸡动手!”我大叫一声,把早已松散的草绳挣开,转身搬起身后压着火盆的石头就冲向前去,我的目标是牛头脸的那个神棍,或许是白玥的呼救刺激了我,我跑的飞快,眨眼便到了黑袍人的身后。“我去我妈的!”我一个闪身举起足有电脑机箱那么大的石头劈头盖脸的狠砸下去!我无法想象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可我偏偏就做到了,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这家伙头上的牛头面具早已经四分五裂,他的头也被我砸的不成年人形,而石块早已经碎成了好几块。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等我砸完后人群才反应过来,他们骚动着,嘴里发出“嗷嗷”的声音,胖子也撂倒了几个人,而且拿起一杆火把不停的挑开已经燃起的树枝,我顾不得许多,几步迈进火堆,连同十字架一起把她们两个抱了下来,我匆忙的扯下她们身上的绳草,自己扶着白玥,对胖子说道,“快点走!”,肥鸡倒也不含糊,抱起穿着长袍的女孩一路往山下狂奔而去,此刻那些人才反应过来,怪叫着像我们冲来。我抓着白玥的手,忽然我撇到了旁边的木桶,里面是粘稠的液体,我记得,这些东西……我松开白玥,抓起木桶直接扔进了火堆了,顿时一阵劈啪乱响,冲天的火光蔓延开来!乱窜的火苗暂时阻止了他们的前进,也为我们创造了时间,我抓起白乐的手转身就跑,胖子已经跑得没影,我无暇顾及其他,一心想着尽快逃出去。 不知道跑了多远,我拉着白玥,一天没吃东西,再加上刚才的一阵剧烈运动,很快我就感觉到了体力快速的流失,“我,我跑不动了……。”身后的白玥一个踉跄,扑到在一个斜坡下,我赶紧扶住她,让她平躺在满是枯叶的斜坡上,而我也终于坚持不住,身子一斜躺在她的身边喘着粗气“我们……休息一会再,再走……。”“陈……你,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你回来救我……。”她说话的声音颤抖,小声抽泣着,手紧紧握着我手臂,指甲都陷了进去。“呵呵,傻丫头……我,答应了你要照顾你啊……。”我喘着气,说话声音断断续续。“我们,我们还能逃出去么?”白玥小声问道,隐约的,我听到了嘈杂的人声。“嘿嘿……我说,丫头,别,别害怕,会的,一定会的……哎,真要死在这里我才不甘心,女朋友都还没有呢!”我胡诌着,希望气氛会缓和一点,不让她更害怕。“如果,如果真的逃出去的话……我,我,我做你的女朋友……。”她吸了口气,红着脸小声说道。“哈哈!好,傻丫头,如果真的逃出去了,我就追你……。”我笑着,想去拍她的头,可是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最后只好放弃。“不用你追……。”她咬着嘴唇,眼角亮晶晶地看着我。山坡上由远而近的火把和喧闹的叫声,他们快要追来了。“我被你,我答应过白乐,已经要将你安全的送回去!”我望着远处的火光点点,艰难的起身,咬着牙背起她,冲向山下的路。 此刻我真的很后悔,平时没有好好锻炼身体,我背着她,鞋子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我估计脚上此刻已经鲜血淋漓了吧,可是我不敢停下来,拼了命的跑还有可能有一线希望,真的让后面的人追上,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放下我吧,你自己还能逃走……。”她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她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弱了。 “放屁!要出去一起出去,出不去就算我挂掉也要救你出去!”我大喊着打断她,踩着厚厚的树枝和枯叶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跑。 即使我知道希望渺茫。 可是不管我再怎么跑,再怎么努力,身后的声音也是越来越近,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停下来,望着身后越来越近的火把,心一横,把白玥放到了一个树坑下,随便抓了些草挡在她周围,“我去引开他们,你在这里,我一会就回来!”我留下这句话,也不管她的反应,转身冲着相反的方向跑了过去,我并不担心这样暗的天白玥会被发现,我穿着白色的毛衣,目标显然更显眼,我跑了没多久,果然他们叫着跟了上来,就在我暗自庆幸的时候,背后一阵剧痛,我一脚踩空跌入了一个已经被挖走的树坑内,我摸索着,原来一支弓箭,树枝做的柄,石片打磨的箭头,可是真的很疼,但我又不敢动,忍着剧痛让自己的身体尽量缩在里面。 人群呼啦啦的过去,幸运的是并没有发现我,既然他们还在追,白玥肯定是安全的,想到这里我松了一口气,吸着凉气脱掉显眼的毛衣,看着他们走远才放下心来。踉跄的回到刚才的地方,白玥还在那里,我吐出一口气,刚蹲下她就猛地扑了过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你……。”她声音里带着哭腔。“没事了……我们快走……。”我拍着她的肩膀,背后越来越疼,妈的该不会抹毒药了吧? 她扶着我慢慢的走下山去,山里的温度很冷,又是大半夜的,我光着被瑟瑟发抖,可是背后更疼,她紧紧勒住我的腰,我也扶着她的肩膀因为我真的快要走不动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我看到了那座吊桥,通往山下的吊桥……山下忽然响起的一阵炮竹声,然后烟火便攒了上来,礼花绽开,不知道下面又有什么节日了……但是,我们终于逃出来了,这样想着,心里一阵劫后余生的喜悦。 我软软的倒在白玥的怀里。 永别了,独龙江,永别了,双月祭奠,永别了,来自古老深山的拜访者。 …………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里,睁开眼睛到处都是白色,还有白乐关切的脸。 “你总算醒了!”白乐拍着胸口,原来在我昏倒后肥鸡去而又反,和白玥一起将我送到了镇上,然后又直接做的飞机我们一起回来。“白玥呢?”我稍微侧了下身子,背后的伤口疼得我差点掉下眼泪来。“白玥很安全你放心吧……。”说着她从保温杯盛了一碗粥递给我。“可是……。”“可是什么?”看到她欲言又止,我赶紧问道。“她回家了,被我姨夫接走了,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哦……。”我有些兴趣索然的应了一声。 白乐收拾好碗筷出去了,我望着窗外,阴雨绵绵,就和我的心情一样。 因为我本身就没有太大问题,背后也只是皮外伤,虽然疼是少不了,但没几天就就没什么感觉了,于是我就嚷嚷着出院,在这里整天白的晃眼,憋屈的很,再说我也有点想念我的事务所那个小窝了。 白乐拗不过我,在我住院的第四天就收拾行装,打车回了家。当我回到永宁街的时候,我心里感慨万千,虽然这里诡异骇人,可是比起那个深山老林,真的要强多了。“怎么还关着门?”我望着大门紧闭的“xx侦探事务所”的铝制门,有些纳闷,白乐白了我一眼,我们都出来,家里没人看不关门丢了东西你负责呀?”我沉默起来,才记得白玥已经回家了。那个梳着两个马尾辫的小女孩已经不在了。 我撇撇嘴,手一扬把背包搭在肩膀上,刚想掏出钥匙,门却忽然从里面打开了。“欢迎回家!” 悦耳的声音,两个淡淡的酒窝,还有熟悉的两个马尾辫,那个喜欢穿着宽大校服爱整人的小女孩,眼睛里满是促狭的笑着,歪着头站在了我的面前。 ------------ 永宁街之血腥玛丽 夜里虽然在白乐和白玥两姐妹极力阻止下,还是喝了不少酒,以庆祝我们的劫后余生。到了第二天竟然出奇的没有头痛。 当我清醒后,心里却很高兴,也有许多的庆幸,就像早上醒来忽然想到,我还有一个宝贝那样的兴奋,白玥留下来了。 不过当我起床的时候,白乐和白玥正站在门口,虎视眈眈地望着一个人,透过玻璃门望去也就随即释然,果然“来着不善”,怪不得俩丫头会不让他进门,原来是已经好久没有露面的梁天。 梁天尴尬的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望着门口两座“母老虎”,豆大的汗珠布满额头。这货果然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么热的天还穿着那一身白西装。 “这不是梁大帅哥吗,怎么?酒吧干不下去了来投靠我们?”我站在俩丫头的身后,阴阳怪气的说道。说实话我对这个人的印象确实不怎么样,一肚子坏水不说,他的身份也挺让人怀疑的,从上次李果死亡,他拍照的专业,还有死掉一个人外界竟然没有传出任何消息,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的背后有什么神秘的背景。 “呃……”梁天咧咧嘴,“我只是来找你看一样东西。”说着他举起了手里的一盘没有任何封面的录像带警惕的看着白乐和白玥慢慢走过来。等到梁天走近我才看到他的脸色很不好,灰色的脸和深黑色的眼眶,胡子拉碴的下巴。真好像酒吧倒闭受不住打击一样的颓废青年。“这是什么?”我接过录像带问道,一边示意白乐她们让开。 “是……是林婷……。”他有些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什么?林婷?”我有些奇怪,梁天不会是那天招鬼游戏给吓傻了吧?“你还是自己看吧……。”梁天深吸一口气,似乎隐瞒的什么,但是我看到了录像带上几点红色。是血迹么? 录像带开始播放的时候,白乐和白玥竟然都没心没肺的拿来了爆米花和可乐,画面一阵剧烈的晃动后,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出现在了镜头前,是林婷。“她还喜欢自拍视频?”我饶有兴趣的转过头冲梁天问道。“你看下去就知道了……。”梁天撇我一眼,苦涩的开口。我耸耸肩膀,抓了一把白玥怀里抱着的爆米花。 视频里的林婷张着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镜头就开始忽闪起来,看样子是林婷拿起了dv要去什么地方,整个画面显得很昏暗,好像在傍晚的房间没有开灯一样,但依稀也可以分辨出家具什么的,甚至在晃动的镜头中还看到了一台闪着荧光的台式电脑。 一会儿的晃动之后,林婷伸直双手,把dv放在了好像是一个柜子上面,镜头俯视而下。不过看清了房间里的摆设,才清楚那并不是什么柜子,应该是淋浴的固定架上,因为这明明是在浴室里。白乐和俸玥一开始还以为是电影,只不过短短一会都只是晃动的镜头或者是一个女人在哪里喃喃自语,早已经兴趣缺缺,而且白乐似乎也已经忘记了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短裤女孩林婷,和白玥到一旁看“催人泪下”剧情狗血的韩剧去了。 林婷望着镜头,脸上挂着平静的笑容,然后转身对着墙边的立式镜子关上了灯,整个房间一片黑暗,再加上拍摄的角度和本身效果,只能看到黑乎乎的影子乱窜后,一簇火苗出现在了镜头里。 那是一根蜡烛,一根在林婷和镜子之间放着一根蜡烛,摇晃的火苗让我想起了那个碟仙的招鬼游戏,还有死掉的李果。 不过相比于这次的云南之行,真是有点小巫见大巫了,现在想起那个恐怖的双月祭奠还有点头皮发麻。 林婷目光有些呆滞地站在了镜子前,蜡烛的火苗摇曳,映衬着她原本丰润如今却消瘦苍白的脸颊。一会儿后,她喊出了让我一身冷汗的名字,“bloodymary”!这是……血腥玛丽! 是的,林婷喊得就是血腥玛丽!看这个架势,她分明是在玩招鬼游戏……这是这真的是在玩么?在永宁街,我真的不敢相信任何的娱乐性的招鬼游戏了! 其实这个游戏的玩法我也懂,就在刚入大学的时候,还仔细研究了一阵,只是没敢玩罢了,游戏规则也简单的出奇,独自一人进浴室,关上灯,在镜子的两旁或者中间点上蜡烛,然后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慢慢喃念“bloodymary”三次。之后的后果众说纷纭,但都不是什么好结果。我不明白林婷已经看到了,上次的招鬼游戏所带来的后果,就是李果惨死,其后尸体也跟着失踪。那她为什么自己还要玩?单单就是为了寻求这个血腥玛丽的真实性和所带来的后果吗? 我不相信,也没有人护相信。 林婷的动作还在继续,三声呼唤之后,她就像丢了魂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镜子,心跳也不自然的加快起来,毕竟谁也没有见过血腥玛丽的真面目,我也很奇怪,林婷做这样的招鬼游戏为什么还要放上摄像头。 诡异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蜡烛忽然地一阵晃动,镜子中的林婷却突然的扭曲起来!是的!林婷依然站在那里,可是镜子里的林婷一边脸却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溃烂!腐烂的肉皮低落到地板,甚至我听到了细微的“啪啪”声……。 我不可置信的望着dv里的一幕,旁边梁天的呼吸也粗重起来,然后我看到镜子中已经烂掉半边脸的林婷,不,是血腥玛丽抬起了头,对着外面的林婷牵扯的嘴角,裂开了最,里面满是猩红,分不清哪是牙齿,哪是舌头!镜子中的她好像是在笑,又好像是在说什么。 可是林婷依然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只是脸色看起来更加的苍白。诡异惊悚的一幕突然发生,镜子里的玛丽突然伸出了尖锐的直接,从镜子里穿了过来,狠狠地刺入了林婷的眼眶! 五根手指就像五把尖锐的剃刀,完完全全的刺入了林婷的头部,鲜血顿时喷涌,浇灭了前方的蜡烛,溅的镜子满是红色。紧接着从镜子中伸出了一直手臂渐渐往回缩,但是手指可以出来,已经被袭击的林婷却进不到镜子里面,那只伸出的手臂拽着林婷的身体狠狠地砸像镜面,镜子顿时出现了无数细小的裂纹,镜子中的鬼魂不断地重复的慢慢的伸出,紧接着又狠狠地砸进去。很快的,镜子已经完全的支离破碎,在镜子碎掉的那一刹那,手臂与镜子中的血腥玛丽也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些只是那一地的碎玻璃,还有眼眶,额头上五个黑洞洞的伤口的林婷。 时间仿佛哦静止下来,录像里没有一点声音,我和梁天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我盯着已经死去的林婷,她的脸上是苍白的平静,还有无数的碎玻璃已经插进了她的身体,鲜血染红的整个浴室。 召唤血腥玛丽的结果,便是死亡吗? 我吞了口口水,揉了揉抽搐的脸,转头对梁天说道:“这是真的?”“你以为是拍电影呢!”他也是冷汗淋漓“即使我看了一次,现在再看依然觉得实在太不可思议了!”“那你怎么会有这个录像的?既然人死了,那这个东西不应该在警局吗?”我提出了心里的疑问,其实我早就怀疑梁天的身份了,正好借这个机会问出来。“这个你早晚会知道的,我们还是来说说正事吧。”他撇开话题,严肃的说道。“什么?调查林婷的死因吗?这似乎用不到我们的。”既然他不想说,我也不好意思死缠烂打,反正也没有对我有什么影响,就让他再神秘几天也无所谓。 “这是用不到我们*心,我说的不是林婷的事情,是……孙夏……。”“孙夏?!她也出事了?”我有些错愕,和孙夏虽然只有在上一次的招鬼游戏有一面之源,可是我对她印象很深,文文静静的,长得和白玥确实有几分像。“她没有出事……不过也快了……。”梁天掏出一根烟自顾自的点着。“恐怕……她也会和林婷一样……。” “什么?你是说她……,这怎么可能?!”我不可置信的反问,虽然林婷的事情依然让我心里蒙上一层恐惧,可是梁天这么断然的说出这件事情,任谁也不会相信的。 “因为这是一场游戏……一场从我们招碟仙就开始的游戏……所有游戏已经开始,就必须要完成。”他盯着我,永宁街上,忽然刮起了一阵莫名的大风。 ------------ 第三章 ------------ 永宁街之镜中人 梁天说的事情让我耿耿于怀。 他说,一开始李果,然后就是林婷,接下来就是孙夏了,或许下面就是他自己,或者是我,白乐。到最后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因为这是一个游戏,一个已经开始,就不得不玩到结束的游戏。 是的,这是一个游戏,就像“死神来了”一样,除非我们能救得了孙夏打破这个僵局。 梁天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是在两个女孩子面前,所幸这一次白乐没有再胡闹,她是对那个很像自己妹妹的孙夏有很好的印象,听说她会出事,白乐鼓励着我去帮忙,看来这丫头真是把我当神了。虽然经历的不少事情,而且有那么几次我还狗屎运的化险为夷,不过幸运女神可不是总站在我这边的,这俩毫不知情的丫头执意要在永宁街,本来就应该小心一点好,结果偏偏要惹祸上身,这不是把人往火坑了推吗。 不过,如果梁天不来找我,估计也不会摊上这样的事情。说来说去,还是怪这个家伙。 事到如今只是抱怨也没用,孙夏还是要救得,那个文文静静的女孩,我对她的印象也不错,况且还没把事情搞清楚,或许是她因为李果和林婷的死受到惊吓胡思乱想罢了。 嘱咐了两姐妹之后,我和梁天打车来到了孙夏的家,她的家比较远,在永宁街一边尽头的家属区,马上就要出了这条街了,因为地处有些偏僻,所以这里的治安似乎很不好,但是这里的房价便宜的很,所以依然很多人选择了住在这里。不过看着远处光秃秃的荒郊,总有一种很凄凉不舒服的感觉。 下午的阳光依然很烈,外出的人很少,整个小区静悄悄的,我发现这个小区的树少的可怜,所以即使连知了的叫声都听不到。当梁天带着我走上楼去,叫开了孙夏的门后,我才发现事情似乎并不是想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开门的是一个女孩,她瘦的几乎皮包骨头,眼窝深陷,头发干枯发黄乱糟糟的遮住了半边脸,微微张开的嘴唇干裂的渗出了血丝。可是我依然看出来,她就是孙夏。 “你,你们来了……。”孙夏说话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她颤抖着手推开门后,又转身走进了屋里,看着她颤颤巍巍的背影,根本就像一个残暮垂颜的老人。“她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的?”我小声地问身边的梁天,满是不可思议。“自从我们做了那个游戏之后,第二天她就给我打电话,我本来也没有在意,只是最近来看了她一趟,就这样了……。”梁天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这也怪我,一开始我以为她是担心李果的死,可是最近她给我打电话越来越频繁,声音也越来越不对劲了,甚至有时候半夜打电话,我听到的都是尖叫……。” 我皱皱眉头,难道是鬼上身吗?可是即使是鬼上身,能怎么办?我也没有任何办法,以前经历的,都是那些鬼怪灵异主动找上门来,这次却是我“先发制鬼”,不过是我们治鬼还是鬼治我就真的说不准了。 整间屋子里的霉味很重,而且窗户都拉上了厚重的双层窗帘,闷热不说,光线也昏暗的可以,好几次我的腿都撞到了东西,“不是告诉过你好多次了,不要拉上窗帘,你这样不出问题才怪!”梁天似乎很生气,不顾孙夏的阻止,拉开了窗帘,可是拉到一半他的手就硬生生的止住了,因为整个窗户的边缘都被贴满了一层层的胶带!“好了,孙夏,我们是来帮你的,没关系,这段时间我和陈磊白天晚上轮换着陪你。”梁天望着窗户犹豫了一下,还是做到沙发边上,对着蜷缩在沙发里的孙夏轻声说道。 “他们,他们就快要来了……很快就来了,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孙夏抬起头,眼睛里已经蓄满水雾,声音带着沙哑的哭腔。 “是不是……她精神上有问题了……。”我踌躇了一下,还是对在那里一直安慰她的梁天小声说道,看她的样子,真的很像被那天的游戏,或者是李果与林婷的死吓到了,可是转念一想似乎又不对,梁天早就说过,孙夏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在游戏之后,也就是说她的问题应该比林婷还早才对……可是因为林婷先召唤了血腥玛丽还莫名其妙的录下来。孙夏看到林婷也出事了,才会更加害怕的……那,在这之前,孙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口中所说的“他们”又是谁?究竟是什么让她这么害怕?……仅仅是胡思乱想精神上的问题吗?这样可笑的答案,我自己已经给否决掉了。 “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现在这里守她几天,实在不行……就送她去医院吧。”梁天拿出了一根烟,想了想,又收了起来。我点点头,也已经猜到了他所谓的医院,就是精神病医院吧。“那这样,你今天现在这里看着,我后半夜来替你。”梁天扯掉窗户上的胶带,转过身来对我说道。“恩。”我望着屋子随意的答应着,孙夏也轻声的应了一声。 梁天已经走了,屋子里就剩下我,和有些不正常的孙夏。我环顾四周,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可是具体是哪里,我又说不上来。摇摇头,没有头绪就不再想下去,我转过身看着把头埋在膝盖里的孙夏,“要不你先吃点东西?”我很不习惯这样沉默的气氛,率先说道。 整个房间里静悄悄的,她没有回答,依然保持开始的蜷缩姿势,甚至连动都没有动。我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回想起一开始做游戏的那个腼腆害羞的孙夏,和面前这个如此瘦弱的女孩简直是天壤之别。 我坐到了沙发的另一边,脚下是梁天撕扯下的胶带,窗户打开后房间里的通风好了很多,霉味也渐渐消散了,我望着吹得到处都是的胶带,忽然间站了起来! 是了!我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是镜子!是的,就是镜子,整个房间里镜子不少,衣橱上,桌子上,墙壁上也有,而且在进门的时候还有一个一人多高的落地镜摆在那里,但是,这些镜子都是反着的!是的,不管是那里的镜子,都被反了过来! 我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面镜子,竟然发现它被牢牢的粘在了桌子上,我用力的扯下,一阵难听的嗤啦声响起,就像人的惨叫一般,镜子也应声而下。可是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孙夏竟然尖叫一声,瘦弱的身体就像上了发条一样像我撞来。 就在我愣神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撞到了我身上,镜子被抛飞出去,落在地上摔碎了。 “你疯了!”被她这么一撞直接让我躺在了地毯上,后脑碰在了桌角,眼前一阵阵的眩晕。“谁让你揭开的,谁让你打开的镜子,我好不容易把他们关起来……好不容易……。”孙夏趴在我身上瑟瑟发抖,小声哭诉。“什么?你先起来慢慢说,镜子怎么了?”我看到她如此失常,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了.“晚了,已经晚了……已经来不及了……。”她小声说道,正在我疑惑的时候,忽然一阵轻微的声音响起,我心里一惊,整个屋子就我们两个人,那这声音是哪里来的? 我不敢多想,赶紧扶着孙夏站起来,把她挡在我身后,却看到了惊异的一幕,原本在过道上的落地镜子,此时竟然出现在了客厅里,而且正对着我们!难道刚才发出声响的就是这面镜子?难道孙夏所害怕的,出问题的……就是这些镜子么? 问题显而易见,看样子,这些问题真的出现在这些东西上,可是为什么一开始孙夏不说,不告诉梁天,而是自己把它们都粘起来了?我胡思乱想着,整个房间里静的出奇,即使连外面的车辆声都听不到了,一人高的落地镜子里照出我和孙夏的样子,时间仿佛就这样静止下来。 可是我等了很久,虽然小心防备,但就这样面对着的镜子依然毫无动静,我想了想,这间房子古怪的很,实在不行,先让孙夏住到梁天的酒吧里,我想他是不会拒绝的,至于孙夏,她现在就想一个被人摆弄的木偶,或者是一个精神已经快要崩溃的女孩,我想她也不会有意见,“你在这等等,我去开门,钥匙在哪?”我安慰着孙夏,希望她的情绪可以稳定一点。她依然低着头,不过手却指了指墙边一角的橱柜。 我拍拍她的肩膀,走过去,可是手还没有碰到抽屉,就听到背后的孙夏发出了一声尖叫!我猛地转过身,却只看到孙夏蹲在那里抱着头。我松了口气,看样子她只是精神上手的刺激太大,又出现幻觉了。我转身继续去找钥匙,可是就在我转身时,偶然的瞥了一眼镜子,却再也不敢动了,是的,是不敢动了。镜子里面是站着的孙夏,可是在我面前的她却是抱头蹲在地上的! 事情果然出在这些镜子的身上!我慌乱的在抽屉里找到钥匙,现在最主要的就是逃出这个房间,果然她是隐瞒了什么,我盯着镜子中的那个“孙夏”,小心的向蹲在那里的孙夏移动,虽然场面诡异,可是我真的想象不出来,一面镜子会怎么攻击到我们,或许只是这样来吓孙夏这样精神脆弱的女孩? 可是还没等我靠近,恐怖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镜子中的那个和孙夏一摸一样的女孩,突然从背后拿出了一把并不算太长的水果刀,就在那里对着我的方向一指,诡异的,我的肩膀却一阵刺痛,紧接着鲜血就流了下来,染红了白色的衬衫。可是,怎么可能?!镜子中的人,竟然伤到了我,我忽然想起,林婷召唤的血腥玛丽,也不是这样吗?镜子中的玛丽却硬生生的伸出了手硬生生的插进了林婷的眼眶! 我顾不得疼痛,这样下去,不只是我,我们一个都逃不出去!我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一个烟灰缸砸了过去,烟灰缸不小,再加上我的力气很大,如果只是一面镜子的话绝对会很容易就被打碎,但让人失望的是,烟灰缸确实结结实实的砸在了镜子上,可是只是听见了“砰”的响声,镜子依然纹丝不动,即使连一道裂纹都没有! 镜子里的女孩诡异了笑了,她抬起手,忽然就把刀反手插进了自己的胳膊上!“呃……。”蹲在地上的孙夏忽然痛苦的呻吟了一声,瞬间鲜血从胳膊上喷洒出来,我看到了她的手臂就这样硬生生的掉了下来,不,应该说是被镜子里的人给砍掉了!片刻之间她的裙子满是刺眼的红色!我咬着牙,捂着流血的手臂,终于看出了问题,镜子里的“孙夏”,拿刀刺得是自己,受伤的却是孙夏! 就在我环顾四周想找些坚硬的东西,琢磨着看看可不可以砸碎,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镜子里的女孩的笑容更胜!无声的笑容让人看得头皮发麻,此时的孙夏已经满脸苍白的站了起来,她紧闭着双眼,浑身都在颤抖。可是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镜子里的那个“孙夏”却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脸,那一把刀依然插在她的手臂上,可是我却没有看到一滴血。 情况实在是太过于有些匪夷所思,镜子里面就像上演一场恐怖电影一样,她把双手伸到了自己的嘴里,慢慢的开始用力,我甚至都看到了她的青筋,刺耳的的摩擦声音忽然传来,我抬起头,却看到孙夏张大了嘴巴! 她的双手乱舞,就好像有无形的有一双手在使劲的掰开她的嘴巴一样,孙夏瞪大了眼睛“呜呜”的叫着,我咬咬牙站了起来,不管怎样,先把镜子弄烂再说,实在不行,也要把镜面扣倒。然而还没等我走几步,大腿突如其来的刺痛却让我直接趴在了地上! 孙夏的嘴被撑开的大大的,镜子里的“孙夏”双手使劲掰着自己的嘴,可是我却感觉她是在笑!裂帛的声音传来,我抬头看去,却看到孙夏的嘴角开始慢慢的裂开!伤口越来越大,她的胸口已经被血染的模糊一片,可是裂帛的声音依旧,令人牙酸的声音让我不寒而栗! 一阵阵的眩晕让我几乎快要晕过去,胳膊和腿上的伤口疼痛异常,一声“咔嚓”的脆响,孙夏的嘴……就这样被硬生生的掰了开来!巨大的豁口使她的整个后脑完全贴到了脖子上,整个头部的上半几乎成了对折!我闭上眼睛,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这样残忍的画面,真的是第一次看到,而且,被残忍折磨的还是我认识的人! 可是这样只是痛苦,并不会立即的死去,孙夏“啊啊”发出痛苦的声音,撕裂的嘴往外冒着鲜血,断臂不停地挥舞,我痛苦的闭上眼睛,忽然间真的很恨自己,为什么就揭开了镜子,为什么不早点带她离开,为什么……。 可是我的悔恨并不能挽回什么,孙夏最后还是停止了挣扎,倒在了血泊之中,我瞪大了眼睛,看到她不甘的睁着眼睛,残忍的场面,让我差点流下眼泪来,看来……这次没有幸运女神了,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啊……也好,就当是赎罪。 我闭上眼睛,感觉到脸上满是泪水,可是想象中的刺痛并没有传来,我听到了,是一声沉闷的响声,紧接着,就是有碎裂的声音。 “还是来晚了……。”我看到梁天从窗户外爬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手枪,他脸色铁青的看了看孙夏,又转身望着我。“对不起,我没想到……。”接下来的话我没有听清楚,因为我终于还是坚持不住的晕过去了。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望着孙夏的惨不忍睹的脸,却看到她撕裂的伤口去微微翻卷上翘,她笑了。 ------------ 永宁街之洋娃娃O 永宁街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只是这样的安宁不知道还会持续多久,我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的望着窗外的楼房,来往的行人和周围的建筑在高温的炙烤下像晒化了的线条,歪歪扭扭,弯弯曲曲。我的胳膊和腿上被缠上了厚厚的绷带,要不是病房里有空调,我估计会捂成臭豆腐了。不管怎样,还是有惊有险的又逃过了一劫,不过看到手臂和腿上的伤,这次如果没有梁天帮忙,估计真的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但是依然幸运的是孙夏被抢救过来,可是她已经疯了,我不知道是在昏迷前受到那面镜子的惊吓,还是清醒后看到自己脸上两边缝合的触目惊心的伤口和断掉的手臂而受不了这样的结果而被刺激了。总之,她已经神志不清,现在已经被梁天送到了精神病院,可是据梁天从医生那里打听到,不管是孙夏脸上的伤口,还是她受到的精神上的刺激,恢复起来都很渺茫。说起梁天,我似乎已经猜到了他的来历,一开始的招鬼游戏李果死亡时那熟悉的检查尸体的动作,还拍了照,接连之后他可以搞到林婷死亡时的录像,现在更是离谱的拿出了手枪击碎了那面诡异的镜子,而且孙夏出事后我并没有受到警察询问还被送进了医院。种种种种,他的身份也已经明了起来,虽然他不说,我也没有问,可是很明显的,他是警察。 说起来,我是并不怎么待见警察的,或许是愤青心理,或许是受到大众的传言影响,我总是会把他们和欺软怕硬的城管搀和在一起。不过这次得以脱险还是要感谢他,“喂,你又打开窗户!”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白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面前,她掐着腰一脸的责怪。“额……那个,我只是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而已……。”说实话,相比于白乐来说,我更害怕白玥,或许是因为她的不讲理,或许是……我在逃避着什么,难道是上次救她出来后那个承诺么?虽然之后她再也没提过,但总像一根刺一样梗在心里,不上不下的很别扭。“呼你妹的新鲜空气啊!你伤的这么重,开空调都已经是网开一面了,还想得寸进尺?!”她把保温杯放到了床边的柜子上,关掉了窗户,外面的喧嚣顿时消失不见,屋子里忽然静的有些暧昧起来。 “今天是鱼头汤哦!我自己做的,这次可没有叫姐姐帮忙!”白玥似乎很不习惯这样的沉默,率先打破尴尬,从保温杯里倒出了汤,一股香味弥漫,顿时勾起了我胃里的馋虫,“闻起来不错啊……那就有劳白玥小·姐咯!”我舔舔嘴唇,每天都是白玥和白乐轮流照顾我的,害怕我吃不惯医院的东西,每次都从家里做好带来,说实话,她们对我真的很好,特别是我救了白玥之后,就连白乐也时不时的显露出她的温柔,白玥听了我的话白了我一眼,不过看到我一只手挂着吊瓶,一只手还裹着厚厚的绷带,还是拿起了汤匙一勺一勺的喂我。 这就叫享受么?照这样说起来,其实受点伤也蛮不错的啊……突然蹦出来的想法,让我觉得自己有点贱。 已经快要到九月了,快到了开学的日子,白玥以“优等生”直接升入了我和白乐所在的大学,这样她就有更充足的理由住在这里了。白玥没好气的一勺一勺往我嘴里塞,门却突然被打开了,白乐兴冲冲的跑进来,吓得白玥差点把鱼汤都洒到我身上。“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她的勺子差点塞到我的嗓子里,我撇过头去咳嗽着抱怨。“我们,我们有工作来了!”白乐喘着气,脸上香汗淋漓,可是丝毫掩饰不了她的高兴。是啊,说起来,仅有的一次收入还是很久以前那个扒皮的女人给的几千块。其余的几乎都是诡异的事件自己找上门来,而且往往都是化险为夷但是身上中彩而结束,所以每次住院下来,也是花费不菲了,如今这种入不敷出的情况终于来了一个大逆转,竟然真的有工作上门了? “什么?是调查外遇还是看雨伞啊?不过,我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还有办法跑来跑去么?”我苦笑着,这也太巧了,好不容易来个工作,却正好在我受伤的时候。“没有没有,都不是,这次的工作真的轻松的很,而且委托人还是我们一条街上的,平时也有些熟了。只是帮忙看一下孩子而已,而且就给了两万哦!真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看她兴奋的样子,我也知道其实她家境来说,并不在乎钱的,或许她享受的是工作的这样一个过程吧。“这可是我自己谈成的!只是帮忙看四五天孩子,还是个可爱的小妹妹……哈哈。”她兴奋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额……那你说的那个小妹妹现在在哪?”我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她自己兴冲冲的跑来了,看样子已经谈成功了,那她看着的小孩子在哪?“哦,我把她锁到我们事务所了啊,赶快来告诉你们这个好消息!”她还在沾沾自喜,可是我的脸却已经黑了下来。 果然有白乐这个神经大条的人帮忙事情会更多!“……你把一个刚被人寄宿在这里的小孩子锁到屋子里?……算了,你先回去看着,我一会也办出院手续回去吧。”我想了想,其实我的伤也不太重,胳膊上的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至于腿的话,从医院租个轮椅回去应该差不多,与其在这里干耗着,还不如回家去休养,这样也省的我在担心。这俩丫头在家里,我真的害怕搞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乱子来。 兴奋中的白乐倒没有反对我,即使白玥有点小意见也被白乐说服了,总之,我终于可以回家,最近一段时间我简直成了医院的常客,真的在这里快要闷死。出院的程序很顺利,即使医生再三建议再六院观察一段时间,不过被我一句住再久也没钱了给堵了回去。 下午的太阳依旧火辣辣的,不过归心似箭的我竟然没有感觉有丝毫的感觉,即使腿都没有那么疼了。下车的时候,事务所里面隐隐传来的哭声,我苦笑一声,住着双拐由白玥扶着走过去,白乐则急着去开门了,我想她也反应过来把一个见面才不多长时间的小姑娘留在这里是多么的不明智。 其实我的腿并没有那么疼了,可是为了让伤口好的快些,我还是小心翼翼的走着,在上台阶的时候还莫名其妙的吃了几下白玥的豆腐,这个神经大条的丫头都没有感觉,难道是我太邪恶了吗?进了屋里就看到白乐在不停的哄着一个小女孩,大约有6,7岁,哭的梨花带雨,看样子让她一个人待在这里真的是吓坏了。 好不容易她不再哭了,白乐仰躺在沙发上松了一口气,看到我和白玥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有些尴尬的做起来说道:“额……我没想到,毕竟当时太兴奋了,急着告诉你们这个消息……所以……。”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好像忽然想起什么,弯下腰在茶几下面拖出了一个不小的纸箱,然后麻利的打开,里面是满满的洋娃娃,“对了,这些都是孩子的家人留下的。”“这么多?”我有些哭笑不得,见过家长溺爱孩子的,还没有见过这样“变相”疼爱孩子的,准备的这么多的布娃娃?“不是啊,家里人说这个孩子喜欢玩布娃娃,我也奇怪怎么弄了这么多了,不过既然人家给了,咱么就先保存着呗,等回来再还给人家就是了。”白乐不以为然,把小姑娘揽到了怀里。 小女孩还在小声地抽泣着,怀里也紧紧抱着一个洋娃娃,清秀的笑脸上眼睛红红的,奇怪的是,那么多的娃娃,她怀里抱着的偏偏就是一个又脏又旧的娃娃。不过我也没心思考虑这些小问题,就在沙发上坐着,看着这俩姐妹哄着小姑娘,没一会儿她就“咯咯”笑起来,很天真无邪,突然的很羡慕这样无忧无虑的小孩子。 小女孩听白乐说叫李霜,有点冷艳的名字,不过听着蛮不错的,有个小孩子顿时让家里的气氛温暖了许多,我在二楼的房间里休养,每天固定的出来坐在门口晒晒太阳,平时也就只能窝在床上看书玩电脑。因为李霜的缘故,所以白玥的房间让了出来,每晚都两姐妹都留一个人晚上陪她睡,第一天就这样满是温馨的过去了,除了那一箱子看着有些奇怪的洋娃娃。 前不久学校接连死亡的事情渐渐平息,警方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凶手,反正这件案子就算是了结了。白乐去学校借书,白玥呢则先打算去学校报个到,总之大早上的,除了我还有熟睡中的李爽之外,整个屋子都空了。 我倒不在意,想了想反正那小丫头也睡着,不如先到门口坐坐,早上几乎没人,太阳都还没出呢,相比于火辣辣太阳的中午,我还是比较喜欢早晨的。我扶着墙小心的走出房间的门,其实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伤口还没有愈合好而已,本来就是皮外伤,又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 路过白玥房间的时候,我发现门竟然是虚掩着的,有些怪白玥的粗心大意,就当我准备伸手去关掉门的那一刹那,忽然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李霜已经醒了过来,穿着短小的睡衣坐在床上,床下就是一个箱子,床上,地上,满是洋娃娃,可是……如果是这样我并不会感到太奇怪,让我感到诡异的是,李霜正拿着一把剪刀,一下一下的把那些洋娃娃肢解!她的肩膀上坐着的是她从一进门即使吃饭洗澡都不离手的那个老旧的洋娃娃,此刻就好像被胶水黏住一样的固定在她瘦小的肩膀上! 李霜小小手此刻却在上下纷飞,一片片的棉絮布片四散开来,可是,我却看到了那些布娃娃的断肢出竟然有隐隐的红色!那是血迹么?我目瞪口呆的望着这疯狂的一幕。忽然疯狂的动作使锋利的剪刀一下子卡在了她拿着布娃娃的拇指处!可是她也仅仅是停顿了一下已,依然用力的剪了下去!她的手指被自己剪掉了!顿时鲜血喷涌出来,可是这个小小的孩子就像着魔一样,不知道疼痛,面无表情的依然继续着她疯狂的举动! 这难道还正常么?不,肯定不是了。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 无数的娃娃残肢被杨的到处都是,四处都溅满莫名其妙的暗红色,难道真的是……那些洋娃娃的血?!我俯身透过门缝看着这恐怖的一幕,忽然她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就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卡在了那里,可是鲜血依然从她的手指处冒出,四处,也有隐隐的哀嚎声传来。 她的突然静止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逃走还是冲进去赶快把她送进医院,就在我犹豫的片刻,她忽然的转身,望向了我这边!一股冷意侵袭着全身,我僵硬的弯着身子透过门缝望着,希望她并没有看到我。 可是我依然看到了她的眼睛,那是一双漆黑的眼珠,是的,没有眼白,整个眼球全部都是诡异的黑色,可是就这样的一双眼睛此刻正盯着我,阴冷的目光似乎透过木门,直接刺到了我的身上! 鲜血浸湿了洁白的床单,我的背后也被汗浸湿透了。我小心的吸着凉气,尽量不发出声音,祈祷她并没有发现我,可是我的一切希望都是徒劳的,那个剪碎了无数布娃娃的小女孩,那个漆黑双眼的小女孩,那个剪断了自己的手指却无动于衷的小女孩,望着这边,露出了笑容。 ------------ 永宁街之洋娃娃 周围漆黑一片,我好像在一间房子里,又好像在一片有围栏的广场上,周围是无尽的黑暗,在我不远处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小女孩,粉色的碎花裙子,肩膀上坐着一个老旧的布娃娃,手里拿着一把滴血的剪刀。奇怪的小女孩冲我笑着,扬着手里的一把破碎的,沾血的布条,手里的剪刀慢慢地向我伸过来,然后恍惚中我看到了自己的胸前满是鲜血。 我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冷汗已经浸湿了全身。原来是做个一个恶梦。我望向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我自己的房间里了,可是我明明记得,我在白玥的门外,看到了李霜做的那些怪异的事情,可是怎么会睡着在床上?我望着床头的闹钟,已经上午十点钟了,可是我明明记得起床的时候才七点钟,六点半时白玥和白乐一起出门的,那么我肯定是起来了,真的看到了那恐怖的一幕,但是现在已经十点了,这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去一无所知,唯一确定的是,这个小女孩……不,应该说是那个破旧的洋娃娃真的不正常! “怎么了?大呼小叫的。”白乐推门进来,一手拿着饮料一手拿着一块旺旺雪饼,脸上还敷着面膜,“没有……做了一个恶梦……对了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要到下午呢。”我呼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没啊,白玥看今天报名的人太多,她又不愿意排队,只好明天再去咯。”她仰着脸,害怕面膜掉下来,说话声音怪怪的。“对了,李霜那丫头呢?”我沉吟了一下,还是问出了最关心的事情。“她还在睡着呢,小孩子么。多睡会就多睡会,哈哈,她睡着的样子好可爱!”我的心忽的一沉,现在还在睡着,可是早上我起床的时候,她明明已经醒过来了,而且还在不停的剪着那些洋娃娃……等等,当时我可是亲眼看到的,她弄得房间到处都是破碎的洋娃娃,还有血,自己的手指……也被她剪了下来啊,可是为什么白乐和没事人一样?即使一个孩子的心机再深,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整理好房间,擦干血,最重要的是,那破碎的布娃娃和断掉的手指又怎么解释?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我摇摇头,看着白乐已经下楼去,想了想还是决定起身去看个明白,究竟是我不正常了还是她真的有问题。我扶着墙站了起来,腿已经不疼了,起码走路已经不成问题。白玥的房间属于客房型的,所以并不是很大,不过被白玥收拾的很干净,而且还是女孩子喜欢的粉色主调,当我走进去的时候,李霜还躺在床上熟睡着,她的旁边放着那个布娃娃。 这是一个很脏很旧的布娃娃,缝制的有些粗糙,整体黄色的布料灰白陈旧,脸上也少了一粒纽扣样子的眼珠。不管怎么看,这样一个即使丢掉都没有人会正眼瞧一下的旧东西,没理由她要一直留在身边,更何况她还有起码一箱子新的洋娃娃。那这个还不懂事的小女孩,为什么会执意地把这样一个又脏又旧的洋娃娃留在身边呢? 李霜呢喃着翻了一个身,手臂搭在了那个娃娃身上,我转身望着周围,真的看不出一丝的异常来,早上那些被剪得到处都是的碎娃娃呢?溅得到处都是的鲜血呢?既然实在看不出什么,那我也就不纠结这个了,幸好她只是在这里待两三天就走了,希望这几天不会出事就好。可是当我刚想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了奇怪的地方。在我低头的一瞬间,忽然瞥见了李爽伸出被单的胳膊,因为她的胳膊正好揽在了那个旧布娃娃上,而在我看那个布娃娃的时候,却看到了她的手,她的拇指上,有一圈淡淡痕迹……是的,这个痕迹,真的和早上她剪短的拇指处好像!不,简直是一摸一样! 一阵风吹过,吹起了窗帘,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让满是冷汗的我不禁打了一个激灵,我胡思乱想着,随手小心的关上了窗户,现在的情况很明显,李霜被这个所谓的娃娃控制住了,永宁街这个地方,有再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都不足为奇,可是现在该怎么办?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李霜猛地坐了起来,吓得我后退好几步,本来房间就不大,致使于我的后背直接撞到了墙上,腿上传来一阵麻麻的疼痛。 可是李霜做起来就没有了反应,即使我刚才撞到墙上发出不小的声音她都没有回过头来看一眼,她就这样呆滞的坐在床上,我站在那里犹豫不决,是该开门走掉?还是过去看看她怎么样了?我不是一个大胆的人,况且明知道有危险还硬闯也不是我的性格,正当我踌躇的时候,李霜忽然动了,她机械式的转过头,僵硬笔直的手臂拿起了床边的那个旧洋娃娃,“咯吱,咯吱”的声音传来,她把洋娃娃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后掀起了被子里面是满满的碎布娃娃和染血的剪刀!原来都在这里面!怪不得白乐一开始没有发现,原来都被藏到了被子里面,可是那些血呢?那些满房间都是四溅的鲜血依然说不通,怎么会全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是面前的景象已经容不下我继续想下去了,李霜面无表情的拿起剪刀,狠狠的刺向了一个还算完整的新洋娃娃,顿时鲜血溅了她满身满脸,惨叫声响起,我呆立在那里,天……我竟然看到了洋娃娃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是的,那个被刺的洋娃娃脸上扭曲,伴随着若隐若现的惨嚎,真的,跟痛苦濒临死亡的人一模一样! 诡异的鲜血染红了飘散的棉絮,李霜依然疯狂的拿着剪刀乱刺,有时候刺到了手上,也依然的不管不顾,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她娇小的身躯上已经满是鲜血,不知道是洋娃娃的,还是她自己的。 我终于看不下去,扶着墙走向床边,想阻止她这一疯狂的举动,至少也要把她肩膀上控制她的洋娃娃给弄下来,最好处理掉!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尽量使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我移到了墙角的另一边,李霜背对着我,我只能祈祷她看不到我的动作。时间过得很慢,就好像一切都静止了一样,惨叫在继续,鲜血也依然在喷涌,冷汗已经浸湿了我的全身,手臂和腿上的伤口已经被汗液搞得隐隐作痛。我小心的伸出手,慢慢的靠近她肩膀上的旧洋娃娃,最好是把剪刀也抢过来,直接把这个旧娃娃给剪碎!我心里盘算着,可是手还没碰到,却看到李霜猛地停了下来!我心里一惊,手就这样僵在半空中,伸过去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 李霜顿了一下,然后慢慢转过了头,她……竟然发现我了?!想到这个唯一的结果我心里顿时毛骨悚然。她的动作很慢,可是我还是很快就看到她的脸,原本细嫩可爱的脸蛋已经不见了,原本清澈灵动的双眸也消失了……此刻我看到的却是满脸乌青,嘴唇干裂发紫,眼珠是漆黑一片的李霜!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快速的转身,剪刀在我手臂上划了一下,我快速的缩回手臂,也顾不上疼痛,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干脆就硬着头皮做到底,我扑过去,可是她娇小的身躯此刻却变得异常灵活,我又害怕伤害到李霜,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连续扑了几次都扑空了,身上也多了几道剪刀伤口,我喘着粗气靠在墙上,她也坐在床上望着我,我看到了她微微上翘的嘴角,好像在嘲笑,又像是对玩这样的“游戏”而开心。 “白乐,你来了!”我忽然转过头去对着门口喊了一句,心想既然李霜跟白乐走的最近,那么我这样喊她肯定会有所动作的,事情和预想一般的发展,只是当李霜回头看向门口的时候,我竟然看到了那个洋娃娃伸出两个手,使劲掰着她的头看向我这边,好机会!我猛地俯身过去,一手使劲捏住她肩膀上的洋娃娃,一手夺过了那把满是鲜血的剪刀。旧娃娃被我捏在手里,我竟然感觉到了明显的挣扎,顾不得许多,拿起剪刀狠刺乱剪一通,剪刀刚刚刺进去,温热伴随着腥臭的鲜血喷了我一脸,惨叫声从娃娃的嘴里发出,我心里惊骇,可是根本不敢停下手里的动作,剪断娃娃的头,胳膊,件烂它的胸口,直到惨叫声越来越弱几乎停止,直到我累得精疲力竭的跪倒地上。 我手里捏着剪短跪在地上喘着粗气,另一只手上已经是满是鲜血还有莫名奇妙的血块。我抬头望了眼李霜,她已经躺在床上,脸色也已经恢复了正常。 我心里彻底放松了下来,风吹的窗帘越来哗啦啦作响,拍打到旁边的玻璃橱柜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抬起头,刚才……我明明已经关掉窗户的。 ------------ 永宁街之死婴蛊G 在一下午莫名的昏睡之后,醒来时已经临近傍晚,夕阳在楼顶斜斜地下落成了半边脸,隔壁街的小吃街上人声开始鼎沸,各种吆喝声也渐渐传来,属于夜晚的疯狂才刚刚开始。当我从床上起身后,惊奇的发现我的胳膊和腿上的伤竟然好了,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只有周围一圈干涸的血迹,我想,这或许就是上午因为那个鬼娃娃的缘故导致伤口裂开了,可是为什么我的伤口会好的?而且好的这么快,甚至一下午的时间就恢复的只剩下疤痕?可是不管怎么说,我的伤口确实已经痊愈了,而且我记得晕倒前满身的鲜血,四散的洋娃娃碎片,还有那一扇明明被我关掉最后却又开着的窗户……。 可是如今我却和上一次一样躺在床上,但是时间的流逝很清楚的证明了这段时间肯定发生过事情。身上的衣服却没有半点血迹,我愣了下,起身快步走到白玥的房间,里面却是如往常的干净整洁,我有些哭笑不得起来……这似乎成了一种循环,先是我看到李霜被那个怪娃娃控制剪烂别的洋娃娃,然后我就莫名其妙的昏倒了,醒来了又看到相同的一幕,不过这次却彻底把那个破旧的洋娃娃给剪烂了,消灭了。可是我又昏倒,醒来却是干净整洁的房间,别说是洋娃娃,就连李霜都不见了! “咦?你醒了啊,你可真是能睡,都睡了一天了。”白玥抱着一摞衣服进来,看到我站在门口惊讶出声,“怎么?腿好点了吗?”我侧开身体让她进门,“李霜呢?”迟疑了一下,我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她啊?被她家里人接走了啊,她妈妈刚走,出差回来的早,就早点接她回去了,可是给我们的钱可一点也没少呢,诺,那丫头还给你留了一箱子她的玩具。”白玥把衣服放到床上,从门后拖出了一个纸箱,里面是满满的洋娃娃,这些是李霜带来的吧,没想到全都留下了,我接过箱子没有说话,看着在一边忙碌的白玥,转身默默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些娃娃重重叠叠起码有好几十个,可是我还是看到了隐约下层露出的几个,很多都是缝补起来的,我不敢去想这些娃娃是怎么这么快从被剪成碎片而又修补好的,是李霜吗?亦或是……娃娃他们自己。 我想了想,还是把他们放到了我的床下,在合上箱子盖得瞬间,忽然觉得娃娃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亲切。 生活似乎又步入了正轨,xx事务所依然冷冷清清,因为马上就要到了开学的日子,所以来往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虽然这所大学并不怎么出名,但毕竟是国办的,最后也能领一个被承认的毕业证,也算是“大学毕业”了。起码我就是抱着这个心态来的。 可是就是在这样老师来往学生云集的几天里,却真的来了一笔大“单子”。那个时候我正陪着白玥看电视剧,电脑里面咧着大嘴的韩国明星们哭的稀里哗啦,电脑外面捂着嘴的白玥同样哭的稀里哗啦,我百无聊赖的坐在她旁边四处张望,突然瞥见一个男人走进了事务所,起初我并不认为他是来寻求帮助的,因为他还穿着很明显的校服装。 还没等我说什么,他直接掏出了一叠钱,少说也有一万,我半站的身体停在那里,这人脑子有病吧?一进来就给送钱的?“我……我想……请大哥帮帮忙……。”他的声音沙哑而且很虚弱,看着他胡子拉碴苍白的脸和瘦弱的身体,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吸毒患者。“什么忙?什么忙?”白玥是第一次看到有生意上门,所以兴奋的很,韩剧也不看了,脸上还有挂着未干的泪水挤到了我的旁边坐下,一脸兴冲冲的问道。“额……什么东西?”我有些迟疑,你说要是一个衣着形象好一点的来,或许我还不会怀疑什么,一个堪比犀利哥的说出帮忙送东西,谁知到是不是违禁品交易或者运送什么犯罪资料的,本来就害怕麻烦的我岂不是惹火烧身? “不……没有没有……。”他赶忙拿出一包东西来,有些拘谨,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是什么啊?”我随手拿起来,这是用牛皮纸包着的东西,虽然不小可是并不重,摸上去感觉像是一个很大的玻璃瓶子。“啊……请不要打开……这是我女朋友曾经送给我的……现在分手了,我想请你们帮我还给她……。”他看我来回摆弄赶忙说道,似乎真的害怕我拆开,顿了顿,他又补充说道:“我好不容易才包成这样的……。” 听了他的话我低头看了看,果然这个长方形的包裹上的亚麻红线密密麻麻,感觉还真是用心的包装起来的。“你们都分手了,你还还给她做什么呀?”白玥听了不解的问道,男人愣了愣,脸色有些难看。“她家里人不同意……毕业她就跟我分手了,跟了有钱人……你说有钱人能带给她幸福吗?!”他显得很激动,憋得脸色通红。我明白了个大概,感情他是因为失恋才搞成了这个样子。谈恋爱的人智商都会下降,没想到失恋的人智商也会这么低,只是送个东西而已,用得着这么多的钱?不过毕竟是感情问题,谁也说不好,再说有宋雅的那件事情,我也可以体会到失恋的痛苦,所以我便满口答应了下来。“谢谢,谢谢……我叫刘辉,这是我的电话号码,还有她的地址……太谢谢您了!”他一脸的感激,瘦的只有骨架的手紧紧握着我。我忽然感觉这个为情所困的男人真的很可怜。 总之,这单子就算是接下了,这下可好,事务所开业以来,做过寄存处,托儿所,现在更是直接成了邮递员了。不过也没关系,人家也是给钱了不是? 在我拍着胸脯一再的保证下,他千谢万谢的走掉了,白玥则是在我送他出门的时候偷偷的拿着那一叠钱上楼和白乐商量怎么花了。那个男人给我的地址是在永宁街的凤凰小区,那可是一个富人聚集区,虽然小区不算太大,但是别墅林立,而且地下还有一个庞大的停车场,平时各种不知牌子的车来往出入,不过如果给这样的人家送东西的话,我觉得直接送到家里去并不好,或者说是没准东西还没送到人手里就被赶出来了。 既然收了人家的钱,就一定要把东西送到人姑娘家的手里。左思右想,还是联系了那个女孩,约她出来,直接送到她的手中,总该没有问题了吧? “喂?”当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接电话的却是一个男人,而且嗓音有些沙哑,很明显不是喝酒就是吸烟烧坏嗓子了。“恩?”我有些奇怪,怎么变成了个男的?“请问是林蕊小·姐吗?”“哦……你的电话。”男人应了一声,电话里传来呼呼的风声和车喇叭的声音,看样子是在车里。“喂?你好。”这次换成了女声,很悦耳的声音,“您好,能不能约您出来谈一下?”我迟疑了一下,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是决定先把她约出来再说。“你是谁?”她的语气有疑惑,甚至还有一点点生气,“额……您别误会……是,是刘辉托我的,他想还给您以前的一些东西……。”我急忙解释道,不过随即就有些后悔了,我直接说出了那个刘辉,她会不会就拒绝不来了。 “好吧……。”过了好久,我才听到宋蕊从电话那头轻轻吐出了这两个字。我们约定了时间,她说白天没空,我只好晚上请她出来,毕竟人家刘辉给了1万,我觉得还是和宋蕊约到永宁街东头那间新开的咖啡馆不错,我兀自打定主意,准备明天去她的小区门口等她,为了不至于她的现任男朋友有所怀疑,我给自己伪造了一个“宋蕊同学”的完美身份。晚上跟白乐说这事的时候,她并没有在意我去送的是什么东西,而是追问起我什么时候回来。“我哪知道,送到她手里就回来,不会用太多时间的。你不会也吃醋了吧?”我似笑非笑的说道。却看到白乐红了脸“我就给你留门到十点,时间一过我就关掉事务所的门,你去睡大街吧!”她在饭桌上丢下这句话就蹬蹬蹬的上楼去了,白玥白了我一样,也跟着跑了上去,留我一个人在那里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惹到着两个大小·姐了。 半夜又下起了雨,早晨都没有停的意思,连连绵绵地下了一天,直到傍晚的时候依然稀稀拉拉的下个不停不过幸好不是太大,我打了伞,用塑料袋里三层外三层的把那个盒子包裹好后就匆匆出门了,既然是送还东西,还是别人所托,就尽快办好,再说这样的的雨天是在床上睡大觉最好的时候了……。 虽然出来的很早,可是等公交车到站我站在凤凰小区的门口的时候都已经晚上八点钟了,担心她等急了会出差错,所以一到门口我就赶紧打电话过去,没想到李蕊的态度还不错,客气地说了一声马上出来后就挂断了。我考虑着先拦个出租车就直接去哪个咖啡厅就算了,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到了一阵喇叭声,我抬头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停了一辆qq,车窗打开着,里面一个女人冲我招手。我忽然想起,能住在这里的,哪里还需要什么出租车,我打起伞把那个包裹往怀里塞了塞,跑过去坐进了车里。 “去哪里说?”等我上车收起伞收拾好后,她才问我,“要不去东边的那间新开的咖啡厅吧……。”“不行!”还没有等我说完她就打断了我,“什么?”我有些莫名其妙。“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让我去那里的?”她转过身盯着我“你真的不知道刘辉就在那里上班吗?”“额……这个……这个,不好意思,我真……。”我有些发窘,本想一番好意的找个好去处,结果弄巧成拙,人家原来的男朋友就在那里上班的,怪不得那次他穿的和校服装一样的。“算了……我们去停车场吧,你给我东西就行了。”她显然不愿意在这个问题是纠缠什么,直接打转方向盘又开回了停车场。 这是一间很大的停车场,几乎占据了整个楼下的地下室,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我觉得在这里的一个车位租一年,足够在外面买套80平米的房子了吧?虽然我对这东西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把东西拿来吧,他还有什么话都一起告诉我。”她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声音也冷冰冰的。看着这个女人的样子,我忽然有点替刘辉感到不值,不过这并不是我能参与的,拿人钱财,帮人搞定事情就好。 我把刘辉给我的包裹拿出来,从塑料袋中取出递了过去,林蕊有些不耐烦的接过,想扔到车坐下,不过她的动作做到一半就停住了,她瞥了我一眼,开始拆那些绑的密密麻麻的红色麻绳。我猜她可能是因为我在看着,所以她的动作是做给我看的吧,这样的伪装和演技,让我一开始对她的好印象顿时荡然无存。 “啊……!”在我心里暗暗对这个女人埋怨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她的一声惨叫!“怎么?”我向前俯身,林蕊已经把刘辉的东西扔到了旁边的车座上。那是一个瓶子,有大腿粗细,里面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风干的灵芝,可是仔细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哪里是什么灵芝……这分明是一个婴儿! 是的,那是一个已经干瘪死掉的婴儿!好像已经被风干的身体被固定在了瓶底,可是却看到他的身体被穿上了密密麻麻的红线。仔细看去很明显就看到了这些红线根本不是刻意加上去,因为这些红线处都有明显的断痕,这说明……这个小婴儿的身体其实已经支离破碎了……看到满满的红线,我真的无法想象谁可以把一个小生命残忍的如此对待。“这,这是什么东西?你给我的是什么?!”林蕊脸色苍白的转过头来质问,甚至她的嘴唇都变成了惨白。“我……我也不知道,他给我,我就根本没看里面是什么。”我皱着眉头解释,这算什么?是刘辉的报复么?“哼……你快走,快走,把这个东西拿走!”林蕊的语气很不客气,望着那个瓶子甚至毫不掩饰的厌恶。 可是我看向那个瓶子里面,婴儿干瘪的脑袋上面,两个眼睛却睁得大大的,好像死不瞑目一般。 我没有吭声,看到这个女人的样子,我竟然没有怪刘辉,而是觉得赶快离开这个讨厌的女人才好。 我下了车,打开车的前门,刚想伸手拿起那个瓶子的时候,却听到了一阵婴儿的哭声。 ------------ 永宁街之死婴蛊J 我的手僵硬在了半空中。 一阵阵的婴儿哭声充斥了整个地下停车场,望着面前这个诡异的瓶子,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怎,怎么回事?”林蕊脸色煞白,结结巴巴的问我,先前的强势已经荡然无存,女人毕竟是女人。 “我怎么知道”。我撇她一眼收回手,从听到声音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这个瓶子我是死活都不会碰了。“好了,反正东西我已经送到你手里了,要不要你看着办,就算扔掉也不管我的事了,我先走了。”说完我就想转身走人,结果被她冲出来硬生生的拽住了。“你给我这个东西就想一走了之?”她的语气不善,一脸的怒容。“那你还想怎么样?东西是别人托我给你的,送到你手里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还关我什么事?”我冷笑看着她,真不明白她跟我怒的一个什么劲儿。 “你……。”她指着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响起,我们顿时愣住,声音是从车里传来的,那车里唯一能碎裂的就是那个瓶子……想到这里我有些头皮发麻,快步跑过去,透过开着的车窗看到的却仅仅是车座上的碎片,里面的婴儿……已经不见了。 可是婴儿的哭声依然充斥在停车场里,而且越来越急促,然而就在我失神的时候,背后的林蕊却发出了一声尖叫!我转过身却看到她正在掐住自己的脖子躺在地上抽搐!我不敢多想,立即冲过去掰住她的手,可是不管我再怎么用力,她的胳膊依然纹丝不动,手指死死的陷在自己的脖颈中,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靠……你我妈的松手!”我憋足力气喊出这句话,希望可以喊醒她,或者驱走在她身上的……婴儿? “咔……救,救我……我。”她嗓子发出了怪异的声音,艰难的向我求救,我也想救她,可是问题是怎么救?就在我记得团团转的时候,忽然瞥见她的嗓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我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制止住她来回晃动的头,果然她的嘴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往里钻去!怪不得她会掐着脖子!我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把手伸了进去,说实话当时我还真的害怕她回咬我,不过她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其他动作,入手一片滑腻,就像摸到了一条泥鳅一样的滑不留手,而且我偏偏还捏不住它!是的,这就像一个有生命有智慧的物体一样,来回躲闪着我的手指。我觉得这样下去真的不是办法,因为感觉那个东西正在使劲的往她的嗓子里面钻去!我狠了狠心,使劲捏住了它的尾巴一样的东西,快速的拽了出来,然后赶紧甩到了旁边的地上。 林蕊脸色涨红,嘴唇已经发紫,她揉着胸口不停的咳嗽,嘴里也已经有鲜血涌出。被我扔出来的东西在地上蹦跳着,我走进去,发现这就像一条粗短的水蛇,可是它的外面有着白色粘液,而且皮肉翻卷,就像被剥了皮的动物尸体一样鲜血淋漓,不知道是它自己的血,还是林蕊的血。我忽然觉得有些恶心,闭上眼睛一脚踩了下去,一声轻微的声响,这个不知名的怪物已经魂归天际了。“你怎么还招惹来了这东西?”我扶起林蕊,有些抱怨,“我……我怎么知道……咳咳……。”她咳了两声,嘴角有殷出了血迹。“好了,先别说了,我带出去医院看看。”说着我扶起她往车库门口走,至于她的车是不敢做了,里面不止是破碎的瓶子,那个已经干瘪的婴儿还不知道藏在那里,如果还在那辆车里,我们岂不是羊入虎口么? 可是我们越往门口走却越显得昏暗,地下停车场是有灯的,只有靠近门口的地方没有灯,再说门口就很亮了,要灯也没什么用,可是当我走进的时候,却看到卷帘门已经关的死死的,就好像从来没有开过一样。 “门怎么关了?”我回过头去。“不,不清楚……因为有物业的保安这个门不管白天晚上都不关的……而且当时修好甚至都没有通电,只是一个摆设而已……开关也是一直是物业的保安控制着,现在车辆进出,没理由……。”说道这里她忽然停住了,脸色煞白的望着我,我暗暗苦笑,或许她已经猜到了,很明显的,在这个停车场里,有某种东西不希望我们离开,我不敢肯定是不是就是那个婴儿,可是我总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好像在伺机而动……来取我们的性命! 我有些无力的坐到地上,此刻我才注意到,婴儿的哭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 得了,这下可好。什么倒霉的事情都被碰上了,我想了想,掏出了手机觉得先打电话给刘辉问清楚比较好。而林蕊也在哪里打电话,隐隐约约的听到“曲风快来接她”什么的,想必是她现在的男朋友吧,不过猛然听到曲风这个名字,总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我甩甩头,刘辉的电话也已经打通了。“喂?怎么样,送到了吗?”刘辉一接电话便向我问道。“你先告诉我你给我的那是什么邪门的东西?草,你先过来再说,凤凰小区的停车场。”我怒气冲冲的说完就挂掉了电话,说实话真的后悔接下这个买卖了,虽然给的钱够多,可是风险也真的和钱成了正比,现在能不能出去还是个问题。想了想,我又给梁天去了个电话。“喂?怎么想起找我了?”他那边声音嘈杂。看样子是在那间酒吧里。“先别问那么多了,能不能快点来凤凰小区的地下停车场?越快越好……对了,最好带上枪。”想了想,我最好又叮嘱了一句,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梁天这个“特殊”警察既然可以随身带着枪,那么搞开这个门想必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怎么了?是不是又出什么事……。”还没等他说完,手机里传来了急促的盲音。无信号的屏幕闪烁着幽幽的蓝色荧光。“怎,怎么……。”林蕊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没关系,没什么事了,现在这里等等吧。”我安慰她,很是后悔我们两个为谁买都没有去先打电话给业务或者报警,幸好我最后又给梁天打了电话,希望他可以快点赶到吧。 “算了,这里黑漆漆的,我们先去里面等等吧,……先别去你的车里。”说完我率先走进去,林蕊连忙跟上,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却又诡异。我心事重重的往里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了,我猛然停住……对了,身后为什么没有声音了呢? 高跟鞋的声音没有了……林蕊停了下来,她为什么停住不走了?我转过头,却看到她站在黑暗的边缘处,站在那里,微卷的长发遮住了脸。“你怎么了?”我喊她,忽然有种毛毛的感觉,就好像我面前不是林蕊,而是一条我最害怕的身体滑腻的蛇。她缓缓的抬起了头,脸色苍白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她很平静的看着我,却没有说话。我也看着她,屏住了呼吸,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是的,她表现的太镇静了,平静的怪异到了极点。 “啪嗒……啪嗒……。”她缓缓的向我走过来,“喂……。”我想喊,可是这一声却被我硬生生的被卡在了嗓子眼里,怎么也吐不出来,胸口像是塞了一团棉絮,闷得难受。清脆的高跟鞋敲击水泥地面的声音由远至近,就好像死亡的催命曲一样,充满了诡异的节奏。 “靠……。”我暗骂一句,连连向后退去。林蕊走着走着身体忽然的顿住,然后这个人发生了怪异的扭曲,她的整个人就那样站在那里,想麻花一样被无形了拧了起来,我甚至听到了骨骼摩擦的声音。“呕……。”林蕊的面容也开始跟着扭曲,然后她弯下了要,不停的呕吐着,大口浓黑色的鲜血被吐出,跟着的,还有一条条刚才在林蕊嘴里好似水蛇的东西。我望着面前的景象,几欲作呕,双腿已经僵硬的跑不动,可是即使我能跑,停车场的门被关住了,有没有另外的出口,等于就是死路一条。 就在我拿不定注意的时候,刺耳的裂锦声传来,林蕊的胸前的衣服被由里到外的撑裂了……从她的肚子上,伸出了两条瘦小干瘪的手!这……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林蕊就已经扑了过来!我呆立在那里,耳边回荡着的,是又响起的婴儿哭声。林蕊冲过来直接把我扑倒在地卡住了我的脖子,我心里惊骇,赶紧抓住她的双手,可是伴随着胸口忽然的疼痛,让我差点晕过去,我艰难的低下头,原来她肚子里伸出的那一双婴儿一样的小手,此刻已经在我的胸口划出了一条不浅的伤口。我使尽力气掰着林蕊的双手,此刻她面无表情,可是眼珠却往外瞪着,几乎要凸出了眼眶! 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力气也越来越小。难道真的要挂在这里了?送个东西莫名其妙的死掉么…… 就在我马上晕过去的时候,我终于听到了门口的响声,或许命不该绝,有人来了。有时候就这么奇怪,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什么,很多时候会莫名的化险为夷,最后关头又躲过一劫。“我草!”我听到了一声大骂,然后骑在身上的林蕊被拽走了。我眯着眼睛艰难的转头,是梁天来了。 “咳咳……”我缓了好就才缓过来,“你来的可真够快的……。”我吐出一口气,“没办法,堵车了啊……。”他漫不经心的回答,蹲在已经晕过去的林蕊旁。“先叫救护车。”我站起身,却看到她肚子上除了伤口,剩下的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怎么了?”刘辉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他几乎是和一个男人一同进来的。“你还好意思问?你给我什么东西?妈的一个死孩子!”我此刻真有上去给他两拳的冲动,可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现在连站着都有些困难,别说再给他两下了。“我……。”刘辉干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梁天?没想到你还在这里,我还有个会,你帮我处理下,我先走了。”说话的是另外一个男人,看着很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了。“张曲风!你不是林蕊的男朋友吗?她现在已经这样了,你还……。”没等梁天表态,刘辉已经怒不可歇了,指着那个转身欲走的男人气的说不出话来。张曲风?……对了,是张曲风,记得是曾经在一起玩碟仙游戏的那个张曲风!我忽然想起来了,怪不得看着眼熟,原来早就见过了。没想到他还是林蕊的男朋友。 “她现在这个样是我弄的吗?算是咎由自取吧?你难道不知道?……算了给你们扯这些干什么,我先走了。”说着,冲梁天打了个招呼,急匆匆的上车走掉了。“怎么回事?”梁天一头的雾水,对刘辉问出了和我一样的疑问。“我……哎……。”他吐出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好像一瞬间变成了一个佝偻的老人,他点了一根烟,缓缓的对我们道出了原委。“在这之前,林蕊就已经有了我的孩子……已经六个月了啊……孩子都那么大了……可是她的家人竟然硬生生的*着她破腹产了……而她,而她竟然也同意了……难道那个男人就那么好?叫你们说,叫你们说啊。他除了有钱,会真的爱林蕊吗?!”他有些歇斯底里了,可是看到林蕊的样子,情绪很快又稳定下来。“为了让我断了对她的念头,就是她,这个女人把自己亲生孩子的尸体寄给我,你知道当时我是什么感觉吗?我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他哄着眼睛,咬牙切齿,“可是我不能……我还是爱她的啊,我把孩子留了下来,保存到了这个瓶子里,今天是我们认识的第七周年,我就想报复她,让她看看……曾经的孩子,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说着说着,他已经泪流满面,好像在回应着他,整个地下室的婴儿哭声越发的响亮。 “那这个孩子还会杀人?”梁天脸色有些难看,或许他和我也一样,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大的隐情。“你是说张曲风么?不会了……不会了……孩子不杀他的……因为他也活不长了。”刘辉喃喃的说道,眼睛有些无神。“什么意思?”“呵呵……不知道,他这么说的。”刘辉指着停车场中间的那辆显眼的车。 他爬起来,慢慢的走向那辆车,然后捧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了车里的婴儿尸体,看都没有看林蕊一眼,走出了地下室。 “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在婴儿哭声消失的那一瞬间,我却清楚的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 永宁街之长舌妇 我越来越怀疑梁天究竟是有多大的能耐了,他不但可以将林蕊的死压下去,还能编出“为情自杀”这么蹩脚的理由来搪塞死者的父母。可是说来也奇怪,林蕊的家境富裕,如此有钱有势的家庭却都默默接受了这个不是事实的事实。而张曲风也应了刘辉的那句话,“不用孩子出手,他也活不长了。” 就在当天晚上,他开着车莫名其妙的冲进了山里,然后在高速路的转弯处直直地撞断了栏杆,山路监控看到的只是在山底窜起的一股火苗。他死的尸骨无存。可是我不由得又把他的死想到了曾经的碟仙招鬼游戏上,按理说我们救下了孙夏,那么剩下的人都应该安全了,可是张曲风却依然死掉了,虽然临死前遇到了那个婴儿的冤魂,可是刘辉最后却说婴儿并不想杀掉他,但他还是死了。是巧合吗?还是冥冥之中碟仙游戏的诅咒依然存在,依然灵验呢?我强迫自己不去想下去,也不敢想下去。 事情似乎就这样过去了,过去的有些莫名其妙。 晚上精神不是很好,跟白玥招呼一声就上楼睡了,天知道我是不是快要被这诡异的永宁街摧残的要精神分裂了。半夜里突然被恶梦惊醒,梦到事务所起了大火,我鬼使神差的逃了出来,可是白玥和白乐被困在了里面,不,好像还有小月也在里面!我一手抹掉额头上的虚汗,心里依然急促的跳个不停。不过梦到小月,我忽然想起来,自从上次她父亲的事情之后,就再也没去看过她,就算白玥也只是去过一次,也不知道这小姑娘现在怎么样了。起床倒了一杯水,坐在床边出神,忽然脚下碰到了一个东西,那是一个箱子,在床边露出了一角,我俯下身去把箱子拽出来,看到了满箱子娃娃,我还记得,这些娃娃都是李霜那小丫头带来的,虽然有一些已经破碎有莫名其妙的被缝补了起来,不过还是看着有些奇形怪状。我想了想,反正也是好久没有看看小月那丫头了,明天去看看她,我又望了望慢慢一箱子的洋娃娃,犹豫了一下,虽然这些洋娃娃有点邪门,可是我放到床下已经好几天了,也没见得出现什么问题,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挑出了二十个完整的,觉得可爱的洋娃娃布偶放到了另一个箱子里,准备天亮就去看看小月,顺便送给她,明天也正好是星期天了,她也不去上学了吧?想着想着,我有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气不算太好,刚刚下过雨,还没晴上两分钟又开始阴阴沉沉的了,我背上背包,里面满是洋娃娃,白玥昨晚通宵游戏,所以现在还没起床,我和白乐商量了一下,决定只有我们两个去。 雨后初晴的早晨很是凉爽,本来就不远的路程,我和白乐第一次的思想上达成了一致,省下了公交车的钱一人买了一个冰棒啃着步行去了白石小区。虽然天还很早,不过或许是刚下完雨的缘故,早上小区外面做了不少的老人说说笑笑或者锻炼身体。当我们走近的时候,看到小月正在楼下打扫卫生,她艰难的拽着一只黑色的大编制塑料袋走出楼梯口。没过一会儿又提出了一袋子。我有些疑惑,现在就小月一个人住了,她哪里弄出来的这么多垃圾?再说平时她住校,只有星期六才回家的吧?白乐可不管这些,早已经跑过去给她帮忙了,我摇摇头走过去提起一个袋子到了垃圾池。“我说丫头,你哪来的这么多垃圾?”我拍拍手转过身,把肩上的书包递给她。 “嗯……邻居李婶的……都是邻居,也挺照顾我的,我想能帮忙就帮忙一下……呀,是娃娃!”她高兴的叫出声来,抱着书包一脸的惊喜。“呵呵,本来就是给你的呀,我们进去屋里吧,好久没来看你了,咱们好好说说话。”白乐笑着拉起小月的手就上楼去,我也跟了上去,说实话,这么久了,我这才是第二次来这里。 楼道里依然和上次一样昏暗,一支白支灯泡散发出昏暗的光芒,好像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哎呀,你这么快就上来了?”还没到小月打开门,对面传来了一个有些尖利的声音。“哦,李婶,有人帮我扔掉了,所以……。”“啊,那这边还有一点,你也一块扔下去吧,你看,你那没出息的爸得了什么怪病住院了,还不是我们这些邻居帮衬着你,要不你早就被那个人贩子给拐去做个乡下啥子的媳妇了……。”一个身材微胖的老女人倚在对面门口喋喋不休的说着,一边拿出了一个同刚才一样的编织袋推到了小月的脚下。“恩……。”她轻声应了一声,提着袋子就想往楼下去。“等等,你谁啊?”白乐先看不下去了,拦住小月,口气不善的冲胖女人问道。 “哎我说你这丫头,怎么跟长辈说话呢?看你年纪轻轻的,脾气倒是冲的很,你看看,你看看……长得也挺水灵的,要是没人要,我那儿子可还没个对象呢……呵呵呵……。”说实话,我真的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神经病了,这么扯淡的话都说得出来。“你……!”白乐气的说不出话来,眼圈都红了,小月拽着她的衣角低头不说话。“好了好了,我们今天来不是吵架的,这垃圾我们也没义务给你倒,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们进屋。”说着从小月手里拿过钥匙开了门,拽着她们两个进了屋,身后传来一阵细细的叨叨声。 “太气人了!”白乐气呼呼的做到沙发上,咬牙切齿。“白姐姐别生气了,平时,平时李婶对我也挺好的……。”小月着急的辩解,安慰着她。“行了,让你整天的倒垃圾就是好?着女人舌头怎么这么长,什么都乱说!”“好了好了,咱们来了又不是生气的,我说小月,以后专心上你的学,生活费不够了找我,找你白姐姐要,那些乱七八糟的活,誰指使你,你也不许干,知道了么?”我摸着她的头,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小女孩受了太多的苦,就连唯一的亲人还中了邪一样迷恋上歪门邪道。 “知道了……谢谢哥哥……。”她低着头无声的抽泣,泪珠一滴滴的滴到了面前的茶几上,白乐赶忙拿出纸巾帮她擦干眼泪。我暗自叹了一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个布偶娃娃递到小月手里,“这也是别人留给我的,我要这个也没有用,里面二十个娃娃,你要照顾好他们哦!”我语调轻松的说道,希望以此可以缓解有些低沉的气氛。“恩!”小月重重的点头,怀里紧紧的抱住了娃娃。 “呵呵,好了好了,我们先出去吃饭,走,哥哥带你吃好吃的!”白乐情绪也好了一点,牵着小月的手下楼去了。“哎呀,你们说啊,这个对门那丫头,今天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两个外人,就戳着脊梁骨说我的坏话啊……我就刚开门就看到了那俩人让她不停的丢垃圾……。”尖嗓门伴随着尖锐的话语听得我直皱眉头。“好了!……。”没想到这次最先打断那个胖女人的竟然是小月,她紧紧握着拳头。眼睛通红:“李婶,你是邻居,也曾帮助过我和爸爸,可是大哥哥和白姐姐都是好人,他们把我爸爸送到医院,还供我上学,我……我……。”说着说着,她又哭了起来,我有些不知所措了,危险可以硬干,可是我最怕女孩子哭了,再说这事儿实在不好管,虽然我也挺讨厌这个嘴碎的女人,可是毕竟人家也没什么大错,打吧,还打不得,走吧,还有些不甘心。“哎,哎,哎,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你忘了曾经我们这些大叔大妈们是怎么帮衬着你的了,我说她朱大妈,你看就是有些人啊,不懂得什么叫知恩图报,那学也是白上了,早知道就直接不管了,让你自生自灭,被拐走了……大伙说是不是啊?”不得不说着娘们儿真有鼓动人心的潜力,我咬咬牙,秉着能不惹事就不惹的原则拉着白乐和小月离开了,大不了实在不行把这里的房子卖了,让小月也住进事务所里,说实话边上要是真住着这么一个整天说话尖锐刻薄的人,让谁谁也受不了。 我拽着小月走进了一家餐厅,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同寝室的富二代请我们来过一次,消费不算太高,不过味道也真的没的说,以前一直想找机会来一次的,不过这次拽着白乐这个富家女来了,再怎么样我也没有请客的道理,谁让我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呢,就算真出了事情也是谁也跑不掉。 都等到坐下的时候,我才感觉到手里黏黏的,摊开手掌一看,是深红色血迹,我松开小月的手,发现她紧握的拳头指甲已经深深的陷入了手掌中,鲜血流的她手腕和怀里的洋娃娃斑斑点点。我赶忙叫白乐帮着处理一下。“她们再怎么说我,再怎么使唤我,我都没有怨言,可是她们不能说你和白姐姐……。”她眼圈发红哽咽这说,心疼的白乐赶紧把她揽到怀里小声地安慰着。 总之,这次的气氛真的不怎么好,虽然饭菜很不错,可是这两个丫头好像满怀心事一样,草草吃了几筷子就再也不吃了,搞得我也胃口大减。之后我们有去了游乐场,还逛遍了永宁街后面的那一条小吃街。直到玩到晚上九点钟了,才算告一段落,我和白乐商量了一下,先坐出租车从事务所经过,白乐先回去,我送小月回家后再回来,不过白乐这次却转了性子,她今晚想跟小月谁在一起,我捉摸着是不是可以直接让小月住事务所就得了,“不行的……哥哥给的娃娃还在家里……。”看着她执着的眼神,我点点头没说什么,我可以理解,或许这是她第一次收到礼物吧?怎么能不珍惜呢。 夜里天气显得有些凉,白乐揽着小月在前面走着,其实我也想加入她们的,理由都想的很充分,天气这么冷,大家偎依着取暖也是好的,不过却被她们一人一个白眼给堵回来了。当我们走上楼梯的时候,却发现对面的门是虚掩着的,就是一直让小月耿耿于怀的那个所谓的“李婶”的家。 我并没有太在意,虽然已经接近十点,不过夏天么,晚睡的多得是,我也懒得*这个闲心,楼道里的等白天还亮着,到了晚上就神奇般的不亮了,我接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打开门,小月惦记着她的娃娃,拽着白乐蹬蹬蹬的穿过狭窄的走廊进了屋里,我摇摇头,转身刚要关门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声音。 是的,那是门发出的“吱呀”声。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关门啊,那这个声音……我把目光望向了对面,楼道里很是昏暗,借着外面的月光,很明显的看到,对面的门往里关了一下。这里没有风,那么只有一个解释,门是被关上的……那就证明了,门后有人,有人在窥视着我们,或者,等着我们回来! 不过随即我又有些释然了,真的被这条街要搞出神经病来了,或是只是偶然而已,用得着这么紧张兮兮的么?“李婶?是你么?”我喊了一声,希望门那边出现那个肥硕多话的身影。可是事实证明我的猜想都是徒劳的,没有人回应,也没有人走出来。可是我喊的很大声,即使对面的人家关着门也能听见的清清楚楚了,但是在我确定门后有人还半掩着的情况下,为何没有任何的回音? “李婶?李婶?”我又叫了两声,甚至白乐和小月都出来了。“怎么了哥哥?”小月走到我旁边,竟然神奇般的递给我了一个手电筒。“这里黑的紧呢,别摔着了。”我点点头,示意白乐把小月带进屋里去,因为我的心理那一丝不详的预兆已经越来越强烈了。 “小月过来啊……过来啊……。”微弱的声音从门的另一边传来,我甚至都听到了粗重的喘息声,可是声音却是沙哑,而且吐字不清,就好像嘴里含着东西一样。我把身后的门关好,打开的手电筒,顿时一道光柱打在了墙上,说实话,我并不相信这里会闹鬼什么的,相比于前者,我倒更相信于这个老女人为了报复我们而搞出来的小把戏。想到这里我的心顿时安静了许多,大步流星的走过去,直接拉开了们!随着门的打开,声音戛然而止,可是门里的人呢?刚刚明明看到有人影晃动,还听到了声音,可是现在人哪里去了?难不成那个大婶会在我拉开门的瞬间跑掉了?有这么快的速度?我连自己都不相信。 “小月啊……进来啊……进来……。”沙哑吐字不清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却在屋里了。我回头看了看,白乐还算听话,门依然紧紧的关着,并没有打开来看个热闹。我下定决心,一定要解决清楚这件事情,否则白乐和小月或许不会有危险,我天天睡不好是肯定的了。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的格局和小月家的一模一样,只是在走廊里摆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望着走廊边上的一个柜子,心想幸好拿来了手电筒,否则就又撞上了。声音断断续续的在应该是卧室的房间里传来,我摸索了半天也找不到灯在哪里,唯一确定的是真的不正常了,因为房间里一点灯光也没有,听小月说,除了这个李婶之外,还有她男人和一个在外面打工的孩子的,可是现如今我是一个人都没看到,而且我进来了这么久了,又是吵又是叫的,还搞出了这么大动静,也没有一个人出来。“李婶?是你么?”我又喊了一声,听着依然是那句“小月快进来”的话后,直接推开了门。 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手电筒一照就看了一个大概,除了一个橱子还有一个摆电视机的柜子之外,就只剩下一张床了,此刻床上趴着一个人,看着分胖的身材,想必就是李婶无疑。此刻她的身子朝下脸埋在了被子里面。传来了闷闷的“小月快来”的声音。我把手电筒照过去,看到是人我就放心了,直接不客气的大喊道:“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一嗓子直接吼得她的声音也停止了。她猛然的抬起头来,在手电筒的光柱下,我清楚的看到……这个所谓的“李婶”脸上已经肿的不成样子,最恐怖的是,她的舌头伸出了起码有一只手的长度,就这样趴在被子上,显得极度的诡异。 “救……救我……。”李婶的声音模糊,因为长舌的原因所以吐字不清,可是我还是听清楚了,她说的是救她,可是我已经呆在了那里,怎么可能一个人在一天的时间变化这么大?到底是中邪了还是什么突发病?就在我刚掏出手机想打电话叫救护车的时候,李婶肥胖的身子却剧烈的抽动起来,随后就是沙哑痛苦的嚎叫!我被这一声惨嚎下了一跳,往后一退背后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墙上,可是此刻我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因为我看到这个“李婶”的舌头已经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长,然后舌头就像灵巧的蛇一样,慢慢的缠上了她的身体。 一个人的舌头怎么可能会变得这么长?而且还是这么诡异的缠住了人的身体?在我还没想到合理解释的时候,巨大的舌头,从她嘴里的舌头已经严严实实的缠住了她的身体! 然后舌头慢慢的拧紧起来,清晰的骨骼错位声,一阵阵的惨嚎都预示着事情的诡异和真实。我呆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不逃跑,没办法救人,逃跑,还又害怕着怪东西伤人。就在我纠结的时候,舌头仿佛忽然变成了有力的绞索一样,使劲的缠着“李婶”的身体快速的收缩,惨叫的声音越来越小,被舌头勒紧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扭曲。 直到最后,声音消失的无影无踪,舌头也像没有了生命一般,软趴趴的耸拉下来。 一切仿佛又归于平静。唯一的变化就是,李婶死掉了,死的不明不白,死的甚是诡异。以至于我跟谁都解释不清出,不过我并不是太过于担心,我觉得这样的事情,最后还是梁天来处理比较好,起码也是洗脱了我的嫌疑。我又等了一会儿,直到白乐在外面叫我了,才反应过来。转身的时候,却发现脚边有些奇怪的碎布和棉絮,不过我并没有在意这些。我擦了一把头上的虚汗,拖着身子走了出去。 “怎么……。”我给白乐打了一个眼色,她很识趣的没有问下去。“怎么了吗?”小月也出来问道。“没事没事,我们先进屋吧。”说着故装轻松的推他们进了屋。 “哥哥……。”小月一坐下就变得有些拘谨,欲言又止。“怎么了?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啊?”我笑笑,接过白乐递过来的水杯,一口气干掉了。她看了看我,又望了望白乐,有些不好意思。“我……你送我的娃娃,我数了只有十九个……晚上我抱回来的那一个……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不见了……。” 什么?一个娃娃消失了?我放下杯子,脑子里闪过的却是对面房间里那一堆诡异的碎布和棉絮。 ------------ 永宁街之煮蛇香 我保持了沉默。 不管是李婶的神秘死亡,还是那个消失的娃娃。 不过我回到事务所的时候,还是仔细的将那剩下不少的娃娃小心的封存了起来。 小月的事情告一段落,而白玥也马上就要升入大学了,其实也没什么不舍得,因为她每天晚上还是回来住的,毕竟离学校并不算太远。“姐,再过几天就要上课去了,白天也陪不到你了,要不今天我们出去玩玩怎么样?”她拽着白乐的胳膊甩来甩去。“要去你自己去啊,天这么热,我可不出去烤肉干。”我看着外面烤的都快要冒烟的柏油马路,才早上就有这么烈的太阳,谁会傻到离开这美妙的空调去外面疯跑?“哪有啦,就是今天热才要出去的啊,我们,我们去永宁湖怎么样?来了这么久还从来没去过呢!”白玥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一脸的兴奋,“对,我们可以去游泳,可以去钓鱼!嘻嘻,听说那里很多人呢!人多热闹才好。”听到永宁湖三个字,我心里顿时一紧,想起曾经和白乐去过一次,差点就被湖里的那个鬼东西给害死。我忘了一眼白乐,从她眼里也看出了余悸。“去也不能去永宁湖的。”白乐犹豫了,还是对白玥说道。“为什么?……那后面那条街的也不错啊,听说这大学里还曾经去那里郊游呢!”白玥反问了一句,不过也没有在意,立马又说出了一个地方。“那不去那里就去永宁湖,就去了!”她看到我还想说什么,直接拍板堵住了我的嘴。 白乐或许真的怕了永宁湖,赶忙答应下来。看着白玥倔强的小脸,我想了想,最后也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至于白玥所说的那个郊游的地方,在我们大二的时候,却是去过,之前就说过,在永宁街的后面是一条小吃街,那里的东西是我和张子文他们曾经可是每周都会翻墙出去几次来个大扫荡,以至于每次都醉醺醺的回来被纪检部的老师抓住,最后都认识了我们,因为学分都扣到底了,只能无奈的放行。小吃街在后面就是郊区了,说是郊区了,还算不上,算是一大片空地更贴切一些。听周围的老头老太太们没事闲谈说是这块地原来被买下来建工厂的,也不知道出现了什么纠纷,一直都闲置到现在,真真切切的成了荒地,不过之前却挖过一个深坑,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个不小的水湾,野生的鱼也不少,以前我们还偷了别的寝室的蚊帐做成渔网去捞鱼,结果一条鱼没捞到,还因为回来太晚被记了大过。现在想想自从那次郊游之后,真的已经好久没去了。本想毕业的时候再去一次,可是没想到接连发生了这么多事,如今回家的回家,找工作的找工作……不由得又想起了肥鸡,也不知道那家伙从云南回来怎么样了。还有他救回来的那个女孩……现在想来,至今都没搞明白当时那三个死掉的女孩和这个有什么关系。我摇摇头,既然没有答案就不去想这些,眼下的事情还多的数不过来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白乐和白玥两姐妹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看着两个半人高的背包,“你们这些从哪弄得?”我目瞪口呆的问道。“帐篷之前就有现成的,手电筒,蚊香,我还找到了一个小锅呢!剩下的也没什么了,嗯……鱼竿只有一个,再买两个鱼竿和一些吃的就行咯。”白玥掰着手指说道,一脸的兴奋。“等等,帐篷?你要帐篷干什么?”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不会还要住在哪里吧?”“你以为呢,好不容易出去一次,我们就在那里住一晚嘛,白天钓鱼,晚上煮鱼汤,然后在帐篷里休息……哈哈,我早就想这样了……。”白玥一脸的憧憬。我和白乐却是一脸的黑线,她想的也太简单了,虽然很近的地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谁能保证在那里住一夜会安然无恙呢?我倒不是说的鬼怪,因为小吃街的治安就不怎么样,龙蛇混杂,连带着我对那些个郊区也没有什么好印象,记得大学去的那一次,就有个女生在小吃街被一些年纪不大的小混混给非礼,结果白乐一脚踢在了那个小混混的*,搞得人家住了院,还赔偿了医疗费。想到这里,我看了看白乐,又想起实在不行可以打电话叫梁天啊,这家伙还有枪来着……。况且自从在永宁湖遇到那件事情之后就再也没有去钓过鱼了。说实话还真有点手痒,望着面前的两个大背包,我犹豫了一下,趁着她们准备喝的东西。悄悄的上楼拿了一个布娃娃塞到了背包里。我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是我又不能否认之前的事情和李婶的神秘死亡都跟这个娃娃没有一点关系。虽然觉得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可是拿上这个东西,也算是心里有个安慰吧。 白玥是个急性子,刚刚才决定的事情,在她急急忙忙的收拾了一番后,才八点钟,我们就坐上了去小吃街的出租车,毕竟是离得近,小吃街的后面就是郊区,最远也就隔着几间房子而已,所以在小吃街上有很多小路通向后面。这样我们就省下了很多时间来赶路,抄个小路要快上许多。当我和白乐凭着记忆,七拐八拐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条通往后街的小路。白玥早已经满头大汗。不过她依然兴致勃勃,面前是大面积的荒草,再往后是那个只有永宁湖一半大的水湾,有或许是经常来钓鱼的原因,所以周围的杂草已经所剩无几,只剩下了光秃秃干裂的土地。 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忽然觉得自己也挺二的,怎么就答应了她来这里,而且还由着她带着帐篷准备住下来。看着白玥一脸的笑容,我又忽然想起了再云南的那个时候,她含着眼泪让我走,还对我许诺,真的逃出去了,就做我的女朋友……。我摇摇头,心里忽然五味杂陈。 或许是天热的原因,所以来钓鱼的只有几个人而已。话说回来,在这种地方也别想钓到大鱼,顶多就是解闷而已。我们找了一个相对空旷的地方,白玥兴冲冲的开始扎帐篷,我有些无奈的摇头,这种地方睡一晚,别说只拿了几盒蚊香了。就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蚊帐,也还不得这些蛇虫鼠蚁给吃了。我看了看周围,在不远处有三个人也在钓鱼,我想了想随手拿了三瓶饮料走了过去,因为白玥的急性子,以至于好多东西都没有准备齐全,甚至于鱼饵都被我忘记了。 “哎,大哥。”我把一瓶饮料扔过去,剩下的摆到了旁边。“哦?是你啊,刚才就看到你在那倒腾帐篷,咋了?”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满脸的胡茬一副颓废的样子,看我扔过来的饮料业也不客气,咕咚喝了一半才擦着嘴问我。“呵呵,你们不也是打了帐篷么……都是我那妹妹,非要吵着来,这不走的匆匆忙忙的,你看连鱼饵都没有带。“给,拿去!”还没等我说完,他直接扔过来了半包鱼饵。“我们可不和你一样,你看那网没?一天一夜的收成可不少呢!”他身边另一个稍微年轻点的人说道。我点点头,看到白乐对我招手,道了声谢谢就走了过去。 总之在我看来这是糟糕的一天,因为整整一天的时间,我们才钓了不到十条鱼,而且没有一条是大的,白玥因为过于兴奋,一直吵吵闹闹的,哪里还会有鱼。临近晚上的时候,我觉得别说煮鱼汤了,直接晚饭都没着落了。当我试着劝说白玥回家的时候,不远处的那个男人提着一个网兜走了过来。“我说兄弟,你看……你这里有锅什么的,我们兄弟也打了不少鱼,能不能?”说着他扬了扬手中的网兜,顿时一顿活蹦乱跳。“好啊好啊!”还没等我说什么,正在发愁的白玥先兴奋的同意了。我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再说如果不行的话,反正又不远,直接回去就好了。见我们同意,他也挺高兴的,“我叫刘光,那个是刘民,刘庆,可能你也看出来了,我们是三兄弟……哎,阿民,那几罐啤酒来……。”刘光边自我介绍着边招呼对面的两人过来。“刘哥。”我点点头,然后招呼白玥帮着她架锅。不过笨手笨脚的她从来没搞过这个,最后还是我和刘光他们几个搞定一切,用我的话说,她什么也不用做,就直接等着吃就行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时间大约已经到了10点钟,白玥在周围点了很多的蚊香,到处夹杂着鱼香还有呛人的烟雾和花露水的味道,最高兴的当属白乐和白玥了,这两姐妹感情从来没野营过。就着锅里的鱼喝了几瓶酒,都有些醉了,身子在帐篷里头露在外面嘿嘿的傻笑。我也喝了不少,不过还算清醒,喝着鱼汤和刘民揽着肩膀胡天海吹,因为聊得来,所以他们几个的帐篷也搬到了我们不远处,“喂,兄弟,你看这个……这个,好东西……。”刘庆看到两个女孩都昏昏欲睡了,才凑过来拿着网兜对我神秘的说道。我瞥了一眼,因为天太黑的原因有些看不清楚,不过我还是看出来了,那些一条条的,好像是鳝鱼。鳝鱼我以前也吃过,怎么说呢,不是味道不好,但是我真的不愿意吃那些一段一段泛着白色油光的鳝鱼段,因为我怕蛇,这东西不仔细看简直和蛇一模一样,可我真的对蛇说不上来的一种恐惧,一想起它滑腻腻的身体,我就不住的打冷颤。“哈哈哈……什么,额……什么鳝鱼,这是蛇好不?”刘光显然有些醉了,大着舌头对我说道。一听到是蛇,我赶忙把网兜扔了出去,身上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哎,哎,你别仍啊……都跑了怎么办……。”刘光赶紧抓起网兜的封口,“你看那俩小姑娘都睡了,着锅汤还没热着,要不我们做点?放心放心,这些都是水蛇,没关系的。”“不不不,我坚决不吃这些。”我赶紧摇头,开玩笑。别说是吃了,就算看到这些东西我都犯怵,怎么还敢吃?“要吃你们自己去吃吧。” 看到我态度坚决,三个人也没有说什么,刘民摇摇晃晃的去了河边准备把这些蛇开膛破肚,我一想起来就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不知道过了多久,刘民回来了,他的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过却是一脸的兴奋。“发达了,这次可能吃上不少呢,除了一条有毒的,剩下的可都是佳肴。”他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不知道好似醉的还是激动地。“哦……那,那快放进去……。”刘庆摇晃着,拿出了一把剪刀,借着月光与篝火,我看到了他从网兜里抓出了一条已经被剥掉皮去掉内脏的蛇,可是……明明已经该死掉的蛇身体却在不停地弯曲着。“咔嚓!”一声,刘民熟练的把蛇头剪了下来扔到了草地上,然后把蛇肉剪成了一段一段的丢在了已经沸腾的锅里。 我忽然有些反胃,心想等回去这个锅坚决不能用了,不,就直接丢在这里,连带都不带回去。等刘民都处理完后,剩下的两人都在那里静静的等待。我没有心思再看下去,反正玩也玩了,疯也疯了,看到俩丫头都已经睡着,给她们盖上了一条毛毯之后,也靠在不远处准备睡下,我实在不敢再看他们在“品尝佳肴”。 渐渐的,一阵异样的香味传来,虽然很怪异的味道,可是却深深地勾引起了我的食欲,我睁开眼睛,他们已经在那里吃了起来,白色的肉段被他们不听的送往嘴里。“唔……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恩……。”刘光瞟了我一眼,语无伦次的说道,或者说是他已经顾不上说话了。 剩下的两人却是依然的埋头苦吃。“什么味道……好香哦……。”白玥也被这香味给弄醒了过来,声音有些慵懒的说道,“哦……没,没什么……。”我敷衍着回答,心里一阵慌神。“我忽然好饿哎……我也去吃。”白玥像失了魂一样慢慢的爬起来。“坐下!”我抓住她的肩膀使劲按下了她。“等等……有点不对劲。”我拦下了她,在她耳边小声说道:“那是蛇肉。”“呀,什么?”白玥登时清醒了过来,一脸的怪异。“先看看……事情不对劲……。”我强忍着香味的侵袭,心里渐渐的开始不安。是的,事情真的有些不对劲了,这三兄弟从一开始吃蛇肉就像着了魔一样的不停的吃着,甚至刘光都用上了手,此时他们三人的嘴上手上已经烫的几乎是鲜血淋漓。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慢慢的走过去。“喂,我说你们……。”还没等我说我,身后的白玥却从我身后站了起来,“我受不了了,我也要吃!”她的声音几乎像是变了一个人,而且速度快的都来不及阻止,我猛地往前迈了几步,直接把锅一脚踢翻了。鱼汤混着蛇肉撒了一地,怪异的香味竟然也随之消失了。刘庆他们好像虚脱了一样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手疼死了……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过了很久他们才缓过神来,刘光喘着粗气一脸的满足。此时白玥也清醒了过来,一脸疑惑的望着我,我心有余悸的坐在一旁,满脑子的浆糊,草地上散落的蛇肉更是让我头皮发麻。 “我……我好疼啊……。”刘民忽然呻吟出声,血淋淋的双手子空中乱抓着。“好疼啊……”“你怎么了?”刘庆在一旁有些艰难的做了起来。可是还没等到刘庆碰到他,刘民的双手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软化下去。是的,就是软化,就好像里面的骨头被凭空抽掉了,外面只剩下一层干枯的皮肤。紧接着就连身体,也快速的萎缩着。片刻之间,他已经变成了一张人皮! 死了!死的不明不白!死的莫名其妙!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刘民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张不停地冒着脓水的人皮! 望着地上的一堆,我不由得想起了很久之前那个扒皮做伞的女人……。 原本沉闷的夜晚突然起风了,吹得远处的蒿草簌簌作响,吹得吹得水面的一层层的涟漪。就好像有无数条蛇在来回游动一样。 “我…热死了,我去下水……。”一阵压抑的沉默之后,刘庆猛地灌了半瓶啤酒,摇摇晃晃的走掉了。刘光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可是我却看到他们两个眼里都有泪光,或许是喝醉了,或许是别的什么,总之他们的兄弟莫名其妙的死掉了,可是他们却表现的异常平静。一个坐在那里沉默不语,一个还有闲心情去游泳。我的心却越来越不安,虽然死人也见过,可是这次却是如此的诡异……是那些蛇汤有问题吗?那些怪异的香味,即使白玥都要去吃的香味……。 也里安静的诡异,白玥进到帐篷里和白玥一起睡下了。我坐在帐篷边,考虑是该现在回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可是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一声惨叫划破了天际,刘光猛地站起来跑向了岸边,“怎么了?怎么了?”白玥和白乐都被惊醒了,从帐篷里爬了出来。“没事,在这里呆着!我去看看。”我把她们又推进帐篷“千万不要出来!”。然后转身也跟着跑了过去。 水面上已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激起了巨大的水花,可是岸边留下的只是一件短裤,还有点点的血迹……刘民不见了。 很明显,他很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可是,望着水面巨大的水花,那是什么?是什么东西可以翻滚出这么大的水花?我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水里面的肯定不是好东西,而且有了上次永宁湖的事情,我才不会傻到认为这是什么善类,“刘哥,快回来……。”我慢慢的向后退去,望着刘民着急的往水里去,着急的大吼。被我这么一吼,刘民却是好像反映过什么来,感觉转身像我这边跑来。 水花越来越近,深夜的风越来越大,一股浓烈的香气扑来,我忽然出现了短暂的愣神。好熟悉的香味,好诱人的香味……这分明就是刚才煮蛇时的香味!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水里的怪物终于现出了原形。 那是一条蛇……是的,是一条巨大的蛇,可是,有这么大的蛇么?而且这个蛇的外表是皮肉混合着丝丝的鲜血。这,这分明就是被一条被剥了皮的蛇!我顿时好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我是最怕蛇的,况且这条蛇起码要有接近10米长,还是已经被剥了皮的。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怪物,可是永宁湖里的那个东西,让我不得不相信眼前看到得并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巨大全身散发着诡异香味的却越过了我,它身上溅出的粘液溅到了我的身上,我直接瘫软到了地上,可是刘光就没有了那么好的运气,巨大的蛇口直接叼起他狠狠的甩了出去。刘光的叫声传来,随后就是白玥的尖叫声!我心里一惊,想到巨大的蛇口,又想起白玥还有白乐都在那边,想着如果白玥真的出了事情……一股恐惧蔓延开来。我努力的站起身,也顾不得什么蛇不蛇,直接跟着巨蛇的尾巴跑了过去。 巨蛇停在了已经昏倒了白玥上方,白乐蹲在那里抱着头不停地抖着。两个人都对我那么重要,如今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葬送蛇口?我深吸一口气,不管怎样,就算我出事,也要救出她们!我心里暗暗后悔,为什么刚才就不报警,就是给梁天打个电话也行。可是现在说一切都晚了,我咬咬牙,我妈的豁出去了!我下了决心就像一个二愣子一样的不要命,而且就好像上次救白玥时勇气和力气都来了,搬起旁边起码一百多斤的石头,狠狠的砸在了蛇尾上!一片黏滑的黑血,一声撕裂的惨叫。与香气截然相反的怪异臭味弥漫开来。巨蛇撕叫一声,尾巴一甩,我和石头一起的飞了出去,一阵反胃伴随着眩晕。我晕了过去。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我淹死在了水里,可是岸边有好多的娃娃在笑着闹着。却没有一个来救我。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医院,是白玥和白乐送我来的,原来巨蛇把我甩出去之后,就逃进了水里。她们两个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我放下心来,整个人都放松了。又沉沉的睡去。 可是刘光还是死了,致命的不是甩出去摔在了草丛里,而是身体上四个巨大泛着灰黑色的牙印。他死了,死于中毒么?还是他吃的蛇肉,本身就是一种葬送自己的毒药呢? 我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因为我怕蛇,而且……我忽然觉得,既然这次既然都没有攻击我们,是不是躲过了这次,抛开幸运的成分,以后就不会有麻烦了呢?永宁街不总是这样让人捉摸不透么? 可是之后我才知道我错了,错的离谱。在我养伤的时候,白乐收到了一封匿名的请柬。就是这样的一封没有署名,没有任何理由的请人赴宴的请柬,却成了一张被下了诅咒的催命符。 原来,故事才刚刚开始。 ------------ 永宁街之丧亡曲A 星期天之后又下了一场雨,空气都显得湿漉漉的,不过这难得的凉爽却是我期待已久的。白玥也去学校报了到,整天无所事事的在事务所等着开学了。而我也早早了出了院,其实当时我只是晕了过去,所谓的住院,是梁天帮我摆脱繁琐的记录口供等等程序的借口而已。 这段时间白乐回了一趟家,白玥自告奋勇的留下来照顾我,一开始我还挺感动,结果后来才知道,她是回家怕被家里人唠叨。总之美好而又短暂的宁静终于又回来了,虽然我也清楚在永宁街这种地方肯定不会有长久的安宁,时刻都在暗流涌动,说不定哪个时候会蹦出个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的事件。不过我却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虽然习惯了平静,偶尔的刺激貌似也不是不可以……我忽然发现自己是不是病了?还是受到的刺激太多所以精神不正常了?不管怎么说,我已经不太抵触这样的生活。谁心里没有一股跳动的火焰呢?虽然好几次都是差点让我命丧当场。 白乐回来已经是三天之后,当她大包小包的出现在事务所门口的时候,我才发现真的有些想她了。“怎么不打车送过来?”我接过她的东西,“没有啊,我喜欢走过来不行啊,还减肥呢。”白乐用手抹去脸上的汗珠笑道,然后转身走进了浴室。“姐姐是家里的车送过来的,哼,她才不用打出租车呢!”白玥也帮忙抱着一包东西一起上楼去,小声地对我说。我愣了一下,忽然间明白过来。是啊,她们都是富家小·姐,怎么还会打出租车过来呢?肯定就像白玥所说的,坐着家里的豪车来的……那她早早的下车时因为……我么?为了不让我多想?我心里涌起了一丝说不上来的感觉,或许是感动。或许……是其他的什么。 “诺,给你。”白乐洗完澡后,直接穿着清凉的吊带短裤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封棕色的信封。“什么?”我有些奇怪的接过来,还会有人给我信?当拿到手里才发现,这并不是一封信,而是一封请柬,知不是外表做成了棕色,很像信封罢了。看着金丝绕边银色雅致别针的请柬,感叹着有钱人就是有情调,不过看到请柬内容,我却愣在了那里。内容很简单,一个叫李应志的人在冲叶县买了一套山顶别墅,邀请白乐去……最诡异的是我竟然在白乐白玥的后面看到了我的名字?!“我靠……这是什么情况?是不是你搞的鬼?……”这真是活见鬼了,我连这个李应志是哪路神仙都不知道,他的请柬上怎么会有我的名字?唯一的解释的只能是白乐从中动了手脚,把我也一起拉去了。“可跟我没关系哦,我收到请柬的时候还惊讶了好一阵子呢,还亲自打电话过去问了,人家李伯伯却是要请你呢。”白乐一脸的无辜,“呃……还有别人去吗?”我迟疑了一下。“有啊,好像还请了几个呢,我只知道龙业去,一个大集团的公子哥。”白乐说道,最后还多余的加了一句:“我很讨厌他。”我心里忽然有些莫名其妙的欣喜。“那我不去行不行?……你们也不要去了……。”我还真的不适应那种酒会什么的场合,一群衣冠禽兽主脑肥肠自认为帅到掉渣的所谓公子哥的糜烂酒会,其实说白了就是“交际”会。我可不想再遇到上次在梁天酒吧那样的情况,白乐被搭讪我在一旁也尴尬的很,再说了,我也不希望白乐“落入”那些人的手中不是? “这不好吧……毕竟李伯伯都和我爷爷认识呢,长辈都请了呢……。”白乐也有些为难,看样子她也不喜欢那样的场合。“恩……好吧,我们一起去。”我有些无奈的站起来,其实也没什么,顶多住两天而已,而且貌似一身乡土气息的我还从来没有住过山顶别墅这样的地方呢。白玥倒是什么都无所谓,看我们两个都去了,她当然也加入了我们的行列。 冲叶县离这里并不近,而且我也只是偶尔的听过别人提过而已,就是因为这个县的人太少了,围绕着冲叶山也就只有那么十几户而已。之所以是县城,好像是市里准备要把冲叶山化成旅游风景区的,没想到还没实施就被人买了下来。并且在山里大建土木,修了一条通往山里的公路,并且在靠近山顶的位置修建了一座别墅。也不知道怎么没过多久别墅就空了,之后好像是因为离市区太远,二来那块地的价格贵的离谱,就再也没人买过。当然这些都是有些道听途说,真的是什么情况我还是一无所知,甚至去冲叶县的路怎么走都不知道。 不过这些写就目前来看似乎一切都不是问题了,因为白玥认识路,而且还让人开了一辆车过来。这下也是没办法了,出租车真的不适合去山里,保不准司机还以为抢劫毁尸灭迹什么的呢。看着眼前这辆豪华的红色跑车,虽然不知道什么牌子,但是看完美的流线造型,绝对是价值不菲的那种,白玥和白乐倒是轻车熟路的把买的一些礼物装上车后直接做到了车里,看我傻愣愣的,白玥偷笑着把我拉了进去,甚至头碰到了车顶都没有感觉。 看着车里豪华的装饰,果然她的家里是有钱人啊……白乐熟练的挂档开车,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是啊,她是富家大小·姐,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大学毕业都不知道去那里的乡下人,虽然不知道她家里人为什么把白玥和白乐都送到这里来,但是毕业后肯定是大有出路,不会和我一样还要为了工作而奔波的,那我能配上她吗?她家里人会同意吗?……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自卑心理,可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却是无法改变的现实,那些该死的门当户对。 “啊……。”白玥的惊叹声传来,我被从胡思乱想中拉回来。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已经出了市里,飞驰在通往冲叶县的一条并不算宽阔的公路上。看了看表都已经快十一点了,接近中午了都,不知不觉车已经开了将近三个小时。看来白玥真的没有出过远门,是一个纯粹的“宅公主”。虽然路边都是一些杂乱无章的树,偶尔的露出后面的一个湖,或者耕地,都能让她兴奋不已。“到了后,你什么都不要说,跟着我就行啦,我应付一下给李伯伯打个招呼,最多住上一晚,我们就回来哦,还有小玥你也不要调皮了。老老实实跟着我知道吗?”白乐嘱咐着我们,还没等我们答应下来的时候,车猛地停了下来。“呀!”来回乱动的白玥直接把头碰到了前面的车座上。“怎么了?”我倒是安安稳稳的系上了安全带,扶起白玥问道。“前面……你看前面。”白乐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我透过车窗,不知道是进了山里还是其他的原因,周围已经起了淡淡的雾,到处都显得朦朦胧胧的在公路旁边的树林里隐隐的看到了几座土坯房,真的很奇怪为什么这种地方还住着人。再往里就是几颗光秃秃的树枝,往前面,便是一处悬崖。可是此时那个地方却站着一个人。是的,一个女人,在蒙蒙的雾里看不清楚,可是却看到了她黑色的长发。“那是个人?在那里站着干嘛?”白玥揉着头不解的问道。我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你们在车里等着,我去看看。”嘱咐好了白乐她们后我独自走下了公路。因为刚下雨的缘故,所以公路下面泥泞的很,我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着,路过土坯房的时候还刻意往里看看,里面并没有人,而且在这样的地方住着这样的房子,真的很恐怖。我加快脚步,周围已经干枯的草被我踩出了裂锦的声音。 临近之后才发现那个女人站着的地方很不正常,我站在离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再也走不过去了,因为我面前已经到了悬崖,下面是茫茫的白雾,让我脚有些发软。那女人站着的地方是一块凸起的岩石,山风吹得她四散的长发让我我从侧面看不清她什么样子,在垂直刀削般的悬崖的上突兀的凸起了一小块陡峭的石头,也只是仅仅的能站住一个人而已,可奇怪的是,周围并没有任何地方可以站到那片横起的凸石上,那她是怎么上去的?三面都是悬崖,一面是陡峭的山峰,从上面下去更是不可能,周围也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过去,难不成会飞过去?我揉了下眼睛,深吸一口气对着对面大喊。结果只喊出一个“喂”字,山内就出现了无数的回音,层层叠叠的好不渗人,可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站着的女人忽然身体一抖,就这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而下面,是望不到底的悬崖。 这,这女人跳下去了?我有些发愣,可也不会傻到认为是我那一嗓子才把她吓得跳下去。而且奇怪的是,为什么一开始不跳下去,非要等到来人之后?是要让人看到吗?还是别的什么?我望着周围越来越浓的雾,预言性的预感又出现了,那不是一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被什么东西一直在盯着一样,如芒刺背,心里毛毛的。我急忙的转身往回走去,事情来得太突然,而且这里雾大的离谱,能见度很低,莫名其妙死掉了一个人,真的有些说不过去,即使是自杀,还能去那种绝对不可能到的地方吗?心里想着这次的拜访还有没有必要去了,至于这个跳悬崖的女人,我觉得有必要通知一下梁天。 已经到了中午,可是雾气却没有丝毫散去的迹象,而且周围的温度好像越来越低,也不知道那个叫做李应志的老人家怎么想的,怎么会在这种地方买房子,我胡思乱想着,鞋上已经满是泥水。不过幸好车就停在路边,顺着公路很快就看到了白乐那辆车,它依然安安稳稳的停在路边,被白雾蒙上了一层白霜。可是当我走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开着的车灯已经关掉,白乐和白玥已经不见了。 她们两个失踪了,是的,没有任何声响,车门没有打开,而且……她们两个的手机都放在车里!两个女孩根本不可能去别的地方,我临走时还嘱咐她们在车里待着一切等我回来再说,我心里发凉,暗暗责怪自己。可是事情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车还在,可是车里的人却失踪了!车上的东西几乎全部都有,唯独两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我狠狠拍了几下自己的脑袋,这个时候不能慌,得赶快找到她们,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是谁带走了她忙呢,但是时间越长危险就越大,我必须尽快。可是应该怎么办?我望着车的周围,我是从前面过来的,并没有遇到她们,这么说她们亦或者别人并没有往前走,而且车的周围没有泥土,那就排除了有人从树林里出来劫走了两人,或许是从山下来的?可是问题又来了,我离得车并不远,如果有人来,即使是因为雾大看不到,可是白玥和白乐两个活生生的人会一点反抗也没有?不是有人劫走……那她们怎么会失踪的? 问题似乎到了一个死结,我掏出手机,幽幽的手机屏幕上“无信号”三个字刺着我的眼。打电话求救,报警都不行了,我或许可以开车下山搬救兵,可是那要多长时间?谁能确定两个女孩在这段时间里保证安全?我依然决定先自己寻找。 我忽然想起,这一次我并没有带娃娃在身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有问题我都会想到娃娃。难道仅仅是几次巧合的化险为夷就和李霜送给我的娃娃有关吗?我不知道,再说这时候也不是寻求答案的时候。 周围的能见度越来越低了,还没吃饭的我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可是我依然踏进了树林中,因为我看到了那两间土坯房。如果要在这么短时间内劫走两人的话,那个地方,是最可疑的!说是土坯房,大不如直接说是两座黄土堆而已,走进一看才发现这两座所谓的房子,其实已经破败不堪了。这种地方还能住人吗?我并没有深究这些,一心挂念着两个女孩的我什么都没考虑,直接走了进去。 屋子并不大,外面还用土培了一圈不高的院墙,院子里几乎是杂草丛生,因为刚下完雨,整座房子显得摇摇欲坠,好像马上就要倒塌一样,这样的地方别说住人了,就算呆一会都很危险,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这里确实好久没有人住了,因为在没有门的房子里面,不管是破旧的木床和桌子,还是地面和衣柜,都已经落满的尘土。可是冲叶县不是有十几户人家吗?为什么只有这一座房子?屋子里几乎一目了然,几乎都没有藏人的地方。可是,我依然在地面上发现了几个模糊的脚印。 是的,是一些脚印,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可是这些凌乱的脚印更加让我确定了我的想法,那就是这屋子却是有问题。我的目光望向了房间里那唯一可以藏东西的衣橱。那并不是一个很大的衣服,而且做工很粗糙,看想去就像木匠自己做的一样。而且有一个橱子脚已经断掉了,就那样斜斜地摆在墙角。可是那里没有蜘蛛网。衣橱被人动过,里面有东西! 一想到这里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是啊,说不定里面就是白玥和白乐呢?我谨慎的忘了下周围,确定没有人准备在我身后敲闷棍,而且也没有那种如芒刺背的预感之后,果断的走过去拉开了衣橱。 里面空空如也,唯一游的是下面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那应该是一件女人的衣服,白色的衣服上领口和袖子都绣了镂空的花纹。问题是,衣服上斑斑点点的布满了黑红色干涸的痕迹! 那是血迹。 可是这并不是白玥或者白乐的衣服,为什么这个地方会有血衣?还有那个跳崖的白裙女人,似乎也是穿着这样的衣服,她又和失踪的白玥和白乐有什么关系?还有这个被人谣传的冲叶县,这里的人呢?十几户人家都去了哪里?人消失了难不成房子也会跟着消失? 一个个问题就像看不见的绳索连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一个的死结,紧紧的缠在了我的身上,让我无法喘息。 “咔”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屋外的院子里忽然响起了一声轻微的断裂声。 ------------ 永宁街之丧亡曲B 树林里静的可怕,原本夏天的蛇虫鼠蚁似乎在这个地方全都不存在了一样。死寂的周围似乎没有任何的生命,几乎连我都感觉自己都已经毫无生气了。 可是这样的情况下我却听到了声音,是的,突如其来的声响。 那就像是断掉了院子杂草枯枝的声音,虽然细微,可是在如此安静的情况下听得清清楚楚。“是谁?”我冲出门去,却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啊……这里果然还有人呢。”“哦?她们还真是说得没错。”交谈的声音响起。接着浓雾中走出了两个人。“什么,什么他在这里吗…。”还没等我明白过什么来,又出现的两个身影让我激动起来,是的,就是白玥和白乐!可是……她们怎么会出现的?“你们……。”失而复得莫名的喜悦让我忘记了自己该说些什么,甚至直接忽略掉了旁边还有两个陌生的人。“我们也不知道……。”白玥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当时想跟你去看看,结果一开车门就,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恩,当我和小马发现她们站在山下,就觉得很奇怪,就好像……好像站着睡着了一样。”旁边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抢先解释了起来。说着还有意无意的瞟着白玥。被他这么一打岔,本来想问的想说的都忘记了,不过我倒没有生气,她们安全回来了就好。 可是白玥这俩丫头是怎么会到山下去的呢?我们从山下到这里都足足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那这么短的时间,她们怎么下去的?还……就像睡着了一样?还有房子里的那件血衣,地面上的脚印,甚至于那个跳崖的女人,这些又有什么关系?我想的有些头疼,白玥就是属于那种来的快忘得也快的小女孩,才一会就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拉着还在愣神的我回到了车里。“对不起啊……当时我想拦着小玥的……。”白乐也是一脸的歉疚,看着我满是泥泞的鞋和裤腿小声说道。“没关系啊,你们没事就好了,也是怪我……总觉得这里鬼里鬼气的。”“对了,对了那个女人。”白玥总是这样一惊一乍的,没等我说什么的时候,她忽然从后座探出身体问道。一阵幽香传来,我半靠在座位上闭着眼,心里一阵轻松,现在我才知道这俩丫头在我心里多重要,“哪有什么女人,我们都看错了而已,那个时候雾那么大。”我轻声回答,忽然想起了她第一次住进事务所的那晚,自己躲在屋子里玩碟仙。那个时候……我是亲了她吧?虽然当时也是情急之下为了救她,可是之后她在饭桌上对我和白乐说着要把初吻留给男朋友的时候,我差点被噎死,然后就在俩姐妹怪异的眼光中匆匆躲回了自己的房间。 “可是……。”“哪有什么可是了,对了,后面那谁啊?”看白玥还想问,我赶紧打断她望着身后跟着的车问道。关于那个跳崖女人的事情,能不提起还是不要提起让她们乱想的好。“那个就是我说的龙木集团的大公子,龙业。”白乐说道。“什么?那他怎么发现你的,会不会,会不会就是他们搞的鬼?”一听是感情的竞争对手,我立马就来了精神,开始充分发挥我的想象力,给那个龙业头上扣些莫名其妙的大帽子。“嘻嘻,瞎想什么呢,他们也是要去别墅的啊,你忘记啦,要不是他认识我,说不定也不会救我们的啊,说起来也奇怪,我们究竟怎么到山下去的,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呢。”白乐一脸的沉思,我闭上眼睛不去理她们,心里忽然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踏进了这座建在山顶恢弘气派的别墅。出来接我们的是别墅的管家,似乎白乐认识,礼貌性的叫了一声任叔。那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管家,头发和胡子都已经发白了,但穿着得体,对我们也很有礼貌,在停好车路过花园的时候,有一个佝偻的身影在花丛中不停的修修剪剪,“这是谁呀?这么晚了还在干活呢?”白玥好奇的问道,引来了老管家的呵呵一笑,“他是这个这里的园丁啊……干活很不错,管理的整个花园老爷都夸过他好几次,看来最近又要涨薪喽,他啊,唯一的缺点就是不爱说话,平常那可真是一句话也不说,整一个闷罐子,呵呵。”我望着那个站在夕阳下弯着要慢慢一丝不苟修剪着花枝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心里忽然有些惆怅,莫非这就是触景生情么?匆匆走过花园后,就到了白色的厅门,不过刚等我们进去,我就看到了一个熟人,白色西装西裤,一抹的分头,梁天!是的,这家伙也来了,依然穿着他的白西装,妆模作样的举着一杯红酒站在墙边盯着一副画看,还装出了一副陶醉的样子。 鄙视啊!严重的鄙视!一个开酒吧喜欢招鬼游戏还只是带点背景的人哪来的公子哥气质!好吧,虽然有嫉妒的成分在里面,不过怎么看他都是装出来的。“你怎么来了?”我也毫不客气,直接走到他面前小声问道,心里琢磨着找个时间跟他说说那个跳崖女人的事。毕竟他也是个警察,而且我总觉得这事蹊跷的很,但怪在哪里又一时想不起来。“啊?……陈磊,你们都来了,我还以为要晚上呢,没想到这么快。”他回头看到我,又看了我身后的白乐和白玥一眼,笑的有些暧昧。“啥?你早知道我会来?……等等,请柬上的名字,该不会是你搞的鬼吧?”我忽然想起来,请柬的最后不是有我的名字么,除了白乐,那么就只有可能是他了。“是啊……我跟李叔说了下你,没想到他对你可是感兴趣的很呢,还特别指明要请你过来。”梁天颇为无辜的耸耸肩膀,好像一点也不管他的事情一样。 不过我并没有生气,因为即使那个李应志老人即使不请我,白了和白玥都来的话,说什么我也要跟来看看的,毕竟在一起这么久了,感情说是一点也没有那真的是假的。况且我还是一直从大学开始就单恋着白乐来着。我没在意他接下来的话,看了看表都已经4点钟了,管家刚才说,李老爷子在小睡,晚餐五点就开始了,先让我们稍等一会,顺便等等还没到的黄顺发,我也乐得这样,在大厅的沙发一屁股坐下了,白乐和白玥也跟我做了过来,没想到龙业也往这边靠,不过也没关系,因为我是坐在最外边的,也就是说白乐和白玥都被我挡在了沙发里面,他想来也得先看我这个大学时候只有唯一优点的口才怎么挤兑他了。 “对了,白玥马上要上学了,你说住校还是事务所?”我这是纯粹的没话找话,目的很简单,就是让已经蹭过来坐在旁边的龙业插不上话,而他一进门看到我和白乐两姐妹形影不离的就黑着脸,时不时的瞪着我,嘿!你瞪吧,就算把眼珠子瞪出来我也不会让给你,再说白乐早就跟我说不看好你了,来了也是冷脸贴了热屁股。白乐似乎看出了端倪,笑眯眯的看着我不说话,不过手却在我的腰间转了一个大圈,不知道是怪我气量小还是指我这么不礼貌了,不过我才不管,比瞪眼?谁怕谁?我这无数通宵熬出来的黑眼圈还怕你不成。 就在我和这个富家大公子暗暗较劲的时候,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我转过头去,从楼上下来了一个老头,大约六十岁左右,白发苍苍却显得很精神,穿着一身唐装,看来是一个很讲究的老头子,想必这就是白乐说的李应志李伯伯了吧。“哎呀,人老了就容易嗜睡了,没成想睡了这么长时间……哦?顺发还没来么这是?”他的身后跟着一开始在门口迎接我们的管家。白乐和白玥站了起来迎过去,本来就饿得头晕眼花的我也只好跟着过去,一起身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厅里又多了一些人,三男两女,都是衣着光鲜,不过总让人感觉有些高高在上的感觉。他们看到老爷子下来都自觉的跟到了他的身后,看出来了,这些都是他的孩子啊……。 “还没有,老爷,要不要打电话催一下?”管家称职的说道,显得不卑不吭,却让我觉得这老管家人还不错。“哦,那就在等等吧……你是……陈磊?对了对了,来我书房一下……。”他看到缩到角落里的我,忽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对我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随即转身又上楼了,这是什么情况?老头以来什么也不说就先叫我去书房?我瞪了露着幸灾乐祸笑容的梁天,侧身走过站着的几个人,他们可真是表情各异,李老爷子的儿女倒是没什么表示,白乐白玥和那个龙大公子,都露出了不解中还夹杂着惊讶的表情,好吧,虽然我看不出来白乐两姐妹是怎么想的,倒是看出了龙业眼里的怒火,简直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啊。 我跟着老头子进了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老管家在门口等着,里面就像欧美电影里的书房那样,显得典雅气派,别有一番风味。他一进来就站在窗户边上沉默不语,我杵在那里走也不是,说话也不是,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站着,等着这个老人发话。“人老了,就想找个清净的地方,这里好啊,你看看外面着望不到头的树林,没有城市的喧嚣,颇有一种身在尘世外的感觉。”过了半晌,他终于开口,却突兀的蹦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额……是啊,是啊,嘿嘿……。”虽然奇怪,但我也只能随声附和。“呵呵……陈磊啊……你的事情梁天都跟我说了……我倒是好奇的紧呢……。”他转过身来,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就像邻家出来遛鸟的老头,谁会想到是叱诧商场的风云人物呢?“额……是么,呵呵,那有什么好奇的,都是我倒霉了……。”我虽然嘴上恭敬的说着,但心里早就腹诽开来,还都告诉你了?他才知道几件事?不过既然老头子都提了要求了,也不能不说,我就想着自从来到永宁街遇到的怪事情说了几件。可当我说完的时候,却看到老头子两眼放光的盯着我,看着他愣愣的眼神,让我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老头子,该不会有什么不良嗜好吧? 外面传来了一声闷雷,小雨又淅淅沥沥了下了起来。 “是么……这些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啊……那你说,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他幽幽的问道。我想了想,这该怎么说?说有吧,科学社会讲究证据,可我上哪弄证据去?说没有吧,可我还真真切切的遇到过。“信则有,不信则无。而相信有鬼的,往往都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不信的,凡是都讲究个问心无愧不是么?心里有鬼,那鬼自然就出来了。”我给出了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有点敷衍的味道,没想到他却脸色凝重的看着我,缓缓道:“可是,我相信。” 啥?什么意思?他信?这岂不是证明了他做过亏心事,所以心里才有鬼么?不过随即我又释然了,这人一辈子,哪有一生坦荡的,谁还没有过错误么?“哈哈……没什么,时间不早了,我们下去吧,估计顺发也来了,一起去吃个饭,这人一老,就特想他们这些看着长大的孩子,好不容易有机会聚到一起,我可要好好看看他们。”他对我摆摆手,率先除了书房门,独留我站在那里莫名其妙。 “怎么?顺发还没来吗?”当我出来的时候,老爷子正在客厅里问管家,声音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其余人还都是坐在那里等着,不过却没有一丝不耐烦的神情。而白乐却没有在,白玥给我指手画脚了半天,我才明白过来,八成她是去上厕所了。“没有,我打电话问一下吧。”管家微微的躬身。“恩,好,你催一下,保不准那孩子又去哪贪玩了,对了,在门口迎他一下。”“是,老爷。”管家应着,然后向门口走去,结果刚打开门,整个房间的灯闪了一闪,便全部熄灭了! “啊……。”“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大厅里的人顿时乱作一团,外面又响起了雷声,轰轰隆隆的吵得人心惶惶。“都别吵了!管家去楼上看看电闸怎么回事?”梁天果然有城管,啊不,是警察风范,率先大声叫道,顺便掏出了手机,顿时黑暗的大厅出现了微微的绿荧光。我高兴了,因为我的手机是有手电筒的呀!这总有一样能把他么给比下去了。结果还没等我掏出手机来,一声脆响,整个大厅又全部亮了起来。 可是,大厅刚刚吵闹的声音立即戛然而止,因为大厅里,多了一个人。不,应该是多了一具尸体。 “啊!……”白玥吓得闭上了眼睛,紧紧的攥住了我的胳膊。“大家都先别动!”发话的又是梁天,他让所有人都集中起来之后,走到了尸体旁边,我瞥见老爷子一脸的铁青,满眼的不可思议,是啊,突然死了一个人,谁能接受得了?或许是见了不止一次尸体罢,我倒是没有什么害怕,倒是挺奇怪的,只是关灯的一刹那怎么可能就会多了一具尸体?短短的不到二十秒,这尸体是哪里来的?我刚想走过去,却被喝止住了,说话的是龙业:“喂,你没听梁天说别动么?他是警察你去干什么?”结果还没等我说话,梁天就先大声喊了起来,“我说你哪来那么多毛病?他不过来我还叫他过来呢,有你什么事儿?!”看来他是真的有些怒了,说的一点也不客气。说来也奇怪,刚才还嚣张无比的龙业,此刻却乖乖的闭上了嘴。我耸耸肩膀走过去,蹲在了梁天的旁边。 死的是一个胖子,胖的那可真是有些罕见了。我想这应该就是李老一直喊着的黄顺发吧?台湾投资商的儿子?“死者是黄顺发,死亡时间大概……。”梁天果然专业,即使来这里,也带着白手套。“死亡时间应该是今天……。”半晌,他才蹦出这么一句话。不过这简直是一句废话,这个黄顺发是今天来的,肯定就是今天在路上或者某个地方被杀掉……等等,他是被什么杀掉的?人会杀掉尸体还故意等上几个小时在把尸体弄到这里?可是问题又来了,断电短短的几十秒钟,就莫名出现了一具尸体,怎样出现的,是什么东西把他杀掉的?“傻子都可以看出来……。”我摇摇头,顶了梁天一句。“额,我不是专业的法医,要具体的死亡时间,还需要打电话叫人来……。”“这尸体是怎么到这里的……。”梁天站了起来,喃喃自语,终于发现问题的重点了,是的,现在根本搞不清楚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是不是人为……还真的没办法确定啊。 我胡思乱想着,忽然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呢?难道那里疏忽了吗? 我甩甩头,看着梁天走到门口不停地开门关门,若有所思。“好,好可怕……。”白玥走过来一脸的惊恐,紧紧的拉着我的衣袖说道。我望着她,本想安慰几句,可是伸到半空中的手忽然停顿,是的!我知道了,我知道哪里不对了……是白乐,白乐上厕所,到现在还没回来!!不止白乐!就连管家,也是去看电闸也没有出现。 “糟糕!梁天快,找白乐,管家,失踪了!”我心里顿时一紧,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说着便跑向了大厅侧面的厕所。“其余人都在这里呆着,我和陈磊去看看!”梁天叫了一声,也跟着我跑了过来。没有,没有!都没有!我几乎打开了每间厕所门,没有一个人,白乐不在里面!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快看,那里!”梁天在一个拐角处对我大叫,我跑过去,那是围着别墅的一个走廊,而管家就躺在走廊边,正对着的,是一个向下的楼梯,我跑过去,可是已经晚了,满脸鲜血的老管家,已经毫无生息。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抓狂的时候,却忽然看到,正对着我的走廊下面,那个掩着的铁门,微微打开了一点。 好像风吹。可是,不,我可以确定那肯定不是风吹!地下室有人,还是……根本不是人?! 我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了,脑子乱哄哄的我不顾梁天的阻拦直挺挺的往下冲去,可是我刚打开门,还没看清周围,脑后忽然一阵剧痛,意识一下模糊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隐约的听到了铁门被拍出巨大的响声,还有外面有人在叫喊。我睁开眼睛,看到了旁边同样昏倒被绑住的梁天,“嘿嘿嘿……终于醒了啊……。”难听刺耳的声音传来,我艰难的抬起头却看到了一个佝偻的身影,手里拿着手镐,脚上穿着雨鞋。是……是那个园丁!!而他的身后,赫然是被绑住的白乐!“唔……白,白乐……。”我艰难的起身,头晕的几乎要吐出来。“砰”!还没等我站稳,巨大的疼痛又从腹部传来,是那个佝偻的男人,我趴在地上,身体缩成了虾米状,我感觉我已经吐血了……是哪里的?这已经不重要了……我的眼前已经到处都是红红的一片。“嘿嘿嘿,你这个该死的杂种……可真是重情重义啊,我在这里等了好久,可终于等到个合胃口的小美人了……嘿嘿嘿。本来还以为就你一个人过来,没想到还过来一个人,没关系,多一个人看而已……”笑声中有着兴奋和猥琐,他的话让我脑子立刻空白起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难道?“我妈的你敢动她,敢动她……我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我抬起血红的眼睛,胸腔里已经满是怒火! 门外的拍打声依然在继续,可是那个佝偻的男人依然笑着;“我就是要看你心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被干!被玷污!哈哈哈,想想吧,那是怎样的感觉?哈哈哈。我最喜欢这样的游戏了……”他笑的歇斯底里,是一个疯子!他抓起我的头发,一阵眩晕传来,让我几乎睁不开眼睛。“好好的看着……。”然后转身走向的白乐。而此时的白乐已经被反手绑在了整个地下室唯一的一床脏乱不堪的被子上,此刻的她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典雅,亦或是古灵精怪,她缩在墙角,身体不停的颤抖。眼睛里已经满是恐惧,泪水早已经花了她的脸。 头痛欲裂,我好想就这样睡下去……可是我不能啊……白乐还在她手里……我,我要救她。我勉强的撑起身体,可是又倒下了,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向白乐,就好像专门的放慢动作,给我看一眼。我一咬牙,费力的撑起双手,身体往前扑去! 我抱住了男人的腿,张嘴狠狠的咬了下去!“啊!”佝偻的园丁发出了一声痛叫“该死!”他想挣脱我,可是为了给白乐制造一线生机,拖延一点时间好让外面的人赶快进来,因为我已经听到撞门声了,哪里还会松手,只能死命的抱着。“你给我去死!”他的镐头再次砸向了我的头,我已经感觉不到痛了,耳边一遍一遍的轰鸣,鲜血不要命的流淌而下,可我依然不敢松手,松了手,白乐就……。 “不!不要!不要伤害他!”这是白乐痛苦的声音,紧接着“咔嚓!”一声脆响。我的手顿时没有了知觉,依然没有疼痛,可是我看到了……他的镐头砸到了我的手上,十指连心,可想而知痛楚是多么的大,我终归还是没有抱住他,被他一脚踢开。望着血肉模糊甚至已经露出森森白骨的右手,我开始……绝望了。 “嘿嘿……。”男人走过去蹲到白乐身边,捏起了她的下巴,转身望向我,“怎么样?是不是很生气很生气?绝望了吧?无奈了吧?……啧啧啧,这小姑娘的脸蛋还真滑。”说着,便要脱白乐的衣服。而此时的白乐已经缩到了墙角,再也没有地方可躲,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嗤啦”一声……那是衣服撕裂的声音。伴随着男人的瘾笑,我不甘的抬起头,那一瞬间,我看到了白乐只剩下内衣的身体,看到了她绝望的泪水,看到了她睁开眼睛望向我,看到了她流着眼泪对我笑着,看到了她对我小声说……我爱你。 真的,真的要放弃了吗?我喜欢了三年的白乐,曾经在永宁街的时候……那些虽然惊险,却又美好的日子,真的一切都要结束了吗?……不行啊,我要救她,就算我死了,死了又能怎么样呢?我站了起来,是的,身体每个地方都在痛,甚至站起来都已经相当费力,可我依然站了起来。 “放……放开她……。”我弯着腰站在那里,整个身体摇摇欲坠,可是体内,却莫名的燃起了一股火焰,“什么?”男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头惊讶的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依然能够站起来。“我他妈说你放开她!!”我怒吼!伤痕累累的身体就像被泼上了酒精,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是的,此刻的我似乎没有了任何的感觉,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我只知道,杀了面前这个人!“我草我妈!!!!”我好想浑身都有了力气,整个人都飞扑了过去!露出森森白骨的手指直接戳进了他的眼眶!血箭伴随着眼白喷射而出,我骑在他的身上,双手对着他的胸口不停的狠插进去,暗红色鲜血伴随着我起落的双手不停翻飞,我血红着眼睛,“我要……杀了你!”我低吼,猛地低头咬住他的脖子!我不知道人的嘴可以张多大,可是我依然是不停的张合我的牙齿,我要杀了他! 是的,我做到了,我杀了他,甚至他死时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我差点咬断了脖子。我趴在尸体上穿着粗气,力气仿佛一瞬间又消失掉了,难捱的疼痛又传遍的全身。我艰难的转过头,看到白乐颤抖的样子,脸上鲜血混着泪水。可是我救了她,她现在……安全了。 “我,我说过,要……照顾你,要保护你的……我……做到了……。”艰难的说完这句话,我安心的睡了过去。 一切都结束了,什么都没有了。 是这样的吧?不然呢?阴冷的地下室,鲜血淋漓的地下室里。忽然响起了一声声诡异的叹息。 ------------ 第四章 ------------ 永宁街之丧亡曲C 四周都是灰蒙蒙的一片,我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任何东西,空空荡荡,没有别墅,没有树林,没有永宁街,也没有了白乐和白玥。 然后我就被带走了,去了哪里?我不知道,前面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慢慢的走着,我在后面也跟着他,黑色的长袍在昏暗的甬道显得飘渺不定,就好像死神一样。 我死了吗?或许吧……我想起了睡着前最后一眼看到的白乐,她的眼睛有惊恐,还有……对我的不舍,是啊……她喜欢我的,我清楚的看到了,她说,她爱我啊……。正在我怀念与她在一起的日子的时候,忽然眼前飘过了一道白色的身影。还没等我明白过来,眼前便重归黑暗,意识也慢慢模糊起来。 一阵悦耳的钢琴曲传来。依稀记得,是理查德克莱得曼演奏的《梦中的婚礼》。如此轻快悦耳的钢琴曲能这样娴熟的弹奏出来,肯定下了很大的苦功夫。意识又渐渐的回来了。可是刚刚一瞬间的感觉,就是钻心的疼。我不禁呻吟出声。有了疼痛的感觉……难道,难道我又活过来了? 我费力的抬起沉重的眼皮,刺眼的阳光又让我眯起了眼睛。久违的阳光,我心里奇怪,受那么伤竟然还没死?我想起身,却发现全身像散了架一样,没有一丝力气,而且手臂上异常的疼痛,我只是微微一动,就让我倒吸了好几口凉气。我微微侧头看去,半个手臂都被绑上了厚厚的绷带,特别是手上,足足粗了好几圈。看样子我真的没有死了。我望着天花板有些发呆,忽然感觉旁边动了一下,我费力的小心侧过身,害怕动作太大又碰到哪个伤口,现在全身上下要不就疼,要不就麻,我都不知道伤的有多重,可是很明显的,最后那个疯子男人,给我的那几下可是实打实的硬伤,肯定不会轻了的,还能活着就算是万幸了。 我眯着眼睛转过头,却看到床边趴着一个女孩儿。是白乐,她已经睡着了,眼睛红肿,脸上还隐隐的带着泪痕,有些凌乱的长发披散在脸上,看着她即使睡着也微微蹙着的眉头,我心里一阵庆幸,幸好,幸好我救了她,这样的女孩,我觉得我是值得的。有的时候,面对在意的人,很多人都会做傻事的不是么?而且还是毫无怨言。而我,也是心甘情愿。 我伸出左手,幸好还没有和右手一样被包成粽子,只有手腕处被缠了一圈绷带。我小心的把她有些凌乱的发丝拨到脑后,可是虽然我又够小心了,并没有睡得太沉的白乐很快就醒了过来。“你,你醒了……你醒过来了!”她猛地站起来,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别哭,别哭,我已经没有事了。”我想伸手擦掉她的眼泪,却发现根本做不起来,只能这样半仰着身体。她捂住嘴,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猛地她扑进了我的怀里,抱住了我。我愣在那里,伸出的手也僵在半空中,“好了……傻丫头。”我把手轻轻的放到她的背上,我们都没有说话,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她的眼泪已经浸湿的我的肩膀,从开始大哭也变成了小声的抽噎,但依然紧紧的抱着我,“姐姐,姐姐,他醒了吗?都已经……。”白玥的声音突然的响起,她猛地推开门,愣在了那里。“一天了……”。白乐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猛地从我怀里跳了起来。“……我,我就是来送点吃的。”她片刻后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看到我,很是高兴的走了过来,“哎呀终于醒了,我和姐姐都担心死了……。”说着她把端来的一碗粥放到了床头柜上,“额……。”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有些尴尬,我望着脸红如血的白乐,又看了看一脸坏笑,眼睛里满是狡黠还有一点……其他感觉的白玥,心里一横,干脆两眼一翻装晕了过去,没办法,这样沉闷的气氛我可受不了,再说本来刚醒过来就脑子就昏昏沉沉的,再加上又坐了不短的时间,也有些困意了,干脆就睡了过去,这下可急坏了两姐妹,一个在旁边看着我,另一个蹬蹬蹬的下楼去了。 我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扮着死尸,心里乱七八糟的开始琢磨,突然蹦出了一个非常自恋也不现实的想法,一开始白玥看到我和白乐抱在一起时的眼神,有不可置信,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生气和嫉妒?莫非白玥这丫头也喜欢我么?还没等我继续幻想下去,脚步声又响了起来,看来白玥已经回来了,听着是两个人的脚步声,另一个是谁?山下请来的医生么?不过还没等我搞明白,白乐就已经告诉了我答案,“梁天,你快看看,他刚醒了没一会就又晕过去了。”“恩,我看看。”梁天二*似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丫的是和我一起被袭击的吧?为啥他就一点事也没有?刚被白乐抱完,所以我的心情异常的兴奋,感觉梁天做到床边了,快速的睁开眼睛瞪了他一下。我没有看到梁天的表情,不过没一会他就发话了:“你们先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看他一会儿。”着明摆着要支开她们两个,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没解决么?我明明记得那个人已经被我杀掉了,不会让我负法律责任吧?即使负责我也是属于正当防卫啊……。“可是……。”“哎呀,没什么啦姐,他要是醒了梁哥会叫我们的,你都一天一夜没好好睡一觉了,快去休息吧。”白乐还想说什么,却被白玥打断,硬拉着下楼去了。 等门一关上,我就立即挣开了眼,不过依然坐不起来,我也乐意这样躺着。“我说你的恢复能力可真强,受伤那么重也没死,现在还醒的这么快。”梁天瞥了我满是绷带的胳膊一眼说的。“那是,你不知道你面前的是个怪胎么?可是我救了你啊。”我有些得意忘形。“说起来……。”梁天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过了半晌才看着我缓缓的说道:“当时你是怎么回事?明明被打成那样了,怎么会……。”“我也不知道啊,当时感觉真的就快要死过去了,可是想到重要的人被伤害,身体里就像有股火要发泄出来一样,当时我都红了眼,那还管那么多,看来这也要分人的,白乐受伤我会发狂,不过要是你啊,我觉得我可不会这样。”我开玩笑道,无视他的假正经。“不,不是红色……。”梁天打断我“是绿色!”“啥?啥绿色?”“你的眼睛,当时你发狂的时候,我正好醒过来,看到你骑到那个人身上,眼睛是绿色的。”“靠……怎么可能,老子正常的很!”我目瞪口呆,这他娘的拍电影呢还绿色。“真的,绷带是我替你绑的,你觉得一个手指的骨头都已经粉碎的人可以穿透人的眼眶?可以捣烂一个活人的肋骨和胸腔?一个重伤的人可以咬断人的脖子?你觉得这些很正常么?难道永宁街的事情你没想过,是不是你的身体变异了?”梁天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推断。可我却沉默下来。是啊,永宁街,永宁街……想起被做肉花伞的那个女神弄伤,想起在凤凰小区的地下停车场里被那个死婴蛊给划伤腹部,想起在郊外砸伤那条剥了皮的巨蛇被溅得满身是血,还有血养草。种种种种,那些诡异无法解释的东西都和我的身体有了切实的接触,亦或是血液的融合。如果真的说起来,所谓变异也不是不可能……。难道我还会变成蜘蛛侠蝙蝠侠那样的不成?我摇摇头,现在也就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我并没有感觉身体不适,外表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我的恢复速度只能用神速来形容,刚过了下午我竟然可以下床了,虽然右手依然疼痛难忍,可是竟然有了隐隐麻痒的感觉。我都怀疑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已经变异了。当然,关心则乱的白乐……甚至是白玥都没有多想,她们都是高兴于我的身体会好的这么快。唯一有的问题就是本来就不怎么上相的我,在给那个园丁男人狠狠的来了几下之后,整个脸上都已经青一块紫一块,而且半边脸也贴上了厚厚棉纱。不过我也不在乎这些了,最起码的,命保住了不是? 我自己开门下了楼,白乐在厨房忙着给我熬汤,白玥也跟她在一起帮忙,至于梁天这货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整天的不见人影,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见一下这座别墅的主人,李老爷子,听白乐说老头子因为他的关系而出了这么多事情感到很愧疚,已经从昨晚开始就没有好好吃过饭了。楼下坐着几个人,除了龙业和他的司机之外,还有李老的几个儿女,白乐上午就跟我说了他们这几个人,李老爷子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大儿子李藏现在差不多也把李老爷子的公司全接了过来,二儿子李阳剑还在国外读大学,这次只是回来住几天,三儿子李成却是一事无成整天的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倒是最先成家娶了曾经白乐的闺蜜叫做李青蔓的女孩儿。不过貌似我感觉自从一看到他,这丫的眼睛就没离开过白玥。至于最小的是叫做李冬亦的四女儿,亭亭玉立,温文尔雅,而且还弹得一手好钢琴,我估计当我还在昏迷的时候音乐听到的琴声就是她弹得。看到我下来的时候,和我不对头的龙业只是冷哼了一声,李藏和李阳剑都是冲我礼貌的点了点头,而李成还是带着耳机微微摆动着本来就瘦弱的身体,倒是李冬亦站了起来,还关心的问了我一句“好点没有?”我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心理面又开始不自觉的幻想起来,是不是这小姑娘因为我的霸气外露舍身就美女而被感动了对我暗暗倾心呢? 当问清楚老爷子还在书房之后,我就匆匆的上楼去了,说实话,跟这些并不怎么熟悉的人旁边还有一个冷嘲热讽的龙业在一起,真的很不适应。李老爷子的书房依然是古典淡雅,不过它的主人此刻却有些萎靡不振,半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看到我进来后,才幽幽的说了一句。“身体好些没有?”我还能说什么?当然是要应着,再说这本来就不怪人家,我也没有想过要为难面前这个印象不错的老头。“哎,都是我不好啊……用人不淑,没想到……他是个这样的……哎,管家跟了我已经快十年了……还有你们,也苦了你们这些还在。”看到他一脸的自责,我连忙解释;“这样不能怪您,谁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呢,再说了之前这个人一直没表现出来,事情也来的太突然,所以就……。”“呵呵,没事了,我没事了,这都是报应啊……。”老头子笑着打断我,可脸上依然没有任何喜色。报应?难道这老家伙以前真的干过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情吗?看到他不说,我也就没有再问。岔开话题道:“对了老爷子,我想今天我和白乐她们就离开吧,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想必您也要处理一下……。”“离开?还怎么离开啊?白乐那丫头没告诉你吗?”老头子一脸诧异的问我。告诉我?告诉我什么?白乐看我醒来一刻都没有闲住,一直都忙里忙外的照顾我,至于梁天,那家伙的脑子简直有问题,还记不记得都说不定呢。我摇摇头,表示并不知情。老头子颤颤巍巍的点上一根烟,好像又老了好几岁。“昨晚的大雨,山体滑坡把公路都堵上了,车也进不来,咱么也出不去啊,要是等公路通了,估计还要一天了。……恩,一开始龙业那孩子还打电话说要叫直升机……呵呵。”老头没再说下去,不过我倒是明白了,龙业富家公子,有私家直升机也没什么,可是要想开到山里来?那可真是难上加难,直升机本来就是世界上最脆弱的机种,高原不能飞、山地不能飞、风雨不能飞。这里是山里,没有升降平台,没有国家批准,风大雨大,凭什么能来救我们?很明显,只能等到公路北打通之后,才能下山了。 虽然那个园丁已经死了,而且有梁天为我作证,我并没有什么事情,可是总觉得有些地方奇怪的很,比如山下跳崖的女人,比如那个园丁是用什么方法让在短短的几十秒钟就让一个尸体凭空出现在我们面前?况且那个时候他明明在绑架白乐到地下室,怎么可能分身出两个人来?还有最让人疑惑的一点,那个园丁,为什么要杀死黄顺发?而且他要是色魔或者其他的不和谐杀手,为何会在这个半年不来一次生人的地方等着机会下手?再者就是那个管家,杀死管家能有什么用?别墅就这么大,我们总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的,而且当时那个园丁并没有把地下室的门关紧,就好像要等我们去的一样。事情,真的好多地方都说不通,真的有问题……。 可是这些似乎真的都无关紧要了,因为凶手已经死掉了,剩下的人依然安全,只要等到公路通了之后离开就可以了。 我昏昏沉沉的从书房里走出来,白乐正好端着个碗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我赶忙放到桌子上来扶我,跟在后面的白玥则被李成挡住了,一脸猥琐的李成在白玥面前炫耀手腕上的“高仿”百丽翡翠手表,说喜欢也给她买一个。我正想替她拒绝顺便挖苦这个想吃天鹅肉的人时,却看到白玥眼神复杂的看了我和白乐一眼,微笑着对李成说道:“好啊好啊,谢谢你哦,李哥哥。”这一声李哥哥简直酥到了骨子里,直接搞得李成飘飘然起来,笑的满脸都皱成了菊花。白玥冲我们一眼,有报复的样子,还有生气……。 这,这这……白玥在怄气?……莫非,她在吃她姐姐的醋?!想到这里忽然感觉一阵好笑,自己几斤几两我清楚地很,姐妹花的姐姐对我倾心我就谢天谢地了,怎么可能她也会? 我没有去管白玥,任由白乐扶住我回了房间,天已经慢慢的暗了下来,外面依旧刮着大风,吹进山谷里像是临死前的惨嚎。梁天推门走了进来,身上湿漉漉的,手里还拿着一团破布。“别在屋里吸烟,没看到这里还有一个伤员的吗?”我看到他吞云吐雾,不满的说道。“你这也算伤员?才一天就好的差不多了,你见过哪个人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像你这样的?”“好了,说吧,又找我什么事?”我也懒得跟他争,直接问道。“哦……你看,我在外面发现的。”说着他扬了扬手中沾满泥水的破布。“衣服,风衣,还是名牌。”他一本正经。“你有病吧?”我有些哭笑不得。“不是,当时我仔细看了,黄顺发死的时候,只穿了一件衬衣,他的外套却找不到了,我却在别墅后面找到了这件衣服,而且还有一个奇怪的东西。”说着,他拿出了一根绳子,我接了过来,这只不过是一根很普通的麻绳,一头被挂上了铁钩,另一头有些许烧焦的痕迹。“当时这个钩子是在衣服上的,我就很不理解,为什么这件衣服会出现在那里?”梁天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不解的问道。“好了好了,问题多得是呢,可是现在凶手都死掉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就算再多的谜团,我们揭开了也是徒劳无功啊。”不得不说他还真有一种刨根问题的精神,我躺在床上把破烂不堪的衣服随手往床下一丢,一翻身直接断了他的念想。“也是啊……”他沉默了一会儿悻悻的说道。“那你先好好休息吧,晚饭我让白乐给你送上来。”说完他就关门走了出去。 天越来越黑,而且伴随着闷雷声音,看样子又要下雨了,哎,本来就不保险的山路,再下雨这路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能通呢。雷声越来越密集,风也大了起来,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的时候,星星点点的雨滴落在了脸上,原来是没有关窗户,风一吹,外面毛毛雨都吹了进来。再加上床就在窗户旁边,我在床上半坐起来,外面漆黑一片,窗户对着的已经是别墅的后面了,下面就是望不到底的悬崖,看上去有些毛骨悚然,就在我刚想关窗户的时候,一道闪电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闪了过去,可是仅仅是这一瞬间的时间,我的手却僵在了那里。 是的,我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人。 闪电划过时那一瞬间的亮起,我分明看到了有人站在那里!是的,一个人,一个……很熟悉的人?长发,白裙,还有,还有她所站的位置!她站在悬崖下面,一块凸起的石头上……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不就是一开始上山时看到的那个女人吗?可是我明明亲眼看到她跳下去了,难不成有人会跳下悬崖不死?! 我不敢再多想,此刻也顾不上什么手不手,伤不伤了,猛地转身拉开门就往下面跑去,楼下大厅里的人倒是不少,看样子已经到了吃晚饭的点了,看到我急匆匆的跑下楼,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喂,陈磊你干嘛去?!”看到我直直的往外跑,白乐问了一句。“我看到了死人!”我哪还顾得上跟她慢慢解释,只是急匆匆的说了这句话就跑出去了。 外面风吹得雨滴都打到了脸上,虽然不是很大,可是依然让人睁不开眼睛,可是我顾不得这么多了,这已经是第二次看到那个女人,打扮的像女鬼贞子一样的女人,现在又一次看到,一定要搞清楚,是人是鬼,是人的话,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是鬼……。我胡思乱想的跑过别墅,直奔悬崖后,可是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即使是跑了过去,哪还看的清楚,等我刚站住脚,轰隆的雷声又响了起来,闪电又是一闪而过,可我看清楚了,悬崖下面的凸起的岩石上,正好在这一瞬间,我看到了那个白裙女人正在呈诡异的姿势,跳了下去。 不,在那一瞬间,更像是摔了下去。可是,怎么会这样?上山时亲眼目睹了跳崖的白裙女人……那本应该死掉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连串的问题冒出来,搞得我头昏脑胀,手臂也一阵阵的疼,身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是梁天一个人跑过来了。“我说这么大风你一个人跑这里干什么?”“没,没有……兴许是我看错了。”我摇摇头,山里的风已经越来越大,似乎好像下一刻,在疯狂摇摆的树林中,会突然冒出什么东西。 我回到别墅的房间,也没搭理白乐的质问,留下梁天一个人应付就躲进了屋子,看样子真的和我想象的一样,事情有些不对劲了。我连灯都懒得开,直接躺在床了上,屋子里很昏暗,听着隆隆的雷声,脑子里乱哄哄的。“砰砰砰”,忽然敲门的声音响起,“是白乐么?晚饭先不吃了,你们先吃吧。”我懒得开门,躺在床上喊道。门外没有回应,依然不徐不缓的敲着门,清脆而且有节奏。我吐出一口气,起身去开门。“我说了都不吃……。”话说了一半我就顿住了,因为……门外哪有什么人……。 “谁啊?别玩了,是白玥吧?”我对着空荡荡的走廊喊道,可是没有人回应,那怕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往前走了几步趴在栏杆上望去,下面大厅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可是从楼上却能清晰的看到桌子上的大茶杯里还冒着热气,就好像所有人都突然消失了一样。我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之前就确定了,我的预感一向很灵验,之前的种种麻烦也多亏了提前有隐隐的不安,该注意的注意,甚至还带上娃娃。可是这次来的是那么突然,毫无预兆的危机感涌上心头。我跑回房间,想给白乐她们打电话,之前我的手机经过梁天这个“专家”一番折腾之后,总算能收到信号了。 可是我刚跑进屋里,身后的门,却“砰”!的一声关上了!关门的声音大的出奇,就好像有人故意把门摔上一样。着突如其来的一切吓得我一个机灵,猛地转过身,可是身后哪有什么人。只是门却已经严严实实的关住了。 我摸索着墙面,试图找到开关打开灯,外面的雷声大作,雨也大了起来,哗啦啦的与别墅后面的树枝一起拍打在窗户上,就好像有人站在窗外一样。可还没等我摸到开关,一道闪电划过,那一瞬间,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闪电亮起的一瞬间,我分明看到了屋里,又多了一个人,是的,是那个白裙长发的女人! 我屏住呼吸,脊背僵直的站在那里,身上的冷汗已经浸湿的衣服。手指稍稍一动,碰到了一个突出物,那是,电灯的开关,开不开?开了玩意这个人不人鬼不鬼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袭击怎么办?不开?不开难道要站在这里跟她耗一夜?我咬了咬牙,是祸躲不过,猛地按开了电灯的开关,灯管闪了几下后,就亮了起来,可是不知为什么依然显得很昏暗。 朦朦胧胧的,就在与我对立的墙角,站着一个女人,不,应该是女鬼……。她就这样站在那里,没人任何动作。“喂……。”我咽了口口水,刚刚说出一个“喂”字,却看到她猛地朝我扑了过来! 昏暗的房间在外面的闪电下显得一切都影影绰绰,可是显眼的白色裙子却快速的飘然而至,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直接掐住了我的脖子!此刻我才看清楚她的脸,不,这哪里还是脸啊!她的整张脸就好像被外面悬崖凸起的岩石狠狠捅过一样,完全的凹陷进去,血肉模糊的还挂着丝丝连连的血肉,几颗外露的牙齿显得更是丑陋,可是,这样的人还能活着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这,这根本就不是活人了! 尖锐的指甲狠狠的陷阱了我的脖子,我双手抓住她的胳膊,试图拉开她的双手,可是无论我怎么用力,依然被她牢牢的掐住脖子,即使我的缠满绷带的胳膊已经鲜血淋漓。 我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意识也渐渐的模糊,忽然间在她的领口上我撇到了一个东西,黑色小方块别针,我认识那东西,那明明是我在大学里的校徽!可是这东西怎么会在她身上?这个女孩是谁?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又和永宁街有关系?!想起大学,忽然间想到了大学里的那间图书馆,还有图书馆二层的那个……王旭?!我下意识的喊了出来,同时心里一惊,难道这会是王旭?!就当我马上坚持不住的时候,却忽然发现对方的手似乎松动了一下,慢慢的,面前这个面目全非的女人已经松开了手,她就这样低着头,灯光一闪,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瘫软到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我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和学校,和永宁街扯上关系?还有这个人难道和王旭有关系?想起那个在自己面前现身还帮过我的王旭,我心里越发的沉重,为什么只是来参加一个宴会就会牵连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我艰难的坐起身来,把满是鲜血的绷带又紧了紧,想了想,事情越来越奇怪了,还是跟梁天他们知会一声的好,现在我唯一想做的就是赶快下山! 正当我起身准备出去看看大家伙的时候,“砰砰砰”!门外忽然又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 永宁街之丧亡曲D “你是怎么知道王旭的?”这是一件充满欧美风格的房间,壁炉里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木炭,可我却感觉不到一点温度,问我话的是一个女人,不,看年龄更像是女孩。她穿着白色裙子,面容姣好,身体丰盈。甚至是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我有些拘束的坐在她的对面,这个女孩是谁?我不知道,甚至这里是哪里我都不清楚。“我……。”我欲言又止,不知道从哪里说起,遇到王旭可为说是巧合,如果我不一意孤行的去找失踪的白玥,如果不贸然闯上图书馆的二楼,甚至是不舍命跟那个女鬼死掐的话,我想她也不会救我,甚至告诉我白玥的去向吧?“好吧,那我们换个问题,你在哪遇到她的?”她见我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也没用生气,依然微笑的问我。这个问题倒是很好回答,再说,看样子她也认识王旭的,那么就不可能有恶意了,虽然我不知道她一开始为什么装鬼还要掐死我。“就在我们大学的图书馆二层,就是你带着这个校徽的……啊,对了。就是在永宁街的那所大学。”“永宁街……图书馆……”对面的女孩喃喃了两句。“我想你有机会应该真的去图书馆,或许有所收获也说不定呢?”女孩对我笑笑,然后周围的景色开始慢慢的变淡,直至消失不见。 “陈磊?*我,你小子到底是怎么了?”我忽然间清醒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房间门口,面前是梁天带着些许关切的脸。手臂上绷带渗出的鲜血已经染得衣服上满是红色。“哦……哦,没有没什么……。”我胡乱的应着,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对了,刚才你们去哪了?大厅里一个人也没有?”我忽然想起来,奇怪的问道。“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件事的。”梁天的脸突然黑了下来。“又有人……出事了!” 什么?!我猛地站了起来“是谁?”“那个龙业的司机小马,你应该有点印象吧?死了,割腕自杀在自己的房间。”我心里猛地沉了下去,怎么会?难道是那个女孩干的?可是怎么可能,经过迷迷糊糊的一次谈话,我已经确定她不是凶手了,原因很简单,她能出现在这里,肯定会和永宁街,和学校,图书馆,和王旭有关系!那这所别墅,难道还隐藏着其他人?亦或者,我们这群人里有凶手?还是另外的……鬼? 我摇摇头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急匆匆的跟着梁天穿过客厅,走进了客房的走廊。这所别墅不可谓不大,房间更是多得离谱,而大家住的是上下两层,二层是我梁天还有白玥白乐,另外住着就是李老爷子的三个儿子,第一层是给龙业和死去的黄顺发准备的。至于第三层就是李冬亦和李青蔓两个女孩的房间了。而司机小马的房间就在龙业的旁边,“呀!你的手怎么了?怎么又流血了!”白玥是最先发现我身上的血,也是,现在我上半身就和血人一样,到处都是暗红色,任谁谁也看出来了。“没事,我先看看。”我拍拍她的头,又给白乐递过去一个安心的眼神。走进了小马的房间,龙业此时瘫坐在自己的房门边好像吓傻了一样,也不吵也不闹没有那种二世祖气势了,直愣愣的看着浴室里小马的尸体,看样子对他的打击真的不小。 “我问清楚了,这个死掉的司机是他才雇没几天的,所以估计现在是吓傻了。”梁天碰了碰我的肩膀,小声对我说。“你可别以为他是多么重情重义的。”他有些调笑的说,我无所谓的点点头,走进浴室,身后跟着梁天,小马强壮的身体就这样斜躺在浴缸旁边,右手拿着拿着一把常见的水果刀,左手手腕处是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皮肉翻卷,周围的血迹已经干涸,而浴缸里则已经被染成了深红色。他为什么要“自杀”?这真的是自杀吗?我小心翼翼的抬起他的左手腕,伤口很深,这要划下去,估计鲜血得飚的满墙都是吧?我忽然想起来,对啊!如果真的是自杀的话,伤口这么深,喷涌的肯定很厉害,那血不会到处都是吗?可是我望着周围洁白的墙壁,哪有一丁点血迹。看来……似乎不是自杀啊……我摸着下巴,那么会是他杀吗?凶手是谁呢?看着屋子里面外面,不是文质彬彬就是老弱病残,谁会有那个能力把这个彪形大汉给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么迅速的给杀掉?而且还制造出自杀的样子呢?答案肯定是没有。我往下一撇,看到他的两手上都有很多的茧子,看样子经常干力气活么?而且两根手指之间还是那种恶心的烟熏黄色……等等,看到他的左手,我忽然好像知道了什么。 看来,似乎真的有人,想要杀掉我们啊……。 还没等我仔细的再验证一下我的猜想,大厅里却突兀的响起了钢琴声,着声音来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是一愣,我很快就听出来了,是在昏迷中听过的理查德克莱得曼演奏的《梦中的婚礼》。“声音,是在琴房传来的……!冬亦呢?冬亦怎么不见了!”李藏大声的叫着,满是对亲人,对妹妹的担心。是的,那个温文尔雅,爱弹钢琴却不爱说话的女孩儿,李老爷子的四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可是这个琴声是怎么出现的?刚刚死掉一个人,她还有心情去弹琴?事情肯定不对劲了,看着李藏已经率先跑了过去,我和梁天也紧紧的跟在了后面,路程不远,李藏就停在了大门敞开的琴房前,此刻琴声却戛然而止。只是刚刚看到里面的情景,他就愣住了,浑身颤抖着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琴房正好向阳,可是此刻狂风骤雨,敞亮的琴房里,正中央放着一架钢琴,看样子就价格不菲,可是此刻,如此完美的钢琴前,却趴着一个人,一个死掉的人。 李冬亦也死了!在我们眼皮底下!莫名其妙的消失,莫名其妙的死掉了! 李老爷子根本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直挺挺的到了下去,幸亏旁边有人扶住了他。李冬亦就趴在钢琴上,可是她并没坐在凳子上,而是整个身体都趴在了上面,洁白的裙子满是血污和。被大风吹起的床来,就好像在告诉我们,凶手才刚刚逃掉。可是,是谁?!看着跪在地上已经泣不成声的李藏三兄弟,我拉过梁天。“那个司机死的时候,当时有不和你在一起的吗?”“额……当时,我记得快要吃饭了,白乐和白玥去厨房先盛一份饭准备给你送过去的,因为那个叫李阳剑的急着回去,准备公路一通就下回学校的,所以那个时候他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李藏和李成到时在这里,老爷子在书房,对了……那个时候,李冬亦就好像回她自己的房间了,因为她是在受不了龙业的骚扰……。嗯,之后快要开饭的时候,龙业打电话想叫小马的,可是打不通,他就去厕所,顺便想叫叫他,结果你也看到了,我们也是听到龙业的惨叫才跑过去的,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情。额……还有你也不在现场。”梁天最后指了指我。我?我有女鬼证明,不知道算不算?我撇他一眼。 照这样算来的话,我,李老爷子,李阳剑,白乐和白玥是一直不在的,而龙业和李冬亦是半途离开。至于李冬亦的离开是因为龙业的骚扰,事情越搞越复杂了。我使劲拍拍自己的脑袋,手腕缠着绷带一阵疼痛。“我回房间好好想想,晚饭不用叫我了。”说完我就走了出去,接连出了两起人命,而且死的这么诡异,谁还有心情去吃饭。 “怎么?又出什么事了?”刚刚关上门,我的床上显现出了一个身影,白衣白裙,是那个鬼魂女孩,和王旭穿着一样衣服的女孩。“又死了两个人,是不是你做的?”我盯着面前这个神出鬼没的人,皱着眉头。“我是不能杀人的,你要知道,我对你并没有恶意,从你那天救那个女孩那么不要命就看出来了。”她轻笑着,好像死掉两个人根本不算是什么事情。“那个时候你也在?!那为什么不救她!”我俯下身去狠狠的拍在床头柜上,咬牙切齿。当时情况都恶劣到那种地步,她竟然无动于衷的在一旁看着?!“当时如果她真有事情,我不会放过你!”我又感觉恍惚起来,心里愤怒和郁闷好像要把我撑裂一样,那种一股莫名火焰焚身的感觉似乎又来了。“绿眼睛!”对面一开始还笑容可掬一脸从容的女孩一看到我的样子,顿时花容失色,长衣一卷,我顿时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到了墙上。“唔……你干什么,要杀人灭口……”这猛烈的一摔顿时又让我清醒过来,捂着胸口半天才吐出一口气。“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又变成绿眼睛了?”她蹲下身来,明显的心有余悸。“我怎么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你知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逃出去?”关于绿眼睛这个话题是我最不愿意提及的,我真的不想承认我的身体真的因为接触那些怪异的东西,给变异了。 “我只是一个死人而已,真的没有办法,不过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她迟疑了一下,对我说道。有这些就行了!我靠着墙站了起来“山上跳崖的女人是怎么一回事?”我直接挑明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什么跳崖女人?”她一脸的疑惑。我暗叹了口气,果然不是她,那么究竟是谁呢?“那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和王旭什么关系呢?”“我么?呵呵……我已经死了好多年了,都快记不清楚了,那晚上我只知道只有我被绑了送来这里……死了,那晚上,整个别墅的人都死掉啦……。”她有些无神的望着窗外的大雨,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平静,淡淡的笑道:“至于我和王旭么……呵呵,我早就说过啊,你有必要常去图书馆走走了。”她的回答绝对的模棱两可,甚至于我一点都没听明白,“那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凶手是谁?是人还是鬼?”我直勾勾的盯着她。“呵呵,哪有什么鬼啊……至于是哪个人还真不知道,我只是一缕魂魄而已,还能有意识的存活到现在已经很不错,而且我只能在这一件屋子的范围内活动,因为地下室和这个房间斜对着,而死去的那个男人身上带着我的东西,所以我能看到,却帮不了你。唔……或许你可以多在别墅里走走呢?”她一脸的若有所思,样子就和普通女孩子一样。我却一脸的郁闷,哪有鬼?我面前这不明摆着一个吗。“……你是哪也都让我走走,图书馆也让我走走,这里也让我走走。”我有些泄气的坐在床上,心里倒是安心了许多,如果是人还好说,因为在这间别墅的除了我剩下的都是富二代,所以公路捣通的工作进展特别快,估计明天晚上就可以出去了。 那如果凶手真的在我们这群人之中的话,就说不准还会不会继续行凶。想了想,我开了门,客厅里依然没有人,不知道去吃饭还是都去休息了。我顺着走廊漫无目的的走着,虽然就这样莽莽撞撞的在人家的别墅里乱窜很不礼貌,可是这接连的出现人命,估计李老爷子也不会在乎这些了。外面的雨已经稍微有些小了,伤口上又已经传来了阵阵的酥痒,好的速度还真快……不过幸好,还没把我的血给整成绿色的,否则我还不被什么解剖了搞科学研究,还会冠以“为科学现身”的美名。 不知不觉的走到走廊的尽头,只有在一旁的小过道里延伸下来了一根梯子。“啪嗒。“当我刚刚转过拐角想离开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响。我顿住,仔细的听了听,确实有轻微的声音,就好像树枝拍打窗户一样的声音。我微微转过头,别墅第三层的走廊窗户上,清晰的印出了一个人影。 ------------ 永宁街之丧亡曲E 我心里一惊,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没敢想直接跑了过去,窗户是内开式的,而且还有插销,可是外面那个黑色影子不停地碰撞着玻璃。看样子,真的是又出事情,我小心翼翼的打开窗户,外面是一个女孩,青紫的脸毫无血色,原本有神的眼睛却泛着惨白。脖子上麻绳使她整个身体在大风下摇摇晃晃。这一次死掉的,是李青蔓,白玥的好友,李成的老婆。 此刻她也没有往日的光鲜与典雅,那个沉默的女孩,此刻真的永久沉默了。 “爸!”原本昏暗的大厅忽然响起了叫声,接着就是急匆匆的脚步声。“怎么了?”陆陆续续的大家都被这一声喊叫吵醒了,从各自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声音是从二楼正中间的房间里传出来的,那是李老爷子的房间。“草!”我暗骂一声,也转身跑了下去。白乐和白玥还有李家的两个兄弟都已经在门口了,而李藏却在屋里抱着老爷子,不停地给他压着胸口。 “怎么回事?”我冲进去,后面是随后赶到的梁天。“咳咳……”半天之后老爷子才咳嗽了出来,“好了,老爷子没事了,告诉我们怎么回事?”梁天掰过李藏的肩膀问道,“我只是出来上厕所,就听到爸的房间有有东西打碎的声音,我过来一看,没想到,没想到就有个人在掐着爸的脖子……。”李藏显得很激动,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他红着眼睛看着梁天。“人?什么人?”梁天紧接着问道。“不,不知道……是,是……是一个长头发,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对!就是女人!她从窗户跑了!”李藏指着打开的窗户与外面的女人?!听李藏说完我第一个想起了那个至今还不知道名字的鬼女孩。可是怎么会?她已经说了她是不能离开那间屋子的,怎么还会杀掉李青蔓和老爷子?更何况,刚才我快要暴走的时候,她只是轻轻的挥了挥衣袖,我就飞了出去,既然她都可以那样,还要费大工夫来掐死老爷子?而且还能让人看到? 那么这个“又”出现的女人是谁?难道……这个别墅,还一直藏着另一个……女人?! “怎么了?”龙业颤颤巍巍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又,又死人了?”他的声音似乎都有了哭腔。“你去那里了?怎么现在才来?”梁天的口气很不善,似乎这是警察的通病,真的到无法收场的地步,每个人都有嫌疑。“我,我晚上睡不着,连衣服都不敢脱。吃了安眠药,所以现在才醒。”龙业此刻哪还有大家公子的样子,哆嗦着嘴唇说道。我看了看他,确实穿着衬衣和长裤,皱巴巴的领带搭在肩膀上,上面还有不少发丝。“等等?青蔓呢?青蔓去哪儿了?”忽然间李成喊了起来。“在楼上走廊的窗户……。”我欲言又止,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惨白的冲上了楼。 当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李成已经瘫坐到那里。李青蔓的尸体依然在风中摇摆,时间仿佛定格了一个,除了那个来回摇晃的身影,其他人都被静止了。“果然和传闻中的那样,李青蔓是不同意这个商业联姻的……。”龙业忽然低声嘟囔的一句,照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觉得是不是因这个原因,她才自杀的?毕竟李成一开始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啊!”李成忽然间站了起来。“你胡说,她没有,就是我看出来所以她才一直住一个房间,要不也不会……。”说着,他又猛地拽住了梁天的衣领“你不是警察吗?啊?你怎么还不把凶手找出来?你怎么就能让她……。”他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坐到地上不住的抽动肩膀,看来李成对李青蔓的感情是认真的,其实这并不能怪梁天,实在是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一天之间突然失去了三个生命,而且老爷子也差一点……。真的是让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好了,现在开始,我们都在一起,就在大厅,哪也不许去。明天差不多就可以下山了,到时候警察就回来!”梁天脸色很差,有些生硬地说道,然后转身走了出去。“你干什么去?”我追上他。“去外面转转,看看有什么线索吧……李成说得对,是我们一直都太疏忽,如果实在等不到公路打通,那我们就自己查出凶手!我是警察,真的不希望再有人出事了,特别是还有女孩子在里面……。”说完梁天走了出去,留下我一个人在那里发愣,听到他说道女孩子,我想起了白乐白玥,如果她们真的还出事的话……我的心理一紧,不敢想下去。 梁天和那个鬼女孩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真的要在别墅里转转,或许会有什么意外收获也说不定。虽然一些巧合和运气,已经让我猜到某个人了。 大家此刻都坐在了大厅里,虽然有些分散,但是毕竟所有人都到齐了,我走到互相抱在一起的白乐和白玥身边,小声说道:“我去里面看一下,乖乖待在这里,非常时期别乱跑知道吗?”“你要去哪?你还有伤呢!”白乐显然是不同意,搂着白玥小声说道。”就是啊,干嘛非要那么复杂呢,想简单一点不好么……。“白玥喃喃的小声自语。“没事的,我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光在这里待着也不是办法不是么?”我拍拍她的肩膀转身走了进去。“哎!梁天是让我们都在这里等着,你去里面干嘛?是去销毁物证吗?”龙业的声音响了起来,依然是那种慌张的味道。“别管了……让他去。”一直没说话的老爷子突然开口了,他看着我,说的不容置疑。龙业动动嘴唇,终归还是没说什么,又恹恹的坐下了。 果然么?……我摇摇头,走上了楼。李青蔓的尸体已经放下来了,李成坐在窗户旁边看着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的李青蔓愣神,双眼通红的他显然已经哭了不短时间,哎,看来这个男人是动了真情。我望着打开的窗户,看着随风飞舞棕色麻绳,这是最常见的一种绳子,几乎在哪都可以买到,所以在这上面找线索是不可能了。绳子是在三楼放下来的,正对着的正好是李青蔓的房间。我又走上楼去,如今的三楼两个房间的主人已经全部死于非命了。事情来得太快,快的我都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这样发生了。仅仅两天而已,就失去了五条人命。 李青蔓的房间很干净整洁,除了衣橱和床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了,绳子就是绑在床腿上的,床单平整,那就说明昨晚她并没有睡觉,那她回到房间干什么了呢?而且地面也没用任何泥泞的脚印,更加证明的我的猜想,凶手,就是我们之中的人。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是躲到哪里了呢?当时大家都在下面,往下是不可能了,这又是第三层顶层了……等等,不只是第三层啊!我忽然想起来,在三层的走廊尽头,不是还有一个继续向上的梯子么?那么里面应该是储物室了吧? 可是当我上去之后才发现这个地方肯定不是储物室了,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低矮细木桩,看来这座别墅的建造是想到的精细,看样子就是这些东西支撑起了顶上的拱形屋顶吧?我只能弯着腰进去,这种地方进个人都很困难,更别说什么储藏东西了。地面虽然有很少的灰尘,可是却没有脚印,难道这里也没有线索吗?我望着这些纵横交织的圆木,忽然看到了一点点,虽然只有一点微弱的灯光,可依然看清楚了,那一点印在上面的手印。 这里面并不大,除了木头之外,四面还有不小的天窗,我走近了看,发现窗户已经被关上了,可是只是虚掩上而已,透过并不清晰的玻璃,下面正好是琴房,这面窗户,正对着下面的钢琴,李冬亦的尸体依然趴在上面,不过已经被盖起来了。我把半掩的窗户盖上,看到了下面的哪一点细小磨痕。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此刻我的心里忽然激动起来,就好像柯南附体,福尔摩斯上身。我弯着腰又跑向其他几个方向,即使后背都被上面露出的钉子划出了几道血痕都没有去管。当我知道答案之后,心里没由来的一阵轻松,在心里把那些推理小说和动漫的作家祖宗都感谢了一个遍,那么解下来,就是要找证据了。 外面又下起了大雨,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当我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上楼的梁天。他浑身已经湿透了,水顺着油亮的头发留下来,十足的一个日本故事里的“河童”。“发现什么了没有?”没想到是他先来问我。“有那么一点吧,现在就是缺证据了……。”我沉吟着。“诺,你看。”说着,他从身后拿出了两样东西,那是一团假发和一盒磁带。“你在哪找到的?”“别墅后面的悬崖边,估计是有人想扔下去的,可是被挂在树上了。”梁天耸耸肩膀。我拿着这两样东西,发现湿漉漉的磁带上面模糊的名字《梦中的婚礼》。 当我和梁天下楼的时候,白乐和白玥都已经睡着了。李成依然在二楼坐在那里发呆。而老爷子跟前已经多了很多的烟头。“怎么样?有线索吗?”没想到最先问的是龙业。我和梁天对视一眼,摇摇头。 本来看向我们的李阳剑和李藏,又泄了气似的陷在了沙发里。“我,我去下厕所……。”龙业站了起来。“我也去吧,两个人也有个照应什么的。”我也跟着站起来说道。走廊里有些昏暗,龙业并没有跟我说话,而是直接进了厕所的小便池。我靠在洗手池边上,点上了一根烟,说实话我并不会吸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偷偷跟梁天要了一根。 “我很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杀掉他们?”看着完事在旁边洗手的龙业,我问道。他的身体明显一僵。“你说什么?开玩笑呢吧?我怎么可能会杀人?!”他脸色苍白的对我说道。“先从黄顺发的死来说吧,一开始我就不认为他是那个园丁杀的,之后剩下的人死掉,似乎都是一瞬间就死亡的,而且所有人都不在场的情况下,那么黄顺发的尸体是怎么突然出现的呢?直到我在外面看到了电闸,又看到顶层上的那些天窗才明白过来。二楼的电闸为了防止出现问题是有时间设置的,按理说是零点零分才对,可是当时我去看的时候却被人调上了时间,而黄顺发死的第二天早上就在外面发现了他的衣服,还有一端的绳子。我想,那件衣服应该是在房顶的吧?是晚上的大雨把衣服冲下来的。如果把绳子提前绑在电闸的的扳手上,一头勾着电闸扳手,而另一头又绑在黄顺发的衣服上,然后……把已经死后多时身体僵硬的尸体运到顶层的天窗上,用尸体来充当支撑天窗的木杆。当电闸跳闸,绳子松开,本来就是松垮穿在他身上的衣服自然就松了。衣服自然就留在屋顶上,而支撑着天窗的胖子尸体却掉下来了,当时吵闹太乱,甚至还打雷。我们并没有听清楚,我想琴房的李冬亦的尸体也是这样吧,虽然你已经把上面的脚印弄掉了,可是你却忘记了,支撑的木架上你不小心留下的手指印,和……天窗木栏上绳子的磨痕!”“开,开玩笑吧,那小马呢?我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司机都杀掉?!”他脸色苍白,身子几乎要倒下了,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本来心里就有鬼。 “我猜……你是不想让白乐和白玥来这里吧?所以才在我们来的时候你和你的司机上演跳崖的女人,和屋子里的那件毫无根据凭空出现的血衣想吓走她们?可是你却没没料到我还会来。而你的司机小马得知你还要继续杀人的时候,当然不会同意帮才雇佣他几天的你。你只能杀了他,而且你不知道他是左撇子吗?”我把没吸几口却已经燃尽的烟头扔到地上,看着他。“什么?怎么可能?”“怎么不可能?他的左手中指和食指之间有很明显的焦黄色,那就是吸烟才能出现的痕迹,伤口那么深,你觉得一个左撇子会用右手,有能力用右手划出那么深的伤痕吗?而且李青蔓当时吊死在二楼的窗户,我们都在下面,凶手不可能跑掉的,只能是我们之中的人!而且你一开始说的她因为不满联姻而自杀,就是为了要迷惑我们,认为李青蔓就是自杀的!”“不,不是我,你说了这么多,有什么证据?”他狠狠的对我说道,但好像又刻意压低了声音。“你露出的最大破绽就是装神弄鬼!”我掏出了假发和磁带,“这是你跳窗逃走时想扔到山下的吧?可是却很不幸的被挂在了树上,被发现了。这盘磁带,和李冬亦弹的钢琴曲是一模一样的,想必你事先杀掉她,然后再放的这盘音乐吧?”我说话掷地有声,就是想先打破他的心理防线。“而且,你刚才说你刚醒?哪个睡觉的人带着领带穿着袜子,而且起来的时候,穿着皮鞋,裤腿还有泥水呢?!最重要的,你的领带上那根那么长的头发不是你的吧?所以,其实……领带是系住假发和头套的对吧?而且你不觉得,你所说的,和晚上白衣女人的出现,很矛盾吗?” 厕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我站在那里等着他的答案,等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早已经没有了害怕,和往日的倨傲。“没错,你说的有理有据,甚至我以为完美的计划也让你说的破绽百出,可是……凡是李家的人……李应志那个老家伙……都一定要死!。”说着他突然发起狠来,一拳打在了墙上。“十年前的一切,当我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我就决定了这个计划,这次终于有机会了……。”“什么事情?”我紧跟着问道。“呵呵……你很聪明,也很厉害,但唯一做错的是你单独来揭穿我,不过没关系了,什么事情已经不重要,既然你自己找过来,那就只好先把你杀掉……然后再实行我的计划,为了她,为了她……都得偿命!”他有些歇斯底里。“谁说我单独告诉你的?”是啊,谁会那么傻?“我已经……。”“他早就和我商量好了。”话还没说完就被梁天打断了。他推开门走进来,外面围着所有人。龙业已经自己承认了,再狡辩也没有用,而我们,就是人证。 “李应志!你该死!你对不起我姐姐,你们都该死!你对不起那些死掉的人!”当梁天把他关进那个地下室的时候,他大声的喊叫,可李老爷子却一直的沉默不语。我心里的疑问却越来越大,似乎事情并没有结束啊?李老爷子和龙业的姐姐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龙业会这么不够后果的要杀掉他?“报应啊……。”当所有人都进去后,这个年迈的老人站在飘着细雨的庭院中感叹。“什么报应?”我有些奇怪的问道。“呵呵……一切都是我最有应得啊,报应来了……来了……。”看着他一夜之间更加佝偻的背影,我忽然想起一个人来。“老爷子,您……知道王旭吗?”我试探的问道,“什么?!”听到这个人名,他的反应却出奇的大,手里的烟掉到了地上,他猛地抓住我,大声地问道:“你,你见过她?你知道她?!”“是,是的……。”我被他摇晃的七晕八素,结巴的答道。“果然……我早说过了……。”他的手忽然松了下来,然后颤颤巍巍的走回了屋里。“怎么了老爷子?”我问道。“我早说过了,我相信鬼的存在。”说完,就不再理我,进了别墅。 第二天的下午公路终于打通了,警察带走了龙业,我们也相继下山,临走我也没有再见到老爷子,倒是那个鬼女孩再三叮嘱我去王旭所在的那个图书馆看看。我点头答应,心想真的龙业的事情,李老爷子的事情,和王旭有关?虽然我怎么问面前这个鬼女孩都不告诉我,只是笑着悄悄的对我说:“当时你可是快要死掉了哦,是我好不容易救你回来的呢!”我一愣,想起了昏迷中那个带走我的黑袍人,又想起了最后那个一闪而现的白色身影。 红色跑车的身影快速的掠过周围的树林,喧嚣的城市已经近在眼前,望着成熟许多并且关系更进一步的白乐,我心里满是庆幸,还有那么一点小幸福。虽然这次情况并不是那么乐观,死了那么多人,而且白乐还受了侮辱,而我也确定了自己已经成为了一名光荣的“非人类”,可是白乐对我的态度大为改观,而且时不时露出来的温柔,更让我觉得,做再多都值了。 唯一不爽的梁天这货竟然也是开着价值不菲的跑车,这个富二代厚脸皮。虽然他技术不怎么样,回去的路上还特潇洒的超过我们,冲我们摆摆手,然后车子摇晃了两下就撞到了树上,一个车灯都不见了。 晚上,我们回到了熟悉的城市,熟悉的永宁街。“喂啊,你的伤真的好了?”看着兴冲冲往里搬东西的白玥,白乐小声问我。“恩,当然,你看。”说着,我呲牙咧嘴的动了动胳膊。“傻瓜,痛就别动了啊……。”“嘿嘿,没事啊,完全没问题。”虽然感觉并不是那么好,我依然强笑着,总不能让她担心不是。 “总之…………总之,谢谢你救了我……救了小玥。”说着,她轻轻的抱住了我,我的身体僵在了那里,心跳也在不断的加快。她淡淡的发香传进了我的大脑,让我有些感觉是在做梦。手,也终于慢慢的放在了她的背上,紧紧抱住了她。 如果这是梦,那可千万别醒过来。 “喂,傻瓜,你说世界上真的有鬼吗?”她轻轻的问道。 “或许吧,但是有时候,人比鬼要可怕的多。”我回答。 ------------ 永宁街之稻草人 已经到了临近开学的日子,新来报道的学生也渐渐多了起来。 几乎每家店面都有那么几个人,唯独我们的事务所门可罗雀。 这也是没办法,总不能*着人家来,再说这个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东西,所以我是一点也不急,真的不急。一边养伤,一边由白乐照看着事务所。白玥也忙着去学校先混个脸熟,这丫头被我花言巧语的骗的也进了法律系,让白乐给了我不少的白眼,不过自从在山顶别墅那次事件之后,和白乐的关系日益亲密倒是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虽然我们最后谁也没有挑明,也没有光明正大的承认男女朋友,不过这种感觉不就是情人之间的吗?俗话说的好,朦胧才是美。 至于在别墅中遇到的而且还帮了我不小忙的鬼女孩所说那些,让我去学校的图书馆,去见见王旭,我倒是觉得很有必要,别墅的那些事情很明显和永宁街的这所学校有关,为什么龙业要杀掉老爷子?为什么他会喊出“对不起那些女孩”的话,“那些女孩”到底是指的谁呢?是鬼女孩和王旭吗?我摇摇头,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到底有什么联系。低头望着已经解掉绷带的手,心里又一阵悸动,这伤也好的太快了,虽然心里已经接受我的身体稍微的变异了一下。可是这种恢复速度实在是离谱的很,现在更是连伤疤都已经没有了。至于为什么只有我变成这样的,其实在之前发生的的那些事,真正受伤,而且是切实接触过那些东西的,也仅仅是我一个人而已。白乐白玥一直都是相安无事,这就是最好的证明。至于我,只要没有比如像变成血养草那样的植物,亦或者没有皮的人,婴儿蛊那样的副作用就谢天谢地了。 夏天本就是多雨的时候,昨天刚下的雨,才停没一会儿天便又阴阴沉沉的了。我坐在门口,旁边摆着一小桌子的零食,是白玥那丫头给我准备的,美其名曰是我受伤初愈,正是需要多吃大补的时候。我望着面前花花绿绿的包装袋,实在找不出哪里能补的来。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又瞥了眼灰暗的天空,琢磨着如果现在在门口摆个小摊卖雨伞估计会赚上一笔,不过这也只是想想,我是典型的只想不干的那种人,说白了,那就是懒到家了。 雨没一会儿就下了起来,而且来的势如破竹,就像突然的一盆水从头稀里哗啦的倾泻而下。白玥头顶着一本书匆匆的跑进了店里,虽然雨才下起没一会儿,可是她的衣服依然湿透了,曼妙的曲线毕露,甚至是背后的文胸绳印都看的清楚。我只是瞥了两眼就尴尬的别过头去,要看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看不是,我可不猥·琐,对,我是个好人。不过转念又一想,这和好人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我忽然后悔起为什么这变异没有在我后脑勺上变出个眼睛来呢? 虽然我自认为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被白玥这个机灵的小丫头发现了,不过让我目瞪口呆的是她竟然没有生气,而是笑嘻嘻的靠了过来。“陈大官人,你看到什么了?”她靠近我,发梢的雨水斗滴到了我的脖子里。我望着白色衬衣隐约印出的粉色,干咧着嘴唇笑了几声,“本来什么也没看到的……你一过来就全看到了。”靠,跟我玩这个,谁怕谁?不羞得你面红耳赤我怎么对得起一直都教育我的苍老师?果然听到我这句话她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哼……就知道你是大色·狼……不过。”她眼珠转了转,又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小姨子也是半个老婆,对吧?姐夫?嘻嘻……。”她在我耳边气吐如兰地小声说完这句话后,笑着跑掉了,我则是浑身僵硬的坐在那里直挺挺的像个木乃伊。这,这什么情况?我和白乐关系很明显了,相信白玥也看已经看出来,可是她这最后一句……是诱惑啊,赤果果的诱惑!正当我神游天外做着左拥右抱的春秋大梦时,一辆警用摩托车停突然在了事务所的门口,灰黑的尾气喷了还在那里发呆的我一头一脸。“我靠,谁那么缺心眼!”我咳嗽着站起来,用手忽闪着周围弥漫的烟雾。定睛一看,果然是个缺心眼的人,梁天。“你小子有毛病是不,没看到我在这里思考人生大事吗?”我抹着满脸都是尾气灰的脸,岔岔不平的说道。“切,哪有人在考虑人生大事?我可就看到一个猥·琐的大叔在调戏自己的小姨子呢。”梁天撇撇嘴,摘下湿漉漉的手套甩到车座上,一脸的贱笑。“行了行了,别扯这些没用的,没看到我还有伤,你有事快说,没事哪凉快哪呆着去。”我摆摆手,坐下拆开了一包小小酥不耐烦的说道。“就你这里凉快啊,下着雨还开着空调呢!”这货倒也丝毫不客气,顺手拿起小桌上的一包零食,撕开就大嚼起来。“恩……我有东西要放你这,恩……下午雨停了或者明天的再来取……恩,这什么东西,味道还真不赖。”梁天大嚼着零食含糊不清的说道。“什么东西?”“诺,一罐完好无损尚未开封的液态氮,刚在一间违规的化学工厂搞出来的,检查要是有问题了……。”还没等他说完,我就直接把手上没吃几口的东西砸到了他的脸上。“你干什么?!”梁天被我砸的一愣一愣的,挥舞的手也顿在了那里。“我不管你的什么液态氮液态氧,你说的化学工厂是小吃街后面的那个吧?那地方去年就爆炸了三次!你还搞那地方出来的东西放我这里?”虽然我也知道液态氮这东西并没有什么实质对人·体伤害的作用,这东西无色,无味,无腐蚀性,不可燃,温度极低,也只有在被释放挥发的时候估计周围会结冰。这玩意儿的作用也就是作为液体,冷冻食品和金属喷镀能用到。虽然无害,可是在那个事故越来越频繁的化学工厂造出来的东西,谁能保证会不会突然爆炸了,我被冻成冰块。“额,别这样嘛,你看,雨这么大,我要再赶回酒吧,带着这么个东西我怕……。”梁天有些为难的说道。“你怕?我还怕呢,别忘了这里还有白乐和白玥,总之我不同……。”“好好好,先这么说定了,雨这么大,一会就回不去了,我先走了,明天再来拿。谢谢……。”还没等我说完,梁天就跨上摩托车甚至连手套都没来得及带上,就匆匆忙忙的飞驰而去。 我一个人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绝尘而去的梁天,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怎么了?”白乐腰间系着围裙,长发盘起,手里拿着勺子从屋里探出半个身子问我。“没事儿,梁天放这里点东西,呵呵,你这样蛮像贤妻良母啊哎……。”我看着她的样子,不想让她担心,岔开话题笑着说道。“去你的!”她脸色微红的啐了一句,又回身继续去厨房忙了。我望着面前这个灰不溜秋的罐子犯了难,放到屋里吧,毕竟是化学物品,指不定还有什么危险。放到别人那里?别人又不傻,肯才怪。我看了看旁边,最后无奈只好把这个不小的罐子滚到门口的角落。之后我也没什么心情继续坐着“享受凉爽的雨天”了,谁也不愿意跟这么个危险的东西待在一块。 下午的雨越下越大,不过这并不能阻止大学生们的热情,整个街上依然是人来人往,直到晚上人才少了一些。不过雨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就这么持久的淅淅沥沥了一天。吃完饭白玥就去睡了,白天淋了雨搞得她现在说话有了浓重的鼻音,看样子是感冒了。虽然她依然表现出一副古灵精怪生龙活虎的模样,但还是被白乐强烈要求着喝了药去睡了。和白乐聊了一会儿后我就准备去关门,反正这个店也不会来什么人,早关门晚关门都是一样的,还不如回房间上会网,那些珍藏的“教育”小电影可是好久都没有研究了。当我来到门口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斜对门的店面一间开了,可是只是开着门,透过玻璃门,黑洞洞的里面什么也看不清。我记得在我从永宁街上大学开始,这个店就从来都没有开过,难道现在卖出去了吗?而且更奇怪的,在这家店的门檐下面竖立着一个稻草人,是的。就是农田间用来驱赶鸟雀、防止其偷食粮食的那种用稻草扎的人。细碎布条缝上的鼻子和眼,还有咧开的红色嘴角,黄色崭新的白边草帽,而且还穿着同样崭新的短袖衣服,虽然是草扎的人,远处看去这一身新衣服,别说还真像一个真人站在那里一样。难道这家店被买下来是卖这玩意儿的?不过看这个稻草人扎的这么精致,真不像是放到农田里的东西,倒像是收藏来用的。这又跟我没什么关系,瞎想这个干什么?我摇摇头,把门从里面反插上。 回到屋里看到白乐还在那里看着电视剧,韩国的毒药剧搞得白乐这个情感容易受到触动的姑娘泪眼朦胧。“我说你还不去睡?”我拿起一罐饮料灌了一半,打了一个响嗝。“你这么急着我去睡干嘛?去和小女生约会去?”她撇我一眼,眼圈还是红红的。“我的大小·姐,外面下着这么大雨,我上哪约会去?要约会也只能在家里约会啊……嘿嘿,我只是上楼去上网。”我赶忙表态,现在关系好不容易更进一步,可不能功亏一篑了。“哼,又去看你那些不良的电影!”她撇着嘴不理我了,眼睛又盯着电视机里面哭的捶胸顿足的韩国棒子。“额,我那叫研究懂不?不过嘛……要是白乐大小·姐肯赏脸和我一起研究的话,我想我会很高兴的……。”我嘿嘿的搓着手,活像一个大瘾贼。“去你的,那样我就很不高兴了,谁,谁跟你看那些东西……我,我去睡了。”这丫头脸皮还真是薄,只是这么说了两句就红着脸跑上楼去了。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的激动,她没有生气,她害羞了。 我哼着小曲关了电视,一扭一扭的上了楼。房间里的窗户还开着,吹得窗帘哗啦啦作响。我走过去收起窗帘,一阵惬意的凉风吹来,这可比空调要好的多了。看了看外面的雨夜不算大,就直接开着也不会有雨水被吹进来。开了电脑,八百年不曾登陆一次的qq号码自动登陆了,紧接着满屏幕的干爹新闻就跳了出来,不是这个干爹给送了宝石鉴定,就是那个干爹娶了自己的的干女儿。把这些通通都关掉之后有些小激动的打开了硬盘里的存货。 雨又开始大了起来,没过一会儿大风吹得雨水零星的都溅到了屏幕上。没办法,只能再次起身把窗户关上。我把吹出去的窗帘拉回来。正想要关上窗户的时候,却看到一个人影走了过来。雨下的这么大,会是谁半夜还出来? 知道他走到门口的路灯下时,我才看清楚,身上披着一块黑色的雨毡布,头上还带着斗笠,裤子也是破破烂烂,脚上踩着两只颜色很明显不一样的拖鞋。能这样打扮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神经病,一种是流浪汉。而这个人明显就属于后者。因为他当他走过我的事务所店门的时候,明显的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身靠近了我的斜对门,那间半夜依然开着却没有任何亮光的玻璃门前,更准确的说,是那个稻草人的面前。 因为那个精致的稻草人是被立在门檐下的,所以身上穿着崭新红色格子的衣服也丝毫未湿。流浪汉只是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后,便拿下了自己破烂的斗笠,然后摘下了稻草人的戴在了自己的头上,蓬松脏乱的头发甩了甩,他似乎很满意。我总算明白了,看来是这个人是看中了稻草人身上的一身新的衣服了。 没过一会儿,流浪汉开始脱稻草人身上的衣服,果然贪心不足,想想也是,一个帽子而已,怎么可能就此罢手呢?这对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来说,似乎是很重要的。我忽然有些幸灾乐祸起来,这下也并不急着管窗户了,就这么用窗帘掩着身体,悄悄露出半个头往外看着,想看看万一这下突然在屋子里出来一个人,他会怎么办。 雨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并且伴随着了隆隆的雷声。外面刮进来的风透着丝丝冷意。我盯着下面,忽然感觉稻草人红色的布条嘴角微微动了一下。我一愣,自从身体变异后,我的视力可谓是出奇的好,所以敢保证没有看错,看着比之前更加弯翘的红色布条,心里疑惑重重,是我看错了吗?还是本来就是风吹的呢?我拍了拍脑袋,心想在冲叶县的那座山顶别墅被搞得变成疑神疑鬼的了,一点小问题就敏感半天。 流浪汉似乎没什么感觉,依然不徐不缓的接着前面的衣服扣子。可是渐渐的我才发现真的不对劲了。稻草人的脸上红色布条已经弯曲的越来越明显。而且原本黑色纽扣眼睛,此刻却也成了半圆!这,这还正常吗?开玩笑呢?稻草人活过来了?! 衣服已经被脱掉了大半,里面橙黄发亮的稻草显露出来。一阵的暴雨也已经接近了尾声,又变成了白天的稀稀拉拉。“咔嚓”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我瞪大了眼睛,稻草人的手臂忽然动了一下,是幻觉吗?可是那很明显的弯折,而且远比笔直的胳膊此时已经呈四十五度角冲向了流浪汉的方向。即使再大的风也不可能吹成那样啊!那个流浪汉男人也丝毫发现了不对,瞄了一眼已经诡异弯折过来的胳膊,但依然不死心的匆匆脱着稻草人的衣服,可是越着急就越脱不下来,衣服就好像牢牢的粘在稻草人身上一样,一会儿他从原本的脱已经变成了狠狠的撕扯。 可是他依然没有看到笑容更胜的稻草人,突然间稻草人那原本带着黑色手套“手”被撑裂了开来。细密黄色的稻草忽然疯长,在我和流浪汉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瞬间刺进了他的身体! 无数的稻草从稻草人怪物的手臂上长出来,紧紧的扎进了他的身体里,没过一会儿这个倒霉的流浪汉就被裹成了一个粽子,细微的“啊啊”声在里面传了出来,可是深更半夜,还下着大雨,谁会出来?谁会听得到?渐渐的声音消失,稻草粽子也越变越小,知道稻草全部缩回了它的手中,我才看清楚,哪里还有什么流浪汉了,此时那里堆在一起的,仅剩下一具并不完整的白骨而已!一个大活人的血肉一会儿时间就被吸干净了! 在我愣神的时候,忽然那个稻草人抬头看向了我这边!我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干净藏在窗帘后面。祈祷着鬼东西并没有发现我。没过一会儿我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那是对面白乐的房间传来的,我并没有在意,心想或许是上厕所。可是解下来我竟然听到了下楼的声音,紧接着是开门!“我靠!要坏事!”我骂了一句,赶紧跑下了楼,可是穿着睡衣的白乐已经走到了外面,她光着脚呆愣愣的往前走,而稻草人的手上的稻草,也疯长起来。 我哪里还敢继续看着,随手在门上面的储物架上拿起一个东西就跑了出去。还没等稻草碰触到白乐,我直接一下子把稻草打开了,此时我才看清楚手里拿着的竟然是一把伞,此时也顾不了许多,我半抱着白乐往后退。“你这妮子怎么了?!快醒醒!”我一遍拖着她一遍大吼,可是此时的白乐就像失了魂,鬼附身一样,双眼无神的望着稻草人,想挣扎开继续往前走。 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原本瘦弱的白乐此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快要把我挣脱开来。我正想着是不是要把她弄晕的时候,忽然感觉脚上一紧。一把黄色的稻草已经紧紧的缠在了我的腿上,没等我反应过来便感觉一股大力把我拽向前面,好家伙,这是要先拿我开刀啊!眼看就要到它跟前,我心念急转,忽然瞥见了手里的伞,一只模糊却熟悉淡淡没话映入眼帘。这,这是那个脱皮的女人留在这里的伞!那把用人皮做的伞!我都快要忘记了,当时干掉那个女人,伞应该是白乐处理的,没想到她还留起来了! 我猛地坐起来,紧紧握着伞柄,把伞尖狠狠的插进了稻草人的身体!忽然一阵伴随着恶臭的烟雾升起,嗤嗤啦啦的声音不绝于耳,而且我竟然听到了女人的笑声和嘶哑的惨叫!缠在我脚上的稻草也已经缩了回去,渐渐的稻草人的脸变了,变成了一个女人的脸,但是一瞬间又变回了红色布条黑色纽扣的脸。悦耳却有些尖锐的笑声和惨叫渐渐的小了下去。原本橙黄的稻草也变成了焦黑色,这诡异的一幕看得我目瞪口呆。没想到误打误撞的竟然让着俩怪东西来了一个自相残杀,可是很明显的,这个稻草人要比怪伞更胜一筹,因为此刻虽然已经变成焦黑的稻草人,手中却依然伸出了一根根的稻草,缠上了白乐! 我顿时大急,刚想赶过去,可是一把稻草狠狠的摔了过来,我直接被甩到了事务所的门口,踉跄的爬起来,此刻白乐也清醒了过来,眼里满是惊恐的大声喊叫着。我心里越来越着急,不管怎么想,怎么办,那次地下室的变异就是不出来。在我六神无主的时候,忽然瞥见了在门口的那个液态氮罐子。我跑过去扛起铁罐就冲向了稻草人,这么重的东西,总能阻挡一会儿,只要白乐能跑掉就好! 可是我刚到跟前,几根锐利的稻草就穿进了罐子!高举铁罐的我愣在那里,再怎么样也没有想到,这个怪物竟然这么厉害,竟然直接刺了进去!白色的烟雾从罐子里冒出来,那些稻草突然颤了几颤,快速的缩了回去,我一愣,看着罐子里冒出的液态氮,它怕这玩意儿?!我抱着罐子冲了过去,看到抱着“嗤嗤”冒着大片白色烟雾的液态氮罐子的我跑过来,嘶哑的惨叫又传来,果然是害怕!我一矮身躲过了袭击过来的干草,直接把罐子的缺口对准了稻草人,这一下就连缠着白乐的稻草也缩了回来。 大片的白雾冒了出来,没想到这么个罐子里面有这么多,我忽然感觉手上一片冰冷,看来这液态氮发挥作用了,快速冷冻。 没过一会儿,甚至连嘶哑的声音都听不到了,白雾也渐渐散去。原本的稻草人,此刻僵硬的立在那里,身上披上了一层细密白色冰霜。给冻住了。我把罐子砸过去,“喀拉”清晰的碎裂声传来。已经冻成如冰块一般的稻草人,此刻碎成了一地冰草。 我搓着已经冻僵的双手,走到白乐面前,“你没事吧?”我扶起她,“恩……又被你救了……我欠你好多了呢。”白乐冲我笑笑。“感动的我都要以身相许了。”我听到这话一愣,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她能这么说,不就确定了我们的关系了吗?为了这个承诺,我就算受再重的伤也甘愿了。“我……。”我还没说完,忽然看到了面前的白乐。然后鼻血就毫无悬念流了下来。 “你怎么……呀!”白乐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惊叫一声,满脸羞红的跑回了屋里。原来本来就穿着睡衣的她,经过雨淋,完美的曲线便显露出来,而且,似乎她还没有穿内衣……我甚至看到了胸前的凸起……。 我抹了一把,发现没一会儿又流了下来,看来这次刺激真是大了,苦笑一声,一身邪火已经被冰凉的雨滴浇灭。我转身,望着永宁街的深处,两旁林立的店铺。都渐渐消失在雨幕的远方,这里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都能把一个稻草人变成这么恐怖的怪物。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发生呢?不知道,明天等待我的,还会有什么。 ------------ 永宁街之解剖体 连续几天的大雨之后,阳光终于在9月1日这个开学的日子不情不愿的露出了头。 白玥这丫头倒是很兴奋,再怎么说今天也是她正式进入大学的日子。早上开门时看到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白乐还咋舌了好一阵子,连连感叹我们那个时候可没有这么多人。那也是必然的,这所远洋大学在我们来的时候确实名不经传,可是去年出了几个投身国家的“天才”,之前又传出神秘失踪(也就是任亚洁她们的死亡,只不过被强压下来,最后成了所谓的“失踪”)的事情,更是把这所学校推上了风口浪尖,最明显的就是今年来报道的学生,真的比去年甚至以往来的更多。 斜对面的店门上面已经挂上了门牌,原来是一家医疗所,说白了就是个体户的小诊所。而旁边的冰草人也已经不见了,只有地上留下的黑乎乎的一片。由于学生聚集,而我们这个特殊的店面就成了被人观光的“动物园”。好几对情侣进来,转了一圈又莫名其妙的走出去,然后就是在外面对着门上的牌子指指点点。估计是讨论这个别具个性的事务所名称吧,不过他们的举动倒是让白乐显得很不好意思,一早是都红着脸,直到又进来一个人,问毛利小五郎在不在的时候,白乐彻底抓狂了。她麻利的踢白玥收拾好衣服,和报道的资料,关上门就拽着我们去了学校。 事实证明,在某些事情面前,女孩子是有着没道理的优先权的。特别是漂亮的女孩子。望着人山人海有学生也有家长的校园,白乐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法律系的报名处。结果前面排长队的一群牲口都主动的让开了位置,还有几个特有风度的要提白玥拿着手里的包。我望着她提着的里面只有几件衣服的小包,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皮箱,顿时感觉到待遇的不公平,不过想想也就算了,谁让当初自己也是这样呢……恩,记得当初不正是因为提包才认识的白乐吗?“对不起啊,我们有人了哦!”白玥一副淑女的样子,提着小包走到我的跟前,很自然的挽住了我的胳膊。我瞥了眼旁边的白乐,竟然发现这个小醋坛子没有任何的不满,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我们。当然,白玥的这一举动也让我成了众矢之的。无数道羡慕嫉妒的眼神嗖嗖的向我射过来,犹如实质要将我串个透心凉。 不过我并不在意这些,曾经还在这里上学的时候就因为和白乐走得近遭到无数威胁和白眼了,到现在不也是依然逍遥自在,而且还虏获了美人的芳心么?想到这里我挺着胸无视他们,昂首跟着白乐两姐妹去了。报上名自然就要去宿舍,这似乎是百年不见的常理,曾经无数次在楼下等磨磨蹭蹭的白乐的女生宿舍我可以再熟悉不过了,白玥打着小算盘,虽然带来了几件衣服并且有了宿舍,但是没有交住宿费,也就是说,大部分时间白玥还是跑回事务所住的,只有特殊情况偶尔在这里住一夜而已,虽然我并不知道所谓的特殊情况到底是什么情况。 送白玥到教室之后,我和白乐回到了事务所,当然依着白乐的意思一回去就关掉了店门,把还想涌进来的报名人群挡在了外面。“我看这两天还是别开了,整天都是些无聊的人。”白乐坐在沙发上抱怨,来回换着电视节目,最后停在了一档新播的韩国电视剧。她的言外之意我倒是很清楚,即使是开着门生意也不多,再说被人用莫名其妙的眼光看待让谁谁也受不了。 电视里面那些妖艳的和女人一样的韩国男星又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真搞不懂白乐为什么迷恋这样娇柔纠结的电视节目。我又开始百无聊赖起来,回到房间无聊的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没考虑好干什么,梁天的电话适时打了过来,不用问就知道他来要什么的。“喂啊,那罐东西还好不?本来我想去拿的,不过街上人太多了,堵半天都过不去,要不先存那里一天吧。”他开门见山的说道,听着像是商量,但我总觉得有种不容置疑的味道。“什么东西?液态氮?被我用了。”这倒是事实,不光用了,连罐子都被稻草人给化成水了。“啥?你用了?你用那个干什么?”梁天不出所料的惊讶起来,有些质疑的问道。“恩,喝了,味道还不错,话说你还有没有?”“别开玩笑了,算了……没了就没了,反正那个厂也是要封了。”梁天倒是毫不在意,嘟囔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留我在那里拿着手机考虑要不要再打过去。说实话那罐子液态氮真的不错,小心使用的话,能起到大作用啊,其潜力股不是在昨晚就看出来了么?那么短的时间就把稻草人冻成了冰渣渣。想着想着,我竟然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原本傲阳似火的天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阴沉沉的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一样,又阴天了,这才晴天了多久,地上的雨水都还没有完全干呢。我抱怨着,看了看手机都已经六点半了。我一直都睡到了现在?白乐那丫头干嘛呢?中午都没有叫我吃饭?我摸着干瘪的肚皮下楼,发现她竟然还坐在沙发上,就好像一天都没有挪动一下一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视机,唯一有变化的是里面时不时哭的有些渗人的韩国电视剧从11集变到了19集。 “喂……我的大小·姐,已经一天了,你不觉得饿吗?”我有些无奈的提醒了她一下。“不啊……。”她漫不经心的回答道,眼睛依然没有离开屏幕。“可是我一天没吃饭了,要饿死人了。”我过去掰过她的脑袋,看着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额……什么?已经七点了?糟了糟了,晚饭还没有做呢。”白乐这才和还魂了一样,看了看时间,慌慌忙忙的往厨房去了。 她现在真的变了很多,起码曾经从来不做饭的富家大小·姐,现在却主动承担起了我们三人的伙食问题。 “小玥还没回来吗?不是早就放学了?”我摆弄着遥控器换了几个台,忽然想起白玥还没回来,冲着在厨房忙碌的白乐问道。“哦,她刚才打电话来了,说是晚点回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开学第一天事特多,等下你去接她一下吧。”伴随着锅碗瓢盆的碰撞声,白乐回答。 我恍然大悟,记得是有这么个事情,当初开学看到白乐的时候,可不止我一个人两眼放光的,当时一大群男同学推举了她当那个什么委员,乱七八糟的小事情都去问,结果搞到很晚白乐还待在教室里。不过这也让我钻了空子,因为那晚上只有我一个人陪她到最晚,当然我只是坐在那里,什么也不敢说,最后还是她叫我一起走。想起以前的事情,忽然感觉我的那些看起来傻里傻气的举动,却是促成了现在的我们。 “要不你现在就接她回来吧,反正早已经放学了,而且看样子马上就要下雨”。白乐把一盘菜放到桌子上,看了眼外面对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我说道。“恩。”我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顺手拿起了沙发旁边两把伞,仔细看了看确定没有梅花印,不是那个怪女人的人皮伞之后,才放心的出门去,不过转念一想又释然了,那把人皮伞不是在昨晚就已经与那个稻草人两败俱伤了么。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大有一股风雨欲来的趋势。我拿着伞边走边琢磨,是不是顺便去图书馆看看?想起冲叶县别墅鬼女孩的提醒,又想到曾经帮助过我的那个和鬼魂一般的王旭,却一直猜不出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 不知不觉的已经走进了学校,望着面前空荡荡的*场,忽然很奇怪门口的保安竟然没有拦我,要说我曾经在这里上过学认识我的话似乎也不对,因为自从任雅洁的那件事情之后,看门的老大爷就已经换成了一个二十七八岁的保安了,要认识我才有鬼。我摇摇头,想不通的问题就不再纠结了,转身看了看矗立在黑暗中犹如古老城堡一样的图书馆,想起了曾经满脸鲜血的女鬼,要不是王旭,那次我估计就挂掉了,也不知道这座年久的图书馆里,还有多少冤魂,现在又是晚上,总感觉有一种自投罗网的感觉。 最终我还是走向了教学楼,至于图书馆,我大可以白天再过来,望着越积越厚的云层,眼下还是接回白玥才是最重要的。整栋教学楼只有寥寥无几的几间教室亮着灯,而白玥所在的那间教室就在三楼我和白乐曾经待的教室,轻车熟路的走过拐角,其实在我们教室斜着的对面,就是曾经竺晓琴自杀的那件阶梯教室,如今已经封掉了。幸好白玥不知道,否则她肯定不敢独自一人待这么晚的。 我站在门口往里看了看,偌大的教室空空如也,只有白玥娇小的身影伏在桌子上写着什么。我看着她旁边厚厚的一摞,有些替她抱不平。“好了,别写了,我们是来这里上学的,没必要这么拼命。”我走过去夺过她手中的笔,有些愤愤的说道。而工作入神的白玥根本没有发现有人进来,听到说话声明显吓了一跳,看到是我才放下心来。“你要吓死我了!”她拍着胸口。“把笔给我,还有一点点就登记完了呢。”“不写了!写个毛线啊!这么晚不回去我和你姐都很担心,再说就要下雨了,也不急于这一时的。”说着把笔装进了我的上衣口袋,拽起她往门外走。不过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反抗,我回过头去,在昏暗的走廊灯下,她脸红红的任由我牵着走,额……莫非这这丫头害羞了?这么容易就害羞,那昨天还是谁那么大胆来着? 我拉着她走下楼梯,忽然她的小手紧紧地攥住了我。我虽然并没有什么感觉,可依然看出了她的紧张。“怎么了?”我回过头,她原本红润的脸庞此刻变得很是怪异,有些不可思议,也有着疑惑。“你看……。”她的一只手抓着我,另一只手指向了楼梯口,幽幽的“安全出口”字样,映出的是“3楼”两个字,似乎看起来很正常啊。我回头看着她,忽然撇到后面的楼梯,对了!刚才我们明明就是从三楼下来的!为什么还会显示三楼?我拉着白玥跑下楼梯,熟悉的教室又出现在了眼前,这……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我就这么幸运,只是来了学校一趟,就“中奖”了?!“怎,怎么办……。”白玥的双手紧紧抓着我的手臂在我身后小声说道。“没关系的,这种事情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安慰她,想了想,小声对她说道:“我们走电梯。”其实学校的电梯很早之前就关闭不用的,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看着远处那个亮着空闲按钮的电梯,我又有些犹豫起来,总感觉这就好像一个事先预备好的陷阱一样。 外面刮起了大风,并且还有隐隐打雷的声音,看来雨就要来了,可是我和白玥却被莫名其妙的困在了这里。望着昏暗的走廊,看着低头摆弄手机却依然显示无信号的白玥,我一个人无所谓,但无论如何,也要让白玥出去。“我们去电梯看看吧。”我拉起了她的手,非常时刻,也顾不得在意这么多了。外面闷雷声轰隆隆的响起,风吹的窗户上的纱窗啪啪作响,看着影影绰绰的树枝刮在玻璃上,就好像无数只突兀出现的手一样。忽然间教室里的灯忽闪了几下,本来已经关掉的又亮了起来!而我和白乐正好走到教室门口,吓得白玥刚想叫出声音,却被我捂住了嘴。我透过窗户向里望去,里面依然空无一人,可是灯却自己打开了。 情况越来越诡异,可是我我真的不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因为我自己的问题?所以无论到哪里,才会麻烦不断,怪事连连。我拉着白乐继续往前走,电梯关着的门就在眼前,可我真的没有勇气按下去,在这里或许会熬到天亮,如果被困在电梯里,就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了。就在我犹豫不觉得的时候,忽然身后想起了清脆的脚步声,就像是皮鞋敲击板砖的声音,而且杂乱急促,就好像跑过来一样,昏暗的走廊里根本看不清人影,可是明显的声音越来越近,好像下一刻,就要出现在我们面前一样。 白玥一脸的欣喜,还以为会有人来,还没等她喊出来,就被我拉到了旁边一间开着的教室中。“傻丫头,你实在太天真了。”我把门关上,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靠在门上的玻璃旁边悄悄对她说道。已经快要9点了,半夜谁还会来这里?而且那个重复的楼梯,我和白玥都走不出去,怎么可能会有人上来? 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渐渐的接近,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匆匆走过去,影影绰绰的走廊中,他们似乎还抬着什么东西,几个人陆续走进电梯,看着电梯显示的数字,应该是下楼去了,这些人抬得什么东西?而且,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这里?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交谈的声音又突兀的从走廊尽头传来。“她们都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样。”一个苍老而愤怒的声音传来。“没有没有,我说啊,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你还耿耿于怀呢,当时不是处理的就很好吗,再说了,你到现在也不没有把这件事捅出来?你应该明白自己的立场。”又一个声音响起,说的平平淡淡,甚至还带着笑意。“是,我是没勇气揭发你们,可是本来当时的事情就是我们的错。你现在……你跟我说,教室里的那具尸体!是谁?不要告诉我你是从医院搞得!她们是死了,你都不让她们瞑目?!”“够了!李应志,我告诉你,你最好把嘴巴给我闭紧点,那件事你也脱不了干系,大不了到时候鱼死网破,看谁斗得过谁!”另一个人似乎也生气了,只不过影像模糊,看不清楚是谁。他拍着桌子怒吼起来。是的,桌子,就像是电影一样,在走廊的另一头,却出现了一间办公室的场景,两个中年人正在激烈的争吵。其中一个人,正是在山顶别墅的主人,李应志老爷子。 这些都是怎么一回事?什么教室?当年的事情是而且怎么回事?我就算想破脑袋也无法使这些突兀又毫无根据的情况联系在一起。“啪!”眨眼之间模糊的景象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是我们藏身的教室却突然明亮起来,我眯起眼睛,转过身。以为是白玥打开了灯,可是她依然紧紧的靠在我的身侧,哪里离开过半步。难道说……这灯又是自己开的? 我又悄悄的瞥了眼外面,走廊上空空荡荡,好像什么都没有出现一样,还是……事实上真的什么都没有出现呢?“没事了,实在不行,我们就在这里呆一夜……吧。”话说到一半,我却硬生生的止住了,因为当我转身看到这间教室的时候,冷汗瞬间就浸湿了全身。 这是一间教室,可这应该是一间早已经不存在教室。这是曾经的解剖学教室。 这间教室,不,称之为解剖学教室更贴切,早已经在我刚刚入校的时候,就在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中化为灰烬了,之后便又盖了这座新的教学楼。可是此刻怎么会又出现在了这里?!而且当时报专业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这个专业,却莫名其妙的多出了这样的一间教室。望着满屋子的瓶瓶罐罐,还有泡在药水里的各种器官,我忽然感觉自己似乎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一个永远也没有出路的漩涡。“这是实习教室吗?可是……这里面好恐怖……。”白玥却不知道曾经的事情,还以为这是学校里的教室,可是这间教室,我清楚的记得,当时我们我们只进来参观过一次,之后大火就把整层3楼都烧毁了!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满是药水味道的解剖室只能听到我和白玥粗重的呼吸声。我把白玥挡在身后。因为我已经看出来,这间教室并不和原来的那间一样,是的。虽然只是来看了一次,可是当时我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所以还特别注意了。这间布置的一模一样,凭空出现的教室里……多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个足有一人高的容器,浓白色的液体中,泡着一具尸体。那是一具女尸,已胸口经被划开,空荡荡的胸腔就这样浸泡在药水中,可是不知道面前这个死了多长时间的女孩清秀的脸庞却栩栩如生,几根发丝飘过她的脸前,就好像安静地睡着了一样。我敢肯定,虽然时隔已经这么长时间,但面前当时肯定没有这具尸体。而且看她的样子,好像才没死多久一样! 白玥紧紧地靠在我身后,我能感觉到她微微的颤抖。外面雷声轰鸣,好像雨也越下越大了,灯忽然又闪烁了起来,而且还伴随着过电一样的“噼啪”声。“靠!”我暗骂一声,拉着白玥跑向门口,可是不管我再怎么使劲,门依然的纹丝不动。 我们被了困在这里!灯忽闪了几下便又恢复了过来,外面雷声越来越频繁,我穿着粗气望着屋子里零碎的器官,心里没有来的一阵愤怒,如今我们的处境就好像被耍的团团转一样,只能无能为力的任人摆布。“啊!……”白玥忽然一声尖叫,接着身体就软倒在了我的怀里。她终于还是受不了这样的精神刺激,晕倒了。我抱着她,警惕的望着周围,可是一抬头,我的身体顿时僵硬在了那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具女尸已经睁开了眼睛,空洞的眼眸中,流淌着白色药水,诡异的望向了这边。 ------------ 永宁街之七人众 无神放大的瞳孔在白色的药水中显得更加恐怖,就好像已经腐烂发白的死鱼眼。让女尸原本清秀的脸庞显得狰狞恐怖。 望着面前的这一幕,我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好像在这里下一刻就会命丧当场。我把白玥靠在墙边,自己则是使劲的去拽门把手,可是刚才还轻而易举就打开的门,此刻却像被涂了胶水上了锁,任我怎样用力都是纹丝不动。“喀拉”一声脆响,在我急促的拉门声中显得异常清晰,吓得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而细碎而清晰的碎裂声依然不停的响起,我转过身,被解剖的女尸外面的玻璃容器,慢慢的裂开了无数的细纹! 她依然睁着无神泛白的眼睛,头微微歪斜着望向我们这边,我脊背僵硬的注意着这个已经岌岌可危的玻璃容器,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最终还是受不住里面满满的药水,一声清脆的响声,整个容器都碎裂了。无数的药水伴随着刺鼻的气味倾泻而下,而女尸也倒在了满是玻璃和药水的地板上。 紧接着尸体微微的颤动了一下,事情犹如料想的那样恶劣,我最不愿看到的情况还是出现了,尸体站起来了!就好像有生命一样的活了过来!她依然睁着无神发白的眼珠,湿漉漉的头发贴在已经剖开的胸腔前,然后就像浑身没有骨头一样软趴趴的往这边走过来!我已经顾不得许多,使劲的拉着已经被我踹得摇摇欲坠的门,甚至把手都已经拉掉了一个。 幸亏学校的教室都是质量不怎么样的双开门,终于在我不停地狠捣中给拉开了,我不敢看身后地女尸,抱起白玥往外奔去,幸好这次楼梯并没有无限的循环,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下楼梯,外面雨越下越大,黑暗中的雨幕就好像有无数的人影穿梭,我咬了咬牙,冲进雨中奔向了图书馆,因为身后已经响起了啪啪拍击地板的声音,如果向外面跑,肯定会被追上,现在只能寄托图书馆里,那个立场并不清楚的王旭身上,希望她可以帮我。 被大雨一淋白玥早已经醒了过来,我从图书馆的后面了找到上次那个依旧还没有修好的“后门”,催促白玥赶快进去,而此时的大雨中,我似乎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我咬咬牙,转身钻了进去,图书馆依然和上次来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只是那个被挖开的一角,现在已经被填平,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我拉着白玥跑上了二楼,这里自从上次被我搞的乱七八糟之后,已经完全整修的焕然一新了,甚至书架都被重新摆放。位置变得井然有序了许多。可是一进到里面我就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上次是她自己出来的,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把她叫出来!我把二楼的门关上,让白玥跟着我,“王,王旭?……。”我轻声喊了一句。可是除了外面哗哗的雨声,并没有任何的回应。 “王旭是谁?”白玥在我怀里小声的问道,可还没等我回答,外面却响起了剧烈的撞击声!那是图书馆的门,不用想也知道,那具女尸追到这里来了!可是到底是为什么?从一开始进到学校我就奇怪了,显示重复的楼梯,紧接着楼道中出现的无法解释的影响,再就是3年前消失在大火中的解剖室和这个突然间复活的女尸,这些毫无关系的事情,偏偏就一起发生了,而且尸体还要追杀我们!现在怎么办?我忽然有了一种走投无路的感觉,撞击的声音悄然的消失了,清晰的拍地声响起,就好像一堆烂肉摔倒地上发出的声音。 我和白玥屏住呼吸,俯身在门边上,声音丝毫没有停顿的直接上了楼梯,依然老旧的木质楼梯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女尸的步调缓慢却沉重,就好像一下一下踩到了我的神经上。我深吸一口气,扶住了白玥的肩膀,希望可以不让她那么害怕,可是却感觉她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了。我把头贴到了门边,一只手抓着白玥,另一只手握紧了摆放在门边的一把椅子,如果真的没有机会,我决定先拼拼看,不管怎样也要让白玥逃走,或许就如别墅中的鬼女孩说的,我发狂之后眼睛会变颜色,力气也大了不少,就能阻止外面的怪物,可是我现在根本无法控制自己,而且王旭也没有出现,只能凭着运气。 “好了……进来吧。”一排排书架深处,忽然响起了一个幽幽的声音,可是这个声音却让我精神为之一松,空洞却悦耳,是王旭。可是随即我又奇怪起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进来吧?是谁要进来,门外的那个怪物?“吱呀”一声,还没等我想明白过来,门从外面被拉开了。 外面站着两个人,不,应该说是一个男人,和一具尸体。 我倒退几步,愣愣的看着面前着奇怪的一幕,门怎么就会被打开了?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是谁?我拿着椅子警惕地望着两人,又把余光瞥向已经出现在书架边缘的王旭。“放心吧,她不会伤害你。”王旭的身体依然透明,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轻声的说的。“你开玩笑的吧?不伤害我?那至于搞那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来吓我们?”我忽然感觉像是被骗了一样,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窝火,“……。”浑身散发着刺鼻药水味道的女尸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你们先听王旭说完吧。”那个自从进来就没有说话的男人忽然说话了,倚在门口点了一根烟有些阴沉的说道。这是一个大约30来岁的男人,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得体的西装,很明显的一个成功男士,可我想不明白,这个人会和此事有什么关系?”“我认识你……你,你是……门口的保安?”白玥弱弱的声音在我身后传来,她的眼睛好奇又有些畏惧的盯着那具呆立在那里的尸体。 “什么?保安?”我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是啊……他现在是学校的保安,放着自己的大老板不做,偏偏做个看门的保安……。”王旭的身影更加清晰了,甚至都看出了她轻蹙的眉头。“呵呵,好了……还不是为了你,先把事情告诉他们吧。”男人把门掩上,找了个凳子坐下,又开始沉默不语。 “我记得你叫……陈磊?我们已经见过一次面了,没想到你还会来这里寻求帮助。”王旭又转身望向我们,轻声说道。“恩,在冲叶县的别墅里,有一个和你一样的女孩,让我来找你。”我点点头,绷紧的身体也放松下来,“冲叶?别墅……呵呵……。”王旭苦笑一声。“其实,我和她,还有别墅的女孩……都是被人害死的。”王旭眼里闪过一丝戾气。“曾经学校新建,我们六个大一新入学的女孩子,被以各种理由留下来就是在这座图书馆为了新生的资料帮忙到很晚,当时单纯的我们哪里会想到其他,于是……。”王旭的身体忽然颤抖起来。“九个年轻的校董,把我们……。”“禽兽!”白玥愤恨的说道,眼圈也也有些发红了。我心里则是震撼不已,王旭的意思不言而喻,她们被那些畜生给强·奸了。 “既然你提到了冲叶县的别墅……。”王旭顿了顿,“李应志就是当初的九个人之一!”“什么?!”我如雷击的呆立当场,实在无法想象那个还跟我讨论过鬼怪之说的和蔼老爷子,会是……。“不过当时他并没有对我们……,只是劝他们停手,或许当时的他并没什么地位,没人听他的,最后的时候,等他们发泄完兽欲,还很“大方”的送给了他我们其中的一个。不过据我所知,李应志最后想接到别墅救她的,可是在半路上,那个女孩就死掉了。”王旭苦笑一声“而剩下的我们都被……。”“全部被折磨致死。”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代替了王旭。他掐断手里的眼,咬牙切齿。我忽然想起走廊里的那几幕,西装革履的人,不正是那些校董么,他们抬着的,莫非就是……。还有李应志老爷子和一个男人在那里争论的事情,为什么这个被解剖的女孩给我们看这个。现在似乎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一个在努力的悔过补偿,而他们,却是极力的隐藏自己曾经的畜生行径。”一旁沉默的女尸终于发出了声音,却满是憎恨和不甘。事情显然来的太突然,我愣在当场。“那……那龙业你应该认识吧?他怎么会杀人?还要杀李老爷子?”我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问出了心底的疑惑。“呵,恐怕他不是只要杀李应志,剩下的人,也要杀吧……你面前的这个女孩,是龙业的姐姐,亲姐姐!”男人指着站在那里裸露胸腔的女尸,怪不得……怪不得!这下事情都明白了!“我叫张明浩,曾经这所学校的老师,现在是明旭律师事务所的律师”男人蹲下来,闷声闷气的自我介绍“那时候,我和曾经这里的保安刘明跟王旭是很要好的朋友。”“什么?她不是……。”白玥惊讶的指着王旭,“是啊,我是死掉了……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死掉了,当时我是想进到学校,为姐妹们,为我自己报仇,认识了张明浩,本来想利用他们杀掉那些个校董,可是……最后我却下不去手……。他是个好人,是和你一样可以为了别人奋不顾身的人,所以那个时候,我才会帮你。”王旭眼里含着晶莹的泪花,望着张明浩。 外面雷声大作,我的心理却五味杂陈。这,是一对阴阳相隔,相爱却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两个人。 “我帮你们,这些人不可能一手遮天,再说了,我又朋友也是警局里的。”我下定决心,想起梁天身后的背景,或许真的可以。 “不用了,已经有人帮我们了。”王旭笑笑,转身面向了窗户,那具女尸竟然也弯弯嘴角,笑了起来,和王旭一起望着窗外。 我疑惑的看向外面,大雨之中,几个人影慢慢的朝这边走来。他们身上都穿着黑色的蓑衣,带着斗笠,每个人手里拿着在大雨下却并不会熄灭的灯笼。第一个人拿着一个木杆,身后的每个人都搭在前一个人的肩膀上。 他们一共有七个人,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恐怖的传说。“这些……。”“没错,他们是……七人众!”王旭笑着验证了我的答案。 七人众,他们每个人分别代表着暴食、贪婪、懒惰、骄傲、瘾欲、愤怒、嫉妒。如果有人有了这些恶性,他们就会出现,抓来做替身,无休无止的走在人世,直到找到新的接替者。 那么传说中的这七个人如今却出现在了学校的*场上,我恍然,明白了王旭所说的“有人帮她们”是谁了。是这七个依靠人的内心黑暗面而存在来惩罚所犯罪行的七人众!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滴打在窗户上噼啪作响,图书馆里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我眼睁睁的看着这七个诡异的人影消失在了学校家属楼前的空地上,或许第二天,新闻报纸上将会是猝死的八个校董吧。 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 永宁街之夜精灵 雨下了一夜终于放晴,我们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夜,冒着雨跑回来就看到白乐在屋里来回走动的身影,要是再晚回去一会,估计她就要报警了。知道事情真相的我也没心情解释,含糊敷衍了几句就上楼,跟梁天去了个电话拜托他具体查一下当年是事情,却得知他在外地回不来,答应我给查查看后我直接给挂了电话,埋头躺在床上睡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淋雨的缘故,半夜都在偏头痛,迷迷糊糊中恶梦接踵而至,黑色羽毛几乎笼罩了整个永宁街,满身鲜血的我,看到了倒在地上梁天,张明浩,魂飞魄散的王旭。还有……已经香消玉殒的白乐和白玥。当我满身冷汗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快中午,久违的阳光暖洋洋的从窗外照进来,看这样的情况,估计很快又会傲阳似火,热的像回到烤箱一样了。 头昏脑胀的下楼,正想叫白乐看新闻,却发现下面多了两个人,一个穿着奢华的胖女人坐在沙发上,背后跟着一个不停擦汗的油面小生,都开着空调,不知道他哪来的汗。不过开店这么久,终于来了一次正经的工作了,看她张扬的穿着肯定是有钱人,心想着是不是可以捞一笔,顺便拿起椅子上的外衣穿上,一本正经的做到了旁边,可看到俩姐妹坐在沙发上一脸拘谨的时候,我忽然感觉事情似乎并不是我想的那样。“您好,这是……?”我礼貌的询问道,一边给旁边的白乐打眼色,希望可以这俩丫头有一个出来说清楚。 “你就是陈磊?”胖女人应该有三十岁了,化着“白粉敷面”般的妆,而且说话还有那么一点高高在上的感觉。“是啊,我就是,有事?”既然她这态度,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撇撇嘴,仰身半靠在沙发上,也学着她的样子爱答不理的回答道。“我……。”白乐突然抬头,可是才说一个字就被打断了。“你住嘴!还轮不到你说话。”胖女人这才摘下墨镜,阴阴沉沉的说道。“喂,你这老女人谁啊?”她说我还没什么,可她这样的态度对白乐,我就不干了,直接跟她拍了桌子。 “伯母,伯伯说……。”“你也别说话,让你出来,没想到你也跟着你姐胡闹!”胖女人的这句话还让刚才呲牙咧嘴的我直接愣在了那里。伯母?伯伯?白玥是白乐的表妹,她叫伯母……那岂不是?半晌我才疑惑的望着白乐。她看了看了我,旋即又低下头去,好一会儿才咬着嘴唇说道:“妈,我自己可以处理好。再说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自己也好意思说,当初要出来住也说自己能处理好,现在呢?你看看,这倒好,直接住到人家里来了,你看看他,没毕业的学生,给不了你什么的。”胖女人开始喋喋不休起来。“是啊是啊,董事长说的很有道理,小·姐就先跟着我们回去吧。”身后一直擦汗的奶油小生挺着一副公鸭嗓子也发话了,拍的马屁很是时候。 “我不!”白乐倔强的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听着周围吵吵闹闹脑子里乱哄哄的,头痛的更厉害了,我坐到沙发上低着头,到现在还没搞明白是什么情况,只是脑子里越来越来乱。“好啊,好。我看你的翅膀硬了就不要这个家了,我请不动,就让你爸亲自来找你,总之,这个月6号你必须给我回去!”这个所谓白乐的母亲指着白乐说完这句话,怒气冲冲的出去了,一直跟在身后的公鸭嗓却没跟着出去。“小·姐,老爷来了可真没挽回的余地了呀,要不是涂管家一直瞒着,我们还都不知道你都和别人住在这里了,要不您先回去,6号的聚会可一定不能耽误呀,沈家的少爷可是跟老爷说了很久了。”难听的声音似乎在劝着白乐,可我听着更像是威胁,而且听着什么聚会,什么沈公子,似乎我又遇到了什么狗血桥段。望着白乐咬着嘴唇一脸的倔强,忽然没来由的一阵愤怒,这么*自己的孩子,有这么做父母的吗? “我们家的事,你凭什么管?”白玥拉着白乐的胳膊,毫不客气的一句话堵得他哑口无言。 可是这个阴阳人却随即又转身把矛头对向了我。看我坐在那低头喘着粗气,又开始犯贱起来。“我们小·姐你还是别想。现在讲究的门当户对知道吗?你看你……。”我终于受不了他的喋喋不休,猛地站起来,抓住他的领子,直接把他提了起来,阴沉沉的说道:“你他妈算哪根葱?有什么资格说我?!”是的,无缘无故的怒火蔓延了全身,似乎我又变了,心里就仿佛一座火山爆发出来,白玥的母亲我或许不能怎么样,可这个人,说完直接用力把他狠狠甩了出去,“砰”的一声,果然变异发狂后的身体力气出奇的大,而且这次还是用的全力,他直接呈直线的冲碎了门玻璃,砸到了对面马路的车上,这一下不可谓不重,估计不死也得重伤。胖女人惊怒的回过头,或许是害怕我刚才的举动,或许是看到了我绿色的眼睛,动了动嘴唇,还是和司机扶下已经晕死过去的公鸭嗓子,急匆匆的开车走掉了。 我喘着粗气,偷偷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一脸惊恐望着我的两姐妹,“我出去走走……。”留下一句话,我匆匆的走了出去。 外面的人匆匆的走过,我忽然发现这条走过四年的路,变得这么陌生,旁边一对还穿着校服的小情侣有说有笑的走过,我有些羡慕的望着他们,心里涌动的那股冲动渐渐平静下来,这次的变化真是来的快走的也看,望着身边服装店门口镜子里的自己,幽绿色的眼睛也已经恢复正常了。想起曾经那个爱哭爱笑的女孩,何时出现过刚才委屈的表情,我咬咬牙,又转身走了回去,一是很担心她,再者我也想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当我回到事务所的时候,却发现门口停了另外一辆车,不是胖女人那辆已经被我砸的变形的车。我有些疑惑的走进屋里,白乐和白玥并没有在沙发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中年人,他沉稳的坐在那里捏着一根雪茄,看见我进来对我点点头,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她们呢?”我隐约的已经猜到了面前这个人是谁,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白乐了。“被我接走了,她们都很好,我来这里就是想跟你谈谈。”“说实话要不是看在你是白乐父亲的面子上,我还真不想跟你谈。”我忽然平静下来,背靠在沙发上看着他,面前这个男人,与我之前遇到的那些妖魔鬼怪来说,相比之下要和蔼的多了。 “你应该明白,像我女儿这样,感情问题并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那就要为了利益来左右她的幸福?让她恨你?”我皱着眉头,虽然这样的事情不少,可我肯定不会让它发生。“她不会恨我,她会理解的。”他似乎信心满满,“有时候真不知道你们这些成功的人是怎么想的,你不懂你的女儿。”我真的有些无话可说了,仰起头闭上了眼睛。“呵呵,看样子你很了解她?这点你放心,如果不是我们发觉的晚,我肯定不会让你们有机会接触的,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没结果的。”他拿出了一张纸推到了我的面前。“需要多少,你可以自己写。” 那是一张支票,一张空白的支票。 “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不是她的父亲,我肯定抽你。”我淡淡的回应,忽然发现身体的变异,也间接导致了我心理上的变异,即使面对这样的人物,依然游刃有余。“好吧,你很有志气,但有时候,光有志气可不是就能给我女儿幸福的。”他站起身来。“六号聚会的时候,我就会给她订婚。当然,也欢迎你来参加。”说完也不理我的反应,大步走了出去。 六号……。我握紧拳头,这老家伙似乎自信的太过头了,我咬牙冷笑,六号……我不介意捅破天。 瞥了眼手机,今天就已经四号了,也就是说,再多也就两天时间,那个爱笑爱闹曾经和我在永宁街经历风雨的女孩儿,就要莫名其妙的和别人订婚。 心不在焉的走在街上,这么几波人一折腾,已经快要中午了,也没用心情吃饭,记得每次中午回去,白乐都会做好饭菜等着,像一个贤惠的妻子,我摇摇头,满脑子白乐和白玥的身影,周围的人声已经渐渐小了下来,我望了望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走过了永宁街,来到了一个分岔口,这是小吃街上的一个路口,其中一边再熟悉不过了,是通往后面那个郊区空地。当初白玥还兴致勃勃的拉着我们来这里钓鱼,认识了刘光他们三个人,也遇到了那条巨大剥皮的蛇。 虽然过去了不短时间,也不知道那条蛇还在不在那里,可是除了我们,真的没有人再也遇到那条蛇了。上午的事情过后,想起白乐,觉得什么事情都重要起来,我在路边买了一瓶水,晃晃悠悠的就走进了郊区。 中午的太阳并不算太烈,而且还不时的有风吹过,不过我也不在乎这些了,点上一根烟坐在水湾边像个二愣子一样发呆。说真的,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解下来该怎么办?杀到白家把白乐抢出来?这无疑是白日做梦,我甚至于她的家在哪里都不知道,但保安肯定不少,再说像我这样的身板,除非能控制住身体里这时不时的变异,否则无异于痴人说梦。再说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而且我曾经对她的了解很有限,只是她家里很有钱,属于富家大小·姐那样的,可具体她一直没说,我也就没问,总以为时机到了她自己就会告诉我,可到了如今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 “你怎么在这里?”正在我想的入神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了一声询问。我转过头,发现张明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身后了,和鬼魂在一起的人就是不一样,连出现的也这样无声无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苦笑着摇摇头。“我说看你样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他坐到了我旁边,也点起了一根烟,跟我一起吞云吐雾起来。我心里微微一动,或许他正好是一个不错的倾诉对象,我把烟头弹进了水里,犹豫了一下,跟他讲起了在永宁街遇到的事情,甚至于遇到的那些诡异的东西,也全盘托出。 听完我的话后,他沉默了许久,最后终于吐出了一口气,“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多的经历,可比我是丰富多了。”他站起来,“我遭遇的事情并不多,而且我觉得你也知道不少了,我觉得我会在六号的时候帮帮你。”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离开了。可没走几步又忽然的停住,背对着我摇了摇头,“你和我很像,即使有一丝希望,也会争取,而我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我知道,他说的,是王旭。 我就这样坐在草地上发呆了一下午,当肚子发出抗议后,我才反应过来,已经一天都没有吃饭,抬头看了看已经露出几颗星星的天空,犹豫着去哪里将就一顿,因为今晚已经没有人会为我做好饭菜等我回家了。 夜里风渐渐大了起来,吹得水面波光粼粼,我忽然喜欢上了这个宁静没有人打扰的地方。就在我起身的时候,忽然发现水面起了幽幽的波光,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水面的粼粼倒影,可是渐渐地,幽绿色的光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甚至是我周围的草丛中也亮了起来。看着那一个个忽明忽暗的光点,原来是萤火虫。我又鬼使神差的坐了下来,心想如果是白乐两姐妹在这里,肯定会乐坏了,毕竟连我都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萤火虫,更别说像白乐这样深入简出的富家大小·姐。 忽然一只萤火虫落到了我的手上,我举起手可随即动作便僵在了那里。落在我手上的,哪里是什么发光的萤火虫,手里的东西有着纤细的身材,精致的五官。还有背上不停拍打的翅膀,而散发幽绿色光芒的是在额头上那两根不停舞动的触角。 我瞪着眼睛望着面前匪夷所思的一幕,甚至手已经开始颤抖,可是面前的小人儿好像完全不怕我一样,扑棱着翅膀一只手碰触到了我的额头上。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的举动,说实话,永宁街里稀奇古怪的东西已经让我对这些起了免疫,即使第一次看到也有些见怪不怪了。只是惊奇之余又有些奇怪,为什么她们不怕我?而且好像还跟我刻意亲近,难道……这也是我身体变异的关系? 周围的光点越来越多,奇异的发光生物渐渐的围拢在了我的身边,水面忽然溅起了巨大的水花,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边被淋了一身。我甩着头发站起来,发现一颗巨大的蛇头露出了水面,看到我的样子,咧开大嘴发出了类似青蛙的“呱呱”声。它……竟然在笑?!更加震惊的是,我已经认出了这条花白的蛇,分明就是那晚袭击我们杀死刘光的那条蛇! 我是最怕蛇的,想起浑身滑不溜秋的东西,还有微微吐出的信子,我的心理就一阵哆嗦,此刻我根本不在意浑身湿漉漉的了,身体僵硬的站在那里,现在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这条已经被剥了皮的巨蛇,真的很佩服自己当时那里的来的勇气竟然可以直接把这东西的尾巴给砸了。或许是为了白乐吧? 现在想想,几次的爆发可不都是跟白乐有关系么?想起她,心里又是一阵莫名其妙的的烦躁,白乐的家庭如此,可就算白乐听从了她的父亲,就会幸福吗?我不这样认为,只有真正喜欢的,才会拥有幸福,我执拗的这样认为。 我不介意别人说我疯子,说我暴徒,其实有时候我就是这样,好像双重性格,发起狂来,就如同嗜血地野兽。英雄冲冠一怒为红颜,我不是英雄,我甚至痞子都不如,但往往,痞子真的愤怒起来的时候,要比所谓的英雄,恐怖得多。 不知怎么的,我忽然感觉面前咧着大嘴这和这一群夜晚的精灵嬉戏的样子,并没有那么恐怖了,说起来,那晚这条巨蛇的袭击,而且最后并没有伤害我和白乐她们,是因为刘民吃了蛇肉,所以才会惹祸上身吧。我苦笑一声毫不在意的拍拍巨大的蛇头,竟然发现对蛇的恐惧已经丝毫没有了。触感一片光滑,虽然蛇身显得鲜血淋漓。 我转身离开,无论是发光如同夜精灵一样变异物种,还是那条被剥了皮的巨蛇,都已经不太关心了,相比之下,后天那个所谓的聚会才是让*我心的。身后传来扑棱的水声,还有欢快的“呱呱”叫声,我走过路口,回到永宁街,心想,等把事情解决,我一定会带她们来这里看看这奇异的一幕。 好不容易在半路找了一个还开着门的卖店买了几包方便面,拖着有些发麻的身体往回走,老远的,就看到了在事务所门前模糊的身影,我疑惑的走过去,这么晚了谁还会在这里等着?“大哥哥!”还没等我看清楚,一声清脆稚嫩的叫声传来,然后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了路灯下,望着面前的这个小女孩我微微一愣,随即想起来,这不是……李霜吗?!是的,就是上次那个被家人寄宿到事务所,却扯出了洋娃娃控制她的事情,虽然最后那个洋娃娃已经被我剪得支离破碎,可这个神秘的小丫头留下的洋娃娃,却暗中帮了我不少忙,虽然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我的猜测。 “陈先生,呵呵……我们明天就要去美国了,这丫头非要吵着看看白姐姐。”一个年轻的少妇跟在李霜的身后,摸着李霜的头无奈的笑道。“没关系的,我们也都很喜欢她……。”我蹲下身,双手放到李霜的肩膀上,小声的说道。“对不起哦,白姐姐现在不在呢,你……。”“我知道啊……。”还没等我说我,她便打断了我的话,轻声的笑道:“所以我就来了呢,来帮大哥哥。”说着,她摊开肉肉的小手,露出了一个精致小巧的娃娃型吊坠。“这是……。”我愕然,心里也惊讶她是怎么知道白乐的事情的?“恩恩,大哥哥带着,会帮你呢。”小丫头一脸的理所当然,不停地点着小脑袋。我忽然有一种错觉,这个可爱憨厚的脸庞下面,好像是另一个人一样。 想起李霜送的那些布娃娃曾经发挥的作用,我迟疑了一下笑着接了过来。“好的,哥哥收下了,谢谢你。”她笑的更加灿烂,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对我使劲点了点头,然后在她妈妈再三的催促下恋恋不舍的走了。 “大哥哥,一定要把姐姐带回来哦!”没走几步她忽然转身,冲我笑着,使劲的冲我摆手。“会的,我一定会把她带回来。”我喃喃的说道,握紧了手里的娃娃吊坠。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也没有去追究或者怀疑什么,全因为我相信她,相信她不会害我。不是吗?那个曾经给我留下娃娃的小女孩,那个纯真却神秘的小女孩。 我把项链挂到脖子上,粗狂的手机铃声响起,竟然是梁天这货。“*我,你那边什么情况?”刚接起电话就传来他大呼小叫的声音,“额,没什么情况,我会解决好的。”我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说道。“妈的,我咋就听说我那白乐妹子被抢走了?谁?她爸还是她后妈?”梁天那边乱哄哄的,他大声咆哮道,似乎比我还着急。我开始郁闷起来,怎么这么短时间里所有人都知道了,突然之间我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你刚才说什么?后妈?那不是白乐的母亲?”我惊诧的问道。“是他奶奶个腿啊,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白乐妈是难产死的,据说内幕还是她爸亲自签名,选择的保孩子不保大人,所以白乐才出来住,不怎么待见家里……额,也对,这些事情在她们那个圈子都传烂了。你或许还不知道,先不管了,你用得着帮忙不?听说6号的聚会那老头子要擅自给白乐订婚了?”梁天那边的声音忽然静了下来,他徐徐说道。我一愣“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呃……白乐知道了在家里闹呢,对了……白玥那丫头打电话让我转告你,六号先别过去……。”“你觉得可能吗?”我冷笑着打断他,是的,不管是否有危险,不管多么艰难,就算把人得罪一个遍,我也要把白乐带回来! “哎,好吧……我怎么发现从别墅回来你变化很大,到时候我尽量回去,在怎么说也是哥们……我觉得吧,你要去就要去的嚣张万分才好,一下子就把他们给震住,最好是拉风的绿眼睛……”梁天感叹着挂掉了电话,我望着不远处昏黄的路灯,心里忽然豪情万丈起来,其实我并不是一个人不是吗?王旭,张明浩,梁天,就连李霜也特意来了……,我握紧拳头,毅然走进了冷清的事务所。 第二天,天气阴沉沉的,似乎有又要下雨的迹象,我就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发呆了一天,即使一天都没吃饭了,也丝毫没有饿得感觉,反而想到天亮之后一阵莫名的激动。对面小吃街的音像店传来了模糊的歌声,几句歌词淡淡的飘了过来“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像我让你依靠,我只希望你会牢记我的好。天亮以后就再也牵不到你的手,天亮以后我会慢慢离开你的梦……。” 说实话我并没有睡着,天亮的时候我看着镜子里双眼红肿头发蓬乱的自己,才发觉今天或许真的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可我并没有选择,我唯一依靠的,就是一身偶然爆发却并不能控制自如的怪异能力。 白乐的家住在红杉别墅区,这里真的是富人聚集地了,一座座别墅林立,不知牌子的私家车不时开过去,让我坐的出租车在这里很是突兀,可是我已经完全顾不得这些了,停在了一栋别墅门前,我呼吸微微粗重,甚至连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门外站着两个身材魁梧黑色西装的保镖,不知道是因为聚会出入的人多还是其他的缘故,铁塔般的保镖并没有阻止我,衣着普通甚至有些邋遢的我就这么混进了别墅外面的草坪。 别墅前的草坪上就像一个井然有序的杂货市场,衣着华丽的青年男女有说有笑的站在摆满食物的桌子周围。我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了,甚至于白乐在那里我都不知道,而上次被她爸接走之后,她的手机就一直都打不通了。“喂,你小子胆子可真大,还真敢来。”身后忽然想起了惊讶的声音,我回头一看,竟然是张明浩,他依然是一身黑色的西装,只不过相比于以前穿的更加正式了。“没关系没关系,我来就是听了王旭的意见来帮你的。”还没等我说话,他就拍拍我的肩膀,带着我到了一边。还没等他说话,四周就有些骚动起来。从别墅里走出来一行人,我不经意的一撇,顿时浑身僵直。出来的人我几乎都认识,白乐的父亲,她的后母,白玥……还有白乐本人,唯一不认识的是一直扶着白乐出来的那个年轻人,穿着得体,笑容满面。这个人或许就是那个什么沈公子吧。不过看到眼睛红肿的白乐,还有那个小白脸洋洋得意的扶着她的胳膊,心里就一阵翻腾。 “冷静点,见机行事。”张明浩按住我的肩膀,我猛然醒悟过来,发现身上已经满是冷汗,胸口戴着的那个娃娃吊坠一阵炙热,我呼出一口气,白乐的父亲已经站到了台上,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微微笑道:“感谢各位给我面子今天能来……。”“我来说,你先下去。”一句话还没说完,白乐的父亲便被一个肥硕的身影挤了下去。是前天来事务所耀武扬威的那个胖女人,白乐的后妈。她站在别墅门口的楼梯边,恶心的笑容把一脸的肥肉挤在了一起,她对准话筒,有意无意的看了那个沈小白脸一眼,一脸掐媚道:“今天主要就是想请大家来呢,来见证一场门当户对,两情相悦的订婚仪式,原谅没跟大家事先说明白……。”肥硕的身影滔滔不绝的称赞着他们是怎样的金童玉女,一直表现的温文尔雅的沈公子似乎很满意她这样做,微笑着不停地点头,只有白乐依然红着眼眶呆站在那里。 她的一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我忽然想起梁天在电话里说的话,你要去就要去的嚣张万分才好,一下子就把他们给震住,还有……绿眼睛……。“那就让我们祝福罗云集团的沈庆华公子,和小女白乐以后会幸福的生活在……。”“放我妈的狗屁!”没错,打断她的人是我,终于还是没控制自己,直接跳起来冲过了人群。 面前的人真可谓是脸色各异,白乐的父亲是一脸惊讶,沈庆华的脸则是立刻阴沉下来。“你,你还敢来?”白乐的后妈气的脸色通红,颤抖着指着我。我并没有理她,看着白乐不停颤抖的身体,一阵心疼,“没关系的,我会带你走。”我冲白乐笑笑。“把这个闹事的赶出去!”沈庆华阴沉地说出一句话,身后几个西装的彪形大汉走过来抓住了我的胳膊。“喂,你们要是再动我的当事人,这官司我是打定了!”张明浩从人群中挤出来,毫不客气的说道。那个沈庆华脸色微微一变,但依然淡淡的说道:“张律师虽然名声在外,可这事劝你还是别管,再说了,我只是把这个闹事的人赶出去似乎也没什么错吧?”“张老哥,没事的,我来解决吧,总之要谢谢你。”我阻止欲要说话的张明浩,伴随着胸口那个娃娃吊坠的炙热,胸口顿时沸腾起来。熟悉的感觉让我信心大增。“大猩猩,放开我。”我对两边依然紧紧抓着我的保镖轻轻说道。然后根本不给他们答话的机会,怪异的能量瞬间爆发,一个轻松一脚被我踢了出去,另一个直接被一拳打倒在地,鲜血伴随着牙齿从两个人的嘴里不断涌出。 感受着几乎不属于自己的身体,看到周围一个个恐怖的眼神,我知道我的眼睛又变成绿色的了。李霜究竟是谁呢?她究竟有什么样的能力,竟然仅仅用一个吊坠,就可以让我的身体触发变异……但不管怎样,我都要感谢她不是吗。 “你们一起来啊!”我举起旁边的桌子就冲沈庆华扔了过去,直接把他拍到了下面。“疯了疯了!这家伙疯了!”白乐的后母瘫坐在地上,大声尖叫。“吵我妈!”一旦身体出现这样的变化我就很难控制自己的身体,随心所欲的状态让我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胖脸上。然后她就惨叫着在地上如同皮球一样滚了几滚,晕倒了。 “你……你干打我?!”沈庆华狼狈不堪的从桌子下爬出来,惊怒的指着我。“打的就是你!”我没有理会他,而是朝着白乐走了过去,那个曾经大大咧咧神经大条的女孩,什么时候有过如此憔悴的样子。“哼!你以为你一个人可以走出这里吗?!”白乐他爸终于冷哼一声站了起来,周围出现了不少的保安。“我不止一个人,我还要带走白乐。”我咬着牙,眼睛周围都是蒙蒙的绿色。“作为商人,你无疑是成功的,但作为一个父亲,你简直就是个渣!”“小子就逞嘴舌之快吧,就算你出去了,我还是对付你,你一个人,我倒要看看能翻起什么风浪!”“老家伙,谁说他是一个人啊?”一个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我回头看去,微微一愣,进来的人我一眼就认了出来,虽然稍微有点变化,可这个人不就是曾经山顶别墅的李成吗?!看到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应该是从李青蔓死亡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可不就是李应志?“李老爷子,你怎么来了?”白乐的父亲似乎对他很尊敬,虽然脸色依然难看,还是有些恭敬的说道。“呵呵……听说我的一个小友来这里了,正好顺路,我也过来看看……陈磊,最近可好啊?”老爷子话头一转到了我的身上,看到我绿色的眼睛,微微一愣,若有所思的对我笑了笑。“额……很好,很好……。”我极力控制自己已经有些兴奋过度的身体,咬着牙回答道。“呵呵……你啊,这次可真是看走眼喽……。”李老爷子冲白乐的父亲笑笑,旋即又转头对我说“我有点事情想问你,带上那个小丫头,我们走吧。”说着率先走了出去,望着他有些佝偻的背影,我心底满是感激。 似乎李老爷子的威望很大,他发话后都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我们走了出去,甚至连嚣张的沈庆华都沉默了下来。而张明浩看到李老爷子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想必是想起了王旭的事情吧,所以他并没有跟我一起出来。 “陈磊,我……我……真的是你吗?”白乐紧紧握着我的手,眼泪又流了下来。我抱住她,轻声安慰她:“是我,真的是我,别哭,没事了。”“我就说嘛,他肯定会来的。”白玥也在一旁抹着眼泪,有些哽咽的说道。“哎,你们亲密回家去行不?别让我这个现在还单身的看到啊……。”李成看看我,又看看白乐,一脸惋惜的说道。白乐有些害羞的躲到我的怀里,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如果永远都这样下去,该多好啊。 天空忽然间放晴了,然后慢悠悠的飘下来的黑色如雪花一样的东西,一开始我还以为是纸灰。可看清楚落到白乐身上的竟然是黑色的羽毛,但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抱着白乐,李老爷子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看了看白乐和白玥,笑了笑异口同声的说道:“继续开我们的事务所!” 可我并不知道,黑色羽毛飘飘洒洒落满了整条永宁街,落到了前天我还去过的那个郊区,可爱的夜精灵们如同受了惊吓一样的纷纷飞起,又纷纷的落到已经变成黑色的水中。那条还被我拍过大脑袋的巨蛇,已经翻着有些发黑的肚皮,漂浮在水面,死去多时了。 此刻地我一手牵着白玥,一手挽着白乐,正在回永宁街的路上。灰色的羽毛飘散在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胸口的娃娃吊坠,已经出现的无数的裂痕。 ------------ 永宁街之黑天使 黑色的羽毛“雪”持续了一下午终于停止了,看着整条街都是灰蒙蒙的一片,没有任何人解释得清楚这些羽毛的来历,但是这些如鹅毛般的东西,就目前来看并没有给我们造成任何的伤害,所以真正在意这个的也没有多少人,大都是各扫门前“雪”,把羽毛堆在一起,就该干嘛干嘛了。 新闻里正播放着关于这些羽毛的来历,专家信誓旦旦的推断说是一架载物飞机从上空飞过的时候掉落下来的,应该是不慎散落的羽绒。可是另一方面却明确显示在这个时间段内,并没有任何一架飞机从这里飞过。看着那个秃顶的专家一脸如同吃了绿头苍蝇的表情,我趴在沙发上肆无忌惮的大笑。白乐和白玥回来让我的心情变得异常亢奋,就好像吃了过期老鼠药一样。“怎么了?”白乐端着一盘菜放到桌上,看了看我,又看向白玥。“谁知到,没准神经病又犯了。”白玥翻翻白眼,半靠在沙发上继续看她的杂志。 “我是精神病还没好呢!”我翻身坐起来,看着忙里忙外的白乐和一脸恬静的白玥,心里有些翻腾,那种感觉就好像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喂,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好不好,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快来吃饭。”白乐看到我“含情脉脉”的眼睛,打了一个寒颤,娇嗔一声招呼道。我和白玥围坐在桌子旁,白乐特别开恩允许我喝酒,久违的温馨让我一连几天绷紧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肆无忌惮的大吃大喝,跟她们开着玩笑,一直我们醉倒沙发上。 可我最终还是没有发现脖子上只剩下了一根黑色的绳圈,琉璃般的娃娃吊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碎裂不知去向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我正以及其不雅观的姿势躺在沙发上,桌子上留着已经有些凉的早餐和一张纸条,白玥不用说是去学校了,而白乐跟家里人闹僵,自然不可能跟他们再去要钱,所以想出去看看有没有工作。我摇摇头,即便是出去工作,起码也是我出去,她一个女孩子,在事务所里老实呆着就好了。吃完桌上的油条和稀饭,就已经快十点钟了,无聊的发呆了一会儿白乐和白玥就相继的回来,白玥带回了一大堆的学生资料要分,自从上次晚回来遇到那个解剖女人之后,她就再也不敢独自呆在学校了,虽然知道即使那个女人并没有恶意,可是那胸腔空洞的样子依然让人头皮发麻。而白乐更是笔记本上满满的招聘信息。还特意买来了一份报纸。“那么辛苦干什么,你完全不用出去找工作的。”看着她脸上细密的汗珠,我有些心疼的说道。“是啊,这些是给你找的呢!”白乐咯咯娇笑着说道,“额……你看,这事务所还开着,万一有工作来了的话你一个人我怕……。”“没关系的,你看我们开了这么久了也没有一份正经的业务来,万一哪天真有了,你可以请假嘛。”还没等我说完,匆匆在一旁翻着一大堆资料的白玥忽然插上了话。“你个小丫头,要不是看你还小,我肯定会非礼你!”我咬牙切齿的对她说道,“嘻嘻,有本事你就来啦,本小·姐晚上给你留着门!”白玥彪悍的说道,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对了,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学校旁边那个老教堂翻修了呢,几个穿着袍子的人站在外面,就好像……恩……好像传教士一样的。”她饶有兴趣的说道。“这没啥奇怪的,这些宗教来传播教义也属于正常,毕竟这条街人流量这么大,还有学校,再说欧式建筑也不少,起码有那个老教堂省了修建费了呢,翻新一下就可以'啊!上帝会保佑你'了!”我学着电影里神父祈祷的样子,惹得两个女孩娇笑连连,我心里舒了一口去,看样子曾经乐观开朗的两个女孩终于又回来了。 “对了,我听说明天教堂就开放了,而且还能祈福受益呢,明天我们去看看吧?”白玥问道。“没兴趣……对了,你们离开的这两天,我去了趟上次钓鱼的那个郊区,发现些新奇的玩意儿,你们肯定会喜欢……。”“不去,不去,坚决不去!”还没等我说完,白乐就开始坚决的摇头。“上次你差点死掉都忘记了?说不定那条蛇还在那里呢!”原来是担心我。“没关系的,上次我去都没碰到。”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嘀咕,那条蛇当然还在那里,我还拍过它的脑袋!不过我的目的是让她们见识一下那些会发光的奇异生物,晚上无数的光点飘起,如同夜精灵般的小人儿在身边翩翩起舞,我一个大男人都触动这么大,别说这两个情感泛滥的丫头了。我想她们肯定会喜欢。“总之我不去,说不定那怪物还等着我们呢!”白乐依然坚决的摇头。“额……好吧,那明天你们去看牛鼻子神父,我去趟那里。”我最后只能无奈的回答,心想看看有没有办法带回个小精灵来,给她们看看。“牛鼻子是老道好不好!”白玥有些虚脱的说道。“额……呵呵,都一样,都一样……。”我干笑着回答。 第二天天气不错,挺风和日丽的。不过在大夏天的风和日丽可就不怎么惹人喜欢了,大火盆一般的太阳斜斜的挂在天上,晒得马路踩上去烫的脚底都疼,在十字路口我和她们两个分开,白玥和白乐兴致勃勃的去看教堂了,我站在马路边感觉就好像在铁板上等待烧烤的鱿鱼,抹了把汗拐进了小吃街,希望白天那些可爱的小家伙会出来。 因为天气的缘故,街上并没有几个人,除了一个老太太在一旁卖烤红薯,看到老人家这么热的天还在出摊,心里一阵不是滋味,用身上仅有的五块钱买了一块红薯。拿着烫手的烤地瓜,肯定现在是不能吃了,自己热的都和熟了的地瓜一样了,还是拿回家放冰箱里当冰棍吃吧。 拐进熟悉的小路,一阵怪异的味道伴随的炙热的空气冲进鼻腔,就好像枯草伴随微微腐烂的味道,不过我并没有放在心上,这条小路上本来就脏乱不堪,有些死猫死狗也算正常,这么热的天有这种味道也不奇怪。走过小路,迎面的异样味道更浓,我不由得捂住口鼻,可随即,让我看到了目瞪口呆的一幕。 “啪”手中的红薯掉到了地上,我忽然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嗓子像被堵住了棉絮,干张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前的景象一片萧索荒凉,原本一片翠绿色的草丛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发黄的枯草,当初无数个星光点点般的夜精灵,此刻却身体焦黑萎缩的散落在枯枝烂叶中。那条痴傻的巨蛇,也已经翻着肚皮飘在了漆黑如墨的水中。 我浑身颤抖着,到处都弥漫着浓稠的恶心气味,可我并没有顾及那么多,面前的景象让人难以接受,前天还好好地,为何一夜之间都变成了如同地狱般的景象?难道……难道是那些羽毛?我望着黑色的水面,心里忽然一凛,对了,昨天那一场突如其来的“羽毛雪”很是诡异,没有任何人解释的清楚,而且落到了水中,竟然变成的黑色,可是这都已经是昨天的事情了,为什么会没有任何人感到异样?浓烈的腐烂气味飘荡在四周,我吐出一口气,转身离开的时候,一阵悠扬的钟声响起,这并不像寺庙里的钟声一样浑厚,只是清脆短促的几声,应该是白玥说的那个所谓的教堂吧。走在回去的路上,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仅仅一夜之间,变化实在太大。周围不少人都向反方向走着,看样子应该也是去教堂,可原本我就对那个所谓传教授意的教堂不感兴趣,现在更是没那个心情,看着街边几乎每家每户的门前都有那么一小堆黑色羽毛时,心里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再者说,无缘无故突然出现的这些羽毛,原本就不是正常的了。 可是问题出在哪里?除了那一小块郊区的地方被污染外,别的地方为什么都会相安无事?我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到了事务所,手里捏着一根在路边捡的羽毛,黑色羽毛颜色鲜亮,我捏在手里捻了捻,很光滑,看似真的和普通的羽毛没什么两样,不过当我松开的时候,发现手上竟然沾上了一些粉状的东西,就好像这根羽毛掉色一样,我随手擦在桌角上,却发现羽毛竟然变了颜色!原本黑色羽毛出现了一丝丝红线样的细纹,就好像血管一样的丝丝连连。忽然间胸口一阵炙热,我下意识的捂住,却愣在了那里,不见了!李霜给我的娃娃吊坠不见了!我取下绳子,原本鲜红的绳结此刻却是完全变成了漆黑,而娃娃吊坠,却消失了。我拿着绳结的手微微的颤动,整个人呆在了那里。“你在看什么啊?”白乐突然出现在门口问道。“哦,没有……。”我深吸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把羽毛和绳结扔进茶几下的垃圾篓。“这么快就回来了?”“嗯,那个神父说的太精辟了,虽然时间不长,话也不多。不过受益不少呢!”白乐微红着小脸不停的点头,“是啊是啊,你不知道,当时去了好多人呢,听说明天还可以去的。”白玥也跟着附和。“是吗?你明天不上课了?”我撇撇嘴,对于这些个上帝啊神仆什么的嗤之以鼻。“恩,不去了!”白玥忽然肯定的说道。然后她和白乐匆匆上楼去了,我却没有发现她们眼底那一丝异样的狂热。 晚上狂风大作,原本堆在街角的羽毛又被吹散开来,继而铺散在了整个永宁街。 我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盯着有着细密花纹的天花板,莫名其妙的惶恐堵在心里,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可是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能有什么事情发生呢?那……神秘的李霜,还有那个娃娃吊坠的消失……是不是某种预示? “砰……砰”正在我出神的时候,楼下忽然想起了敲门声,虽然外面狂风呼啸,可我依然清楚的听见了,有人在敲事务所的门。我迅速的爬起来,不知道这么晚了而且风这么大谁还会来,打开房门,白乐和白玥房门依然紧闭着,似乎她们睡得很死,或许是白天累坏了,我并没有在意,转身下了楼。 拍门声音依然急促,我拉开门帘,透过猫眼,却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打着伞站在风雨中,竟然是李霜!我打开门,猛地把她拉进了屋里。“哥哥,我们又见面了!”李霜似乎很高兴,小脸红扑扑的,可发丝上都是雨水。“下这么大雨你还过来,感冒了怎么办?”我赶紧拿出一条毛巾地给她,有些担心的说道。“哥哥,这次来找你是真的有事情呢。”她拿着毛巾,却并没有去擦身上的雨水,而是直勾勾的盯着我。“什么事情?”看来我的担心并无道理,确实是出事情了,而且竟然让这个神秘的小女孩表情严肃。“唔……在哥哥你看来,是不是觉得我挺神秘的?恩……我是说,无缘无故的接近你?”她踱着步子,轻声问道。“额,是有,但我完全相信你,因为你不会害我的。”我笃定的说道,最近几天接连发生的事情,更让我坚定,面前这个小女孩儿的确不是普通人,可无需置疑的一点是她给了我很多帮助。“嘻嘻……。”她开心的笑了,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是啊,我可不会害哥哥呢!总之你救出白姐姐就好了……。”“那你来找我是什么事情?”我看到她欲言又止,有些紧张的问道。“嗯……就是想告诉你,以后……请一定要保护好白姐姐好么?”她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可我还是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你是说……白乐会出事?”“不是啦……哎呀,总之我不能说,要不会出大事情的。”看她一脸的认真,我点了点头。“恩,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的。”“恩……那我先去帮帮哥哥……。”李霜稚嫩的笑脸忽然红了。“如果……我还能回来的话,可不可以做哥哥的小女朋友呢?”看到她扭捏的样子我忽然笑了。“小孩子哪里懂得这么多的,等你长大再说吧,如果还和现在一样漂亮,说不定哥哥会考虑哦!”我拍拍她的脑袋,笑着说。“嗯……我会尽力的,帮助你度过下面的难关……对了……那些娃娃会帮哥哥的,如果我回不来的话……。”“你一直说自己回不来,你到底要去哪里?还有,要帮我度过什么难关?”我忽然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急忙问道。“没有……没事的,哥哥不要问了……总之,总之不要忘记我哦!”说完她抱了我的腿一下,转身冲进了雨幕中。“喂……。”等我反应过来冲到门口的时候,除了漫天飞舞的黑色羽毛和雨点,那里还有她的影子。 我有些沮丧的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不明白李霜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怎么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不过她说到帮我度过难关,那肯定会跟我有关系,跟永宁街有关系……那到底是什么呢?会跟这些羽毛有关系吗?……想着想着,我竟然迷迷糊糊的睡倒在了沙发上,模糊不清的景象又出现在了梦里,黑色羽毛飞舞,可这次却和上次不一样,整个永宁街似乎遭受了恐怖的摧残,整条街就像发动了暴乱,到处的凌乱不堪,还有满地的鲜血,和一个有着黑色翅膀的男人。即使是外面的狂风呼啸,依然无法让我清醒,把我从这个恶梦之中拉回现实。 早上我是被白乐和白玥叫醒的,她们两个兴冲冲的要赶去教堂,甚至连饭都顾不上吃了,“你们到底怎么了?”看到面前这两个激动异常的女孩,我有些奇怪。“一个传教士而已,值得这样吗?”“值得值得,当然值得,哎呀你不懂,昨天就说了让你跟我去看看,你不知道,我回味了神父的话一晚上,现在更是迫不及待的想去。”白乐眼睛里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就好像吸毒了一样。“砰”正当我想问明白的时候,门又响了起来,我立马打开门,以为是昨晚来的李霜,刚想叫出声,却看到门口站着的,竟然是小月,那个害羞的校服女孩。此刻的她却面容苍白,怀里抱着一个不大的纸箱,满眼恐惧的望着我。“怎么了小月?”我把她拉进屋里。却看到外面成群结队的都往永宁街的一头赶,我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这么多人,莫非和白玥她们一样……去教堂的? “怎么了小月?”白乐看到小月这个样子,也不去教堂了,有些心疼的揽着她坐到沙发上。“姐姐……他们都好不正常,小月好害怕。”小月忽然爬到白乐怀里哭了起来,看来这个柔弱的女孩儿真的吓坏了。“怎么了?有事慢慢说,有我在这呢。”我安慰道,“你说的”他们”是谁啊?”“是……是所有人,他们都变得好奇怪,到处都在谈论什么教堂,而且全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动不动就吵起来。今天去学校看到同学,还有昨晚上领居们,都是这样……。”“教堂……。”听完小月说道,我心里忽然一凉,怪不得,怪不得白玥和白乐会表现的这么狂热,原来是她们去了教堂的缘故! “没事的,没关系,对了……我给你的那些娃娃,他们可以保护你的。”我半真半假的说道。虽然是安慰,但是这些娃娃确实是帮过我不少忙,也好几次的让我化险为夷。“我带来了……这些娃娃,早上我起床就看到他们都,都……。”说着她手指微微颤抖着打开的抱来的纸箱,里面是满满的娃娃。 我疑惑的低头看去,却发现每个娃娃的脸都湿了,“怎么回事这些娃娃?”我拿起一个来问道,却看到娃娃原本毫无生气的纽扣眼睛上,竟然流露出了满满的伤感,甚至是留下了眼泪。 我一愣,把所有的娃娃从纸箱都倒了出来,却发现,所有的娃娃都一样的,满是伤感的眼睛,还有不停留下来的水珠。那是眼泪啊…… 我脑袋轰的一声,短暂的空白之后,我想到了唯一的一个解释。 那就是,李霜出事了! ------------ 永宁街之诀别诗 李霜出事了! 这个恐怖的结论让我心慌意乱,可面前这些有灵性的娃娃是李霜送给我的,如今这些娃娃都如此人性化的流露出了情感,再加上昨晚李霜有些怪异的举动,让我不得不承认,这个与年龄身份都不相符的小女孩,真的有了大麻烦。 该死!昨晚她就说过要替我解决什么问题的!我拍着脑袋悔恨为什么当时没有拦住她,就算知道她出事了,可如今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等等,是教堂?我忽然想起来,白乐和白玥还有周围人的异常,黑色羽毛雪,还有李霜昨晚说的那番话,都把矛头指向了那个新开的教堂! “你们在这里待着,哪里都不许去知道吗?”我板着脸看着白乐,又看了看白玥,直到她们都肯定的点点头后,才有些不放心的离去。街上的人明显多了起来,而且都是往一个方向去,很明显,就是那个怪异的教堂了。我混进人群,周围的人几乎都像中邪一样,双眼闪动着兴奋地光芒,突然我看到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张明浩!是那个帮我在白乐家里解围,却爱上一个鬼魂的张明浩!此刻的他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凌乱的头发,苍白的脸颊,干裂的嘴唇不停的张合着。颓废的样子哪里还能看出他是一个颇有名气的律师。 “张哥!”我费力的挤过人群拽住他。他木讷的转过头,有些呆滞的眼睛瞥了我一眼,就像不认识我一样的想继续往前走,“喂,我是陈磊啊!你不认识我了?”我使劲拉着他,心里却越来越惊讶,到底是什么,让这些人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你忘记王旭了吗?!”我情急之下喊出了在图书馆的王旭,果然,这个名字一出口就让他浑身一震,原本浑浊的眼睛也清亮的许多。“对……王旭,王旭……对!王旭,我,我得去找她!”他小声的嘀咕了几句,忽然冲开人群跑了出去,不知道是不是我说的刺激了他,张明浩神志不清的冲进了学校,我咬了咬牙,也跟了进去,现在也只有他神智清醒一些,或许我能在他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比如,那个教堂到底是什么。 人流依然不徐不缓的往前走着,但是这些人却没有了往日的生气,一个个青灰色的脸显的诡异,就像没有了灵魂的皮囊一样!而张明浩直接冲进了图书馆,看样子他是去找王旭了,当我也跟上跑到图书馆二楼的时候,发现张明浩已经昏死在地上,而王旭就站在他的旁边。 “这是……。”看着躺在地上紧皱眉头的张明浩,我转头看向王旭,希望这个不是鬼魂的鬼魂,可以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他已经不再是他了……。”王旭沉默半晌,幽幽的说道。“什么?……”我疑惑的望着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你要知道,世界上有一种力量,是强大无比的。”王旭脸上第一次露出沉重,“不用猜了,是信仰,信仰之力。就好像美国人信仰上帝,日本人信仰神道教,而也有很多人信仰邪恶宗教,致使迷失了自我,变成受人指使的行尸走肉。”“这么说来,他和外面这些人……都,都成了那个什么教堂的信徒?!”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恐怖的结论,几乎是喊出来。“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是事实。”她苦笑着说道。“或许只有你可以阻止他,我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来这里,估计和这条古里古怪的街有关系吧……”“我?我能有什么办法。”想到就连白乐和白玥都成了他们的信徒,我就有些沮丧。“因为你不是普通人啊……现在事情变得好复杂,或许,我真的不该留在这里了……。”王旭脸上出现难有的温柔,望着脸色依旧苍白的张明浩说道。“什么意思?你……。”我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她的话就好像要离别了一样。“我不会让他这样的……我会救好他……陈磊,你是一个好人,好好照顾白乐和白玥,再见了……。”她轻柔的笑着,可是我在她的眼中却看到了太多的对这个世界的留恋。“喂,……你,或许还有别的解决办法……。”还着急的想过去阻止,却发现我的手穿透了本就是虚影的她。“没关系的,我和他始终不能在一起,与其让他这样干等下去,还不如早早的忘记我,而我……终究还是要离开……。”她笑着,虚幻的身体慢慢的变得更加透明,可是晶莹的泪水却刺眼的明显,“再见了……。”声音渐渐变得模糊,王旭的身影却已经化成了点点的星光,洒落到张明浩的身上。 我愣在那里,心里对这突然而来的变故显得难以接受,曾经含冤变成鬼魂的女孩,曾经多次帮我的那个女孩儿……如今已经魂飞魄散了。 或许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她……她走了吗?……”略微颤抖的声音把我从呆愣中拉回现实,我低下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张明浩已经醒过来了。他坐在地上低着头,身体微微的颤抖着。“恩……其实……。”还没等我说完,外面忽然爆发出巨大的声响,有人的喊叫,也有东西碎裂的声音,我心里一紧,想起还在店里的白乐和白玥,外面发生什么事了?!“你先去吧,不用管我,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张明浩缩到了墙角,把头埋进了衣服里。“我去看看白乐她们!”我说了一声,紧接着跑下楼去。 刚跑出图书馆,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我以为是白乐,结果接起竟然是好久没有露面的梁天。“妈的!你那里什么情况?”梁天那边依旧和上次一样乱哄哄的,不过此时他显得更加气急败坏。“不知道,我正要去看。”我快步穿过*场,喘着粗气说道。“行了你还看什么,你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现在整条街上的人都疯了,我和警察被堵在了外面,妈的这些人怎么回事?暴乱了?!”梁天骂骂咧咧,我跑出学校,刚到嘴边的话却硬生生的别回去了。 整条街上到处都是人,可此刻的他们就像疯掉一样,对周围的东西到处打砸,仅仅短短的几分钟,就已经全部的面目全非!“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喃喃的对着电话那头说了一句,挂掉了电话,然后转身往事务所跑去,三个女孩现在还困在里面,这么多人她们肯定会有危险,我躲过一张扔过来的椅子,冲进人群,没走几步却看到白乐正拉着白玥和小月躲闪着人群往这赶,人声嘈杂的街上让她们根本听不见我的叫喊,当我看到一个双眼通红的男人抓住白乐的时候,就再也忍不住了,身体里那股怪异的邪火再次爆发,我抱起路边一排的座椅,直接抡了过去!原本瘦弱的男人直接被我拍在了地下,甚至连叫都没有叫出声直接晕死了过去。我也顾不得这些,看着周围满是人群,即使去教堂也不可能带她们去的,“我带你们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大声说道,躲闪着冲过来的人群。忽然瞥见了旁边空旷的楼道,“我想到了,我们去楼顶!”我拉过白乐冲进了楼道,楼梯上乱七八的东西散落,每户的房门都大开着,看来这个该死的教堂影响力实在太大,竟然直接把整条街的人都变成了这样! “后面,后面有人!有人追上来了!”白玥的尖叫声在身后响起,我回过头,果然从楼梯口涌进了不少人,就像有人在暗中*纵一样,他们眼睛血红的冲上来。“快点走!”我催促她们。大步的跨上台阶,背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们快要追上来了,可我一个人还带着三个女孩子,当然跑不快。终于,楼顶的铁门出现眼前,我闪身进去,把白乐她们都拽了进来,看到马上就冲过来的人群,一脚把一个冲到身前的人踹了下去,狠狠的关上了铁门。 “呵呵,我等你们很久了……。”就在我们手忙脚乱的插上门后,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我脊背一僵,猛然转过身去,一个身穿棕色长袍的中年人优雅的站在楼顶中央,金黄色的头发高挺的鼻子,如果不是此时不在此地,我很可能会认为这是一个年轻和善的神父。可是此刻看着他的笑容,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神父?!您怎么会……。”白乐惊讶出声,白玥也不可思议的捂住了嘴巴。“唔,三个女孩子……不过没关系,省的我一个一个再去找了。”中年人依然优雅的笑着,然后转头看向了我。“我知道你……你叫陈磊是吧?以前的事我或多或少听我的信徒说过一些,你可不是一个普通人,遇到的事情也相当的不普通啊……。”他感叹着,摘下了手上戴着的白色手套。“去我妈的信徒,你看看楼下,你搞得是什么?!”我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这并不是我的错,你应该知道,我只是顺应他们的意思,你看看现在的人,暴戾,贪婪,心底的欲望更是恐怖,我只是想引导他们走向正途,重新回归神的怀抱……当然,你这样的不属于普通人范围,可以考虑我们合作,怎么样?或许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哦?似乎……那这样,先让她们离开。”与其白乐她们在这里,还不如让她们走,面前这个恐怖的男人和外面的人比起来,要恐怖得多。 “不不不,所有人都不准走,三个女孩子会有大用处的。”他微微笑着,“对了。你们还有一个朋友昨晚来找我。”他话刚落音我顿时心里一紧,昨晚?!昨晚不就是李霜来找我的时候吗?“你把李霜怎么样了?”我握紧拳头,手臂上的青筋毕现。“原来她叫李霜啊……昨晚还想阻止我,不过很遗憾,虽然她是一个很厉害的……娃娃。”说着,他从长袍下拿出了一个有些脏乱的娃娃。 他手中的这个娃娃,不,应该说是玩偶更贴切一些,因为这个玩偶实在太精致了,完美的脸颊柔顺的头发,还有……身上破损的裙子,可是这个娃娃,简直和李霜长得一模一样!而他刚才说的,是娃娃?李霜其实是个娃娃?!我望着他手中那个精致的小人儿,心里的震撼无以复加。不过更多的是愤怒,“是啊,我是不会害哥哥呢!”恩……那我先去帮帮哥哥……。”“如果……我还能回来的话,可不可以做哥哥的小女朋友呢?”想起她昨晚说的话,就好像是要离别的话语,我真的很想抽自己两巴掌,当时怎么就没有阻止她!“很可惜,那么漂亮的小姑娘竟然是个娃娃……哎,现在就算连娃娃都做不成了……。”穿着长袍的中年人嘴里啧啧的感叹着,忽然突兀的手一用力,李霜的娃娃……那个木质的人偶娃娃……从中间断了开来……。 轰……。我胸口的怒火已经无法控制,看到他的动作终于火山喷发。怒吼一声发了疯的一样向他冲过去,可是已经身体变异的我凌冽的攻击,竟然被他微微一闪身轻描淡写的躲了过去!我根本顾不得这些了,即使他不停的躲过去,我依然一拳一拳的攻向他。可是悬殊终归是太大了,就在我不停的攻击的时候,他忽然停顿住,用胸口硬生生的挨了我一拳,可是我感觉这一拳就像打进了棉花堆,他依然有着笑容,我的手却像针扎般疼痛,他的笑容更加灿烂,慢慢的,脸上竟然长出的黑色羽毛! 是的,原本微笑的脸上,此刻已经满是黑色的羽毛,除了眼睛,剩下的竟然全部被羽毛遮住,紧接着裂锦的声音传来,他的袍子被撑裂,从背后,伸出了一对巨大的翅膀。 就好像天使……来自地狱的天使。 他手臂挥起,我直接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板砖上,楼下的人群似乎看到了楼顶的一幕,一阵喧闹之后,跪拜呼喊的声音接连起伏。“哈哈哈……看到没有,在他们眼中,我就是无所不能的神!你们本就该信仰我,却偏偏与我作对,那个该死的小女孩儿是如此,你亦是如此!”他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挥舞着翅膀把我拽了起来,我有些迷迷糊糊的被他吊在半空中,身上的骨头仿佛都碎掉了,即使是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我认识那个女孩,她有着精纯的处女血,当时在云南,我本应该就成功的,也是被你搅了局。你没有那个能力,去偏偏和我作对,简直是找死!”他指着已经吓呆在那里的三个女孩说道。隐约听到他说的话,我清醒了一些,想到曾经的云南独龙江,想起了双月祭奠,想起了死去的那些人,还有胖子……。“原来,原来那都是你搞的鬼……。”我嘴角溢出鲜血,艰难的蹦出了几个字。“那些愚昧的山里人只会按照我的命令办事,而精纯的处女鲜血和灵魂会让我感到兴奋,而且我要变强,就需要这样的女孩,看到没有,如今的我就是天使!就是他们膜拜的神!哈哈哈……”他怪笑着,把我狠狠的从半空中扔了下来,饶是我身体强悍,再加上变异,可是连遭两次打击,依然让我吃不消了,此时的我,除了可以张开眼睛,已经感觉不到身体。“好了……游戏结束……我来做个了结吧。”他眯起了眼睛,徐徐拍打的翅膀停在我的上方,然后身体的羽毛骤然竖了起来!黑色羽毛在他身体抽搐下离开了他的身体,还带着血丝的羽毛斜斜的冲向我,然后向我射来!但是速度并不快,我甚至可以看清楚这些羽毛移动的痕迹,可是此刻的我甚至连眨眼都是问题,别说是移动一下身体了。而他却绕有兴趣的望着这一些,就好像羽毛的速度就是他故意为之,他……是在欣赏我的死亡。 羽毛越来越近,我绝望的努力转头,想最后看一眼白乐和白玥。对不起……没办法保护你们了……。 “不要!”忽然一声凄厉的尖叫,紧接着一个娇小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努力的睁开眼睛,却看到白玥站在我面前,黑色羽毛,已经射进了她的身体,鲜血迅速染红了她的后背。我忽然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什么东西断了,心跳也漏了半拍,就算连呼吸似乎都已经忘记……那是……白玥?我面前的这个满身鲜血的人……是白玥?我干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心里堵得就快要爆炸!因为我能感觉得到,我可以感觉得到,白玥的生命正在飞快的流逝……。 我终于明白了,终于明白李霜口中那句一定要保护好白姐姐是怎么回事,原来,她早就预测到了白玥会出事。 “不,不……。”我艰难的爬起来,抱起倒地的白玥,而白乐看到刚才的一幕,早已经晕了过去。“白玥,醒醒,醒醒!快,我们走,我们走,去看医生,你会没事的,我一定会救你!”我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声音已经止不住的颤抖。“唔……。”白玥的嘴角溢出鲜血,她望着我,眼里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温柔。“你知道的……我爱你……好爱好爱你……咳咳……。”“我知道我知道,不要说了,我全都知道。”我慌乱的擦掉她嘴角的血,可是依然无法止住,她不停往外溢出的血。 “可,可我不能跟姐姐争……从你为了我去云南,我就已经爱上你了……其实,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我在玩笔仙的时候,你,你吻我,吻我……我都知道的……都知道……。”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几乎都听不到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不……怎么可能会这样?如果可以,我宁愿,我求求这个该死的老天,死的是我都行!求求你让白玥活过来,让她活过来……。 “好一场生离死别,我都好感动。”尖利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接着就是他肆无忌惮的笑声。我低着头,轻轻的吻了吻白玥的额头,看着微微呼吸却随时都可能离我而去的白玥,我一脸的温柔,根本不会去在乎他在说什么。 “你拥有强大的力量,可你只知道征服。” “呵呵,是的,你只知道征服,可是……征服?我却一直坚信,强大的能力,是用来保护爱我的人,我爱的人。”擦掉嘴角的鲜血,站了起来,我依然感觉不到一丝的力气,甚至是眼睛里都流出了鲜血,红色模糊了视线,可我不能倒下去啊……我要杀掉他,我要杀掉他……吃了他……。 我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哪怕是每一步都那么艰难,“就算我死了,我也会拉你一起陪葬!这样……她就不会孤独了……。” 我轻轻的跳起来,却抓住了悬在半空中的他,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可是我真的抓住他了,眼睛鼻子里涌出大量的鲜血,没关系,因为我可以,我可以的……我要吃掉他!“等等……你怎么可能……你要干什么?”他有些慌乱的拍打着翅膀,我不管,我咬牙低下头去,身体不能动了,我就吃了你……。 ……满眼的鲜红色,还有阵阵惨嚎,和飞舞的羽毛。 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面前的这个“人”已经面目全非,我的嘴上甚至还挂着羽毛……他已经死掉了……被我咬死……即使他是神。 我转过身,白乐已经醒了过来,蹲在白玥旁边无声的抽动着肩膀。我踉跄的走过去,轻轻的抱起了白玥。 楼下面的人群早已经不知道跑到了哪里,或许他们也已经恢复正常了吧。凌乱不堪的街上,一家音像店门前已经被砸烂的音响里放着走调的歌曲。 想起你的拥抱这感觉短暂纪念在你我之间有时说变就变就像烟火下一秒消失不见想起你的微笑这画面短暂纪念放在心里面你说过的永远留在昨天就当它是我最美的纪念“请忍耐!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和长者,应该拿出一点风范来不是吗?”她一脸严肃的望着我,让人忍俊不禁的认真。 “如果,如果真的逃出去的话……我,我,我做你的女朋友……。”她吸了口气,红着脸小声说道。 “你知道的……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小玥……。”我轻轻的抱住她,往日的事情一幕幕闪过眼前。白乐趴在我的肩膀,早已经泣不成声。 “陈磊……陈磊……这里好冷,我想回家……。”白玥苍白的脸上挂着笑容,可是嘴角依然涌出了鲜血,我抱着她,指甲深深陷进了手掌中。 对,我们回家。我抬起头,望着“xx侦探事务所”已经破损的店门,喃喃的说道。 我们回家,白乐,白玥,我们回家。那里就是我们的家。我抬起头,看着云开日现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泪流满面。 ------------ 永宁街之木偶草 离开的人已经不在,可留下来的,还要继续。 其实,故事并没有结束,就好像我们永远都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 天已经渐渐转凉,秋天就像残目垂颜的老人,来的也是悄声无息,或许是沉浸在悲伤中的我并没有意识到,等反应过来时,秋叶已经落满了萧条的永宁街。 不,与其称之为永宁街,不如说是弃街更贴切一些,自从上次的邪教事件,让很多人认为这里是不祥之地,即使清醒过来的人们也大都搬走了,当然,低廉的店面转让价格也吸引了更多的人来。我没有搬走,也没有想过搬走,这里有太多的东西拿走不,也丢不掉。已经消失的人再也杳无音信,活着的却是痛苦不堪。忘记是哪个人说的这句话,不过此时想起来倒像是我们的真实写照。因为王旭的消失,张明浩几乎住在了街头新开的小酒馆,蓬乱的头发的满脸的胡茬让他显得颓废异常,曾经那个意气风发颇有名气的律师已经不存在了。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失去了自己的爱人悲伤痛苦放弃了一切的男人。 但这显然不是我想要的,我们都不应该这样不是吗?王旭不会希望张明浩会这样,而白玥……也不会希望我这样。 唯一让人欣慰的消息是,幸亏白玥救治的及时,她并没有和我天人永隔,可是更糟糕的,即使她的家人财力巨峰,辗转几家大医院,即使那些国外佬专家看了她的情况,也只能是叹息摇头。他们给我一个比死亡更加让人恐惧的消息。即使保住了白玥的命,也是植物人。植物人……如同娃娃一样毫无生气的人偶啊……。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看了躺在床上已经熟睡的白乐,轻轻的替她掖了掖被角,连续的打击早已经让她孱弱的身体撑不住了,庆幸的是身体虚弱还有一点感冒,只要注意休息就可以了。楼下事务所正在装修,店门已经焕然一新,新定做的牌子也已经挂好了,而且还装上了霓虹灯,依然是“xx侦探事务所”。 种种熟悉的画面让我有回忆可想,有梦可做,却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但我不会放弃,也不可能放弃,几天时间我查阅的很多资料,植物人康复的例子并不是没有,虽然少之又少,可是只要有成功的,总还有希望,而且……我想起了一个人。 王旭已经不在了,与她一起的那个被解剖的女尸,龙业的姐姐。却回到了她的化学瓶中,一夜之间,变成了真正的尸体,无论我怎样的呼唤祈求,依然毫无生气的沉浸在化学药水中。但是在永宁街的暴乱中,没有被波及到的,还有一个,曾经在冲叶县别墅帮助过我的那个鬼女孩。我并没有其他要求,我只要救醒白玥的方法。 白乐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可能带我去了,况且我也没打算让她跟着,在花了几乎两倍的车费之后,司机很敬业的送我到了别墅门口,望着面前有些熟悉又陌生的豪华别墅,不久之前,还是和白乐白玥一起来的这里,如今却已经物是人非了。新换的管家并不认识我,不过跟李老爷子通了个电话,便很容易的进去了,别墅的摆设依然与上次来的一样,只是别墅的天窗已经关死,看样子是牢牢地固定住了。老爷在对于我的到来显得很高兴,陪他聊了一会儿后,我就说明了来意,想去之前住的客房看一看,原因我并没有说。李老爷子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也没有问其他的,爽快的答应了。 新招的管家显得很沉默,在我前面佝偻着身子缓步走着,不过我并不在意这些,有些激动的推开了客房的门,管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转身离去了,我深吸一口气,里面依然的整齐,或许是因为我走后就再也没有人来过了,一股淡淡的霉味飘来。一缕虚影就站在窗前,她好像知道我要来一样,转过身皱着鼻子:“你该让这别墅的主人打扫打扫屋子了,里面味道好重。”我苦笑着做到床边,刚想开口,却被她打断了。“一个人让我交给你的。”说着她的手里神奇般的飘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真奇怪那个小女孩怎么可能知道我在这里……。”她把盒子递到我的手上自言自语的说道。“既然存在你这样的鬼魂了,或许有更加神秘的东西也不足为奇吧。”我有些颤抖的接过了盒子,看着这黑漆漆的小木盒,再加上她嘴里说的“小女孩”,我可以肯定这是李霜留给我的,可是她是怎么知道我回来这里?还有她之前说的让我照顾好白乐和白玥,她帮我解决,李霜到底是什么?之前的种种,她都已经预料到了? 眼下的情况并不容许我继续深究这个问题,当盒子打开之后心里不免有一些小小的失望,里面并没有什么灵丹妙药,也没有神秘的法器,躺在盒子里的只是一张薄薄的纸片---那是一张地图。“这……。”与其说是地图,倒不如说是迷宫更恰当一些,因为这张纸似乎经过年代的腐蚀已经脆弱的不成样子,已经腐化的边缘和模糊不清的图案,就好像稍微一碰就会化成粉末。“她让我告诉你,这是一种药,叫木偶草,可以救你想救的人。”鬼女孩在窗边捏着鼻子说道,似乎很讨厌屋子里污浊的空气。我想救的人?不就是现在正躺在医院里的白玥吗?!“哦……对了,她说你找到木偶草的时候,就是她回来的时候。”鬼女孩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沉默了一会儿补充道。木偶草,木偶草……想起李霜送给我的那些木偶娃娃,想起那些娃娃的神奇,我的心里顿时激动起来,只要找到这样的草,白玥就会醒来。而李霜……也会回来?! 这无疑是这几天来最让人激动的一个消息了!我激动的对她道了声谢谢,便急匆匆的转身走出了房间,身后传来鬼女孩大声让打扫屋子的提醒。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但是显然现在的心情要比之前好得多,起码让我有了一个念想,有了一个奋斗的目标,不至于和张明浩一样的自暴自弃,虽然我也不忍心看他这样放弃自己,可依然毫无办法。 永宁街已经步入“大开发”的阶段,回去的路上,到处都是装修的门面和来往的人群,看样子永宁街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人气,而在永宁湖的旁边,盖起了一座游乐园,巨大充满动画人物的拱形门口,让我都有了一股冲动。一个小丑路过我身边,忽然又返了回来。“嗨!先生!游乐园就快要开放了,给您一张票,别忘了到时候带您的孩子来哦!当然,如果您没有孩子,可要赶快跟您现在的女朋友或者暗恋的人生一个啦!”这话说的可真是相当有技术含量,没有孩子,赶快和女朋友或者暗恋的人生一个,那不就是说明你会很快和女朋友结婚或者追到暗恋的人吗?虽然有些矛盾,不过这种恭维的话我想没人不爱听的。看着面前这个滑稽的小丑,我笑着点点头结果了一张不大的硬纸片,上面写着欢迎等等的字样,我随手装进了口袋里。也只有在心情好一点的时候,我才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吧。 回到事务所,装修的师傅都已经离开了,白乐依然安静的睡着,我在楼上守了一会儿,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准备出门买点吃的东西,可是一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站了一个人。那是一个老头,抬着头看着店面的牌子。糟乱的头发和破烂的衣服,简直和现在的张明浩有的一比了。“大爷,您有什么事吗?”我笑着迎上去,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也成熟了很多,任何人都不能光看外表,网络小说不也说了吗,好多有钱有势的人都喜欢扮猪吃老虎。老头这才低下头,脸色怪异的看了我几眼,突然嘟嘟囔囔的转身走掉了。我莫名其妙的抬头看了看“xx事务所”的霓虹灯牌子,却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没准是这老大爷精神不太正常。我如是想到,挠挠头转身锁上门,忽然瞥见对面的店门已经开了,门口竖了一块黑乎乎的牌子,却没有任何的标语,牌子的正中央只有一只眼珠,毫无神采的眼珠好像在死死的盯着这边。我忽然打了一个冷战,想起以前那个怪异的稻草人,就是从这个店面里出来的,虽然现在已经又有人住了进来,而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营业开店了。但心理阴影还是很难就这么容易淡化。 永宁街本就是这么诡异,而这条街上的人也都这么的不正常。我不就是这样吗? 至于李霜留给我的那副地图,也让我有些发愁,地图标注的都是一些陌生的名字,在网上查了很久毫无所获。不过我不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即使没有机会,我也要创造机会。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都闯过来了,这点困难根本不算是困难。 至于木偶草……倒是在一些国外的冷门网站上找到一点有用的信息,但大部分都称作这种东西喂“替身草”。作用更是传的神乎其神,简直是到了“起死人而肉白骨”的地步,。“替身草”的传说很杂,最广泛的一种就是这种草可以吸收人的任何负面影响,简直是给了一次新的生命一般,但是古往今来没有任何人得到甚至见到过这样神奇的东西。不过这种草的功能却让我打了一个机灵,照这么说来是不是白玥的伤就可以治好? 我站在事务所的门口揉着有些发疼的太阳穴,不管怎样我都是要治好白玥的,不只是要给白玥的父母和白乐一个交代,我也要赎罪,赎自己的罪。 这是我在永宁街度过的第一个秋天,天已经很冷,我裹了裹领口,不经意的瞥到了对面的楼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定定的站在三楼的窗户边,衣服上是触目惊心的红色。他睁大的眼睛正冷冷的看着对面的窗户,对面是事务所,而他看的,正事白乐所在的房间,我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永宁街待得时间长了之后,你就不得不相信自己的感觉,有的时候一瞬间的感觉就可以救自己一命。 满身鲜血的男人的眼睛转而又望向了下面,我顿时感觉如芒刺背,就好像被什么噬人的野兽盯上一样,那是一双毫无感*彩的眼睛,可是就这样定定的望着我,任谁也是不好受。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中年男人的眼睛一闭,直挺挺的倒了下来。 那是三楼,这个男人跳楼了! 一声沉闷的重物落地声,男人的死并没有让这条本来就没有多少人的街陷入慌乱,唯一有反应的,只是随着他摔到地上而落下的几片枯黄的叶子。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摔下来头正好冲向了这边,望着他充血的眼睛,心里有种不祥的预兆,又开始了吗? 或许是吧。 望着来往不多的人群,在他们毫无表情甚至是死灰色的脸上,总感觉在对我,和对着死去的人,露出嘲笑的表情。 风渐渐大了起来,而我们的故事,也将在这里,重新开始。 ------------ 永宁街之附体蜗牛 天已经昏暗,永宁街通往小吃街崎岖不平的小路中央突兀的多出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物体。 不,应该说那就是原本就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那是一个巨大的蜗牛壳,壳面光滑,黑暗中露出了淡淡的黄褐色。然而这个呈马蹄形的蜗牛壳却足足接近了一米五的宽度。 毫无预兆的,离奇巨大的蜗牛壳,就这样诡异的出现,挡在了小路中间。 两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出现在的路口。“额……嗯,我说强子,这条路真的是近路?……。”一个人含糊不清的问身边的人,喷出了浓重的酒气。“我还能喝……还能,九哥你还不相信,相信我吗,这条路我走了多少遍了,肯定要比转大路快得多……。”被称为强子的人显然也喝了不少,摇晃着脑袋回答。两个醉醺醺的人相互搀扶着,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小路。 “咦?那是什么?……”九哥显然要清醒一些,最先发现了横在路中央的蜗牛。“哪,哪里?”强子摇摇头,“那是……蜗牛?”“你傻了吧,哪有这么大的蜗牛。”九哥拍了他的头一下。“对对,肯定是我喝醉了。”强子连连点头。两个醉汉就这么站在小路中间对着这么一个奇怪的东西品头论足起来。“不过我可从没见过这么大的东西……嗯……这就是,那蜗居吗?”九哥摸着满是胡茬的下吧,打着酒嗝。“看看……这壳子里面什么东西……还亮着。”说着九哥供着身子,上半身钻进了蜗牛壳里。“额……。”强子看着九哥这怪异的姿势,一阵冷风吹来,忽然打了一个寒颤。让他清醒了不少。“九哥,这东西没啥好看的,我们还是快回去吧,都这么晚了。要不嫂子又得和你吵。”“别吵,这里面有东西!……还是活的,我快抓住它了……。”话还没有说完,九哥留在外面的半截身体忽然剧烈的颤抖起来。“九,九哥你怎么?!”强子慌乱起来。“咔嚓……咔嚓”没有回应,有的只是骨头碎裂的声音。“九哥你可别吓我啊……我,我拽你出来。”说着他使劲抓住了九哥的双腿,可是似乎这些都已经于事无补了,九哥的身体正在被迅速的吞噬着,等他发现自己的双手也陷进去的时候,才想慌忙的拽出来。 可惜已经晚了,太晚了。 巨大的吸力从蜗牛壳里传出,伴随着的还有莫名的粘液,紧紧将他的双手和九哥的腿黏在了一起。“救我,救我!”强子慌乱的向后退着身体,大声的呼救,可是本来人就少的永宁街,再加上临近傍晚,在这么偏僻的小路,哪里会有人经过。伴随着诡异的咔嚓声,强子的身体,也被硬生生的拖进了巨大的蜗牛壳中,地上,仅留下了一滩透明的粘稠液体。 风越来越大,小路上落满的枯叶被吹起又落下。蜗牛壳依然静静的躺在那里,就好像刚才根本没有人经过一样…… 永宁街似乎并没有因为一个人的死而陷入异样。 与其说是异常,倒不如说是大家都已经习惯了,看着街上表情麻木路过的人,要在以前,肯定会聚集到一起在这里指指点点的,热闹总会吸引人,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 警察已经把尸体拉走了,对面门口摆地那块巨大的独眼牌子,也不知道放到了哪里,总之没有那个怪异的东西盯着,也让整天疑神疑鬼的我松了一口气。“怎么了?”白乐不知什么已经站到了我的身后。我转过身,得知有了可以治好白玥的方法后,她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一脸慵懒的问道。“没事,怎么不多睡会儿,感觉好点了吗?”既然她没有看到,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没事了,我哪有这么脆弱啊。”她白了我一眼,竟然有风情万种的感觉。“呵呵,还不是关心你么,好了,我给你买了点吃的,吃完了早点睡吧。”我拿起椅子边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轻声说道。“才刚醒又睡,谁能睡得着。”她裹了裹领口,欲言又止起来。“我,我想去看看小玥……。”她咬咬嘴唇,“晚上风大,等明天再去吧,今晚我去医院守着她。嗯?”我揉揉她皱起的眉头,安慰道。 顾不得她的抗议,推着她上了楼,嘱咐她关好门之后,独自出了事务所。 我很庆幸,我们都活着,白玥可以治好,李霜也会回来。而白乐,也没有怪我。 永宁街因为上一次的事故,连相邻的那一条小吃街都受到了波及,根据官方的说法是因为“不法分子恶意传播邪教信息”。而且经历过上次事件的人,似乎都在事情结束后都消失了那段时间的记忆。而这种说法也是有理有据,很快就被人接受了。对于永宁街事后的整顿,除了以低廉的价格转让空闲的店面之外,就是与相邻的一条街合并了。也就是说,永宁街与小吃街合并变成了一条名副其实的大街。只是这条街目前还是没有多少人而已。 总之那该死的鸟人带来的麻烦不只是那么点。起码现在整条街都没有公交车,当时的暴乱,公交站牌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再加上这里正在修路。天已经变得很黑,等了半天也不见出租车,估计也没有哪个司机会傻到来这条人烟稀少的街上瞎转悠。而白玥所在的市立医院不只是最好,位置也是最佳的,市中心相对于永宁街来说,距离可是不近。走过去估计天就要亮了,显然不现实,只能走到街口去做出租车。 秋天的晚上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温馨,黄昏,落叶,秋风徐徐。这纯粹是胡扯,天还没有全暗下来,风就已经呼呼的灌进了领口,已经颇有冬天的感觉了。我哈了口气急匆匆的往街口赶,幸好一出路口就遇到了一辆出租车。天已经完全按了下来,街上是匆匆而过的车辆和不多的行人,而卧心里挂念的却是躺在医院里的白玥。 我真的不希望,也不会允许她就这样度过自己的下半辈子。 我一定会治好她。 晚上医院的人有不少,不管是医生还是家属,出租车司机很大度的收了我双倍的车费,因为在他看来这个点来医院已经相当不吉利了,因为心里挂念着白玥我也不去计较这些,不过照这么说来要是路过乱葬岗还不得让人家乘客破产了。 走近了来过无数次的病房门前,白玥的家人请来的保姆大妈正好端着一盆水出来,看到是我,友善的笑笑。我也点点头,当初白玥出事多亏了梁天和白乐从中周旋,白玥的家人才没有找我麻烦,但我过不了的是自己这关,我没办法原谅自己,一个如花的生命为了我这么一个滥人而受到这样的伤害。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白玥,依然是哪张如花的俏脸,可是比以往苍白了许多,还有即使我来了她也不会冲我笑了,不过现在李霜的“未卜先知”让我有了一丝希望,那我就会付出百倍的努力来治好她。我握住白玥的手,她苍白的脸上却带有一丝诡异的红晕,让我很担心是不是受伤的后遗症,但现在我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尽快的找到木偶草,找到李霜。 我就这样静静的在白玥床边坐了一夜,医院的病房并不冷,而一夜未睡的我依然没有困意。这也是身体变异给我带来的唯一好处。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了,再算上打车回去的时间,差不多回去正好赶上吃早饭。因为白玥出事,白乐也成熟了许多,早上回买好早点等我,平时也不会冲我撒小脾气了,但说实话,我怀念的依然是曾经那个活泼的白乐。 天还没有完全亮,这个时候的天更冷了,也是城市最安静的时候,繁华的市中心又是在医院门口,也是好半天才过去一辆车,好不容易打到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是个年龄不小的大叔,也不爱说话,但看他昏昏欲睡的样子与在路上好几次都差点拐进护城河,让我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都没事,别再因为车祸交代在这里了。 等到了小吃街的街口,司机看了看因为修路而斑驳不堪的公路。说什么也不再往里走了,没办法,扔下了钱郁闷的下了车,“注意点小伙子,这条街最近可出过事啊。”司机大叔临走时,还很好心的提醒道。我笑着摇摇头,我怎么会不知道,因为这条街的事情不就是我挑起的么? 虽然天还没亮,温度也很低,但是小吃街上也已经有人了,随便在街上买了点东西便急匆匆的往回赶,估计这个时间白乐已经醒来了,以往都回去的比较早,害怕她会担心,忽然看到了旁边的一条小路,似乎这条路是通往永宁街的,我记得上次和白乐她们钓鱼的时候,就是走的这条路,窄小崎岖的小路很隐蔽,记得还是白玥先发现的。想了想,如果在远路转回去的话,那么手上的豆浆喝油条回去肯定会都凉了。再说这条路起码比转远路要近了一半。 最终我还是走了进去,饭还是其次,我忽然想起昨天那个跳楼自杀的男人,当时他是死盯着白乐的房间的,之后是因为我看他才转过来,想起他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一个活人,怎么可能会有那样泛着死气的眼睛?现在看来,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自杀也说不准了。由于担心白乐的安全,再说这条小路以前也是走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所以就放心的走了进去,说实话,要是时间充足我说什么也不会走这条路了,要是女孩子穿着高跟鞋进来,这坑坑洼洼的路面,估计崴脚是肯定的了。小路两旁的树被吹得哗啦啦作响,不时飘下几片枯黄的叶子,再加上天还暗的可以,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忽然前面一块东西进入我的视线,因为天黑的关系,所以看得并不太清楚,只能隐约的看出大体的轮廓,像一个巨大的石磨盘横在路中央。 当然那并不可能是磨盘,因为看高度比磨盘还要大,而且还是椭圆形的。我并没有在意,说不定是谁扔到这里的,这条小路基本上都没人走,有块石头也没人会有意见。不过当我走近的时候,却发现的不对劲,依然看不分明的巨大“石块”忽然微微的动了一下。“额……。”我愣在了那里,这玩意有这么轻?也不能是风吹起来的吧?巨大的石块依然在移动,而且越来越剧烈,我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再说怎么也要走过去还挂念着家里的白乐,便又走近了一些。好奇害死猫,现在看来只能说是“古人诚不欺我”!这哪里是什么石块,看着这带有螺纹形状的外壳,这,这分明就是蜗牛的外壳啊!可是那里会有这么大的蜗牛壳?! 巨大的程度几乎超出了我的认知。蜗牛壳移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而且似乎开始往我这边爬行起来!忽然在蜗牛壳的侧面伸出了一双手!是的,我没有看错,那确实是一双手,但并不是一双完整的手臂,上面粘着莫名恶心的粘液,丝丝连连的缠绕在似乎被什么腐蚀而溃烂的不成样子的手臂上。浓烈的怪异气味飘散开来,让我几欲作呕。伴随着隐约让人牙酸的“咔嚓”声,一个人形的身影显露了出来,与其说是人形,不如说是一堆骨架更贴切一些,因为这个半身陷在蜗牛壳里的“人”,整个上半身的肉与他的手臂一样,都变成了“肉糜”一样。骨架上还残余着零碎不堪的东西,显得血肉模糊。“救……救救我……。”骨架磕巴磕巴的张开了嘴,微弱的吐出了几个字。我却头皮开始发麻,站在原地没有动,饶是见过这么多诡异场景的我,看到这个“蜗牛人”,不,是被蜗牛附体的人,也有一种手脚冰凉的感觉。“救救我……救……救救我……。”呻吟的声音还在继续,而且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急促,我猛然反应过来,这东西并不是我能对付的了的,而且我也没必要为这个拼命,看到他依然拖着巨大的蜗牛壳慢慢的往这边移动,我感觉还能有逃跑的机会,想到这里我甩开手里提着的豆浆油条。刚想转身,却异变突起! 身上的皮肉已经残存不多的那个“人”,声音越来越大,突兀的瞪大眼睛,就好像下一刻眼球就要弹出了眼眶!猛然的,两颗眼珠竟然被硬生生的瞪了出来,随后在喷着鲜血与混合的他的惨叫声中,在他空洞的眼眶之中,伸出了两根触角!是的,就是触角,蜗牛的触角!然而紧接着,在连接他的身体与蜗牛壳的地方,伸出了两根严重弯曲变形的人腿!虽然也已经被腐蚀的不堪入目,可是我依然一眼就看清了,那就是被诡异曲折的人腿。 “救救我啊……救救……救我……。”他的声音伴随着惨嚎,就在我刚刚转身的时候,猛然的向我冲来,速度快的在我没人任何的反应之下就被撞倒,幸好紧紧是被撞倒而已,而不是被它“吸收”进去。可是事情并不会就这么简单结束,多了两根“腿”的蜗牛速度显然快了很多,还没等我起身,双脚就被两只腐烂的人手给抓的死死!“去你的!”我的身体骤然发力,竟然没有甩开,两只伴随着恶臭的腐烂人手依然紧紧的抓着我的双脚,而且似乎是因为粘液的关系而紧紧的黏上了!自从身体变异后我是第一次遇到可以轻而易举就可以预防我的一身怪力,可以说这一身比普通人大了数倍的力气是我唯一的资本,如今这唯一的依靠却毫无作用! 可是坐以待毙并不是我的性格,白乐还在等着我,我还没有找到李霜,没有治好白玥,怎么可能就这么死掉!我一拳打在了慢慢伸过来的人脸上,清晰的骨裂生传来,可是这个腐烂严重的身体仿佛已经没有知觉了,只是在眼眶伸出的触角稍微往里缩了一缩。我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是不是因为,这个巨大的蜗牛壳里的东西控制了这具尸体?而关键就在……触角上?! 眼看人脸越来越近,触角也开始蠕动着向我靠近,看着伸长的触角,我猛然伸出的双手,死死的拽住了其中的一根!随即尸体张大了嘴,发出了无声的惨嚎,看来是我赌对了!变异的力气虽然不可以把骨架打碎,但可以拽断这根本来就很脆弱的触角! “给我滚!”猛地一用力,伴随着我的怒吼,柔软的触角应声而断,粘稠的液体喷射而出,撒了我满身满脸。巨大的蜗牛壳忽然猛烈的抖动起来,剩下的那根触角快速的退回眼眶缩进了蜗牛壳,被控制的尸体应声而倒,我半坐起身体,紧紧握拳,一下捣在了蜗牛壳的中间,清脆的碎裂声音响起,看来并不算结实的蜗牛壳要碎掉了。可是一旦发起狂来的我哪有这么容易收手,更何况这东西还害我差点丧命,不管三七二十一低头一拳一拳狠狠捣在已经破碎的蜗牛壳上。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面前已经看不出还有巨大的蜗牛人了,有的只是一滩透明伴随着血丝的碎肉,还有已经化成一块一块的蜗牛壳。看到危险解除让我彻底松了口气,莫名的粘液喷了我满脸,我也懒得去擦,直接躺倒地上大口的喘气粗气。 这几乎是无妄之灾。不过却让我明白,这里可是小吃街,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东西?或许是因为随着永宁街和小吃街的合并,这些怪异离奇的东西……也已经衍生到这里了。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应该是白乐,我坐起来,踢掉还挂在腿上的两根胳膊,掏出了手机。可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却让我愣了。清晨的冷风一吹让我打了一个机灵。 手机上面显示的,不是白乐,也不是梁天。而是马乌继!是肥鸡! ------------ 永宁街之枉死诅咒(上) 我呆呆的望着不停震动的手机,这个早已经被遗忘在电话号码薄里的手机号,此时却突兀的响了起来。 是肥鸡!他不是上次从云南回来就带着那个奇怪的女孩失踪了吗?现在怎么能联系到我?深吸了一口气,望着手里还在震动的手机,我赶忙接了起来。“……喂?”我迟疑了一下,轻声问道,自己都听出了声音里的颤抖。“喂啊,磊子,是我!”听到对面浑厚熟悉的声音,我完全确定了,确实是肥鸡!“你,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你不是……。”确定了就是他之后,我顿时激动起来,胡乱的抹了一把脸急促的问道。“我就在你那什么鸟事务所呢,白大小姐可是等的很着急了,你回来我跟你说。”肥鸡的声音显得很激昂,好像很高兴的样子。“行,你等着我。”肥鸡能回来确实是一件值得人高兴的事情。 回去的时候自然是急赶慢赶,但身上一层湿乎乎的粘液,早晨的风一吹简直是要人命。永宁街虽然大多数人都搬走了,可一些念旧的老人还是留了下来,虽然不多,但一些大叔大妈早上晨练看到我的“行为艺术”,大都是停下三三两两的对我指点起来。不过我并不在意这些,因为肥鸡的归来又让我的心情好了不少,即使被那个诡异的蜗牛带来的心有余悸都已经消失了。 当我瑟瑟发抖到了“xx事务所”的门口时,肥鸡和白乐已经等在了那里。“我靠……你这是搞哪一出?”肥鸡愣了半天,才喃喃的说出这句话,“好了,先进来吧,换身衣服。”白乐只是关心的看着我,温柔地说道。看看,看看,这就是差距,果然还是女朋友关心自己啊。 转身的时候我才发现,肥鸡的旁边还有一个女孩子,只是刚才被他肥硕的身体给挡住了。看着她用手指绞着衣角低头害羞的样子挨在肥鸡身边,我恍然大悟,有些暧昧的瞥着他进屋去了。 “我说肥鸡,你带回来的这是谁啊?”我洗完澡从楼上下来擦着头发暧昧的笑道。“日……!你这个样子可真贱,她你又不是不认识,我回来她不跟着我谁跟着我啊?”说着这大胖子就贱笑着握住了旁边女孩的手,脸这一笑都挤到了一起,特像天津狗不理包子,还是褶特多的那种!“我认识?……”我擦头发的手一下子顿住,望着这个害羞的女孩,虽然很漂亮,我也有一般看到美女就过目不忘的本领,但我很确定,真的没有见过她……等等,我忽然想起,上次去云南救白玥的时候,肥鸡救下的那个和白玥同样被选为祭品祭奠的女孩。“难道……你就是那个在独龙江……。”我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了。“你好,姐姐你好。”这时她才有些拘谨的站起来,脸通红的对着我和白乐鞠了个躬。怎么搞的和日本姑娘似的?“我叫卓馨。”说完,她又害羞的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行啊,怪不得当时你就直接走了呢!”我调笑着他,心情好了不少。“哪能!我走的原因是因为害怕那山里的人找小馨的麻烦,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咱们的小花大人都被你泡到手了,把她留在你身边,我可是一点都没安全感啊!”肥鸡的夸张的叫道。“什么泡到手?”白乐却不乐意了,瞪着眼气呼呼的看着他,却并没否认和我的关系。 肥鸡吓得连连赔不是,好半天白乐才轻哼一声拉着卓馨去一边说悄悄话去了。“我说你可真厉害,这么火的校花大人对你都服服帖帖的。”说着肥鸡给我竖起了大拇指。“对了,这么久没有回来,永宁街这里怎么变化这么大啊?”我苦笑一声。“你走之后,这里还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静静的听我讲完所有的事情,肥鸡露出了少见的严肃,他叹了口气。掏出烟来扔给我了一支“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也不要太担心了,跟你说,小馨在云南,有些苗人的东西……或许能帮白玥妹妹也说不定。”我接过烟却迟迟没有点上,把曾经不愿意面对的回忆,已经快要愈合的伤疤又重新揭开,心里真的挺不是滋味。 就在我们陷入短暂的沉默之后,一阵警车鸣笛的声音急促的响起,估计又出现什么大事件,而且声音迅速的由远而近,可想而知这车速有多么的快。“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门却被猛地推开了,铝合金的门装顿时一阵怪异的撕拉声。我正要发火,可看清来人后,却愣了一下。这不是梁天那家伙吗?! 这家伙不是自从永宁街的暴乱之后就去了北京吗?怎么又匆匆忙忙的回来了?“你怎么来了?”白乐和卓馨都被吓了一跳,白乐掐着腰语气不善的质问起来,看来她的温柔只是对我一个人的。梁天喘着粗气进门,拿起茶几旁边的一杯水猛灌了下去。“我说……这次可是大事件……。”他喘了半天直到白乐快要忍不住道爆发的边缘时,才断断续续的说出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这里发生的事情哪一件捅出去不得轰动了?”我翻翻白眼,毫不在乎的把手里的烟夹到了耳边。“真的大事情,哥们你可得帮我啊!”梁天忽然挨了过来,一脸掐媚的说道:“这次真的跟以前不一样,出事的人跟上边局里有关系,我在北京周旋了这么多天才把这活揽到身上,要是办成了,肯定是个一等功,我可就指着这个跟我家老爷子叫板呢!”“……你不知道什么情况都敢往自己身上揽?办成了还好说,万一搞砸了你还不是惹了一身骚?!”我有些无语的看着他,怎么一段时间不见,这家伙的智商越来越低了呢?“所以啊,我这不就来找你了吗,凭咱俩以前合作的默契,这次肯定是手到擒来,而且你也不用担心,看样子只是普通的杀人案,出事的地点也不在永宁街这里,要是时间充足我倒也可以慢慢调查,但问题就在上面给的时间太短,就四天时间。”“你就不能动动关系拖延一段时间?哪次跟你有关系的是好事儿了?这次我可真是爱莫能助了,实在不行您去找找福尔摩斯,柯南什么的。”我耸耸肩膀,一脸的无辜。开玩笑,这可是命案,一点好处都没有还可能背上一身的罪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肯定没人会干。 ------------ 永宁街之枉死诅咒(下) 我和梁天出了小区,已经接近中午了。随便在路边吃了碗米线后,又赶回了永宁街。 不,应该说是直接去了“蓝色情调酒吧”。 当梁天一听要来这里的时候,一脸怪异的望着我,“你比我还有闲情,这个时候了还来酒吧……。”直到我被他看得浑身发毛的时候,他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我搡他一下,”我这是去查案子,虽然现在并不确定,但也不能白拿这么多的奖金,总要出点力气不是。这个酒吧其实我一直很抵触,或许是对所有这类的场所都抵触吧。因为从梁天那里了解到,这个地方有着当地势力的搀和,当时开张的时候,还给局长了不少好处。“这种人当然会懂得该怎么做,上面的人舒服了,他们自然也就舒服了。”我嘴上应承着,心里却在冷笑连连。还真的有人敢把永宁街划为自己的势力范围?估计真的做的过火了,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蓝色情调酒吧”是在永宁街大整改之后将原本这里的一家转让酒店买下来后装修的,整个门面显得很是壮观,而且门口周围听了不少的豪车,虽然是刚刚开业不久,但是生意却出奇的火爆,其实我也明白,正是因为这里的某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有着“特殊”的保护,所以才会吸引这么多的人来,而这也就是我讨厌这里的原因。 门口的迎宾小姐很有礼貌的弯腰请我们进去,高叉的旗袍使她们白嫩的大腿暴露在凛冽的风中。这都是为了生活啊……看到她们脸上有些牵强的笑脸,我心里感叹。“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一个年龄三十左右的女人迎了上来,直接面对梁天说道。这就是有眼力的人,一眼就看出了我和梁天不同,虽然长得还可以,也算是风韵犹存,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妈的要是我的王霸之气一外放,还不吓死你?!我心里有些愤愤不平的对着她品头论足。 “我们是警察。”梁天不动声色的拿出自己的工作证在女人面前晃了晃。“你做得了主么?”好家伙,直接把我升级成警察了。“啊……不好意思,我去请老板。”女人愣了愣,随即笑道。“嗯,麻烦快一点。”梁天一改平时嘻嘻哈哈的作风,面带严肃的说道。女人微微鞠躬转身走掉了,酒吧里面整个都是暗蓝色的格调,偶尔闪过的粉红色灯光,说不出的暧昧,通往二楼的楼梯上,一排穿着旗袍的女孩儿重复着标准的姿势,有人上楼,便是鞠躬。果然是有档次的酒吧,而且来得人,一般都是上了楼上,看来真正的内情都在上面,这个大厅,只是某种掩饰的装饰而已。 “哈哈……警察同志,抱歉抱歉来晚了。”没过一会儿,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直接握住了梁天的双手不停的摇晃着。“嗯…杜老板…那个什么……。”梁天看来认识他,刚想开口,却忽然看向了我,看到他一脸呆滞的表情,我才想起来,是我说要来这里查的。来的路上也没问过我,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要查什么。“咳咳……那个,是这样的,我们想看一下六天前的监控录像好么?”我咳嗽了两声来掩饰他的尴尬。“什么监控?”胖老板原本一脸的笑脸忽然凝固,“就是六天前,确切的说,是六天前的晚上,李长军来的时候。”我冲他笑笑,心里原本的顾虑也没有了,现在我的身份可以警察。 当然,在很多人眼中,警察,并不算什么。即使是人命都可以用钱搞定的社会,这都算小事儿。 但是,钱是无法买通怨灵的。 “怎么?这个月给马局长的,可是一分没少啊。”杜老板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肥胖的脸上隐隐发黑。“马友他还管不了我,再说我们来是调查李长军的死因的,不想牵扯进来,我劝杜老板还是给我个面子吧。”梁天似笑非笑的插上话,“什么?!他死了?”杜老板脸色瞬变。“这……这跟我没关系的啊……。”“嗯……为了证明你,所以我们要查看一下,我想杜老板肯定会……,”“对对对,那个,现在就去看……。”杜老板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汗,连连点头。我们跟在他的身后,梁天偷偷冲我竖了竖大拇指。 监控室就在楼梯下的一间不大的房间里,里面满满的监控画面,但是没有人。“那个……都在这里了,要看的话都有存档,我就在门口。”杜胖子唯唯诺诺说着便躬身出去了。“奴性。”梁天低声嘀咕了一句。“不过似乎这个马局长这不是好东西啊……似乎又能立功了……。”我没有理他,在电脑前调出了监控存档,直接打开了当天下午的视频。晚上的录像显得很是模糊,但起码可以分辨清楚人。李长军是大约在晚上七点进的酒吧,他散开着领子和其余几个穿着警服的人进了酒吧,进门时还想去摸门口女孩儿的大腿,结果被慌乱的躲开了。 果然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啊……。 直到他们进了二楼的包厢,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些都显得很正常。快进了几下之后,一个模糊的身影跑了出来,虽然看不清模样。但看着红色的短裙,很明显就是包房的公主。还没等我说什么,画面中紧接着又出现了几个人,对着女孩拉拉扯扯的出了摄像头的监控范围。很明显不过了,里面有一个人是李长军,而我记得,在酒吧之类的场所,包房公主,是不接客的,那……。“杜老板!”我转身冲着门外喊了一句,外面应了一声,随即出现了他肥胖的身影。“怎么了?”他一出现就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在这温度并不高的季节,他的汗如雨下。“这个我想您应该知道了吧,监控里的情况是怎么回事?我希望有个合理的解释。”我一脸严肃对他说,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您也明白,我们是上面下来的,市局的人还没权利对我们怎么样。“这倒不算是威胁,只是暗示他,有什么事情,我们是完全可以担着的,看到他连连点头,一脸的惊慌,我摆着架子心里却捏了把冷汗,”这个……其实,李少也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了,那天他喝的有点高,就对包房里的一个公主动手动脚,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二楼的主管叫我,等我下来的时候,已经都晚了,那个公主……已经……已经……。“杜老板支支吾吾起来。我的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死了?“梁天倒是显得很平静,不徐不缓的接上了话。”这个……这个……周助理,还是你来说吧……。“杜老板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看样子他和这个刚才在大厅接待我们的所谓助理关系也显得有些暧昧,要不这种场合他也不会带她过来,而且这件事似乎是她也清楚的。”小欢……哦,就是那个包房的公主,她其实是个不错的女孩子,我并不清楚她为什么会来这里,但是酒吧开业才没多久,我们正式需要大量工作人员的时候,所以当时她来报名我们也就收了。“接到示意的周助理斟酌了半天才开口,看她的表情和语气,简直就像是讲一个多么离奇曲折的故事一样。根据这个姓周的助理介绍,我知道了那个包房公主叫做小欢,还是一个学生,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来兼职的,但她不管的工作态度还是业绩都不错,所以很快当上了小组长。当时她正在李长军的包厢的值班,结果那货喝多了酒,就对她动手动脚,但是小欢激烈反抗的跑出来之后,李长军竟然也借着酒劲跟了出去。当其他人找到了他们,小欢早已气绝身亡,颈间青紫的指印清晰可见,她是被李长军掐死的。而此刻醉的已经不省人事的李长军伏在小欢的身上,他正在……奸尸……。而且旁边的两个警察还不停的鼓动他!事后当他清醒过来,却毫无悔悟,只是凭借着自己的身份,交代这个酒店老板处理就算了事。当我知道事情的经过后,忽然就没有了查下去的动力。 或许,我执意的查下去就是错的,这个已经死去的人,本就该死! 这样的奖金我突然的就不想要了。不,应该说是不敢要了。 “我们……能不能去她的房间看一下……。”沉默了一会儿,我才有些闷闷的开口,心里很不是滋味。 “哦,哦,好的,请跟我来。”周助理愣了一下,看到杜老板在不停的使眼色才反应过来。我和梁天跟着她走向后门,而此时梁天正在给警局了打电话,以协助调查的名义指名叫来了两个警察。楼后面是个并不算宽敞的走廊,两边是一个紧接着一个的棕色木门。走到最里间的时候,周助理脸色有些发白的说里面死过人,所以不想进去了。而梁天显然心情也不是很好,没有那么多耐性等我”参观“死者的房间。在门口示意我自己进去,就倚在墙边打电话了,估计是在向上面汇报,看样子将来马局长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我估计是他要给上面汇报什么的。我也不关注这个,现在就是那些奖金,也没有心情要了。房间很小,里面摆设也很简单,一张床一个小橱柜。没有任何装饰的墙上白的渗人,墙角摆着一个半人高的镜子,还有一个横穿的挂绳上面挂着几件衣服。我站在屋里心里忽然有些压抑,早知道事情是这样,我肯定不会答应来查。房间很小,走进来也是一目了然,小橱柜上一只摆着一张女孩儿地照片,清秀的脸上挂着有些羞涩的笑容。很难想象这样的女孩怎么会到这里来。偶然的瞥见床头的一叠卡通便条,拿起了最上面的一张,上面是并不算好看的小字体,“我想天天晚上有台出,多挣点钱,回家给弟弟买房子。”我的心里突然被什么触动了,嗓子里像堵了棉絮。“这里就是李少那件案子的事发地吗?”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警察走了进来,看样子是梁天叫的人过来的了。“你是谁?怎么在这里?这是普通人随便可以来的吗?”来的人脸上有些不正常的红潮,警帽歪歪斜斜的挂在头上,刚一开口一阵浓烈的酒气扑来。我撇他一眼,没有回答。”你哑了?”见我没有反应,他走过来,看到了我手中拿着的纸条。“……啧啧……真是当婊子还要立牌坊……。”砰!还没等他说完,已经忍无可忍的我转身就给了他一拳!已经喝醉的警察应声而倒,“你……你竟然敢袭警?!”这一下没有收住力,直接打的他牙齿喷了一地,满嘴漏风的掏出了手机对我怒吼。“你可以继续喊,我不介意杀人。”我吐出一口气,平静的说出这句话。看着镜子里灰头土脸的自己,从镜子中看到背后墙面狭小的窗户,外面的天似乎变得阴沉起来。忽然有一种错觉,似乎……整条街都陷入沉痛之中。 进来的警察疼的趴在地上抽搐,不知道梁天去了哪里,半天也没见进来。狭小的房间里显得静悄悄的,我愣愣的望着镜子,突然打了一个机灵,不知道从哪里,一阵若有若无的风灌进了我的脖子,看着一目了然的房间,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都已经关上了,哪里来的风?当视线再次掠过镜子的时候,却愣在了哪里,镜子中的我脸色苍白无比,可是……诡异的是,镜子中的我根本就没有表情! 是的,没有任何表情,就好像死不瞑目一样的睁着眼睛,就好像是另一个人,在镜子中窥视着,我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僵硬的脸颊,镜子中的我也跟着做了相同的动作,可是……镜子中里的“我”,伸出的手却和我是恰恰相反! 我打了一个机灵,不知道什么时候,背后的呻吟声已经消失了。周围是诡异的安静,我的脑子里乱作一团。现在,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咔……咔……。”正在我愣神的时候,镜子里的人忽然面目全非,张开空洞的嘴巴里,发出了怪异的声音,就好像骨头折断一样让人牙颤的声音。“靠!装神弄鬼!”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低声骂了一句,一拳打在了镜子上,清脆的碎裂声传来。我呼出一口气,抬起头,却看到了坐在床边的一个女孩。 她的面容有些憔悴,穿的是酒店包厢公主的短裙,最重要的是……她的样子,简直和在床头摆的那张照片一模一样,她是……小欢! 小欢的脸色惨白,修长的脖颈上是浓重的青黑色手印,那是被掐出的指印!我倒吸了一口气。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干涉这件事情,你一样不会有好结果!”坐在床上面无表情的女孩并没有开口说话,可是我却听得清清楚楚,就好像来自遥远的天边,又好想就在耳边呢喃。“……既然他已经死了,得到了报应,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沉默了一会,我还是开口问道,因为我根本没有理由阻止她,亦或是,我也觉得她这样做是对的呢? “你不害怕我?”她倒是显得有些诧异,古井无波的脸上竟然也有了一次的惊讶。“鬼魂我已经不止一次的见了,比鬼魂更恐怖的东西我都见过。”我慢慢放下心来,“……”小欢低着头。“我不能死的,家里还有一个弟弟需要我照顾……。”这句话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说给我听的。 “没关系的,你的家人我帮你照顾,即使我的能力有限,我想这家酒吧的老板,也会把你的家人安顿好的。”我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倒在脚边的警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昏死过去,“这样,你可以安心的去了吧。”至于她是去投胎,还是去哪里我并不知道,但是只要不让她再继续的变成冤魂游荡。“我并没有怪老板,老板和领班姐姐对我很好的……。”小欢摇摇头“我还不能走……还有人……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话音刚落,原本苍白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丝丝的血痕,泛白的眼珠死死的盯著了躺在那里的警察! 我愣愣的看着她的变化,随即恍然,事发当时还有两个警察在一旁……。“剩下的两个人我一并帮你!他们肯定会对犯下的罪行受到惩罚。”我看着她,无比郑重的说道。 “……谢谢。”小欢的脸色恢复了正常,好久,她才低声的说出了这句话。“你是一个好人。” 是啊……我是一个好人……记得很久之前,也有人这么对我说过呢。 “那么,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小欢忽然飘忽的起身,冲向了门外,我迟疑了一下,转身跟了出去,梁天依然在打电话,背对着我跟电话那头激烈的讨论着什么,我来不及打招呼,急忙跟上已经飘远的小欢,狭长的走廊有些黑洞洞的,在走廊的后面并没有什么东西,只是一片荒芜的院子,枯萎的杂草已经把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小欢在墙边听了下来,墙上挂着一块巨大的帆布,不知道是盖住了什么。 “欢迎回家。”小欢转过身来。 背后的帆布无声翻起,我终于看清楚,那是……灵位!密密麻麻的灵位! ------------ 永宁街之蚯蚓人 欢迎回家! 声音幽幽的传来,可是小欢根本就没有张嘴!那声音是哪里来的?!我看着面前立在墙下密密麻麻的排位,头皮开始发麻,如果真的是面对某种未知的生物,或许我还有死磕的可能,但是现在我面对,却是一个冤死的亡灵,和无数诡异的灵牌! “有新的人来了吗?”苍老的声音空洞洞的响起,紧接着在小欢旁边出现了一个淡淡的影子,是一个老太太,可是看她飘忽的身影,却怎么也让我跟慈祥这个词挂钩,“哦?是个活人?!”佝偻的身影看着我,声音明显有些惊讶,紧接着,在小欢的周围出现了无数的身影!他们几乎都像是即将消散的影子,而且,这些虚幻的人影,都是鬼魂!都是已经死掉的人!我的双腿像是灌了铅,只能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离我仅有几米远的这些鬼魂,不,这些灵魂并不是只有人的,还有猫狗,甚至是鸟的都有!“我为在外游荡的鬼魂做了牌位,让他们暂时寄身在这里。”小欢终于开口说话了,他们都是死于意外,更多的是冤死之人,不甘心就这样离去,而且这条街很是古怪,不是我们刻意现身的话,你根本看不到我们的。“小欢耐心的解释。”如果你真的看清灵魂,那在这条街上,存在的怨灵比活人都多呢……。“我心里打了一个机灵,永宁街……。 “你是一个好人,所以……我请求你帮帮他们,给他们找个家。”小欢往前走了几步,我很清楚,她口中所说的家,就是将他们都安葬起来,可是这么多人,“我该怎么做?”我深吸了一口气。“你要知道,如果真要全部安葬的话……。”“不,您只需要把我们的灵牌入土就好……。”佝偻的老人打断了我的话,似乎对我不怕他们感到奇怪,但更多的是激动。 “好吧,我尽量的试试看。”沉默了一会,我还是答应下来。 事情似乎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过去了,梁天接下来的案子,原告却戏剧性的成为了被告,剩下的两个警察也被脱下了警服,进了派出所。 总之,这是一个很诡异却圆满的结局。 梁天回北京“复命”,我回到了永宁街的事务所,等着梁天领回来的奖金。 回到事务所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暗了下来,肥鸡缩在门口像一块蠕动的牌子,“你终于回来了,我发现带卓馨回来真是错误的决定。”一见到我回来,这货就开始凑上前来抱怨道。“怎么了?”我推门进去,并没有看到白乐,“现在卓馨和您老婆相当聊得来,我被晾在一边不说,就刚才还让我出来等你……你说……。”“好了吧,真正的小魔女还没来呢,你见了还不得头疼死。”还没等他说完,我便打断了他,心里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还躺在病床上的白玥。刚坐到沙发上,听到说话声的白乐和卓馨走了下来。看着面色红润的白乐,她的身体看样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至于卓馨这个害羞又很清纯的女孩儿,也不知怎么会喜欢上肥鸡,果然是英雄救美而获得美女芳心的成功率是最高的,现在想想,白玥不也是这样吗……。简单交代几句后,因为白天我累的实在是够呛,就招呼一声要睡了,而肥鸡在我和白乐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洋洋得意的搂着脸色通红的卓馨进了房间……一个房间……。 梁天并没有让我失望,第二天他就急匆匆的赶了回来,不仅带回了6万元所谓的“奖金”,还带回来了四个人,是三男一女,看着他将银行卡递到我手中时肉痛的表情,就想这些钱是他自己出的一样。至于来的人,我并没有太关注,只有四人当中的一个面无表情的女孩子。因为我对“上面”来的人,不太感冒,总觉得,再跟他们接触的话,给我带来的麻烦会更多。 而且他还带来了上万的“奖金”,当白乐看着我递过去的银行卡之后,也显得很是兴奋。唯一让我有点不爽的是,来的人当中,看到了白乐就再也没有移开眼睛,我有意无意的把白乐挡在我的身后,“哎?那个小姐,有没有……。”“抱歉,没有!”看我站在了最前面,那个显得有些孱弱的白面小生顿时急了,绕过我刚想说什么,却被我不客气的打断了。“好了好了,大家也是第一次见面,等有时间的时候坐下来吃个饭认识认识。”梁天见我的脸色不对,连忙上来打圆场,但我听着他话里的意思,却蛮不是滋味。“这样吧,你们才刚到,先去酒店住下,别忘了这次来的目的。”说罢还不停的对我使着眼色。来的目的?难道这些人来这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转念一想,随即释然了,这些上边来的人,而且是能让梁天带过来的,肯定又是在调查什么了,不过我没有放在心上,只有不惹到我,不伤害到我身边的人,随他们怎么去搞。 一个用怪异眼神打量我的女人,一个呆头傻脑的壮汉,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还有那个一双豆眼一直盯着白乐看的白面小生,这个怪异的组合被梁天好不容易劝走了,整个事务所又回归了平静,但那个白面小生眼睛里邪意的*光让我非常不爽,要不是梁天在这,估计我会直接上去干倒他。 胖子百无聊赖的在网上玩纸牌,已经被电脑虐了好几局的他也来了倔劲,吵着不赢一局就对不起他的体型。白乐拉着卓馨上楼去了,估计又是去网上挑衣服,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不用出去逛街。 ------------ 永宁街之百鬼夜行 我感觉一阵的天旋地转。 似乎刚才受伤的伤口一瞬间又裂了开来。但是难忍的疼痛却让我更加清醒,我急忙跑到胖子身边,将他身体翻过来之后,顿时怒火中烧,原本肥鸡肥硕的脸上现在显得更加臃肿,而且脸上是大片的青紫。“肥鸡!肥鸡?醒醒,醒醒……。”我摇晃了他没几下,他就幽幽的睁开了眼睛,可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遍被他一巴掌扇在了地上。“妈的!你们这群杂碎还想带走我们班的校花我兄弟的老婆,我老马*!”我踉跄的从地上站起来,看到肥鸡正在费力的搬起一个凳子想我砸来。我连忙闪开大声的解释:“等等,肥鸡,哎你疯了!我是陈磊!”幸好我喊的很及时,也或许是他反应快,总之凳子是没有砸过来,“陈磊?”他放下凳子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仔细的看了看我。才一屁股做到沙发上。“我靠你去哪里了?”他有些丧气的说道。“对不起我没帮你保护好白乐。” 我看到他得眼睛已经肿胀成了一条缝。怪不得看不清是我。 “卓溪怎么样了?”我看着一直坐在沙发上毫无反应的卓溪,有些担心。“没事,她也受伤了,这是自保……嗯,苗蛊的自保……当时那些人想把卓溪也带走,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全身都是剧毒。”肥鸡摆摆手,似乎是有些见怪不怪了。“那么……肥鸡,跟我详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深吸一口气,强迫是自己镇定下来。 到底是什么人,会掳走白乐呢?难道是她父亲商场上的对头?”“就是,就是下午来的那群人!”肥鸡说起来咬牙切齿,牵动了他脸上的伤口,让他一阵呲牙咧嘴。我如遭雷击。什么?!“你,你是说……梁天?”我有些难以相信。“他?……他怎么会掳走白乐?”“不是他,是他带来的那些人。”胖子倒吸的着凉气捂着脸,断断续续的给我讲起事情的始末。 原来在我进去后院不久,跟着梁天一起走的那四个人又回来了一个,正是那个有些*邪的小白脸。他去而复返的目的就是想约白乐出去,白乐没有同意,胖子在一边看着他可不乐意了,对他冷嘲热讽了一顿,结果和那个小白脸带来的人打了起来,看到自己的男朋友被打卓馨当然不会袖手旁观,虽然肥鸡说的都是轻描淡写,但是我能想象得到当时情况多么危机……还有卓溪养的剧毒蜈蚣和蝎子。虽然卓馨勉强应付了那些人,却被小白脸一招就败了下来。 最终的结果,就是白乐被他们“请”上了车,肥鸡倒地昏迷不醒,而卓溪也受了不轻的伤。 “……。”我坐在沙发上沉默了一会,嘱咐肥鸡自己好好休息,便一个人出了事务所,雨依然不徐不缓的下着,就像一个慢吞吞的老人在蹒跚步行。走在湿漉漉的大街上,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电话,“喂?陈磊啊?”没过一会儿,那边传来了梁天的声音,还混杂着众人的嚎叫和刺耳的电子乐。我想他应该是在酒吧。“你带来的那四个人,现在在哪儿?”我低沉着声音问道,“嗯?怎么了?你问他们干什么?”一阵脚步声之后,对面的音乐声小了下来,梁天才奇怪的问道。“那个下午来的传白色衣服的人是谁?”我并没有回答他,我需要知道白乐在哪,我需要知道她现在是否安全。“你傻了,找他们干什么,我跟你说,没事可别招惹他们,这些人的背景都……。”“我他妈管他们什么背景,那个白衣服的人把白乐掳走了,你别在这里跟我扯东扯西!告诉我他们在哪?!”我喘着粗气大声的打断了他,紧咬的牙关都出了血。“什么?……白衣服?你是说叶长树?他怎么会……。”梁天愣了半天,才喃喃说道。“行了,别说了,你只要告诉我他们在哪里就行。”我烦躁的打断他,“在百天大厦,我跟你说……。”还没等他说完,我就挂掉了电话。因为是雨天,再加上永宁街本来出租车就少,我跑出了很远,终于挡在了一辆出租车面前。 我浑身湿透的坐进了出租车,甩出几张湿了的百元钞票,“快,百天大厦!”司机是个跟我年龄差不多大的人,看到我的钱,直接把表关了,很配合的不停提升车速。 百天大厦是最近才建成的,是一座写字楼,不算大,只要6层,但是装修很是不错,当初我作为学校的代表参观过,还跟白乐拍了不少的照片。百天大厦在市中心,虽然离得比较远,但是这个年轻司机不要命的速度,还是很快就到了,等我一下车之后,估计是害怕我再要回钱。他便一溜烟的开着车跑了。 我站在大厦的门口,深吸一口气,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走了进去。结果刚进门便被大厅的保安拦了下来。“我来找人。”我努力的牵牵嘴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友善一些。“来找人有你这样打扮的?你来找谁?”保安上下打量着浑身湿透的我,语气里满是怀疑。“我找叶长树。“我感觉到里声音里的颤抖,我快要忍不住了。“什么?你找叶总?有预约吗?”胖子警官脸色不善起来,抽出警棍对我晃了晃。 还没等他有动作,直接被我掐着脖子领了起来。“我没功夫在这里跟你闲扯,我只要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一字一顿的说道,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他的脸色慢慢的从惨白转成酱紫,最后好不容易伸手颤抖的指了指电梯,嘶哑的说出了“6楼301”这几个字。我狠狠的将他甩出去,直接走进了电梯,在电梯旁守着的一个迎宾小姐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 永宁街之游乐场 永宁街终于又恢复了以往难得的平静。 连续的阴雨天气也开始放晴,虽然温度更低了,但是久违的阳光却洒满了整条街。 至于小欢和那些在酒吧的灵位,我找了一个机会跟杜老板说了一声,他想也没想的就让我带走了这些东西,毕竟谁也不想在自家后院摆着这么多灵牌,当时知道了情况他的脸都绿了,但是依然强忍着送我出门,还帮忙把这些东西搬进了车里,再怎么说来,我在他眼里还是保持着来自“上面”的特殊警察身份了。然后我和肥鸡去了小吃街后面那条水湾,望着面前这座只有浅浅黑色污染的臭水,心里有些别扭,就在不久之前,我才和白乐她们来到这里钓鱼,并且还遇到了那一条大蛇,可是如今,确实物是人非了。 小欢和那些灵牌被我安葬在了这里,之所以叫肥鸡来,就是让他来挖坑当劳力的,虽然他也是怨言不断,但是又不干触怒这些是灵非灵,似鬼非鬼的“怪物”。只能硬着头皮听我的调遣,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总算有了一个安身之处,再也不是在外飘荡的游魂野鬼了。 至于肥鸡,他见我把白乐救回来,还带回了那么多的怨灵之后,虽然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但也大声嚷嚷着住在我这里实在太危险,说不定哪天一不注意就翘辫子了,所以一上午都盯着电脑,看看在学校附近有没有房子可租。毕竟他和我不一样,我是学校允许出来“体验社会”的。而他当时却是为了调查竺小琴的死因才擅自离校去了云南,所以他还要毕业证的话,怎么也要跟学校解释一番了。 白乐在楼上和卓馨聊着我们曾经遇到过的事情,卓馨就像一个邻家小妹一样,乖乖的坐在白乐旁边。或者说,她是一个很好的聆听着。阳光下的永宁街显得宁静祥和,就像一个慈祥的老人,用关爱的眼神望着来往的行人。我走在从医院回来的路上,白玥的情况依然如此,而李霜这个神秘的小姑娘失踪前所留下的那份地图,却依然毫无头绪,不管怎样,我必须要尽快的救她。因为天气好转的缘故,街上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已经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我站在路边,有些茫然的望着来往的行人,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我真的是毫无头绪,但很明显的我应该去研究那份已经快被我看烂了的地图,但是那份东西,就想一条断了而且怎么都接不起来的线,让我无从下手了。 一个小丑从我的跟前走过,手里拿着一把线,牵着飘荡的气球,可是他却没走几步又退了回来,另一只空着的手变戏法一般的从手里拿出了一张硬质卡片。我回过神来,冲他笑笑随手接过了卡片,那是一张游乐园的门票,大体意思就是晚上游乐园开放,持票免费。 这算是普通的宣传了,看着手里的卡片,我冲这个小丑笑了笑,他原本血红的嘴唇咧了开来,我却怎么看怎么都有些狰狞恐怖,他蹦跳着继续远去了,我随意的将这玩意儿放到了口袋里,晚上的温度可不低,傻子才去呢。 在外面毫无目的的逛游了一会儿,又回到了事务所,刚到门口,却看到了胖子倚在门边和一个人在那里说笑,是一个女孩,虽然很长时间没有见了,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小月。不过说实话,肥鸡果然有一手,即使是一个陌生的女孩儿,他也能找上话题聊起来。即使是小月,也捂着嘴看着在那里手舞足蹈的胖子,眼睛眯成了月牙儿。肥鸡正在那里不知道说着什么吐沫星子满天飞,一撇头却看到我似笑非笑的站在那里,然后很自然的放下了胳膊,指着我说:“你看吧,我说他很快就回来了,我跟你说,这个陈雷啊,我可了解着呢,我跟他大学四年了,他那点儿破事儿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有什么事你都问我那保证错不了。”我笑着走过去跟小月打了声招呼,心想这死胖子要是不干推销真的是浪费了他这个人才。“陈大哥……。”小月看到我有些欣喜的叫了一声,我招招手让她进屋再说,说实话,一段时间没见这个小女孩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刚到屋里,正好白乐和卓馨也从楼上下来,正在侃侃而谈的肥鸡一看到卓馨立刻坐在那里和乖宝宝一样的不动了。我悄悄的碰了碰他的胳膊,笑声笑道:“怎么不继续说了?”肥鸡一脸的苦笑,低头小声说:“大哥,虽然美女很重要,但是命更重要啊,我可不想成了卓馨蝎子和蜈蚣的肥料。”经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这个清纯文静的女孩还隐藏着另外一面。想起在她手臂上通体乌黑的蝎子和蜈蚣,我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 “小月怎么想起来这里啦?”白乐笑着,很有一副女主人的风范,“哦,学校星期天呢,正好我看到街上有发这个的。”说着,她从书包里拿出了几张卡片,在白乐去接的时候,我看到了卡片上的游乐场三个字,“这个东西我也收到了,怎么?你想去吗?”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皱巴巴的卡片。“嗯……我从来没去过游乐园,可是这个游乐场开放是晚上呢……我一个人不敢……。”小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没关系,让我……额,让陈雷陪你去嘛!”小月的话音刚落,肥鸡就嚷嚷起来,可是话刚说一半,就看到坐在旁边的卓馨,立马改口了。 看样子这家伙真的很害怕她啊! “我说,你想去就别扯上我啊,反正卓馨又不把我怎么样。”我笑着说道。小月说:“如果很麻烦的话就算了,再说晚上也很冷……。”“没关系,我也想去啊,上次去游乐园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反正也是免费的,我想应该有不少人吧,一起去热闹热闹也不错啊。”白乐笑了笑,“嗯,确实啊,永宁街太缺人气了。”我随口感叹了一句,却发现大家都沉默了下来,显然是被我这一句话吓到了。“呃……那个什么,那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就去,全都去!”我当即拍板,白乐当然听我的,卓馨也和一个好奇的小女孩儿一样看着手里的票两眼放光,看来她也没去过那种地方。肥鸡这货当然哪里人多就往哪里钻。 虽然离晚上入园7点还有一段时间,而且温度有些低,但是这并不能磨灭三个女孩子的热情,刚吃完饭就急急忙忙的往永宁湖赶,而那个游乐园,就建在永宁湖边。 这算是一个相当好的位置了,而且这个游乐园似乎宣传的还不错,即使还不到点,也有不少的人在门口有序的持票进入,游乐园的拱形大门显得很儿童化,一边一个巨大的卡通人物,门口张灯结彩,还站着不少穿着卡通人物衣服的布偶,这玩意儿最惹女孩子喜欢了,不少的女孩子在他们旁边转。说是持票免费,即使你没有票想进去也是可以的,毕竟是开园第一天,好的口碑要打出去。我们进到了园里,发现东西还真的不少,三个女孩子更是两眼放光,自顾自的走在一起,而我和肥鸡只能跟在她们身后,兼任着护花使者的工作。 因为事晚上的缘故,所以像云霄飞车这些东西是不开放的,这也让我松了一口气,看着直入云霄又笔直而下的车轨,要坐这玩意儿,我还不直接死到这里。看着面前这个巨大的铁疙瘩,幸好是不开放的,面对这东西,我宁愿在面对那些个稻草人,蚯蚓人也比这个强。 “啊,你看那个!”卓馨也抛开了矜持,兴奋的指着一个地方叫道。在我旁边的肥鸡突然打了一个机灵,小声嘀咕道:“能让她感兴趣的,肯定不是好东西。” 我推了他一下,笑着说他大惊小怪,不过我跟上她们的时候,却有些发愣,这是一尊巨大的佛像,佛像的脚底是一个门,门口有两个石像,看着阴森恐怖的装饰,不用说,这就是鬼屋了,说的鬼屋,也就是在这尊大佛的肚子里,几乎每个游乐场是必备这个的,刺激不说,还能吸引不少的情侣进去,但是这东西是整个游乐场唯一要门票的,所以门口几乎没有人,但是阴森的音乐却吸引住了三个女孩,虽然门票不贵,只要每人10块钱,就连最好肥鸡都被她们说动大义凌然的说是要一起进去。但只有我依然犹豫不决。 因为我看到门口的两个石像是一个稻草人,和一个黑色翅膀青面獠牙的天使。 这些东西……。 “干什么啦?傻站着干什么,快点进去!”白乐笑着不由分说的把我拽了进去,看着她的笑脸,今天似乎是最近她最开心,也是最轻松的一天了,从永宁街的暴乱,到白玥出事,一直都没有看到她笑的这么开心过。 我摇摇头,被白乐拽着胳膊进到了大佛里面,或许是我真的太疑神疑鬼了。 里面的东西平淡无奇,中间一个蜿蜒的过道,两旁都是一些假的人偶,大体就是描述的十八层地狱的场景,而且这地方似乎隔音效果还不错,刚进门外面的喧嚣与音乐声瞬间都消失了,回荡在狭小过道里的,只有我们几个清脆的脚步声。两旁的假人或是突然的做个猛扑的动作,或者是重复的做着杀人,下油锅等等,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个噱头了,总之也算是给游乐园增加人气的东西,但似乎是只有我这么认为的,三个女孩儿每次路过一个地方,那些假人有动作都吓得连连大叫,小月这样还情有可原,剩下的白乐和卓馨,一个是云南的神秘女孩儿,蝎子蜈蚣都在手上爬的,一个在永宁街面对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哪一个不必这些东西恐怖千倍百倍,竟然还会吓成这样。 我和肥鸡有些无聊的跟在她们身后,胖仔在一边嘀咕,这十块钱白花了,就算是吃饭也能吃两碗米线外加一笼包子呢!白乐转过头,看着我说:“太吓人了,太刺激了!”我和肥鸡连连点头,卓馨也对肥鸡说道:“你们男人怎么就会躲在后面啊,你们要在前面才行呢!”这一建议立刻得到了小月与白乐的拥护与支持,于是我和胖子又走在了前面,非常光荣的成了探路先锋。 无聊的咯吱声时时传来,身后是女孩子们的喊叫声,胖子也是百无聊赖的在我旁边走着,忽然他拽了我一下,“怎么了?”我转过头问道。“额……。”胖子揉揉眼睛。“我刚才看到前面有人……”“大惊小怪……这里到处晃晃悠悠的,你看错了也说不定,再说了,可能有人比我们先进了。”我拽了他一下,“快点走吧,我可不想呆在这里了,闷得难受。” 胖子摇摇头跟着我,但是我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但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我却说不出来。 周围的嚎叫声不绝于耳,想起了门口那两个奇怪的人像,那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游乐场呢?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心里暗暗决定,出去也不玩了,直接回家。 我埋头往前走,肥鸡下意识的跟着我,几乎都要跑了起来。“你怎么了?急着却投胎啊?”肥鸡有些气喘的拽着我,“哦,没事。”我才反应过来,有些歉意的看着他,我真的是被这些东西给搞怕了,能不惹麻烦,还是不惹的好。 我转过身想提醒身后的女孩儿跟紧,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 白乐她们不见了!“会,会不会,我们走的太快,她们还在后面呢?”肥鸡有些不确定的说出了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快回去找!”我喊了一句,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连她们什么时候不见的都不知道,可是没走两步,一个黑色假人却横卧在了中间。假人穿着黑色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根鞭子,好像是地府的小鬼一样的装扮,空洞的眼神幽幽的注视着这边,但这个时候我根本顾不得,本想直接迈过去,刚刚抬起脚,却被什么抓住了。 我低头一看,却是那个假人!是的,此时的假人眼神依然空洞,面无表情,可是手臂却弯折起来,紧紧抓住了我的脚踝。我心里一阵怒气上涌。“果然是你们这些东西搞的鬼。我去你妈的!”我厉声骂了出来,心里惦记着救人,抬起腿直接狠狠跺了下去!“咔嚓!”一声脆响,整个假人的上半身直接被我踩得粉碎。而仅仅抓住我的手也被跺成了好几截。 “我靠,磊哥啥时候你变得这么牛*了!”肥鸡从后面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看到我脚下已经碎了半个假人,大声叫道。“别扯了,快点找她们,这里不正常的很!”我没心情跟他打岔,他并不知道永宁街的危险,稍一大意,可是会丧命的。 肥鸡也不敢大意,跟着我在后面,而在此时,几乎所有的假人都微微动了起来,它们……都活了!这些假人伸着胳膊毫无生气的慢慢向我们靠近,我看着这些东西,拳头握紧,“都给我滚!”似乎是在硬闯百天大厦而被叶长树打成重伤,我的力量又提高了不少,我怒吼出声,几乎是一拳打散这些有着生命却无思想的行尸走肉。 这些人,就好像被控制了一样。 他们是怪物,但我更不是正常人,几乎没过多少时间,这些假人全部支离破碎的散落在地上。 整个过道顿时安静了下来,我穿着粗气,肥鸡目瞪口呆,我没有管他,因为我看到了白乐!是的,她们被奇怪的假人束缚住了,这些四只胳膊的怪物两个手臂捆着她们,两个手臂捂着嘴。看来是不想让她们发出声音。“我*!”肥鸡一看顿时火冒三丈,看着被困住的卓馨,整个肥脸都变成了酱紫色。“敢调戏我女朋友!”说着,胖子那肥硕的身体直接一个怪异的飞跃,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假人身,这些鬼东西虽然诡异的会动了,但他们的结实程度却没有任何提高,胖子的重量直接让假人四分五裂。 然而,被困住的却只会白乐和卓馨两个女孩子,但是小月却并没有在这里。“怎么样?没事吧?”我扶起白乐,她惊魂未定的摇摇头。“小月呢?”“不知道……当时这些东西太多了,外面根本看不见,也喊不出来,我以为要死掉了。”白乐脸色有些发白,显然吓得不轻。 “没事了。”我小声安慰着白乐,环顾四周,却再也没有发现任何的身影。小月去了哪里? 肥鸡也想抱住卓馨,却撇到她手上的东西,迟疑了一下,又悻悻的放下了胳膊。我扶着白乐走了出去,在大佛的另一边也有一个人守着,是一个中年男人。“你们怎么才出来啊?”他无精打采的倚在门框边,说着打了一个哈欠,再不出来我可就进去找你们了。说着,看了一眼脸色依然不好的白乐。“怎么样,里面不错吧,这可是我精心设计的。”“是啊,真不错,我们都差点死在里面。”肥鸡有些洋腔怪调的说道。我懒得理他,直接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几点了,天已经非常黑,整个游乐场空无一人,只有这个大佛的后门幽幽的亮着一盏灯,看来我们在里面待的太久了,人都走光了。 整个游乐场静的出奇,我回头望了一眼这个奇怪的游乐场,安排好白乐后,我肯定还会回来,小月,到底在哪里?……。 静谧的天空,繁星点点,一个巨大的黑影,在游乐场的上空掠了过去,在天空的尽头,消失不见。 ------------ 永宁街之空中怪车 小月失踪了。 消失在新开的游乐场里的鬼屋。 把白乐她们送回事务所后,我决定再回去,不管怎么样,我不肯能眼睁睁的看着小月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消失,生死不明! 大半夜的永宁街显得更是安静,没有路灯,公路两旁的店铺,甚至是后面的家属楼,都是漆黑的一片,整条大街在寒冷的夜晚,显得丝毫没有生气。我下意识的裹紧了衣领,路途不算太远,我却感觉像是走了一个世纪,或许是我太过于胡思乱想了吧,也许小月并没出事呢?我安慰自己,却感觉像是在自嘲。游乐园的灯光也已经全部都灭了,动漫玩偶组成的大门在黑夜中像是一只凶恶巨兽的血盆大口,安静耐心的等待着有人来上钩。 游乐场的大门已经关上了,但是旁边的一个侧门却还开着,只有门卫室亮着幽幽微弱的光,时而忽闪一下,就好像点着蜡烛一样,我从侧门猫着腰进去,透过窗户看到门卫室那个白炽灯泡发着昏暗的光,有个秃顶的老头坐在一个老旧的沙发椅上昏昏欲睡。总之我是很顺利的走到了那尊大佛前,黑暗之下,全身金黄色的佛像显得那样诡异。我吞了口口水,走近了却看到大佛脚边的入口已经关上了,我推了推门,看来已经锁死了,虽然用蛮力我也可以打开,但是这样很可能就会惊动游乐场里的人,大半夜的我偷偷潜进来,本来就没有什么理由解释,难道我要说被这里面的假人袭击,还失踪了一个女孩儿?鬼才信! 或许,这里真的有“鬼”也说不定呢?…… 我围着佛像转了很久,然后几乎把整个游乐场看了一个遍,却没有任何的线索,这种事情是不能报警的,即使报警也不会有人相信……等等,或许梁天可以帮我,但又想到他带来的那些人,之后发生的那些事情,让我直接把找他帮忙的念头压在了心底。 整整一夜,我都是一无所获。 虽然一夜不睡对我这样的怪物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是我就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的瞎转悠了一晚,却没有得到任何小月的消息,这让我颇为头痛。天已经蒙蒙亮,我胡思乱想的走在永宁街上,忽然前面传来了一阵嘈杂声,我抬起头,发现不远处拉起了警戒线。周围还围了不少人,看来又出事了,我的心沉了下来,我快步走过去,现在任何丝毫的线索我都不会放过的,因为我已经意识到,整条街就像是一个有生命的孕育之地,在这里,暗藏着无数的危险,就好像一切都能串联起来一样。 警戒线围起来的地方是一个理发店,门庭显得有些小,我估计这里也平时没几个人会来,这条街人本来就不多,而且这个地方还有些偏僻,店也小,平时也就是老头老太太回来光顾一下吧?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急匆匆的挤过了人群。“不好意思,我是家属,家属,我刚下飞机!”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急匆匆的说道。“让他进来吧!”一个人从屋里走出来,竟然是梁天那家伙,我觉得在站在这里也不合适,虽然没搞清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我依然很是在意叶长树的那件事。我刚想转身离去的时候,却被那家伙叫住了。“陈磊!……你来的正好,来的正好。”他看到我似乎挺兴奋。直接过来把我拽了过去。“那个,之前的事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你先帮我一下,这次我是真解决不了了!”他有些着急的解释道。“呃……没事了,你还是先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看到他有些语无伦次,我赶忙打住他,与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比起来,眼下找到小月才是最重要的。“这正是我想找你帮忙的原因,这是本月第二起失踪案件了!”梁天急的满头大汗,“警察先生,你一定要救出我的老婆和孩子来,求求你们了,要多少钱都有,多少钱都有……。”刚才冲进来的西装男人紧紧抓住梁天的手有些激动地说道。“放心吧,我们肯定会救出她们的,您先不要激动。”梁天安慰住他,又开始给我讲起事情的经过。 梁天把我拉到了一个角落了,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在这个理发店的前两家,在几天前失踪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儿,那是在华清大学刚刚入学的大一新生,两个女孩儿在学校附近租了这么一间房子,可是其中一个第二天醒来,去发现另一个离奇的失踪了!是的,就是失踪,就连她的衣服,手机,鞋子,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就好像,她整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一样!那个女孩儿后来就报警了,但是我们刚刚立案,第二天想再找那个报案的女孩儿的时候,却发现她的电话不管怎么打,都处于无人接听状态!最后我们找到前面这间屋子,发现她的所有随身物品都在这里,人却不见了。”梁天边说边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那跟这家有什么关系?”我疑惑的看了看警戒线。“等等,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不是调职了吗?”“是啊!问题是我调职就管永宁街这一片啊!你以为我想?我家老头子说让我先从基层做起,历练好!”梁天一脸苦涩,“不管怎么说,你一定得帮我,也就你能帮得了我了!” “呃……。”我有些迟疑,开玩笑,我出了运气好点,哪次不是九死一生的,但是……转念一想,小月也不是离奇失踪的吗?还是在白乐和卓馨的眼皮底下,会不会这件事和小月的失踪有关系?“好,我该怎么做?”下定了决心,顺便做个人情送给他,毕竟他也帮了我不少忙。“今晚你得住在这个理发店,其实这家也没事,这家的男人在外出差,家境也不错,他老婆在家闲着也是没事就开了一家理发店,但是失踪的那件事在周围穿的沸沸扬扬,他老婆也害怕了,不知道昨晚受了什么刺激,非要和女儿一起自杀!你闻到这煤气味了吧?”梁天自己说着,脸上也有些不自然起来。“你说荒唐不?”“我觉得你们都挺荒唐的,至于出动这么大的警力吗,我还以为出什么命案了。”我有些无语的说道。“没办法,第一次啊。”说着他递给我了一根烟,“好吧,你说我该怎么做?”我摆摆手。“你今晚住在这里一晚行不?一是帮忙调查一下,二是你在这里住一晚可以消除这母子俩的疑虑。”“可以!”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如果真如梁天说的那样,那今晚肯定会发生点儿什么事,既然在永宁街,那任何事情都不算离奇了,况且最重要的,我需要一个可以顺藤摸瓜的线索来找到小月! 梁天见我答应后很兴奋,拿个扩音器在门口喊了半天,最终承诺晚上她们两个住在警局,而且派人在这间屋子里调查之后,母子俩才犹犹豫豫的出来。我知道,他口中说的人,指的是我。 我回到事务所已经快要中午,吃晚饭交代一下白乐,说明情况之后准备动身前往那个理发店,结果肥鸡也想跟来帮忙,被卓馨一个白眼吓得又继续玩他的电脑游戏了。 天黑的很快,我在街上转悠了半天,心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想什么,也找不到一丝的头绪。当我走到理发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梁天站在门口,脚边一地的烟头,看来已经等候多时了。“我的大哥,你可来了,喏,这是钥匙,我先走了,回局里还得处理那两个学生的事情呢。”说着他冲我摆摆手,顺便从车里拿出了一份饭盒,然后开车一溜烟的走了,看来他对这见房子也挺在意啊。我拿着饭盒摇摇头,转身开了门。 楼下倒没有什么特别,只是通常的理发店,但是楼上却跟楼下比起来有种天上地下的感觉了。虽说装饰的不豪华,房间也不是那么大,但是显得很雅致,看起来就像有些家底的人家,估计是那家人都吓得不轻,什么东西都没收拾就去了警局,也别说,就算让人住进来也是毫不犹豫的同意还给了钥匙,只能说是他们太相信警察了。 我随手把钥匙放到茶几上,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随意挑了一个台,埋头吃起了盒饭,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啊。其实说起来这屋子真的挺不错,跟我的事务所比起来那可是强了不止一点半点,看了会儿电视之后,就已经十点左右了,毕竟昨晚一夜没睡,我直接走进卧室和衣躺在床上,不一会就迷糊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阵冷意让我渐渐转醒,我随手抓了一条毛毯盖到身上转身准备继续做我的大梦,忽然一阵微弱的声音传来,那是一阵微弱隐隐约约的哭泣声,似乎是隔壁的那一家,我并没有在意,或许是家庭矛盾吧,再说这事也不该我管。但是没过几分钟,我猛然坐了起来,不对劲!是的,我白天听梁天说过,隔壁的两家……不是失踪了吗?而且,白天我看到的也是大门紧闭啊! 我仔细的竖起耳朵,忽然发现,声音并不是从隔壁的家里传来,而是……从隔壁的房间!是在客厅里!是在这间屋里的客厅! 我跌跌撞撞的起身,连灯也来不及开,猛地拉开了门!但是声音依旧不徐不缓的传来,黑漆漆的客厅,我看不到什么,只有无尽的黑暗,我颤抖的伸手去摸墙边的灯,似乎是有人在我的脖子边吹起,一阵阵的冷意袭来,我的汗毛乍起,猛然按开了灯! 声音戛然而止,客厅被白炽灯照的通亮,可是,什么都没有,声音也没有,什么怪异的东西都没有! 如果真的有什么怪物,或许我会拼命一搏,但是,最恐惧的就是这种卡不见,摸不着,却实实在在感觉存在的……鬼! 我呼出一口气,转身走进卧室,客厅的灯并没有关上,而且我也顺手把卧室的灯也打开了,顿时整个房间都显得白晃晃的。我躺在床上,揉着太阳穴,一阵疲惫夹杂着头痛袭来,又让我开始昏昏欲睡。 可是当我快要睡着的时候,飘渺的啜泣声有传来了!我猛然坐起来,这次听得清清楚楚,声音,是在窗户边传来! 我听着厚重的深红色落地窗,声音越来越清晰,那后面,窗户外面……有东西…… 我几步冲过去,猛然拉开了窗帘,窗外,并没有出现恐怖的恶鬼,或者青面獠牙的怪物,但是我看到的东西,却感觉比那些还有惊异于恐惧! 我倒退几步,几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外面是一辆车,可是……这里是二楼啊,外面,那是一辆漂浮在半空中的车! 漆黑色的车身在黑夜下显得更加恐怖,清晰的哭泣声就是从车里传来,透过车窗,从里面看到了无数的黑色影子,他们看不清模样,却端坐在座位上。 这一切显得是那么怪异力气,我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拉开了窗户,一阵冷风吹进,让我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尽在咫尺的车门是开着的,这辆诡异的漂浮汽车,除了里面飘出的歌声,再无其他。 我想到了小月。 想到了那些忽然消失的女孩儿。 犹豫了一下,迈步踏进了车里。 ------------ 永宁街之死镇 浓重的黑夜像一块巨大的黑幕遮盖住了整条永宁街,也似一层阴霾牢牢的盖在了我的心上。 秋天的晚上丝毫没有了往日的宁静,似乎在永宁街,永远都不会有宁静这个词吧。风呼呼的从黑暗中的空中袭来,我的脸上就像针刺一样的疼,但是我不敢动,因为我正在一辆黑色的车上,这辆车没有车窗。 这是一辆在空中飞翔的诡异汽车。 自从我踏进了这辆车之后,几乎都是定身在座位上,丝毫没有动过,这辆在空中行进的车,并没有一扇的车窗,冷风呼呼的灌进来,让我不禁颤抖起来,可是,即使是没有车窗,刚才在窗户外往里看的时候,却依然只显示出了黑色模糊的人影,而且,当我做进这辆车之后,直到现在,我依然无法看清他们的样子!这也正是我不敢动作的原因,因为不管我怎么努力,这些坐在车座位上如木偶般挺立的人,面容依然模糊不清,不,不只是脸,就是连整齐摆在腿上的双手,也是黑色的! 这些人,就好似跟黑夜融为了一体,根本无法分辨了!我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来才发现,似乎这个有是个座位的车,只有接近门口的那张唯一的单座座位是空着的,也就是我现在坐的这个座位。我稍微了挪动了一下腿,脚边却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响声,似乎是玻璃碎裂,或者是碰撞的声音。我向四周看了看,确定这些“人”是真的毫无生机的呆坐在那里后,迅速的弯下腰,入手一阵冰凉,我拿在手中,微微的荧光传来,这是……手链?看着手中闪闪发光的链子,这是……这是小月的!我很清楚的记得,就在去游乐园之前,我们在街上逛得时候,白乐在一个小地摊上发现了这样的手链。当时肥鸡给卓馨买了一个,我则在这胖子暧昧的眼神下,给白乐和小月各买了一串,现在卓馨和白乐都在事务所里,那么……这只能是小月的!我无法想象,如果小月真的因为某种原因,坐上了这辆车最后会去了哪里,会出什么事。但是,这样我就更加确定,小月上过这辆诡异的漂浮汽车,而且去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而我,现在正在去那里的路上!我吐出了一口憋在胸腔好久的浊气,心里也稍微放松了一下,不管怎样,现在总算确定小月去了哪里,不管那里是龙潭还是虎穴,就算,满是怪物的地狱,我也要闯一闯。我,不也是一个经过无数次变异地怪物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汽车依然在空中漂浮着徐徐前进,四周都是黑蒙蒙的一片,唯有朦胧的月光证明着,我现在还在人世,而不是被带到了地狱。刮进窗口的冷风越来越急,温度也越来越低,即使是我的身体经过了变异,也有些承受不住了,那小月又能怎么受得了?我摇摇头,摆脱这些胡思乱想。 黑色的汽车在黑夜里穿梭,终于在我的心惊胆颤中徐徐降了下来,周围的人在汽车落地的那一刻好像突然活了过来,整齐有序的站起来往外走去,但周围实在是太黑,只有车门口有着幽幽的白光,所以我根本看不清楚周围的这些人,但在几次的碰触中,我的手却沾上了一些粉末样的东西,就好像面粉一样。而且就在我下车的时候,却看到这辆车的司机位置,却是空空如也。 跟着剩下的几个人下车,发现这里竟然是一条小路,一直延绵到了远处,直至消失在浓雾中,小路周围是密密麻麻的枯树,就着被黑夜与浓雾遮挡的月光,就好像一个个姿势诡异的人站在路旁一样,从车里下来的人开始顺着小路往浓雾深处走去,我小心的跟在最后,把精神提到了最高,注意着周围,整条小路除了我们踩在枯叶上的脚步声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声响。 小路并不算太长,我们走了不长的时间,面前就出现一些朦胧的……房子。 是的,我们,不,是这辆车,把我带来到了这里。 周围渐渐明亮起来,村子里有隐约的微光从窗户纸中照应到了村头这群人中。直到此刻我才看清楚,并不是我因为黑暗看不清楚。因为他们本就是黑色的!是的,这些人,就犹如被烧焦的黑炭般,全身上下……一片漆黑!跟我一辆车走了一路的,就是这样的东西? 这些人站在村口沉默了一会儿了,忽然的分散了开来,紧接着陆续的开门声传来,无数的黑色的影子晃动,点点的光亮汇集起来,直至我看清楚面前的这些……人……。 这,这还是人吗?!我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好像在这温度本就不高的秋夜中迎头泼下了一桶冰水。顿时浇了我一个手脚冰凉。心甚至也没有了一丝温热。 面前的这些东西,这些只有人形的怪物,就好像全身都被烤焦一样,而且,他们甚至只要微微一动,就会撕裂身上黑色烤焦的外皮,露出了里面的血肉!白色的嫩肉夹杂着血丝,空气中,不知何时,布满了浓重的焦糊味道。虚弱了。心里一阵阵的怒火升腾,但我却不能冲出去跟他们拼命,因为我还带着小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小月安全送回永宁街。,看着她床边脚上燃烧的火把,心下一横,拿下来直接扔到了桌子边,本就糟烂的桌子立刻燃烧了起来。 望着渐渐燃气的火苗,我转身。不知什么时候,那只带我来的黑猫已经不见了,本来我还想走时也带着它,再怎么说也是带我来找到了小月。看了屋里一圈都没有发现它,只能先抱起小月冲出们去,果然在村口往这边已经来了不少人,此时的他们再也不是那么迟钝缓慢的“僵尸”了,这些人飞奔过来,看着不远处密密麻麻的“人”,我的头皮一阵发麻。前面是不能硬闯了,只能往村子深处走去,然后冲出去,没想到一转身,却看到了后面也出现了几个模糊的身影,“小月,抱紧我!”我把小月放到背上,咬咬牙,冲进了村后的夜色中! ------------ 永宁街之猫脸 “不!!” 我惊呼出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黑暗的房间内突兀出现的人影,不就是我刚刚逃出的那个村子里的那些“怪物”,难道……白乐她们也……。“干什么大惊小怪的?”熟悉又悦耳的声音响起,这是……白乐的声音?!站在门口的身影闪动了一下,随即屋里的灯被打开了,眼前顿时变得通亮,而我也看清楚了站在面前的这个“怪物”并不是那个村子里烧焦的“人”。一个曼妙的身影站在我的面前,她的脸色涂抹了一层厚厚的东西。不用说,她肯定就是白乐了。 “你搞什么鬼?屋子里也不开灯,脸上还弄成这个样子,想吓死人啊?!”我站起身来拍拍屁股,牵扯着身上的伤口一阵阵的疼。“怎么啦?难道人家做个面膜你还有意见啊?这海藻面膜可是很贵的。我还没问你这一夜没回来是去了哪里?而且还搞得这么狼狈?”白乐倚着门框,大有不解释清楚就不放我进去的架势。 “我不是提前告诉过你么,我是去帮梁天的忙去了,而且,我把小月找回来了。”我实在不想再这里站着耗下去,两夜一天没睡的我现在最想的就是找个床躺上就睡,现在就算让我趴地上也都无所谓了。“什么?小月回来了?她去哪里了?”白乐一听到小月回来便也不管她脸上的面膜,冲过来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嘶!哎,慢点,慢点。”我感觉按住她正好抓在我伤口的手,倒吸着凉气叫道。“你,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白乐看我的样子,顿时也慌了神,轻轻揭开了已经沾到手臂上的衣服,在灯下我才看清楚,整个手臂已经血肉模糊,有些地方已经发干粘到了破碎的衣服上,被这样揭下来,顿时一阵地刺痛,就好像连皮都给活生生的撕了下来。这样原来我的伤口这么重。 “我,我,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说着她竟然捂着嘴哭了起来,“没事的,你也知道我有什么伤都好的快,真的没事了。”我抱住她小声的安慰着,门口却传来了一阵索索的响声,就好像指甲划在玻璃上一样让人牙根发酸的声音,我扶着白乐坐在沙发上,奇怪的走向门口,却发现在门边坐着一只猫,它正有些慵懒的坐在那里,享受着初升太阳带来的暖意,黑色的毛发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刺眼。 但是它的尾巴却突兀的多处了一般白色。 这是一只白尾黑猫!和在那个死镇一模一样的猫! 我如雷击的站在那里,浑身一阵莫名的冷意从头顶传到了脚心,就好像一桶冷水直接浇灌下来。让我原本绷紧的神经更是快要断掉!它怎么会在这里?这是那个帮助我找到小月的那只黑猫?如果这真的是那个小镇上的那只猫,那它是怎么过来的?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我心里忽然冒出了无数离奇却找不到答案的疑问。 可是……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我摇头苦笑起来,忘记是谁说的,过多的巧合,那就成了事实,面前的这只黑猫突然的出现显然有着大问题,可是我却找不到丝毫的头绪。 “怎么了?”白乐红着眼眶从屋里走出来,身后还跟着卓馨,“哇,好可爱。”白乐看的趴在那里的黑猫,有些惊喜的叫道。“你怎么来这里的?”白乐摸着它的毛,这货似乎还很享受的眯上了眼睛。一声长“喵”更是让白乐高兴起来。不过她这句话似乎是在问猫,但也只有我来回答了。“我也不清楚,刚才我一出来就在这里了。”“那肯定是有人丢掉你的……。”我撇撇嘴,有些无语。我都伤成这样了也没见你这么紧张,这只看起来体圆身胖的大肥猫倒是惹起她的怜悯,果然是小女孩儿心性。“你说我们养着它怎么样?”这句话显然不是在问我,因为白乐已经抱着这只猫转身对着卓馨了。 显然卓馨对这也丝毫没有免疫力,虽然没说话,但不停的摸着它的手却出卖了她。 看来我在这个“家里”可是丝毫没有什么地位与话语权了。 “哎哟?哪里来的猫?”肥鸡擦着还滴着水的头发颠颠的走了过来,挤在了白乐和卓馨中间。“我靠,这么肥,够我们吃上一顿的了!我跟你说小馨,我们那个时候,什么狗肉猫肉乱七八糟的肉,只要是能吃的,都能给做成美味啊!加点去味的调料,再来点……哎哟!”还没等他说完,卓馨一把拧上的他的腰间,顿时一阵杀猪似的惨嚎,把白乐怀里的黑猫吓得立马跳到了地上逃进了屋里。“原来你还有这个爱好呢?你说我们把这个也吃掉怎么样?”卓馨笑了笑,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条通体紫黑色的蜈蚣,直至今天我才清楚的看到了卓馨手中的这只东西的庐山真面目,这只蜈蚣又长又细,无数尖细的脚密密麻麻的在卓馨的胳膊上来回交错,整个紫黑色的身体却有一颗红彤彤的的头,长而多节的触须更是来回的巡视着,似乎在寻找着下一个目标,看得我不由得打了一个机灵,胖子更是苦着脸求饶起来,我心里也在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幸亏这货还没说出来,那个时候吃的东西,都是我做的……。 虽然心里多少的有些疑惑,但是这只猫看上去确实和正常的猫没什么两样,看来都是正常的。不管怎样,这件事就算是结束了,虽然有些事情还是很疑惑,但是我也没心思继续追查下去了。本来就出小月的目的已经达到,我可不想继续扯出更多的事情来麻烦缠身。 ------------ 永宁街之犬吠 今夜似乎变得诡异的漫长,黑暗的客厅里灯光闪烁,看到到却是一片模糊。空气像是凝固一般,紧紧的扼住我的喉咙让我无法喘息。 我的面前站着一个人,是一个女人,靓丽的面容,棕色的波浪卷发,还有一身黑色皮衣衬托出她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如果是在平时出现这样的美女,那肯定是一大亮点。而我也肯定会上前搭讪。但是面前这个女人,出现的实在是太突然,而且也过于诡异。我就呆立在哪里,一动也不敢动。深更半夜在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即使这个人再怎么养眼漂亮,我也提不起一点其他的想法。“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我盯着她,绷紧了身体。“我是说,明天你们去不合适。”她皱了皱眉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为什么?!终于知道了线索能救她们了,你让我在这里干等着?”我语气开始不善起来,或许是因为关心则乱,我现在只想快点找到李霜和就醒白玥的办法,然后,离开永宁街。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一阵短暂的沉默,整个客厅静的可怕,几乎空气都凝固起来。“记住,这不是我说的,我只是替人传话,至于你,我才不会管你的生死。”她突然不耐烦的说了一句,猛地把我推到了沙发上,两只手按住我的肩膀。她的眼睛突然变了,瞳孔变得尖细起来,黑暗中闪烁着荧绿色的光芒,“你……你是那只猫?!”我干张着嘴,半天才说出了这么一个不可置信的答案,虽然难以想象,但是面前的这个“女人”确实完全的变了。原本姣好的面庞上,密密麻麻的出现黑白相间的绒毛暗红色的唇边出现了两颗尖利的牙齿,这……分明变成了一只似猫非人的怪物啊! 我一身冷汗,脑袋也清醒了许多。想起面前这个女人……不,这只黑猫曾经带我找到了小月,而且莫名其妙的来到永宁街,待了这几天看来她真的没有恶意。“你说替别人来告诉我,是小霜吗?!“我忽然想起来,从一开始,她就一直强调小霜,难道她还没死?是了,就算最后一次她来见我说的那些奇怪的话,还有那个鸟人拿出的木偶,我都没有亲眼看到她到底怎么样了,只是先入为主的观念认为她已经遇害,或许小霜现在正在某个地方,而现在她感觉到了危险,所以要这个……猫妖来提醒我的!对,肯定是这样!想到这里,我的心里顿时激动起来,只要可以找到小霜,她肯定就可以救活白玥,就是她消失的时候,不是也在山顶别墅上给那个女鬼留下了一幅地图吗。虽然现在并不知道这幅地图里面最终是找到复活李霜的木偶草,还是可以找到李霜。 “这个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站起身来。坐在了我的旁边。我侧头望过去,发现她已经恢复了“人形”。除了脸上挂着一片冰冷之外,我再也看不到其他的表情了。不过我随即又有些安心下来,虽然不知道她来这里是处于什么目的,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糟糕的情况,不过仙侠看来,有这么一个得力助手,我是非常欢迎的,虽然这个助手看起来很不正常。但她本事的怪异还有能力都摆在那里,想无视不承认也难的很。 “好吧,那我就暂时不去了……希望你说的是对的……。”沉默了很久,我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总得有个期限吧?难道就这么让我一直干等着?”这次黑猫倒是不着急了,她的嘴角上翘了一下,缓缓说道:“你不用太着急,既然她让我来告诉你,就肯定就她的道理,等你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倒时你所有的困惑都会迎刃而解。”她说的神神秘秘,而我却是一头雾水,除了确定她说的委托人是李霜之外,别的就再也听不出什么了,总之一个字,就是等! “对了。你的那个后院似乎有些问题……。”她欲言又止,我直接打断了她:“这个我已经知道了,那里出现过问题,不过已经解决了,所以也不用你*心了。”我有些丧气的把全身埋在了沙发里,那个神秘的女人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转身变成了一只猫,她的样子,就是那只帮我救了小月,跟我回到事务所的白尾巴黑猫。我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出了猫的特征,还有那一双似乎会说话的猫眼之外,就跟其它的猫没有任何的不同。我坐在沙发上,整个脑子里乱哄哄的,又想起了至今昏迷的白玥。因为白乐身体不舒服,也已经有几天没去看了,只有雇佣照顾的保姆和医院的护士还真有些不放心。捉摸着明天最好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心里挂念着白玥,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做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梦,最后还是被白乐叫醒。看着卓馨和肥鸡都打扮一新,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们:“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小月在医院里,我们今天去看看她。被梁天送去一夜了,有些不放心。”白乐说着,而肥鸡和卓馨看样子纯粹就是因为呆在事务所过于无聊了,所以才想去周围转转的,因为当时着急,所以梁天只是把小月送到了附近的医院,而不是白玥所在的市立中心医院。但是幸好小月受得伤也不中,伤口也不多,只是身体有些虚弱而已,至于照顾小月,凭借梁天的身份,我想应该很容易就能搞定的。既然打定注意要去看看白玥,那我就不跟他们同路了,白乐她们也会在看完小月之后去市医院找我们。肥鸡卓馨也是想跟着多转转,自然没有意见。而且还要顺便去一下张明浩那里,劝他把去调查永宁湖,和寻找木偶草的事情缓一缓。 ------------ 永宁街之蚯蚓重生 半夜的风越来越大,刚才已经消失的犬吠声,此刻却又此起彼伏的响彻整条街! 寒风呼啸着从街头直直贯穿至街尾。伴随着凄厉的犬吠,就好像无数不甘的灵魂,游荡在永宁街上! 我望着面前突兀出现深不见底的洞口,想起白乐被那个无法预知的东西给掳走,一阵冷意从脚底直窜到后脑,让我全身不由得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冷风依旧,黑猫凄厉的叫声伴随着犬吠,合奏出了让人不寒而栗地诡异曲调。我站在那里,身后的黑猫的叫声一下戛然而止,然后快速的跃起,娇小的身影隐没在漆黑的洞口中,我看到的,仅是它尾巴最后的那一片白色。 肥鸡和卓馨慌张的下楼,看着我站在门外,脚下那深不见底的洞口,都惊慌失措的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 我任由乱窜却猛烈的冷风吹击到身上,握紧的拳头慢慢的放开了,然后转身走进屋里坐到沙发上,我现在才真切的体会到,我这曾经引以为傲的身体,这曾经让我数次化险为夷的变异。在强大诡异的未知怪物面前,竟是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我并没有把刚才遇到的事情告诉卓馨和肥鸡。在这样强大的敌人面前,我们显得是那么渺小。虽然我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事实就是白乐被莫名其妙的掳走了。而且就在我的眼皮底下!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巨大的触手缠起拖走。虽然我的身体已经变异,可是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就好像一个未满十岁的小孩在面对一个杀人犯。可不管怎么说,白乐是要去救的,而且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即使龙潭虎穴也要闯,哪怕刀山火海也要下。 狗叫声持续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弱下去。整条永宁街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可是一夜此起彼伏的狗叫,却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原本人就不多的永宁街上,更是显得荒凉且萧条。而我就这样在沙发上坐了一夜。门外冷风依旧,可我毫无感觉。“你就这样放弃了啊?”阴柔却悦耳的声音一旁响起,我抬起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只黑猫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此刻她已经变成了人形,黑色的紧身皮衣上却是伤痕累累,鲜血不停的顺着满身的撕咬痕迹一滴滴的落下。 “你受伤了?!”我站起身,手上与裤腿堆积的烟灰洒落在了沙发上。“哼,就算我受再重的伤又能怎么样,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我都觉得我刚才下去是自讨苦吃!”她一瘸一拐的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了,虽然很明显的看出了她受的伤很重,在强忍着伤痛,可是她依然冷着脸,鼻音发出了浓重的哼声。“不,我肯定要去救她的!”我有些激动的走到她面前,大声的反驳。“就你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就算去了也是送死!”黑猫咬着牙捂住了自己的胳膊,卓馨和肥鸡此时也从楼上下来了。看到黑猫浑身是血的样子,卓馨脸色一变,赶忙上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小心翼翼的撒到了黑猫的身体上,一遍吩咐肥鸡上楼取绷带。 虽然卓馨并不认识黑猫,但是看到她受伤后,卓馨依然不予余力的去救她。我心里似乎被什么触动到了。“黑猫,等下包扎好伤后,请跟我说一下,你去了下面看到了什么,还有……白乐在哪里!”我定定的看着她,心里竟莫名的平静下来。黑猫微微愣了下,但还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我倚在事务所的门外点上了一根烟,这一天一夜吸得烟,比我从生下来到现在吸得都多,也是这一天,我觉得吸进来的浓重的烟雾,再也感觉不到那种烧心地呛人味道,吐出的也变成了满心的郁闷和不甘。 酒能忘愁,烟却能让人变得麻痹。 当黑猫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缠上了厚厚的绷带,一层层的绷带让她的身材略显臃肿,本就受伤的腿因为被缠住的关系,走起路来更是别扭,如果在平时的话,我肯定会嘲笑加讽刺一番,可是如今的境地,我没有丝毫开玩笑的心情。“先把你的烟掐了。”她皱皱眉头,在我的不远处停下,看着烟雾缭绕的我说道。我瞥了她一眼,默默的把手里一家一半的烟摁在了墙上。“这次的东西真的不一般……。”黑猫沉吟了一下,不等我问就直接开口了。“连你都能受这么重的伤,也可以看出来了……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问出了心里最大的疑惑,是啊,自从来到永宁街,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遇到如此的庞然大物,而昨晚袭击我并掳走白乐的……就好像一条黑色的巨蛇一般。“我也不知道。”黑猫心有余悸的摇了摇头头,“当时我追进去之后,里面也越来越宽,最后竟然直通到了下水道里。 而且……那个东西也很不一般,因为我在它身上……感受到了让我恐惧的东西。”“什么东西?”我站了起来,能让可以幻化人形的黑猫感到恐惧的东西……那要强大到什么地步?!“是狗。”黑猫一本正经的说道.“额……。”我无言以对。确实,黑猫本来就是一直猫而已,纵然她能幻化人形,有普通人无法拥有的能力,可她依然是一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