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一章 一个包子引发的惨案 一代劳模朱元璋陛下终于还是驾鹤西归，沿着他的大儿子走过的路，一路追随黄泉，留下一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孙子，孤零零的坐在皇帝的宝座上，托着下巴望着皇城上的天空。 “四叔，你要闹成哪样？” 朝堂将会闹成什么样，百姓们才不会关心，吃饭穿衣才是头等大事。天京这个地面上，空气被大环境影响的异常紧张。昏暗的天空飘着三三两两的雪花，被包子铺的热气一熏顿时化作水汽落在蒸笼上，沾染上肉包的暖香，随即飘散出来。 “真香！” 街角灰色屋檐下，狗剩披着一件泥污坑脏的长衫，贪婪嗅着这味道，头发早已经污垢不堪，可笑的挽出一个发髻，却拦住不细碎头发散落在额前，看不清乱发后面的眼睛。 他两手随意垂在膝盖上，毫不在意冻得红肿的双手，就这么干巴巴晾在外面。朱雀街上行人行色匆匆，也许因为今天是冬至节，也许是天气太过于寒冷，总之没有人顾得上这个可怜的叫花子。 冬日里连续三天饿肚子，可不是什么好事，不出意外的话，再饿两顿狗剩必定饥寒交迫的死在这个有名的朱雀街上，两天前同一个位置上就已经抬走三个死尸。两个叫花子，另外一个则是深夜意外被捅死的可怜人。 包子肉香，抢还是不抢？ 狗剩心里已经纠结一天，或者说现在已经坦然接受纠结的过程，所以一直纠结着。 到底抢还是不抢？狗剩还在纠结。 狗剩纠结的是道德问题，老父曾循循教导过，泱泱华夏礼仪之邦，偷窃是为人所耻…狗剩很认真的回忆幼年所剩不多的教导，幼年父亲严厉，母亲慈爱，自己早慧，经常趴在比自己还要高大的书堆里，含着奶香找自己认识的字… 狗剩自嘲的无声轻笑，可笑的幼年，怎么没人教导他生存之道？ 回忆慢慢缓解饥饿带来的生理上的抽痛，他全不在意，疼说明他还活着，能靠回忆活几天？对面的包子铺会让他能活过今天，幸运的话能再多活一天… 抢还是不抢已经不是问题。狗剩已经扶着墙根慢慢站起，一边缓解行动带来的一阵晕眩，一边让自己待会儿的行动能更迅速一点。 抢包子已然成为决心！ 包子铺的老板已经停止吆喝，转身准备抓起手边糙纸，包起三个大包子，放在一旁，扬声对着里间说了句什么，便低头通一通炉火。此时刘海厚重看不到狗剩的表情，但那动作表明他已经锁定那三只大包子。 近了近了… 脏鞋摩擦着地面，擦擦作响… 狗剩心中雀跃，下意识轻舔嘴唇，脏爪子已经准备出手，哪知道还有一个比他快的！ 包子店老板肥厚的手，拿着包子伸向狗剩笑的可亲：“拿去吃吧。” 这孩子当真与其他叫花子不一样，人家都是哄而抢之，而他只是远观，或者慢慢走来捡起剩下的，瘦弱的身体看着让人心疼。 狗剩有些诧异，脑中本能想到一句：嗟来之食…只是还未想清楚，另外一个更加坑脏的爪子伸过来，“我先尝尝！” 半旧华服盖不住厚重酸臭味道的叫花子，腆着脸凑过来，坑脏的大手迅速将每个包子摸个遍，留下乌黑的手印子，挑衅的看着狗剩，意思很明显老子就是抢你的，你能怎么着？！ 狗剩不能惹事，他知道朱雀街上的人们都让这个叫花子三分，并不是怕这个叫花子能怎么着，而是他背后的地头蛇杨疙瘩。杨疙瘩心黑手辣，三年前提拔了丐老大收朱雀街上的保护费，弄的大伙苦不堪言。刘海后面的眼睛，没有丝毫波动，狗剩悄悄倒退一步。 那叫花子轻哼一声，“识相！” 店老板手上一抖，看见叫花子身上半旧华服，自然想得到每月交出去的银子，心里疼的哆嗦，却无可奈何。 狗剩心里清楚老板心善，为自己抢包子行为感到羞愧，想要转身就走，可是包子的香味紧紧锁住他的动作，本能的吞下一口口水，越靠近包子越饿，越想将这些白胖的包子分拆入腹。狗剩早年教育牵制他的理智，只能呆呆的望着包子不言不语 包子铺老板心里一疼，又不敢说什么，背着手悄悄又包上两个包子准备递给狗剩，哪知道这个小动作让另外一个小叫花看的一清二楚。 “老大！小的早就知道他那是故作清高，好像是我们争着抢着不让他讨饭似的！” 丐老大捻起一只肉包，一嘴咬去半个，露出明晃晃的油汁，空气中香味更多三分，狗剩不自觉换个角度盯住丐老大一张一合的嘴，贪婪的想象包子在自己嘴巴里翻滚的感觉，将会是多么美妙。 这一想，狗剩大力吞咽口水咕咚一声逗笑所有人。 “饿？”丐老大逗他 “嗯。”已经没力气说话。 “想吃？” “嗯，”狗剩抬头，这几年为了活着，他心里最清楚，能这样问的，一定要付出一定代价。 “跟我们玩玩。” 玩？狗剩嘴角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恐怕是皮肉之苦吧。 “先吃。”不然玩儿完也没命吃。 “我说了算，”丐老大这几年仗着张疙瘩的势力，收服大小数十名小叫花子，他偏头一笑，立刻钻出十多个叫花子，瞬间将狗剩围堵在包子铺旁，“大冷天活动活动，暖暖身子也是不错的…” “别…别这样？”店老板心里清楚这些叫花子手下极重，上个月一个可怜的小叫花就是死在他们手里，眼前这个瘦弱少年，才不过蹲在这里半月，难道也要死在这里了吗？ “别…他一个可怜的孩子，不声不响的，也没…。”正义的话，店老板不敢说出来，因为开国皇帝朱元璋的缘故，大明朝默默崇敬两种人，一种是和尚，另一种便是叫花子，皇帝陛下曾经都干过这个副业！ “老板心善啊，惦记着这孩子几天没吃饭，想偷偷送写包子做善事。”丐老大一句话挑起众多花子不满，议论声顿起，三两个已经忍不住下黑拳，狗剩几个趔趄几乎栽倒在蒸笼的锅里！ 狗剩毫无意识，眼中只有放大无数倍的白胖包子在眼前直晃，终于再也忍不住，顾不得包子烫手，一手抓住一个塞到嘴里，这动作更让所有的叫花子不满，妈的，使了黑拳居然成就了狗剩的胃口！ “打！” 不知是谁在喊，这一声调动起所有人的神经，狗剩瞬间被各方面力量压下，倒在地上，喉咙唔弄两声，嘴里吃的正欢，饥饿占据了所有神经，完全感受不到身上拳打脚踢造成的疼痛！ 香！真他妈的香！ ………………。。 京中最有名气的饭馆聚首堂门口，风尘仆仆一队人，带着翻毛皮毛穿着厚实的毛皮长靴，长衫上全是毛皮滚边，一身皮草却显不出十分富贵，反而特别的家常。 关外来的外乡人多是这种打扮。 拴马的手停住了，中年汉子张治注意到几乎所有人都在看同一个方向，一个瘦弱的少年被群殴，嘴里还兀自叼着一只包子。 “这得多饿才让他这般忍受！” “掌柜的，咱搭把手吧！”其中一个同伴已经看不下去。 “太可怜了！” “看不下去了！” “妈的，再打下去就死了！”随行的众人都不忍再看。 张治无话，只是默默看着一众叫花子群殴其中一个叫花子，他不是善人，没必要为一个不相干的什么人出手，只是。。。 那少年满身坑脏，干瘦的手放在嘴边，正忙着将一只包子胡乱塞进嘴巴，厚重刘海厮打中凌乱，露出一双漂亮大眼，带着三分满足和七分坚毅！这种眼神让张治无法拒绝！ 张治上前几步，直接动手拉开众人，一脸正义让人无法再动手。“听在下的一句劝，这孩子不经打，随便教训一下就算了，何必要人命呢？”张治一边查看狗剩伤势，一边和气劝导。 “妈的！来个管闲事的！” 一手抓住狗剩脉搏眼神凝重，心中叹息之余张治掏出怀中某样东西，放在狗剩嘴边，大手用力一捏，几滴浑浊液体点点滴入狗剩嘴中。这一动作旁的人不清楚，但随行的众人看的一清二楚大感意外，一个小叫花子随便打发几两银子就好，用得着破费去救么？ 指缝里的汁液混合着包子的味道，慢慢入喉，半响狗剩长长呼出一口气翻个白眼又晕死过去。 张治看向包子店老板，将手中的东西丢过去，“老板，麻烦你把剩下的煎一煎。” 老板有些发愣，差点接不住，定神一看，居然是一条两根手指粗细的人参！这人参已经被挤得汁水半干，剩下的根须倒是可以煎出一碗。 一个小叫花子何德何能？竟然让一个外乡人如此救助，张治出手就是一根数年级的人参，太把这条贱命当回事了！朱雀街上的人们眼中顿时不一样了，好个出手大方的外乡人！ 丐老大顿时怒了，天京地面上他算不上什么人物，但在这个朱雀街上，谁人不知他丐老大的名号？他今天要整死个小叫花子，定然不会有人敢出手阻拦，朱雀街上向来横着走，谁人敢奈何？！ 今天整治一个小叫花子，他一个外乡人居然敢出手救治，还用京中贵人才能享用的人参！什么待遇！难道看不清谁是这条街上的老大么！ “人参太多，可以拿出来孝敬我们哥几个。” 丐老大将油腻腻的爪子放在泥污的衣襟上来回蹭，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爪子干净一些还是衣襟更干净一些。 “，药能救人也能杀人，各位身强体壮，只怕会补过头了，没命享受第二回。”张治示意同伴抱起狗剩走人。 数名叫花子在石板路上围成一排拦住张治去路，手中的竹棍顿“咄咄咄！”响个不停，气势逼人。 “走什么！我们老大还没说完！” “救人要紧！”张治道。 “一条烂命，你管得着么！” “命没有贵贱。” “我们管不着贵贱，留下人，再留下人参孝敬我们，我们发个善心不再计较！” 张治轻笑，转身看着丐老大，“你的意思？” 丐老大啐出一口浓痰，浓痰落在地上，立刻被越下越大的雪花盖住，“对，就是我的意思！留下人，留下人参，再送上几个赔罪银子，老子放你们一把！” 风轻轻吹拂雪花，卷起一簇簇小卷，沿着街边滚着，张治向前一步靠近丐老大，笑的很客气，风纠缠着几朵雪花，揪住他皮帽上的毛边，镇静，从容。 穿着毛皮的长靴不经意的提起，却夹着细碎的雪花，带着冷冽的寒风瞬间爆发！直接的，简单的，粗暴的，出脚！ 一口血拉出长长的血丝随着雪花飘落而下，同时落下的还有丐老大狼狈的身体，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借着地上的泥水，混着他新啐下的浓痰，一路滑过街角撞在狗剩最初坐过的那个屋檐下！ “打得好！” 几乎所有人都叫好，最大声的当然是张治的同伴。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受欺负了才清楚被你欺负过的人该有多惨。记住这一脚。”张治转身离去，身后的同伴抱着狗剩紧跟其后。人参果然是续命的良药，狗剩迷糊转醒，回头看一眼倒在地上的丐老大，风冷冽吹起厚重刘海，露出清亮的双眸还有眉眼处狰狞刀疤，几分冷漠夹杂淡然和恨意，靠着粗壮的胳膊，终于将眼神转成决然。 另一街角的老乞丐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激动站起，目光热切盯着远去一行人的背影，嘴角抽动，“这是老天开眼了么…居然还能再见到他…。” ------------ 第二章 心，意外停靠彼岸 整个上午在纷纷扬扬的雪中度过，人参怎样炖出最佳状态，包子铺的店老板并不清楚，但他知道怎么伺候媳妇坐月子，也知道冬天怎样煲姜汤。 红糖炖人参，好一碗独参汤。能煎成这样还算不错，张治眼中带着赞许，交代随行的小丫头给狗剩喂药。 狗剩的胃里只有包子，除了续命的几滴人参汁再无其他，此刻能有一碗热汤，如同久旱逢甘霖，斯文的喝上一口之后，捧起碗直接灌个底朝天，毫无半点形象，不过一个小叫花子本身就没有什么形象。 一股热流瞬间行走四肢百骸，温暖了狗剩的身体，他眼睛微闭，睁眼时环视一周，厚重刘海下的眼睛果断锁住张治，“这是人参？！” 人参的味道他怎么也不能忘记，母亲身体虚弱，父亲每天都会熬制一碗参汤，亲自送到母亲面前，看着她喝下，而自己则拿着拨浪鼓一边跳着一边加油，这个味道怎能不记得？简直难以忘怀！ 如果是以前，他将视人参为粪土一般，而今，烂命一条，有什么资本享受这般贵重的药材？！他何等幸运，亦或者天不亡他！ 狗剩挣扎着站起身，抖一抖身上破衣烂衫，理好衣领恭敬一礼，“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先生留名，或者您有什么要求，只要我活着必定为您办到。” 在场的所有人讶然，包子铺的店老板更加诧异，别人不了解，他可是眼睁睁的看着这少年屈辱的生活十多天，这个身上没有半毛钱的叫花子怎能许下这么重的诺言？亦或者他知道自己的命贱？ 张治等人互看一眼，心中的疑问不亚于店老板，“小兄弟不要放在心上，不过是举手之劳。” 众人互看一眼，这俩人说话的气度倒是出奇的一致，客气疏离却掷地有声。 “命，对别人来说不值一文，却是我唯一能拿出来感谢的。” “严重了。”张治不是没事天天施舍的善人，如果不是狗剩在拳打脚踢之下还能神情自若的狂啃包子，如果不是留意到那双眸中的倔强的狠戾，他怎么插手这件事？ 这少年的气度简直就是自己年轻时候的翻版，亦或者说狗剩在走他曾走过的路，这情形多么熟悉，只不过他没有这么好命遇到出手相救的人，唯有自救罢了！ “识字么？” “不多，但是够用。” “会算账么？” “不熟…。” 张治不禁多看狗剩两眼，这少年非等闲之辈啊，认字懂得算账，难不成是哪家私生子被后妈迫害流落街头？ “令尊…” “慈父母是庄家人，早已经过世，”狗剩语气中带着哀伤，厚重刘海后的双眼闪动，嘴上从容回答：“幼年时邻居家的小姑娘经常拉我去他们家的私塾玩，偶尔学习不要钱…” “哇哈哈！”张治身后的彪形大汉顿时爆笑，“小小年纪就这样风流！” “莫老三！”张治低声喝道，眼中带着同情，“当时一定很难过吧。。” 这话问的无厘头，但狗剩瞬间理解，“最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了。” “嗯，确实过去了，你愿意跟着我吗？”张治问的极为认真。 “跟？” 众人听见狗剩这样回应，顿时觉得他太不识抬举，一个要饭的小叫花子能做商号的伙计，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到店里工作不仅能领到工钱，幸运的话还能娶老爷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做媳妇，未来将会是一马平川，一路升任大主管也说不定，怎么看都比做一个小叫花有前途。 张治则非常满意狗剩的反应，荣辱不惊，不会因为眼前一块肥肉丧失理智，这份气度简直像自己六成！让他怎能不爱？ “嗯，跟着我学习吧，不卖身，有自由。” 狗剩怔怔的看着看着张治，攥紧双拳，将多日未曾修剪的指甲狠狠扎进手心，确定这不是一个梦，不会醒来一场空。 眼中微湿带着三分呜咽，狗剩提起前襟跪下，郑重叩头，“师傅！”仅这一声，仅这一跪，便再也没有力气做第二遍，漂泊的心瞬间停船靠岸，心里防线轰然倒塌，美好的事情来的太突然中间是否有诈，他已经顾不得了，这些年太辛苦… 屋里众人都是关外来的硬汉，看到这一幕无不动容，店老板看着一屋子人，觉得没自己什么事，清清嗓子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是天大的好事，不如我包子铺做东…”这话说的莽撞，关外来的商旅能住得起天京地面上最有名的聚首堂，怎会将几个肉包放在眼里？ 话说了一半，店老板尬尬收声，大手不安的在头顶一通乱挠，“这个…这个…” 关外的人向来热情，爽朗，怎会计较这些小事，生活不过图一个爽，哪里会觉得店老板唐突。 莫老三壮硕的胸脯向前一挺，豪爽大笑，“兄弟说什么呢，早听说朱雀街上你的包子最好，今天有机会吃，你要是不管饱，我可就赖着不走了！” “别的不敢保证，但包子皮薄馅大，绝对管够，还有我婆娘熬制的骨头汤，少喝一碗就别想出我的店门！” 众人哈哈大笑，彼此情谊瞬间拉近，别提多亲热。 只是这笑声止于包子铺店门外，丐老大带着众多叫花子，已经围堵起来，店老板的老婆战战兢兢的上了半扇门板，剩下那个缝隙只好用桌子死命的顶着，场面混乱。 狗剩眼看这店老板大吼一声扑向人群，却被一次次推搡出来，心里清楚今天不能善终，左边自己新晋升的师傅，却没有出手的打算，这算是历练吗？ 狗剩眼中锐利，一眼就看出店老板遭到不少黑手，猛然想起早晨他递给自己包子的眼神，“拿出吃吧。”这个老好人不该得到这样的报应！ “住手！” 虽然拜师成了商旅的一员，但此时此刻这些粗心的大男人没有一个想到要给狗剩换身得体的衣服，声音非常气势，衣着还是那个可怜的小叫花子，虽然本质已经悄悄起了变化，显得有些单薄可笑。 “怎么，身后有撑腰的了？”丐老大脚下踢踏着一只粘了泥水的包子，笑的可耻。 在这冬季里，多少人没得吃，偶尔吃上一顿饭也不见得一定能饱，吃饱已经是奢望，却不曾想同样是吃不饱的叫花子，他们怎能容忍浪费粮食！ 纤弱苍白的手，捡起那只脏了的包子，不在乎是否脏污，轻轻放在嘴边，张嘴，咬下，慢慢咀嚼，慢慢咽下。 “叫花子没有浪费粮食的本钱，在场的有谁真正吃饱过？” 狗剩问的很轻，却直接敲打每个人的心灵，每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丐老大，吃饱的人只有他一个吧，这个霸道残暴的人！紧张的气氛顿时落下三分，阻拦店老板的人霎时间松懈了。 “老婆，你还好吧…” 狗剩看着拥抱的夫妻二人，心中已经做了决定，随手抽出莫老三腰上的小刀，丢在丐老大面前，淡然的扔出两个字，“打吧。” 所有人哗然！ 天京这个地界，有一种游戏是血腥却最具有人气的，那就是校场上的厮杀。也许是朱元璋陛下领导的太好，生活太安逸，总有人找些刺激，成就了这么一个活动，无意间被陛下赞许，夸赞这是最具有激发性的游戏，因此盛行。 在朱元璋陛下的默许下，游戏渐渐转变成为赌博，校场厮杀混合着金钱的刺激，让整个场子血脉愤张。 但狗剩这幅瘦弱的小身板，能抗得过丐老大不算壮硕的大身板吗？ 几乎所有人心里都藏着一句话，狗剩找死，输定了！ ------------ 第三章 校场拳头对上拳头1 薄薄的一层雪上，小腰刀静静躺在那里，双方人对峙着，没人发话，不知是因为雪后空气中过于冷冽压抑，还是狗剩的一句话太过于镇静，亦或者是因为大家对结局不抱有任何悬念。打，就一个字，说出来容易，就怕没命站着赢。 各种镇静，各种不相信，还有各种嘲弄的表情之下，第一个跳起来叫嚷的竟然是莫老三！ “娘咧！我的腰刀！” 莫老三心疼的扑上去，蒲扇般的大手，拈着小腰刀，别提有多可笑，却如同珍宝一样反复看个遍生怕弄坏了什么。 “你怎么不扔自己的刀！” “我没有啊…”狗剩摊手，叫花子连饭都吃不起，怎可能有这种奢侈品。 “你怎么不扔其他人的！”委屈指责。 “其他人…”狗剩环视一周，“除了你的亮在外面…。”多明白的道理，谁让你亮在外面，不用白不用。 “好了，”丐老大忍不住嗤笑，双手环胸向前一步，踏在腰刀落下的位置上，“就你这小身板，老子打一百个也不会脸红气喘！” “校场上生死天定，但我要一个保证，”狗剩上前一步，瘦弱的身躯挺起，双臂置于背后，一股凌然名士气度油然而生。 丐老大顿时笑了，这是打算把命留下，换一个承诺，可是他丐老大是什么人，不把承诺放在眼里的人，这不是开空头支票是什么？不过多个笑料，成就自己成为街上一霸的垫脚石，这买卖怎么算怎么划算，为什么不答应？ “我输了自然没命，但此后不准再找包子店任何麻烦。” “还有么？” “没了。” “怎么不说说你赢了会怎样？”丐老大好奇。 狗剩笑的很灿烂，厚重刘海下的双眸翻一个大大的白眼，蠢货！ “你输了自然没脸再呆在朱雀街，你觉得我还需要担心这包子铺吗？” “白痴！”莫老三笑骂着，混着众人讥讽笑声，响彻朱雀街。 丐老大脸色顿时一沉，妈的太没面子，还是自己硬撞上去给人消遣，心里一丝不安涌动，嘴硬笑道，“叫花子没脸没皮，随便怎么说，酉时三刻咱校场上见。” 事已成定局，叫花子三三两两离去，去散播朱雀街上这一大事，丐老大回头看的认真，“嘿，我说你还是好好吃顿饱饭吧。”言下之意狗剩是必死无疑。 “谢谢，”狗剩拱手，回看一眼张治，交换个眼色，“还是好好养养你的伤，断了三根肋骨还能强撑，也算是个硬汉！” 这话一出整个朱雀街哗然，张治那一脚敦实他们看到眼里，只是没想到一脚踢断三根肋骨！那么接下来校场上，两人的实力基本扯平，谁胜谁负真说不清楚。 “你！”丐老大捂住肋骨处，嘴角血丝缓缓滑落。他心里清楚张治那一脚确实重，但不至于断三根肋骨，狗剩人小鬼大竟然如此心思深沉，逼的他气血翻涌，丫的，不是自己道行浅，而是这少年太腹黑！ “噗！”一口血雾喷薄，落在雪上，点点猩红，一下子坐实了伤重的传言。 狗剩再拱手：“保重，校场见！”转身追着张治背影而去，留下一街人议论纷纷。 张治一言不发，狗剩心里顿时没底，“师傅…” “了结这些事，就会脱胎换骨，怎么做你心里有数，不用顾及我，”张治上下打量狗剩瘦弱身板，实在看不出有赢的希望，“不要莽撞。” “师傅，听说南山上有种鸟，三年不开口，开口鸣叫必定响彻天地。我不敢自比神鸟，但心中的恶气积攒多了，也可以拼一拼，更何况店老板是好人，不能因为我惹一身腥臊。”狗剩神色黯然，“只是刚有了师傅，不知校场一战以后，还有没有命再叫一声师傅。” 张治等人将狗剩包围在中间，冷冽的风怎么也穿不透，人墙做成的圈圈真的很温暖，“说的出就做得到，简直就是我们关外人做作风，小兄弟很得我心！” 一伙人同意这话，张治沉思，“你叫什么。” 狗剩眼中黯然，多少年没有人问过姓名，失神片刻仰头望着张治，笑的腼腆：“名儿不好听，父母说贱名好养活，叫我狗剩。” 耳边并没响起调笑声，诧异抬头一下，为自己端人参汤的小丫头竟然红了眼圈，狗剩的话太实在，谁小时候没有一个让人脸红羞涩又甜腻到心头的乳名？ 狗剩双亲早已过世，商号马队这伙人常年累月的在路上奔波，一年能见三五次老父老母老婆孩子已经是奢侈，即便回到家里又要赶着去商号汇报生意上大小事务，能在家腻在父母身边的时间屈指可数，乳名，乳名…是种奢侈的称呼。 张治仰头看天，大手放在狗剩肩上，厚重温暖踏实还有怜爱，随着大手的温度，慢慢抑制狗剩思乡之情，商队所有人都一一拥抱狗剩，表达自己的亲昵之意。 “今晚你一定要赢，只有活着才能做我的徒弟，不然我们的情谊就这么浅薄。战胜别人战胜自己才更有资格做我的徒弟。” 张治说的是实话，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有留着命在，才能畅想未来。狗剩到底有没有信心？！ “师傅，既然最终为了活着，我想活着就要努力打赢。” 一句话说的直白，又让人心酸。 莫老三拉住狗剩，直接摆出一个架势，“看好了，老辈人说过，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你的枪就是五根手指攥成拳头！” 狗剩的拳头在阴沉沉的空气下扬起，瘦弱不见一丝肉，骨头棱角分明，两手不停交换出拳，用尽八分力气，才勉强达到莫老三的气势。 唉…只有花架子怎么办？！ 一套拳法打完，狗剩累的跟个狗一样，扶着一棵小树张大嘴巴喘气，张治终于看不过去，上前将大掌贴于狗剩后背，一股暖流带着三分正气缓缓行走四肢百骸，像是干涸的庄家遇到难能可贵的雨水。 “咦？” 张治诧异，这孩子身体里有一股别样的气息，很友好的带着他的气流一路行走，像是熟门熟路的导游一般。 “怎么了？”莫老三忍不住出声。 “没事，调息一下就好了。” 狗剩仍然喘着粗气扶着腰，“师傅，我还是很饿…” 张治恍然拍着自己的脑袋，懊恼自己都没想起这孩子除了一个包子填肚子就是一碗人参汤吊命，旁的再没其他东西怎能饱腹？ 狗剩可怜兮兮的样子，一扫大伙阴沉心情。 “开饭开饭！哪怕是死了，咱也要先填饱肚子！” “还要弄一身像样的棉衣！” “没错，咱商队的人不能太寒酸！” 厚重刘海下的眼睛微微湿润，环顾一眼众人，实在舍不得让这缘分太浅，唯有拼命打！ ………………… 校场上每天都上演几次对决，老百姓早已麻痹，今天两个叫花子的对决倒是非常新鲜，朱雀街上的街坊基本上都来了，一是为了帮狗剩加油打气，二是听说丐老大断掉三根肋骨，抱着侥幸的态度来看一看这个横行街道的地头蛇，是如何死在校场上。 ------------ 第三章 校场拳头对上拳头2 校场很大，四面围着一些栅栏，中间巨大的空旷地面，泥土被踩踏的有些松软，上午一场薄雪早已风化干净，些许泥泞引得人心情沉重。 酉时二刻，阴暗的天空带来一片肃杀，闻风而来的闲散人员与朱雀街的街坊挤在栅栏外，时不时的低语说些什么。 所有的主要人员各就各位，公正司的三位长老，庄家，还有京城里最喜欢下注为乐的富家子弟，占据了校场最好的位置，居高临下，视野可以横视整个校场。 栅栏的一处开了，丐老大披着一件破旧的裘皮，右手攥着一条烤的油汪汪的黑狗腿，张开嘴巴露出黑黄的牙齿狠狠撕咬上一口，扬手将狗腿扔到后面的乞丐群里，随便抹了一把嘴，发出哈哈大笑声。 “老大赏肉啦！” “笃笃笃……” 数十根打狗棒用力朝地上顿着，发出笃笃的声音，虽说不怎么齐整，却也升出一份威风凛凛之意。 另一处也开了，一袭灰色棉袍闪出栅栏，脚步不大却异常沉稳，风冷冽卷起棉袍一角，露出黑色绒布面料的新棉鞋，淡然踩在泥污中，一步一步走来，顺手摘下短毛皮裘绒帽，扔向莫老三身边的小丫鬟手中。 洗漱完毕的狗剩，那身上的乞丐味道一扫而空，干干净净的面颊上满是与之年龄不符的沉稳。尤其那双眼睛，深邃中透着冷静，冷静中却又夹杂着一抹狂傲，精光闪闪，英气逼人。可令人诧异的是这蕴含许多色彩的眼睛却又清明无比，像是有一种魔力，令人不由自主的陷入其中。 小丫鬟瞬间陷进这双眼睛里，险些接不住飞来的绒帽，懊恼羞涩交织着，红着脸颊望着场中的少年默默祈祷。 所有的眼睛盯在场中两人身上，全场静默，唯有看台上的沙漏沙沙作响… 两人站在校场中，狗剩瘦弱矮小，丐老大毕竟是个成年人，长期讨饭却没有饿过肚子，称不算壮硕，单凭身体外形就已经强过狗剩的身形。 “我一个能打你这样的三个！” “先打打试试，都废了三根肋骨，还强撑！” 张治那一脚确实厉害，丐老大混迹朱雀街数年，处处有人捧着哪里伤过这么重！狗剩口口声声说断了三根肋骨，其实根本没有，只是肋下一片乌黑，调息有些不便罢了，但对付一个瘦小的狗剩，绝对有这个实力！ 最后一粒沙子落下，酉时三刻已到。 相视的两人顿时神情一凛，回想起那把落地的腰刀，狗剩似乎特别喜欢先发制人的感觉，举着拳头就这么直愣愣的冲将上去！ “妈的！老子不想这么跟小屁孩打架！”这么直冲过来简直就是拼命的二愣子，妈的，招数呢？招数呢！！ 看惯了校场肉搏的富家公子，不禁笑出声来，孩子打架嘛，还值得人跑来下注，真没意思。 拳头高举长衫下穿着新棉鞋的脚，已经悄悄发生变化，一步一步由原来的杂乱无章，变得越来越紧实有力，手上的拳头深得笔直，让人觉得可笑之极！ “啧啧啧…”张治禁不住发出声音，“脚踩八卦图…下脚不一般啊…” 小丫鬟紧紧靠在张治身边，满脸担心，“大掌柜想想法子救救他吧，不是小孩子打架的地方啊…。” “不要着急，看看再说。” “大掌柜，这里透着古怪。”莫老三也看出怪异，但也只能说这些了，场中狗剩的拳头收势，一只脚下划出半个圈钉在后面拳头顺势递出，直接击上丐老大的脸颊。 丐老大大意了，半个身子歪在一边，狭长的双眼带着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一根手指拭去嘴角一丝血迹，想不通这孩子玩笑一样冲过来，居然能敲了自己一拳头！ 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头！ 一次大意是说的过去，第二次怎可能让一个孩子再得手？丐老大飞起一脚将还未收势的狗剩踢飞，直接摔倒在地跌一个狗吃屎，“这招怎么样？作为一个叫花子，这个动作应该很熟悉。” 的确，数年来讨生活的狗剩非常有心得，数年前这么一摔将尊严摔掉，成为一个真正的小叫花子。 “妈的！小孩子打架啊，你一拳我一脚的，来点激烈的行不行啊！”看台某个富家公子大声嚷嚷，“太不刺激了，老子看的不过瘾！” 校场上无人理会，所有眼睛仍然钉在两人身上。 丐老大一手拽起狗剩置于空中，“挑衅，找老子挑衅，吃了熊心豹胆了！”说着直接将狗剩惯在沙地上，身形还未停顿，后脚又补上，直接将狗剩踢倒，坑脏的鞋随后踏上狗剩后脑，“叫你挑衅我，你他妈就是个叫花子，是叫花子就应该听我的！” 这样的较量本就不被人看好，狗剩被打倒在地仍然让朱雀街上的街坊倒吸一口冷气，心里愤怒丐老大对一个孩子下手，但畏惧此人淫威也无可奈何，手心只能暗自捏一把汗。 十根手指狠狠插在沙地里，狗剩神色淡然，屈辱他还受的少么？ 丐老大最见得不得他这种淡然无惧的眼神，脚上不断加力，盼望能踩出狗剩恐惧的表情，只是他失望了！ 丐老大暴怒，“你他妈就不怕死吗？我这双脏脚踩的你很舒服吗？！还是你他妈就是在享受！” 沙地也有砾石，磨破狗剩的脸擦出无数血痕，血水汩汩自嘴角流出。 “站起来！”毫不在意众人将目光投在她身上，只顾着大叫为狗剩加油。 “狗剩哥站起来！我们不怕他！” 是！我们不怕他！ 包子铺店老板夫妻两个对视一眼，没错，有什么可怕的，受欺负的人终究有反抗的时候！ “站起来！我们不怕他！”店老板两人高喊。 “对！站起来，我们不怕他！”又有几个声音加入，顷刻间几乎所有人都在大喊。 脑部受外来压力影响，耳边只有‘嗡嗡’作响，一只眼睛斜着睁开，看台上的人们似乎在焦急的呼喊什么，又一阵晕眩，模糊中狗剩似乎看到幼年时母亲撕心裂肺的呼喊：“站起来！跑啊！” 嘴艰难的张合，狗剩无意识回应，“妈，我乖我站起来…。” 声音细小无力，一个妈字仍然让丐老大听个清楚，瞬间得意爆笑，脚下松了，“哇靠！还叫妈呢，你怎么不回家吃奶呢！” “呵呵，我倒是想回家吃奶呢，只可惜没妈！” 狗剩猛地跪地而起，丐老大一个趔趄倒退两步失去钳制，这边狗剩已经踏着八卦图的行法一跃而起，手中的沙直接招呼上他的眼睛，丐老大‘嗷’的一声倒退几步再也顾不得出什么招数，只管清洗自己的眼睛，狗剩跃起的身体还在半空中，脚下三个连环踢，每一脚都冲着肋下的张治留下的伤处，一脚狠戾胜于一脚，直接将丐老大打倒在地，随后脚一软，单膝跪地喘息。 这些年狗剩生活的太差，营养不良，只踢三脚就气喘吁吁，身体素质差到极点。 仅仅数秒场中就发生这般变化，众人失神片刻，顿时掌声雷动，“打得好！” 丐老大按住胸口的伤，吐出一口淤血，眼神似狼，“小小年纪好卑鄙！专找我伤的地方踢！” “错了，”狗剩淡然看着半卧在地的丐老大，“场上只论输赢，更何况校场只有肉搏没有兵器，我怎么卑鄙了，要说卑鄙也是你卑鄙，”狗剩上前一步，“你的体型大于我，年龄大于我，体力大于我，智慧大于我，我处处吃亏处于劣势，怎能说卑鄙，不过是为了活着，而我确实想活着！” 场中两人就这样对峙着喘息，乞丐群见丐老大受伤严重，连连惊呼，唯有一个老乞丐眼睛发亮，死死盯在狗剩身上，嘴里喃喃自语，“真的就是他啊！那是八卦图啊！我找了十几年，终于见到了…”两行浑浊老泪滑下脸颊，“孩子，你要撑过去，只要撑过去，将来你必定顶天立地！” 丐老大揉弄半天，不再理会受伤的眼睛，也不再废话，脚下踢起一坨沙土直逼狗剩的面部，狗剩瘦弱却不失灵巧，脚下画着八卦图灵巧闪开，却怎么也挡不住丐老大顺势递过来的拳头，狗剩实战经验太少，连连中招！ 狗剩脚下的八卦图乱了，双拳交叉在前，倒退着抵挡丐老大的攻势，只有招架之心没有反击之力！ 狗剩的脑部瞬间回想到刚刚流落街头时，也是这般被人欺负…。愣神之际已经被丐老大踢倒在地，丐老大赶着上前，连连踢向狗剩的腹部，脚邪恶的只踢一个位置，“妈的！就让你一个地方疼！” 狗剩疼痛缩成一个虾米，淡然挨揍，看台上的街坊连连惊呼，小丫鬟已经按捺不住，高声呼喊着什么。不少街坊看的心里酸痛，已经大喊，“别再打了，别再打了…” 张治眼神如炬看到一股血沫子自狗剩嘴角流出，心中暗道坏了，随即深深提气朗声说道，“你的拜师茶我还没喝，你死了就更没必要了！” 这话像是上午张治手中的那根人参一般，绝对吊命，狗剩眼中再次清明。 “妈的！”狗剩双手扣住丐老大兀自踢打的脏脚，脚下轻点沙地，八卦图的虚像浅显却越来强劲，脚下已成弓步，一扣，一拿，一拽，丐老大瞎着双眼直接被狗剩练成一字马，狠狠摔在沙地上，正好撞在些许沙砾上，双腿拉伤不是重点，重点已经被卷曲的丐老大狠狠护住，连连嚎叫着。 “哎呦！怎么能伤了那个地方呢！” 街坊错愕间忍不住爆笑，“伤的好！省的将来生了小叫花子还不如他爹！” 狗剩眼中再没有淡然，更没有失神，有的只有坚毅只有狠戾，瘦弱的双手像是注入神力，扣在丐老大脖颈上，只要再加一把力气，就能送他见阎王。 杀！ 杀了他！ 狗剩心里一个声音不停的嘶喊，他曾经欺负你太多！ 看台上静了，也许大家都在等狗剩的确定…亦或者说是自己心底深处的决定… 张治看着场中，急促喘息的狗剩，看着他新穿的棉衣已经泥污混着血渍狼狈之极，大手放在栅栏上，攥握成拳。 杀或者不杀，就看手指松或者紧。 ------------ 第四章 想说爱你不容易 天色昏暗，上午下的一场薄雪显然不够，黑云翻滚正酝酿着另一场大雪。 校场上两人，一人倒地一人紧扣对方咽喉，手上力度迟迟没有收紧，看台上众人目光紧紧盯住手指，生怕错过每一个动作。 狗剩心中早已交换众多想法，收爪做拳带着冷冽寒风狠狠砸在丐老大的脸上，被沙子迷了的眼睛，顿时青紫，第一拳还没有回神，第二拳已经落下，第三拳，第四拳…拳拳落下，丐老大的脸青红泛着肿胀的血丝，简直精彩极了。 狗剩揉弄拳头站起来，“我不杀你，这几拳是你横行朱雀街的代价！以后再祸害街坊，见一次打一次！” 簇新的新棉袍沾染血污泥泞，压不住狗剩说这话的气势，瘦小的少年，经过多年欺压之后，终于挺直腰板，仰视压抑的天空，低声说道，“不杀你是种气度，以后需要打你也是一种气度，今天没死在校场上，你是的幸运。你输了，我才能更好的活着。” 狗剩看着丐老大，想到心底的那句话，深深吸口气说道，“有人说过，做人要留有余地，虽然他的下场不好，但我依然坚信。”说完从容抖起下摆异常坚定，迈过丐老大的身体，走向看台，前方是自己新的人生！ 看台上众人欢呼，公正司大长老站起身，发表最后结论，几个富家公子哥站起来兴致恹恹走人，眉眼中抱怨着什么，庄家面无表情，场中两人都是叫花子，没什么人会下注，至于这场输赢，都是小钱没必要在意。 小丫鬟羞涩笑着眼中却带着担心的泪，看着狗剩一步步走来，心跳的跟什么似的，莫老三笑的爽朗，张治点头表示赞许狗剩最后能放下杀戮。包子铺店老板两夫妻更是激动万分，吆喝着要散包子庆祝。 狗剩伤的不轻，脚下从容之余动作有些缓慢，莫老三一下子跳出栅栏迎接狗剩，却听见看台人们惊呼一声，定神看时，一个身影更快的跳过栅栏，直接越过莫老三！ 狗剩听到惊呼，心中知道坏了，丐老大一介混蛋怎能跟他讲什么江湖道义，一定是背后偷袭，身体已经负荷太多伤痛，必然躲闪不及… 残破的身体划过一个弧线，带着喷薄而出的血雾，飞在半空中，狗剩努力睁开双眼，看到莫老三怒吼着将丐老大揍倒在地，自己还未敬茶的师傅以惊人的速度冲过来，却错身而过，狗剩笑的很开心，他知道师傅这是想要救他，想要抢先阻止丐老大的杀招之前救他… 仅仅认识几个时辰的人，能做到这个份儿上，死有何惧？ 狗剩笑的灿烂凄惨… 身后一帮叫花子胡乱起哄叫嚷着，他们中的老叫花暴怒，一脚踢开栅栏大吼一声跃起，落下时直接将丐老大踏死在脚下，血溅当场，再次跃起落下，竟然比张治还要快一步抱起狗剩，眼中浑浊老泪闪动，枯瘦的大手已经搭上狗剩的脉搏。 张治心中一大堆疑问来不及细问，搭住狗剩另外一只手，心里一根弦铮的一声断了，狗剩…只怕不行了。 幸亏八卦图这门功夫算是硬中带柔，不然早就练废了，狗剩长期营养不良，身体素质本就不行，又接连饿几天，虽然有一根人参吊命，本就该休息，却在校场上肉搏，更何况受伤严重，哪里能受得了丐老大搏命一击！ 筋脉寸断！ 何等严重！ 老泪终于落下，老叫花抱着狗剩闷闷哭泣，莫老三等人围过来，看到这情况竟不知要说些什么。 “孩子是个好孩子，坚毅的像我，上午我已经收他做徒弟，还是让我带回去，不管怎样，先治伤！”张治很沉痛。 老叫花低头看着狗剩的脸，一遍又一遍怎么也看不够，“多谢你上午的人参，多谢你给他一顿饱饭，也多谢你的师徒之情，我老叫花子无以为报，下辈子作牛作马报答你…” 张治愕然，想不通老叫花子与狗剩是什么关系，他刚才露的一拳一脚显示功夫不弱，难道狗剩八卦图功夫是他教的？但上午狗剩被打那样，他为什么不出手？一连串的问题来不及问，老叫花子抱起狗剩要走，张治上前拦住。 “老人家，只要人没死，就要救治，我张治虽然没教过狗剩一天，但也是他的师傅，我要带他救治！” 听到争持狗剩睁眼恍惚间像是看到故人，正要说些什么，侧头晕过去。 老叫花大惊抱起狗剩，跃起落下已经在校场以外！张治随即跟上，莫老三看着三人离去身影，喝道，“回聚首堂！” 丐老大胸膛开出一朵巨大血花，内脏半露，肋骨尽断，他手下的叫花子围上来看的惊悚不已，而更惊悚的还是老叫花子露出的身手，想到曾经多少次欺负过他，多少次嘲笑强夺过他乞讨来的干粮和银钱，想到这里人人都感到阎王爷的刀就在脑后… ………………………。 狗剩疲惫转醒，四下里环顾一看，老叫花子与师傅张治眼中盛满慈爱看着他。 “额…”狗剩一张嘴就感觉到一股辛辣直冲咽喉，原来是张治不离身的人参切片放在最终吊着，胸口气闷舒缓了一些，喉间那股辛辣慢慢转成甜苦味道，呼吸间透着清凉。狗剩心里清楚这人参一定是上好的。 狗剩心里觉得惭愧，半路冒出一个师傅，还没孝敬一天，反而让他一天内消耗两颗极品人参，自己何德何能？ “师傅…。”狗剩呜咽着。 “醒了就好，别动，马上要疗伤…”张治按住狗剩，看一眼老叫花子。 “救不了了…”自己伤成什么样子，他心里清楚，要不是人参吊着命，只怕这会已经在阎王殿排队了。 “不会，这位…这位老人家说他有偏方，说你这伤就是小意思，不用担心。” 狗剩目光投向老叫花子，怎么看怎么觉得面熟，刚要开口道谢又被老叫花子按住，“孩子，不要动，看我这根针，已经扎在鸠尾穴，咱们现在就开始了。” 狗剩虽然没有系统学过穴道，但也清楚鸠尾穴是大穴道，这个穴道不动则已一动必定要入气，他顿时大惊，难道是要渡气再续经脉？还来不及多想，就看见老叫花子单手拽起自己甩在空中。 狗剩被老叫花子甩在空中，连番翻滚背部落下，正好被老叫花子双掌接住，狗剩顿时感到一股热流自后背传来，如同江河一般哗哗冲刷着狗剩的经脉，经脉像是干旱的庄稼，使劲的允吸春雨那样，狗剩心里清楚自己这般猛吸别人内力实在不好，更清楚身下的这个老叫花子竟然毫不犹豫的，甚至是欢喜他不断吸取他的内力的！ 狗剩的身体被红光包围，脑子却不断闪现老叫花的脸，太眼熟了，到底是谁？狗剩怎么也想不起来，流入经脉的气流渐渐混乱起来，老叫花顿时慌乱，口中喊了什么狗剩没有听到，只知道脑海里不断出现幼年的印象，父亲的严厉，母亲的慈爱，屋前屋后的杨柳树，还有池塘边上的小木马… 狗剩徜徉在回忆中，很温暖，很阳光，只是远远的总是有人大声呼喊着什么，狗剩毫不理会，坐在小木马上晃来晃去好不得意！ “八卦图的心法背好了吗？！”父亲威严的声音传过来，狗剩惊得跌落下来，啃着手指呐呐背着：“曲则全，枉则正，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多则…” “跪下！都几天了还背不出来！” 狗剩猛地一惊，耳朵里传来另外一个声音：“曲则全，枉则正，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不自示，故彰；不自见，故明；不自伐，故有功；弗矜，故能长。夫唯不争，故莫能与之争。…。。” 狗剩不自觉的想去看看是谁在背这个心法，他没有听过父亲以外的人背过…。脚不自觉的移动，一步一步向前走…却看见另外一个自己被丐老大一伙人踢到在地，自己则死命的撕咬着一只包子，又一转眼听见张治不断再说，“狗剩！狗剩！给师傅拿拜师茶！” 师傅的拜师茶… 是呀，师傅的拜师茶！ 狗剩猛然清醒！借着一股炙热的感觉瞬间修复所有经脉，灼热的吓人，这一波之后，温暖如春，真舒服。 张治擦一把冷汗，用身体撑住几乎气息枯竭的老叫花子，“老人家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老叫花子侧头看一眼酣睡的狗剩，苍白的脸露出一丝怜爱笑意，看一眼张治，满是感激，枯瘦的手死命的抓住张治的手，轻轻说了什么，闭目死去…。 ------------ 第五章 喝拜师的茶，抱上大腿 大雪瑞丰年是老话了，会不会瑞丰年只有老农知道，但窗外的大雪白皑皑照亮窗子，狗剩终于醒了。 小丫鬟欣喜的跑到走廊上叫个不停，张治莫老三等人连忙跑过来，脸上都带着笑，一时间狗剩的房间里热闹哄哄的。 狗剩掀开被子滚下床，跪在张治面前，“师傅！”这一声呼喊发乎内心，他何其幸运能遇到这样仗义的人，单单只说两颗人参已经无以为报，更何况还有救命之恩呢？ 张治扶起狗剩，“好些了吗？” “师傅，我觉得舒服极了，好像什么事也没有了。” “嗯。”张治并不感到意外。 “师傅，那位老人家呢？我记得有位老人家和你在一起为我治伤。”狗剩急忙问道。 “他…去云游了，”张治站在窗前看着银装世界，“雪下大了，他走的匆忙，不知道会不会着凉。” 小丫鬟脆生生的说道，“大掌柜不要担心，能治好狗剩哥的人一定厉害，厉害的人不怕着凉。” “杏花说的对。”张治含着笑说道，“我说过，有命或者就要端拜师茶，你准备好了吗？” 狗剩高兴极了，抢过小丫鬟杏花手中的杯盏，扑通一声就跪下，“给师傅敬茶。” 杏花扑哧笑出声，“这是我给你端的参茶，是大掌柜特地交代的。”话音一落，众人大笑。 狗剩不好意思的站起来仰头将参茶喝干净，又倒一碗茶郑重跪下，“狗剩早没了父母，师傅一次次救我于危难，还收我做徒弟，这是狗剩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狗剩发誓此生必定待师傅如亲生父亲一样孝敬。” 张治接过茶碗，狗剩郑重叩头。 众人看得感动，杏花更是哭的稀里哗啦。 “改个名字吧。” “不，师傅，我不能忘本。” 张治点头，拉起狗剩，一一介绍他们商队的成员，莫老三见狗剩走近，连忙护住自己的腰刀，“别再拿我的腰刀，我可不再给你！” 众人大笑。 莫老三是商队的护卫，杏花是两个月前在道上捡的孤女，跟着商队一路到京城，账房老王一天到晚抱着算盘，老古董一样，其他一些人都是伙计，这些年跟着张治走南闯北倒也经验丰富，处事老道。 张治的商队是关外老商号“黑土地”派出来的，带着他们盛产的人参鹿茸和皮草，这些东西都是京中大户人家最喜欢的东西。今年再次进京，为的是参加三年一度的商道大会。 狗剩一一拜见商队的每一个人，觉得心里升起一种家的感觉，这是十多年没有过的。 张治交代他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再熟悉商队的内容，狗剩点头答应。 狗剩的身子底子虚弱，饱餐一顿之后又睡着了，杏花帮狗剩盖好被子，拿着他血污的棉袍出去清洗。 狗剩想来睡的浅，重伤之后也没有习惯睡太长时间，眼看中午，狗剩穿上杏花为他准备的新棉袍，慢慢走出聚首堂。 狗剩一身新衣，戴着厚厚的毛皮棉帽，气度淡然慢慢走在朱雀街上，愣是没人认出来，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公子在街上溜达。 包子铺今天卖的很火，店老板夫妻二人忙的眉开眼笑，狗剩没有上前打扰，只是远远的站着看一会，又慢慢蹲在自己的老地方-----街角灰色屋檐下，下意识的摆出自己最熟悉的姿势，双手仍旧不顾天冷就这么干巴巴的搭在腿上，头发已经梳成发髻，刘海再没有那么邋遢厚重，仍旧遮挡外人看透他的眼睛。 狗剩为什么要坐在这里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下意识的坐在这里发呆，就像跟昨天一样，或者说流浪的这几年都是这样，或者说他在想老叫花的脸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那个，那个…公…公子…”一个小叫花子谦卑的低声叫着，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称呼，结结巴巴的却也引起狗剩的注意。 “什么事？” “丐老大死了…我们…” 狗剩心里明白，自己现在这个状态算是一步登天了，试问天下间那个天生就是叫花子？哪个天生就想当叫花子？只是自己还没站稳脚跟，哪能顾得了他们？狗剩正要拒绝，突然想起老叫花子的脸，顿时来了主意。 “走吧，带我去看看。” 小叫花子高兴的不得了，连忙将狗剩带到一处破庙。 破庙真的是一个破庙，屋顶破洞，两面墙漏风，地上散落着茅草，还有三两处燃尽的火堆，今天大雪叫花子们都挤在一处取暖，见到狗剩进来，露出惊恐的表情，他们都知道狗剩能把丐老大打死，也能轻易的把他们打死，每个人都后悔曾经欺负过他。 狗剩毫不在意破庙坑脏，也没有暴发户那种陋习，淡然随地而坐，随意架起一柴堆，摸出火石燃来，破庙里顿时暖和不少。 目光疏离扫过每一个叫花子的脸，狗剩淡然说道，“你们有什么想法？” 淡淡一句话，简直天崩地裂，所有的叫花子就地一跪，惶恐说道，“请公子原谅我们无知…” 无知，多好的解释，因为无知所以可以为所欲为，因为无知可以按自己心情随意出手辱骂抢夺，好一个无知，狗剩眼中猛然狠戾起来，“原谅？” 跟着丐老大整日厮混在一起的小叫花子连爬几步，抱住狗剩的腿，“公子心里清楚，丐老大是多霸道的一个人，我们乞讨来的东西都要先给他过一遍，把好的都拿走，不好的也要留一部分赏人，我们心有怨言也没办法啊…” “看你眼熟，叫什么名字？” “小六子…” 狗剩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六子你们今天找我，不过就是想给自己一条后路，我不是一个随意任人欺负的，但也不是一个刨根究底的人，丐老大死了就死了，以前的事情我不再计较，只是…。”狗剩声音拖的老长。 六子连忙回应，“公子尽管说，我们无不答应！” “大家衣不蔽体，食不饱腹，我也是叫花子出身，知道大家心里的想法，知道大家想要的不过就是温饱，现在我许诺大家温饱，跟着我，我有温饱必定让大家居有房食有米，儿童有学上！”一句话说的慷慨激昂，所有叫花子眼中亮晶晶的，充满希望，狗剩一天内几乎登天，他的话怎能不相信？！ 狗剩站起身，看着大殿中央一尊残破的菩萨，坚定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我有规矩短时间内，我养不起你们，你们需要过以前讨饭的日子，但是大家记住，要有礼貌懂得感激，这样才能讨人喜欢，如果让我发现谁还在用丐老大那一套，别怪出手狠辣！” 狗剩眼中狠戾盯着六子，他清楚学坏容易学好难的道理，六子被丐老大领导了这么多年，身下的习气早已经根深蒂固，不能不留心。 六子惶恐，连连叩头，“公子一定放心，六子不敢，绝对不敢…” 狗剩扒拉出几根干柴，轻松掰成两半投入火堆，“校场上出现的老叫花子，你们谁认识？” 众人互看一眼，回头又看一眼六子，六子小意蹲在狗剩身边，“谁知道赶紧的说，别让咱公子等 着！” 狗剩反手给六子一个嘴巴，抽的山响，“以后不要这样对待同伴，下次让我看见直接掌嘴！” 六子惊愕的捂脸跪下，“公子，是我不对，只是跟着丐老大时间久了，一时间改不过来…” “记住这一巴掌！”狗剩强调，“谁想要跟着我，那就必须懂得谦让，有礼貌，当然如果有人欺负你们该怎么办？就一句话打他丫的！” 狗剩气势如虹，短短几句话，直接破庙里的叫花子直接收编麾下，六子傻眼了，本意示好，结果亏大了，六子不敢反抗，也没能力反抗，一个横行十多年的丐老大都毙在他手里，自己还能比丐老大强吗？更何况一个不知名的老叫花子在身后撑腰，还有一个刚认的师傅傍身，他才不敢往刀尖上撞！ 狗剩再问老叫花子的事，大家很快回答，只不过老叫花子素来不与人交往，所知的内容不多。狗剩失望至极落寂离开。 繁华的朱雀街，一切没有变化，但在狗剩眼里，这个被雪覆盖的白色街道，此时此刻充满色彩，新生活终于要开始了，他坚信，只要不死必有后福！ ------------ 第六章 摸商会老大的毛1 雪又下了几天，狗剩被张治拉住狠狠的上了几天课，恶补一回，然后被派出去跟着莫老三和两个伙计一起去找店铺。 狗剩叫花子出身，走街串巷的要饭，自然清楚天京这地界上哪里是最繁华的，哪里人流量最多的，哪里是达官贵人最爱流连的，总之狗剩门清儿，店铺很快就定下，狗剩曾经蹲守过的那个屋檐，正好是空置的，接收下来很容易，与包子铺对面呼应店老板特别高兴。 另一处比较棘手，地界太特殊，不知道张治会不会接受。 天京地面上最有名的烟花巷的拐角，有三个最出名的老店，一个是素斋的胭脂铺，因为是做胭脂的百年老号，二是因为烟花巷里的女子总会嫌弃自己的脂粉盒子里的东西不够用。有了胭脂自然少不得衣饰，程记成衣老铺，每月推出三种新款，简直要了婊子的命，削尖了脑袋也要得到新货，简直不愁卖。除了这两铺子，烟花巷里还不能少一种铺子，那就是药铺，白家老号成立数十年，当初坚决在这腌臜巷子里开店的人，简直独具慧眼专门设立妇科，婊子身体不行，哪能接客挣钱？ 按照这里经营的标准，关外老号黑土地在这里开店没有什么不妥，皮草增加婊子的姿色，人参补气，鹿茸补肾，内外全部照顾到，如此一来张治带来的特产一定很快销售一空，前提是张治同意在烟花巷经营的话，一切不成问题。这条街搭配的简直神了。 狗剩和莫老三兴奋的计划着，一边弄清楚这边租金等问题，兴冲冲的赶回聚首堂汇报消息。张治大手一挥，直接签下。莫老三高兴极了，带着伙计直接装修布置店面。张治带着狗剩走访商会，毕竟是在别人的地面上，开店总是要跟人打招呼的，处好关系将来可以帮衬帮衬。 …………………………… 天京商会很辉煌，外地人经常衙门商会分不清楚，这些年张治往天京送货，都会到这里交易，简直就像进自家门一样熟门熟路。 门房的伙计看到张治，连忙迎出来一番逢迎拍马，张治赏了两个碎银子，伙计高兴的屁颠屁颠的。 师徒两人大踏步跟着伙计踩过大堂的石砖，看过花园的虫鱼，穿过雕梁画栋的走廊，坐在精心雕琢的红木椅子上，一边品尝明前龙井的甘甜，一边观赏屋顶上绘制的绝顶画作。 “张老弟！”庭院里一个半百老人家，身穿华服满脸红光，一路小跑着走来，正是商会会长赵学辅。 “赵老兄好久不见！”张治喜滋滋的赶上前迎接，两人感情好的不得了，简直就像是亲兄弟一般。 相互诉说分别之后的细碎闲话，张治将怀中一个精致的木盒放在桌上，推至赵学辅面前，“老兄赶紧收着，我可是托人寻找了大半年，用法跟以前一样，只是力道霸道了些，每次服用要稍微减量。” 赵学辅眼睛一亮，心里明白张治手中的必定是好东西，连忙收起护在怀里。“老弟客气了，这般为哥哥着想实在过意不去啊，老弟在京有什么难处，老哥哥我给你撑腰！” 张治正要说店铺的事，赵学辅却起身看着院里一片空荡荡，连忙问道，“张老弟你们商号的货呢？” “正要跟老兄细说，”张治将店铺的事前前后后说一遍，心想赵学辅前面那句话还热着，店铺的事一准容易。 赵学辅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想起张治每次进京带来的货品都存放在这里，由他安排商家分销，货好不愁卖，基本上都会被大户人家大包大揽一部分，剩下成色稍微差点的才会安排小商户接收，小商户为了能得到一些成色极好的货撑门面，往往会塞给赵学辅不少的回扣，现在张治说要自己开店铺不是直接断了他的财路么？！ 怎么办？他怀里刚收了人家的重礼，刚拍胸口的话还热着，他赵学辅就算是翻脸不认人也不能断了财路么？如果真这样做，这条财路算是断的干净了！ 赵学辅恨不得自己抽自己十个大嘴巴，转身笑道：“兄弟刚到京就想开店，这个精神可嘉，只是你们人生地不熟的，虽然这些年经常进京，但行情天天变化，外地人摸不准脾性，败北而归的多得是。所以可以先住下，慢慢看店铺省的被人骗了去。” 张治是走南闯北的老油条，哪里不清楚赵学辅的意思，呵呵笑一声推出狗剩，“瞧，这是我收的徒弟，只看一眼就知道他就该是我的徒弟，缘分啊！就像我和老哥一样，当年…。” 赵学辅连忙打住，“当年啊，咱们简直就是…。哈哈哈哈哈！但是现在你老哥我快要被架空了。。” “什么情况？” “燕王朱棣不老实啊，咱们如果是地方商会倒也就算了，偏偏是天京城的商会，外人看似这里面都是金银财宝，个个都想捞一把，今天征收军饷，明天弄个人头税，后天再来一个皇家生日庆典…咱们商会征收都是大头，吃不消啊…。” “我们商号每年来京跋山涉水，一年到头见不到自己亲人几次，异常辛苦，如果天京有店铺的话，妻儿老母能在天京团聚，伙计们有家人照料，这些都是干活的动力，更何况往来派遣的商队会带来大量的货物，每天都很忙碌，不会向从前一样，有忙的季节也有闲的季节。” “开店的事不好通过啊。” 张治端起手边的茶一口喝完，“开店的决心如同此茶，喝进去就不好再吐出来，这意思大家都清楚！店，我开定了！” 赵学辅眼中复杂，这些年不管有无回扣，张治给的好处也不是少数，一碗茶的意思很明白，要么给他大开方便之门，要么将好处都吐出来，以后就是路人谁也别搭理谁。 “这位小兄弟…” “我徒弟，天京城地界还算熟悉。” 赵学辅上上下下打量狗剩，瘦弱的孩子气质淡然，倒是像是平常人家的小公子，只是眉眼一处刀疤，看着怪异。 “兄弟要收徒弟，怎么收一个这样的，一脸破相不讨人喜。” 狗剩咬牙仍旧淡然，与张治相视一眼，张治笑笑，“算命的说了，一定要有个破相的人才能旺我的财路，你瞧，我才刚收了徒弟就看中两个铺位，现在这两个铺位都已经拿下签约完成，就等着赵老兄大印一盖，发下一纸文书，好叫兄弟我开张大吉。” ------------ 第六章 摸商会老大的毛2 狗剩咬牙仍旧淡然，与张治相视一眼，张治笑笑，“算命的说了，一定要有个破相的人才能旺我的财路，你瞧，我才刚收了徒弟就看中两个铺位，现在这两个铺位都已经拿下签约完成，就等着赵老兄大印一盖，发下一纸文书，好叫兄弟我开张大吉。” “什么？！你连铺位都已经签好了！”赵学辅愤怒，甚至恼羞成怒，妈的，这人太自私了完全不考虑别人的财路，这下子要怎么跟天京城内的商家交代？他可是已经提前收了人家的好处，答应张治一来，立刻将所有好货分配给这些人，现在张治打算开店自产自销！到手的好处还能给生生还回去？笑话！ “老兄不为我高兴么？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高兴高兴怎能不高兴呢？只不过这天京地面上你们不熟，当心被人骗了。” “不会，我徒弟正经的天京本地人，别看他年纪小，办事起来还真是稳重，正和我胃口，怎么样？我挑徒弟的眼光还不错吧。” 赵学辅立刻多看狗剩两眼，心中冷笑，把老子的财路挡了，老子有办法治你！一边夸赞练练一边命人去找商会的二把手胡一统。 胡一统早就听到风声说张治到了，生怕赵学辅背着他跟张治弄什么小财，正找不到什么借口来商会，此时一把手请二把手商议要事，他连忙赶着过来。 寒冬腊月的，胡一统顾不得坐轿子，一溜烟的跑来，人还没进大堂，傻呵呵的笑声已经传过来。张治跟他不熟，当然不会像迎接赵学辅那样迎接，人到时，这个白胖的汉子，正拿袖子蹭脸上的汗呢！ 真虚，太需要咱们店里的人参了！狗剩第一眼就这么觉得。 胡一统一手摇着棉帽让自己凉快一些，另一手已经指着狗剩，堂中穿堂风吹起狗剩，眉眼处的刀疤一阵轻抖，“你。。。你。。。破相不祥！” 赵学辅心头一喜，正怕他跟张治套近乎，这一张嘴得罪了张治师徒两人，自己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胡一统真是胡来的，看都不看张治，直接一脚将狗剩踹出大堂，狗剩不留神一下惨遭黑脚，狗剩瘦弱，又经过一次生死恶战，虽然这些天，天天参汤养着，但也不能立马就能生龙活虎，胡一统这一踢，整个将狗剩的身体素质试了出来！ 张治立马怒了，管他来的是不是胡一统，一拳头过去了事。 “凭什么打我！”胡一统大怒。 “凭什么打我徒弟！”张治护短，更何况狗剩本就不该挨这一脚！ “这是你张治的徒弟？”难以置信。 “怎么，我张治就不能有个徒弟？” “他脸上有疤！”做生意的最忌讳破相的人，破相之人大凶，他张治居然把一个大凶之人放在身边，还收做徒弟！ “有疤怎么了，有不是心里有疤，有些人心里有疤才要不得！” 赵学辅眼正发愁两人没矛盾，现在闹得热乎别提多高兴了，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张治这人貌似在指桑骂槐，说的不就是他么！不过张治即便再说狠一点也不能翻脸，对张治翻脸就是对银子翻脸。 “这是张兄弟的徒弟，说是特别旺他的财路，这徒弟确实不错，刚拜师就帮师傅在咱们天京地界找到最好的铺位，咱们张兄弟准备开店了！”虽然不能翻脸，但谁也不能拦着他点火。 “什么？张兄弟，你这是准备自己开店啊。”哇靠，老子为数不多的回扣，老子的好处就这样以后就没有了？！老子以后要去怡红院看小蝴蝶，难道还要回家找黄脸婆要嫖资么！他张治绝对不能这么干！ 狗剩闷哼一声倒下，脊背撞在院子里的大树上，“好厉害的脚力！” “狗剩！你怎么样！” 狗剩按住胸口站起来，觉得非常奇怪，如果是以前，他受这样的脚力，一定会爆吐一口血然后剩半条命苟延残喘，更何况自己是打伤之后的身子，只怕要死在当场了，只是，除了胸口闷闷的，并没有其他不舒服，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傅，我。。。”狗剩故作蹒跚而起，趔趄走向张治，张治伸手扶住，“怎么样？” 狗剩气若游丝，握住张治的大手，站直腰背同时，反手一拳直接招呼上胡一统的脸！ 嘭！ 拳头撞上颧骨，飞溅出几颗碎牙，胡一统七尺高的汉子一路撞过桌椅花架，再撞到墙角终于停下，瞬间喷出一口血雾，顿时不省人事！ 赵学辅惊呆了。。。小看张治了，人家这么精明的人哪会随便收徒弟。 张治暗暗吃惊，老叫花子的功力几十年，狗剩做成这样也不意外，意外的是狗剩居然直接现世报！ 狗剩直接傻了！ 他举着拳头怎么也不相信刚才那一拳居然是自己打的，自己的拳头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功力？ “师傅。。。”狗剩望着张治，希望能得到一些答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治走过去看胡一统，胡一统的颧骨碎了，连带掉了几颗牙，“人活着，只是这连估计是不行了，以后长好了也不好看了，这牙掉了也算是好事，瞧这几颗牙，已经黑成这样了，掉了也好，省的吃饭的时候疼了。真是坏事里的好事。” 张治拍拍手站起来，“赵老兄，你看今天这事。。。。” 赵学辅抖着声音连忙回应，“他打人在先，是不对的，现在有这样的下场也是情理之中，老弟你不是要开店么，咱们现在就弄文书吧，什么时候开店，老兄去捧场。。。” 张治笑了，“一切好说。” ------------ 第七章 横不过就打，打不过就绑票 狗剩无意一拳，居然将商会需要办理的各种开店文书一次性弄齐，张治在京准备的“黑土地”老号天京第一分号和第二分号已经准备就绪。 朱雀街上的街坊经过狗剩上次校场上，帮包子铺的店老板出气，胖揍一顿丐老大之后，名声顿起，狗剩拜师，师傅开店让所有人感到高兴，大家准备了各种贺礼，就等着开店沾一沾喜气。 四天以后的这天早上，晨起祭天，拔开门栓，大开门洞，就准备吸银纳金，朱雀街上喜气洋洋，就连叫花子都穿上洗的干净的外衣，虽然补丁很多，但仍然给人感觉精神振奋。 一号店祭神的贡品，除了瓜果猪头以外还有一大盆包子。张治带着狗剩众人在街上拜了几拜，大声宣布：“开店门！” 店门轰然打开，大堂中央一对美丽的鹿角正放置在纯白无暇的狐皮上，百年老山参静静停在红色锦盒里，恬静厚重，三件镇店之宝光彩夺目！ 狗剩笑呵呵的看着叫花子们一哄而上瓜分所有的祭品，高高兴兴的走了。 四天以来狗剩让叫花子们将“黑土地”在京开分号的消息，传播个遍，天京城里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还有一些打算置办寿礼贺礼的一干阿谀奉承之人，趁着这个机会一起赶来采买，顺便还能跟大户人家套套交情。 一号分店简直就是门庭若市，第一天的收成极好。 狗剩很高兴，顿时恢复少年人的神气，气质淡然什么的，早扔在一边找不回来了。 张治笑呵呵的看着狗剩这个样子，笑骂道：“得意了不是？” 狗剩大方点头承认。 “笑的跟朵花一样不去门口接待可惜了。” 狗剩调皮行礼，“小的这就去！”说完一溜烟跑出门，真的跟着其他人一起在门口接待，热情非常。 朱雀街确实是天京城里最繁华的街道，“黑土地”分店已经成为事实，赵学辅身为京城地面商会第一把手，虽然狗剩出手震慑力强，拉不开脸还是要祝贺祝贺的。至于胡一统这个已经毁容的家伙来不来，他已经没有必要再管了，这个暴力冲动的家伙，仗着自己的背景硬，一个不识字的瞪眼白丁当个二把手已经很抬举他了，居然还敢攒动商会的人想要做一把手，简直痴心妄想！ 狗剩这一拳头简直就是帮他泄愤，痛快！ “小兄弟，恭喜恭喜！”赵学辅拱手祝贺。 狗剩连忙迎上去，“会长里面请，师傅在里面正招呼呢。” 赵学辅点头往里走，回头看一眼着狗剩眉眼处那条伤疤，因为高兴而变得有些微红，更显得狰狞，好好一个清秀少年毁了！好好一个张治收这样的徒弟，真晦气！ 狗剩觉得自己能被商会一把手称兄道弟很得意，招呼起人来更加热情，还时不时的跟莫老三开个小玩笑，弄得大伙都乐呵呵的。 “一把手来了，二把手也不远了吧。”莫老三不经意的一句，狗剩顿时想到那天出手的一拳，到底是怎么回事？ 狗剩曾经问过张治，可是张治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但身子是自己的，狗剩联想到校场之后，自己受伤将死的那天，老叫花子和张治一同救治自己，难道老叫花子将自己几十年的修为全部渡给了自己？ 不可能，人家非亲非故的，能帮着救回一条小命已经算是缘分了，更何况几十年的修为渡给自己，简直就是以命换命，这种赔本的买卖是个人都不会干。师父也曾说过，老叫花子已经云游，狗剩叹气，只能靠自己了。 “啪！”狗剩脑袋上挨了一下。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额。。。”狗剩无语，莫老三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总是不经意的给自己来一下，有时候还真受不了这种另类的兄弟情。“没什么，突然觉得有点儿虚。。。” “虚？累了？那就别站着了，赶紧的上里面坐着，别怕别人说你懒，咱们谁不知道你大病初愈啊，再说了，你师傅交代你喝的人参汤有没有再喝啊，别怕人参贵，咱们店里除了人参也找不出其他的物件儿，还别说，咱们张头那叫一个仗义，不过你是他的徒弟，这种爱护也是应当的，你是他徒弟，当然也是我们的兄弟，我们照顾你也是很正常，我们。。。。。。” 狗剩彻底无语，早听大伙说过这莫老三就是个话篓子，今天可算是见识了，一句话不折腾三遍不算完，狗剩扶着脑袋，虚弱准备遁走，斜眼一看街那头，一队人马气势汹汹赶来，手上还掂着家伙，脸上除了横还是横！ 不好！ 胡一统来闹事了！ 狗剩推开莫老三关心的手，站直身体，双手抄在一起自然垂下，后背挺立，淡然姿态瞬间回来，就连莫老三都感到不对，回头一看，胡一统已经站在眼前！ 一根碗口粗的木棒竖起，对着狗剩捶下，狗剩眼皮不眨一下，莫老三张开双臂接下，“妈的！欺负一个孩子有个毛本事！” 胡一统凹下半边狰狞脸颊，肉如同浸泡许久的猪皮，随着动作不停颤动，木棒被胡老三紧紧扣住，死活拔不出来，只好爆喝，“都是死人啊，打啊！” 霎时间无数木棒落下，饶是经常押送货物的伙计们，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唯有抱头逃窜。狗剩大声喝止伙计逃窜，架起一道人墙挡在店门外，莫老三一马当先已经打起来，狗剩站在莫老三身后，背手而立，“三哥！放着我来！”小小年纪声音如同钢锭落地，相当有力，莫老三居然不自觉服从了！ 狗剩上前一步顶住莫老三卸下的攻势，棉袍带起一阵小风，瘦弱的身体居然有了三分飘逸，仍旧赤手空拳的抬腿就上！ “哎呦！” “哎呦！” “哎呦！”…。 一个个惨叫声，掩盖住出拳击中目标沉闷声，胡一统等人还未清楚怎么回事，小半人已经倒下，或是捂着肚子，或是揉着肩膀胳膊，或是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还有一个抱着两腿之间的家伙，趴跪在地上，半天站不起身。 “你…你…你他妈就是个打黑拳出阴招的！”胡一统有些颤音，妈的今天来找茬，居然灭了自家威风，早知道还不如让他娘舅直接嫁祸个什么罪名了事。 狗剩卷起袖子，向前再走一步，吓得这伙人后腿几步。 “妈的！给老子上！当老子养你们吃闲饭的么！”胡一统举着木棒呵斥自己手下。 狗剩淡然而立，冷冽寒风中自有一股风流，不由自主吸引围观人们的眼球。 一阵出拳，狗剩并未有感到有什么不舒服的，反而觉得神清气爽，招数也不再单一，一些是自己记忆中的拳法，一些是莫老三和师傅教的，回想伤愈之后第一次出拳，狗剩这次只使用三成力度，打不死人也能让他们不好过。 狗剩很满意这个结果，打人的感觉果然比被人欺负的感觉爽很多。 “胡一统，那天你无缘无故打我，几乎要了我半条命，我回你一拳也是礼尚往来，今天我师傅开业大吉的日子，你作为咱们天京地界商会的二把手，应该带着一份薄礼来祝贺，难道你手上的棍子就是贺礼么！” “啊呸！”胡一统一口血痰啐在地上，“你个破相的小叫花子，有人撑腰长本事了是吧。” “不是有人撑腰，而是你！”狗剩一根手指点住胡一统的眉心，太自以为是了！” 胡一统怒极，手指眉心就是侮辱！木棒砸下，狗剩倒退一步，简单伸出一手轻轻握住，褐色粗糙树皮与苍白瘦弱手指成了鲜明对比，而木棒另外一头，两只肥硕流油的胖手，正用力砸下。 “哎…这年头以大欺小，以强欺弱的怎么就这么明张目胆呢！”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声音脆嫩好听，简直说到众人心坎里去，声音在空中飘着，被老叫花子渡了数十年功力的狗剩，五官敏锐，三观敏感，立刻感到来的人绝对是有两把刷子的，虽然出言示好也不能掉以轻心！ 黑色宽大袖袍闪过，狗剩眼花时，素手同样轻轻拈起木棒，狗剩还未清楚来意，人已经被简单一脚踹进胡一统那帮打手群里！莫老三一巴掌上来招呼，被这黑色影子轻松拦下，摔一个倒栽葱！ “还不带走！”女声轻喝，胡一统连忙招呼打手闪人。 张治已经听到动静，人跃出店门时已经晚了，胡一统等人已经跑远，黑色大袍子下清瘦女子，伸手拦下他，“你的徒弟很不错，我带走。” “凭什么！” “呵呵呵！”女声清冽动人，一根雪白指头伸出左右摇动：“凭你不是我的对手。” 好大的口气！ 要不要太肯定！ 张治没有跟她废话直接出脚，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是不是对手上来较量一番自有公论！ 黑袍女足尖轻轻点地，轻轻向后滑动，轻轻伸出两只手，轻轻架住张治飞踹过来脚，三根手指轻轻搭在后筋上，轻轻一拨。 “嗡…”张治差点泄了一身气！ 好厉害！ “还来么？”黑袍女问的很轻，好像是邻居家的姑娘邀请他去家里玩耍一般自然。 张治脊背上的汗悄悄落下，丫的，这妞没恶意，要是什么仇人只怕早断了这条腿筋！ “姑娘什么意思？” 黑袍下似乎翻了一个白眼，“难道不明白么？我是问你还打不打？” 一条腿被这样架着，行礼似乎不太礼貌，可张治毕竟是见过世面的，懂得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随即抱拳一礼，“姑娘的功夫在下佩服，只是我徒弟…” 雪白手指迅速收回袖中，黑袍女侧身站立，“胡一统找茬，你徒弟没错，只是他现在还不能回来，改回来的时候就会回来。” 黑袍下的眉头似乎皱了一下，“不会有事，你放心。” “可是…”张治仍然不放心。 “没有可是…。”黑袍女足尖轻点，轻轻滑动，轻轻避开身后的行人，似飘非飘的走了。 莫老三上前一步站在张治身旁，“狗剩他…”话还未说完杏花从院里跑出来，急喘着叫道：“狗剩哥被绑了？他的房间被翻乱了！” 乱？张治心头一跳，回头看一眼店中交头接耳的客人，想起为狗剩渡命的老叫花子，想不明白，也想不透，确实乱！ ------------ 第八章 上一盘美人计，开开眼 一间阴冷的黑屋，透着几丝残光，两人各自坐在椅子上。胡一统愣是没想明白，自己操着家伙是准备砸场子的，怎么就成了帮别人绑票的了？而自己现在的情况竟然跟狗剩一个待遇，同样被绑了坐在椅子上。什么跟什么呀这是！ 狗剩心里清楚，黑袍女一脚能这么简单将自己踹出去，还能让自己不受一点伤，简直非一般人，既然不是一般人，肯定是打不过，要杀要剐随便吧。 “胡一统，我看你脸上的伤还不够疼。”狗剩没事可以调侃一下活跃气氛。 “妈的！一个小叫花子，瘦不伶仃的下手还挺黑！” “没你黑，你那一脚差点要了我半条命。” “哼！老子还没用全劲儿呢！” “哎呦，你这么英明神武的，怎么也被抓进来了？” “靠，还不是因为你！”胡一统瞪着狗剩眉眼处的刀疤，越看越晦气，“都说破相的人不详，这话放在我身上简直一个比一个准，自从见了你，瞧瞧我这样子！” 狗剩嗤笑一声，“别都赖在我头上，你那是作恶多端，终于盼来了现实报。” “啊呸！”胡一统死命的将自己在椅子上安置的稍微舒服一些，“话说，其实你也算是厉害的，人家张治一般不出手，出手救了你也不算意外，意外的是竟成了你的师傅，啧啧…真是狗屁缘分。” “是呀，就算是这么狗屁的缘分也落不到你头上啊。” “你还真别说，我这辈子缘分不少，但都不像你这样…” 狗剩冷笑，世人总羡慕别人的福气，谁能看到别人受过的万般委屈？ “哼！你那是吃的太饱，饿的轻！” “哎，你怎么说话的，处处带刺的，我招你惹你了？” 狗剩鄙视，“你岁数不到四十，居然这么早就老年痴呆？刚才是谁来店里砸场子的？” “扑哧！”窗下一声轻笑。 狗剩胡一统两人一致看向窗户。 门吱呀一声推开，两个黑色袍服的女子走进来。胡一统立刻收起嘴脸，谄媚笑着：“我说，怎么把我抓来了，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 其中一个黑袍女看了狗剩一眼，掩嘴笑道：“你这是现实报啊…” 哇靠！果然是听墙角的！ 另一名黑袍女上前两步，“啪啪！”两声直接扇的胡一统两眼冒金花，晕头转向不知道东西南北。 “凭…凭什么打我！” “你人绑在这里任我宰割，打你两巴掌还不是很随意，看心情？” 哇靠！好不讲理的道理！ “总要有个…有个理由吧…”胡一统自见到狗剩开始，他的脸就没好日子，上次的拳伤还没养好，今天又是两巴掌，跟老子的脸仇啊！ 那黑袍女看狗剩一眼，“没理由，现实报！”说完拔出一把小刀，带着寒光直愣愣刺过来！ 胡一统眼中瞳孔紧缩，“我给钱我给钱，别杀我！别杀我！” 手起刀落，胡一统瘫了。 狗剩哈哈哈大笑，“瞧你那狗胆！” 胡一统睁眼一看绳子断落在地，一阵惊喜想要站起来时才发现腿已经软了。 “开什么玩笑！”胡一统抱怨。 “啪！”又一个耳光，“少废话，站起来跟我走！”黑袍女真横！ 胡一统哼哼唧唧站起跟着她走出门口，却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一眼，竟然看见那个一直没动的黑袍女缓缓摘下斗篷，露出光洁瓷白色脸颊，脸若弯月眉如柳，嘴上如同胭脂红，胸脯鼓鼓，好个美人！ 这美人笑面如花，观众只有一人，狗剩。 “啪！” 胡一统又挨一巴掌，“为什么又打我！” “管好你的色眼！” ………………………。。 绝顶美女！ 谁人不爱红妆？哪怕是一个刚脱离贫困的少年人也略微失神。 “爽快点，搞什么美人计，我还小着呢，这一套现在用的太早。”狗剩淡淡一笑，其实他很想说自家老娘比你美丽一百倍。 “狗哥哥…”声音娇媚如春花飘落。 “姑姑，看你比我大很多…”少年天真无邪。 噗~美女吐血！ 好狠毒的少年，一句话像无形的刀直接插在胸口。年龄果然是每个姑娘的硬伤！ 姑娘收敛媚笑，“小弟弟，上次校场上的功夫真好看，要不给姐姐耍一下让姐姐开开眼？” “姑姑，我一个小叫花子能吃饱就不错了，还有力气学功夫？那是乱打的，你别在意，俗话说瞎猫碰上死耗子，不巧丐老大就是个死耗子，你别当真。” 鲜红豆蔻指甲点轻点狗剩鼻尖，黑袍女笑的很随意，“真不巧，我们当真了，八卦图这门功夫早已绝迹，你手上功夫虽然力度不够，软绵绵的像个小姑娘，不过架势还在，还挺像模像样的，姐姐清楚你不会老老实实告诉姐姐，但姐姐手上功夫可不是软绵绵的小姑娘。” 狗剩眸子深了又深，笑了又笑，“姑姑，我一个小叫花子，确实是吓大的，我真的很害怕。” 清澈眼眸中看不到半点畏惧，多了三分戏谑调侃，狗剩含笑看着眼前美女，咬牙切齿，美丽脸庞变得微红且狰狞。 葱白玉手撩起黑袍一角，露出穿了红色绣花鞋的脚，再往上白花花一条修长嫩腿，伤风败俗之余一条深蓝短裙绣着七彩花边，衬得美腿光彩诱人。 狗剩一直以来要饭为生，也曾在烟花胡同口流连，见过袒胸露腹的婊子，却没见过这般美丽双腿在眼前任他欣赏，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是叫花子最直白的心里话，狗剩看的很过瘾，少年又怎样？人不风流枉少年！ 葱白嫩手从腿弯处一点点摩擦，慢慢向上抚摸，一直到裙上某一处停下，‘咯咯’一声娇嫩轻笑，手里陡然多了几根银针！ 狗剩暗暗摇头，讨饭流浪多年，见过的美女大多心肠歹毒，傲气冲天，手上拿的兵刃也是轻巧无比的，拿针的也不在少数，只是这银针…。 “瞧，这银针治病杀人两不误，绝对是我的好宝贝。”美女带着怜爱，细细摩擦银针，好像对待自己的孩子，“对付你更容易，只要轻轻放进你的肉里，就让你感受什么叫生不如死呢。” 狗剩笑了，“那天校场上，丐老大是被我打败，而不是打死，姑姑你家情报怎么那么不切实际呢？” “什么！”美女怒了。 也不见这美女怎么动，狗剩感到一阵细碎的风微动，身上几处大穴位隔着棉袍，正钉着明晃晃的银针，一呼一吸间能感到针尖正皮肤做最亲密的交流。这姑娘拿捏的可真准确！力度好可怕！ “姑姑，”狗剩小心呼吸，露出浅笑，“你们的情报组怎能隐瞒呢，丐老大当时偷袭，直接将我重伤几乎送命，据说有个老人家一巴掌扇死丐老大，然后善心救治，我才捡了这条小命呢。” “一个老叫花子罢了。” “嗯，可是他一掌毙了丐老大，而我却被丐老大差点打死…姑姑你确定没有找错人？”狗剩风轻云淡，黑袍女顿时怒了，“啪啪”两巴掌直接招呼狗剩脸颊，狗剩风度依旧。 黑袍女怒气被挑起，一掌上前，想要将银针直接打入狗剩穴道！ “咻！” 一根小树枝飞驰而来，夹着一股风浪，卷住黑袍女的手，猛地惯到一旁。狗剩回头一看，一彪形大汉正立在门口，怒气而来！ ------------ 第九章 受辱出拳鸿门宴 大汉霸气！他站在门口几乎将窄小的门堵个严实，一身深灰色锦袍低调的华丽，发髻纹丝不乱，三十岁上下的国字型脸泛着薄怒，一直手背在身后，另一手佩戴祖母绿扳指，身份尊贵。 狗剩眼中一紧，那祖母绿扳指像是一根针，狠狠扎进眼里。 “这样对待我的客人，滚！” 黑袍女躬身退下。 “张治是你师父？”大汉给狗剩松绑。 “对。”狗剩站起身拔掉身上碍事的银针，抬眼笑道：“带回去留个纪念。” “我姓程，天京城老程家的老大，是你师父的常客，年年买他的货，可惜了今年。” 狗剩走了一趟商会，已经很清楚程大少为什么说可惜，张治开店，恐怕之前的老商户都会大喊可惜断了一条财路吧。只是生意要前进，人要更好的活着，这是没有办法的事。程家大少…这次的绑票有些意思。 程大少包票没有道歉的意思，只是将戴着扳指的手放在狗剩肩头，“你师父是关外来的，将来免不了要带你认识一些关外的商人，我请你帮个忙，做肩客，介绍一些好料的给我们程家，也好弥补张治开店带来的损失。” 扳指绿莹莹的在狗剩肩头闪烁，狗剩轻抖衣衫不遗余力挣脱，浅笑：“程大少太抬举小叫花子了，我没见过世面，即便师傅再怎么抬举，最终还是上不了台面，更不用说帮你做个肩客。” “程大少生意场上圈子极为开阔，哪里用的着小叫花子在您面前班门弄斧？要是没事的话，狗剩要离开了，时间久了只怕师傅担心报了官就不好了。” 这小子厉害啊，叫花子出身，言语敏捷，条理清晰，果然不是一般小叫花子能比的上的，程大少转念一想，他张治能会找一个草包做徒弟？ “不着急，”程大少拦住狗剩，“天京城生意的圈子我倒是熟悉，只是不熟悉关外的圈子，你我同是天京本地人，当然比张治更贴心。几个同仁跟我商议，要在聚首堂宴请你，讨论一下关于肩客的问题。” 狗剩看着程大少的眼睛，多年来在外讨饭生存，心里清楚程大少不是在商量，而是陈述事实，他狗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不过也好，去见见世面，免得将来学有所成时出丑更多。 “叫花子没见过世面，程大少给脸，再推脱就是不给脸了，真是惭愧。”狗剩点头，“酒桌上程大少可要照顾我。”说着露出他眉眼处的狰狞伤疤，都说破相之人行商大不详，狗剩亮出伤疤，看程大少敢不敢收！ 程大少死死盯住狗剩的伤疤，点头答应：“小意思，没问题！” ……………………… 聚首堂三楼。 张治多年往来天京与关外老号之间，所有的货物都在商会直接分销给眼前这些商户。程大少就是其中之一。 狗剩站在包厢门前，程大少笑呵呵走过去坐下：“这是张治的徒弟。” 一句话像是油锅里的一滴水，炸开锅。 “就是你小子出的主意让张治在咱们天京城开店？”粗声粗气说话，肥胖的脸上好像是在压制着什么。 狗剩看着满屋子人齐刷刷等着自己回答，又看看这个手指指着自己鼻尖的中年人，心里感叹此人这么大年纪还给人当枪使。他躬身一礼，眼中清澈无邪，表现出少年人那般无辜，“师傅早有这个打算，做徒弟的只能分忧。” “放屁！”这位肥胖皮肤发白的中年人，忍不住暴跳起来华丽衣袖扫起桌上花生壳子，纷纷扬扬落了一地，“我们老杨家跟张治做生意多少年，他有什么主意我还不清楚吗！都是你鼓捣的！” 程大少嘴中叼着一颗瓜子，看好戏。 “人不大，鬼心眼倒是不少，张治现在自己开店了，直接断了我们大伙的财路，你要不说什么什么道道来，爷几个留下你的小命跟玩儿的一样！” 狗剩错身走过，避开杨以增，站在程大少身后，手上捻起一只白胖花生，“各位老爷，你们看这花生，都是农户直接从地里刨出来，送到聚首堂的，而聚首堂里又经过各种炮制才给各位老爷端上桌。” “各位老爷跟我师傅打交道早就熟识，可是你们固定了你们的生意路子，他开了自己新的销售路子，你们觉得没了利益不满意。”狗剩放下花生，淡然说道：“你们不满意跟我师傅有什么干系？” 话一出，包厢一般人都拍案骂起！ “张治的徒弟还真是厉害！” “一个小叫花子，没脸没皮惯了！” “要饭的被人抬举的，已经认不清东南西北了！” “别拉我！老子要抽死这个叫花子。。。。！” 程大少摔开手中瓜子皮，“叫你来是让你讥讽大家的么！” 狗剩挺直腰背，“事实就是这样，既是我师傅站在这里，也绝无二话！” “啪！”程大少反手一个嘴巴。 狗剩眼中那份淡然没少一分，一丝血迹缓缓落下，本就白皙的脸上显得猩红异常。 “我一个小叫花子人人践踏，程大少可以再来几巴掌看我受不受得住。” 程大少闪在一边，像是不曾动过手一般，众人见狗剩挨打看戏的心暴涨，好戏才开个头，哪能这么容易放过？ 杨以增率先上去，抓住狗剩衣领左右开弓，白皙脸庞霎时间绯红，淡然神色更加沉寂。 “瞅你脸上那个疤，就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烂命！” 手藏在宽大袖子中，紧握成拳，狗剩脸上挨的巴掌啪啪作响，脑中千回百转，校场上丐老大奄奄一息的样子不停的刺激他的神经，汹涌澎湃带来阵阵快感。 谁不想让别人高看自己一眼？谁想日夜被人凌辱欺负？ 拳头白皙，猛然爆出衣袖直接击上杨以增的腹部！ 老叫花子数十年的功力渡给了狗剩，狗剩实战经验唯有上次校场上与丐老大搏命一次，之后便一直养着，哪能这么容易控制自己的力道！ 杨以增直接撞碎聚首堂精美的圆桌，却也挡不住他的势头，只听见“咔嚓”一声，他这具肥胖的身子已经破窗坠下！ 狗剩眼中浮现一丝惊惧，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杨以增哀嚎声短促结束。 “都不要慌！闹出人命了，快吧他扣住！”程大少拦住慌乱的众人大声喝道。一道黑色魅影飘来，与程大少附耳数秒，又踏着一身鬼魅消失在人群中。 一干人呼啦啦来了，又呼啦啦走了，狗剩已经傻掉，随意被人架着就走，耳中兀自响着嗡鸣，没听见楼下嘈杂声音。 。。。。。。。。。。。。。。。。。。。。。。。。。。。。 楼上包厢里人声吵杂，楼下贩夫走卒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程大少站在破损的窗前，非常意外。 张治蹲在地上正为杨以增把脉，莫老三招呼着自家伙计直接拆了聚首堂后门门板，准备将死胖子抬入客房。 怎么会这样？程大少脸色发黑，这和预计的结果太不一样！ ------------ 第十章 贱的让人离不开1 如果你是佛祖座下弟子，一定不忍杀生，如果你是道门子弟，一定在反省杀的不是妖魔鬼怪，如果你是儒生，也许会写一篇祭悼文，如果你正好是韩非的拥护者，一定在细数被宣判人的罪孽。 狗剩什么都不是，成长以来冷眼瞧过十数个死人都无所谓，只是放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竟然这样让他接受不了！ 他确实杀了人了！他瘦弱的身子曲卷成虾米，倒在湿冷的地上背靠柴堆，四面透着寒风，这种境况让他慢慢平静，因为成长以来唯有这种状态才是他最熟悉的！天生叫花子的贱命！ 狗剩第一次杀人，他没想将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只是一次又一次回想自己的噩梦，幼年那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喊激起心底的那根弦，心跳咚咚起伏。柴房晦暗却让狗剩看到拳头上无形的鲜血，恐惧中带着三分报复的暗爽，杀人原来是这种滋味，真痛快！ 脑中不断浮现梦中幼年的记忆，穿插着刚刚发生的杀人事件，狗剩分不清现实，猛然看见山洞中老叫花子为自己续命救治，耳边不断训斥：“八卦图的心法背好了吗？！” “我背我背。。。。曲则全，枉则正，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巨大的八卦图出现在他眼前，不停变换方位，不停旋转，黑点上站着一个白衣黑发老人舞动着霸气招式，白点上站着一个黑衣鹤发老人一根拂尘挥舞的煞是飘逸自如，狗剩双眼不停交换看着黑衣白衣两人，丹田陡然升起一股气流在窜向胸口，狗剩满眼迷蒙嘴中喃呢，血渍还停在嘴角，下一秒昏厥。。。 。。。。。。。。。。。。。。。。。。。。。。。。。。 聚首堂门下发生这种杀人事件，数十年为所未闻，听见巨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朱雀街上聚集人山人海。 莫老三扶住杨以增，张治把脉片刻站起身，神情凝重：“杨老板没事，只是吓晕过去了。” 程大少仰望三楼包厢的窗户，极不满意：“没事？怎么会没事？人是被你的徒弟一拳打到楼下，怎能会没事！张掌柜不给我们这些商户一个交代么？难道寥寥几个字就算是解释了么？” 杨家仆役已经将自家主子抬进聚首堂客房。 莫老三拍拍身上灰尘，满是不耐烦，“人又没死，咋呼什么！” “放肆！敢对我家主子这么说话的人不多！”程大少身边小厮立刻喝道。 “那又怎样？他是你的主子又不是我的！”莫老三最恨拿身份压人，还是关外人最简单，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程大少按住自家小厮：“张先生好脉息，杨老板表面是看着没什么症状，只是你不知道你的徒弟狗剩下手有多狠，皮肉没事，就怕内伤。” 张治抄手，抬眼看阴暗天空，“程大少，阔别数月月见了张某没有半点热情，是不是因为张某自己开店挡了你的财路？还是以前勾肩搭背的情谊都是假的！”他不等程大少回答，立刻抢白：“今天是我开店的好日子，你我也是多年往来的交情怎么不去我店里贺一贺？不过程大少幸好没去，刚才有人找茬绑架了我的徒弟，你又说我的徒弟打伤了杨老板，这一桩桩怎么看着像是算计好的？还是程大少心里揣着明白？” 程大少被人戳穿了，居然笑嘻嘻应了，“前些天听说这朱雀街上的丐老大被狗剩秒杀，我怎能不试试你高徒的能耐？谁知道居然是个破相的晦气之人，可惜了他的聪明伶俐。” “他聪明与否都是我张某的事。在我开业大喜之日砸场子绑架我的徒弟，程大少不该给我一个交代么？” “你徒弟信步而来，威风而去，耍酷玩儿暴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为了大家的安全少爷我也只好暂时扣押。张先生，咱们商场上都说破相不吉利，眼看着这孩子不断制造事端，就怕以后出事你接不住。” “少废话，人在哪？我要接走！”莫老三抢白。 张治点头，“家务事回家处理，程大少改天再讨教。” 程大少邪笑，一个眼神过去身边小厮立刻叫起：“讨教什么？我们天京城里这么多老爷们都是看到狗剩伤了杨老爷，怎么你们不先给交代么？”小厮叫嚷着跳起来，顿时带起所有老爷们的小厮，杨老爷家的小厮正发愁回家怎么较大，这会儿闹起来正好！ “说！给我们交代！”大家都叫嚷着。 “他徒弟在柴房，拉出来再说！”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叫嚷着。 莫老三一听急了，大吼一声推搡着众人，硬是挤出一条路直奔柴房，只是那里会这么容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关外来的，又是这事件的相关人，更何况天京城的本地人与生俱来的骄傲，看不起所有不是本地人，推搡着闹骂着，莫老三气的额角青筋暴起，恨不得撕吃了这些挑事的人。 柴房上了锁，两个杨家下人守着生怕狗剩跑了。 “钥匙！”莫老三喝道。 “等我们二老爷来了再说！”其中一人道。 “等什么！我兄弟他身子弱，再晚一会出了事，爷一拳捶烂你们的腮帮子！”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再看看莫老三彪壮体格，其中一人缩了缩脑袋，按住腰间：“还是。。。还是等我们二老爷来了再。。。” “拿来吧！费什么话！”莫老三老鹰抓住小鸡子一样，按住那人搜出钥匙，再随意丢出去，简直金刚一样，吓得另外一人怪叫一声，扶起同伴逃也似的跑了。 “狗剩！”莫老三开门进去，狗剩嘴角血污带着魔怔吐出的白沫子，昏迷不醒狼狈不堪。“大掌柜！狗剩在这！” 张治急忙赶来，一看这情况两根手指搭在脉搏上，“坏了！走火入魔了！” 程大少也赶来，没想到居然看到这样场面，莫老三抱着瘦弱少年，少年一脸狼狈，让围观人们顿时风向倒刮。 “看看这么个少年可怜的样子，人家小叫花子出身，还不知在楼上受到什么屈辱呢，瞧瞧这一脸红肿的，不知道挨了多少下，可惜了白嫩皮肤。。。”一人同情说道。 “有内情，太有内情了。。。”又一人说道，众人附和。 张治不管其他拱手一礼，“我徒弟这个样子实在不放心，我要带回去救治，杨老爷这边我一定给个交代，至于其他，程大少咱们之间也差个交代。” 莫老三抱着狗剩转身就走，突然一个人拦住，“别走，我们二老爷马上就到！” 莫老三才不管来人是谁，眼中只有这个弱小兄弟：“闪开，有事找我们大掌柜！” 那人不放：“必须要等我们二老爷！” 莫老三一肩将那人掀翻在地，大步离去才不管对方是什么二老爷。 张治四下抱拳一礼：“各位，狗剩确实是叫花子出身，但他是积极向上有礼貌的孩子，身份低贱可怜，却贱的让我们离不开！今天的事大家做个见证，张某谢谢了！例外，我们黑土地今天京城第一分号开张，街坊邻居的给宣传介绍。我们黑土地开张优惠三天！”说完大踏步跟随而去。 程大少把玩着手上祖母绿扳指，看着张治的背影，心生佩服，“张治这人真不简单，都闹成这样居然还能在最后为自己的店铺做宣传，看来想要拔出这个钉子是不行了。。。”说完扬手招来下人：“去放了胡一统，告诉他没事儿去‘黑土地’玩儿玩儿。” 下人点头离去。 程大少兀自看着张治离去的方向第三次说道：“今天太意外，太精彩，太有意思了，你说这个张治怎么就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叫花子这么好呢。。。” 身边的小厮不知改怎么回答，只好向前一步，躬身回道：“少爷，该回去了，老爷夫人都等着吃午膳呢。” 程大少剑眉一挑，“叫人查这小叫花子到底是什么来路！校场上那个暴起的老叫花子也不简单，一起查一查！”说完大踏步离去。 ------------ 第十章 贱的让人离不开2 如果你是佛祖座下弟子，一定不忍杀生，如果你是道门子弟，一定在反省杀的不是妖魔鬼怪，如果你是儒生，也许会写一篇祭悼文，如果你正好是韩非的拥护者，一定在细数被宣判人的罪孽。 狗剩什么都不是，成长以来冷眼瞧过十数个死人都无所谓，只是放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竟然这样让他接受不了！ 他确实杀了人了！他瘦弱的身子曲卷成虾米，倒在湿冷的地上背靠柴堆，四面透着寒风，这种境况让他慢慢平静，因为成长以来唯有这种状态才是他最熟悉的！天生叫花子的贱命！ 狗剩第一次杀人，他没想将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只是一次又一次回想自己的噩梦，幼年那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喊激起心底的那根弦，心跳咚咚起伏。柴房晦暗却让狗剩看到拳头上无形的鲜血，恐惧中带着三分报复的暗爽，杀人原来是这种滋味，真痛快！ 脑中不断浮现梦中幼年的记忆，穿插着刚刚发生的杀人事件，狗剩分不清现实，猛然看见山洞中老叫花子为自己续命救治，耳边不断训斥：“八卦图的心法背好了吗？！” “我背我背。。。。曲则全，枉则正，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巨大的八卦图出现在他眼前，不停变换方位，不停旋转，黑点上站着一个白衣黑发老人舞动着霸气招式，白点上站着一个黑衣鹤发老人一根拂尘挥舞的煞是飘逸自如，狗剩双眼不停交换看着黑衣白衣两人，丹田陡然升起一股气流在窜向胸口，狗剩满眼迷蒙嘴中喃呢，血渍还停在嘴角，下一秒昏厥。。。 。。。。。。。。。。。。。。。。。。。。。。。。。。 聚首堂门下发生这种杀人事件，数十年为所未闻，听见巨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朱雀街上聚集人山人海。 莫老三扶住杨以增，张治把脉片刻站起身，神情凝重：“杨老板没事，只是吓晕过去了。” 程大少仰望三楼包厢的窗户，极不满意：“没事？怎么会没事？人是被你的徒弟一拳打到楼下，怎能会没事！张掌柜不给我们这些商户一个交代么？难道寥寥几个字就算是解释了么？” 杨家仆役已经将自家主子抬进聚首堂客房。 莫老三拍拍身上灰尘，满是不耐烦，“人又没死，咋呼什么！” “放肆！敢对我家主子这么说话的人不多！”程大少身边小厮立刻喝道。 “那又怎样？他是你的主子又不是我的！”莫老三最恨拿身份压人，还是关外人最简单，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程大少按住自家小厮：“张先生好脉息，杨老板表面是看着没什么症状，只是你不知道你的徒弟狗剩下手有多狠，皮肉没事，就怕内伤。” 张治抄手，抬眼看阴暗天空，“程大少，阔别数月月见了张某没有半点热情，是不是因为张某自己开店挡了你的财路？还是以前勾肩搭背的情谊都是假的！”他不等程大少回答，立刻抢白：“今天是我开店的好日子，你我也是多年往来的交情怎么不去我店里贺一贺？不过程大少幸好没去，刚才有人找茬绑架了我的徒弟，你又说我的徒弟打伤了杨老板，这一桩桩怎么看着像是算计好的？还是程大少心里揣着明白？” 程大少被人戳穿了，居然笑嘻嘻应了，“前些天听说这朱雀街上的丐老大被狗剩秒杀，我怎能不试试你高徒的能耐？谁知道居然是个破相的晦气之人，可惜了他的聪明伶俐。” “他聪明与否都是我张某的事。在我开业大喜之日砸场子绑架我的徒弟，程大少不该给我一个交代么？” “你徒弟信步而来，威风而去，耍酷玩儿暴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为了大家的安全少爷我也只好暂时扣押。张先生，咱们商场上都说破相不吉利，眼看着这孩子不断制造事端，就怕以后出事你接不住。” “少废话，人在哪？我要接走！”莫老三抢白。 张治点头，“家务事回家处理，程大少改天再讨教。” 程大少邪笑，一个眼神过去身边小厮立刻叫起：“讨教什么？我们天京城里这么多老爷们都是看到狗剩伤了杨老爷，怎么你们不先给交代么？”小厮叫嚷着跳起来，顿时带起所有老爷们的小厮，杨老爷家的小厮正发愁回家怎么较大，这会儿闹起来正好！ “说！给我们交代！”大家都叫嚷着。 “他徒弟在柴房，拉出来再说！”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叫嚷着。 莫老三一听急了，大吼一声推搡着众人，硬是挤出一条路直奔柴房，只是那里会这么容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关外来的，又是这事件的相关人，更何况天京城的本地人与生俱来的骄傲，看不起所有不是本地人，推搡着闹骂着，莫老三气的额角青筋暴起，恨不得撕吃了这些挑事的人。 柴房上了锁，两个杨家下人守着生怕狗剩跑了。 “钥匙！”莫老三喝道。 “等我们二老爷来了再说！”其中一人道。 “等什么！我兄弟他身子弱，再晚一会出了事，爷一拳捶烂你们的腮帮子！”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再看看莫老三彪壮体格，其中一人缩了缩脑袋，按住腰间：“还是。。。还是等我们二老爷来了再。。。” “拿来吧！费什么话！”莫老三老鹰抓住小鸡子一样，按住那人搜出钥匙，再随意丢出去，简直金刚一样，吓得另外一人怪叫一声，扶起同伴逃也似的跑了。 “狗剩！”莫老三开门进去，狗剩嘴角血污带着魔怔吐出的白沫子，昏迷不醒狼狈不堪。“大掌柜！狗剩在这！” 张治急忙赶来，一看这情况两根手指搭在脉搏上，“坏了！走火入魔了！” 程大少也赶来，没想到居然看到这样场面，莫老三抱着瘦弱少年，少年一脸狼狈，让围观人们顿时风向倒刮。 “看看这么个少年可怜的样子，人家小叫花子出身，还不知在楼上受到什么屈辱呢，瞧瞧这一脸红肿的，不知道挨了多少下，可惜了白嫩皮肤。。。”一人同情说道。 “有内情，太有内情了。。。”又一人说道，众人附和。 张治不管其他拱手一礼，“我徒弟这个样子实在不放心，我要带回去救治，杨老爷这边我一定给个交代，至于其他，程大少咱们之间也差个交代。” 莫老三抱着狗剩转身就走，突然一个人拦住，“别走，我们二老爷马上就到！” 莫老三才不管来人是谁，眼中只有这个弱小兄弟：“闪开，有事找我们大掌柜！” 那人不放：“必须要等我们二老爷！” 莫老三一肩将那人掀翻在地，大步离去才不管对方是什么二老爷。 张治四下抱拳一礼：“各位，狗剩确实是叫花子出身，但他是积极向上有礼貌的孩子，身份低贱可怜，却贱的让我们离不开！今天的事大家做个见证，张某谢谢了！例外，我们黑土地今天京城第一分号开张，街坊邻居的给宣传介绍。我们黑土地开张优惠三天！”说完大踏步跟随而去。 程大少把玩着手上祖母绿扳指，看着张治的背影，心生佩服，“张治这人真不简单，都闹成这样居然还能在最后为自己的店铺做宣传，看来想要拔出这个钉子是不行了。。。”说完扬手招来下人：“去放了胡一统，告诉他没事儿去‘黑土地’玩儿玩儿。” 下人点头离去。 程大少兀自看着张治离去的方向第三次说道：“今天太意外，太精彩，太有意思了，你说这个张治怎么就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叫花子这么好呢。。。” 身边的小厮不知改怎么回答，只好向前一步，躬身回道：“少爷，该回去了，老爷夫人都等着吃午膳呢。” 程大少剑眉一挑，“叫人查这小叫花子到底是什么来路！校场上那个暴起的老叫花子也不简单，一起查一查！”说完大踏步离去。 ------------ 第十一章 救人的药丸用哪一颗 “黑土地”天京城第一分号开业，张治等人再也不用住在聚首堂，正经的租下一个院子交割了定金押金房租，开始好好的过日子。 房子距离第一分号很近，院子不大不小，两进的房子三面是全是房子，马队人多正好安排下，还剩余几间房存放货品，小院子舒适温馨。 张治住在上房，狗剩的房间是紧挨着他的房间的小侧房，干净整洁，窗前一盆小巧盆栽长势喜人，窗下案几上，放着文房四宝，纸上歪斜的几个鬼画符很有趣。 狗剩脸上已经收拾干净，杏儿端着一盆血水抽抽噎噎的离开，莫老三着急的团团转，张治两指搭在狗剩瘦弱的手腕上，眉毛拧成一个疙瘩：“情况不妙，走火入魔了。” “咱店里的人参。。。”莫老三死脑筋，当人参是万能的么！ “不行，人参大补，这时候吃人参简直火上浇油，将库房的犀角刮出些粉末来，先试试。” “我去！”莫老三跳起来就走，杏儿又端着一盆热水，为狗剩擦拭手心。一颗颗眼泪落下，“大掌柜，狗剩哥太可怜了。。。” “别担心，会好起来的。”张治安慰。 “大掌柜。。。”杏儿放下手中的布巾，“之前救过狗剩哥的那个老人家。。。我们找他回来吧。狗剩哥这个样子。。。” 张治心中一跳，想起老叫花子临死前的最后留言，还有那双死死攥住的双手，他有些动摇。狗剩一个叫花子，他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深夜时，张治总是想象着老叫花子的双手，慢慢摩搓。 老叫花子确实给狗剩留下东西，一个坑脏布包里藏着一只精巧瓷瓶。瓷瓶里藏着两个粉红色晶莹剔透的药丸，配合老叫花子临终遗言，那是真真正正让人强大的秘术！ 给还是不给？ “大掌柜！犀角末来了！”莫老三叫嚷着跑进来，打断张治的思绪。 壮硕的汉子额头上布满细汗，莫老三正捧着一个小小纸包，热切的看着他，“怎么用？” 张治心中叹气，“用水划开了，再服用一颗咱们商号特制的回春丸。” “真的？”莫老三声音里带着惊喜，带着激动，回春丸可是他们黑土地特制的，密不外传的好药，功力强，频临死亡的人吃了，无一例外都起死回生。只是造价太高，几年才能做出数十颗，七七八八分一分，再库存一小部分以备不时之需。 商会的赵学辅怀里就揣了三颗。 “可是家里族长知道了。。。。”莫老三犹豫。 “兄弟的命重要，一切有我！”张治硬气。 莫老三的眼光立刻不一样了，在他眼中，以前的张治是他们的掌柜，身份高过他们，又会做生意，又是族长眼中的红人，即便是跟伙计们亲热，但上级和下级之间的那种微妙感觉是磨灭不了的。现在一切的一切都一不一样了，能说这话的人，能把兄弟的命当命的，值得他莫老三拼了命效忠！ 莹白如珍珠一样的药丸，轻轻塞进狗剩嘴里，犀角末混着水入喉，所有人都等着狗剩的反应，一片安静。 片刻之后，狗剩面部露出一丝宁静，一呼一吸间平稳很多，众人长长呼出一口气，都放下心来，张治心中略微放心，轻轻按住腰间的那个小瓷瓶，吩咐众人离开各自去干活，自己又在狗剩床前坐了略坐一会儿，交代杏儿好好照顾，就出门去了。 杏儿巴不得张治这么吩咐，好一心一意照顾狗剩。 窗台案几透着缕缕阳光，照出一团空气中飞舞的微尘。 狗剩的嘴巴微微张启，杏儿手中的布巾蘸了茶水点上去，帮他湿润，像新婚的小媳妇对待自己亲亲相公那样。 狗剩舔一舔唇边的湿意，下一秒直接咬上布巾，杏儿一愣顿时哭笑不得，觉得特别有意思，狗剩这么清冷坚毅的少年，难得有这么孩子气动作。 双目紧闭的狗剩，并不安定，眼皮下的眸子不断转动，面颊浮现一丝病态绯红，手指逐渐收紧，咬着布巾的牙齿同样收紧，嘴唇发白，额角上的汗已经顺着凌乱的流汗落下。 杏儿大惊，怎么会这样！ “狗剩哥？狗剩哥？” 狗剩的手指已经穿透床上被褥，“撕拉！”一声，被单被撕出一个大洞！ 狗剩痛苦极了，整个人落入一种漩涡里，像是溺水的人那样，挣扎着却抓不住任何一个借力的地方！ 好痛苦，胸口有一种气，像是要炸开来，狗剩手上青筋暴起，狠命的抓着什么，耳边嘲杂一片根本听不清什么，终于脑中一片空白，意识脱离身体飘荡而去。 身如一团烟雾，无意识飘荡，不自觉又来到幼年时的院子，小小的木马上坐着小小的人，小小的人大大的眼睛上挂着几颗眼泪，鼻子抽噎着，嘴巴里细糯的声音：“曲则全，枉则正，洼则盈。。。。。。” 好熟悉。。。 这是自己？ 小时候的自己？ “背不会不要吃饭！”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木马上的小人儿，慌忙往下背：“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 廊檐下，一个温婉女子走来，心疼的抱住孩子的头，爱怜的说道：“孩子还小，不要这么急着逼他。。。” “不是我要逼他，实在是情势逼人！将来你我若是落入他人手里不过就是个死，死又如何，做爹娘的哪能看着自己的孩子跟自己一个下场？唉。。。。。”那人叹息离去。 一滴泪落在小人儿头顶，大大刺伤狗剩的心，他伸手上去，准备帮他擦拭哪知道手指直接穿透对方的脸颊！狗剩才意识到，他竟然是无形态的！ “别怪你爹骂你，实在是局势太紧迫了，他是爱你的，就像妈妈爱你一样，现在局势真的。。。你还那么小哪里懂得。。。。” 木马上的小人儿仰着可爱的脸，胖手擦去温婉女子的泪水，“妈妈，你别哭，别哭，其实我能背的，能背的。” 小家伙咬着指头慢慢背，一个字也不落下。温婉女子欣慰的落泪。 狗剩眼中酸涩，看着这对母子，正要感慨，猛然间画面变了，冲天的大火，满院子的人到处搜索什么，一片狼藉，无数人嘈杂走动，无比嚣张！ ------------ 第十二章 入魔人的成长征程 温婉女子惊恐的抱着她的孩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与人械斗在一起，身上已经挨了不少暗刀，心里清楚一切无法挽回，只好一边躲着纷纷落下的房梁，一边低声安慰怀里的孩子：“不要怕不要怕，妈妈会保护你，妈妈希望你能做一个平凡的孩子，每天高高兴兴的，开开心心的，还要记住，做人要留余地。。。。” “给我仔细的搜！一个都不要放过！”一个阴狠的声音，划破夜空，在熊熊烈火中扮演阎罗的角色！ 狗剩愤怒的看着这一切，恨不得自己亲自上去撕裂这些人的嘴脸，只是身体一遍一遍穿透对方的身体，无形态的身子毫无办法！ 下一秒画面又换了。 孩子被塞进院中水缸里，温婉女子亲亲他的脸颊，“再背一次给我听，要小小声哦。” 大眼中盛满惊恐，仍然听话的背着：“曲则全，枉则正，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不自示，故彰。。。。故彰。。。。妈妈你要去哪？！” 温婉女子不答话，快步跑出去，迎面而来的一伙人叫嚣着将她架住，夜空清冷月光映着，歹徒手中的刀闪着寒光划向她的身体，血污瞬间喷薄！ “妈妈！”狗剩虚无缥缈的拖着身体，眼睁睁看孩子爬出水缸，又绊倒在地，却无能为力。 “瞧！还有个小的！斩草除根！” 母亲尖锐的声音响起，“站起来！跑啊！” 不等孩子有所动作，一人手起刀落，天堂地狱一瞬间！ 指甲狠狠扎进手掌的肉里，狗剩不知疼痛，眼中泪水涟涟，眨眼间无声落下，画面消失，整个人落入炼狱，火不断烤着。热气瞬间炸开！ “啊啊啊！”床上的狗剩不知是疼痛难忍，还是胸口中的愤怒压制不住，爆然从床上跳起，震碎了床板，轰然倒塌半边！ “压住他！”张治爆喝。 莫老三带头上去，压住狗剩双手，其他几个伙计同时上去按住狗剩不断挣扎的双腿。原来是杏儿发现不对，连忙叫人。 “入了魔障了！”张治肯定的说。 “怎么办？”杏儿泪眼婆娑。 “大掌柜，他不是吃了药了么，怎么会这样？！”莫老三有些吃力，“他怎么这么大。。。。力气。。。” 张治背后一颗冷汗划落，别人不知道，包括狗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继承了老叫花子的数十年功力，哪能是什么凡夫俗子制得住的！ “啊---！” 狗剩一声嘶喊，腿上随意一踢，众伙计被踹开，瘦弱的臂膀像是注入神力，直接将莫老三甩飞，眼看要撞在墙上，张治上前钳住莫老三，就地一滚卸去一身力道，免了受伤。 “啊！大掌柜！狗剩哥破窗子跑了！怎么办！”杏儿焦急的叫着。 “能站起来的，跟上！” 张治率先跟上去，手紧紧按住腰部。 狗剩已经跳在院子里，面部狰狞眼中布满血丝，正怒瞪所有拦住他的人，发髻散乱勾着些散乱木削，显然是刚才跳窗留下的。 狗剩一身戾气带着老叫花子渡给数十年功力，伙计们根本就近不了身！狗剩如同关在笼中的走兽，不安咆哮，不断进攻他曾经的伙伴，曾经带给他温暖的伙伴。 “狗剩！”张治咆哮，“你要开杀戒吗？！” 爪子已经伸向其中一个伙计，狗剩听到张治的声音，有些微顿。狗剩仔细看着手中的人，那人颤抖的厉害，嘴角抽动：“狗哥。。。狗哥。。。别打了。。。” 狗剩心神已经被控制，眼中血红不断充满，侧目细细看，手指慢慢放开，众人长长呼出一口气，哪知道狗剩陡然出拳，直接将对方打飞！ 张治三两步跨上前，拽住伙计，卸下力道，猛然向狗剩迎去！ “给我住手！不认师傅了么！” 狗剩恍若未闻劈头向张治招呼过去，夹着老叫花子数十年的功力，直愣愣的招呼过去，吓得所有人尖叫。 张治眯眼看着狗剩冲过来的拳头，虽然戾气十足，功力十足，却没有半点招数，右手一抬轻松制住拳头，脚下轻轻一划，倒退一小步，狗剩的拳头再不能前进一分。 狗剩被制住，瞪着血红大眼，咬牙切齿，另一拳随即补上，张治轻易制住一拳，就会轻易的制住第二拳，狗剩两手被张治紧紧钳住，咬紧牙关露出血红牙龈，流出汩汩血水，惨白的脸，泡在血水里的牙，还有布满血丝的大眼，狼狈的发丝任风吹杨，诡异夹杂着风姿。 狗剩眼中看到的是那夜晚的大火，是那死在夜色下的温婉女子，还有一刀毙命的孩子！ “啊！！”他血红的眼睛暴睁，无意识的仰头哀嚎！充满狠戾，暴虐！呐喊之后渐渐平静了动作，狗剩放弃挣扎，猛然松开牙关，带着滴滴答答的血水，歪头咬上张治的脖子！ “哎呦！那得多疼！” 众人惊叫着扑上去连拉带拽愣是不能撼动两人一分。 “都给我放手！都给我闪开！我来！”张治歪头大叫，忍着剧痛怒吼：“狗剩！你忘了你的拜师茶了么！” 狗剩毫无意识，牙齿更紧一分。 张治恨不得下狠手毙了狗剩，但是活人不能跟死人置气，清醒的不能跟神经病较劲，张治实在无可奈何。 “曲则全，枉则正，洼则盈，敝则新。。。。”张治贴近狗剩的耳朵，轻声念着：“少则得，多则惑。不自示。。。” 狗剩有些微楞，张治明显感到牙齿的力道松了，耳边响起哆哆嗦嗦的附和声：“不自示。。。故彰；不自见，故明。。。不自伐，故。。。故有功。。。” 脖子慢慢离开牙齿，张治深深吸一口气，慢慢放松手上钳制的狗剩的双拳，单手手摸出腰间的瓷瓶，又摸出一颗粉色剔透的药丸。 “乖，你回家了，回家吃饭，来张嘴。。。。” 院中所有人看着张治的脖子已经鲜血淋淋，却忍着痛温和可亲的安慰狗剩，每个人都联想到自己。 张治实在是好人，对待才认识不过数天的小叫花子，像是自家孩子一样温和耐心，并且付出极大的心血。。。 回家？狗剩听到这两个字，支撑身体的力量轰然倒塌，腿一软倒在张治身上，张嘴吞掉他手中药丸，血红的眼睛渐渐敛去暴虐，带血的嘴唇扯出一丝诡异的笑，眨眼间，晕死过去。 张治抱着狗剩的身子缓缓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风冷冽吹着，阴沉的天空终于憋不住，落下片片雪花。 众人围观，不敢乱动，一切寂静无声。 “老三，”张治疲惫叫道：“把狗剩安置在我房间吧。” “可是狗剩他。。。狗剩他。。。”莫老三不确定狗剩是不是好了，还会不会再次发疯。 “暂时不会，先弄到床上，等下我来。” “大掌柜。。。”莫老三看着张治血肉模糊的脖子，很担心。 “快去！” 张治有些怒了，别他妈唧唧歪歪的，老子很烦了！他按住腰间那个瓷瓶，心里很不爽，老叫花子虽然没有指名留给狗剩，但狗剩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留起来也不算暗抢。 这两颗药丸虽然不知功效，但张治多年浸淫高端药丸制作，心里清楚越是透亮的药丸越是功力强大，老叫花子居然珍藏两颗这样的药丸，绝对出自不平凡人家，更何况还会跟狗剩一样的八卦图口诀！ 仅剩一颗。。。 还有那个半残的口诀。。。 张治拍拍身上的泥土，抬头看一眼漫天飘雪的天空，大踏步走进房间。不管如何，狗剩是关键，将他救活，将他攥在手里，等于将八卦图攥在手里！ ------------ 第十三章 站起来照样是清冷骚年 月已上中天。 狗剩终于转醒，床边趴着的是小侍女杏儿，桌边坐的是他的师傅张治和莫老三。房间极大，床铺极大，狗剩清楚这是张治的房间，心里顿时充满暖流。 他小心翼翼下床，没有惊动任何人，倒一杯凉透的冷茶，脑子立刻清明。连忙试着提气，一股暖流自丹田内慢慢升起，缓缓冲刷四肢百骸，舒服的像是日光浴。 窗外的雪还在下，扑簌簌的声音很宁静。外面一片雪白映着房间有些光亮。狗剩拿起椅子上的棉袍，摸上师傅房间案几上的几个碎银子，悄无声息的走出去。 瘦弱的少年，穿着宽大的棉袍，迎着冷冽的风，踏着厚厚积雪走出小院，转弯走上朱雀街。 一号分店在朱雀街上，包子铺也在朱雀街上，狗剩仍旧坐在前几天做叫花子经常做的屋檐下，只是这个屋檐现在是属于‘黑土地’的一号分店的。 狗剩靠着墙蹲坐着，望着对面包子铺外面预留的炉火，一跳一跳的橘色火苗，弱小又坚强。他细细想想这次的经历，程大少，黑袍女，还有商会的二把手胡一统，黑土地第一分号的开业不知是否顺利。。。 还有更重要的，他清楚自己干了什么，肉体的痛苦远比不上精神的痛苦，他更清楚肉与灵分离之后干了什么，因为疼痛让他清醒！ 他知道他入了魔障。 他知道他吃了什么，他清楚师傅给他吃了几次。 第一次吃的什么他不知道，第二次吃了什么他非常清楚！那是八卦图专门配置的丹药！ 狗剩又回想起聚首堂内发生的一切，杨以增那个大胖子怎可能被自己一拳打出楼下？或者说此人已经死在自己手上了？难道上次起死回生时发生了什么奇妙的事？胡一统的脸也是自己一拳的杰作，加上杨以增。。。自己的身体绝对有不同的东西存在，而身体了那股强大的暖流正能说明事实。还有师傅手中的那颗药丸。。。 那香味刻骨铭心！ 只是师傅怎会有这个药丸？ 药丸的事慢慢问师傅就好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狗剩站起身，掸落身上停留的雪花，在包子铺的炉火旁捡到一个烤的焦黄的包子，一边吃一边走向远方，背影消瘦而坚定！ 天京城京郊，一座残破的小庙，混迹在朱雀街上的叫花子都住在这里。丐老大死后，狗剩曾经被六子请过来表过忠心，今天走火入魔以后再次过来。 既收服了叫花子，就要让他们为我所用！ “六子！” “六子！” 不等狗剩叫第三遍，六子骂骂咧咧的起身：“谁叫老子！” 狗剩两三步跨过睡的横七竖八的人，居高临下的盯住六子的眼睛，眼睛对上眼睛，六子有些心虚，这位小爷不是走火入魔不省人事了么？怎么又在这里？六子眼睛闪烁小意避开。 狗剩等的就是现在！ “啪！”的一声惊醒所有人。 “我说过，要懂礼貌，对待同伴要相亲相爱！”狗剩站起身居高临下：“我还说过，再用丐老大那一套，别怪我心狠手辣！”说完有是一巴掌直接将六子扇翻在破烂被褥上，脸颊立刻肿起馒头一样高。 六子惊恐的退缩，嘴里不断重复：“不敢了。。。不敢了。。。” 狗剩背手站着，双手捏着在宽大袖子下慢慢揉搓，心里也有些惊讶自己居然能会这般暴虐，难道是走火入魔的心血还没降下？ “大家都先醒一醒，我说个事。” 狗剩坐在六子的被褥上，看着大家惊恐的眼睛，“开店时的祭品，你们吃的还开心吧。”他折了两根柴火丢进火堆里，火立刻燃烧旺了。 “多谢公子照顾，我们叫花子从来没有这么顺心的吃过一顿好饭。好饭都叫丐老大抢走了！”叫花子们想起这个都心酸。 狗剩点头：“大家要相互照顾，以后的好日子还多着呢。”他低头再度添柴，让火堆烧的更旺：“白天踢馆闹场的事大家都听说了吧，闹场之后我病的厉害，现在才刚刚清醒就过来看看大家。” “公子可好些了？”众叫花子连忙问道。 “好多了。”狗剩伸手烤火，“闹场的事大家怎么看？” “白天看公子跟一个黑袍女纠缠，就知道是程家的人来闹事。”一个叫花子连忙说道。 “详细说说。” “公子不知道，程大少爱美人。”那叫花子笑的暧昧。 “这话说的有意思，那个男人不爱美人？” 小叫花子‘嗖’的一下掀开身上的破被褥，挺直了腰杆子叫道：“咱们天京地界上除了皇城里的娘娘们，就数他们程家的女人漂亮又奇怪！” 狗剩看他那样子，可别可爱喜人，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叫花子胸脯一挺，“我叫李虎头，公子有事尽管吩咐！” 狗剩从怀里掏出碎银子丢给他：“照顾好所有人，记得公子我不喜欢仗势欺人。” 李虎头喜滋滋的接过，连忙跪下：“多谢公子照顾。” 破庙四处漏风，燃着的火堆映着李虎头手上白花花的碎银子，虽然不多，但比丐老大的时期好太多了。丐老大从来只顾自己，哪里顾得上别人？更不用说扔一些散碎银子。 “多谢公子照应。”所有的叫花子就地一跪，诚心诚意感谢狗剩。 狗剩点头，“为什么奇怪？” “程家的女人都穿黑袍子。谁家的女人天天穿出丧的衣服，那不是诅咒他们家男人死么！”一个小叫花子接着说道。 破庙里顿时笑声一片，气氛极好。 “咱们的店开了，以后好日子就不远了，只是咱们开业第一天就被人踢馆总是不吉利。大家说该怎么办？”狗剩看着众人问道。 “公子，程家不好惹。”一人说。 “程家是咱们天京地界商户最财大气粗的。”另一人又说。 “老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公子年岁再大一点，寻时机再找回场子也不晚。”又一人建议，这个建议赢得广泛的认可。 “六子你说说看。”狗剩又问。 六子看看众人，脖子似乎被冷风一吹猛地一缩，呐呐回答：“公子，小的也认为还是等公子年岁再大一点。。。再。。。”六子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见狗剩眼中的厌恶。 狗剩转头看着李虎头，‘咔嚓’一声又掰断一根柴，这根柴比狗剩的胳膊细不了多少，却被狗剩轻而易举的掰成两截，直接丢进火堆。 “虎头你说说看。” 赵虎头看看火堆里正燃烧的柴火，手上捏住碎银子，腰杆子不自觉的挺直：“人家都欺负到咱们吃饭的桌子上了，还要闷着头看着人家嚣张么！等什么十年不晚，站起来打他丫的！”他说完立刻看狗剩的脸色，狗剩脸色一片平淡，心里清楚要赌一把，随即抬脚踢起几个要好的小叫花子训斥到：“怎么我说的不对么！想想当初的丐老大，每天叫我们去找好吃的，要我们勒索别人的钱，就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那个时候你们一肚子怒火都哪里去了？” 赵虎头的话说的粗糙，却敲打进其他人心里，他接着又说：“我们不乐意勒索，丐老大就大骂我们，抢走我们要回来的银子和吃的，你们那时候想要反抗，现在咱们公子处处为我们着想，你们的胆子都藏在裤裆里了么！” 狗剩抬眼看着几个被踢起来的叫花子，裤裆上破烂不堪，那玩意都藏不住，更不要说什么胆子。 “扑哧”狗剩笑出声，惹的他们慌忙掩盖住自己的身体。 狗剩站起身，看着虎头说道：“说的好！别人抢了咱们的，咱们还要表现出高兴的样子。这么欺负到头上，你们都忍得住么！“狗剩大步走向门外：“我今天来就是要看看咱们这里有谁愿意跟我去找场子的！” 门外，白雪皑皑一个干净的世界，阴沉的夜空挡不住雪反射出的清冽的微光，映的狗剩整个人风姿绰绰，瘦弱不失坚强，清冷一骚年。 李虎头抄起燃烧半截的火把叫道：“是汉子的跟着公子走！” “来吧！从今天起活出个人样！我们为活着奋斗！” ------------ 第十四章 震了乞丐，砸了店门 风冷冽卷过破庙四周断宇残垣，撕扯着狗剩宽大的棉袍，掩不住狗剩清冷坚毅的脸，陡然笑出声来：“哈哈！说的好！” 狗剩看着破庙里的老少青壮年，大声说道：“看天色已经卯时初刻，今夜只怕不能再睡了，带上你们趁手的家伙，掉了场子咱们去找回来！” 片刻之后狗剩带着一伙叫花子，浩浩荡荡直逼朱雀街另一头的程家绸缎庄。 朱雀街上已经有少数人在清扫自家店铺门口的积雪，其他餐点铺子和饭馆铺子已经在准备早点，见到狗剩带着众人来时，顿时感到意外，实在想不通这位能折腾的主又想干嘛。 厚重的的刘海下，眼神带着坚毅，狗剩带着众人，在这条街上无比扎眼，就连包子铺的店老板都惊动了，放下案子上那发酵好的白嫩嫩的面团，一路小跑着追过来。 “兄弟！狗剩兄弟！你这是上哪？你家黑土地一号分店在街那头呢，咱们错着门面朝面呢，怎么，睡一觉全忘了？” 狗剩看着店老板手上兀自沾染面粉，心中感动，轻声说道：“快回去吧，过一会去你店里吃包子和羊肉汤。” “别啊，兄弟，”店老板看着他身后一伙叫花子都拿着棍棒，哪能放心，“兄弟，大冷天的还是先去咱们店里暖暖，有事以后慢慢再说。” 狗剩深深看着这个曾经对自己有一饭之恩的老大哥，心中早翻了五味瓶，倘若早出生几年，倘若自己还是那个骑在木马上哼唧撒娇的孩子，今天也不会冒着天寒地冻的四处找找场子！ “老大哥，我知道你的好心，领你这份情，只是兄弟我好不容易站起来成了人，就不能再让人踩下去！”狗剩说完，推开已经傻眼的店老板，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继续前行。 朱雀街是天京城最主要的商业街，大大小小的店铺挤得满街满街都是，更不用说还有各种流动小商贩，而最最热闹的就是大户人家开设的各种营生的店铺，跟程家一起形成了半条奢侈街面。 程家的门面相当奢侈，门前挂的布帘就是普通百姓只能看不能摸的昂贵蜀锦，蜀锦后面门板上涂满了红漆，喜庆又热闹。 众人已经包围了程家门面，各家出来打扫的小厮一看势头不对，连忙缩回自己铺子里，或者站在自己铺子里观望。 “昨天程家只是在门口挑衅，咱们也砸了他们的门面，礼尚往来。不过人家没有动咱们黑土地的货，那么咱们要不要动他们的货呢？”狗剩站在门后石阶上先来一个总动员。 “干嘛不砸？”一个声音响起。 “就是，咱们就是找场子的，就该砸他们一个底朝天！” “砸了他们！砸了他们！” 无数个声音响起，狗剩爆喝一声：“停！” 所有的声音落下，狗剩深深看一眼在人群中的六子，狠狠吸一口冬天里的寒气，顿时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几分，不能不说六子这种怂恿众人齐上，确实能带起一股子血气！ “记住，我们只能以牙还牙，不能趁火打劫。干什么都要有规矩，如果今天我们不仅砸了他们的大门，还糟蹋了他们的货品，那是什么行为？那是强盗！”狗剩环视这些破烂不堪的人们。 “那是丐老大曾经惯有的技倆！我们是强盗吗？我们只要找回我们该有的场子该有的面子，然后打道回府，享受女人们在家准备好的酒肉！那才是真汉子该做的！” 狗剩几句话镇住所有叫花子，叫他们见识了什么叫见识，感受了什么领导者！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狗剩高声问道。 “砸他的门，找回场子！”这伙叫花子立刻齐声回答。 狗剩笑了，笑的很深：“那还等什么？动手！” 话音刚落，叫花子一拥而上，乒乒乓乓一通乱砸，红漆门板只落了一些油漆下来，大户人家果然不一样。 赵虎头大吼一声上前，猛地一撞，门板没有撼动半分，自己倒是撞的头昏眼花：“哇塞！这门板是用他们家老爷子的棺材板做的吧，这么硬！” 叫花子们轰然大笑。 狗剩揉着瘦弱拳头，回想幼年八卦图拳法的心法，又联想到前两次伤人，上前两步，爆喝：“闪开，我来！” 话音落，李虎头带着众人倒退数步，就看见狗剩伸展双臂，在空中划了个什么，瘦条身材竟然压不住磅礴气势。狗剩陡然出拳，“磁磁！”那是拳头冲破空气的声音，下一秒几扇门板轰然破败！ “好！”李虎头率先叫好，其他叫花子随即附和，叫好声不断。 狗剩收势，又深深呼吸，感觉身体经脉里，流动畅快，更带着三分不过瘾。 这么大动静，又是朱雀街上奢侈品销售地段，怎能会没人去程家报信？程家来的很快！ 程家家丁，带着怒气冲冲跑来，数十人哈出的白气，在微露的晨光下飘然消失，却颇有一些气势。不过叫花子们干仗之后的呼出的白气，显然要比这队刚睡醒的家伙们更显得有力的多。 “狗剩！你好大的胆子！”程家掌柜指着狗剩破口大骂。 “关胆子什么事，以牙还牙而已！”狗剩回答很随意。 “我们程家是天京城的大户！你一个刚吃饱饭的小叫花子是太岁上动土，纯粹找死！” 狗剩招呼李虎头准备撤了，听到这话头也不回：“怎么，你想挑战么？” “哼哼，早听说你狗剩是校场上不要命的打，爷我年岁大了，就想讨个公道。” “公道？昨天我们商铺新开业，你们带着人砸场子，我去哪里找公道？” “你们还要找公道？哼！”程家掌柜鼻孔朝天。 狗剩也不回话，踱步过去，猛地出拳过去，拳头击上掌柜的鼻子，立刻飘出两管雪，滴滴答答落在被践踏的积分脏污的雪地上，初升起的阳光一照，更显得血红狰狞！ 程家掌柜双手捂住鼻子，眼泪鼻涕一通乱流，夹杂源源不断的血液，瞬间沾满双手，然后由倒退一步，险些被雪地绊倒，幸好身后数名家丁扶住，也不至于特别狼狈。 “你。。。你。。。”程家掌柜伸出一只血污的手，颤声指责，却因为疼痛难忍而结巴：“你。。。你怎么突然出手打黑拳！” 狗剩整理衣衫，慢条斯理的回答：“难道你们砸我们场子的时候也打过招呼的么？！” ------------ 第十五章 一拳飙血，咱校场上见！ 朱雀街上这个动静不小，除了晨起较早的伙计小厮等人以外，还惊醒了他们的主人家，一时间主人家都披着衣服站在门口张望，或者推开楼上窗子，倚窗观望。 “小毛子？”一个穿着千百层补丁的破棉袄的老叫花子，花白头发，半个面容掩在宽大衣袖中，他龌蹉的蹲在墙角，而拐弯处正是某店铺烧炕的添柴处，背靠着暖洋洋的墙壁，别提有多舒服了。 老叫花子叫唤着身边同样蹲着一个穿着破衣的面色古铜的大汉，而大汉的另一边还有另外一个大汉正警惕的观察四周。 三人同时贴着墙面蹲着，表情很惬意。 “小毛子。。。” “哎，我在。” “怎么那么吵啊，让我老叫花子都不能消停一会。”老叫花子哈出一口白气，挪动一下身体。 “黄。。。老大，我这就去看看。”大汉‘嗖’的一下站起来，舒展出魁梧身材，怎么看怎么不像叫花子的料。 小毛子大步流星，一眨眼的功夫就找到一个极好的位置，仔细的看。 狗剩正好回身给了程家掌柜一个大拳头。 “嘿！打得好！简直就是一拳飙血！”这个叫小毛子的大汉，啪啪鼓掌，惊得众人一致看着他。 狗剩深深拱手：“壮士赏识！” 程家掌柜哆嗦着站起来，一根指头指着狗剩：“一大早找我们程家的晦气，还打伤了我，你小子就等着吧！”掌柜说完卖了个假动作，回转身，那只指着狗剩的手猛地扇上去，眼看着狗剩要挨一嘴巴，大家的心陡然揪起来。 狗剩微微一笑，拱手的势还没有收回来，瘦弱的胳膊已经像蛇一样，避开掌柜的攻势，又攀上他的胳膊，身子轻盈一扭，瞬间将胳膊反剪置于背后。 掌柜杀猪一样‘哎呦哎呦’直叫，没顾上捂住鼻血，又飘了一地，简直狼狈极了。 围观的看热闹的人，轰然大笑：“打得好！” “老的也下黑手，真是不要自己的身份了！” 狗剩点头向众人表示谢意：“昨天我们黑土地天京第一分号开业，这程家带人砸场子，大家都听过一些吧。俗话说欠债还钱，我今天来找回场子，一来一回的，当是还了昨天的。” 李虎头立刻举着棍子大叫：“说的没错，欠债还钱！欠场子还场子！” 叫花子们全部高举棍子，一步一步逼近程家人，一边高喊：“欠债还钱！欠场子还场子！” 吓得程家的人倒退几步，吓得一伙人扶着他们的掌柜，跌跌撞撞的跑了，有几个吓破胆子的，连番的在雪上栽跟头，极其滑稽可笑。 围观的人都哈哈大笑，觉得一大早平添了这么多笑料很有意思，笑骂着，模仿着，各自忙碌去了。 狗剩笑眯眯的看着众人，开心大叫：“走，跟我吃包子去！” 李虎头等人欢呼，转身就走。 “这位小兄弟！” 狗剩回头一看竟然还是那个大汉，此时他才正经的打量这个大汉，才发现对方穿的千补万纳破衣烂衫，连忙叫道：“兄弟要是不嫌弃，可以跟我们一起去！” 小毛子大喜，连忙说道：“我还有俩人，小兄弟会不会介意？” 狗剩回头吩咐李虎头带人前面走着，转身走向小毛子。 “不介意，走带我去看看。” 小毛子二话不说，直接带到老叫花子面前。守护老叫花子的那个人，立刻侧身站着，警惕看着来人。 “老人家，我当叫花子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大善人，接济过很多穷苦人，他们家小门小户，包子做的好吃，还有他们家的肉汤，简直就是一绝！老人家要是饿了，可以跟我去尝尝。”狗剩说的很诚恳，随即蹲在地上，和老叫花子一样背靠着暖呼呼的墙壁。 老叫花子毕竟年纪大了，吭哧半天，‘哼唧’一声擤出一把鼻涕，抹在墙上，粉条一样拉出一条丝，恶心的随风飘动。 狗剩像是没看见，老叫花子变本加厉，用擦了鼻涕的手抓住狗剩的棉袄：“是肉馅的不？” “嗯，肉馅还有肉汤。你去不？”狗剩亲热的又问一遍，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再哄一个老小孩。 狗剩心里放不下那个曾经救了他一命的老叫花，虽然那个老叫花子不告而别，但从此后看见同样年岁的叫花子，总是心生好感。 “好吃不？”老叫花子又问。 “我说好吃不算好吃，你尝了觉得好吃那才是真的好吃！” “行！叫我的小毛子带我去！” “还是我带你去吧，现在就去，去早了不用排队，去晚了排队也吃不到！”狗剩已经拽起老叫花子，走在路上了。 “我老头子没钱。。。” 狗剩温和的像是个小孙子：“今天我管够，不要钱。” “老头我饭量大。。。” 狗剩呵呵一笑：“我饭量也不小，咱们可以比试比试。” “瞧你瘦的那样，肯定比不过我。。。”老叫花子碎碎念着，被狗剩架着走，虽然有力气，但身高达不到，只好让小毛子架住另一边，四个人直奔包子铺。 包子铺已经挤满的叫花子，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俩包子，另一手上端着一碗飘着厚重油花的羊肉汤，李虎头倒是乖巧，一边往嘴里塞包子，一边帮着拉风箱，让炉火烧的旺旺的。 “兄弟！正说你呢，瞧，这一锅被他们刨了个干净，不过老哥哥我还是记得你的，专门给你留了俩，等着你垫肚子呢！”店老板很热情。 “老哥，我先不忙，这有个老人家先端一碗热汤暖暖。”狗剩接过俩包子，递给小毛子一人一个。 店老板笑呵呵的说道：“自家兄弟，干嘛还要我动手，自己去盛，估计你嫂子已经端上来了。” 狗剩呵呵一笑，连忙进屋端出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放在老叫花子面前，再送上一只勺子，轻声说道：“喝吧，很香的。” 老叫花子早就流水满地打滚了，抱着大腕就往下咽，碗里特有的一层羊肉炖出的油，盖住了汤里的热气，猛的一下让老叫花子烫的骂爹，小毛子递过手上的包子，“老大，还是先吃一口包子吧，等汤凉一点再喝。” 老叫花子也不答话，抢过包子一通乱啃，先把肉馅咬个干净，剩下的包子皮丢进碗里，勺子一搅合，不等吹凉就填进嘴巴里，吧嗒吧嗒嚼动不停。 一碗羊肉汤，还有俩皮薄馅大的肉包子，撑的老叫花子拍着肚皮叫好吃。 狗剩这才和老叫花子身边两人开始吃。 狗剩人小，吃饭毫不含糊，一口包子一口汤，喝的是津津有味，速度也是飞快的，却不是一般人那种狼吞虎咽的狼狈。 “小兄弟的拳头是有出处的。”小毛子突然说道。 狗剩毫不在意，很认真的对付一只包子：“人在江湖，哪能不偷学一两招功夫，不然怎么在江湖上混！” 狗剩的回答并没有引起不满，小毛子反而特别感兴趣：“之前我认识的一个京城大员，跟你的出拳章法很雷同。” “那有什么，”狗剩见招拆招：“天地万物，相似的人多了去了，更不用说打架的身法，要我说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没什么区别。”狗剩说道。 小毛子深深看他一眼，也不说话，埋头跟几个包子战斗。 其他人早吃完了，一部分帮着店铺老板娘搬动一些东西，有些人坐着享受空气中包子的香味，六子眯着眼看，立刻惊得笑起来：“那个。。。那个。。。公子。。。有追兵！” 六子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人高声喝道：“谁是一拳飙血？！老子来会会他！” ------------ 第十六章 打的爽，人心收买的快 包子皮有褶子，肉汤才更能显出鲜美。 狗剩手中的褶子才咬了半个几乎被噎住，愣是没想出‘一拳飙血’是什么拳法，怔怔的看着来人，棉衣颓废，半披半挂穿着，腰间粗大腰带捆不住袒露出来的胸毛杂乱的胸腹，脸庞如盘被冷冽的风吹的绯红，腮上胡须如针，手中露着一只铁锤，正吆喝着走来！ “一拳飙血，说的是兄弟你。”小毛子好意提醒。 狗剩还没来得及反应，老叫花子像孩子一样托着下巴看着他，好奇的问：”什么是一拳飙血？” “老大，你没见那个上面，他上去一拳就揍得一个肥大的掌柜血水乱飞，可精彩了！” “真的？真的？”老叫花子很兴奋，不过他上下打量狗剩一遍，眼中带着怀疑：“骗人，就你这瘦不拉几的小身板，恐怕是被揍的那个吧。” 狗剩才不理这个吃饱了没事干的叫花子，继续吞咽他的包子。 小毛子三两口吃完包子，又呼噜噜喝干净肉汤，嘴巴一抹站起来叫道：“哪个找一拳飙血的？” 那个满脸钢毛的壮汉立刻挥舞斧头：“爷爷我找一拳飙血，是你吗？” 小毛子连忙摆手：“不是我，不是我。不过我刚好认识一拳飙血。” “咣当！”一声，斧头直接劈在小毛子的手边，刀刃深深嵌进桌子里，震得桌上的东西一跳，狗剩正喝汤，被他这么一弄，汤泼了一脸，一脸怒气瞪着这个壮汉。 “要吃包子就好好找个地方坐下来等，不吃就闪人，别打扰别人吃饭！”狗剩冷冷说道。 “看不惯爷爷这板斧，可以滚蛋，爷爷我不拦着没长胆子的屁虫！” “扑哧！”一声小毛子笑了，引得壮汉直瞪眼。 小毛子收起玩笑，正色说道：“兄弟，你找的一拳飙血就是这位少年，瞧你的体型，魁梧有余但灵活不够，恐怕不是这小兄弟的对手，不如还是先撤，找你家大人来了再跟他理论。” “扑哧，扑哧！”几声闷笑，老叫花子也受不了，哈哈笑的直哆嗦。 那壮这才明白自己是被他们几个摆了一道，顿时怒气冲冲，抡起大斧头，“咔嚓!”一声桌子被劈成数片，桌上的碗筷叮叮当当碎了一地，狗剩手中的半碗肉汤更是直接泼洒在地，香味四溢。 狗剩将最后一口包子送入嘴巴，细细嚼一嚼咽下，“我说过作为叫花子，没有浪费粮食的本钱，你一个屠夫天天杀猪能剩下多少肉给自己？你他妈有本钱浪费吗？！” 狗剩说话，慢腾腾伸出一只手，陡然抓住那壮汉的握着大锤的手，另一手还没看见怎么动，就已经扇向壮汉的脸！ “噼噼啪啪！”一通乱响，壮汉还没想通一个瘦弱的少年，怎么就捏住他的手动不了的时候，脸上已经挨了不少于十巴掌的大嘴巴。 “你！”壮汉才刚吐出一个字，下一秒一只纤弱的手指按在壮汉嘴唇上，手指收回来时，五指突然紧握成拳，另一手已经改抓此人衣领，再看时狗剩已经出拳，那壮汉已经被击出数十米的位置！ 壮汉正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鼻孔酸麻，鲜血滴滴答答落在积雪上，正好映的红火。 “瞧，我都告诉过你，他是一拳飙血，吃亏了吧。”老乞丐三人笑的幸灾落祸。 狗剩上前一步，壮汉畏惧的退后一步，直到无路可退，紧紧的贴在墙上：“每个人的力量都是无穷的，只有当遇到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才会爆发。”话音刚落，狗剩的拳头直接锤上壮汉身后的墙面，墙面轰然砸出一个洞！ 好厉害的爆发力！老叫花子三人相互看一眼，这孩子的见解很不一般啊！ 壮汉看着身后被一拳砸开的大洞，直接瘫倒在地。 那群怂恿壮汉找茬的聚众人员，听说这件事，觉得再不跑就就没命跑了！这些人立刻轰作鸟散，跑的无影无踪。 狗剩冷哼一声，又端起一碗肉汤，一饮而尽简直跟喝酒豪饮一样。 老叫花子笑眯眯的问道：”你是混哪个衙门的呀？” “我是个叫花子。” “你现在已经不是了。”老叫花子好奇的问：“你怎么不去考个功名然后报效朝廷呢？” 狗剩深深看着老叫花子，老叫花子肥胖，脸上皮肤还算白，并没有叫花子四处捧着碗要饭那种坑脏，虽然身上穿的是粗布打着补丁的大棉袄，但狗剩多年做叫花子的经验，知道这打着补丁的大棉袄绝对不能算叫花子的装束，也许是个穷人家的老头，刚离家出走。可是身边这俩同样是叫花子的人，处处对这老头表现些微恭敬，难道这老头不仅仅是他们称呼的‘老大’？还是小丐帮遇到了正牌大帮主？ 厚重刘海下掩住狗剩的眼睛，“我刚拜了师傅，师傅从商，我也从商。” 老叫花子将双手揣在怀里，“看你打架的架势，跟我以前一个小跟班很有雷同，可惜，这个小跟班失踪了，听说他们一家都隐匿山野去了，比我老。。。老叫花子自由潇洒的多。” 小毛子那双利眼就没离开狗剩的身子，上前一步，瓮声说道：“要我说，这小兄弟的命格定然会如官格，将来必定在朝高人一等！” 狗剩看一眼天色拍拍手，说道：“大家吃好了么？吃好了就一起回去吧！” 李虎头高兴的叫到：“今天是吃的最好，最干净，最不担心别人赶来赶去，吃的最舒心的一顿！大伙说对不对？| “对！” “跟着咱们公子有好日子！”大伙嚷嚷的大叫，气氛很好。 狗剩点头，留下一个一些碎银子，抓起一个布包交给李虎头，李虎头抱个满怀，被热气一熏，惊喜的叫到：“这是。。。这是。。。” 狗剩翻出李虎头怀中藏着的包子，笑道：“孝顺的孩子都不会忘记家里的母亲，这一包裹包子带回去，给他们都尝尝！” 李虎头含着泪点头，叫花子们眼中除了感激以外，更多的是忠诚和和信服，顿时让他们挺直了腰杆，等着狗剩这个新翻身的小公子带他们走向新的生活。 老叫花子看着狗剩等人慢慢走远，呐呐说道：“小毛子，你说家里的那几个小兔崽子怎么都那么不成器呢？还不如一个瘦弱的小叫花子。” “老大，家里的老大。。。那个长孙还是。。。很。。。”小毛子很纠结。 “不要提老大，老大要是还在，我也不至于穿成这样，蹲在这里要饭！”老叫花子突然很愤怒。 “其实家里老四。。。也不错。。。”小毛子更纠结。 “小毛子。。。你能说点人话么？老朱的的种能都是窝囊废吗！”老朱大力拍桌子。 ------------ 第十七章 教训那个一拳飙血的 狗剩闹腾够了，带着人又浩浩荡荡回去，包子铺老板乐呵呵的收了不少碗筷进去洗刷，看天色距离‘黑土地’开门还早，又开始准备忙碌。忙碌之余倒是觉得老叫花子三人相处的有些奇怪。 老叫花子人老力不老，拍起桌子梆梆响，吓得身边两人心惊肉跳，面如土色。 “是是是。。。。”小毛子顿时矮上一节，果然老大的家务事还真不能随便拿来说：“老大，咱是不是该回去了，家里的。。。” “唉！就知道催催催，等我这把老骨头伸腿了，就清静了！”老朱恼怒。却让小毛子听的毛骨悚然：“老。。。老大万。。。那个千秋万代，哪能这么快就。。。” 老朱气得直跳脚：“你什么意思，当老叫花子死的不够快是吧！” 小毛子吓得几乎跪下，“老大。。。” “给我起来！”老朱揪住他的耳朵，“刚才那少年，比咱们家小蚊子稍微弱一点点，但是够强势，够孝顺，够关怀他人，你给我注意点，以后会。。。。” 小毛子立刻站直，正色说道：“小的懂了！” 。。。。。。。。。。。。。。。。。。。。。。。。。。。。。。。。 狗剩闹腾一早上，却不知道张治的小院里也闹翻了天。除了一号店要营业的伙计和账房，都出去找他。 一只脚踏进门槛，一个小厮惊喜的叫道：“狗剩回来啦！狗剩回来！” 狗剩原本轻松的心顿时一紧，糟了忘了师傅这头，见他们睡熟没打招呼，他立马跳起来往张治屋里窜。果然看见张治正板着脸坐在桌前，瞪着这个本该卧床不起的病号！ “师傅。。。”狗剩机灵就地一跪，“徒儿知道错了。” “说错哪了！” “我不该拿了桌上您的碎银子。。。。” “扑哧！”正喝茶的莫老三喷了。 张治一拍桌子站起来：“不要仗着一身病恃宠而骄！老子太放任你了！” 狗剩从没见过张治这样，有些呆滞，立马低头认错。 “你知道你怎么病了么？你是走火入魔了！你走火入魔让我们大伙与多担心，家里这么多人因为你，伤了不少，大家都不计较，可是你！醒来不老老实实的呆着，反而不留书就出门！让我们以为你又被程家报复掳走！我们还以为你又走火入魔跑出去迷失了呢！你知道我们。。。。!” 狗剩连忙叩头，他万万没想到师傅竟然这样挂念他。 “师傅，徒儿知道错了，不该不留书就偷偷出门。。。” “唉！”张治重重叹气，最终看不过他大病初愈，甩手：“坐着说话！” 狗剩暗中一喜，刚想站起来，想到早上干的事，又重新跪下：“师傅。。。” 张治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又在外面惹了祸，气的牙痒痒的：“你个小兔崽子是想逼我清理门户对吧！” 狗剩小意说道：“今早醒来，回忆起昨天发生的种种，实在压不下这口气，然后就去程家找场子。。。” 莫老三一听，高兴的一蹦而起：“兄弟，这种事不叫上我太不够意思了！” “啪！”的一声，张治大掌拍在桌子上，“胡闹！”吓得狗剩莫老三两人脑袋一缩。 “是胡闹，但是程家也确实气人，敢在开业当天找晦气，确实该教训一下！”张治继而补充。 狗剩一蹦而起，高兴的坐在椅子上，腆着脸笑道：“就知道师父会这么说，他程家真的欺人太甚了，不能不教训。” “结果呢？结果怎么样？有没有他们屁滚尿流？”莫老三急切问道。 狗剩一拍胸口叫道：“当然，徒弟虽然学艺不精，但吓唬个把人还是很能耐的！” 张治放心，然后细细问狗剩内伤问题，才知道狗剩已经成功闯过那一关，想到最后使用的老叫花子给的粉色药丸，慢慢问道：“狗剩，你可知道师傅我救你有多难吗？” “就是就是。”莫老三说起来就激动，立刻站起身来为狗剩示范当时的情形，张牙舞爪一路表演下去，狗剩心里明白当时多么凶险，更清楚放进嘴巴里的两个药丸不相同的味道。 “你还不知道，咱们掌柜把咱们黑土地特制回春丸，每一颗出入都要入账的，你小子还真有这福气，你老哥我也就是看的命，没有吃的命啊。。。”莫老三一脸惋惜。 狗剩失笑：“等三哥病了，我一定想方设法向师傅求药救你的小命。” “啊呸！有你这么说话的么！我身强体壮的没病没灾，少咒我！”莫老三跳起来笑骂道。 张治板着的脸有些松动，重重的一哼：“现在知道错在哪了？你错在出门没有打招呼，让大家白白担心！下次在这样，我就打断你的腿！等你半天，大家早饭还都没吃，赶紧的去厨房帮忙端碗！” 狗剩欢呼一声跳着跑去厨房，张治摇头：“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 也许是关外的习惯，小院的早餐很填肚子。 有蒸的热气腾腾的红薯，还有好吃的杂面团子，更少不了黄豆腌制的大碗酱和长条大葱。 狗剩带着歉意坐在饭桌前，看着大家心怀好意为他夹菜，心里一阵恶寒，本想拒绝，又瞥见师傅的严厉眼神，顿时抓起筷子往嘴巴里塞。刚才在包子铺已经吃饱，现在吃的痛苦极了，不由的想起以前做叫花子时候，那时候的愿望多简单，就是希望吃吃吃，一天到晚的除了睡就是吃，现在。。。有这个机会在眼前，反而真的吃不下去。 杏儿一直盯着狗剩，别人不了解但女孩子心思细腻，最清楚狗剩尴尬，连忙拦住莫老三的热情：“三哥这个团子给我吧，先让狗剩哥吃着，他大病初愈也不适合吃太多，别撑坏了。” 莫老三一拍脑袋才明白，带着歉意又通通夹回到自己碗里。 狗剩感激的冲着杏儿一笑。 这些小动作被张治看到眼底，浅笑吃饭。 院子里的伙计早就吃完，说说笑笑的准备出门，结果在门口被堵了回来。 “你们那个小叫花子呢！还一拳飙血！出来让老子看看怎么飙的！” 一伙人叫嚣着，抬着一个担架穷凶极恶的站在门口，几乎要涌进院子里！ ------------ 第十八章 又来一个叫花子 门外嘈杂的声音，让张治很不满，一大早就折腾狗剩的事，吃早饭又听见这种不悦耳的声音，真是烦闷。他胡乱扒拉两口饭准备去前面看看，狗剩正不愿意吃饭，连忙站起来跟在他背后。 “师傅我跟你一起吧。” “在外面吃饱了才回来！哼！” “师傅果然厉害，什么都瞒不过你。”狗剩笑的很狗腿。 “一大早能折腾不少事，能耐哈！” “额。。。师傅，您简直神了！什么都知道。。。”狗剩小意的看着张治的脸色。 “我看你还是回去做你的小叫花子好了，我这里可养不了你这种惹祸精！” “别啊师傅，我改还不行么，我改。。。”狗剩太狗腿，打着杆子往上蹭：“不是我想惹事啊，师傅咱们昨天吃这么大的闷亏，还不容许徒儿去找回场子么？” “你小子，就不问问昨天杨家大爷什么样了，还在我面前胡扯！” 狗剩神色一凛，心里暗道糟了，把这个人给忘了，昨天他还实实在在的吃了自己一拳，而且力道不小，直接摔出三楼，按照当时的情况恐怕不死也残废。 “师傅他怎么样？” 张治停住脚，认真的看着狗剩：“自己的干出的事都没有准头么？” 狗剩挠头，这话说的严重了吧，什么是干？他其实什么都没干好吧。 “师傅，自从丐老大死后，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你瞧我这么瘦不拉几的，怎么可能打得动那么壮硕的杨以增呢，可以偏偏让我做到了，然后我又走火入魔。。。师傅，你实话告诉我，我是不是病的很厉害？” 厚厚的刘海下，眼中一片黯然，少年本该有的色彩顿时变成灰色，狗剩双手成拳，死命揪着袖子，等着张治告诉他最坏的答案。 张治的心软了：“傻小子，你没事，以后慢慢调理就好了，而杨以增，唉！昨天有个叫花子告诉我，你被程家带去了聚首堂，我们就知道不妙，连忙追上去，幸好及时，正赶上杨以增摔出三楼，算他命大，你师父我上去接住了他，也卸去大部分力道，不然他真的死定了！” 一滴冷汗划过脊背，狗剩很难想象自己手上沾满鲜血的样子，虽然他心里清楚将来必定会双手沾血，但他不想这么早，也不能这么早，因为他知道自己还不成熟，一切都为之太早。 “大掌柜！在说什么呢？怎么还不去前面看看？”莫老三吃完赶上来，看着两人站着说话，连忙招呼一声。 “我对狗剩交代两句，咱们一起去看看。”张治率先带着两人向门口走去。 门口叫嚣的是杨家杨以增的人，团绒长袍滚着黑色毛边，本来大气富贵的衣裳穿在这位身上，愣是穿出一种流气。 “我们二爷带着我们大爷来讨公道！”手下一个混子提溜着马鞭，三两步挤到张治满前，“瞧瞧我们大爷被你们家徒弟打的！” 张治看着一众围观，笑道：“贵府找错人了吧，我徒弟跟你们不认识，干嘛出手打人，更不用说昨天是我开业的好日子，我徒弟本应该给我在店里招呼客人，怎么就跑去见着了你家大爷？” “那不是。。。程。。。”混子一时口误，弄的有些尴尬。 “没错就是程家将我徒弟绑走，至于绑走做了什么我们可不清楚，还要问问他程家给我们什么交代。”张治抢白：“至于你家大爷，昨天被我救下，你们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样子么？” “别跟我说什么废话，我哥现在昏迷着，你们怎么算！”张家二爷很不客气，直接叫人将杨以增的担架横放在门口，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张治明白今早是不能随便打发了，与莫老三低语一番，莫老三连忙退走，带着几个伙计从后门闪人，开店去了。 莫老三刚走，另一边人马浩浩荡荡杀来，来的人正是程家掌柜为首的。 程家掌柜带着伤，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讲述的可歌可泣，听者落泪，闻者伤心。气的张治眼睛恨不得射出刀子，将狗剩千刀万剐！ 狗剩一脸狗腿像，加之这些动静确实不是单纯针对个人，而是因为他黑土地开店的事，很难批评狗剩的作法，人家也是为店里着想，被砸了场子就应该找回来，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全都是狗屁话！ “那个姓狗的，给我爬出来！”程家人果然不是吃素的，身边站着一名黑袍女，像是吊孝一样站着。 狗剩一看见这黑袍女，立马想到修长白花花的大腿，目光不自觉瞄上去，立刻感受到深藏在黑帽一下的暧昧目光，像是被刺了一针从头麻到尾，生生打了一个寒战，愣是忘了对方的叫嚣。 “程家是大户，竟然有这样没家教的下人！不过你们程家能在我开业之际将我徒弟绑走，说明程家家风就是这么彪悍，就连我这关外来的汉子都自愧不如，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关外汉子果然厉害，做得了生意，当得了师傅，骂得了街。 “啊呸！”黑袍女张开巨大袍子，如同黑色蝙蝠，扎牙舞爪的扑来。 狗剩一见立刻躲在张治背后，露出半个小脸。有师傅在打架的事用不着他动手，有戏看不看白不看。 黑袍女一路带着风扑过来，竟然没露出一丝春光，狗剩感到很意外，更感到遗憾。 张治从容一脚上前，主动迎上去，脚上力道极大，溅起地上残雪飞起无数，双手已经架上黑袍女的双拳，黑袍女常年不见阳光的手指，对上张治阳刚有力的拳头，黑白分明带着杀气。 黑袍女动作轻盈，张治孔武有力，两人都不是为了拼死厮杀，也不是想要伤了对方，却处处下狠手想让对方落面子。两人打的非常好看，一时间围过来更多人张望。 “叮叮叮！”不知是谁敲着一只破碗，远远的传来，让人觉得特别讨厌。 “谁能赏一口饭吃啊。。。” “狗剩兄弟赏口饭吃啊。。。” 狗剩寻声望去，顿时失笑。原来是清晨见过的老叫花子身边除了小毛子以外的那位叫花子。 狗剩推开人群：“这位大哥，你怎么找来了？” “小人叫德福，我们老大今天受了你的恩，吃了一顿饱饭，思前想后觉得受人恩惠就要报答，可是老大身无旁骛，只好将我送来说帮着狗剩兄弟鞍前马后。。。。”德福四下看看全是人，没有马，顿时觉得鞍前马后这个词有些不合适，连忙说：“反正就是跑跑腿。。。” “不敢当啊!”狗剩连忙推辞：“跟你们老大说，不过是几个包子，没必要送我一个人。。。”狗剩很为难，虽然他认了师傅，但严格算起来也是寄人篱下，怎能再麻烦。 德福一听立刻趴在雪地里扑腾：“老大说了，要是你不要我，就让我跳护城河！可是我不想跳护城河，我怕冷！” ------------ 第十九章 极具喜感的大人和小人 狗剩失笑，发现德福这一闹竟然吸引大部分目光到这边，师傅那边打的厉害，只是一直没出结果，大伙也不耐烦看下去。 “你不要我，我就先告了府尹，再跳护城河！” “不用告了，本府在这！” 德福连忙扑过去将自己的遭遇诉说一遍，府尹大人直接大手一挥，直接在现场弄了个户部报备，像是早就准备好一样，一套套弄的眼花缭乱。德福拿着户部的人口单子，正式成为狗剩的狗腿，然后这厮巴巴的站在狗剩背后满脸得意。 府尹大人真是个干脆的主，也不管有人在打架，直接掀开担架的棉被，两脚踢起杨以增：“你杨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犯得上要吃诈骗饭么！” 杨以增翻身站起来，提溜一下松散的裤腰带，尴尬笑着：“不好意思，我家老二胡闹，等会封个辛苦银子过去。。。” 府尹大人了然，也不废话，上去架开正打架的两人，大手一挥，“眼瞅着快过年了，还穿这么丧气，影响市容，给本府带回去改造！” 围观众人下巴咔咔响个不停全部掉在地上，全傻眼了，太意外了！所有人看着张治的院子，都感到一丝丝不一样，难道是应了那句“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大人弄错了吧？”杨家二爷腆着脸问道。 府尹瞥一眼狗剩，正色说道：“大人我清正廉明，什么时候弄错过？你杨家是什么人，用得着你教本府怎样做官么！” “我杨家是什么人，大人最清楚的哈，那个。。。那个。。。”杨二爷笑的更加谦卑，双眼如狗仰望自己的饲主一般。 府尹大人双手握拳，转而背向而立，一脸正色：“你杨家是什么人，难道是本府应该，必须知道的么？还是你杨家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杨。。。！” 杨二爷还没说完，他家刚才装死尸的大哥杨以增一把拉住，歉意笑道：“我家小弟喝醉了，来闹事本来就不对，昨天黑土地大掌柜出手救了我，应该好生答谢才对，他的小徒弟也大病一场，也算得到教训了。我们就不打扰大人办案。。。。” 府尹大人颌首，眼中赞赏杨家大爷懂事。 杨家人走了，程家黑袍女被衙役带走了，德福胖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意，张治才不认为今天府尹大人是偶然过来，但百思不得其解，只有压住心中疑惑抱拳迎上去。 “孟大人果然是咱们天京最勤劳的父母官，我们百姓能安居乐业全仰仗大人了！” 孟大人点头，看一眼狗剩：“你们这些关外的人，来就来了，还收了徒弟，开了店铺，收了乞丐，打了富商。。。。” 张治头皮有些紧，连忙上前：“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有幸见了大人。。。” “今天巧合管了你们这些胡闹，当本府一天到晚的闲着在街上溜达么？其实你家开店，我的那个糟糠早就想来看看，只是还要照顾家中长辈，你家的新货让这个小徒弟带去给她们看看，先说好我们是买不是豪夺。” 狗剩冷不丁的被点名，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正在纳闷之际，张治拍拍他的肩膀，鼓励笑道：“我这徒弟是个福星，瞧瞧这些年往来关外和京城，只有收他做徒弟时才将咱们老号黑土地的分店开到天京城。瞧瞧这才几天，居然都有了小跟班了！” 德福很得意。 天京城府尹孟大人可不这么想，嘴角露出一丝不自然，“行了，有福气的孩子要多善待，本府交代的事要记得完成，别到时候让那婆娘给我十个痒痒挠。。。”孟大人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尬尬说道：“先告辞！” 张治连忙一路将孟大人送出门，狗剩立刻转回头上下将德福看一个遍：“我就不信俩包子一碗汤能换一个大活人。” “公子，这你可得信，你瞧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手上还拿着刚办好的文书。” “你这嘴倒是说得挺溜，刚才吃包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话呢？” “回公子，那包子真香啊，我这辈子就没有吃过这么舒坦的包子，更不用说那碗热腾腾额肉汤，啧啧啧，要是能再来一碗就好了。。。” 狗剩真看不过这个吃货的嘴脸，“你的意思是小毛子抢了你的风头，美味的包子让你忘了嘴巴除了吃还能说话的功能？这么想对吧。” 富贵挠头，想了半天觉的狗剩说的很对，连忙点头：“算是吧！” “哼哼。”狗剩冷笑，“不要找什么借口，你就是一个吃货！老叫花子把你给了我，完全是因为你个吃货把自己老大给吃跨了!他这不是报恩，完全是嫁祸！” 狗剩喘口气一脸愤怒：“他就是嫁祸！他想让你这个吃货吃垮我么！” “可是。。。小公子，你虽然是人家徒弟，但是你也是吃住在人家这里的吧，怎么能说我要吃垮你呢？”富贵谄媚的提醒。 狗剩立刻意识到这丫说的是什么意思，这是说他寄人篱下！ “老话说五十步笑百步，公子咱们谁也别说谁！”德福简直大杆子往上爬的那种，一句话比一句话苛刻，倒也不在乎狗剩听了是否难受。 不过狗剩做叫花子多年，心智早已经超出常人，即便德福这样刺激他，贬低他，也不过是在心里转一圈，生气？等自己真正能站起来时，自然不会再有人这么刺激他，到那时候，对全世界竖起中指，也会被人当做一个玩笑，一笑了之。 财富和权利永远是站在最顶端。狗剩岂能不知？ “狗剩，今天你不要去店里，把你的房间弄一弄，该修的修一修，该整理的要整理一下，中午过后，府尹大人家的长辈睡过午觉你再去。” 张治送了孟大人之后，转回来专门叮嘱狗剩，狗剩不好意思的点头，他房间的窗子已经残破的不行了，寒风一路倒灌，卷起屋里的东西像是经过了一场浩劫，可见狗剩走火入魔的时候，确实可怕。 “师傅！”狗剩叫住转身要走的张治：“这位德福。。。兄弟怎么办？” “别人送给你的，你自己安排，师傅没意见。”张治头也不回的走了。 狗剩太无语了。 富贵好笑的看着张治远去的背影，笑的花枝乱颤，狗剩翻一个白眼，“瞅你那德行，男生女相，娘娘腔的简直比我额角的一处刀疤更加不吉利！真不知道师傅为什么会留你下来。” ------------ 第二十章 小叫花子折腾大叫花子 “第一，我手上的文书显示我已经是你的人了，第二，你额角的刀疤能不能给我看看？” “看什么，不怕沾晦气？”你能刺激我，我就能回头刺激刺激你！ “我都卖身为奴了，还能晦气到哪里？”富贵假惺惺滴答一串眼泪三分作秀，五分作假，还有两分哀怨。 狗剩一阵恶寒，后背的汗毛全部竖起来，鸡皮疙瘩掉一地，“好恶心，赶紧的跟我去整理！” 由于某人破坏力超强，单单一个窗子就要重新做起来，木头条大大小小做了一大堆，富贵正用他的胖手正搅合一锅浓浓面汤的浆糊。 两人折腾一上午，终于将窗子弄稳妥，房间收拾好。 富贵一手扶着腰，一手按在杏儿肩上，乐呵呵的看着崭新窗户，“瞧瞧我这手艺，果然十年不老。厉害厉害。” 杏儿一巴掌扫下他的爪子，“厚脸皮啊，这窗户从头到脚都是我们狗剩哥弄的，你只是打打下手，弄弄浆糊而已，更何况你做的浆糊还不合格，最后还不是我来弄！” 杏儿看着富贵简直就像看着一个废物。 “你说你同样是叫花子出身，我们狗剩哥怎么就那么能干呢？你怎么就这么废物呢？” “什么废物啊，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好吧，修窗户这种事我不擅长好吧。” 杏儿冷笑：“对哦，修窗户你不擅长，那么你偷吃就很擅长啦？我在做浆糊的时候，你的爪子都在干什么呢？” 狗剩好笑的看着两人，虽然不知道老叫花子为什么会送一个人给他，偶尔来点刺激的刺激这个死胖子也不错。 “切！就你那个小厨房做出来的东西吗？有什么值得我去偷吃的？我呀，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两鼻孔看天，死胖子很屌。 “啊呸！”杏儿这个可爱有教养的小姑娘终于看不下去了：“你一个叫花子，了不起能做个叫化鸡，还能做什么大菜？好意思说不值得！” 狗剩也很好奇，死胖子到底有什么本事？ “你信不信无所谓，我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你也管不着。” 杏儿咬牙切齿，恨不得撕吃了这个挑战她厨房地盘的家伙。 狗剩见杏儿恼了，正色说道：“你的文书拿来看看。” 富贵连忙递上。 狗剩反复细看，笑的很张狂：“富贵，你知道这张纸的意思么？” “当然，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呗。”不然还能是什么？ “嗯，对，在某种意义上，这么说是对的，但下面那一条至关重要。”狗剩一双笑眼看着富贵：“他人赠送人口直接由隶属奴籍处管理签发文件。既然是奴隶，那么你以后要做好分内的事，既然你认为你厨艺比的过我们家姐妹小杏儿，那么以后厨房这一块就负责起来吧。“ 富贵顿时感到乌云盖顶，立刻狗腿的趴过来：“不要这样吧……你们是好人家，不会这么虐待人的……” “先叫声主人听听。” “什么？我比你大多了！你还是个干煸少年，我都已经双十年华了！叫什么主人！”富贵不干。 “可是文书上说……你是奴隶啊……”杏儿按住桌上的文书，带着威胁：“如果主人不高兴了，可以直接棒杀……” “千万不要，我这幅皮囊经不起啊！！” 狗剩摸着肚子：“饿了……某人如果做的好，可以负责一部分，其他再说……” 狗剩还没说完，富贵肥胖的身子已经跳起来跑走，颠颠的进厨房做饭，简直热情的不得了。 中午一顿饭果然将张治小院的所有人都震了，果然好吃，而且非一般的好吃，简直赶得上天京城最有名的馆子聚首堂的水平！ 中午饭的碗才放下，大伙已经开始期待晚上的饭菜，杏儿显然更加兴奋，脚不停的跟着富贵，一定要讨教手艺，理由很让人脸红，她要练好手艺做给未来的夫君吃，姑娘家家的，真不害臊。 富贵不会听张治的话，文书上写的很清楚，他只能听从狗剩的命令，狗剩倒也没有特别为难他，决定以后每天晚上做饭给大家吃。 所有人顿时失望之余依然开心，因为这天可以吃上两顿美味饭菜，怎能不说是意外呢？ 萝卜烧肉，酿豆腐，烧芸豆，三个菜果然将张治小院的所有人都震了，果然好吃，而且非一般的好吃，简直赶得上天京城最有名的馆子聚首堂的水平！ 莫老三吃的畅快，狗剩吃的很舒服，富贵吃的很得意，张治吃的一脸震惊，这是……徽菜……，有这等手艺怎可能委屈做个叫花子？即便不在饭馆里就职，哪怕在外面收徒弟教人，也足以开山立派。 才不过开一个店，就这样卧虎藏龙。张治扒拉米饭，环视众人，露出一抹笑意，一切才刚开始，有点意思。 中午饭的碗才放下，大伙已经开始期待晚上的饭菜，杏儿显然更加兴奋，脚不停的跟着富贵，一定要讨教手艺，理由很让人脸红，她要练好手艺做给未来的夫君吃，姑娘家家的，真不害臊。 富贵不会听张治的话，文书上写的很清楚，他只能听从狗剩的命令，狗剩倒也没有特别为难他，决定以后每天晚上做饭给大家吃。 所有人顿时失望之余依然开心，因为这天可以吃上两顿美味饭菜，怎能不说是意外呢？ 现在生活好了，狗剩却没有别人那种好逸恶劳的恶习，做事很勤快，他记得府尹孟大人交代过，要狗剩送些新货过去挑选，这是一趟肥差，并且孟大人已经言明一定要付钱，不接受收受贿赂。 既然狗剩去孟府，富贵自然是要跟着的。两人一起在库房里争论半天，终于确定要带的新货，浩浩荡荡直奔孟府。 眼瞅着进入腊月里，街上的人异常忙活，都在为过个肥年努力，上门收账的，求人办事的，人来我往的，特别热闹匆忙。 狗剩带着富贵抱着大堆新品，徒步走向孟府。 “东家算账来了！”不知是谁破嗓子一通乱嚎，隔着数道墙也听得清楚。 狗剩远远看去，一伙人怂恿着一群百姓们围堵在孟府门口挤着看热闹。 两人连忙刚上去，却看见三五个背着绿色染成绿色，做成巨大的壳，背在背上，狗剩大吃一惊，连忙看周围的动静。 富贵咧着嘴哈哈大笑：“太逗了！这人打扮成这样，到底是干什么的？” ------------ 第二十一章 绿乌龟大王八 应天府孟大人家府邸的红漆大门口聚齐了大批人马，门房的俩小厮半掩着门露出两颗脑袋傻乎乎的看情况，这批人马相当怪异，五六个人头顶着纸做的龟头帽盔，身上披着绿漆涂成的圆形蓑衣上，手里拿着算盘珠子，活生生的绿毛大乌龟的样子，让人看了又惊讶又新奇。 围观的人多，这伙人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只是晃着算盘珠子摇头晃脑的乱叫。难怪俩小厮只是张望，并未叫家丁赶人。 不过饶是如此，后院已经乱起来了，女子们咋咋呼呼的乱叫，惊得孟府上下一团乱。 狗剩自从承受了老叫花子数十年的功力，当然耳聪目明远远超过普通人，眼见大门外的人叫的声音越来越大，围观的人们越来越多，后院的动静越来越慌，随即担心会耽误富贵回去做好吃的晚饭，连忙拦住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 “应天府大人的府邸他们也敢围堵啊.” 不等那少年回答，富贵抢先说到：“咱们大明朝才建国一世，咱们朝廷的老大人都是老百姓出身，所以没有前朝那些官架子，个个都特别亲民，就没有听说过哪家大人仗势欺人的。” 狗剩白了他一眼。 富贵连忙说到：“当然也有仗势欺人的，但是呢都是大人家里的公子们，相互之间的事，也不怎么能波及到老百姓。” 狗剩点头，这一点他很清楚，就算大人家的公子们想要仗势欺人，也只能授意手下的混混，其他倒是真没听过权贵欺压百姓的。他偏头示意富贵前面开路，富贵抱着一个大包袱，正好奇的看热闹。 “去，前面开路。”狗剩抬腿踢他屁股。 “干嘛！干嘛叫我去，你就没带嘴么？”富贵愣着头有些怒。 “不叫你去难道叫我去？”狗剩拍一拍怀中的官府文书，“这张纸.你的明白？” 富贵那个怒啊，咬牙切齿，恨不得撕了狗剩那张脸，丫的，正经官府文书，想赖都来不掉。 “让让！让让！给我们家小公子让让！”富贵一脸不愿意也无可奈何，只好拉着脸高声呵斥众人，一边暗骂，“老子从来就没老叫花子以外的人开过路！” “哎呦，人家老叫花子很有架子嘛，怎么就把你这个平时开路的人给送人了呢？看来你除了开路这一项有用。“狗剩逗他。 “放屁！咱……”富贵猛地收住声音，硬生生的狡辩：“咱厨房的菜也能拿的出手！” “是是是……您厉害，能好好开路不？” 两人闹着已经走到红漆大门前，狗剩又示意富贵上前叫门，富贵咬牙，反正开路也都做了，也不差叫门。 “两位小哥，我们是孟大人吩咐送裘衣给府上贵人挑选的。”富贵哈着腰笑的谄媚。 俩门房小哥相互看看，连忙说道：“孟大人吩咐过，我们几个都知道，只是眼下门口闹成这样，怕再让您二位进去惊了我们家老太太。”大冷天的，俩小哥一脑门子汗。 狗剩看着这些人，突然发现他们竟然都操着关外口音，换句话说，跟他师父张治应该都一个地方的。 “府上没去通知孟大人么？”狗剩再问。 “通知了，孟大人一早入宫，到现在都没回来，再说了他们只是围着，并没有闹事，应天府主簿也不敢做主拿他们，只能由着他们去闹。”一小哥抹一把冷汗说到。 狗剩接过富贵抱着的大包袱说道：“这样，富贵你回咱们店里，叫莫老三莫三哥过来，就说我收了人家好酒，数量不多，他爱来不来。” 富贵指着他的鼻子：“你简直……” 刘海下清冷的眸子一瞪：“费什么话，快去！一袋烟的功夫回不来，公子我要下狠手的！” 富贵咬牙恨恨跑走。 门房俩小哥连忙接过他手中的东西，把他让进门房，热热的沏一杯茶，又将火盆推到狗剩面前，好好的伺候这小公子。 狗剩也没注意俩人为他忙乎，反而挑开棉布帘子向外看，觉得今天这事透着古怪，孟大人是个孝顺的人，大明朝的开国皇帝就喜欢孝顺的人，这事要是传入宫里，必然会得到皇帝的允许回来处理，可是为了什么呢？ 这伙人还在哄闹着，一个个打扮的跟绿乌龟一样，行头下面一身破烂，看着倒像是叫花子出身，叫花子这时候闹个什么劲儿，他手下的叫花子就很老实。 狗剩数着时间，差不多一袋烟的功夫，莫老三跑的飞快过来，让他一阵感动。 “三哥，你可来了，你看看这伙人，再听听这口音，有没有觉得很熟？” “狗剩兄弟，咱先不说这个，你的酒呢？酒呢？” 感情这汉子还真是被酒引来的。 “兄弟，你知道咱们来天京这一路，大掌柜都不给喝酒的，本来咱们租了房子，弄了店铺，本该喝喝酒乐呵乐呵，哪知道咱们状况不断，喝酒这个事到现在都没个影子！” “三哥你别着急，看到眼前这伙人了么，解决了，有你的酒，而且还能让张治不骂你。” “真的？” “真的。” “不会假？” “当然不会假。” 莫老三乐了，一提裤腰带，直冲着这伙人就去了。 “你们这帮叫花子，逃难来了是吧，在人家天京城地面上玩儿什么王八盖子的游戏，你们自己看看，他们都不知道你们弄的是什么个事儿！”莫老三一通话，这伙人全部停下了，露出尴尬的笑。 “这不是想弄点散碎银子，图个温饱，就看着这个府邸最大，想着能弄个油水.大兄弟，咱都一个地方来的，光弄这些行头已经很费银子了.” “三哥，他们这是.” “兄弟，你不知道这是咱们关外叫花子要饭的一种，经常快过年的时候就扮成这样，帮富有的人家消灾的。” “消灾？”有这么消灾的么。 莫老三悄悄耳语，富贵凑上来一起听。 “王八盖子游戏早了，主要就是庆祝这家主人一年来没有戴绿帽子，是人家要饭的一种生活方式，全都是为了能活着。只不过咱们天京城都不时兴这个。” 狗剩富贵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本正经官味十足的孟大人，憋不住要笑。 狗剩招来两个门房小厮，“行了，没什么事，也不是什么跳大神的，就是几个叫花子年关讨点银子，去你们账房支三五两银子，大过年的太少也不好看。” 其实狗剩想说的是，只怕给少了真就成戴绿帽子的绿乌龟了。 补上了补上了，真不容易. ------------ 第二十二章 孟府兜售 孟家的账房倒是爽气，直接捧出一个红包，掂量着几乎十两碎银子，狗剩点头接过，站在红漆大门前大声说道：“我家三哥也是关外来的，都是一个地方的老乡亲，看着就亲切！” 莫老三嘿嘿一笑。 “大伙来我们天京城奔好日来了，谁不是咱大明朝的子民？只要是咱大明朝的子民，那就要帮。这点儿银子大家先拿回去，”狗剩看见李虎头在人堆里看热闹，连忙叫住：“虎头！过来！” 李虎头扒开人群挤过来：“公子您吩咐。” 狗剩点头：“带着这些远来的兄弟去安置一下，别让他们因为人生地不熟的冷了心。” 富贵在一旁看着，眼中闪动。 李虎头应着答应了，狗剩将银子交给他们人中看着最稳妥的人，瘦弱身材跟关外大汉一比，简直小鸡子似得，偏偏做出来的事这么有条理又靠谱。 李虎头带着人走了，孟府门口的人渐渐散了。狗剩带着莫老三和富贵一路被迎进孟府，别提有多客气。 孟府很大，是皇帝钦赐的，内院早传话出来，说是孟老太太亲自过来看看这个在门口胡咧咧的家伙。 不知道进了多少道院子，穿过多少个走廊，雕梁画栋看的他眼花缭乱，莫老三这人就是实诚：“富贵啊，什么叫富贵啊，真是开了眼了。” 叫富贵的狗剩的跟班倒是很镇定，低着脑袋闷声跟着狗剩后面走。 锦缎做成的棉布帘子掀开，狗剩显示感到一阵热浪，显然比外面天寒地冻的强多了。 狗剩抬腿进去，莫老三紧跟其后，富贵本想在门口候着，却被热情的丫鬟死活拽进去。三人在一堆女眷里站定，还未行礼，孟老太太利索的站起来，倒是先来个歉意。 “天寒地冻的专程让小公子给我们这些不中用的娘们送衣裳，真是不过意不去。” 厚厚的刘海下，狗剩的眼睛眨巴眨巴，完全没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他跟孟府老太太没交情，至少在记忆里真没交情，可是这老太太的热情也不是平白的。 老太太都站起来这么客气，其他人哪能再坐着，一个个连忙站起来夸赞，刹那间莺莺燕燕环肥燕瘦，胭脂水粉味道充斥鼻息间，还有屋里放着的兽头炭盆，热烘烘的直逼脑门，狗剩有些恍惚像是回到幼年时期过大年的日子。 狗剩莫老三笑的很开心，连忙寻觅一个大桌子，将手中的俩包袱打开，很满意的听见众人惊叹。 “真漂亮！” “瞧瞧这毛色！” “婶子，这条红色的跟你家姑娘穿，必然会衬得肌肤胜雪。” “就是，等来年选秀，咱姑娘定能把头筹。” “咣咣！”孟老太太的拐杖重重敲在地上，“娘几个说什么昏话！好好看你们的衣服，一凑在一起就发昏，姑娘的前程自然有皇上圣断，用得着你们在这里得得么！” 开国功臣的家眷果然厉害，加棒子一通骂，让这些叽叽喳喳的娘们都住嘴。不过也就是一会功夫，他家媳妇立马开腔：“我说母亲大人，这叫天伦之乐，您不是最喜欢热闹么，等下我们姐几个都不说话了，您不闷么！” “通通闭嘴，给我好好看衣裳！” “母亲，您要是再这样，我们可就一个月不说话，不闹腾。要是您憋不住，到时候可别指着我们又骂人。” 孟老太太气的手中的拐杖敲的“咣咣”乱响。一手拉过狗剩坐在自己的座上，“小公子，叫你看笑话了，我老婆子老了，管不住了。” 狗剩笑着附和，像陪伴自家祖母一样，小心的说着什么。 莫老三哈哈笑着，一边夸赞衣裳好，一边赞赏人长得好。 富贵躬身站在狗剩身后，特别恭敬。 “他。谁啊？悄悄这模样伺候的多好。”孟老太太上下打量。 “老太太，他呀，这件事说来话长，总之是别人送给我的，我这个人心肠好，想着人家可能生活困难实在养不起了才。家里不错是多一口饭。没大碍的。” 富贵“……” 大家正说着闹着，前厅传话说是孟大人回府，孟老太太笑了：“我家这个天天的腻在宫里，我老婆子一天到晚见不到一次，等下他来请安，给你们认识认识。” 话说着，门口的布帘子已经掀开，一团冷气窜进来，孟大人一身官服进来，躬身行礼：“给母亲大人请安。” “好孩子快起来，今天宫里的差事都办好了？” “母亲不要操心，朝廷里大把人操心，不碍事。”孟大人抬头看着狗剩：“小公子今天帮了我们孟家感激不尽啊，还有在我孟府大门口说的一句话，简直在宫里传遍了。大冷天的，小公子一句话说的心里暖啊。” 狗剩意外，没想到宫里都能知道，不过转眼一想孟府是什么地方，多少眼睛看着呢，这点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宫里知道也不意外。 “孟大人说哪的的话，我本就是一个叫花子，看见他们就像看见自己。如果没有遇到我师父，恐怕早饿死在街头了。 孟大人点头，孟老太太听着眼圈都红了，抓住狗剩的手，爱怜的说到：“怪不得，咱们小公子看着风姿清冷，身材单薄，原来在外面受了这么多苦。以后常我这来，老太太我疼你！” 孟大人看一眼富贵，心想将来不知道该谁疼谁呢。 莫老三这家伙嘴里带蜜，忽悠着孟家娘们拿下包袱里的所有衣服裘衣，高高兴兴的出去领赏，早准备好了酒水，正喝的痛快。 “前些日子程家不是找过你麻烦么？最近怎么样？”孟大人问。 “回大人话，程家这两天倒是安静，只不过当时您是怎么看出杨家装死讹钱呢？” “他们杨家啊，有这个天赋，逮着机会就来这么一下子，简直让人哭笑不得，以后相处久了就知道了。” 狗剩笑了。 “只是你可能不知道杨家二爷不是个好打发的，他就是遇到个癞皮狗也要咬下一嘴毛。” “切！杨家！”富贵忍不住出言鄙视。 狗剩皱眉：“闭嘴，门口站着去！”富贵躬身一礼，立刻退出去。 补了补了 ------------ 第二十三章 富贵激动哭了 孟家一趟赚了不少银子，狗剩和富贵两人架住喝晕的莫老三，怀里揣着大把银子回小院。狗剩将银子交给账房老王，又交代杏儿好好照顾莫老三，然后又带着一肚子委屈的富贵，直奔城郊的破庙。 李虎头一定将那些关外来的叫花子安排在破庙了。 天气太冷，狗剩将领子竖起来，几乎盖住半张脸：“富贵啊，看这天儿，估计着晚上要下雪。” “哼！冬天要下雪不是很正常！”富贵懒得搭理他。 “咳咳，你说你刚才怎么能这么说，咱背景又比不上人家孟家，你悄悄你那口气，那么大，人家杨家是砧板上的蚂蚁么！” “哼！他怎么就不是砧板的蚂蚁，爷我随便一出手，就碾的他尸骨无存。” “厉害啊，富贵，你是做白日梦还是吹牛皮，我看着牛皮吹出大天去了，只怕市场上的牛肉要便宜的很喽。” “你不信？”富贵神色阴郁。 “你觉得我会信么？” “信不信随你！”富贵甩手，带着怒气超过狗剩走在前面。 富贵体型偏胖，身上穿的是粗布衣服，不知是生气还是真的有那么个气势。多少年来，狗剩混迹在最低层，看尽了世间百态，也清楚人的嘴脸，嬉笑怒骂间表现出隐晦的意思，他会本能的去分析。 说实话老叫花子送一个人给他，他还真摸不清这人的意图。到底为了什么？ 几个大肉包子几碗热腾腾的羊肉汤就能值一个大活人？ 富贵口中非常笃定，只怕这中间又有什么猫腻。 …………………………………… 毫不意外，破庙里很热闹，一伙关外来的叫花子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爽快的扔出一半赏银请李虎头叫人去置办一些吃食，然后两腿一盘坐在火堆旁的被褥子上，开开心心的唠嗑。 都说关外人特别能说，再加上关外的风土人情跟他们天京城的风土人情完全不同，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谁家的畜生生了个怪胎，什么山沟里弄出了仙气，听得大伙一愣一愣的。 外出的人带回来包子铺的大肉包子，还捧回来一大罐肉汤，看的他们一愣一愣的。 “难道天子脚下的吃食都这么便宜么？”一人问道。 “才不是，这包子铺的主人是咱们公子的朋友，我们买包子，他们只会多给，绝对不会少拿，还有这瓦罐里的肉汤，那是专门送过来的，说给你们暖暖身子。” “哎呀，你们小公子很厉害啊，”一人狼吞虎咽，还不忘问话。 “那是，旁的不说就是特仗义，特通道理。” 他们都没说话，一个劲的拼命吃。 狗剩一进来就看见这景象，很满意。 大家站起来跟狗剩打招呼，关外叫花子摸着油嘴笑的很客气。 狗剩抱拳回礼。 “都坐下吧，该干嘛干嘛，新来的赶紧的吃，咱们天京城就数朱雀街上的包子好吃，肉汤好喝，特别是趁热吃。” 富贵噼噼啪啪折断树枝，丢进火堆。 狗剩看一眼也不理他。却听见破庙外一阵脚步声，他偏头示意李虎头出去看看，不一会儿又扶进来一个老头，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狗剩有些呆，富贵立刻欢喜起来，“扑通”一声就地跪下：“黄……老大，别这么狠心吧，我做错了什么我改，别把我扔给小公子……。” 这句话一出，正吃着的所有人都喷了。 狗剩恭敬站起来，看着这个见过一次面的老叫花子，恍惚间好像是那个曾经救治自己的老叫花子，但他清楚的知道他不是他。 “什么出息！跟着人家小公子不好么？饿着你了还是苦着你了？”老叫花子才不搭理他，径直摸上一只包子大口大口吃起来，一边吃一边招呼身边的小毛子：“吃！这是朱雀街有名的包子，好吃，就是没肉汤。” 狗剩呵呵一笑，大勺子在瓦罐上“铛铛”敲两声，老叫花子看的眼都值了：“我就说嘛劳什子都比不上干叫花子这行当。” “瞅瞅，大锅吃着那才香，一大群人吃饭，那才叫热闹，哪像我老叫花子，一天到晚的吃不到一丝人味！” “哇！”富贵跪着抱着老叫花子的破衣襟大哭：“没有老大的日子，我也吃不好睡不好啊！还是让我跟回您吧！” “毛子，瞅瞅这丫没半点出息，也没个觉悟，就该让他出来历练历练，省的跟没断奶的孩子一样。”老叫花子呼噜一口肉汤，赞一声好。 毛子憋着笑：“老大说的对！” 富贵一听抽噎的更厉害了，跟死了亲爹一样。 老叫花子见狗剩在一旁听着，也不搭话：“想什么呢？今天你可是在老孟家门口闹出大动静，听说宫里的老不死的皇帝都听说了。” 这话一出全部惊了。 惶惶不安，敢称皇帝是老不死的，真真的不想要脑袋了。 狗剩本来肚子疑问，因为这句话反而全部解开：“我能想什么，刚过上好日子，能有口饱饭吃就行。就你说的老孟家这事儿，还真是撞上的。要说咱就是叫花子出身，看见老本行的人在外面讨生活，看着亲切！” 狗剩一脸的怀念，看着老叫花子，眼神却带着一点回忆。 老叫花子一拍大腿，直接在破棉裤上留下一个猪蹄印子：“说到的好！哎，要饭的日子才是真正的好啊，那时候想吃什么吃什么，遇到看不惯的人就可劲儿的用脏衣服蹭他。那个爽啊。哈哈哈！” 老叫花子觉得拍自己的腿没意思，转而拍小毛子的大腿，那拍的一个啪啪响。 “说的好！”关外的一个叫花子捧着碗大叫：“你这死老头说的还真是对！” 狗剩看到小毛子的手暗自握成拳，背后汗毛全部竖起。 老叫花子拍拍身边的位置，这不怕死的家伙坐在自己身边。 “老叫花子我活了大把年纪，半截身子都在棺材里了，能说的不对么！” “哎呦！你还准备了棺材啊，像我们叫花子都是草席裹了扔在乱葬岗子上，好命的留个全尸，命差的就是喂野狗了。啧啧，您真是好命啊！”不怕死的家伙继续说。 富贵听到这里生生打一个激灵，哇的一声又大哭起来：“老大！我不要扔在乱葬岗子！不要喂野狗！” 今天大转机，老电脑终于找到可以匹配的硬盘，第二是新的电脑这时候已经在装机状态，第二十章已经修改正常。这章节先占位置，明天将要度过一个很很牛叉的一天，因为。。 之前的硬盘都木有备份！！各种稿子都不见了~~~~~~~~大哭中。 掰着手指头都算不清欠了多少字啊. 补上了啊~~ ------------ 第二十四章 家传的本色 富贵哭的特别凄厉，老叫花子不为所动，小毛子这个壮汉终于看不下去：“富贵，你能有点创意么？每次都是这个调调，老大听也烦了，好歹换换新词。” 富贵立刻一抹脸换个表情：“娘的！你一天到晚跟着老大当然不用担心会上乱葬岗子，我跟着这个小公子实在是担惊受怕啊，你们自己算算，这公子哪一天是老老实实不惹事的？” 狗剩眉毛一挑：“行啊，学会告状了！”说完这话他腾的一下站起来：“你说我惹事，你跟在我身边看的清楚，从来都是别人惹上我，不是我惹上人家。其次，官府的文书还在我怀里，你就是我的人！管你上哪告状都改不了这个事实！就连当今的最最牛叉的大皇帝都不能改变！” 狗剩说完连忙恭敬的说：“老人家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老叫花子一拍大腿：“太对了！那个老东西也管不了！” “你是我的随从，是我的人！知道作为一个随从最要紧的是什么么？”狗剩得到肯定回答转而看向富贵：“你说到底是什么？！” 富贵看一眼老叫花子，气势弱了：“是忠诚……” “对，就是忠诚！从小的来说就是对自己的主人忠诚，往大的说就是对国家忠诚，对皇上忠诚！”狗剩将这个帽子做的大大的，一边压的富贵无法动弹，一边在心里暗爽，丫的让你欺生！ “当然咱们皇上在宫里，眼下还是先忠诚于我这个官府钦定的主人吧！” 狗剩说完才发现大家带着崇拜的眼神看着他，李虎头一脸佩服，心里想难怪人家能一下子咸鱼翻身脱离叫花子的身份，这就是水平啊，水平啊。 老叫花子眼睛里露出热切，就连看谁都不上眼的小毛子居然也带着佩服。 “行了，新来的朋友这几天先在这里安顿下来。今晚看样子会有一场大雪，大家相互照顾，再过些天就是年关了，李虎头会带着你们去朱雀街上各个店铺上打打杂，混几个银钱。”狗剩拍拍瘦弱胸脯：“我狗剩保证今年咱们过年一定要热热闹闹的，还要有肥肥的肉！” “哗哗！”破庙响起掌声。 狗剩看看大家又说：“等来年开春了，咱们好好的合计合计，怎么才能过上温饱的日子，脱离这个四处漏风的破庙！” “好！好！” 众人立刻响应，他们都相信狗剩，因为狗剩就是一个脱离丐籍的例子，谁不愿意过好日子？谁不愿意生活有个奔头？谁不愿意老婆孩子热炕头？大家都想！ 老叫花子也被感染了，扯着嗓子乱嚎：“我老头子过年也来！给我留个席位，我老叫花子带条鹿腿来！” 全场又静了…… 小毛子紧跟着老叫花子的声音叫到：“老大！咱说好的弄来的驴要吃到过年，你这意思是不给吃驴肉了？都要把咱的驴腿留给他们么？！” 老叫花子一愣，立刻叫到：“打你个没出息的，一条驴腿就让你都馋成这样！”一面歉意笑道：“不好意思，没见过世面的东西，不懂事。” 众人这才哈哈大笑起来。 从破庙离开狗剩默默走在老叫花子后面，默许富贵上前照顾他。天上果然开始飘起雪花，纷纷扬扬煞是好看。小毛子不知送什么地方拿出一件极品墨狐大氅，在富贵的帮助下穿在老叫花子身上。 墨狐大氅绝对是顶级的，雪落在上面都站不住脚，打个转落下。 如果这样子狗剩还猜不到老叫花子的身份，那才有鬼。 他紧走几步上前跪在老叫花子面前，虔诚拜倒：“皇上万岁！” “你小子倒是不傻！”朱元璋梳理好花白胡须上的雪花，深深看向狗剩：“什么时候的事？” “陛下骂宫里皇上的时候。”天底下敢骂皇上的，只有皇上他妈，可惜早死了，所以能骂的，敢骂的只有皇上本人， “上次打架，看到你的身手，八卦图的传人吧。”朱元璋站在小毛子和富贵身前，两人并列站着为皇帝挡风，没有丝毫怨言。倒是富贵露出得意的浅笑。 “回皇上，草民正是。” “为什么不回你的本家？” 狗剩沉默一下：“当年的事，草民不想提了，在本家不见得活的比现在好。”一句话道出当年众多隐晦。 朱元璋点头。 “朕早就认出你了，所以才将富贵放在你身边，你的父亲……”朱元璋看着狗剩清瘦的脸依稀能辨认出当年并肩作战的好兄弟的影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皇上，草民不敢收……还是留在陛下身边照顾吧。” “孩子，我老了，”这次朱元璋没有用自古以来皇帝的自称，而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唠家常一样：“咱们大明江山才一代，可是历史告诉我们创业容易守业难的道理，我希望大明有万万年，如果我想真的实现，那么就要从现在开始安排。” 朱元璋深深看着狗剩：“你懂吗？” 风卷着雪花悉悉索索落下，才一会儿就将这世界变成白色，刘海下清冷的眼睛瞬间坚定，深深磕头下去，抬起头时声音沉稳：“臣愿意！” 朱元璋哈哈大笑，“小小的人儿还自称臣，”声音一收正色道：“这才是你家传的本色！” 小毛子慢慢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牌子郑重交给狗剩：“好好收着。” 狗剩恭敬接过才发现这牌子几乎纯金铸造金光闪闪，正反两面都刻着不少字，正面三个大字“锦衣卫”反面字数较多“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 一滴热泪落在这块牌子上，消瘦的脸颊被寒风吹的发红，挡不住突如其来的思念。 “好孩子，起来吧。”大手放在狗剩肩头，朱元璋眼睛望着白茫茫大地，“委屈的将来都能找回来。这个牌子你拿着，但不是让你天天进锦衣卫点卯，你只能是暗的，你的任务是跟着你的师父好好做生意，好好学习做生意。照顾天下和做生意时一个道理，当然做生意也跟赌局一个道理，压对宝了就赢了钱，压错了就没钱了，只是这天下的赌局比较大，压错了就是生死。小剩子，你明白么？” 狗剩再磕头：“臣受教！” “阿嚏！”朱元璋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小毛子慌神了，连忙架住皇上：“今天就说到这里吧，怕是吹了风，还是早些回宫让太医瞧瞧！” 朱元璋像是意犹未尽，却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确实承受不了这样的寒风，因为他还想多撑几年，只好同意。 富贵担心的想要跟随，被朱元璋制止：“留下！” 富贵终于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只好再次流泪，小心念叨：“毛子你要照顾好啊，你要记得每天……反正你要照顾好啊……” 狗剩这才想到天京城锦衣卫最高指挥使姓毛名骧！ ------------ 第二十五章 胡闹和胡闹的结果 天已经快暗下来了，铺子上的伙计们都回来了，全部眼巴巴的等着富贵做饭，可是富贵和狗剩两人怎么也没回来，每个人都抱着肚子叹气。 杏儿在一旁摔抹布，一张小脸带着怒气：“一大锅稀饭窝窝头有没有吃的？不吃今晚上都没得吃了！” 张治笑呵呵的走过来，看着一钵萝窝窝头：“丫头，人家富贵做菜就是好吃，你得承认对吧。”说着拿起一个窝窝头大咬一口：“可是这窝窝头咱们丫头做的才叫一个香，他一个粗汉子做不了这种考究功夫的活！” 张治说着跟帐房老王使个眼色，老王“哦哦”叫着，连忙上去捧上一个窝头咬上一口：“杏儿这窝头简直赶得上我老婆的手艺。都勾起了我的乡愁。” “哄”的一声大伙都笑起来，一个个自觉的上前领饭。 狗剩一路上闷头无话，顶着风雪往前走，富贵一路带着得意的笑，简直不能用趾高气扬表达的，虽然跟着主人狗剩身后，但两人神色加上身形，怎么看怎么像狗剩做了错事被富贵抓了个正形，正低头反省的样子。 院子里除了扑簌簌下着的雪，所有人都躲在屋里吃饭，狗剩猛然想起今天说过让富贵做两顿饭的事，郁闷的使劲挠头。 丫的，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皇帝就把自己给吓住了，想当年为了一口热饭，他幼小的身子都敢打狐狸，就算老皇帝比他身材高几倍，他只要动动脑子也能玩儿一把老皇帝！嗯，玩儿一把老皇帝身边的富贵！ 想到这里狗剩抬腿就是一脚。 富贵正得意，冷不丁的吃了一脚：“干嘛啊你！羊角风啊！” “说了今天你要做两顿饭，你干什么去了？！” “我！”富贵一提到这事，立马想到老叫花子变成老皇帝，自己一个跟班华丽大逆转成了老皇帝的心腹！ 富贵弹一弹衣服上的雪花：“你说呢？今天见了什么人，为了什么耽误了功夫你心里比我清楚！” 狗剩心里当然清楚，暗笑一下：“我见了什么人不跟你见了什么人一样么！可是我是什么身份？”他紧紧的按住胸口：“你说我什么身份？你倒是说啊！” 富贵咬牙，这丫就是故意的，当时一共就四个人在场，他狗剩得了老皇帝的赏识成了锦衣卫暗卫，可他妈的就是个“暗”字让他怎能说的出口？ “说不出！”不就是锦衣卫么！还是个暗的，显摆什么！ 狗剩暗笑，这丫在皇宫内院看惯了阴谋和爱情，猛地被人这么纯洁的一挤兑还真是可爱。 “你到是说啊，我什么身份？” “你……你别逼我！” “你说啊！”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说！” 额头上的刘海被雪打湿了，狗剩轻轻撩开，拍着胸前：“应天府孟大人亲自发的文书，公子我是的主子！怎么，这不是身份？” 富贵顿时绝倒，丫的这孩子太阴险了，太阴险了！ 见他吃扁，狗剩带着欢快的步子走了。 今天见到的人确实太震撼，怀中的那块牌子太沉重，让他能想到很多东西，还有八卦图…… 一夜无眠。 晨起，狗剩没看见自己的同居一室的富贵感到很诧异，连忙起身，一开门摔在门口的雪上！ “谁这么缺德把雪都堆在我门口！”狗剩很气愤！ “谁？” 伙计们掩嘴着跑走。 “谁？” 狗剩两三步跳过堵门的雪堆看见富贵正拿着汤勺傻笑。 “你弄的？” “明人不做暗事，我做的我承认。”富贵承认的很快。 真是败给他了，居然做这么幼稚的事。 “为什么？” “回剩主子的话，俗话说瑞雪兆丰年，在主子门前多堆一些主要是想着让老天保佑主子来年发财。”富贵咬住笑意，一本正经回答。 狗剩郁闷了：“你要真有这个意思，就该咱们家门口堆上，干嘛单单在我房间门口？” 富贵上前两步，身手拍拍狗剩胸前：“这里面……告诉我，就应该堆在你房间门口……” 狗剩明白了，原来这厮是在报昨晚的口舌之仇。他也不计较，一晚上翻来覆去，心中已经坚定。 ”哈哈！富贵，你还真是现世报啊，这么快就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在饭菜里下个什么毒，让我好好的拉拉肚肚清清肠胃呢。” 富贵的脸顿时绿了：“公子，你怎么想到的？” “什么？还真给我下了巴豆了！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你就瞧着我的身板也不能下这个毒手啊！” 富贵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一个嘴巴，想他混迹宫中数十年，见识了多少明争暗斗。可是才不过出来几天，认识了这群单纯的人就忘了这些东西了？ “公子……公子……你别生气啊，你别生气啊。”玩笑开大了，万一哪天把这事捅到老皇帝那边，他见阎王的日子就不远了！ “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你说！认打认罚！”富贵豁出去了。 “痛快，是条汉子。这么着我说两件事，你要是觉得可以这事咱就过了。”狗剩也爽快，他贴近富贵的耳朵悄悄说：“一，你要告诉我一些你的和他的事，捡你能说的说。” 富贵点头同意：“这个容易！”说多说少还是他自己掌握。 “第二，别再叫我公子了，狗剩，剩子随便挑，但有一条，咱得先拜把子认兄弟。你要是瞧得上我，咱们现在就办，你要是瞧不上我，我也不勉强。” 狗剩没等富贵开口，又说到：“昨天的事……你知道的，回到家我是故意逗你来着，你瞧现在你也找回场子了，我给你赔不是。” 富贵没想到条件竟然是这样，也没想到狗剩会这样。 男人之间相互摆一把，说开了仍旧是好兄弟。 富贵看着门口的雪堆，笑了：“瞧兄弟的话太见外了，今天大家都做个见证，结义兄弟！” 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富贵说道：“明眼人一看就是我年长，称呼一声兄弟也是应当的吧。” 狗剩笑的特别爽快，露出雪白的牙齿：“太应当了！小弟给哥哥盛饭！” “哥哥我给弟弟做汤！” 小院里众人一大早看一出闹剧还挺热闹，哈哈大笑。 “什么事这么热闹啊！”杨家二爷一脚跨过来，高兴的问道。 狗剩富贵互看一眼，来者不善！ ------------ 第二十六章 又是宴请 杨二爷，天京城杨家的老二，是杨家这一代最具有发言权的人物，就连他家老大都不能反对他做的任何决定。主要原因是，这厮有一种别样横的本事。 “能让全天京城最贪睡的懒货起这么早，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了。”狗剩看见师傅并没有迎接的意思，只好自己出头，虽然他清楚杨二爷肯定是来找自己的。 平时莫老三都护着自己，但因为宿醉他还缠绵于床榻，不过身边现在还有一个兄弟，富贵。有兄弟在，再难的事也不会太难。 “还是说正经的吧，这么夹枪带棒的我狗剩还没学会。” “有点意思，听说昨天咱们的剩公子又收服了一批关外来的叫花子，啧啧真是好本事。” “人生在世不过就是图个平安温饱，他们跋山涉水一路要饭到咱们天子脚下，不过是为了寻求一个活路，我乐意帮就帮一把，杨二爷有什么问题？” “剩公子是个心底善良的人，或者说看到叫花子就想到自己以前的日子同情可怜一把？” “我狗剩是做过叫花子，我也了解叫花子，同情叫花子，就爱帮助叫花子，你有意见？”狗剩不等杨二爷开口狗剩立刻说道“杨二爷，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没必要这样夹枪带棒。” “厉害，张大掌柜刚收了一个厉害的徒弟，可是这个徒弟现在干扰了我的生意。” “这话从何说起？”狗剩冷笑。 “剩子，你可能不太清楚，咱们天京城几乎所有的叫花子拜的都是他的庙门，这丫不好惹，而且你收编了丐老大的一伙人，他们没什么表示，但是这次你又收编了关外来的几人就有些麻烦了……”富贵附耳说道。 狗剩点头。 杨家二爷收起笑容正色说道：“在下受托特地邀请张大掌柜和他的徒弟狗剩一起参加咱们天京商会的设宴。” “算算日子，我黑土地在天京城开店以来不过才短短数日，从之前的砸场子到今天的盛情邀请，杨二爷是不是弄错了？” “一大早在这里吵吵，在咱们关外总号也是这样么！一到天京城你们就没规没距，像什么样子！” 训斥的声音传来，张治整理衣衫出来，杏儿手中捧着茶盅，站在身后。 “剩子，客人来了你们就是这么接待的么？”张治接过茶盅慢慢饮下。 杨二爷拱手：“大掌柜客气了，我只是个送信的。”他说完亮出请帖交给身边的小厮，小厮越过狗剩和富贵，恭敬呈给张治。 张治点头：“却之不恭了！” “好极了！恭候大驾！” 杨二爷环视这个小院，伙计杂乱无章，转身离去时露出轻蔑微笑。 ......。。 正午时分，聚首堂三楼君子厢房天京城有头有脸的商业大佬基本都在等待，程大少坐在商会会长赵学辅身边，副会长胡一统坐在他的右侧，桌上已经摆满了聚首堂各式招牌菜。 跑堂的小二一见到张治狗剩两人，立刻高声叫道：“黑土地大掌柜携高徒赴宴！” 二楼小二连忙后在楼梯口，一见到两人立刻再次大声呼喊：“黑土地大掌柜携高徒赴宴！” 三楼的小二连忙躬身站在楼梯口，静候两人。 “师父，他们摆谱这么大，只怕是有事要求我们吧。” “一切见机行事，剩子，你要记住，你的内力还不能完全控制，一定不能冲动，上次杨以增没死是师父我到的及时，也是你的造化，不然师父就是在有本事也救不了你。” “徒弟知道了，剩子绝对不会再给师父惹祸。 张治点头。 三楼小二带着十二万分的热情将他们引到君子包厢，张治随手扔给小二一块碎银子，正要说什么，就听见包厢椅子摩擦地板的声音，一只大手打开门，所有等候的富贵大户纷纷站起身，拱手道：“黑土地的大掌柜果然不凡！” 张治心里清楚他们都是这些年不断向自己进货的那批客人，只是天京城的商会自己收货然后再按照等级一一分销到每一个进货的商人手里，这些年他们从中捞的转手银子能养朱雀街上的叫花子十年。 一张一张面孔看过去，张治心中已经清楚谁家给自己下了什么订单，谁家喜欢提前给自己预付款，商会有商会的把控。张治数十年在商场上浸淫，练就了火眼金睛，一眼扫过去就清楚这里面的道道。就像酿酒的老师傅，闻见味道就知道是什么年份的酒。 “各位商号当家人客气了！”张治抱拳。 赵学辅连忙叫道：“瞧瞧，他们都是长期订购黑土地货物的老熟人了，只不过这些年以来你们都没见过，现在好了，大家都知道张兄弟在咱们天京城有店铺，以后大家以后相互帮衬帮衬。” 程大少率先开口：“大掌柜开业果然厉害，宣传的很到位啊，这几天销售量差不多够你们马队回家的路费了。” “程大少，瞧你这话说的，像是刚喝了一缸老陈醋。”一名商贾笑道。 “不是我程家吃醋，恐怕在坐的各位都有这想法吧，你们自己心里清楚，黑土地天京分号一开，全京城有头有脸的太太小姐哪一个不去瞧瞧热闹，就连不方便出门的皇亲贵胄，哪一个不是让他们带着货直接上门兜售的？” 狗剩站在张治背后，想到孟老夫人和孟家的太太姑娘们。想到他们买光了带过去的所有货品，清瘦的脸上挂上一丝微笑，想到孟家就不能不想到在孟家喝的烂醉如泥的莫三哥。 “笑什么笑！” 胡一统一拍桌子蹦起来：“你小子很得意是吧！” 狗剩茫然，这哪跟哪呀。 “你小子觉得很得意是吧，你们家一开店，我们天京城的商号，除了点心铺子，其他铺子哪一个不是下降近一半的销售额！” 张治与狗剩互看一眼，顿时了解这场宴请是什么缘故了。 “各位都是天京城很有名望的商贾，有的已经经营数十载，有的是百年老号。我黑土地是刚在天京落脚，这几天确实是开门红，主要还是因为年关近了，我张某人也不过是占了个时间的优势，假如是在夏天，恐怕没人愿意与我这兽皮为伍了。” 张治说的风趣，引的一些人点头，深以为是。 ------------ 第二十七章 示弱政策 “其实，我们也就是取巧。各位都是身经百战的经商老手，如果我张某人只会做赔本的买卖，只怕黑土地那边的老东家早就撸了，哪里还会有这种福气认识在坐的各位呢？” 这话说的简直不透一丝风，狗剩佩服，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大掌柜一身本事，哪能那么容易就做赔本买卖。”程大少笑道：“听说你们已经准备开第二分号。” “对！”张治大方承认：“按照之前的计划，两个店要一起开。但是考虑到在座各位的心情，决定还是先放一放。” “砰！”胡一统一拍桌子站起来：“姓张的别太嚣张！你要开第二分号，怎么也要我商会点头才行！” 张治笑而不语，狗剩上前一步：“胡大爷，腮帮子不疼了？” “剩子，咱外来的商号要小心做人，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要懂得谦让，即便不是在人家一亩三分地上也应该懂得谦让，别跟着斗鸡一样，动不动就炸毛！” “是，师父教训的是。”狗剩忍住笑意，脸上仍旧绷着。 胡一统脸上顿时挂不住了：“姓张的，你什么意思。” 张治看向赵学辅：“随时随地教徒弟是做师父职责，赵老兄，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赵学辅恨不得自己不是商会会长的身份。 “会长跟张大掌柜关系很好。”程大少很肯定。 “当然，张某人数年往来关外和天京城，买卖销售都是听从赵老兄安排。就连这次开店，赵老兄也给了极大的方便。” 张治从怀里拿出数张文书，每一张纸都有红色手印，还有商号所开具的各种文件，每一张纸都有商会的印鉴。 “赵会长大方，总是鼓励小弟我，还曾经为我黑土地专门设想一个好的前程，这些东西提前开具了，就等着我黑土地再开第二分号，第三分号，或者第四第五分号.”张治很无辜的看着在场众人。 众人脸都黑了，一致看向赵学辅。 张治这一手果然够黑，简简单单将赵学辅给卖了。赵学辅有苦说不出，毕竟这些年收了张治不少的好处费，更因为张治的货，挣了不少商家的好处银子。 “黑土地这些年往来京城，货品每次都一抢而空。鉴于这个原因，商会觉得应该是时候给予一定的方便。”赵学辅岂能是随便被人黑的？ 胡一统立刻不干了：“天京城的商会会长就你一个么！我胡一统虽然是个副会长，可是也有参与决定权，赵会长，难道你不清楚么？” 张治笑笑，抿上一口茶慢慢看热闹。 “胡副会长，张大掌柜来商会办理手续的时候，我有专门请你过来商议，哪知道你一进门直接揍了张大掌柜的徒弟！本来万事都能商量的，全部因为你，商会理亏只能一切好说。我赵某给你事后擦屁股，还被倒打一耙么！” 君子包厢，顾名思义为人坦率，做事诚实，重信用和义气，爱体面凡事说一不二。 赵学辅这个五十而知天命的人，终于忍不住了。 所有人都看着赵学辅和胡一统两人，就连程大少也若有所思。 “胡一统，我知道你早想做会长已经很久了，可是瞧瞧你这个样子，你也老大不小了，脾气也不收一收，难道全世界的人都该听你的？”既然挑起了，那就挑深一点，不深不够撼动人心：“我赵学辅当年也是在座的人选出来的，承蒙给位错爱，这些年干的还算顺利，主要是咱们大家心齐。胡会长上任以来，我本以为多了一个助手，哪知道处处出状况。就说眼前这件事，张兄弟的高徒受了多大委屈！” 赵学辅很激动，站起来说到：“你们谁会对一个从未见过一面的，一句话不说上去将人家踹飞的！他胡一统就是这么对待人的！” 狗剩将手放在腹部，想到那天被踹飞，想到师父张治帮他报仇的一拳头，眼中的清冷从容有些松了。 君子包厢静了。 “今天既然说了，我就多说一点，胡一统仗着腰杆子硬，在座的商贾没多少为难，试问咱天京城的商贾都是大富大贵人家吗？人家小门小户没什么腰杆子，胡一统都没少为难！” 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家都带着别样的眼光，看着胡一统，却没人说话，因为胡一统确实腰杆子硬，但人家赵学辅腰杆子也不软，不然怎敢这么直接人家的短处？再说了，他们中间仗势欺人的也不在少数，只是明里暗里罢了。 张治按下赵学辅，歉意笑道：“赵会长侠肝义胆，真是我们商会最好的带头人。”众人附和。 “瞧瞧，就为了我们黑土地这点事，别弄伤了大家多年的情谊，其实胡副会长也是想为大家多争取一些利益吧，利益大家都想要，我张某人也是吃人间烟火的，当然心动。” “咱们一号分店开业以来，确实销售极好，张某已经写了书信告知老东家这件事，请主家定夺。当然这中间也少不了各位帮衬。” 胡一统冷笑：“场面话谁不会说？你张治就是得了便宜卖乖，如果不是我打了你的徒弟，今天你这店是怎么也不能开起来的。” 张治不搭理他。 “大家多年来一直照顾黑土地的商队，现在我们自己开店了确实打乱了大家的计划。这些天，我们也都在想一个合理的解决方式，决定将自家货品所剩货物的一半按照往年定下的单价，上调百分之十二，分销给大家。” 张治这话一出，就连狗剩都感到意外。他们的二号店马上就要开业了，如果没有货上架怎么办？这不是闹笑话么！ “至于为什么要上调百分之十二，是因为我们这些伙计大老远的来了，现在又背井离乡的在京安家了，总要给点安家费。”张治浅笑说到：“我张治也不是傻子，这些年我这些货到底值多少，心里很有数，即便加这些也不会高出往年你们收货的金额。” 赵学辅顿时瘫了。 ------------ 第二十八章 扎进饭桌上的一把刀 张治从容喝茶，就像是自己家里一样。狗剩看着师傅的做派深深佩服。 赵学辅瘫了还有其他人发难。 程大少同样从容：“昨天早上应天府孟大人带走的我的眷宠还在牢里，程某心疼啊。” “孟大人是京城父母官，程大少应该去见一见，也好叫他们早点放人，免得晚上没人暖被窝。”张治说道。 “张大掌柜说的很对，对于我这种晚上睡觉不怀抱一两个妞的富家少爷来说，夜晚孤枕难眠啊，大掌柜，你来说说孟大人为什么会带走我的眷宠呢？” “听说她们犯了事。” “什么事？” “程大少你也太不把你的眷宠当回事了，难道没有去打听的么，你的眷宠是因为衣着太影响市容，太污染环境。大过年的穿着一身黑衣在街上游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你程家大少爷披麻戴孝，孟大人也是好意啊。” 张治含笑看着程大少又说道：“程大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其实身为男人，我们都很清楚自己身上的一些怪癖，如果不弄出来一点不一样的，房中事还真做不出来。” “只是还是低调一些，免得让这京城都知道您的怪癖就不好了，就说那街头说书的，就爱说点什么大户人家的私密事。程大少，你说呢？” 张治哒哒哒说上一通，直接将程大少正常人贬低成房事无能，在座的全是有钱有生意的富贵人，平时就爱听这些私密的黄段子，今天能听到现成的，简直太划算了。 狗剩深深看着自己的师傅，心理琢磨这些话的用意。 程大少倒也不生气：“张大掌柜真是了解我，幸好没将我说成断袖之癖，要不然传到我家老爷子耳朵里，我可难以交代。” 张治一愣，没想到程大少如此气度，一般男人听到这种侮辱他房事的事情都会勃然大怒，天京城果然不愧是近在天子脚下。 杨二爷一直没开口说话，现在终于不耐烦。 “张大掌柜开店已经成为事实，但实际上你们和赵会长怎么达成的协议我们并不知道，虽然你黑土地愿意让出一半的货物，百分之十二的提价这些都是小事。大事只有一件，那就是我们这些人心理不爽，张治，你就是说出个大天来我们心里还是不爽，看你怎么办！” 狗剩看着这个衣着华贵，说话直接由吊儿郎当的家伙，心里暗自分析。 富贵说过，天京城几乎所有的叫花子，明面拜的是各个片区的叫花子老大，但实际上叫花子老大拜的都是他的庙门，也就是说天京城里的叫花子实际上都是杨二爷一手控制，是实际上的丐帮的头头。 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扣着，桌上的人们都不说话，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个小九九，但狗剩知道的这个消息，只怕在座的人都知道只不过不说出来罢了。 张治没有接话，此时接话占不到一点好处，盲目的逞一时之快会让自己失去更多，这一点他很清楚，狗剩站在他身后，慢慢琢磨着。 杨二爷笑了：“这两天天天听到咱们朱雀街上盛传一个人物，一拳飙血。这个人物很是有名啊，先是纠集一众叫花子砸了老程家的店门，又将西街上杀猪的屠夫打得口吐三尺血，接着又收编了孟大人家门口的外地叫花子，我怎么看的一愣一愣的，觉得这些事儿都是专门为那个一拳飙血的家伙量身定做的呢？” “我们黑土地张大掌柜的高徒剩公子你怎么说？” 手指狠狠攥住茶杯，张治气的牙痒痒的，他这个徒弟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狗剩看到师父额头上青筋蹦起就知道师父生气了。 “杨二爷，你有什么话就说，也别这么一套一套的，你不就是要在照什么一拳飙血么，不好意思，就是小叫花子我。大家看我打架很提气，随便乱说的。” “狗剩，你这是翻身脱了贫籍，说话气度就是不一样，听说你收编的那些叫花子都称你小公子？”杨二爷一拍桌子跳起来：“就你也配！” 桌上的人心理都清楚，张二爷之所以这样还都是因为他家老大杨以增被狗剩伤到的事找场子，也是为他叫花子老大的身份给他下马威！ 狗剩岂能不明白的？他在人家地盘上收编人马，但凡是个人心理都不会爽！他淡然昂首：“我配不配你说了不算，其他人说了也不算，我师父说配我就配，我师父说不配那一定是我做的不够好！” 狗剩环视一周，“今天大家邀请我师徒两人来这里赴宴，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因为我们黑土地这几天收益高出你们数倍，你们坐不住了才来找我们。我师父大方许诺你们一半货物，虽然提价百分之十二但也便宜往年商会分给你们的价格。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少年人说话就是直爽，张治满意，仰着脸等着大伙说话。 一名商贾站起来说道：“黑土地这一手做的漂亮！我齐盛斋领了这份情！” 一人起头接连数个人站起来感谢。 张治点头。 狗剩眼看差不多了，“咣当！”一声将一把匕首扔在桌上！ “什么意思？”众人微惊。 “不好意思，惊着大伙了。”狗剩微微一笑：“杨二爷，你心存怨念，偏偏孟大人现在对我青眼有加，你觉得很不爽对吧。没关系，咱们校场上来一把，死活不论只要你爽了就行！” 小巧的匕首是莫老三送的，因为他怕狗剩哪天冲动的跟人撂倒子又扔了他的定情小刀，无奈之下在街上选了这把。 这把匕首虽然比不上莫老三的匕首精致，却也不失是一把很有气度很有故事的刀。刀鞘正握在狗剩手里，古朴的花纹缠绕着整个刀鞘，而钉在桌面上的匕首更是闪着寒光，刀身已经插进一半，显示锋利异常。 杨二爷拔起匕首，手指慢慢摩擦刀锋，刀锋闪着寒光如一道白，真是把好刀！他连忙称赞：“好刀！好勇气！也好，二爷我就跟你在校场上爽一把！” ------------ 第二十九章 狗剩的功夫太二 一把刀力透桌面，显然很锋利，粗犷的刀柄很符合关外汉子的审美。 桌上的人倒吸一口冷气的时候，狗剩很欣赏自己甩刀的气势，感觉特别的好，特别的动人，特别的优美，特别的帅气…… “不就是上校场么，二爷我一项喜欢成全别人，咱们张大掌柜的高徒有要求那就更应该给面子，咱们就去校场练练拳脚。剩公子你说定在什么日子呢？” 张治的手指敲打的桌面上，哒哒哒作响直到慢慢停下，慢慢拿起茶杯送到嘴边慢慢喝下，才慢慢说道：“说起来让大家笑话，我这个徒弟一天都没学过什么招数，仗着蛮打蛮干的劲头，小打小闹可以，揍个家丁小厮也行，或者痛扁个西街上的屠户也不在话下，但要真正要跟杨二爷这样的练家子比划，只怕两招就送了小命。” 张治这话说的确实没错，那天杨疙瘩杨以增被狗剩一拳打到楼下，那身形动作确实没有什么招数，更何况狗剩带人去砸程家店铺的时候，也有眼线回报说狗剩实在没有什么招数可言，反复只是一些简单的动作，的的确确是个蛮打蛮干的家伙。 程大少呵呵一笑：“出刀子有出刀子的规矩，张大掌柜往来咱们天京城多少年了，不会连这点规矩都不知道吧，不知道也没关系，剩公子在京这么多年，想来应该清楚的。” 在上校场厮杀前，一般有几种情况，一种是由一方扔出刀子表示挑战，另一方接受就约个日子直接上校场，输赢天定，这个是最常见的也是最没有异议的。 第二种是由一方扔出刀子挑战，但是另一方不接受约定的情况下，会有两个原因，也许是被挑战的一方没有实力战胜挑战方，那么就必须接受挑战方所提出的要求，可以是金钱财物，可以是胳膊腿或者人命。只要能协商好，一切都不成问题。 当然第二种还会有第二个结局，是专门为胆小鬼准备的。被挑战方即没有能力打架，又没有胆子切胳膊卸腿儿，更不用说将自己的命送上去，那怎么办？只要被挑战方能喝得下挑战方的一泡屎尿便溺，就能解决问题。 当然还有第三种可能，那就是挑战方让被挑战方打败了，那么情况就直接改变了，挑战方要给出接近十倍的他们战前定下的筹码送给被挑战方，或者说让挑战方切胳膊卸腿也是很正常的，当然对方不敢同样也能饮赢的那一方的屎尿便溺。 张治前面一番话显然是在为狗剩开脱，程大少虽然不知道狗剩到底能不能打，但现在能开口捉弄一下这个清冷的少年也是不错的。 程大少拍拍杨二爷的肩：“他们挑战了又不敢将剩公子放出开，你说你是要他们的胳膊腿呢还是他的命呢？” 杨二爷笑的跟好心人一样：“那血淋淋的我要来做什么，不能吃不能用的，不如等我热腾腾的排泄一盘奉上来给我们剩公子解解馋？” 狗剩眼中盛怒，恨不得撕吃了疯言疯语的两人，张治一个眼神制止狗剩。 “程大少怕是误会我的意思了，其实我是想说，能不能给我三天的时间让我简单的教一教我这笨徒弟？” 程大少正要说什么，杨二爷站起身来叫到：“看在张大掌柜分给我们一半货物的份上，就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剩公子要好好学习哦，别到时候二爷我打还没过瘾，你的小命已经没有了，那样的结果真的是太没意思了。” 杨二爷手一扬，刀刃闪着寒光冲着狗剩去了！狗剩吓得连连后退不敢硬接，连声高叫：“师父！师父！…” 张治恨铁不成钢，眉毛一挑一个漂亮的扬手，直接将匕首嵌在两指之间，停在狗剩眼前，狗剩长长呼出一口气，拍着胸口叫道：“吓死我了，可吓死我了！” “出息！”张治低声喝骂，站起身拱手道：“瞧我这徒弟，真叫人操心，为了他这条小命张某还是早点带回去调教了，别到时候真的丢人显眼！告辞！” 张治带着狗剩闪人。 张治看着走在他身后的狗剩，笑道：“刚才你做的很好，该出手的时候就应该这样，好不犹豫的去做，只要是你认为对了就没问题。剩子，你是真接不住那匕首么？” 狗剩低头：“师父，你还是好好的教我吧，我是真的接不住！” “什么？！”张治的声音立刻高八度：“我以为你闹着玩儿呢，你到底怎么回事！” 狗剩很委屈的说道：“自从丐老大死后，我的身体里多了一股气，这股气舒服不假，但是除了蛮力我就再也使不出来了，但是上次走火入魔之后，我就发现我能慢慢的控制这股气了，但是仍然琢磨不透，本来想要问问师父，但是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怎么也挤不出什么时间来问。”狗剩看着他的师傅：“师父你说我到底是怎么啦？” 张治沉默，手不自觉的按在腰上，老叫花子以命换命的事怎么跟狗剩说？腰中的小瓷瓶又怎么说？还是现在说出来？张治在心里琢磨，他其实也很想要狗剩的八卦图这套功夫的秘籍。 “公子，公子！”富贵喘着粗气跑来：“大掌柜，公子，可算是找到你们了！” “出了什么事？” “咱们店里来了番子。” “番子而已有什么的？” “番子说咱们的货不如他们的货好，然后就引起一片混乱了！”富贵大口喘气，冷冽的风倒灌进喉咙里引得他惊天动地的咳嗽。 “快走，去看看。”张治迈起大步向前走，狗剩知道师父现在没功夫说这个，只好先放着以后有机会再说，富贵一脸紧张，显然店里的事情不小。 聚首堂三楼君子包厢的窗户正好看见下面的动静，也看见富贵颠颠的跑来，喃喃自语道：“我怎么总觉得这个人很面熟呢？” 众人一起围观，杨二爷笑道：“这就是某个老叫花子送给狗剩的那个下人？” “二爷，叫花子本就是你掌管的，这件事你应该最清楚。”程大少说道。 “叫花子是我在管，但是下面的狗剩现在已经很深入人心了，你说在这种情况下，我能掌握多少呢？” “杨二爷谦虚！” 两人相互吹捧挤兑一番之后，听见赵学辅呐呐说道：“似乎在某个大案种见过他宣旨！” “什么？宣旨？” ------------ 第三十章 可爱的小番子 一夜雪之后，天居然放晴了，大大的太阳慢慢照的人有些刺眼，折射地上白白的雪亮晶晶的。天地万物都带着一种白色的仙气，特别是人们说话呼吸哈出的白烟，更显得仙气十足。 张治带着狗剩和富贵一路奔回黑土地第一分号，老远的就看见门口两个梳着满头小辫子的壮汉，穿着宽大的坎肩大氅，领口袖口都滚着毛边，小山一样站着，特别的扎眼。 店门口的棉布帘子还未撩开，就听见里面爽朗清脆的声音，炸豆子一样泼出来：“瞧瞧你们这毛，都打结了，半点油亮都没有，一看就知道你们的猎手专门爪那些额的走不动路的狐狸打的！有什么本事？哪里像我们部落的好手，个顶个的好，骑马打猎脸不红气不喘，箭无虚发，全部都钉在动物的眼睛上，半点不会损伤毛皮！哪像我们……” 张治狗剩两人站在一旁认真的听着，一句话不说，店里的伙计苦着脸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无奈笑着听。 狗剩深深打量这个快言快语的姑娘，同样是满头小辫子，每根辫子上都帮着红色头绳，头顶上带着雪白的璎珞又好看又俏皮，关键还很暖和。这姑娘身穿锦绣裁剪的旗装，收紧了的腰部更显得细如柳枝，同样是雪白毛皮滚的领口袖口的边，下身穿着杏色棉布裙，脚上蹬着一双红色绣了淡粉色芙蓉花朵的棉靴，樱桃小嘴里正乌拉乌拉的说着，也不管别人爱不爱听，就是说的起劲。 狗剩端着茶盅上前：“姑娘先润润嗓子。” “你可真是个好人，说了半天我早就渴了，这个店里的东西不行，伙计也不行，要是放在我额吉格的店里，早就让马鞭抽抬不起头了！” “姑娘家是建州的。”张治肯定的说。 “对，没错！”小姑娘欢呼一声：“你知道我们的家？那一定也去过，我的家是最漂亮的敖包！” “呵呵！”张治大笑：“有个可爱又调皮的小姑娘叫敏敏的，你认识不？” 那姑娘睁着亮晶晶的双眼，侧头看着这个中年大叔，总也想不起来。张治摸一摸袖筒，随意摇一摇拳头。众人不解。 那小姑娘却跳起来兴奋的大叫：“你是张治叔叔！” 黑土地一号分店的所有人都呼出一口气，感情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折腾自家人。 张治兴奋的看着这个这个小姑娘，不由得感叹岁月催人老，当年幼小的小姑娘现在已经是身材修长的大姑娘了！ “张治叔叔，能在天京城看见你实在太好啦，你不知道，我跟哥哥两人走了很久很久的路才到这里，我可是第一次出远门哦，额吉格一点也不放心！你看见门口的两个人了吗？他们一天到晚的跟着我，就是不让我玩儿的开心！” 敏敏一脸抱怨，简直难过的要哭出来了，张治点住她的小鼻子：“所以你跑到我的店里捣蛋以达到趁乱溜走的目的。” 敏敏的脸腾的一下烧起来：“张治叔叔的眼光还是像以前那样毒辣，一点也不给女孩子一点面子。” 狗剩几乎看呆了，从来没见过这样明朗的女孩子，娇嗔又撒娇，捣蛋又可爱。 张治看见狗剩呆头鹅的样子，忽然笑了：“剩子过来，这是我故交的女儿，叫做敏敏，这几天你可以带她好好逛逛。” 狗剩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膛，简直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富贵时刻盯着狗剩，早就知道聚首堂刚才发生过什么，看着狗剩忘乎所以的样子，不得已凑上前去：“兄弟，别忘了三天后你要上校场了，而你，一点招数都不会呢。” 狗剩毫不在意，笑呵呵的说：“着什么急，这不还有三天么，再说了我可以哄着敏敏跟我一起练武。有小美女陪伴，估计我练习的会更加卖力。” 富贵顿时无语了。 狗剩嘴上说不在意实际上在意的不得了，一方面哄着敏敏逛夫子庙，一边哄着敏敏跟自己拆拳过招。 敏敏是个很认真的小姑娘，很认真的逛夫子庙，从头到脚一处也不放过，街上杂耍卖艺的，还有拉开场子套圈的，更不用说狗剩和富贵两人手上捧着的各种点心吃食：黄桥烧饼和开洋干丝，牛肉锅贴，还有甜丝丝的豆腐捞和香喷喷的葱油饼，特别是桂花夹心小元宵和五色小糕简直让敏敏看直了一双美丽的大眼，最后嘴巴里塞满了五香蛋，手里捧着喷香的五香豆才乐颠颠的坐上一架小船，畅快的欣赏秦淮两岸。 狗剩和富贵累的跟狗一样，抱着一大堆的东西，狗剩本意是叫敏敏的两个侍卫帮着拿东西，哪知道敏敏直接叫这俩人回去交差，而这俩人及其信任张治指派俩人点个头就走。气的狗剩和富贵直骂这俩人太实心眼子！ 接近年关的秦淮河上，比旁的日子更加显得热闹，到处有卖年货的，各种行业的人们卯着劲儿干活希望过年能多挣些钱，好在过年的时候能有个好兆头。 “剩子哥哥，你们江南真好看，瞧瞧这些大红灯笼，看着心里热的慌，不像我们那边，除了过节才会有。” “敏敏妹妹，江南景色好，这边好吃的多，好玩儿的多，还有好看的也多。妹妹这么喜欢这里，等将来找个咱们这边的郎哥做女婿，住在咱们天京城，眼前的美景天天都能瞧的到。” 富贵翻个白眼，哥哥妹妹这种称呼从出了一号分店就开始没停过，真心佩服狗剩，也不怕说多了腻的慌。富贵感到手上一沉，低头一眼，狗剩这丫已经将东西全扔给自己了，而他就一门心思讨好小美女去了，富贵那个哀怨啊。 “你们建州怎么样？” “我们的家乡啊，遍地都是牛羊，山上有打不完的狐狸和熊瞎子，最最厉害的是我家养的数十条的猎狗，它们的鼻子简直神了，就连兔子的三个藏身的窝都翻的到，我哥哥总是说雄鹰教养出来的猎狗也是最出色的。可是这些猎狗明明是我教养出来的嘛！” 狗剩笑的厉害，看着敏敏一会骄傲的数落自己家乡的趣事，一边抱怨自家哥哥收揽了所有功劳，眼中带着莫名的热切，不知是小姑娘的天真浪漫感染了他，还是他心里从未放开的轻松今天终于释放出来，狗剩说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很快乐。 ------------ 第三十一章 都是灯笼惹的祸 敏敏说到高兴的地方，跳起来站在船头，口中啦啦的唱起她家乡的歌，黑夜中秦淮两岸到处飘荡着吴侬软语的咿呀声，猛地来一嗓子这曲调高昂开阔，情绪奔放的建州族小曲，顿时将空气中的甜腻压盖的苍白无力。 “boloridoko，bolorisainlalin， boo，abgariahka，durum; fon，aniya，bailikiruenen.......” 狗剩感到河水都激动的乱跳，听见敏敏停下，连忙问道：“敏敏妹妹，刚才唱的是什么？” “这是我们族人跑南海的丰收歌，是不是特别的好听？” 没等狗剩回答，对面斜刺出一条花船：“姑娘，你唱的什么？真好听，我们爷想请你到我们船上再唱一遍。” 敏敏理都不理只顾歪着头问道：“剩子哥哥你说好不好听？” “敏敏妹妹瞧刚才都有人说好听了。” “那不算，剩子哥哥觉得好听那才是真的好听。” 一句话让狗剩有种抬头挺胸的感觉，只觉得一股气在胸膛里不断翻滚膨胀，几乎要冲出胸腔来，这是什么，这是一种受人重视的感觉，原来竟是这样畅快！ “嘿！姑娘，你倒是回个话呀！我们爷还等着呢！” 狗剩跳起来叫道：“妈蛋！这姑娘没空！” 对面那条船显然没料到这条船上的人这样粗俗，也没料到狗剩直接骂人，当下相当意外的静了。狗剩很满意对方不在聒噪，又坐下来挨着敏敏亲热的说到：“我觉得妹妹唱的真的动听，就连师父店里的黄鹂鸟都比不上！” “噗嗤！”富贵喷了。 狗剩正想再跟敏敏胡扯什么，就听见对面船上叫嚣：“对面那船上坐的是哪家的混账王八蛋！竟然敢这样得罪我们爷！太不知死活！” “敏敏妹妹，你们那边还有没有其他的歌？”狗剩完全不搭理他们。 敏敏亲热的抱住狗剩的胳膊，甜甜笑道：“剩子哥哥你想听什么，我们建州的歌可多了，家乡的人都说，咱们建州的鸟儿有多少歌，我们族人就有多少歌，你想啊，鸟儿成千上万，它们每天唱的都不一样，那会有多少啊，每天唱啊唱啊，唱不完也听不腻。” 狗剩呵呵一笑，猛地神情一凛，早被开了通窍的耳朵，听到破风的声音，破风而来的是一只黝黑的大家伙，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在红色灯笼的微光下，依稀可以辨认它们是没有伤人之意。 狗剩一手护住敏敏，脚下踢一把富贵，富贵那等得到他提醒，早看见有东西来袭，倒也不慌张，反正手边到处都是敏敏买的一大堆东西，聊做暗器打回去也算趁手。 两幅巨大铁爪狠狠的砸在船梆上，狗剩感到一震，寒江之上，他们乘坐的船无人划桨自动飘起来了，而且越飘越快，眼看就要撞上另外一条船。 天寒地冻的，人一旦落水就会被冷水吞没再无生还可能。 敏敏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吓得连连尖叫，狗剩和富贵在尖叫中对视一眼，同时决定以不变对万变，只要两船相撞，先跳上大的船木碎片，然后各自发挥各自的优势逃生，当然首先要顾忌敏敏这个丫头。 “梆梆！”两船重重的撞在一起，狗剩定睛一看发现两船并无损坏，对面那条船上呵呵笑着说道：“让给位受惊了，在下给大家陪个不是。” 对方是一条赏光花船，花船上挂着数十个各色灯笼，照的船上灯火通明照的每一个人都亮堂堂的。说话的正坐在视角最好的一处，桌上摆满了干果点心，下首还站着一个怀抱琵琶的艳丽姑娘，其他垂首站着的人们脸上，都带着恭敬。 “我本意想请这位姑娘再唱一次刚才那样的曲子，没想到被毫不客气的拒绝了。”那人眼中带着一丝愁苦。 “秦淮河里点着无数灯笼游湖的不是花船就是名妓夜宴，请问先生你是哪一种？先说下，我们可是两家子弟，姑娘也是清白姑娘。”狗剩站在自己的船里抱拳一礼。 “哦，原来是这些灯笼惹得祸。”那人笑着站起来：“这位小哥能上船一叙么？” 狗剩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不好意思，今晚游湖兴致尽了，家中长辈还等着我们回去。”说着狗剩轻轻一脚将俩铁爪直接踢下船，亲自摇橹。 “小哥别忙！”那人急忙站起来，“各位，我有事相求。” 狗剩住手，回头望着他。 那人一身华服，身边环绕的尽是用惯了的丫鬟小厮，帅气的脸上带着一抹愁容，却掩饰不住浑然天成的气度，自然而然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俯首听从。 此人非富即贵啊。 狗剩看一眼富贵，富贵站在船的暗影里，看不出什么表情，只能自己做主了。 “剩子哥哥，不如我们还是听听他想说什么吧，瞧瞧他一脸的难过，只怕真的遇见什么难事了。” 姑娘家总是善心泛滥，总是不自觉的想要帮助那些愁苦的人们。 “敏敏妹妹说好就好。”狗剩含笑：“这位先生，有事请说吧，我妹妹说了，能帮就帮。” 那人一听特别的高兴，就连他身边的老管家也高兴的不得了：“爷，我请夫人出来。” “多谢多谢！我想请这位姑娘再唱一遍刚才的小调。”他神色有些黯然：“我的夫人病了，是太想念家乡了，所以病了。我带着她来游秦淮河，想让她散散心，希望病能好快一点，谁想到真是天赐的缘分，让我的夫人听见这家乡的小调！”他激动不已：“只是请你们不要怪罪在下鲁莽。”他看着垂在水中的两只铁爪，不好意思的说着。 敏敏一听到他的夫人想家，想要听听家乡的小调，也很激动：“难道你的夫人也是我们建州人？” “啊！建州老家来人了吗？”老管家扶着一个虚弱的夫人出来，夫人身体很是虚弱，灯笼的光下面色苍白消瘦。 “这位姑姑，我们三个只有我一个是建州来的，他们都是我们的朋友。”敏敏不管狗剩告诫，伸手递给对方船上的人，对方微微一愣含笑将她拉到他们船上。 “姑姑，你累了可以先坐下来歇歇，敏敏给你唱个好听的。” 那夫人开心的点头，慢慢坐下，她的夫君将手中的披风轻轻盖在她肩头，两人相视一笑，相敬如宾。 灯笼下，狗剩站在自己的船上，看着这样一幕，想到很早很早以前，像这样相敬如宾的画面每天都在上演。 一滴热泪悄然滑下，哽咽了这寒冷的夜。 ------------ 第三十二章 夜色，玉牌，雪里的影 清冷的夜，敏敏家乡的小调，穿过江南吴侬软语的情歌，破开红尘中淫靡浪笑，就这么清爽爽的划过夜，静了尘嚣。 一曲终了，敏敏完全没有想到站在大船上唱出的效果和在小船上唱出的效果竟然差别这么大。她眼中带着一丝意外的羞涩，朝着狗剩眨眨眼又调皮的伸伸舌头，带着骄傲双手撑住船辕，继而跳落在狗剩身边。 “姑娘！”那夫人含泪站起身叫道：“敏敏姑娘，谢谢你！” 狗剩抱拳：“各位，曲子也听了，我们告辞了。”说罢，运起内力，船慢慢飘离大船，渐渐飘远。 那人扶着自己的夫人，扬声说到：“小兄弟，多谢你，以后有机会好好答谢。”话音刚落，就见他身边的侍卫身形微微一侧，手上一动，一个物件朝着小船飞来，那力道是够的，只是有些失准头，眼看狗剩接不住富贵跳出来两指便将它夹住。 灯火下，一面玉牌上书一个字：燕。 大船上的人们目送狗剩三人远去，身后一人恭敬说到：“王爷，暗影里站着的是陛下特准出宫办事的大太监富贵。” “你确定吗？” “传说陛下的贴身大太监离宫，刚才哪一手让属下确认无疑。” 燕王昂首望着怎么也看不透的夜空，感叹：“父王已经在安排百年以后的事了。” “咳咳！”夫人两声咳嗽：“王爷多虑了，大位上做的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不逼迫我们，我们就给他忠心。” “夫人心里清楚，允炆虽然对我恭敬有礼，却时不时的请教父皇藩王问题，日子难过啊。” “王爷宽心，再难日子还是要过的，而且我们一定能平安走过。” “夫人，只怕这仅仅是个开始。” 人惆怅，夜惆怅。 大船上雕梁画柱，半响燕王长叹：“叫姚虚子去看看，父王看重的人，必有过人之处。” ...........。 狗剩将敏敏送回他们一行人下榻的客栈，随后带着富贵回到张治的小院，他俩一进自己的房间，立刻长长吁出一口气，随后摸出怀中的那个玉牌放在等下细细观看。 玉牌是上等好玉雕刻，上面突兀的刻着一个大大的“燕”字，让两人感到震惊。 “燕王朱棣。”狗剩肯定的说。 “确实是皇上的第四子。”富贵震惊的是今天居然遇到朱棣：“他应该在北平怎么来天京了呢？”富贵说完一拍脑袋大叫：“哎呦瞅我这脑袋，所谓跟着笨人学不了聪明，瞧瞧我的忘的一干二净的了。眼看年关了，皇上特诏藩王回京过年。” 富贵黯然说到：“看皇上的身子，只怕这会是最后一个团圆年。” 狗剩才不管这些，喜滋滋的把玩这块玉牌：“哥，你说这块玉能换多少钱？你说我要有了这些钱能给敏敏买多少东西。” 刷刷几条黑线挂在富贵的额头：“你个狗东西一晚上就知道讨好你的小情人了，还能想的到你哥哥我！”富贵太不满意了！ 狗剩哈哈大笑：“哥，哥，你别生气啊，你看着敏敏活蹦乱跳的不是你的菜啊，等兄弟我找个大婶给你凑成一双。” “找打！大婶的年纪能给我当妈了，还能跟我凑一双，我看你那小身板的屁股是要上刑了！”富贵追着狗剩一路狂打。 “瞎闹什么！”张治威严的声音传来：“剩子，你倒是活的丝润，师父我正为你上校场的事发愁呢！” 狗剩收起玩笑：“师父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张治气的跳脚：“你这孩子动不动就往外扔刀子，真不知道你的自信从哪来的，我看你非要栽在这上面吃个大亏才知道改！” 狗剩舔着脸偷笑：“趁着天色还早，师父赶紧的教两招。” 张治甩手：“你这孩子一出门就不知道时辰，带着一个小姑娘在外面野到现在才回来。说说敏敏今天玩儿的怎么样？” “这话说的，我招待客人师父尽管放心，断然不敢让敏敏出事的，她玩的别提有多高兴了。”狗剩说着，自然明白张治问这话的意思。 “师父还是赶紧的教两招吧，三天的时间很短啊，我怕到时候自己被杨二爷一掌毙在校场，师父白白失去一个最最孝顺的徒弟啊。”狗剩笑的谄媚，简直就像一只讨好主人的狗，就差一条大尾巴在后面摇。 “狗屁，还孝顺，一天到晚的差点没把我气死。”张治虽然这样说，却也同意，一边吩咐富贵回去休息免得耽误了明天做早餐，一边揪住狗剩直奔后院。 一到后院，狗剩将手中的玉牌恭敬的呈给师父张治，然后将晚上的艳遇前前后后说个仔细。张治手上摩擦着玉牌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响，张治慢慢说道：“燕王的一位夫人是建州族族长阿哈出的女儿，甚是宠爱。算起来敏敏跟燕王这位夫人还沾着亲戚呢。” “怎么复杂？”狗剩问道。 “不算复杂，敏敏的哥哥在建州可是大大有名气的，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你就见到了。” “谁？” “猛哥帖木儿。” “木耳？”这名字有意思，好听还好吃。 张治一巴掌拍下来，将狗剩打个跟斗。狗剩连忙出招架住，臂膀舒展，两腿已经拉开架势，俨然一副八卦图的招式。 张治也不拆穿他，一边拆招一边说道：“我们都叫他猛哥，后面三个字是给不熟悉的人叫的，你小子给我小心，我要出暗招了！” 张治说话间，扫起一坨雪，直扑狗剩面部，狗剩双手架在胸前，将雪击碎却再也挡不住张治欺身而至的拳头！ 拳头在狗剩鼻尖上定住，狗剩笑嘻嘻的给张治看他的一字马竖起的腿：“师父耍诈，我也有后招。” 张治邪笑一声，一脚踢至狗剩腿弯出，狗剩‘啊！’的一声扑到在雪地上，直接摔一个狗啃屎。张治摇头：“剩子，你反应快，灵活度高，这是优点，缺点知道在哪吗？” 狗剩认真听着：“请师父指教。” 张治点点头将狗剩拉起来：“你太瘦弱了，下盘不稳，招式花样百出，普通打架足够了，真正对上高手，你这些糊弄人的把戏就惨了。剩子，千般花样看着花俏，可是师父知道，你是在掩饰什么。” ------------ 第三十三章 狡辩就是掩饰 狗剩的背后的无数汗毛孔，刹那间竖起来。 “你师父我走遍千山万水，见识胜过常人，数十年前有一个大户人家的八卦门的拳法很是盛行，只可惜后来被灭门。剩子你怎么看？” 这是张治第一次跟狗剩谈论有关身世的话题，并不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日渐深厚而是因为外部原因太多了，比如狗剩身边的富贵。 无论从什么角度看，这个微微壮硕有些胖的家伙，在气度上的表现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叫花子送给他的下人。 今天燕王朱棣又送了一块玉牌，明天又会碰上什么其他的事也说不准。索性说开了。 周一事多，先占个位置，明天补上，s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ry....。 ------------ 第三十四章 清晨的不速之客 张治并没有再一次深入的和狗剩讨论这件事，准备拍拍屁股走人。 “师父，你再说点儿什么吧。”显然狗剩还意犹未尽。 张治哼哼两声：“师父能说的都已经说了，其他的就要看你自己的了，再说了天寒地冻的，师父的身子骨远比不上你们年轻人，不跟你在这里受冻了，回我的安乐窝好好的睡一觉才是正事。” 张治就这么飘飘然的走了，狗剩大眼瞪小眼的傻站着，看着师父的背影远去，竟然一动不动。 狗剩在后院子里站了半天，终于被杏儿这个小姑娘发现，原来杏儿去狗剩房间送浆洗好的衣服，发现富贵睡的跟死猪一样，她的狗剩哥竟然不见踪影。小姑娘顿时急了，傻乎乎的想起狗剩走火入魔之后离家出走，吓得头发倒竖，连忙叫起富贵，富贵揉着眼睛告诉她去大掌柜房里找。 杏儿抱着张治的衣服直奔那边，张治好笑的看着这个风风火火的丫头，好心的告诉她狗剩在后花园乘凉，杏儿一听眉毛倒竖：“大冷天又出幺蛾子！别人晒太阳还晒不够，他倒好在花园子了乘凉！脑子被驴踢了！” 杏儿说完直奔后花园，狗剩果然在那里，却发呆到不能动弹。杏儿立刻清楚，这丫又走火入魔了，连带着还冻僵了！她人小，又是女孩子，哪能弄得动狗剩？只好又回房间踹起富贵。 富贵抱怨一通，杏儿要挟不给他洗衣服，富贵不能想象大男人洗衣服的场面，打着哆嗦出门将狗剩弄回房间。 一晚上，狗剩很安生，除了杏儿不断的嘘寒问暖之外，倒是没有惊动其他人。狗剩一夜未眠。 几乎两个晚上没有好好睡一觉了，狗剩感到一阵疲惫。前夜是因为狗剩见识到了真龙天子的容颜，这一夜因为了解了师父张治心中的故事，今天又会有什么更加劲爆的故事？ 因为这一夜想的太多，狗剩很早起来，昨天在聚首堂亮出的刀子也不是假的，说上校场就要上校场的，只是眼下自己的身手只能是被打的材料。既然一夜无眠，倒是一个闻鸡起舞的好榜样。 狗剩的拳头在小院里不断挥舞，伸展双臂，脚下踢起残雪，双眼中带着凌厉，一招一式都带着一种力道，前所未有的力道。 “最近伙食太好了！”狗剩感慨，自己新裁制的衣服已经有短小的迹象，估计过完年就不能在穿了。 天际才刚出一抹亮光，张治推开门，话也不说直接出招打的狗剩措手不及。 “师父！”狗剩很不满：“师父耍诈！要不是我闪的快，这会儿胳膊都要卸在这里了！” 张治才不管狗剩哇哇大叫，一个劲儿的下狠手：“再不出手你小子就挂了，你要是挂了，师父只能说你学艺不精，挂了也不心疼。” 狗剩一听顿时火起，哇哇乱叫着冲上去连连递上好几个拳头，老叫花子数十年的功力这时候真正的显露出来，将张治震得连连后退，要不是狗剩实在没有什么迎敌经验，张治恐怕要更狼狈一些！ 一拳一脚往来，吵醒了院子里所有人，莫老三欢快的大叫一声直接加入，两人对打直接变成三人较量，打的十分混乱，杏儿一脸怒容，愤怒的看着三人将整齐的院子弄的乱七八糟，伙计们也都走出来，一边洗漱一边抽空叫好。富贵这个家伙伸着懒腰走出门，一脸倦容，随后挠着头发看着三人对打。 “这打的是哪门子的架？都是各打各的，一大早起什么哄？” “起哄就起哄呗！姑娘我也来插一脚！”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众人微楞时，一个黑袍女大大方方的越过围墙，直扑狗剩张治和莫老三三人，手上却没有丝毫停顿，连连出招，逼得三人倒退数步。 伙计们一见来人正是那天开业闹场的，立刻抄起手边的家伙，准备一哄而上，先打她丫的再说。张治一掌将莫老三逼出战斗圈，然后自己使出一个虚招也离开战斗圈。 “都助手！”张治大叫：“剩子能搞定！” 本来三人对付黑袍女绝对有胜算，哪知道张治先将莫老三踢出去，他一想也对，两人对付黑袍女也有胜算，伤了莫三哥就没意思了，哪知道这个黑心的师父居然自己也拍拍手退出战斗，丫的这些人就是眼睁睁的想看他被打成猪头么！ “师父！不带这样的！”狗剩大叫。 “你们给我好好看着，咱们剩子给你们做个榜样，以后再来这种挑事踢馆的，直接揍成猪头！”张治气势不凡，丝毫不担心狗剩安危。 “师父！”狗剩的拳头舞得密不透风，仍然抽空叫苦：“你到底想看谁的猪头！” 俩人的功夫底子很明显，谁能当猪头也哼明显。 “大掌柜你还是帮帮手吧。”杏儿第一个心疼。 “大掌柜……”莫老三心里也在打鼓，狗剩兄弟功夫不到家啊，整个一个挨打的料！ “砰！”狗剩胸口重重挨拳，杏儿顿时尖叫。 狗剩闷声一声，咬牙冲过去，用的还是他那一招直拳之下的黑拳。黑袍女显然没有料到，胸口处顿时挨拳，“哎呦！”一声娇叫，嫩白的素手掩住胸口处一片软绵，眼中娇嗔道：“公子好不懂礼，摸人家这里做什么！” 一院子人绝倒，黑袍女果然脸皮够厚，明明挨了拳头，居然说是摸。不过小丫头杏儿倒是没留意，只听见黑袍女的浪叫就一肚子火了，恨不得自己冲上去撕吃了她！ 狗剩才不理会这声浪叫，反而很满意自己悟出来的黑拳，觉得特别的舒畅，他稍微一愣神，背部大开方便之门，黑袍女直接冲上去就是一拳头，打的狗剩心肝肺一阵震动。 张治看着狗剩在院子里躲的狼狈，笑呵呵的说到：“大家看着以后打架的时候要注意，腿不能举的太高，出拳不能……” 狗剩一边狼狈躲闪，一边咬牙切齿，真是过分了居然把自己当成反面教材！ “啊！”狗剩大吼一声，转圜时已经使出八卦图的招式，脚下虚实落点，胳膊如同鸿雁高飞，胸中那股气刹那间充满每个毛孔，就连他身边的扬起的气流也变得不一样起来，‘兹兹’作响，有些竟然划破了在空中飞扬的残雪。 “果然非常凌厉！”张治感慨。 ------------ 第三十五章 听师父的话有好处 狗剩的出拳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可偏偏老叫花子度了数十年的功力，这些功力可不是一个黑袍姑娘能受得了的！ 黑袍女早看出端倪，人家练家子很清楚狗剩这样的架势出手没什么能耐，关键是胸中那股气不容小觑，对手恐怕讨不到便宜，她虚晃一下，一个倒翻上了围墙。 围墙上黑袍女俏然站立，冷冽的风吹动衣袍神秘如仙，可偏偏看不见黑袍之下的那张脸，大家失望之余却瞥见黑袍一角被突然强劲的风吹动，带起一个大大的弧度，正好露出一条白嫩修长的美腿！ “哇！”所有人惊叹叫到：“这腿简直美呆了！” 黑袍女感到腿上一凉，再看下面人的痴迷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恼怒跺脚：“剩公子好手段！学会用掌风占人家小女子的便宜了！” 黑袍下面看不见表情，但大家不约而同的想象的到那将会是多么红霞满面的绝世美面。 狗剩笑的很无耻，眼光很放肆的上下扫动，简直看了个点滴不漏！丫的清早的来这里偷袭就要付出点代价。 黑袍女顿了顿咯咯笑道：“公子要看就大大方方的看，小女子不敢不从，况且又不是没看过。”她说完翻身越下围墙几个纵跃消失在晨光中。 狗剩长长呼出一口气：“幸好输的还不算太惨。”刚说完就看见伙计们围上来调笑。 莫老三嘿嘿笑着叫到：“兄弟有这样的艳福怎么不跟大伙说呢？” “就是就是，你小子太有艳福……” “这姑娘腿都白成那样，里头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光景呢……” “什么时候认识的？她有姐妹吗？” “对啊对啊，给咱也介绍介绍啊。” 狗剩尴尬极了刚才出阴手的厚脸皮的劲早就不在了，这个时候他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眼下看来看去只有师傅杏儿和富贵能解围了。 “杏儿帮……”话还没说完，就见杏儿面色冷若冰霜咬牙切齿，哼的一声走了。 “师傅……”狗剩立马顿住，师傅都见死不救了，这会儿还能会救他？一边吧，待会再算账！ “富贵哥……你救救兄弟我吧……” 富贵看他那样子早笑的趴在窗户上了，话说不出只能摆手让他自求多福，狗剩眼睛一眯，拍着胸脯叫到：“不救我，老子把你卖到眠月楼做龟公！” 富贵一个哆嗦，想到自己的卖身契还在他手里，连忙腆着脸说到：“你们一个个都想讨天仙做老婆！也不想想人家那身手，只怕手还摸上，还没等过把瘾，你们一个个身上的玩儿都被切掉了！” 富贵的表情简直痛心疾首，好像他已经看见有人捂着两股之间倒在地上哀嚎。 “醒醒吧各位，你们那点细末功夫，即便娶了这样的媳妇，能摸上几回？或者摸一回还要断一回胳膊腿？” 伙计们猛地打一个寒颤，连忙尬笑中带着佩服道：“兄弟手段就是高明，这样的妞都敢泡，命大啊！” 狗剩气的跳脚：“老子让你救场，不是让你闹场！” “目的达到了管他什么方法呢。”富贵满不在乎，溜进厨房帮小丫头忙去了。 “师父……”狗剩站在张治面前：“师父太不够意思了！那么危急时刻居然自己做甩手掌柜！” 张治活动一下筋骨，觉得很无所谓：“我本来就是掌柜，至于甩手，恩，以后可以多多试试。”说完进屋关门。 狗剩气的对着房门跳脚：“不带这样的！” 早上闹剧结束，大家伙满意吃着富贵做的早点，将富贵夸上天，狗剩狠狠撕咬着受伤的馒头，恨不得这馒头是自己师傅的胳膊。 “太过分了！”狗剩抱怨。 张治微笑，他知道狗剩这种反应，表示昨晚两人谈话效果很好，狗剩能这样耍闹表示他们两人的关系又亲近不少。 早饭之后，狗剩尾随张治来到张治房间，两扇门一关师徒二人有话说话。 “师父，”狗剩跪在地上：“当年做叫花子的时候，被一个老叫花子救助，养过一年。那叫花子教了一些拳脚功夫，但是当时我年纪小又调皮，怎么也想不到他会离我而去，现在什么没学成还遭人欺负，肠子都悔青了，真后悔当时没有好好的学习，不过现在遇见了师父我就不怕了，反正师父一定会好好教我。” 张治笑骂着点头。 狗剩再磕头然后站起身：“我这一门功夫据说是一位云游长者传授，也不知道之前那个叫花子是不是瞎掰，不过眼下这么多人惦记着，应该也不差，不过可惜当年贪玩我学艺不精，不然哪能沦落到几乎饿死被人随意欺负的地步。”狗剩一边说一边义愤填膺。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活着，能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功夫吧，以后师父教我我会好好学习，绝对不再偷懒耍滑。不过师父，当天救治我的人，必然跟我八卦图的门人有关系，还是求师父说一说。” 狗剩脸上带着恳切，张治看着狗剩一夜未眠的两只黑眼圈叹口气，昨夜睡不着的人不止狗剩一人，就连他这个师父也是呀。他摸出怀中的瓷瓶，心里觉得可惜，本想将来有一天可以用在自己身上，不过上次狗剩走火入魔的情况看，这药丸只能针对八卦图的心法，不懂不会的人吃了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本以为昨夜那样掏心挖肺的一番话，今天会得到一些比较多的内容，结果还是之前的那套说辞，难道自己意料错了？ “剩子，这是那位老人家留给你的，上次你病入膏肓吃了一颗，还剩一颗。” 狗剩接过，凑近看里面的药丸，粉嫩嫩的特别讨人喜欢，更不用说药丸散发出的一股清透心脾的香味，一看就知道绝对极品。 “老人家还留话给你，本来师父是不想告诉你，但是眼下的事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狗剩很特别诧异。 “别以为师父什么也不懂，你的八卦图的火候虽然不到，但是些微末梢也能让人看出来一些，师父都能看出来，更何况你呢？再说了，人家一个老叫花子能会随便的送一个人给你？师父我活了这么大年纪都没碰见过这样的好事，怎么就摊到你头上了呢？” 张治想到这里顿时感到十分扼腕，上天简直太不公平了！ “你说富贵这个人怎么样？”张治笑问 狗剩顿时明白，丫的，真是个老狐狸！ ------------ 第一卷 叫花子商场翻身 ------------ 第三十六章 鬼马师徒又赴宴 狗剩知道，张治一定是从什么地方嗅出一丝不一样的味道心中顿时暗骂，富贵又不是狐狸怎么能骚的脸张治能闻出味儿来！一定是哪里错了！ “这个……富贵是别人强交给我的，其他我不清楚啊，就连户籍都是当着您老人家的面弄的，假不了啊。” “哎呦，我的乖徒弟，你要不说这事我还没觉得，现在一说我到时觉得当天孟大人来的实在是太巧合了，而且一个府尹大人一天到晚的带着他的人口簿子到处乱溜达，街上没有户籍的人多了，怎么就不见他这么热心呢？” 狗剩后背上的汗毛一根根竖起，一丝冷汗眼看就要滑下前额。 “师父，天地可鉴啊，我真的不知道啊！！” 张治转身，“恩，不错不错，我徒弟嘴上把门的还挺管用。不过那老人家留了话你想听吗？” 狗剩“嗷”的一声扑上来，“要听要听。” 张治好笑的看着狗剩很狗腿的嘴脸，轻轻拍着脑门叫道：“哎呦，我给忘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管他呢！” “别啊，”狗剩急的团团转，脸上不断呈现各种表情，痛苦的，谄媚的，讨好的，无可奈何的，怒不可赦的……当然像那种很狰狞的表情，他也就是在张治看不见的背后做做样子。当着是无可奈何。 “不如这样，”张治提议：“这里有纸有笔墨，不如我们把彼此想要知道的都写下来，然后相互交换看看怎么样？” 狗剩眼睛一亮，这注意不错谁也不吃亏，立刻点头。 两人准备好纸笔，这样要写下答案，门“呼啦”一声被推开。 “谁？！”张治大喝一声。 “哎呦，你们在交换什么呢？我也交换交换！”敏敏举着一串糖葫芦跳进来。红彤彤的的糖葫芦酸甜可口，简直就像这丫头的性子一样，干脆又直接。 狗剩和师父对看一眼就知道今天到此为止，欲知下文，还得下次分解。 “我们师徒有什么好交换的，我叫一声剩子不会不给我。”张治在外人面前很削狗剩。 “就是啊，我师父是天底下最好的师父，看见我缺什么，不用说自己好好的帮我办来。”狗剩也不是一棒子能打闷的。 “呀，剩子哥，你的师父这么好，如果我也拜师父就好啦，这样我是你的师妹又是张叔的徒弟，你们都得照顾我！”小丫头很得意。 “额。。”狗剩顿时失语。 “你们去玩吧，让剩子好好待你溜达溜达。”张治显然吓一跳，赶紧的想办法把这丫头给送出门。 “才不，今天我哪都不去，昨晚回家晚了，被我哥狠狠的教训一通。”敏敏摸着自己的屁股，眼圈都红了。 狗剩连忙说道：“不如我带你去喝茶？常常咱们江南的小点心？” “喝茶？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们一定同意的！”敏敏高兴的跳着。 “什么意思？同意什么？” “当然是我哥请的喽，他说请你们一起喝茶，难道刚才不是已经答应了？” 张治与狗剩对视一眼，无可奈何长叹一口气，收拾收拾就直接跟着敏敏走了，富贵一路叫喊着从厨房跑出来，终于还是赶上了几人的马车，交涉之后，张治认为富贵这个人的身份还有待观察，所以最后决定富贵根他们一起去见世面。 猛哥帖木儿是个了不起的少年。十多岁的年纪已经掌握了建州族的话语权，这些年来不断做出大动作，就连朝鲜皇室都忍不住封他为上万户。现在老皇帝朱元璋对他更是青眼有加，不断分封土地，让他自己治理自己的州地。 少年人的身子，智者的脑子这样的混搭简直是让狗剩佩服的五体投地。当然这些都是张治在路上对狗剩恶补的，狗剩连连惊讶表示：“同是少年人，怎么差距会这么大呢！” 富贵倒是荣辱不惊，对什么有本事的人有什么特殊贡献完全不放在心上，因为他服侍的人，比天底下所有人都牛叉，当然眼下是落魄阶段，狗剩这个半吊子主人完全不算。 敏敏的马车在聚首堂停下，聚首堂的小二热情的将美女扶下来，又招呼着车里的男人下车，嘴里大小声叫个不停，别提有多热闹了。 一行人直奔三楼，站在君子厢房狗剩忍不住笑出声，敏敏自然要问一问笑点在什么地方。 张治无奈摇头：“我这徒弟真是有惹事的本事，而且最近几次惹事都发生在这间厢房。” 敏敏不能理解，富贵忍着笑将狗剩的种种劣迹说一个遍，逗得敏敏连连大笑。 这时厢房的门“呼啦”一声打开，一个像是太阳一样的少年站在门口含笑：“敏敏有发现什么有趣的事？” 众人的眼睛不自觉的看着这个少年，说他是太阳一样的少年一点也不为过，就连在关外混迹多年的张治也有同感，猛哥太阳光，长得太帅了！关键又不失草原牧人那种粗狂豪迈的气度。 狗剩深深被他吸引，手上一下子抓住张治的胳膊：“师父，我要好好学武，我要练成他这个样子才不能给你丢人！” 富贵嗤之以鼻：“哎呦真不得了，居然知道什么叫ziyanxingkui！” 猛哥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看到他们相处的亦师亦友的样子，特别喜欢，更何况还有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他连忙上前拥抱张治：“张治叔叔，好久不见了！这些年你过的好好吗？” 张治狠狠的拍着猛哥的背部，同样激动不已：“看见你长成这个样子，你的张治叔叔都觉得老了，时间过的太快！” “哥哥我就说遇见了张治叔叔，你还不信，偏偏还认为我撒谎支开护卫偷偷溜出去跟人玩儿去了，现在你信了吧！”敏敏抚摸着自己的小屁股狠狠的白了自家哥哥一眼。 猛哥倒是真不好意了，想到昨夜把自己的妹妹狠狠的打了一通屁股，顿时觉得很内疚。连忙对着敏敏行礼：“好妹妹，是哥哥错了，不过下次你要记得叫我一起见见张治叔叔，不要只顾自己玩的开心。” 敏敏一顿哼哼，诈了自家哥哥不少保证和小东小西，才保证不把打屁股的事回家告诉父母。一时间弄得大伙笑声不断。狗剩倒是不断的看向敏敏的小屁股，想着这丫头的屁股到底得多疼，同时愤然猛哥真能下得去手！ ------------ 第三十七章 猛哥帖木儿的难题 君子厢房内，张治和猛哥亲热的坐在一起，张治问起家中长辈的健康，猛哥回答的特别有草原味道。 “多谢张治叔叔惦记，他们在家中时常安排劳作，身体好的很健壮的像草原上的牦牛一样。家里的壮年男子个顶个的好手，草原牧马，天上射雁，荒原打狼全都不在话下。 猛哥说的激动，连连竖起大拇指特别骄傲。 “我早就听说你们现在办了‘勘合’（勘合是明朝颁发的许可证，持证可以每年在特定的时候到明朝边境做买卖，表示买卖的合法性。），想等合适的时候去看一看。”一说起经商买卖，张治就来劲。 “张治叔叔不知道，朝廷颁发了“勘合”，但是有限制的，每年只有特定的时候才能买卖，一年下来也不过是夏秋交替的两三个月，说起来哪里够？再说了，大明商人个顶个的精明，像咱们张治叔叔这样厚道的人不多呀，每每交易总会挑出各种刺来，让我们草原的汉子吃闷亏。” 猛哥说的都是实情张治心里清楚，商人中确实不乏那种小人奸商，唯利是图全然不管别人的死活，做生意一次性直接做死，没有第二次合作的可能。 狗剩睁大双眼竖着耳朵听着他们这些话，猛然插嘴：“这样是不对的，只有相互合作才能得到更多的利益，只能说奸商的眼皮子太浅。” 猛哥眼睛一亮，那双精明的眼睛盯着狗剩上下打量，见到他单薄的身子带着淡然从容的气度，顿时心生好感。 “张治叔叔的徒弟就是非同一般，就像是年幼刚认识叔叔时，叔叔的气度就是这样！”猛哥赞叹。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这徒弟是是半道上捡的。”张治哈哈大笑，眼中带着骄傲，夸奖他的徒弟就是夸奖他的识人眼光出众，他怎能不高兴？ “张治叔叔就是不一般，教出来的徒弟都是非一般的人见解，剩公子学问很大。” “不敢当不敢当，师父常常跟我说起草原上有个少年英雄，就像骏马一样，百闻不如一见，佩服佩服。”狗剩也很会打屁。 张治一摆手：“叫什么公子，你们年岁都差不多，一个是我的徒弟，一个叫我这么多年的叔叔，哥俩都是好孩子，干嘛还英雄公子的客套。” 这话最合猛哥的意思，猛哥举杯站起来：“张治叔叔说的太对了，年轻人讲什么老狐狸的排场，兄弟认识你真高兴，昨天敏敏玩的特别开心，这一碗酒敬你！” 狗剩见这个少年英雄这般做派，顿时涌起热血无数，端起酒大叫一声客气，仰头喝下，小丫头敏敏连连叫好。 张治敲着碗骂道：“你小子见到我这个做叔叔的不先敬我，反而先敬这个狗东西，是眼里没我了么！” 狗东西三个字一出口，猛哥愣了，虽然在草原上也有长辈这么叫自己的孩子或者是自己的小辈亲戚，但他知道汉人的规矩，能这样叫的一般都是侮辱人。 “不能因为剩子哥哥叫狗剩就叫他狗东西呀！”敏敏甜甜的声音惊醒大家，猛哥尴尬一笑坐下。富贵很平静，睁大双眼看着这伙人能怎么样。 “我这徒弟就叫狗剩，叫一句狗东西也不是辱骂人。”张治解释。 “瞧瞧，我这种半道上捡来的就是没有家庭地位，可怜啊。”狗剩夸张的叫着。 倒是猛哥很慎重的问道：“兄弟本名就叫这个么？”他清楚汉人口中叫人狗是骂人的脏话，眼下这个事只怕还有典故。 “你们不了解，汉人中的穷人生了孩子怕不好养活一般会起一个贱名叫着，等到年纪大一点，他们的爹妈就会改一个好听的名字。当然狗剩这是例外。”张治抿一口酒慢慢说道。 狗剩看一眼师父，此刻才明白张治的用意，压住心头的激动尽量平静说到：“早年家里还算富裕，俗话说钱多招人恨，我幼年时被奸人害了，只剩下我一个，除非有一天我能有足够的力量，否则狗剩这个名字将会随我一生。” 猛哥佩服，他觉得汉人文弱，除了当朝当兵的将军以外再也找不到像他们草原汉子一样的热血气概，眼前这个少年跟他年岁不相上下，却也能有这样的心气和抱负，实在太和他的心意了。 “失去双亲疼爱，剩兄弟这些年想来过的不好，但我知道坚毅之人必定能成大器。”猛哥又仰头灌下一碗酒，大赞一声好，随即解下腰间的一枚牌子郑重交给狗剩：“兄弟，这是我族人的图腾，是保佑我族人的神灵，我有两个意思，一，希望我族人的神灵一样能保佑你早日成为强大的人，早日恢复你的姓氏。二是希望你能善用这个牌子。” 猛哥看着张治的眼睛：“张治叔叔不知道，眼下我已经是咱们建州族卫所的指挥使。” 张治眼中热切更甚，狗剩这些天听师父讲解关外的事，多少也了解过什么叫做卫所，这是皇帝陛下为了更好的管理边境少数民族，特别设立的一个政策，分封官位给他们，让他们自治的同时也限制他们的权利。当然其中也承诺各种好处。 猛哥不等张治恭喜，接着又说：“现在家大业大族人的眼睛都盯着我，我虽然比剩兄弟的境况好一些，但族人如何富庶还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朝廷只给我们一年一次的通商，大大限制了我们的生活，现在已经是冬天了，不知道多少帐篷里正缺盐，也不知道草场的储备是不是能挨到明年，这些事我都要操心。要解决这些事，为一个字：钱！” 猛哥很激动站起来说道：“其实快过年了，我本不应该这时候来天京，张治叔叔心里知道，冬天路上多么艰苦，耗费多少日子，眼下家乡一定是大雪封路。但这时候不来明年通商问题还在那里，什么时候才能解决？” 狗剩顿时明白了猛哥的难处，心中有些感慨，原来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生活，也是很多人触不可及的。 “这次来天京，没见到皇帝陛下，应天府上的大人不管这些，都在忙着过年，眼看着我也要启程回建州，这事还没有解决。但是见到张治叔叔你们大家在这里开店，我就有了主意。” ------------ 第三十八章 接受猛哥的提议 狗剩看着猛哥兴奋的说着，能感受到他胸中有一幅巨大蓝图，这个蓝图是为了他的族人谋福利，同样是少年人，可身上担负的责任落差特别的大，便在心底大大的佩服一下。 “边界经商短短两三个月，但是如果你我通商，由商队押送，这样往来该多好？如此就能解决我部落问题，也可以避“勘合”的局限性。” 张治与狗剩相视一笑，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不过狗剩还有另外一个顾虑那就是眼前坐着的富贵，他可是皇帝老子身边的人，这么耳报神在身边狗剩有个风吹草动宫里能会不知道？ 狗剩喝茶不着痕迹看了富贵一眼，富贵喝茶轻轻点头。 狗剩明白，一颗心都要跳出胸腔。 “确实是个好办法，就让我徒弟来负责吧，将来都是年轻人做主了，现在早点学着也不是坏事。”张治同意了。 狗剩连忙用这些天在商队学过的东西交流一番，才知道猛哥这次带来的东西特别的多。 “师父，这下子我们就不怕商会的那几号人分咱们的货了。”狗剩兴奋。 “哼，才想到这里，简直笨到家了！”张治佯装生气。 狗剩腆着脸给师父夹菜，众人看着呵呵一笑，觉得这师徒二人果然是极品。 这一顿饭吃的不错，狗剩终于正式的品尝了聚首堂的菜色，觉得特别好吃，不禁多吃几口，就连在宫里见识不少大世面的富贵也忍不住称赞。 张治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同样称赞，猛哥和敏敏这两个关外来客更加的赞赏。 “真是可惜，哥哥这批货解决了，以后通商的路也解决了，现在都解决了，哥哥以后就不会这么容易出来了，更不会带着敏敏出来了，就连着好吃的饭菜也不容易吃到了。”敏敏嚷嚷着，一脸不高兴。 ‘吱呀’一声，君子包厢的门打开了，店小二端着一盘子聚首堂最出名的包子，笑呵呵的走过来，接着敏敏的话往下说：“姑娘能喜欢我们的菜色，那是我们聚首堂的福气。姑娘也不用担心以后吃不上咱们聚首堂的菜，因为我们掌柜说了，关外马上就能开起来咱聚首堂的分号，到时候姑娘只要策马如同踏青一般，轻轻松松就能吃到咱聚首堂的饭菜，岂不是很好？” 敏敏高兴极了，没想到聚首堂居然这么会做生意，就连关外都不放过，“你们聚首堂真厉害，一般人都不敢去关外的！” 小二微微一笑：“姑娘不知道，咱们聚首堂有几道好菜就是从关外学来的。” 敏敏惊讶极了：“怎么可能？” 小二犹如指点天下一般，指着桌上一些菜：“瞧这个，这个和那边的那盘牛肉，都是关外的手法，只是我们聚首堂的厨师改良之后，更加适合本地的口味罢了。” 小二解释完，躬身行礼：“您的菜齐了，各位慢用，有什么事招呼一声，小二马上为您服务。” 猛哥哈哈笑着叫他退下：“果然是天子脚下的人，就连一个店小二都这样能说能说会道！” 敏敏却仍然苦着脸，心情无比低落。 “敏敏，以后咱们在建州也能吃到了，这样子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猛哥问道。 “哥哥，光能吃到聚首堂的菜有什么用呢？张治叔叔这是要在天京长住了，以后想见也更难了，更何况我才刚刚认识剩子哥还有富贵哥，以后想叫他们带着我玩也不容易了！” 狗剩和张治觉得好笑，倒是富贵很诧异：“居然还算我一个？” 敏敏莞尔一笑：“有总比没有强，基本算一个吧。” 猛哥哈哈大笑。 “敏敏，等以后咱们商队完善了，你想跟着商队过来也是可以的。只要你乖乖的不捣蛋，哥哥有什么不准许的？” 敏敏欢呼一声，跳过去抱住狗剩和富贵一人一条胳膊，亲热的不行。 狗剩咋舌，他知道关外的女子相比中原和江南的女子表达自己欢喜之情要更加直接，更加豪爽，只是没想到居然会如此直接。不过狗剩很喜欢。 ..................。 饭后，狗剩带着富贵去清点猛哥的货物，敏敏闹着非要一起，狗剩无奈只好带上她，随后站在聚首堂门口不断张望，富贵同样张望着。 敏敏有些纳闷，忍不住问道：“剩子哥你们在等什么？” 狗剩一脸郁闷：“等叫花子出现啊。” 富贵点头，“最近咱们朱雀街上的叫花子真的很少很少。” 店小二看着三人仍然不离开，连忙上前问道：“三位在等什么？如果咱小二能帮忙的话，一定不会推辞。” “我想找个叫花子帮我传个话，现在一直看不见叫花子啊！” 小二笑了笑，连忙跑进后厨不知道喊了一句什么，只见六子从厨房钻出来，看见狗剩一愣，连忙跑过来问道：“公子找小的有什么事？” 狗剩看着六子灰头土脸的样子，笑问道：“怎么会在这里？咱们这条街上的兄弟呢？怎么半天都不见一个呢？” 李虎头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狗剩：“不是公子说咱们要学会自食其力的么？我们大家都在这条街上找到了活计，挣钱的事咱先不想，先把这肚皮喂饱了再说。咱们朱雀街的街坊还真是好，谁都喜欢接收我们这些人，觉得我们这些人能吃苦，特别能干。” 狗剩看着李虎头六子点头：“这个做法是不错，至少能有个温饱，但是总是这样是不行的，咱们还有其他的事要做，不能只因为喂饱肚皮，而是让自己能活出价值。” 李虎头似懂非懂的看着狗剩：“公子说的太深奥，小的听不懂。” “以后慢慢就懂了。对了，你把手上的活先放一放，先去我们店里把莫三哥叫来，说是来聚首堂喝酒。”狗剩交代，然后从衣袋里摸出一些碎银子又交代道：“然后挑出十个机灵的，年纪小一点的兄弟，明天开始我有事安排，这些银子让他们安置一下家里。” 李虎头面带喜色，心里早就认定眼前这个少年公子一定会带着他们走向一个不一样的生活，前面是什么他不管，但他知道狗剩不会带着大家跳火坑。 狗剩看着六子走远才回头对富贵说到：“这条线去跟他老人家说一下吧，开一个特别的通行证，将来的好处咱们送过去三成，其他的再做安排。” 富贵眼中一亮：“你竟然不瞒着他？” “为什么要瞒着？”狗剩鄙视，老皇帝放了他自己的心腹在身边，想要瞒着还得想怎么堵住这位的嘴，可是堵他的嘴还不如堵那张最大的嘴，这个道理他岂会不明白？ ------------ 第三十九章 你的货还有我的货 莫老三站喘着粗气站在聚首堂前，一边扶着墙一边对狗剩说道：“兄弟又骗我！” 狗剩笑嘻嘻的抱拳：“三哥这话说的，难道兄弟我就是个骗人的主么？我叫你来绝对是喝酒，只是在喝酒前还要看点儿东西。” 莫老一根手指摇着，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但是当他站在猛哥帖木儿的车队前，他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他的伙伴就是狗剩和富贵。 敏敏倒是无所谓的叫着：“怎么？这些不够么？不够的话等明年我和哥哥再多带一个车队好了！” 狗剩咋舌，心里默默说道，这哪叫不够啊，正正二十车啊！装的满满的，简直是太够了！富贵掐着手心里的软肉，心肝肺一阵乱抖，莫老三简直就是扑上去检查货物的品质。 狗剩点头：“还行吧，等到来年照着这个规模再来两三个车队，咱们黑土地还真不在乎！” 富贵几乎忍不住笑，丫的，这狗剩的脸皮还真是够厚的，这种无耻的话都能说的出来。 莫老三很利索，直接拉住猛哥的随从要来的物品的清单，除了上贡给老皇帝的礼物以外，大多数是人参鹿茸，当然还少不了皮草一类的东西，基本上正是黑土地现在需要的。 “剩子，刚才我正清点咱们的仓库啊，程家人和杨家人现在正堵着咱们仓库准备分东西呢，你说这两家人这么一下子，引得商会其他人也跟着在那里等着，我和账房老王正发愁呢，谁想到你们居然在这里留了一手！简直就是神来一笔啊！” 狗剩看着莫老三兴奋的脸，还有张嘴闭嘴间呼出来的热气，突然觉得美好的生活真的就这么简单的开始了。 “富贵，你先带着敏敏去街上玩一会儿吧，我跟三哥有事商量，忙活完了去找你，带你吃咱们天京的名小吃！” 敏敏知道狗剩要忙，无奈之下只好撅着嘴巴跟着富贵走了。 莫老三一边查看清单，一边听狗剩说话。 “三哥，这些东西清点，还有货物的品质还是靠你了，兄弟刚刚接触，很多不懂的地方。” “剩子客气了，咱哥俩没得说！你看这样这种的都是极好的质量，但是这种还有那种呢，颜色上就差一些，但是在咱们天京城内已经算是质量很好的了..。。” 狗剩认真的点头，很感激莫老三这样教授，但是眼下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比如堵着仓库的一票商会的家伙。 狗剩跟莫老三说了几句，转身出了聚首堂。 李虎头已经在聚首堂门口候着了，同时候着的还有他身后的几个个人，狗剩一个一个看过去，每一张脸上显得恭敬，眼中透着机灵。 狗剩深深看着每一张脸，站在六子身边停下来：“哎呦，这是六子。” “公子.”六子很小意的看着狗剩，一脸不安。 “恩，既然来了，就好好的，跟着虎头好好干，我不会亏待大家。”狗剩看着这十个人一字一句的说着：“人活着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肚皮还有你身后亲人的，做好了大家都有脸面，做不好了，别怪公子我不留情面。” “听公子吩咐！”众人齐声回答。 狗剩点头：“大家都知道了吧，咱们黑土地现在呢被商会盯上了，我想让大家尽可能的去打听商会里那些富商的动静，有什么消息尽快回来报信，免得咱们商号被人黑了去。” 李虎头顿时感觉到轻松，笑嘻嘻的说道：“这个容易，公子一定放心，打探消息本来就是咱们叫花子最擅长的本事，想当初咱们叫花子打听出某某人家在舍粥，我们集体在那户人家占了位置，让咱们破庙的老老少少都喝了个饱呢！” “对，就是这样，虎头你安排下去吧。” 李虎头喜滋滋的带着人走了，狗剩看着他们一行人离去，对着看热闹的店小二轻轻抱拳拱手，然后带着清冷从容的气质，直奔小院。 聚首堂的店小二微微回礼，也望着狗剩的背影深深佩服。一人强大不是强大，但一个人身后站着一群强大的听话的人们，那才是真正的强大。眼前的狗剩，才翻身几天，俨然是此次气度，假如给他一年半载的，这个曾经的叫花子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狗剩回到小院，就看见账房老王正忙的焦头烂额，程家人站在仓库前，正看着一张贴在门前的大红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仓库的清单。 “就这点儿？”程大少很不满意。殊不知黑土地开业数天难道不用往外卖的么？短了多少当然是卖出去了，他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是这点会是多少呢？”狗剩反问。 账房老王一看见狗剩来了立刻退居二线站在狗剩身后，这个动作很自然，好像狗剩是领导了很多年的商号的大掌柜一样。 “你们黑土地今年带回来大约十五车的货，现在明显的只剩下十车不到，你们是不是故意藏起来了，或者说你的师父张大掌柜是故意留了最好的给你们自己。或者说这就是你们的诚意么？！”程大少果然是厉害的角色，出口就是大道理。 狗剩笑呵呵的看着在场的其他富商：“我们黑土地天京一号分店开业，其中的优惠活动带动了不少人气，再说了，咱们天京的富贵人又多，哪怕人手一件，这五车东西也是轻而易举的销售出去，怎么可能说是我们藏着掖着的？” 狗剩环视一周又笑道：“当然这些现象只能表明一件事，那就是我们黑土地的货实在太受欢迎了，简直太紧俏了，现在还剩下不到十车的货，过几天只怕连这些都没有。” 商会众人眼巴巴的看着狗剩的脸，恨不得能盯出十车货来。 赵学辅毕竟是拿过张治好处的人，这些年跟张治相处下来，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兄弟感情，他上前说到：“张大掌柜的货每年都被大家分出去了，至于销量谁家里卖着的都心里清楚，更何黑土地现在在京城也有了店面，生意好一些也在情理之中，人家张大掌柜不计前嫌，还是愿意分出一半来给大家，这里面的利润润你们心里也有小算盘，要的就去老王那边登记，不要的，请你走出这个院子，将来还有合作的机会。” ------------ 第四十章 分货！分货！ 狗剩说要增加分出去的货，但账房老王很坚持张治的话，分一半就只能是一半！ 狗剩明白这个一生都为黑土地操劳的老账房的心思，悄悄附耳过去轻轻说了几句，老王咬着牙说道：“随便你吧！要是你师父打你，我可不帮着说情！”话虽然硬着，却带着赞赏的意思。 狗剩无奈：“如果师父找我算账之后你还不解气，老王叔也可以再打我一顿解气啊！” “去去去，一边玩儿去，别在你老王叔面前乱晃，见到你就烦！”老王黑色头发上冒着几根白发，也掩不住做生意特有的精明眼神。 狗剩连忙嬉笑着拱手闪人。 程大少和赵学辅互看一眼，还未仔细想这里面的门道，就一脑门子想着要多分一些高档货，再也没有理会狗剩今天的举措。 狗剩站在仓库某处，远远的看着程大少，突然晴朗的天空上，那个火一样的太阳，猛然放出暖洋洋的光芒，照在他绿色扳指上，异常耀眼。 程大少对狗剩拱手：“剩公子果然大手笔，比起你的师父简直青出于蓝。不过剩公子不要忘了，两天以后咱们还要在校场上见呢，你这样谦和的让出货物，难道是想如果战败的话，让少爷我手下留情么？” 狗剩笑呵呵的回礼：“程大少知道狗剩肚子有多少水，校场上胜负还要看老天爷站在谁的那一边，只是这个事现在提也没什么意思。”他看着各家小厮伙计搬货忙碌叹气道：“我是叫花子出身，自然知道有一碗饭吃比饿着强，眼下我黑土地就像是咱们粮店的存粮，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即便分出一部分来也难得到什么缓解，这种感觉叫花子心里最清楚，所以我只有自作主张尽可能的舍给你们，就像叫花子要饭那样。”眼下这样瓜分人家店铺的货物，狗剩当然逮着机会骂他是叫花子。 程大少脸色暗黑，一只拳头几乎攥出水来。 “瞧我这张臭嘴，程大少别在意啊，剩子我没什么文化，说错了被跟我一般见识。”狗剩看着程大少脸色缓和连忙又说到：“只是叫花子做惯了，举例倒是很顺口，而且这个场面确实很像啊！” 程大少怒极而笑：“剩公子果然伶牙俐齿，希望你两天后海能在校场上还有力气能说会道！”他说完摔袖子走人。 狗剩看着程大少手指上那只扳指越走越远吗，眼中淡然的眼眸中突然盛满戾气！ 狗剩在这里提高分货，莫老三那边已经清点完毕，乐呵呵的回来报信，而狗剩拿着清单望着天空，心中叹气一口招手叫来李虎头，在他耳边附耳说了几句，就让他出门了。 仓库门口仍然忙碌，唯有大门口老槐树下站着数个穿着华丽，神情焦急却又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的几人。狗剩转念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连忙走上前招呼。 “各位商号的老爷，你们怎么不去账房老王那边参加分货呢？” “剩公子你可能不清楚，程家已经挑了最好的去了，张家也挑了不少，商会的胡一统也会挑一些放在他们自己的铺子，当然咱们会长也会挑。”一个稍微年长的人无奈说道。 “恩，确实是这样的，我们这些小店铺只能先在这里等着他们分完了，才能去选一些剩的。”另一位眼中带着黯然，好货都被拿走，店铺生意也起不来，基本上不死不活的存在着，不过是比平常人家吃的好一点穿的好一点，假如有个什么急事，只怕应急银子都准备不出来。 “可是刚才我已经追加了七成货物，虽然比不上往年我师父直接送入商会的数量，但也足够过一个年了，一切等来年再说。” 年长的那位深深摇头：“剩公子啊，往年张大掌柜都是将货交到商会，然后由商会着手安排如何分派，程家虽然也是占大头，可是赵会长还算公平，再加上我们递交上去的好处银子，好歹能有个几件镇店之宝。可是眼下，我们只怕今年……唉！” 几个人一起摇头，看着程家人和张家人驾着数量马车叫嚷着，几个人黯然准备离开。 “各位商家老爷，”狗剩叫住他们：“难道里面就没有你们想要看看的么？” “剩公子还是年轻，难道要我们用人家挑剩下的带回去压箱底么？”几人有些薄怒。 狗剩挠头，这才知道自己刚才的七成有些莽撞了，即便想要加也要加给其他人才分配均衡，免得程家和张家直接吃大头。 “各位商家老爷不要着急，”狗剩笑的有些懊恼：“要不然让我帮大家想想办法？” 那年长的老爷摆手：“多谢剩公子的好意，你们自己也只剩下三成，是怕是心有余力不足啊！” 狗剩见他摇头，嘴角轻笑如果没有遇见猛哥帖木儿前，他一定不能答应商会这种无理要求，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分店开业以来，卖出不少一等货，商会分出去的也只能是稍微次的二等货品。 狗剩上前一步神秘一笑之后，附耳过去轻轻说了一句什么，顿时让那年长的商家老爷眉开眼笑。随后信服的拱手，笑眯眯的带着一头雾水的几个人离去。 狗剩眯眼看着仓库忙碌的人们，想起程大少提醒两天之后校场之战，深感压力，先不说他功夫怎么样，单单看他身边护卫的黑袍女的功夫，就觉得了不得。 想到黑袍女，狗剩笑了。 他怎么忘了天京城府尹孟大人的大牢里还压着一个黑袍女呢。黑袍女长得明艳动人不说，还有一副极好的身材，特别是黑袍下面的一双修长白皙的美腿，更是显得特别撩人。 听说黑袍女是程大少特别养出的姬妾，那得是多大的艳福啊。 狗剩顿时来劲了，反正师父还在聚首堂与猛哥说话，仓库有账房老王打理，莫三哥在忙活猛哥的车队，李虎头出去办事还没有回来，自己左右无事，不去看看大牢里的黑袍女实在说不过去。 心中想的时候，狗剩便已经开始行动，随意跟杏儿打个招呼就出门去了。果然美女的诱惑还是很大的！ ------------ 第四十一章 汝本佳人奈何为贼 天京府尹的大牢有专门设置女牢，程家大少的黑袍女正关在这里。不管是男监还是女监都带着监牢特有的味道。 狗剩在孟大人那里拿了进出牌子，被狱卒恭敬的让进来。 几根粗大的木材围成一个个监禁空间，每个空间都住着各种犯事的犯人。黑袍女正目光呆滞，盘腿坐在一堆稻草上，曾经嚣张的气焰，此时此刻也没有了发泄的地方。 狗剩站在一角，观察她已经有一盏茶的时间了。她没受刑，黑色袍子上也有了不少脏污，但仍然将姣好的身材包裹的严严实实，没有露出一丝一毫肌肤出来。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狗剩问道。 “剩公子，没想到你是第一个过来探望我的人。” “哦？难道你那些好姐妹没有来过么？” “哼，她们现在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抱着大少亲热呢，怎么能顾的上我。”黑袍女语气中透着哀怨不满：“同样是侍奉在大少身边人的，怎么嫉妒起来这么夸张呢？” 狗剩压住心底的笑：“这样说来，黑袍之下的皮肉应该是当世绝色。” “那还真不敢当，但是也差不离吧！” “行吧，姑娘是不是绝色容貌，我这个小叫花子也没那个福分瞧上一眼。今天来看你是想说一件事，你的程大少现在瓜分了我黑土地的大部分货物，鹿茸人参这些东西不在少数，最可恶的是他还带走了很多貂皮和狐裘，你的姐妹们高兴的不得了，都议论着要怎么穿给程大少看呢……” 狗剩看着原本蛋定的黑袍女，这时候已经不在蛋定，跳起来逼近狗剩，双手死死掐住牢门大叫：“该死的！她们做的太过分了！等我出去了我要……” “我说你还是先歇了吧，等你出来，连点渣渣都不会剩下。”狗剩摇头，师父说过这个世界上女人是最大的消费群体，这话一点不假。 “不可能！” “我说你怎么就看不到事实呢？你的程大少根本就没有过来看过你，狱卒之所以善待你，不过是畏惧程家的背景罢了，如果你不是程家人，他们会怎样对待一个花容月貌的人？你心里有数吧。” 黑色斗篷下那张脸一定是阴晴不定，也许是相信了狗剩的话，呵呵一阵傻笑：“当真觉得我出不去么？” “姑娘的身手要出去早就出去了，何必等到现在？不过是心底对程大少的盼望，或者说是想要验证什么，眼下你心里有数。天京城都知道程家的黑袍女个个身手非凡，犹如九天仙女一样，走出这个小小的监牢还不是很容易的事？” 狗剩看到黑袍下的头微微颤动，就知道她已经心动了。 “咱们处在皇帝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只是你这样出去了，势必震动朝野，即便出去了也是被人追着打杀，可惜花容月貌再怎么倾国倾城也没有人敢欣赏。” “放屁！姑娘我的容貌只……”黑袍女猛然停下，已经明白自己在程大少手里，除了这身功夫就是一个玩物。 “姑娘先息怒，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柔柔！”她没好气的回答：“程家我是指望不上了，你带我离开！” 狗剩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知道美女的芳名，没想到才第二问就已经得到答案。当然更意外的是她居然要求自己带她出去，这代表什么意思？ “姑娘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哼！你一个小叫花子成了京城最热门的人物，算是一步登天了，没想到这样的人物居然是个榆木疙瘩！” “什么意思？” “带我离开，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就这么简单？” “你哪只眼睛看到复杂两个字？” “可，凭什么？” 柔柔连声娇笑，引得众狱卒侧目：“小叫花子能收服朱雀街上的叫花子，能降丐老大打死，还能认黑土地的大掌柜做师父，其中的手段让小女子佩服，现在想弄出去个人也不见得会难，更何况我也不是杀了人放了火，不过就是街头闹事的罪名，再三五天他们想不放人也不行了。” 狗剩侧目，哎呀，这姑娘很有法制观念啊，大明的律法弄得倒是很门清啊。 “行！”狗剩拍打身上的尘，转身就走：“那你就等着三五天以后吧！” 黑袍女不为所动，淡然无谓。 “切！还想着等三五日之后？就你这点儿事可大可小，再关押你三五十日都没人敢放个屁，还在这嚣张！”狱卒终于看不下去，拍着怀中二两银子的贿赂，瞧着狗剩巴结着笑道。 “小叫花子回来！”柔柔抱住牢门凄厉的叫着狗剩。她很急切的叫着狗剩，生怕狗剩走了。雪白柔若无骨的手指狠狠的钳住牢门，哪怕是牢门上的细小倒刺扎入手中也不在乎。 狗剩转回头：“卿本佳人奈何为贼！”一句话说的自己的牙几乎酸掉。 柔柔声音中有些哽咽，“一切凭公子做主！” “是真心的？” “真心的。”这几天是她过的最难的几天，程大少没有来探望，姐妹们更是没有一个露头的，一个个都是无情无义的，虽然不是无家可归，但姑娘家家的总有些彷徨，也许跟着狗剩是一件不太差的事，至少他对人是极讲情义的。 “有什么条件吗？” “没有条件，我是自愿的。” “好吧，我勉强收留你吧。” 狗剩无奈的表情，气的柔柔能咬碎一嘴银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厚颜无耻之徒，就连程大少也不及他三分！ “不，我有条件！”柔柔急急叫道。 “你都这样了，人家公子愿意收留你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还讲什么条件！”狱卒叫嚷着。 “不着急，你说说看！”狗剩咬牙，这姑娘要是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他丫的甩手就走。 黑袍下的声音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说什么呢，痛快点，不然公子我就走了！” “我要穿最好的！要把我那些姐妹们都比的下去的！必须是最好的！”柔柔如同壮士扼腕一般叫道，猛然抬起的头让黑色巨大斗篷滑下，露出一头乌黑的长发借着牢房那扇窄小的窗子透出的微弱的光，一点一点的映出光泽，如同黑宝石一样闪花了狱卒的眼。 长发随意的扎着一个蓬松的发髻，散落的碎发正好将柔柔的脸盖住，露出削尖可人疼的白皙下巴，红唇掩映在黑发中露出一点，狗剩猛然想起街头要饭时听过的酸曲《点绛唇》上书：白壁青钱，欲买春无价…… ------------ 第四十二章 黑寡妇和小萝莉 天京城这时候已经接近年关了，空气中有些湿咸的寒意直愣愣冻入骨髓。监牢周边倒是不少杨柳树，只是早已经被寒风摧残的只剩下灰褐色的老树干，其他柔软枝条明显敌不过这恶劣天气，干枯断裂之后再不复存在了。 处处是严寒，却有一抹春。 狗剩怔怔的看着那红唇一张一合，元神出窍一般飞至九霄云外去了，哪里听得到柔柔说了什么。 细弱白皙的手隔着牢门抓住狗剩的胳膊，露出微凉的意思。 女人冬天总怕冷，狗剩盯着这双玉手，心头猛然跳起这句话，这是谁说过的？怎么这般耳熟？ “天冷，等下喝一碗人参汤暖暖。”狗剩答非所问。 “公子可是答应了我的要求？”柔柔急问。她将来一定要拿来气死程家的姐妹！ 狗剩好不容易稳定心神：“不就是些东西么，好东西还真要美人配，舍你其谁？” “这是答应了？” “说一不二！” “行！以后听公子差遣！”柔柔款款下拜表示认主，随后用那个不赢一握的玉手轻轻一击，牢门顿时“卡卡”断裂两根手臂一样的木条，美女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走出来了。 狱卒一愣也顾不得看美女，直接扑上去叫到：“你这是逃狱！老子要……” 柔柔轻蔑一笑，站在狗剩身后：“要逃早就逃了，以姑娘我这功夫，想跑还不是很容易的么！” 狱卒气的抄起腰间的大刀就要扑上来砍。 狗剩连忙拦住：“行了行了这位大哥，我本来就是带她走了，瞧瞧，这是孟大人的亲手写的手谕，看见了没？” 一张字条在狱卒面前乱晃，狱卒脸上顿时灰白，仍然直着脖子叫到：“再怎么着也不能这样出来呀，这是毁坏公物!就你这行为，不管你长的多漂亮，都能再抓起来再关三天！还得赔偿！” “行了行了，我看咱们这监牢天长日久的早就该修葺一番了，瞧瞧人家小姑娘一巴掌就破门而出了，你们不该反省么？”狗剩不等他嚷嚷连忙又递上几个散碎银子，才按住狱卒的火气，带着柔柔离开监牢。 柔柔重见天日，又找了一个好靠山，心里无比兴奋，高兴的跟个鸟似的，不断的拉着狗剩的胳膊，希望他能早一点去试一试黑土地出产的貂皮狐裘。 狗剩却站定，看着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美貌姑娘，心里轻轻叹口气，随后将这个黑色大斗篷又将她重新罩起来：“跟我回去换了这身黑皮，然后再剪头发！” “不行！这头发是我好不容易留下的！”柔柔不舍得。 “行，那你就穿粗布衣服吧！” “你！太过分了！”柔柔甩手气冲冲的走在他前面，好无半点跟班的意思。 狗剩又叹气，如果不利用头发盖住她的容颜，将来恐怕会惹麻烦。 “剪不剪随你，但是不剪那就没漂亮衣服穿！”狗剩赶上前去，一边偷瞄黑袍下的腿是否会因为大步流星的架势露出几分白皙，一边正色的教育，要让柔柔知道谁是谁的主子！ 因为快过年了，夫子庙那边赶着采买年货的人很多很多，用人山人海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敏敏因为狗剩不在身边随意逛半天便失去兴趣，带着富贵回到小院才知道狗剩不在家，自己一个人出去溜达了，敏敏特别不高兴，同样是溜达，干嘛不能一起溜达呢！ 狗剩一进院子就闻到一股不满之风扑面而来。 “什么情况啊！”狗剩诧异的看着敏敏哀怨的眼神：“富贵，不是说让你陪好咱们敏敏姑娘么，才半天你看弄的咱们敏敏都快哭了！谁欺负你了，狗剩哥给你报仇！” 富贵默默转头，小意的快步走向厨房，满腔委屈只能找厨房的锅碗瓢盆和可爱的小姑娘杏儿倾诉。 “就是你！”敏敏一个小拳头打过去，狗剩没留神挨拳，不过这拳头不疼不痒也无所谓。 “我怎么啦？”狗剩一头雾水。 “都是你，说是出门办事，可是你办的什么事，身后这个黑寡妇是怎么回事？！” 敏敏的声音不可谓不高，不可谓不尖锐，特别是黑寡妇三个字绝对是一阵旋风，刮出来小院的所有人看热闹。 “哎呦，还真的啊，要是不细看还真看不见这门口站着一个人！”富贵率先叫到：“你确定是人吗？” “就是啊，别是个木头人，光站着披着一件黑披风。”一人笑道。 “你们这伙人都还不如咱们敏敏的眼光好，不仅看出了是个人，还看出是个女人！”狗剩拉着柔柔的手走来，边走边说。 两只手相互攥在一起，在敏敏眼中别提有多刺眼，杏儿咬牙看着这一幕，眼圈红红的，默默走回厨房。 “黑寡妇啊！敏敏的见解果然非同一般，要说咱们茶楼的说书的人，最喜欢听的就是谁家勾搭了谁家的小寡妇，剩子你很有一套啊！” 厚重的刘海下，狗剩的脸不自然的微红，“别捣乱，她叫柔柔，从今天起是咱们黑土地的人了，算是弃暗投明，大家以后都好好的相处。富贵你去咱们仓库拿几件裘衣来给柔柔。” 敏敏冷哼一声：“瞧瞧你们这亲热劲儿，不知道的以为是新婚的两个人，简直就是你们汉人说的，那个举什么？你们汉人说了太多了！我都记不住！” “哈哈！”一院子笑声。 敏敏才不理睬别人，跺脚跑过去一把拽下柔柔的黑袍子，顿时小院静了。 像夜明珠投入漆黑的夜那样惊人。 散乱的发罩住柔柔的脸，仍然只是露出半点红唇，仅仅这些便足以震惊所有人。 狗剩见过两面，依然有些失神，虽然是个少年人，但早已经明白女人的美丽是为男人准备的。 “姐姐，你可真漂亮！”敏敏真是个天真有趣的姑娘，早前还一肚子怨气，现在见到美丽的人，顿时心生好感，“姐姐平时用了什么这么美丽，不如教教敏敏吧，等敏敏回建州的时候，也要像姐姐一样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敏敏很得意自己能用一个成语：“剩子哥，是目瞪口呆没错吧！” 上次逛夫子庙狗剩确实教过敏敏几个成语，现在看她能灵活运用，也很高兴连忙点头：“用的很好！” 敏敏很得意。 可是眼光仍然放在柔柔身上。 “剩子，就着一件黑袍子就说明他是程家的人，二是你把咱们黑土地的裘衣给她穿了，咱们还卖什么？更何况谁让你做主分出去七成的货！”张治的声音直接震醒所有人。 狗剩一回头看见他的师父和猛哥帖木儿正站在门口！ ------------ 第四十三章 美女在狗剩房间换装 张治站在门口，脸黑的像张飞一样，身上偏偏穿着灰墨色锦缎棉袍，衬得整个人又富贵又威严。猛哥帖木儿一同站在那里，两个人岁数虽然相差一半，但气势同样逼人。 “师父，你回来啦，那个猛哥你们吃饱啦。”狗剩挠头尴尬的不知所谓，刚才跟账房老王交代要分出去七成的气势在已经不见，只剩下先斩后奏被抓典型的狗腿嘴脸。 “是吃饱了！而且撑着了！”张治没好气。 “这个，让杏儿给师父上点山楂糕，这东西最能消食。” “放屁！”张治大步走过来，一把抓过老王的账本：“叫你回来干什么的？你三哥呢？他们不在你就为所欲为了是吧！当老子是摆设！” “不敢啊，师父，这样，你先进屋吃点消食的点心，然后听剩子给您说说。”狗剩极为狗腿，一边给猛哥使眼色一边拉着师父进屋省的丢人现眼，另一边瞧瞧给敏敏打一个手势，直接让她带着柔柔进厨房躲躲。 猛哥倒是很给面子，笑呵呵的说道：“听说天京城的茶很多品种，聚首堂的茶我喝过了，咱们张治叔叔家的茶我还没喝过呢！” 张治瞪一眼狗剩，连忙将猛哥让进屋。 一进屋，狗剩连忙跪下：“七成货出手，这是在提高咱们的销售额呀。再说了咱还不是有猛哥兄弟的货么，都够卖到开春了。这时候正好可以看看有什么生意可以在咱淡季的做的。” 张治不语。 “剩子还真是好脑筋啊，”猛哥笑道：“现在都在想明年开春的事了，张治叔叔在哪找到的这样的徒弟，简直厉害的很啊！” “兄弟还别夸我，现在啊，就我这脑袋啊指不定能在肩膀上抗几天呢！”狗剩看见张治不为所动，连忙使用哀兵政策。 猛哥果然上道，连忙正色问道：“兄弟开玩笑过头了，虽然你们汉人经常说天有不测风云，但是兄弟你年纪轻轻的，现在就说这种丧气话，生活这么消极可不是好事啊！” “哥哥！”敏敏一蹦一跳的跑来，身后跟着杏儿端着几杯茶：“哎呦，剩子哥哥你怎么跪着？” “犯错了，这不求师父原谅呢！” “张治叔叔，求你别罚他了，你瞧大冷天的跪在地上多冷啊，剩子哥哥瘦成这样，到时候再病了，忙活的还不是你们大家呀！”敏敏说话就是中听，就连狗剩都忍不住点头。 “哼！跪着也好，厨房里的黑寡妇他还没交代呢！”杏儿将茶碗放在每个人面前，又给每人手边放上一碟小点心，红红的山楂糕切成四方的小粒，红润润的叠在一起，煞是好看。 “什么黑寡妇！”张治猛然想到，大手‘砰！’的一声拍在桌上，长身站起：“你去了大牢？还带出了他程家的黑袍女？” 狗剩默认。 “胡作非为！” 张治简直怒不可赦，“你也太不像话了！简直就是目无尊长！” 狗剩一听就来劲了，这意思他很明白，不过就是做事没跟他打招呼，就是生气他先斩后奏的意思，主要还是狗剩挑战了他的权利。他笑嘻嘻的站起来，端着茶碗，腆着脸说道：“师父你不要着急啊，我不是故意的，这不是你们多少年没见过了，见一次不容易，这件事徒弟思前想后觉得可行……” “你还有理的，你倒是给我说说，这不到一个时辰的思前想后有什么结论。”张治气的竟然笑起来。 “是这样吧……”狗剩将自己心里的打算慢慢说给几人听，猛哥连连点头，敏敏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张治虽然面无表情，至少不再骂人了。 杏儿看着眉飞色舞的狗剩，心中没有丝毫兴奋，反而抱着托盘默默推出去走进厨房。 柔柔看见杏儿进来，倒是亲热的接过她手中的托盘：“怎么样？公子可是挨骂了？” 杏儿歪做在小凳子上，盯着灶膛里红艳艳的火苗，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掰扯柴火，根本就把柔柔的话听进去，默默发呆。 柔柔也不在意。两个人默默坐着，富贵早去看热闹去了。 冬天夜长昼短，小厨房里本来就暗，两个人又默不出声，时间过得很快，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敏敏突然在门口叫到：“姐姐在不在？” 柔柔立刻清醒，懊恼自己睡着了，一边习惯性的拉起黑袍问道：“谁找我！” “是我啊！”敏敏手上抱着一叠衣服走进来：“瞧瞧，这是我最喜欢的衣服，现在全送给你啦！” 柔柔不解，为什么要送衣服？ 敏敏看出她的意思，亲热的拉住她的手一边走出厨房一边说道：“张治叔叔和剩子哥商量一下，决定让你扮成我的姐妹，留在京城以后有什么事比较方便，当然这个身份，正好让程家找不到你。” 柔柔有些微怔，没想到狗剩竟然认真的想过自己的未来，她本以为这次出去，自能做狗剩的暗卫，这样的话正好能避免她和程家人正面接触，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当然眼下这个办法简直是好到极点，不仅能自由出入，而且还不用担心有麻烦上门，只是这张脸…… 细若无骨的手从黑袍中露出来，覆上发丝凌乱遮盖的脸颊，程大少对这张脸太熟悉，还是免不了麻烦。 “我早说过，你要减掉这些头发！”狗剩轻松的走来，“敏敏先带她去我房间换衣服。” “为什么去你房间？难道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房间么？”柔柔抗议。 “这个可以有，只不过现在没有，还得等三哥回来给你收拾出一间来。现在去换换衣服让我们大家看看。” 柔柔正要反抗，狗剩笑的很有深意：“你答应过的。” 这句话简直将柔柔压制的特别柔，她无奈只能接过敏敏手上的衣物，咬牙走进狗剩房间。 天京城都知道狗剩是叫花子出身，他的房间能大约跟以前一样不过就是个狗窝，还能怎样？最多就是少了叫花子身上的那种臭味罢了！ 门推开了，先是一盆万年青在门口角落里放着，虽然是严寒，却丝毫不影响它的挺拔翠绿，叶子上极为清爽，几乎看不见什么微尘，想必房间的主人经常打扫。 房间被一幅巨大浅青色帘子分割成两个区，左边睡房右边是书房，中间一张方桌和几个圆凳，桌面上茶壶茶杯摆放的很整齐。 “看不出来大掌柜对这个小叫花子还挺关照的。” 右边书房也很整齐，书架上摆着几本书，书桌上的文房四宝倒是整齐。 “哼，摆样子谁不会啊，只会看不会写！” 柔柔瞥见书房墙边一张塌几，顿时咬牙切齿：“丫的，叫花子多少年没见过女人了，竟然把姑娘我安排在自己房间里，指不定要干什么坏事呢！” ------------ 第四十四章 后院的美女们，漂亮... 柔柔脸上有些绯红，忍不住想到在程府这些年，程大少一直训练她，除了沾点便宜再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她像接触其他黑袍女一样，成为程大少房里的人，也许是年龄还太小。 柔柔的手指停在一面铜镜上，黄铜镜面里映着黑色影子，她皱眉时黑袍从肩头倾泻落下，露出里面程府特有的装束，正是上次绑架狗剩时穿过的那身撩人短裙，衬出姣好身材。 黑袍的保暖性果然最好，哪怕穿的这么清凉也不觉寒冷，脱了这身皮就不一样了。柔柔顿时觉得很冷连忙翻开敏敏的衣服七手八脚的往身上套。 “柔柔，你穿好了么？还是觉得我房间特别的好，正在床上打滚过瘾？”狗剩这张嘴简直想让人撕了。 “闭嘴！你的屋子有什么好的，还不如我……”柔柔顿了顿：“敏敏你进来。” 敏敏欢呼一声：“姐姐是要化妆么？我正好学学！” ‘呼啦’门开了，‘呼啦’门又关了。 众人侧耳听到敏敏大呼小叫：“哎呀，原来是不会穿衣服呀！” “闭嘴！不是不会，是你这&￥#*&￥#*……” “哎呀，你这&￥#*&￥#*……” 狗剩等人等在门外，不停感慨女人穿个衣服怎么这么难。 莫老三正巧抱着一叠文件跑来：“什么穿衣服，其实女人脱衣服最容易！” 张治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尴尬，挥挥手闪人，把场子留给年轻人。 狗剩脸上有些发烫，看着猛哥和富贵脸上也露出尴尬之色，倒是大方起来。 “三哥，我未来的三嫂最近没有来信啊。” “是呀，不过也没什么，她在家里我很放心，就是怕她累着。”莫老三脸上含着爱意。 “三嫂是个贤惠的人，可是三哥，你怎么知道女人脱衣服最容易？”猛哥也忍不住调侃一下。 “哎，你们不知道，上次我回去，给你三嫂带着一件咱天京城女人穿的衣服，她可高兴了，非要试试，那时候我正赶着去娘舅家里送东西想回来再看，结果她很快就脱了！那得多快啊，以前叫她跟我出门就没这么快的。”莫老三有时候也能这样憨直特别有趣。 狗剩三人听着，顿时爆笑，觉得他们的三哥特别有意思。 ‘吱呀’敏敏先跳出来欢喜的叫道：“你们快瞧瞧，姐姐真像我们建州的比雅！” 狗剩和富贵还没弄清楚什么叫比雅，就看见柔柔款款走来。 众人都惊呆了。就连看惯了建州美女的猛哥也有些眼睛发直。 “都说程大少的眼光好，果然名不虚传。”富贵呐呐说一句，眼睛粘在柔柔身上几乎拿不下来：“这要是献进宫里，指不定怎么祸国殃民呢！” 门口站着的这姑娘，头戴红缨白狐暖帽，身上一件嫩红锦绣团绒滚着帽子同色毛边的坎肩，又暖和又好看，下身穿着一件明月裙，足蹬一双金线绣制的鹿皮靰鞡。 柔柔摘下暖帽露出编了小辫子的长发，含笑的看着众人，明月一般含笑，倾倒众人。 “简直就是咱们建州族的比雅！”猛哥点头。 “哥，我就说那身寡妇皮真不能穿，好好的姑娘弄得跟五十岁似的。瞧瞧现在，要是放在咱们建州，咱们族的阿哥都要抢着决斗啦！” “恩，跟你们三嫂一样漂亮！”莫老三说。 “三哥，你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好吧。”敏敏不满叫道。 狗剩看着这一头青丝，也觉得不错：“行了，以后就这么穿吧，正好符合你的要求，至于这头发也不用剪了，就这么留着吧，带着出去不会给我丢人。” “带你出去才丢人呢！瞧你一头乱发，还有眉眼处那个伤疤！”柔柔反击，狗剩一会儿不刺激她不行。 狗剩眼中一滞，“猛哥前厅还有事，我去忙，先失陪了。” “莫名其妙！”富贵说。 “剩子哥好像不高兴了。”敏敏说。 “什么情况？”莫老三一头雾水。 “奇怪的人，我不搭理他！”柔柔说道：“可是我怎么觉得背后有些不太对啊。” “哎呀，我忘了……”敏敏尖叫着拉着柔柔闪进狗剩房间。 猛哥无奈看着已经关上的门，富贵呵呵傻笑半响问道：“不如我们再去喝杯茶？” 天色渐渐暗下来，杏儿已经准备好晚饭，开始布置餐桌。因为猛哥和敏敏两个贵客留下吃饭，张治让聚首堂送来几样招牌菜，加上杏儿做的几个家常小菜，摆满一桌子。 柔柔穿着一身建州族服装坐在富贵身边，张治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中年大叔，明艳动人也不会为所动。敏敏亲热的坐在柔柔身边，不停的看着柔柔。 “谁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你们看看我们敏敏眼睛都粘在柔柔姑娘的脸上了！” 众人大笑。 “狗剩呢？”张治问。 “没见啊，出去了就没再回来。”富贵说。 莫老三拿过杏儿递过来的馒头问道：“杏儿你知道么？” 杏儿脸色不太好，放下一盘馒头摇头慢慢走出门。 “杏儿，都吃饭了要去哪里？” 杏儿低头：“我去厨房吃饭。” “没这规矩！我张治的院子里从来没这规矩，都是一家人！过来做好！” “大掌柜，厨房还有一个汤，大家先慢吃……”杏儿说着，慢慢退出去。 富贵看出端倪，明白杏儿心思，她处处关照狗剩的生活，这份心意不是白来的。狗剩当初是小叫花子，现在成了张治的徒弟，经过几次事件之后，在天京地面也算是一个小有名号的人物了。再加上老皇帝青眼有加，这事别人不知道，他富贵看的明白，狗剩将来的日子荣华富贵不在话下，杏儿怎能在狗剩心里留有位置？ 富贵暗自摇头。 无奈啊，他一个太监管不了别人的事，只能听老皇帝的话好好的跟着狗剩。 仰人鼻息，无可奈何…… 晚饭，狗剩在破庙吃的，带了他最爱的包子。 李虎头兴奋的说：“公子放心吧，一切都安排好了，他们晚间会带人去拉货！” ------------ 第四十五章 雪夜里的动静，大了... 这晚的夜不知怎么的，原本清朗的天空，开始飘雪，破庙里的陈设远比以前好多了，虽然没有怎么修葺，但四下里不在透风已经是很好了。 狗剩坐在火堆前，看着一干人吃着他带来的包子，不禁想起那个一面之缘的老叫花子，不是说爱扮叫花子的老皇帝，而是那个救了他一命的老叫花子。 严寒且快要过年，狗剩心中默念他的八卦图心法一边暗自祷告，希望老叫花子能平安康健。 “公子！”李虎头打断他的遐想：“公子，我有些想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 “咱们是穷人没做过买卖，但是这些年看人家做买卖的也不少。人家做买卖的都是将自己最好的货做镇店之宝，可公子怎么把好东西都往外推啊。”虎头真的很纳闷。 “你们都学着点，将来有一天咱们有了自己的铺子，你们都会是铺子上的伙计！”狗剩‘啪啪’两声，折断手中的柴，扔进火堆里：“黑土地现在刚开业，虽然这些年往来天京很多次，也有一些稳固的客源，但都不是从咱自己的商号里出去的。现在商号是新店，在京还打不响名号，手里挤压的货多了，咱们商号挣不到钱，关外的东家一定也会担心盈利问题。” “你们说东家会怎么办？”狗剩接着火光看着众人。 “天下就没有做亏本买卖的傻子！”李虎头叫道。 “说的对！” “就是就是。” “这个道理你们都明白，难道关外的东家能不清楚么。所以咱们要先有盈利让远在关外的东家放心，然后才能慢慢打响我们的名号。以后有什么事都能慢慢商量了。” “公子小小年纪想的比我们多多了！” “哪里话，这是我师父教的，现在教给你们。” 众人呵呵傻笑。 虎头挪过两步靠近狗剩：“公子，过了明天，后天可就要上校场了，你有什么把握么？” “哎，瞧瞧忙的，连这件事都忘了，还不会一招半式呢！” “啊？那怎么行？不如公子赶紧回去找师傅学一下，俗话说现学现卖，免得到时候校场上尴尬啊。” 狗剩摆摆手：“既然是现学现卖，那也得等校场上再学再卖了。眼下还是先说一下今晚的事。” 众人点头，都看着虎头。 “公子，商会里往年购买黑土地货品的，除了程家和杨家意外的商家我们都通知到了。只不过下午时候，公子说分出去七成的货，他们不相信咱还有货。” “是人都会有怀疑，但是我们要做到怎么样打消他们的怀疑。”狗剩说道。 “是的公子，不过我们好说歹说，他们只说来看看，至于结果，不能保证啊。” “只要通知到了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狗剩看着还在吃包子的几人：“大家快吃，吃完了咱们这就走！” 莫老三已经带着猛哥的几个伙计候在仓库，只不过早已经去掉猛哥车队的标志，将货物的分类放好，十车货堆砌如山。夜如墨色，却在小院的火把下映的通红。 狗剩带着李虎头选好的十个人走在朱雀街上，眼看年关加上天寒地冻还飘着雪，街上的店铺基本上早已经关门，程家和杨家的的店铺里早已经是漆黑一片，想必他们正在仓库里正清点货物。 其他的商铺虽然关起门来，却透着星星点点的火光。 狗剩一路走过，心中早有了主意。带着众人一起直奔包子铺。 “包大嫂，我大哥在不在？”狗剩看着忙着收摊的老板娘问道。 “你大哥呀，在后面收拾呢，你去看看。”老板娘一看见是狗剩，连忙招呼：“天儿太冷，进来坐坐吧。” 李虎头连忙上前搭把手：“公子带我们出门办事，坐不下，还是等等，大嫂有什么事我们都能搭把手。” 李虎头年纪不大，但是对待都是很真诚的，爱护人之心盛的很满。他一边招呼众人帮着干活，一边注意狗剩在后院的动静，免得里面招呼他听不到。 片刻之后，狗剩从后院推出一辆板车，连忙大声说道：“掌柜的，我们先去，免得占不到好位置，你叫账房先生在后面慢慢走吧！” 李虎头听不懂什么意思，但知道帮着推车。 “公子咱们推着这车上哪？” “吆喝着咱们去小院，然后我们分批吆喝一下，做成大家去小院抢货的假象。” 李虎头顿时领会，竖着大拇指：“公子高明！” “少废话，两人一组，远远的跟着！你们要聊天，好好的聊天，聊咱们小院的货！”狗剩细细交代。 李虎头带着众人大声吆喝着：“公子放心，我们一定将黑土地的货带回来！” 狗剩忍着笑挥手让他们离去，转身对着包老板道：“大哥，你看我选的人还不错吧。” “剩兄弟，那时候你在我铺子对面坐了很多天，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简单的人物，只是缺一个机会，现在你的机会来了，好好干！” “老哥哥我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卖包子炖肉汤，将来兄弟发财记得老哥哥我就行！”包子铺店老板感慨。 狗剩笑道：“老哥哥这是打我的脸呢，我狗剩可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主！” “你们两个人说什么疯话呢，傻站着不冷么？”老板娘笑骂着让两人进屋，还给狗剩端了一碗热腾腾的肉汤。 狗剩道谢之后接过肉汤三两口喝完，袖子抹一把油嘴叫到：“大哥大嫂，我去忙了！” “兄弟别着急，我还有句话说，”店老板叫住狗剩：“剩子，我眼瞅着虎头身后站着的似乎是六子？” 狗剩点头。 “六子以前跟着丐老大，没少折腾事，刚才我看着有些这六子不像是好人，你还是小心一点好。” “你放心，我盯着呢，心里有数。”狗剩放下碗，对着夫妻俩抱拳转身走了。 热乎乎的肉汤下肚，狗剩的身子顿时暖和起来，瘦弱的身体充满的力量。 包子铺斜对面就是黑土地天京一号分店，不过早已经关门，狗剩‘梆梆’敲门，片刻之后就是留守的伙计开头：“剩子？这个时候怎么来了？” 狗剩点头：“店里还有多少人？” “留守的有五人。” 狗剩仰头看着越下越紧的雪，已经在地上落的薄薄的一层：“留下一个，其他人先跟我走，记住今晚不要睡了，打瞌睡也不行，办好了明天去账房领红包。” 那伙计也不敢多说连忙应下：“放心，今晚我不睡了，来一场悬梁刺股！” ------------ 第四十六章 一个巴掌一个吻 狗剩调皮的将自己的脸颊递到敏敏这边：“你输了亲我一下，我输了亲你一下。” 莫老三一听这话简直佩服的不得了，想当年他跟他爱的姑娘相处的时候，忍不住偷亲一下还把爱人气哭，然后被逼着发各种毒誓，简直答应了各种不公平条件之后才作罢。现在狗剩当着人家哥哥的面直接调戏，简直就是不要命了，好大的狗胆！ 张治捏着拳头不知道是不是该揍上那张笑的很无耻的脸，猛哥倒是很有趣的看着敏敏的反应，一边想将来在建州的时候一定要用这一招调戏一下他们家的小侍女，那一定特别的有意思。 “哎，这个主意不错啊！”敏敏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姑娘，简直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意思。 莫老三顿时绝倒，觉得狗剩不挨打已经是万幸了，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结果！ 张治倒是来了兴致，觉得自己这徒弟好运气不断，他很想看看如果不是这个数字，他该怎么办。不过这徒弟不是个吃亏的主，至于结果确实让人期待。 “老王，你那边算的怎么样了？”张治叫道：“算一个大致的也行，拿过来跟大伙说说！” 大冷的天，老王的脸颊上有些发红，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兴奋激动的，但是眼中的高兴劲儿掩盖不住。 “大掌柜，我老王在黑土地也是老人了，咱们俩的交情也有十多年，你是知道的自从你独自出车队的时候起，老王我就跟着你走南闯北，你成交的货那叫我老王佩服，但是今天我真是开眼了，建州的货今天出去接近八成，一共收获的银两除了现在没有统计细微的数，大致就是两万零叁佰六十七两，这个数字也是少的，反正啊，咱们这一趟简直就是神了！” 老王掩饰不住兴奋，一个劲的拍着手不断的说着，心里的小算盘不断的敲打着：过年可以分到不少的红包，还有奖金，还有东家的赏银，当然少不了每次商队盈余之后的那半成红利，那得多少啊！今年能实实在在的过一个肥年！ “瞧咱们老王高兴的，一看他那眼神就知道，这个老算盘精心里正算着怎么拿钱讨好他的婆娘。”张治哈哈大笑：“行了，你赶紧的统计，今晚务必要统计出来。” 老王哈哈大笑：“今年丰收成这个样子，叫我老王睡也睡不着！” 猛哥佩服：“果然跟剩兄弟估计的差不多，可是剩兄弟，我知道你的出身你也不在意，可是我们都很好奇啊，你这么精于算术是跟谁学的？” 狗剩对着敏敏点一点自己的脸颊：“先兑现赌约，然后再讲故事。” 猛哥也觉得有趣，完全没有自家妹子被人占便宜的恼怒，反而站在一边看好戏。 “剩子哥你先讲故事，然后再兑现赌约，我阿哥说过，女孩子要多要求一点没有坏处！” 几个人一听哈哈大笑，莫老三最有感触，伸手锤了猛哥一拳头：“我家姑娘估计都是你教的，到现在也只能拉拉小手……” 众人笑的更大声，猛哥笑道：“那是因为你太老实。”话刚说完就猛然想到这句话要是直接被狗剩用了，不是自己送自家妹子给人占便宜？ 敏敏才不管别人大笑，她娇嗔跺脚：“怎么样？你要是不答应那就不算数！” 猛哥点头，心想自己的妹妹还不算太笨了，至少懂得讨价还价。 狗剩倒是爽快直接说道：“我跟师父说过，当年我家隔壁的小姑娘家里正好是私塾，我天天的溜进去听先生讲书，学到一些本事。” “哼！人家小姑娘那是喜欢你，不然会给你后门让你溜？” “不管旁的，先兑现赌约！”狗剩毫不客气抓住敏敏，就在她脸上美美亲上一口。 杏儿端着宵夜站在暗影处，默默看一会儿又退至厨房再也没有出来。 “色狼！”一声娇叱从小院外传过来，狗剩回头看时脸上“啪！”的一声已经挨了一巴掌：“哼！还以为跟了一个好主子，没想到一样是是个色胚！” 狗剩有些愣神，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建州服饰的女子，才想起这是柔柔办事回来了！ “干嘛打我！” “谁叫你调戏人家女孩子！” 柔柔声音很大，这一巴掌的动静也很大，引得小院的所有人侧目，有的竟然偷偷的傻笑。 “人家敏敏还没觉得什么你着什么急？” “你……！”柔柔看着狗剩无动于衷，一根青葱一样的手指指着张治的鼻子叫道：“教不严师之惰！” 张治面无表情却顺势抓住柔柔伸过来的胳膊，用力一带直接将柔柔拽进怀里，猛哥也没闲着搂住自家妹妹的小蛮腰，倒退数步，敏敏耳边传来一阵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一把匕首钉在离狗剩鼻尖不远的地方，狗剩身后的莫老三反应比较弱，只拉着狗剩倒退半步，正因为这半步让狗剩在鬼门关溜达了一个来回！ 柔柔已经知道背后的来人，脱离张治怀抱的同时顺势扯下脖子上的白色狐狸围脖，掩住自己下半张脸。 “妈的！是谁？！”最受惊吓的狗剩立刻破口大骂。 老王立刻收起账本踹在怀里，嘴上已经吩咐所有伙计将剩余的货看好，俨然是那种遭遇劫匪的架势。 一席黑色袍服在寒风中摇曳摇曳生姿，站在墙头上露出腰间那柄没有匕首的刀鞘。 “原来是程家的人。”张治朗声说道：“姑娘有什么事尽管说，做什么扔刀子吓人！” “我程家今天收了你家的货，特地让妾身过来感谢!”黑袍女娇声回答：“我们大少还有句话要问一问你们的剩公子。” “有屁快放！”狗剩差点遭了暗算，一肚子的火气，恨不得现在就去程家将那该死的程大少斩杀七八段，亏得下午的时候还给他分了大部分的货，一点都不念人人家的好！ “我们大少就猜到剩公子会这么说，不过他说不在意，在意的是咱们府尹大牢里的我们的柔柔姑娘去哪了？”黑袍女足尖轻盈的点着围墙上一角，翻飞的袍子衬托的整个人特别有仙气。 ------------ 第四十七章 黑袍女夜袭 黑袍女就是黑袍女被程大少养的很刁，见人不爽就亮刀子，简直野蛮到极致。 “哼！你们家的姑娘丢了，到我们家来找什么！”敏敏吵架也很凶猛。 “因为你们家的剩公子今天去了大牢，狱卒说是他带出去的，我不找他找谁？” “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人家说天上的月亮就是你漂亮的脸你也相信么？”敏敏张嘴就是挖苦：“你程家真是奇怪，好好的姑娘非得要穿成黑寡妇才叫好看吗？不过你说话做事倒是跟黑寡妇很相像呢！” “你！太过分了！赶紧的把柔柔教出来！”黑袍女怒了。 狗剩闲闲的说道：“今天我确实去探望过你口中说的柔柔，但是一件黑袍子下面到底是什么我可不知道。听说程大少的口味跟别人不一样，美女都要罩起来，在我看来长得好看的人就一样让人欣赏，就像这位敏敏姑娘又聪明又灵气，至于你说的什么柔柔的，哼，本公子可不知道她是长是扁，是男的还是女的，是寡妇还是怨男。一张黑袍子下面的事情，只怕回去问问你家主子才清楚吧。” 狗剩不等她说话连忙又说道：“你家的黑袍女功夫如何，自己心里清楚，我狗剩想要留下她也不容易，只不过我也想要打抱不平，她毕竟是你们程家的人，这么多天都不见你们给她送一餐饭？你们也许是妒忌，可是你们的主子程大少怎么就那么不会怜香惜玉呢？” “或者说，将来有一天你也跟她一个处境，你猜猜看程大少如何对待你？” 狗剩一句话一句话简直如同钢针一般扎进黑袍女的心里，当然柔柔趴在张治怀里也听的到，心里的滋味只有自己清楚。 “放屁！”黑袍女也许是触动了心中的一根刺顿时怒火中烧，黑袍中的双手扬起，寒风中夹杂着无数冰棱化作的冰刀，急簇簇的扑向狗剩等人。 敏敏尖叫着被猛哥护在身后，莫老三连续几个招数时候再也抵挡不了这么凌厉的招式，直接拽着狗剩倒在雪地上，两人交叠在一起虽然不雅观，确实是最有用的办法。 张治不愧是大掌柜，对方凌厉他比对方更凌厉。 上前两步提起地上被人踩的脏污的雪，一坨一坨的被张治踢在空中，随即被狠厉的拳头击得粉碎，变成漫天飞舞的泥水直接阻挡住黑袍女的攻势，甚至逼落这些冰棱之后，直接泼的黑袍女身上狼狈不堪。 要说男人比女人的力气大呢，要说女人比男人阴柔呢，要说男人跟女人不是一个重量级的，现在都在张治和黑袍女身上体现出来。 黑袍女抖落一身狼狈之后，厉声喝道：“姓狗的！你们今天假意自编自演了一出好戏，让我们大少吃进了不少的货，转眼间又让其他商贾买了更多更好的货，这笔帐我们大少会找你算！”黑袍女跃下墙头，挥袖离去远远的传来阴狠的提醒：“剩公子别忘了过了明天，咱们校场上见！” 富贵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惊叫道：“怎么回事！不是说你要亲敏敏的么，怎么亲到老三脸上了，羞不羞啊，你也没必要这样吧，咱们喜欢个姑娘不容易，别什么事想不开就……” 狗剩被莫老三拉起来，一脸黑线：“说什么呢，我们可是清白的。” 狗剩翻一个白眼：“闭嘴，你还能再说点不靠谱的么！” 这一夜过精彩，帐房老王做好最后的统计，收拾好账本竟然抱着去睡觉了。张治等人受了一点点惊吓，连忙招呼了几人送敏敏和猛哥回客栈休息，随后就叫上狗剩等人到前厅商议。 猛哥已经知道狗剩在商会拔刀挑战程大少的事，极为赞赏，当下将商队的一成利润让给狗剩个人，至于剩下九成就是张治和和猛哥两个人的事了。 莫老三见识到黑袍女的本事，特别的担心，恨不得现在就拉着狗剩来个突击，直接想拔苗助长。张治摆摆手没觉得有什么好担心的，别人不知道他心里是清楚的，狗剩身上有老叫花子数十年的功力，想被打死都难，不过就是受点伤。 狗剩等人两边做好，一致看着张治。 “这次狗剩的注意极好，不仅直接销售了咱们从关外的带了的大部分货物，还顺带销售了猛哥家的货，今年这个年，咱们黑土地的老东家估计是要笑着过了。” 众人大笑，对于他们来说眼下他们才是最最高兴的那个，算起来下半年他们直接销售了两个车队的货，这这是前所未有的。 “剩子虽然年轻，有自己的主张是好的，但是要记住戒骄戒躁，也不要心存侥幸。今年天京城大把的关外货，明年咱们销售的方向就要重新定制了，免得市场上消化不了。”张治停顿一下看着狗剩：“你是为了咱们黑土地而战的，师傅心里清楚，咱们黑土地记你一功。明天开始你给我什么都不要管，把你的拳脚练练好，省的到时候接不住人家的招数。” 狗剩一脸菜色，却不能反驳。 “老三，眼看着要过年了，你去街上看看人家天京城怎么过年的，该置办什么就置办什么，只有一个要求：咱们过个肥年。” 莫老三立刻哭丧着脸叫道：“大掌柜，过肥年是不是不符合预算啊！” “是不符合咱们东家给的预算，但是咱们这里有一个能拿的出预算的。”张治笑眯眯的说。 “谁？”众人齐声问道。 张治也不答话，只是将目光放在狗剩身上，这下子让所有人都明白了，这小子拿了人家猛哥一成好处，正经的成了有钱人，过年宰不到猪，还宰不到他？ 狗剩蹭一下跳起来：“天色不早了，各位洗洗睡吧！”说完做一个哀怨的表情，逃也似的跑了。 众人大笑。 “行了，今天的事就这样，但是大家回去还是要想一想，程家知道咱们销售的手段必然生气，只怕会在校场上爆发，所以狗剩后天校场上怎么才能赢是个问题。” 众人一想到狗剩的三脚猫的花架子直摇头，只要不打死就行，能怎么赢。 ------------ 第四十八章 天寒地冻买炭翁 临近年关，各家各户都开始着手准备年货，大户人家人口众多更是要如此，程府上也不例外。 掌管厨房的大厨娘张嬷嬷专门分出几间房存放各种食材。 冬天倒也不用发愁食材会腐烂，各种冬天里的蔬菜也不怕冻坏了，特别是大白菜，萝卜茄子地瓜土豆等蔬菜堆积如山，就连做菜提味的葱姜蒜都在角落里堆积不少，房梁上挂着乡下佃户送上来的孝敬，鱼干和各色风干了的鸡鸭，一个个吊在房梁上，一阵风吹过也是摇曳不停，给这厨房带来不少喜庆。 大户人家的厨房不是那么简单的拿了食材就可以去做菜的那种，而是要登记，不管你领到的是干贝海鱼还是葱姜蒜，都是要一项一项的记录在案的。 张嬷嬷手上捏着几根铜制钥匙片，身后跟着一干专管厨房的仆役，一边陪着小心一边带着大厨娘查看府里所有囤积过年的物品。 “你们要记得，虽然大冬天的咱们不用担心有腐烂，但是也要留心存货的日期，别到时候都捡着新鲜的吃了，剩下的那些存放日头长的难道要留给上院的老爷夫人吃么！”张嬷嬷言语严厉，身后的人都连声应着。 ‘咔嗒’有是一把铜锁打开，不等张嬷嬷一双手立刻推开这间大门，这个房间里堆积了一部分石灰，其他空余的地方片墨色。 “怎么回事！咱们府上的碳怎么只剩这点儿了！难道是想让老爷夫人年三十披着被子守岁么！”张嬷嬷看着这间已经大部分空置的房间，怒喝道：“府上没有存货了就应该报备上来让那些采购的一起买了！你们这些人，老爷辛苦挣得银子都是白白养活你们的么！” “张嬷嬷您别生气，主要是看管这间碳房的小厮病了，这天寒地冻的，那孩子也是可怜，守着一屋子碳却不能烧，您老是菩萨的心肠，就别……” “放屁！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了么，还这么不温不火的，眼瞅着过年了，卖碳的早回家过年了，上哪还买什么炭！你们一个个的吃的脑满肠肥，都不动动脑子！” 张嬷嬷不知是气的还是冻的，颤抖的手指点着每一个人的眉心：“你们赶紧的出去给我找！三天内要把这间房给我装满！否则老爷知道了都把你们一个个打出程府！”声音刚落，一干人顿时散个干净。 程家的小厮已经散去不少，打算去城郊的地方看看还有没有黑炭可以购买，只不过大冷的天又加上大雪根本买不到什么碳，即便是有的，也是被人早早的定下的，其他多余的碳都是给自家准备的了。 朱雀街上程府的管事，抱着一坛子酒，坐在桃花酒馆的门槛上，眼凑着这昏暗的天又要下起雪来，眼瞅着今天是第三天，眼瞅着一会儿就要被老爷夫人赶出程府，眼瞅着就要衣食无依，他怎还还能淡定下去。 “董管事，你也不要这么烦躁吧，”桃花酒馆的小二说道：“你忘了咱们朱雀街上以前的叫花子是干什么的？” 董管事一拍脑袋站起来，“瞧瞧我这个脑袋，这段时间只顾得盯着狗剩了，都忘了这帮叫花子了！” 叫花子在破庙栖身，每到冬天的时候，经常烧柴取暖，同时保留大块的碳已方便大雪封路的时候不用出门拾柴火。不过也有一些大户人家专门预定一些，免得到时候突然不够用。 “真是猪脑子了！”董管事趔趄一下，差点摔了手中的酒坛子，连忙从怀里摸出一两银子连同酒坛子一起递给小二：“我这就去看看！” 董管事酒量果然很强大，借着酒劲连忙叫上一辆驴车直接奔向破庙。 半个时辰后，董管事站在破庙处，这座破庙俨然不是曾经看过的那一座了。虽然外表还是破旧但看起来很有人气。 “听说狗剩那个小叫花子帮助了这些叫花子，没想到啊，还帮着收拾了一个不算太好的窝。真是不忘本的人，叫花子也算有情有义了！” 一辆驴车停在庙门口，早就惊动里面的人了，因为狗剩说过，已经要有人在暗处看着，免得将来有个什么突发的事件，毕竟现在这个破庙已经不是曾经的破庙了，在一个风雪夜里绝对是个非常暖和的地方。外来流浪的人难免会动一些歪心思。 狗剩这一提点，果然驱除过几次，李虎头等人更加信服他们的剩公子。 “你们是谁？”李虎头立刻出来问道。 “这位小哥，我们是程家的人。来这里看看有没有黑炭可以卖的。”董管事说道。 “哎呦！是程家的人啊，虎头哥咱们可别给他，明天咱们剩公子还要跟他们的主子上校场呢！”一个叫花子凑过啦说道。 李虎头点头：“听见了吧，你们走吧，不要在这里停留！”说完转身就要进去。 “小哥！我们大少是跟你们的狗……那个剩公子有这一回事，可是眼看着我们府上就要断了炭火了，男人们无所谓，可是府上的女眷夫人小姐天生的娇贵，怕受不起啊，”董管事为了他能在府上不被赶出去，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样子收敛的干干净净。 “你们府上的女眷跟跟咱们没关系，虎头哥别给他们！以前咱们要饭他们都没给个好脸色，现在倒是求咱们来了！” 这话刚落，董管事顿时哀求起来：“小哥求你们分一些给我们府上吧，不然我这身骨头就不过了冬了！我们是伺候人的命，为了挣几个钱养活家里的妻儿老小都不容易，要是家里有几个钱，谁愿意去看人家的脸色过活！” 董管事说着说着眼圈居然红了，不知道是真的说道痛处还是真的有难处，他撩起袖子直擦眼泪。 李虎头看了半天觉得他也可怜，“行了，大老爷们的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一点碳么！三儿你跟着六子去搬。不过价钱咱们得说好，眼下我们叫花子也是穷苦，得多出两倍的价钱，不然我可不同意。” “虎头哥还是不要给他们了，咱们剩公子也是怕冷的。”那小叫花子死活不同意。 “这个……人家也是孝顺……” 董管事看着两人争持，连忙上前：“小哥是个好心人，两倍就两倍，就当是过年咱们府上给的红包！”他心里清楚，除了这些叫花子手中这点碳，其他再也没有更好的地方可以买了。就算是两倍，哪怕十倍他也是要的。 “可是两倍也太少了！起码也要五倍啊，剩公子教过的你都忘了！公子说过物以稀为贵，按行情抬高价钱。” “怎么会……他教这个的时候也说过，价格过高会……” 董管事看两人就没搭理自己，生怕这事黄了，连忙说道：“两位小哥别争了这样，我能做主的只有四倍，其他的我真的不能再出了，不然我家老娘明年就没钱买药看大夫了……”他说完用袖子擦着眼睛，一脸的孝顺样。 李虎头两人沉默半响：“行，就这么定了，大冷天的叫六子多带几个人一起去搬！” 董管事放下一颗心，嘴里夸赞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眼看着一伙人忙忙碌碌将驴车装的满满的才递上去：“这是三十五两银子，我谢谢各位了！” 李虎头接过荷包颠了颠觉得差不多，挥手让众人放行。 董管事一阵窃喜要喝着赶驴车的伙计：“快走！快走！”这点碳不多，但是足够他个人交差的了，也能用个八天十天的，至于再去采购的事情那也是落到别人头上，至少他是不会被赶出程府了，想到这里他哈哈大笑。 天空愈来愈沉，说话间便下起鹅毛大雪。 李虎头看着远去的驴车搓着手兴奋的说道：“去告诉咱们剩公子，炭火的事已经的手了！” ------------ 第四十九章 六子挨揍 夜幕降临时，雪越下越大时，狗剩还在练习招数，这一天下来倒是真想张治交代那样，谁也不要打扰狗剩，所有人一致认为应该给狗剩时间学，也该给张治时间教。张治教了一整天，这会儿换了莫老三举着火把站在院子里看着狗剩冒雪练拳。 狗剩早就听说炭火的事，心里别提有多美了，就连练习的拳头舞起来也特别有力。 李虎头手里握着三十五两银子，本来是要交给狗剩的，哪知道狗剩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让他留着。他心里高兴想着自己一个叫花子手里哪有过什么钱，自从跟了狗剩，天天手里有余钱不说，银子越来越多。 照例是包子铺的包子打包一包裹带回来，顺带着让女人们煮了山里打的野味，算是为今天的活动庆功。有了银子又有了吃食，还有了暖乎乎的栖身之地，李虎头转着脑子想是不是带回去一坛酒，也让叫花子们尝尝酒的味道。 李虎头想起什么就做什么，回去的时候手上已经抱了一个不算小的酒坛子，如今有了钱，花销倒也不计较了。 破庙里热闹的像是往年过年一样，吃吃喝喝，还有一些叫花子忍不住表演个杂耍，简直美到心里，不停的夸赞狗剩。 酒肉让人困怠，破庙里除了地上的火堆‘哔哔啵啵’的燃烧着，再没有其他的声音。六子猛然睁开双眼，推开倒在他身旁的一个叫花子，穿好棉袄慢慢摸出门。 六子在天京城跟着丐老大混过几年，早就沾染了丐老大那种欺软怕硬的习气，并且经常的巴结富贵的，脚踩那些混的比他还要差的，这些事情就是家常便饭。 虽然李虎头处处带着他，但是他也要为自己考虑，谁知道这个翻身了的小叫花子哪天会摔下来？还不如人家根基深厚的富贵人家，即便是倒台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也比一个叫花子强百倍。 雪下的很大，六子走的很快，两手揣在怀里，手指摸着常年积累下来的一些散碎银子，心里颇安，这一步踏出去再没有能回旋的余地。 程府的大门很考究，门前一对石狮子本来凶神恶煞，却因为白雪覆盖了全身，再怎么狰狞的面孔也显得滑稽逗趣，红漆涂满的大门上，悬挂着两盏灯笼，被寒风吹的摇曳不停，门上的两个黑漆铁环冰凉刺骨。 ‘当当的！’六子扣着铁环。 ‘当当的！’门内无人应答。 六子看看天，觉得不应该啊，这个天色应该才刚刚亥时，怎么就没有应呢！ 六子不知道他们喝酒时分已经很晚了，更何况大雪折射光显得很亮，怎可能只是亥时，只怕这个时候半夜都不止。 ‘当当的！’六子又叩门。 “谁呀！大冷天的你家不用睡觉的么！敲什么敲！”程家门房一肚子怨言。 董管事昨天确实带了一驴车黑炭，但是这些黑炭也只能够上房的老爷夫人少爷小姐用的，像他们这些下人只能多裹一床棉被凑合着睡罢了，天寒地冻的好不容易睡着，竟然还有人打扰！ “哪个兔崽子叫门！让你门房爷爷睡不成觉！” “快开门！我是朱雀街上的叫花子！” “妈的！一个叫花子还敢叫门！”门房里的人悉悉索索，死命的卷一卷身上的棉被：“大冷天，冻的邪乎，连个碳盆都没有。” “开门！我要见程大少！” “啊呸！你个叫花子老老实实的去找个暖和的地方待着吧，免得明天人家府衙收尸！” “求你通报一声吧！”六子抖着声音叫着，“程大少会打赏你的.” “别再废话！小心爷爷我抄棍子抽你！” “求你开门，我真的有急事！”六子站在门口，不断的跺着脚，手上不停的哈着气，揉搓冻僵的双手，心里焦急的不得了。 门房不再跟他废话，卷着被子又睡去了。 六子站在门口，看着大红灯笼照出红色的影子，映出台阶上一抹红色的雪。 六子气不过照着石狮子的屁股一脚踹过去：“操你姥姥！”随即抱着伤痛的脚，惨叫不停。他看着大门心里已经明白门房是不会给他这个叫花子开门，只好忍着脚疼一步一歪的走了。 “爷爷我去杨府！就不信没人赏爷一口饭！” 六子一瘸一拐的走着，不多会儿脚上的疼痛消失，便飞快的走起来，一方面天气寒冷，另一方面活动能使身体暖和。 朱雀街的那一头拐弯就是杨疙瘩杨以增的杨府，六子飞快的向前走，哪知道斜斜扑上来一个人，“就知道你要去报信！” 半夜三更的又是一个大雪纷飞最寒冷的时候，街上除了六子哪还会有其他人？ 李虎头举着一个木棍，阴森森的看着六子：“你以为咱们剩公子不处置你，就是信任你了么！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打他！”李虎头身后几人叫道。 李虎头叫两人按住六子，看着他们说道：“当初我为剩公子选十人小队，为的是能更好的掌握有力的条件，对大家都有好处，公子说要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表示忠心的机会，但是你不要，我们把把你交给公子处置。” 六子脸色灰白：“虎头哥，我什么也没做啊，我想来包子铺看看有什么吃的.。” “不要再狡辩了！”李虎头喝道：“自你出了咱们庙门那一刻，我们几个就盯上你了，本来应该把你扣住，但是因为公子说过要拿证据，所以才放任你在程府叫门！怎么样？别动不动把自己太当回事，人家门房照样不搭理你！” 六子眼中终于带着惊恐：“你们早就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 李虎头啐一口痰，轻蔑看着这个已经惊恐无形的家伙：“以前的狗仗人势的胆子都吓到裤裆里了吧！” “虎头哥你说的对！其实咱们公子没来之前，这个六子就经常的仗着丐老大的势欺负我们，今天也算是个机会，我忍不住想要揍他一顿！” 李虎头笑了：“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想法。” 几人相视一笑，拳头一起落下，直接将六子打成猪头。 “走吧！去程府蹲着，咱们还要等消息呢！”李虎头拽着六子的衣领就走，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拖痕。 ------------ 第五十章 狗剩与程大少对决前下... 天京城的早晨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这一天的早上却非常不平常，因为有一场大雪堵门，还有一场即将开始的校场厮杀。 几乎所有人都在等待这场并不公平的角逐，因为他们知道狗剩只不过是一个瘦弱的少年，而程家大少则是一个高头大马的青年壮汉。 包子铺的包老板专门准备了狗剩爱吃的包子，甚至带了两个酒坛子的羊肉汤，一大清早敲开张治的小院。 “瞧瞧我带了什么！”包老板大叫着，将包子扔给一个伙计，随后抱着两坛子热乎乎的羊肉汤放在前厅的餐桌上。 莫老三也不客气，撕开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哎呦，别说咱们两个店离得这么近，天天闻着你们的包子香啊，可是能就是没时间过去吃！今天啊还是沾了狗剩的光！” 狗剩也难得乖巧，分出几只碗出来，将羊肉汤盛的满满的，先推一个到莫老三面前，然后端起另一碗走到张治面前跪下：“师傅，校场这一站徒弟只怕是有命去，没命回来，万一徒弟有个什么，师傅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屋里所有人都明白这一次的凶险，都不自觉的深深看着狗剩。 “起来吧！”张治接过碗，将狗剩拉起来：“自从认识你以来，咱们就没有消停过。” 厚厚的刘海盖不住狗剩几乎抽筋的双眼，大家都正感动的时候，你师傅的，能不要这样揭人家短处吧！ “咳咳！”张治也知道自己这话有问题，看着一屋子大眼瞪小眼的人们，他接着又说：“我的意思是，咱们没有好好的过消停的日子，不然你可以多学一点东西，不管是功夫还是学习做生意。不过猛哥的货你卖的很好，所以师傅将来要教的话会更轻松更容易。” “大掌柜，咱们还是像个办法让剩子能平安出校场。”莫老三率先说道。 “没用的！”张治摇头：“狗剩作为挑战方，不是那么容易说不打就不打了的，再说了人家程家现在视狗剩为眼中钉，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杀他，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这机会呢！” “张大掌柜你想想办法！”包老板双手攥得紧紧的，他想到丐老大那一场，狗剩整个人鲜血淋淋的样子，就无法忍受。 “他是我的徒弟，我自然是要想办法的。校场上随即应变吧！” 狗剩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全部都是忧郁的神色，他拍拍手笑道：“吃饭吃饭！天大的事等吃完饭再说！” 一句话冲淡了众人部分担忧，这一餐饭人人心里复杂。 饭后，张治吩咐众人今天黑土地一号店歇业一天，全体去校场为狗剩加油，包子铺的包老板则推辞不去，不忍再看见狗剩受伤的样子。 猛哥和敏敏早就听说狗剩今天上校场，早早的定下位置准备好好的观看一场。这次校场上观看的人很多，不像上次狗剩对决丐老大那样观看的人很少很少。因为程家的关系，看台上除了猛哥帖木儿这一伙人之外，还有程家和杨家的坐席。由于挑战方和迎方都是天京城商会的人，所以校场又专门给商会会长赵学辅和胡一统留了位置。其他位置都是给平头百姓的了。 但看台上除了公政司的三位长老，专门办理下注的庄家的座位以外，还有几个座位稀稀疏疏的散落着，无人落座却也没有人大着胆子往上坐，就这么空置着。 狗剩到了的时候，程家人也陆陆续续的来了，跟狗剩身后的亲友团相比，程家的人少的可怜。 “狗剩，你好手段啊，一边让我死命的吃了你家大部分货，一边还召集了京城所有能买得起你家货的商贾一起分担你隐瞒没有报备的货！现在整个天京城，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你家的货，要说人家拿的货品质比不上我们程家也就算了！他丫的，个个店里摆的都是精品，整个京城都是精品！你他娘的真行，把老子给绕进去了！老子竟然能栽在你一个毛孩子手里，算你狠！”程大少一看见狗剩立刻扑过来叫嚣。 其实程家这批货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临近年关，而且市场上饱和，只是短时间内是卖不出去了，算是流动资金断了一部分在手里，但是他们程家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摆弄！ “程大少这话说的，难不成我家怎么卖货还得跟你商量？”程大少不知道狗剩的第二批货是猛哥帖木儿的，狗剩正乐的高兴。 “给我来损招，我劝你最好把屁股洗干净了，待会好让我胖揍！”要不是知道校场外不准打架斗殴，程大少都想立刻把狗剩给灭了。 狗剩看着程大少甩手走了，正要说什么，张治走过来，淡淡说道：“你如果活着回来，我可以告诉你你的内力是怎么回事。” “真的？”狗剩惊喜，他早就想知道这一身内力是怎么了。 “师傅说话算话，但是前提得你会活着回来，不然师傅也来的说，你也没那个命听！”张治一脸担忧：“我看你回来的希望不大！” 狗剩翻白眼：“别啊师傅，天底下就没有像你这样的师傅，动不动给徒弟泄气！而且你这个师傅教人总是藏着掖着的！” “小子，好好学吧，以后你就知道藏着掖着的好处了！” 狗剩知道师傅只是逗他，想要划开紧张的气氛，他看见一角出人来人往的，连忙问道：“师傅那边是干什么的？上次怎么没见？” “那是下注的摊子，上次没有，主要是你和丐老大的身份那时候都很低位，也没几个看的，所以庄家压根就没有设立。只是今天的校场就很有看头了，一个是刚翻身不久的叫花子，另一个是天京城内有名的大户人家的少爷，单看这个条件也会引很多人围观。” “师傅，等会儿你压我胜呗。” “你是想让我倾家荡产么！” “师傅你太没有信心了。” “这话不假，从头到脚就看不见信心俩字……” 狗剩“……” “别闹了，刚问过了，程大少赢一赔三，狗剩赢一赔……一赔三十……” ------------ 第五十一章 千人看俩人玩儿命1 狗剩没想到这个赔率居然相差这么大，转身看着校场上的人们，呼呼啦啦的在程大少的名牌下投上重注，看到自己名下的下注人寥寥无几，不过是朱雀街上的几个街坊。 “剩子，你瞧，我这荷包里的银子可全都压在你身上了！”包子铺店老板笑道：“我这辈子第一次下注，压的是我兄弟，输赢都没什么问题，赢了给你嫂子多买个花布罢了！” 一干人哈哈大笑。 狗剩心中复杂，棉袍下的手暗暗攥成拳头：“各位大哥兄弟，我狗剩可是挑战者，哪有挑战者上门送死的，这一站必定要得胜归来！” 富贵无语，只有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的意思。 狗剩心中一动，伸手按在自己怀里，那是什么，老皇帝赐予的锦衣卫的牌子，狗剩紧张的心稍微平静。 “公子……”柔柔小碎步慢慢走过来：“程大少的功夫是专门在山上学的，是人家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少林寺的功夫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大致的招数平常人都比较清楚，唯一一点公子要注意，他天生的力气大，只怕公子的身板……”柔柔摇头：“唉……公子一切小心。” 狗剩感慨：“脱了那身黑皮现在多漂亮啊，只是可惜，现在又穿的这么严实了，看不见……”狗剩顿了顿本想说看不见那双白花花的大腿，但扫一眼左右两旁的人，生生忍住：“公子我要是能活着回来，你还得给我好好卖命，要是回不来，你就跟着敏敏去建州吧，以猛哥的势力保住你很容易。” 柔柔没想到狗剩会说出这样的话，原本淡然的心有些酸楚的感动：“公子……” 狗剩从头到脚又狠狠看了柔柔一遍，忍不住贴着她的耳朵说道：“等我活着回来，再让我看看那双……腿……” 柔柔愕然，立刻收了心底的那片感动，咬牙切齿喝道：“只要你能活着回来，姑娘我就给你看！”柔柔就认定狗剩这少年的三脚猫功夫是打不过程家大少爷！ “行，就这么定了！”话赶到这个份上，狗剩硬着头皮也要打赢。 狗剩看着柔柔跺脚离去，莫老三带着暧昧的眼光看着他，他一回头发现一圈人都在盯着他，就连杏儿也含泪带恨的样子，吓得狗剩连连摆手：“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子啊，实在是想救人救到底啊……” 张治张张嘴还未说话，就听见校场高台上的鼓“咚咚！”响起。 狗剩沉默一下，抬头说道：“有什么话咱们回头再说，以后的日子还早着呢！”说完摘下身上的布搭子充作避寒的围脖，交到杏儿手上含笑说道：“等我回家，我要吃包子还有你做的杂面窝头。” 杏儿忍着眼泪点头：“知道，不给你加辣椒。” 厚厚的刘海下那双眼睛，突然笑的特别灿烂，狗剩挥手向校场中间跑去：“等我回来！” 这一幕正巧被对面的程大少看见，天寒地冻的，连呼吸出的气都是白蒙蒙的雾，袅袅散去。程大少轻蔑，一边转动手上的扳指一边啐出一口浓痰：“瞧他那样！上个刑场而已，有什么好显摆的！少爷我待会儿好好的折腾他！” “少爷！”程大少身边的小厮担忧的说道：“少爷的痰……少爷是哪里不舒服么！” 程大少被他一提醒顿时肺部感到一阵抽搐，带出惊天动地的一阵咳嗽，惊得他身边的小厮练练高叫：“少爷少爷！要不先找个大夫看看吧！” 程大少狠狠压住肺部的不适，“给我闭嘴，瞎嚷嚷什么！想让那些押宝的人都惊起来么！” 小厮连忙轻声说道：“少爷不如先推辞了吧！等身子好了再教训他不迟。” “咚咚咚！”校场上的鼓已经响了第二更。 程大少咬牙狠狠捶打自己的胸口：“没事，你们下面好好准备着，对付一个叫花子还用不到一盏茶功夫，等我料理完再回府看病！”说完他推开搀扶的小厮，大步走向场中已经站定的狗剩。 狗剩的风姿在他做叫花子的时候就已经与众不同，眼下已经成了黑土地大掌柜张治的高徒，这一段时间在天京城折腾出一大堆事情的少年，那气度已经超越了很多人。 以前是淡然，现在站在场中带着纯净的淡然。生死轮回而已。 以前是落魄，现在随风舞动的衣角质量上乘。或贫或富为命而已。 两个人都互相看着对方，等待第三更鼓停歇，一边听公正司那边的长老拉拉杂杂的读着校场上的规定。 狗嘴角抽出一丝笑意，什么他妈的规定，打起来管什么规定，只要把对方打死那就是再规定也没用！ “至此，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们各自签署的生死文书现在已经在这里留档备注了，万一有个什么，你们两家都不准报仇！除非再挑战再来校场！” 长老拉拉杂杂的念叨完毕，示意敲锣手敲锣。 “呛~” 锣声落下，这意味着狗剩和程大少的较量正式开始了！ 程大少看着狗剩张开上臂做一个势，他更加轻蔑冷笑道：“你不是练家子，偏偏找死，不成全你都不行。” “话说早了，打赢了再说！”狗剩先发制人，挥舞着双臂扑上去，脚下带起被雪花冻住的泥浆，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 “花架子都不如！”程大少冷眼看着狗剩毫无招数的扑过来，有看见脚下带起的泥浆，就知道他下盘不稳，身子连动动未动，就这么看着狗剩扑过来。 黑土地的人觉得狗剩这第一拳能直接揍上程大少，算是开门红，直接能削掉一帮人的面子。哪知道狗剩扑的很好，直接扑在尚未融化的雪地上，整个脸深深埋在雪里。 “摔的真漂亮！”看台上有人大喊：“嘿！你那小叫花子，不如好好的给程家大少爷磕头赔罪，让他放你一条生路好了！小爷我给你做个担保，也算是救人一命的好事！” 敏敏惊的猛然站起身来，猛哥帖木儿连忙拉住他叫道：“不要慌！剩子没有这么容易被打垮！” 敏敏无奈跺着脚又做下去，柔柔此刻揉弄着手中的帕子，忐忑不安。 狗剩实实在在的摔了一跤趴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真是废物！当初你甩刀子快活劲儿去哪了？！”程大少轻轻咳嗽两声，他看见狗剩奔跑的两步就知道狗剩必定要摔跤。 狗剩插在雪里的手指猛然发力，瞬间跳起凌空打了一个跟斗，直接扑上程大少的脸，“啪！”的一声，程大少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公子我等的就是现在！”狗剩得手就退后两步，顺势掸去身上的泥污：“兵不厌诈！” “打得好！”莫老三的声音响彻校场。 ------------ 第五十一章 千人看俩人玩儿命2 “打得好！”莫老三的声音响彻校场。 场中轰然叫好，此起彼伏。 张治摇头：“虽然头一招沾了一点小便宜，就怕人家恼羞成怒啊！” 程大少从小娇生惯养又是家里嫡出的大少爷，家里虽然娇宠却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自然也不会被长辈动手教训，除了在少林寺学习功夫那几年，常常因为做的不够好被师兄拿着棒子揍，更不用说这种抽耳光的侮辱动作了！ “操蛋！这辈子没人敢抽我耳光！”程大少顿时爆了！ 一个拳头直逼上去，瞬间拳头变成鹰爪，非要将狗剩捉住狠狠抽上几十个耳光才能解气！狗剩脚下倒退一步，看似退缩实际上却是悄悄画出八卦图的一个势，仰首避过程大少的鹰爪，由于下盘不稳，一条胳膊正好撑住上半身，双腿“咔咔！”两下直接踢到程大少的心窝里！ “哇靠！这叫花子是神明附体了么！”杨以增忍不住站起来叫道：“老子难道是压错宝了么！” 商会的赵学辅还算震惊，胡一统跳起来叫道：“我就知道这个小叫花子身手不一般！ 商会的其他成员不乏前日得了狗剩好处的，都碍于程家家大业大都不敢说什么，但心里简直就是心花怒放！有生以来能看见程大少挨耳光，简直就是不虚此行啊！ 程大少一肚子怒气终于挑起来了！一套少林拳招招逼向狗剩的要害，狗剩一边招架一边倒退，脚下的八卦图隐约浮现，虽然不够强烈，但足够应对程大少的少林拳。 程大少一招黑虎掏心，狗剩反转身子避开，脑子里竟然浮现一个声音：“少林拳历史悠久，其特点是只有一句话：拳打一条线。” 狗剩想不清楚是谁在说话，但这个提醒已经够了，都说天下武功出少林，狗剩伸手格挡住程大少的一招脑后砍瓜，愣是觉得这拳法跟他的八卦图的拳法相似，却处处能制的住少林拳…… 狗剩几乎陷入沉思，人又瘦弱，力量跟程大少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狗剩只能勉强招架而已。 程大少显然明白狗剩的劣势，不断的招呼上狗剩的脑袋，“老子要撩开你的刘海！好好看看你额角上的疤！”他嘴里吆喝着，双手却走手刀的路子，原本要砍上狗剩的脖子，却因为狗剩架住了他的攻势。 程大少的最终目标不是狗剩的脖子，双手一沉竟然使出一招撩阴手！ “他娘的！程大少也这么阴险！”不知道是谁大叫一声，莫老三连忙附和，看台上一片激愤。 程大少才不管别人的叫嚣什么，手上没停，狗剩这几天跟着张治学习，虽然不会改变什么，至少也有一点点好处，只见他错开一步，后空翻落下轻松避开程大少之后，却还未站定就看见程大少舞着双臂哇啦啦的叫着扑上来！ 狗剩知道不能硬接，连连倒退嘴上骂道：“程大少你太没风度！用什么下三滥的招数！” 程大少连连交换几个招数才喝道：“老子的黑袍女跟着你跑了一个，你说我能不要废了你的老二！” “哼！公子我还看不上你的黑寡妇！”狗剩侧头避开程大少的手刀，一个反扑竟然被程大少捉住左臂！ 狗剩也不是吃素的，虽然迎敌经验少，但是鬼主意可不能小看！ 他程大少能下撩阴手，狗剩就能使用撩阴腿！他还就不信了！ 腿猛然踢向程大少的下体，狗剩早就知道这招不能得逞，趁着他阻挡的时候，另一条腿直接来个倒踢，死命的踢上程大少的脑袋，程大少放手，狗剩又回复自由。 “看不出来你个小叫花子还有两下子！”程大少抖落身上有些脏污的泥雪。 “不好意思，就这两下子对付你足够了！”狗剩淡然冷笑。 “话不要说的太满！”程大少最看不惯狗剩这种淡然讥讽的样子。 “一点都不满！我狗剩怎么着你了，自从认了师傅以来你程家处处刁难我！”狗剩一边说一边暗自调息，身体里特殊的那股气慢慢窜上来。 “你是没怎么着我，只是我看中了你的这手功夫！”程大少挑明了说，只是这校场很大，寒风猎猎不知道会被人听了去。 “我这功夫，哼！就你那资质交给你十年你也学不会！”实战的经验远远比总是比划练习要强大的多，狗剩学习能里很强，老叫花子渡给他的那数十年的功力，正因为实战而兴奋。 狗剩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爽，觉得力大无穷。 程大少一直注意狗剩的表情，狗剩神色淡然，却带着一丝诡异的红润，脚下那常人不能见到的八卦图，带着强大的风势渐渐席卷校场，卷起一颗颗尘埃微粒。 “老子抽你！”程大少再一次扑上去，脚下带起一阵阵泥污，拳头击上去，正好扑在狗剩的面上，狗剩一手格挡，另一手拦住程大少的拳头，只是没有眼睛看，总是不能达到百分之百的成功，手没有拦住拳头，狗剩胸口重重挨了一拳头！ 程大少的拳头非常有力，狗剩立刻撞飞出去，嘴角流出一道血渍，“好厉害的拳头！” 张治的手握成拳头，如果不是有老叫花子数十年的功力，只怕狗剩这时候已经倒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大掌柜！剩子恐怕起不来了！”莫老三焦急的叫道。 “等等看！”张治比他更焦急，可是焦急有什么用！他左右看去，发现自己旁边的位置空了，富贵不见了！ 张治环视一周，发现早前空置的座位上，竟然都坐满了人，他仔细看去，将然是一个穿的破烂的老叫花子带着几个手下，大摇大摆的坐着正看的热闹。而富贵正站在老叫花子身边。 “难道是送富贵给狗剩的那个老叫花子？”张治疑惑。 “太他娘的窝囊了！”老叫花子见到狗剩被一脚踢出血来，激动的拍着桌子站起来，颤巍巍的喝道：“妈的狗剩，太跟你老子丢脸了！” 看台所有人以为这是狗剩的叫花子爹，哪知道老叫花子骂一通狗剩觉得不过瘾，扯着嗓子又骂道：“你他娘的程府的窝囊废！只会欺负一个半大的孩子么！你程府是吃鸡食长大的吧！” 一句话落音，看台所有人都哈哈大笑。 程大少脸色顿时黑了，随手抄起一把带雪的泥沙，化成利刃一般直接扑向老叫花子！ ------------ 第五十二章 谁是谁的爹在教训谁 程大少本不想惹事，但老叫花子骂人直接把整个程家都骂进去了！简直忍无可忍，“找死的人还挺多！” 老叫花子身边站着的首先是富贵，富贵顾不得拉开什么招数，直接硬挺着胸膛挡住泥沙，泥沙毕竟不是利刃，富贵不过是疼痛一阵而已，但程大少已经卷着地上脏污的残雪扑过来！ “毛子！”富贵怒喝。 毛子早已经扑过来，大手一手一个拦住两人腰部，转身带歪了身前的桌椅板凳，听的见一阵‘兵兵梆梆’倒在地上，正巧拦住已经怒火冲天的程大少。 毛子没回头，一个后踢脚踢中程大少心窝，程大少这些年在少林寺也不是白待的，倒退数步正好卸下毛子的力度，不然就凭着他那一脚程大少估计已经倒地吐血了！ “反了你了！老子敢骂你就不怕你打！反了你了！”老叫花子极为可笑的站在一干叫花子身后，被人保护着还正这么跳着脚痛骂，简直可笑极了。 “这老叫花子看着眼熟。”猛哥帖木儿低声说道：“可是就是想不起来了。” “哥，其实我觉得天京城的叫花子很嚣张的，你看他们一个个的身手简直厉害极了。” “大明朝开国皇帝做过叫花子也当过和尚，叫花子嚣张这是有典故的。”柔柔皱着眉头看着校场里的狗剩，而其他人都在看着老叫花子那边混乱的地方。 “我去看看公子！”柔柔站起来就走。 “别动，这件事还没完呢！”猛哥拦住柔柔。 看台上又是一阵惊呼，猛哥几人看过去，原来程大少又出手袭击，富贵和毛子两人联手拿下。 公正司的三个长老看着这件事情发生，竟然不知道如何收场：“这赌局算谁的？” 狗剩已经倒在场中，老叫花子去命人拿下程大少，这一场哪跟哪啊！ 没等众人想明白，老叫花子抄起一根板凳腿狠狠揍上程大少的后脑勺：“叫你一天到晚的玩儿黑寡妇！叫花子我早就看不过眼了！叫你一天到晚的惹事，叫花子我吃个包子都不安生！……” 看台上的人都傻了，如果这棍子是敲在人家屁股上，也许就是一个家庭事件了，不过就是老子打孩子的热闹。但是老叫花子却狠命的敲人家的后脑勺不算，还得跳起来暴揍，简直就是八辈子的仇人！ “毛子！”老叫花子叫道。 “老大你吩咐！”毛子回答。 “咱就是看不惯大老粗打孩子不公平啊！”老叫花子叫道。以前不管，狗剩现在昏迷不醒就是证据。 “老大咱们处置他！”富贵叫道。 “没什么不行的，他先欺负弱小少年，”老叫花子看着场中的狗剩说道：“随后又准备打杀我这个可怜的老叫花子。嗯，给我……嗯，反正不能落好！” “老大等好吧！看我怎么收拾他！”毛子看着两人架着的程大少，满脸血污，摆手让准备让众人下去。 “府尹大人到！”校场另一边不知是谁大喊一声。 老叫花子有些愤愤然却也无可奈何：“行了，该来的来了，该走的也要走了，富贵，好好照顾狗剩，以前欠着他们家的，今天咱们换了本金，下次还利息。” 孟大人眼睁睁的看着老叫花子走了，心里暗自骂着自己的手下，老皇帝又出宫了怎么没人告诉他呢！ “本官不废话了，程家在天京城欺行霸市，欺负弱小并因家中圈养众多美女打手死士，有意图谋反之嫌，着令本府衙抄家，没收一切财产！”孟大人看一眼已经昏迷的程大少：“在场的所有程家人一律带回，程府已经被本官查抄，至于其他相关人员，你们心里清楚，本官当给你们一个机会，将来再有类似的事，就地处决！” 孟大人看一眼倒在校场的狗剩，悄悄摸出一个瓷瓶：“这瓶创伤药给你们狗剩留着，算是当日他去我家送裘衣的一点意思。” 张治纳闷，仍是代替狗剩谢过。 孟大人不再看众人转身走了。 狗剩已经被莫老三背过来，张治立刻搭脉救治，发现狗剩只是被踢岔气，一时醒不过来顿时没好气的叫道：“你小子就是有好运！干什么都有人保。” 猛哥身边的俩美女敏敏和柔柔都跑在狗剩身边照顾，他自己则看着老叫花子离去的方向，脸上不受控制的露出惊讶，喃喃自语：“老皇帝居然装扮成叫花子的样子看狗剩，他倒地什么身份！” 这一场校场之战意外结局让众人不满，但也无可奈何，庄家白白的赚到大笔银子乐的开怀不已，只是此刻场中的人再看狗剩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了。如果早前说狗剩命大，现在只能说狗剩的命硬，这样的折磨三番两次的还不死，反而活的更刺激，绝对是神灵庇佑。 狗剩就这么在议论纷纷中回到小院，美美的睡一觉醒了，睁眼看到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别提有多高兴了，只可惜看天色已经深夜，不然可以去朱雀街看看店里的伙计，再吃一口包子铺的包子也是好的。 “哎，能活着真好！”他左看右看怎么看怎么觉得好。 “你醒了！”富贵端着一晚黑乎乎的药汤子推开门进来：“醒了就吃药。” “富贵，我真是没想到还能活着回来！” “行了吧，活着回来也没多光彩。” 狗剩苦着脸灌下药汤子，又漱口吃一块糖才问道：“怎么就没光彩了。” “你是被咱们皇上救了，说是还给你的本钱！”富贵一脸郁闷：“你说你怎么处处让老皇帝上心呢！” 狗剩顿了顿埋怨道：“真是的！干嘛救我，本来还想亮出咱的锦衣卫牌子，亮瞎程家的狗眼。” “得了便宜卖乖！”富贵冷哼：“知道程大少的下场么！” “说来听听！”狗剩很感兴趣，既然他活着，另外一个会不会要死去？ “死了！全家的男丁全部发配边疆了，女的都成了官婢了！” “这么夸张！” “不夸张！谁叫他刺杀皇上呢！” “什么？！”狗剩大声嚷嚷，他不过是昏迷一会儿，居然杀了几十口子.狗剩顿时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皇上除了说本钱还说什么了？”狗剩急忙问道。 “说将来还你利息……” “富贵，你还是好好的给我讲讲当时的情况吧……” 狗剩听富贵将后面的事一遍，决定天一亮去程府看看，顺便看看那个已经死了的程大少。 送上了今天的第二更，昨天有个可爱的小妹子进群，说了很多，虎牙人来疯，连带着酸菜这个渣渣一起调侃人家妹子，特别有意思。 ------------ 第五十三章 一只玉扳指 这几年老皇帝朱元璋脾气很坏，动不动就举起屠刀，杀一两个完全不能过瘾，只有杀一个族或者杀几个族人才觉得过瘾才觉得舒心。 程大少正好碰在刀尖上了，像这种不能动摇国之根本的商家大户，杀就杀了，没什么好犹豫的。 狗剩跟富贵说几句话之后，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闻到杏儿做的杂面窝头，原来已经中午了。 狗剩含笑带着歉意的看着张治，敏敏，猛哥帖木儿还有仍旧穿着建州服饰的柔柔，一边向杏儿道谢一边咬着杂面窝头。 “看你那狼狈样，从今天起你给我好好的练武，少一刻钟都不行！”张治严肃决定。 “师傅，咱们还要做生意的。”狗剩哀嚎着，虽然他知道不练武不行了，哪怕是为了怀里的那个锦衣卫的牌子也要练一练。 “剩子，师傅觉得你那些小聪明还是可以在天京城站的住脚的，所以年轻人好好的多磨一磨还是有好处的。” “师傅，别这么狠心吧！” “别来这一套，赶紧吃饭，吃完了好好的给我蹲院子里扎马步，你小子就是不老实！”张治说完擦嘴走了。 猛哥和敏敏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们好歹是客人吧。 “那个……师傅可能心情不好……”狗剩很不好意思，“你们吃你们吃。” 狗剩一边说一边往自己嘴里扒拉东西。 猛哥帖木儿好笑的看着他，一边为身边的两位美女夹食物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剩子，昨天很精彩啊，一个老叫花子的手下很多能人，就连你身边的富贵兄弟都护着。” 狗剩尴尬笑道：“富贵原本就是他送给我的，那时候护着他也正常。” “其实我看那老叫花子倒是有些面熟。”猛哥说。 狗剩的筷子微微停顿。 “剩子，第一次见面我就说过为什么要来天京城，而且也见到了该见的人。”猛哥正色说道：“你猜这老叫花子长得像谁？” “嗨！你见过的人跟我见过的人又不一样，我怎么猜。” 猛哥知道他不想说，“我真心跟你做朋友，从今天起，我建州的货只交给你销售，你提其中的三成，剩下的七成你可以帮我们代为采买我们所需要的东西。” “这个。我想想。”狗剩掰着手指头算半天，惊喜的说道：“对我很有好处啊！” 猛哥点头。 “可是我不想干哎。” 猛哥几乎要掀桌子了，狗剩太贱了。 “开玩笑好玩是吧。”猛哥不愧是是未来的大族长，心里恨得牙痒痒的，脸上不动声色，只是侧头看了敏敏一眼。 敏敏立刻叫道：“剩子哥，不要太过分了，你忍心敏敏将来在建州没有糖葫芦吃么！” 狗剩眨眨眼睛：“我给你送一车！” 一句话气的敏敏直跺脚。 “哈哈，”狗剩大笑：“猛哥，我答应你，我一个小叫花子算是修来的福气，行了，只要相信兄弟，兄弟会让你一百个放心。” 猛哥举杯：“我们建州的福利就仰仗兄弟了。” 一杯酒下肚，狗剩就准备闪人了，因为他想要去看看程家。 “剩子，柔柔以后是我的义妹，你好好照顾她。” 狗剩愣了，回神连忙说道：“先恭喜两位，不过她不应该跟你们走么？” “不了。”猛哥眼睛里带着一丝黯然，谁说英雄不过美人关，这话太他妈对了，现在他就栽在柔柔手里了，只是人家柔柔不愿意，那只有放手。 “你把她留在这里是准备看着我吧。”狗剩说。 “剩子眼光还是很毒辣的，这都看出来了。” “哥，我也留在这里行么？”敏敏不乐意了，凭什么她柔柔能留在这里。 “可以，过年阿妈看不见你，肯定叫阿爸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你抓回去，你觉得呢？” 敏敏打一个哆嗦，不再提这话了。 “但是以后送货可以跟车队过来，但前提是你得乖乖的。” 敏敏立刻高兴起来。 狗剩一心惦记着程府，随便扔下一声抱歉，闪人。 程府的大门已经被封起来了，门口有几个巡逻的士兵，狗剩一路走过看着路边的行人都远远的避开这个宅子。狗剩在心里寻思先去府尹衙门看看，然后再回来看一看程府。因为衙门那边存放着程家大少的尸体。 也许是孟大人已经打好招呼了，狗剩很容易见到程大少的身子和脑袋分家，倒在门板上。狗剩很感慨，摸着程大少踢伤的胸口，慢慢说道：“我这辈子就这么一次翻身的机会，你偏偏上来捣乱，不过以后你就没机会了。” “真是可笑，昨天你还用这个拳头打我来着，现在举不起来了吧。” 狗剩看见那个曾经让他感到刺眼的扳指，还在大拇指上待着。 “竟然没有人贪掉这个好东西？”狗剩连忙叫住一个衙役：“这东西……” “剩公子，我们孟大人专门交代，程大少身上的所有东西，只能你看过之后才能动。” 狗剩点头，孟大人果然是在朝堂上混了多年的人，一眼就看出他与老皇帝的关系。 “我可以带走么？”狗剩又问。 衙役笑道：“死人的东西一般我们都会检查一下的，但是孟大人再三交代，所以……” 狗剩明白了，连忙摸出一些碎银子：“给兄弟几个喝茶。” 那衙役连忙接住：“公子客气了，他身上的东西随便公子处置。”说完捧着银子走了。 程大少是昨天就被处斩的，放了一夜又半天，身体早就僵硬了。狗剩很费劲的弄下扳指，对着不大明亮的窗子看去，扳指的材质上乘，淡绿色的翡翠里果然有一些不同，狗剩按捺住心里的激动，将扳指揣在怀里，跟衙役打个招呼便离去了。 这扳指跟当年父亲手中的扳指几乎一模一样，但里面的内容是不是一模一样还是要好好的研究一下。 狗剩穿过几条街，直奔朱雀街，先去看一看包子铺的夫妻俩，然后再去玉器店里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 第五十四章 冬日里璀璨的光束（求收藏和票 “剩子你可来了，”包子铺的包老板夫妻两个连忙迎出来：“昨天真是有惊无险啊，让老哥哥我就快要吓死了，不过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狗剩呵呵笑着，手里早已经自觉的扒开蒸笼，捏出一个包子慢慢吃，老板娘看狗剩的样子，满满的盛一碗肉汤出来。 “剩子，咱以后别再动不动的找人上校场，我们这些人都担心死了，特别是你师傅，知道你的功夫不及人家，担心的几乎一夜没睡。” 狗剩奇怪，张治不是这样的人啊：“你们怎么知道？” “他知道我们这边收挡比较晚，所以……” 狗剩心里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张治做了多少年的大掌柜，这些年往来关内关外，多少人想着要巴结他，他简直不用废什么心思，现在却让这样的一个人物为自己处处担心。狗剩不禁想起曾经为自己亲手做木马的那个男人。 虽然那已经成为遥远的回忆，却永远的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短暂而美好。张治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成为能给他这样感觉的人。 像父亲一样的人。 最后一口包子混合着喷香的肉汤灌进肚子，一股热气顿时传到四肢百骸，狗剩笑呵呵的用前襟擦一擦油手：“老哥想起还有事，我先走了！” 狗剩扔下一块银子跑了，身后老板娘高声喊着：“怎么用衣裳擦手呢!这孩子真是还给了这么多银子。” 黑土地的一号店正在包子铺的斜对面，狗剩高叫了一声：“我师傅呢！” 一个伙计连忙说道：“恭喜剩子！” 狗剩也不废话：“我师傅呢？” “他在仓库清点。” 狗剩拔腿就拔腿就跑。喝过热汤的身子充满力量，他一只手按住胸口处，那只玉扳指正好好的在那里。 “师傅！师傅！” 狗剩还没有进院子就大声嚷嚷，仓库里只有帐房老王一个人正拿着毛笔清点最后的货物。 “我师傅呢！”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冒失呢！”老王皱眉。 “王叔，我师傅呢！” 老王也许是做帐久了，说话都是慢慢腾腾的：“你师傅正头疼呢！” “为什么？出了什么事？” “还不是拜帖的事。” “拜帖？” 狗剩猛然想到什么，又是一阵风的跑了。 “年轻人啊，一点都不稳重……”老王摇头，又翻开账本开始清点。 狗剩一直跑到前厅，客厅里兀自放着几个还未来得及收拾的茶杯。 “师傅呢？” 杏儿面无表情：“在他的房间。” 狗剩点头，也不废话越过杏儿又去张治的房间。 张治是黑土地在京的大掌柜，算是京中的代老板，他的房间不算精美但也干净别致。 狗剩扶着墙站在门边：“师傅……” 张治看见他一脑门的汗水顿时大吃一惊：“剩子！你这是又走火入魔……” 狗剩一脸黑线，哪来的这么多的走火入魔，他摆手：“师傅，我找了你好久。”说罢扶着腰歪坐桌前给自己倒一杯水。 “师傅你说过的只要我能活着回来就告诉我这个内力的事……” “啊！是呀，不过你先看手上的这些拜帖。” 狗剩接过来，一张一张翻开一看，惊得几乎站起来：“这些这些……” “都是咱们京中朝堂上大人们送来的，说是要咱们的货。” 狗剩疑问：“师傅，朝堂上的大人们各自有自己的产业，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而且前几天他们中间不乏有商铺跟这商会一起分了咱们的货，现在又递了帖子是什么意思。” 张治深深看着狗剩：“其实我也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觉得你心里最清楚。”说着他一根手指轻轻点住狗剩的心窝，却不经意的碰触到狗剩怀中的扳指。 “这是什么？” 狗剩将扳指轻轻放在桌上。 “这是程大少的扳指被我拿回来了。” “衙役居然让你拿？” “孟大人已经打好招呼了。” 张治眼神复杂的看着狗剩，手不自觉的拿起那个扳指，对着窗外不算炙热的阳光看过去。 淡淡的阳光透过浅绿色的扳指，在地面上投下一个淡淡的光晕，光晕中居然有个淡淡的阴影，如果不是两人眼光敏锐，几乎也要漏掉这一现象。 “师傅，先告诉我内力的事吧！” 张治怔怔的看着扳指慢慢点头：“还记得丐老大和你的那一战么？那老叫花子一巴掌打死丐老大，然后渡了全身的功力给你，就为了救你一命，临死之前告诉我你八卦图的心法还有那个瓷瓶。这个心法在你上次走火入魔的时候又救了你一命。”张治叹口气又说道：“剩子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你就是一个迷呢？除了是个迷以外却又非常的幸运。” 他不等狗剩回答又说道：“那老叫花子除了告诉我这个，还告诉我找到扳指，扳指里有你需要的东西，而现在这个扳指正好又落在你的手上。” 张治说完不再看狗剩的表情，打开门走出去了，他知道狗剩需要时间消化这个消息，也许那个老叫花子和狗剩有些渊源，也许是狗剩的家人也说不定，当然也有其他的什么原因。他虽然是师傅，但他知道要尊重徒弟的秘密。 总之，狗剩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叫花子。 狗剩怔怔的看着桌上的扳指，又从怀里摸出瓷瓶。 扳指是上好翡翠制作，透着一片棉，带着飘花一样的绿意，在这样的严冬里特别春意，淡粉色的瓷瓶与之放在一起，被张治房间里的炭火盆一烘，借着窗外暖意的阳光，散发出别样的光芒。 狗剩心中一动，下意识的互换了扳指和瓷瓶的位置，阳光先是透过瓷瓶接着又透过扳指，在地面上落下一个较为清晰的影子。 但仍然看不清楚。 狗剩连忙将两样东西放在怀里，奔回自己房间，这时候富贵不在，自从昨晚自己睡着之后富贵就没有回来了，不知道又去了哪里，不过正好狗剩还不想将瓷瓶和扳指的秘密告诉第三个人。 案几上的烛台已经拿出来放在桌上，门已经关好，窗子用一块帘子掩好不透出一丝光，狗剩点燃蜡烛，然后又将扳指和瓷瓶放在桌上，慢慢移动蜡烛，渐渐的地面上出现了清晰的一行字。 狗剩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膛，这正是他一直希望找的东西啊！ 厚厚刘海下，慢慢滑下脸颊，谁说男儿流血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时！ 周末享受家庭之乐，虎牙在外求学和工作多年，终于盼望到现在和父母住在一起，早晨可以陪着老妈一起去市场买菜，虽然南方大雨菜市场处处脏兮兮的泥泞，但兴致不减。中午饱饱的吃一餐家人做的饭，胡乱说些漫无边际的话之后，就和老妈一起教我家不成器的狗狗学习上楼梯……好吧，我家的狗怎么都不会上楼梯，样子好滑稽啊~~~ ------------ 第五十五章 心法精要合二为一（票和收藏 一滴蜡油滑下，烫红了手，也惊醒了深陷回忆中的狗剩，连忙将手中的蜡烛固定在一侧，另一手已经摊开纸笔一边默念一边抄录《八卦图精要》： 走如风，站如钉，扣摆转换步法清。腰为纛，气为旗，眼观六路手足先。 行如龙，坐如虎，动似江河静如山。阴阳手，上下翻，沉肩坠肘气归丹。 抱六合，勿散乱，气遍身躯得自然。扣摆步，仔细盘，转换进退在腰间。 脚打七，手打三，手脚齐进莫迟缓。胯打走，肩打撞，委身挤靠暗顶膝。 高不扼，低不拦，迎风接进最为先。数语妙诀掌中要，不用纯功亦枉然。 …… 小小的扳指里居然藏着这样的口诀，狗剩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慢慢抄录完毕之后居然还发现瓷瓶的暗影处还有几句话《八个三要诀》： 1.三形三势：三形即“行走如龙，动转若猴，换势似鹰”。三势即“步如蹚泥，臂如拧绳，转如磨磨”。 2.三空三合：三空即：“手心涵空，脚心涵空，胸心涵空”。三合即：“意与气合，气上力合，力与意合”。 3.三圆三顶：三圆即“脊背要圆，两膀抱圆，虎口张圆。”三顶即“舌顶腭，头顶天，掌顶前”。 4.三裹三敏：三裹即“气要裹，肩要裹，两肘要裹”。三敏即“心要敏，眼要敏，掌要敏”。 …… 狗剩做了多年的叫花子，多少年没有拿过纸笔，不过难得勤奋，他经常在无聊或者饥饿的时候捡一根木棍在地上划拉，写下一个个回忆中的字，和现在街上商铺牌匾上的字。幸好有这样的坚持，不然完全没办法抄写八卦图心法和这个“八个三要诀”。 狗剩的蝇头小楷抄录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蜡烛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原来是爆了烛花，狗剩脸上顿时露出笑容。 “人家说爆烛花是一个好兆头，现在看来这话说的很对，至少我手上已经找到失散的精要和要诀，简直赚大发了！” 狗剩抄完一份有一份，练练抄了三份才停手，一份和扳指和瓷瓶放在一起，一份随身带着，还有一份则是另外找一个地方放起来，用以方便将来急用。 现在知道自己的内力只怎么来的，狗剩心里顿时窃喜，一时之间将那个救了他一命老叫花子忘在脑后，连忙将纸上的字句背个烂熟于心，然后跳上床铺配合家传心法一起练习，狗剩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爽，不知不觉得已经形成小周天，腰后的雪山竟然远远不断将那数十年的功力慢慢融合在一起，像是干涸的大江慢慢的开闸放水，充盈了每一条筋脉。 狗剩这一弄，竟然直到深夜。张治看到狗剩房间禁闭，心里就知道狗剩在做什么，眼中一阵黯然，随后便吩咐不得打扰狗剩，然后就出去了。 幸好有张治的吩咐，不然狗剩被哪个冒失的家伙一冲，铁定再次走火入魔。 狗剩觉得身上一阵轻松，推开门走到院中，看着难得晴朗的冬夜星稀，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爽气，早前总觉得天寒地冻，现在几乎可以不用再穿厚重的棉袄，也能抵御住严寒了。 变化真大啊！ 狗剩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再是瘦弱，而是变成了精瘦，甚至觉得自己又长高了一些。今夜，注定十个不眠夜。 ……………… 五更天，张治听见院子里有人在风中舞动的猎猎作响，便穿了一件夹衣推开窗户，才发现竟然是狗剩这么早起来练武。 张治没有出言打扰，只是这么站着看狗剩练习的样子，一招一式，一拳一脚，时而向上时而向下，地上的残雪经过一晚上的冰冻，变得无比坚硬，却被狗剩轻松踢下，随即用拳头迎上，眨眼间便碎成微粒。 “好厉害！”狗剩停下招式，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简直不能相信这是自己的瘦弱拳头干出来的事。“真的好厉害！” “确实很厉害！”张治忍不住出声：“狗剩你进步的很快！” 狗剩惊喜的看着张治：“师傅起来了，你看我这套拳打的怎么样？” “打的很好！剩子，你要记得凡事要戒骄戒躁。虽然你一项都相信谨慎，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今天你有这样强大的功夫，可以随意欺压弱者，也可以用功夫造福于人，就看你的一念之间。” 狗剩明白张治怕他带着曾经做叫花子留下的戾气，殊不知这么多年的磨练，他早已经不是那个意气用事的少年。 “师傅，多谢你，”狗剩认真的说：“真心的多谢你，如果不是那日被你救下来，恐怕不会有我狗剩的今日。” 张治点头：“你是个好孩子，师傅知道你的为人。当初救你因为看到你的眼睛清澈，淡然，我希望将来你仍旧能保持这样的纯净淡然。” 狗剩跪下，诚心诚意的磕头：“师傅，剩子不敢忘记师傅的教诲。” “快起来吧，小心着凉。”张治爱怜的看着狗剩，心头叹气，不过孩子总会长大，这是拦不住的事情：“剩子，师傅决定将黑土地在京城的经营权交给你。” “师傅这可不行，我还没学会呢！” 张治摆手：“剩子，你有多少水我心里最清楚，况且我出来很久了，本想着能在五年后来个退休，好跟家里人聚一聚，好好的享受几天天伦之乐，现在你来了，你会做的比我好，比我有前途，现在我应该回去了，也是时候回去了，天知道我多少年没有回家过年了。” 张治声音里有些颤抖和激动：“想起关外的日子，那是多么惬意，我还可以去建州找敏敏闲逛，天南地北的瞎折腾就好。” “相信自己！”张治拍拍狗剩仍旧瘦弱的肩头，转身向房间走去。 狗剩仍旧傻傻的呆在哪里，脑中来回的就只剩下张治最后一句话：“过几天就走，你准备吧。” 原本热切的狗剩，顿时冷了下来。 吃了好几顿，困了，明天中午见~~ ------------ 第五十六章 显摆功夫，睡美女被窝 张治要回关外事情基本上已经定下来了，莫老三原本是要跟张治一起回去的，可是又放心不下狗剩一个人在这里挑大梁，只好拜托张治带着他在京城置办的聘礼回去，希望来年车队往来天京城的时候能带着心爱的姑娘一起过来。 杏儿一言不发的留下，仍旧忙碌自己的厨房。 富贵还是没有回来，狗剩隐约觉得老皇帝那边出了事情。 柔柔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夜晚终于出去找到已经被发配成官婢的曾经的关系不怎么好的姐妹。黑袍女的下场曾经被狗剩戏言过，现在成了现实，不免让人唏嘘一场，更有一些姑娘放下自己的骄傲恳求柔柔能看在往日的情分搭救一把。 “你们现在知道求我了，当初在程大少面前没少编排我的，现在你们怎么好意思求我！”柔柔虽然这样挖苦她们但同时也知道她们是害怕的，因为朝廷早就听闻黑袍女的身手了得，做官婢也不会心甘情愿，只能先废了她们的功夫才行，可是如此一来，她们这样花容月貌就要任人宰割，无力反抗了。 柔柔虽然言语上苛刻，却仍然返回小院希望狗剩能出手搭救。 狗剩正沉浸在分别在即的情绪中，不知道如何宣泄，身上又有了数十年的功力还有贯通过的功夫，想要发泄一把到底是怕伤到无辜的人，只要怏怏作罢。 早饭也没有好好吃，踱步走向程府，难得一个灿烂阳光，冷冽清朗的空气让狗剩心情慢慢平复不少，渐渐的变得轻松起来，竟然有试一试自己功夫的念头。 展翅腾空而起，竟然毫不费劲的这样一跃数丈高，足尖轻轻点地，身形便一略至远方，狗剩暗暗吃惊，自从心法和精要合二而一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但是没有想到竟然比自己的想象高于数倍！ 狗剩顿时开心极了，不断的加速，不断的调集体内的各方面气息，在一呼一吸间，他居然发现天地之间的那股气，竟然轻松注入体内，运行至腰后雪山处，慢慢的又释放出来化作清爽的气，运行至全身。 八卦图，八卦图！ 狗剩又惊又喜，八卦图讲究的是浑圆的一种法度，你来我往，看似真切其实虚幻，看似虚幻其实真切，真真假假不断的演变，浑圆中带着各种曼妙。 曼妙一词映入脑海，狗剩顿时想起柔柔那双雪白美腿，才知道自己几乎两天没有见到她了，脑中一热正要返回去却发现自己已经身处程府，而程府那座曾经花团锦簇的后花园，因为冬日严寒而破败萧条，更因为失去人味儿显得荒芜。 可就在那荒芜一处，狗剩看见了一个鲜艳的影子。 建州族的服装多以颜色靓丽为主，他们认为春夏都太短暂，只有冬天才是最难过的，最漫长的，所以要求族人都穿颜色复杂的衣服，希望在残酷冬日里能带着春天的希望。 敏敏被猛哥帖木儿看着，自然是不会在这个已经被定为凶宅的地方呆着。可天京城内除了敏敏以外就只有柔柔这么穿着了。 “柔柔？”狗剩轻轻叫道：“你要是在就回答我一声。” 一个宽大的池塘被精美的栏杆环绕，残败的荷叶再不复夏日的鼎盛，就像如今的程家一样。 柔柔转身看见狗剩，一颗心被揪得紧紧的。 “公子！”柔柔隔着池塘看着狗剩：“你怎么来了！” 狗剩心底轻笑，想什么来什么，随即提起一口气，纵身一跃跳上栏杆，脚下轻轻踢一下，整个人飘忽忽的冲着柔柔去了。 柔柔惊讶的看着狗剩，知道狗剩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没想到这一跳一纵简直就是大家手法，简直太震撼了。就连狗剩也要沉浸在这样的画面中了。 “扑通！” 狗剩跌过池塘，砸碎水面的厚冰，没见半个水花，就这么一头栽进去了。 柔柔看着自己脚下的池塘，简直不能相信这是狗剩干出来的事，更不敢相信狗剩就是那个偶尔清冷的少年！ 狗剩噗的一下吐出一口水：“妈的！什么情况！” 柔柔顿时爆笑，心情大好。 “傻笑什么！拉我上去！”妈的，本来是要在美女面前显摆一下的，结果弄砸了，他甩着一头冰块愣是想不通刚才不是还好好的，现在再用就狼狈成这样！难道这功夫是见不得女人的？那可大大的不好了！ 狗剩还没想完，就觉得肩头一紧，身子一轻，眨眼间摔在走廊上。 “阿嚏！”一身水一身冰，简直狼狈极了。 柔柔倒是熟络，直接将狗剩带到自己曾经的屋子。拿着火折子准备点燃桌上的炭火。 “别！” 狗剩叫道：“千万别！” “怎么了，不点火你准备要冻死在这个大宅么！”柔柔说道：“我倒觉得没什么，就是将来又多一个传闻罢了。”凶宅克死人。 狗剩冻得哆嗦：“你不知道，这炭火被虎头动过手脚。” 柔柔顿时了然，怪不得程大少的身手能让狗剩一巴掌扇个正着，还连连被扇，简直丢人丢大发了，不过现在人已经死了，倒也没有什么面子不面子了。 “现在怎么办？” “花园子里这么多枯死的枝叶，你去弄一点来啊，这么笨的！” 柔柔跺脚本想上去教训他一番，又看见狗剩被冻的楚楚可怜，只好乖乖去捡柴。 狗剩趁机将自己身上的湿衣服脱下，‘嗖’的一声钻进柔柔的被窝。被子馨香，枕头软和，床铺是最最柔软的云锦铺面做的，简直就像是肌肤一样丝滑。 “真是个会享受的娘们！” 狗剩想起柔柔给自己提的条件，现在觉得一点都不冤枉了，人家就习惯这样的生活，多要求一点也不过分。 柔柔抱着一堆干柴进房，又用火折子点火之后，房间里顿时温暖起来，这时候她才发现狗剩居然正惬意的躺在自己的被窝里！ “你……你给我滚下来！” 狗剩嘻嘻一笑，癞皮狗一样卷着被子：“可以滚下来，但是待会可别求我。” ------------ 第五十七章 温柔乡，美女的手 柔柔一嘴银牙几乎咬碎，恨不得撕烂狗剩的嘴，但也不能不佩服狗剩洞察人心的准确率太高。 “喜欢睡就睡吧，反正我也不住在这里了。”柔柔无奈却拿过狗剩的衣服：“给你扔了吧，起我去看看程家还有什么衣服可以穿，给你拿过来。” “不用了！”狗剩叫住柔柔：“把衣服烤干就好了，我才不穿他们的衣服，晦气。” 柔柔无奈，只好帮他烤衣服。 房间里柴火燃烧的哔哔啵啵的声音，还有柔柔抖衣服的声音。 狗剩很享受这种感觉，宁静美好。 “公子，我想求你……”柔柔的声音幽幽响起。 “嗯？求什么？”狗剩昏昏欲睡，=。 “昔日的姐妹其实都不算是程大少的宠姬，虽然她们中间不乏有这样奢望，但真正爬上宠姬这个位置的寥寥无几。她们品行并不坏，只是程大少误导罢了。” “求我，需要拿出一点点代价的。”狗剩卷曲在被窝里，慢腾腾的说。 一双柳叶眉拧在一起，柔柔恨恨看着狗剩，咬牙，然后微笑：“求公子救救她们吧！” “不够！” 柔柔的声音更加温柔：“求公子救救……” “柔柔，没有一点诚意是不行的。”狗剩好笑的看着横眉冷对的姑娘，“又不是让你上刑场，干嘛这么看着我呢！” “你到底要我怎么求你？不然真上刑场反而省事！”柔柔怒了。 狗剩招手示意她过来坐在床边。 柔柔咬牙丢下半干的衣服，走过去坐下，她要看看这家伙要使出什么幺蛾子！ 狗剩抚摸柔柔的小手：“其实我想说的是，柔柔你能帮我捶捶背顺便讲讲你的故事行么？” 柔柔脸上腾的一下升起一团红云，手已经不自觉轻轻捶打狗剩的后背：“讲故事可以，可是只怕那个时候，那些姐妹们要废掉功夫了，她们多年来练就的功夫就要废了，那真是生不如死。” 狗剩趴好让柔柔方便按摩，舒服了一阵才慢慢说道：“你放心讲故事吧，你的姐妹已经安排好了。” 柔柔没想到狗剩居然已经安排好了，激动的声音都颤抖了，“公子什么时候安排的？” “昨天看你把自己关进房间里，我就知道你记挂昔日的姐妹，所以就让虎头去衙门传话，估计今天走一走过场就可以放出来了。”狗剩不能告诉她，她的姐妹都在奴隶市场被安排拍卖了，当然购买她们的人只有狗剩一人。 “公子真是好人。”柔柔感动的几乎落泪，连忙使出伺候程大少的那些手段，好好的伺候狗剩，半响之后，柔柔慢慢说出自己的故事： “我父亲是蓝玉将军的副将，因为蓝将军的事受连累，落得个连坐的罪名，我全家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只因为当时我正好在峨眉山学习武艺，所以避过这一劫。听到这个消息，本想刺杀老皇帝报仇，但经过多方面打探之后，确定是蓝玉害惨了我们一家，但蓝玉死了我再找老皇帝报仇也没什么意思，只好作罢。但由于期间四处打探消息，身上的银钱都花光了，最后饿晕在街头，几乎要被人凌辱时，被程大少救了。不过等我习惯了程府的生活之后，也知道了当时的事，程大少早就盯上我，设计将我收入程府，不过这几年下来，程大少都不曾的手，主要是忌讳我的身手，还有我背后的峨眉山……” 狗剩被轻柔的手弄的云里雾里，又有佳人在耳边糯糯讲述她的故事，简直是人间享受：“柔柔啊，你真的不擅长讲故事啊……”狗剩终于昏昏睡去。 柔柔停下微酸的手指，怔怔的看着狗剩的睡颜，突然觉得有些困倦，慢慢的合上漂亮的大眼，侧身靠着床沿睡着了，接着身子一滑倒在自己曾经的床铺上安然睡去。 …………………………………… 李虎头手里攥着手里的契约简直扬眉吐气，心里的得意劲儿就别提了，上个月穷苦的活不下去的时候，他还想将自己一纸契约卖进大户人家呢，现在才不过一个月，手里攥着别人的卖身契，简直从地上飞到天上！ “你们几个也别不服气，我也知道我打不过你们，但是你们要是想逃走，身后的这几个武艺高强的衙役兄弟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黑袍女们皱眉，这些衙役真是看的紧，稍有微动就会被一阵推搡，简直没有半点怜香惜玉。 “等下我会找人给你们换下这身黑皮，我们公子看了会心情不好。”虎头继续说道：“你们的来历我们公子也是知道的，以后是喝汤还是吃肉就看你们自己的表现了。”李虎头停在一家成衣店，慢慢说道。 “吃不吃肉有什么关系，吃了肉怎么能跳舞？”其中一个黑袍女无所谓的说。 “我知道你就是那个最会勾引人的，霏衣是你的名字，公子说过，霏衣的意思就是最美丽的绸缎做成的衣服，但是他不喜欢你身上的狐媚劲儿，专门交代要给你找粗布衣服。”李虎头说完一挥手，店家立刻送上一套农妇穿的常服，气的霏衣咬牙切齿也无可奈何。 李虎头看着黑袍女们全部脱掉黑皮，穿上日常人们穿的普通的衣服，简直就是脱胎换骨的变化，姑娘们也觉得很新奇，都嘻嘻笑着相互取笑，一边帮助对方整理衣饰领子，再也找不回以前穿黑袍时候的冷漠，就像平凡人家的姑娘，谁不爱个花呀胭脂呀的。 小小的成衣店顿时充满莺莺燕燕，热闹极了。 换装完毕，李虎头带着五个长得如花似玉的姑娘，穿街走巷很轻松的摸会程府。 “你这是什么意思？”霏衣连忙叫道：“程家已经倒了，府上没人，你带我们到这里是要羞辱我们么！” 李虎头大喊冤枉，随即保证没有什么问题，便让她们翻墙进入程府，然后又将她们五个人带进厨房：“行了，我们公子一会儿要吃饭，你们警醒着点，好好做饭，做得好有赏，做得不好的，仍旧拉出去卖了！” ------------ 第五十八章 美女和任务 十指不沾阳春水，今来为君做羹汤。 五个漂亮的大姑娘愣是不知道厨房的家伙什是做什么用的，纤弱嫩手都是曾经拿捏过别人的脖子的，或者说那一根根漂亮的如春天里青葱嫩白的手指，都是玩儿刀子的高手，竟然拿着砧板菜刀不知道要怎么操作。 “姑奶奶要怒了！这比杀人还费劲！”霏衣怒火中烧，手里的烧火棍狠狠得摔在地上。 “三姐姐，你还是好好的烧火吧，不然我这锅里什么时候能弄出饭呀！”穿黄衣的姑娘叫做落叶，同样一身农妇打扮，‘擦擦’的刷锅，她虽然没做过饭，但她知道做饭前要刷锅。 “行了吧四妹，没看见五妹正切菜么，这丫年纪最小，手上的刀玩儿的最好，就是不知道切菜切得好不好。”霏衣三分调笑，心下里都知道他们几个都不是干厨房的料。 “几位姐姐，我这边的菜可是已经切好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开火啊！”切菜的红叶一边叫着一边忙活着手里的菜。 霏蓝举着一双湿哒哒面糊的手，弄得满头满脸：“这不是咱们该干的呀！” 霏红抱着一堆干柴轻松的站在门口：“柴火来了你们准备好了么！” 五个人中唯独霏红最轻松，只用将院子里的柴火搬进厨房即可，其他人就没这么好命了。 “我切好了！”红叶‘邦’的一声将菜刀砍进砧板里，一声巨响极具气势，红叶也很满意自己的成绩一脸骄傲。 其他姐妹连忙围上来看她的成绩。 一个巨大的条形木桌上，摆放着三五个木桩子切割成的大砧板，菜刀磨的锃亮，旁边几个编制的算是精美的篮子里，放着几个从地窖拿出来的萝卜和白菜，上面还有尚未阴干的田地里的泥巴，这些泥巴根本没有清洗，直接被红叶剁成稀泥，红红白白一片，至于绿色的那一摊子，基本上就是剁的细碎的白菜连带着还有几根没有扒皮的土豆。 “瞧瞧，厨子也没有什么不好当的，只不过他们的刀总是没有咱们的刀好用，”红叶很得意。 落叶叹气：“五妹，你剁成这样，是打算喂鸡么？”她说着捻起一根尚未破碎的葱白说道：“连大葱都剁进去了，这么辣，我看连鸡都不吃！” “你怎么就知道鸡都不吃！你看看你，你干了什么？还不如我呢！”红叶忙活半天是无用功，她死也不能承认，连忙之责霏衣。 程府被封了两日，厨子们早就心惊胆战的，后院的夫人太太小姐们更是吓破胆子，那还顾得上吃，铁锅一天没用就会生一层铁锈，红红的一片，落叶怎么也刷不掉，更不用指望烧水。 “说我干什么，要是霏衣早点弄出火来，我这边锅一准能刷好，再说了，我刷了锅有什么用，二姐那边还不是连面都没弄好。” 霏蓝顿时炸了，‘碰’的一声将面盆摔在地上，白色的糖水顿时四溅开来，撒的几个人身上都挂着**面筋，鞋面上泼的都是面汤。 “干什么！别拿我们撒气呀！”几个人没来的跳开的原因是她们接触的都是暗器，一个面盆算什么，她们从来就没有预料过面粉的覆盖率。 “霏红你来说！你去拿柴火干嘛这么久？不是说回来马上来帮我的么！” 霏红连忙扔下柴火说道：“柴火都没有劈过怎么烧啊，斧头又不好用，不过好在我还带着咱们的刀，一刀一刀的过去，虽然有些费劲，但好歹弄出来了不是？” 顿时厨房静了，几人相互看看，各自心里也明白，哪怕是再重新安排一次也同样是这样的结果，因为她们都从来没有做过饭。 “哎呀，我们哪干过这个呀，天天练功，天天被程大少派出去干活，咱们的吃喝不是用银子买就是直接亮刀子抢，还用得着我们做饭么！哪怕是洗衣服，咱们姐几个也没有干过呀！”霏衣一边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娇声娇气的说，一边还从腰间摸出柳叶刀出来，借着刀面上的寒光欣赏自己的容颜。 “三妹说的对，咱们今天是弄错地方了！”霏红说道：“咱们姐几个干的就是杀人放火见不得人的事，现在让我们做饭简直就是笑话！” 柳叶刀锋利闪着寒光，上上下下飞快的剔除指甲上的残留的黑色炭灰，手指丝毫未伤。霏衣媚笑道：“不如让我去勾引几个厨子来帮我做这顿饭。” 霏红笑道：“这主意很不错，只是咱们这边料少，想要做出山珍海味还得要出去，不如我们直接出去，各凭本事弄个席面给公子，也算是咱们的心意，毕竟他付了钱买了我们！” 霏红的提议不错，只不过最后一句话却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她们姐妹五人好歹也是漂亮的大姑娘，哪怕是被人卖到窑子里也是要付出大把银子的，哪知道这个剩公子一过手，她们姐妹几人才值十几两银子！太他妈的便宜了！ 一句话落下，几人面色都不好，个个心里都想着是不是要弄点什么砒霜毒药让狗剩尝尝！ 不过胆子肯定是没有的，天京城的府衙还是有些本事的，想要弄清楚她们的家底还是轻松容易的，更何况柔柔那边心里非常清楚，只怕她们这辈子都要捏在狗剩手里了！ 狗剩还在睡着，都说冬天有一个温暖的被窝，是最美好的事，如果这个在这个被窝里还能有一个美女暖床，那就是世界上最最美好的事情了。 李虎头办事回来已经很久，五位廉价美女也在厨房折腾了很久，仍然没有醒来，因为他在做梦，做以前的梦。这个梦里竟然出现了从未出现的面孔，救了他一命的老叫花子。 “老人家，你说的这些我早就知道了。”狗剩在梦里说道。 老叫花子此时已经身穿白衣白袍，发髻梳理的非常整齐，在这烟雾缭绕的地方盘膝一坐简直就是老神仙的样子。 “我很清楚你的八卦图的心法，不想知道原因么？” …………………………………………………………………… 周一事多，很多很多很多的，本来两更的结果只有一更，现在补上，但是木有必要掉收藏吧~~一更又不是断更，为毛要掉收藏啊，兄弟们瞧瞧还有没有收藏的么，赶紧的收藏起来，谢谢啦~~ ------------ 第五十九章 梦里亲戚讲史 白衣飘飘，青烟缭绕，再一句摸不着调的一句话，基本上就能判定对方是个神棍德事实。狗剩很有兴致。 “老人家你说说看？” “其实我也不用多说，想来你已经找到答案了。”老人家指着他怀里的方向，那里正是扳指和瓷瓶的地方。 狗剩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判定对方是神棍德事实，但他毕竟是用数十年的功力一命换命把他救下来的，这份恩情让狗剩不能不尊重。 “老人家，多谢你舍命救我。”狗剩再次道谢，“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助的么？” “当然有，你小子可是我们家唯一的独苗。” 狗剩眼睛一眯，愣是不记得有这样一张脸的亲戚：“老人家，我可是孤儿，并且还是个叫花子。” “嘿嘿！要说我们是亲戚呢，你是叫花子，我也是叫花子，这是什么意思？只有家传才会这样，至于孤儿这一说，呵呵全不靠谱。谁不是娘生老子养？天底下除了孙猴子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它没爹没娘是真的，你要说这个我可不信。” “老人家你还是说点我能听懂的吧。”狗剩也不客气了，撤了恭敬的跪坐姿势，直接半卧在云台上，手肘正好抵在石头雕琢的角几上，慵懒自在。 “你小子到是有我家哥哥几分遗传。” “废话少说，来点硬货。” “如果如果我说我是你的二叔你信么？” “不信，但我确实有个二叔只是我没见过。” “行，你小子真可以，还记得你的小木马么？” “老人家，你看看谁家的小孩子没有有个木马雅。”狗剩简直要翻白眼。 “对，你说的没错，可是木马下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沈，旁边却被你小小的写了一个三。因为咱们家里的男丁晚辈算上你也就只有三个，你说你是老三。就因为这个你还被你老子一顿胖揍，为什么？就因为你这是要跟你老爹要称兄道弟，他能不生气么！” 狗剩顿时哑然，这个沈三这个典故确实如此。“ “二叔，既然你是我二叔，那就请你好好跟我说说家变的事吧。” “这个还真不能说，你后你慢慢就知道了。” 狗剩大大的翻一个白眼：“有你这样当叔的么，家里出事了你去哪里野了？就你这一身功夫，我都不信会弄成那么惨的地步！” 白衣老头顿时眼中黯然：“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算了你以后慢慢会知道，今天我是最后一次见你，想给你说说话，想来我认出你的时候还都没说上一句话。” 狗剩自从知道他是自家人，就开始很不客气：“既然你不说，那我就走了，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偏生遇到你在这里叽叽喳喳的聒噪！” “不想知道我找你来做什么么？” “行吧你说，是要我帮你多少点纸钱还是帮你多烧俩漂亮的小妞？干脆都来一点，这样你在下面也能过的好一些，有钱什么都不怕，有妞你还有什么需要怕的？好好享受吧！” 狗剩甩袖子准备闪人。 “我们家姓沈你忘了么？”老人家连忙叫住他。 “那又怎么样呢？” “你是我们家的独苗，话说你床上的那个妞长的不错，什么时候让她给你生个一男半女的给沈家续个香火也是不错的。” “这种事需要你废话的么？简直不像一个长辈。”狗剩批评他。 “行吧，反正你记在心里就行，省的到时候我们沈家在你这一代绝了后，不过话说回来，你小子自从翻身之后，简直得了咱们沈家的真传，赚钱的事一个接着一个的，要是你爷爷知道，肯定乐的要蹦起来。” “拜托，什么真传，如果真传的应该继承的是你叫在叫花子里一藏几十年的本事才对吧。”狗剩恨他在父母大难的时候没有去救，虽然狗剩隐约觉得即便去救也不说是多留下一条命罢了，但狗剩还是有些气不过。 老人家明白狗剩说话的意思，不过就是抱怨两声而已：“咱们沈家德八卦图是老皇帝朱元璋在皇觉寺带出来的，当初你爷爷为了帮助他下了不少的本钱，他做了皇帝之后对咱们沈家也是不错，至少你爹和你二叔我都在朝廷上供职。老皇帝觉得这些还不足以表达他的感谢，决定将皇觉寺带出来的好东西分给我们家一份，他千挑万选之后觉得八卦图这门功夫最合适，让我们哥俩学了更加为朝廷办事。 开始一切都是好的，只不过后来……咱们太把皇帝当自己人了，皇帝就是皇帝，就像人不能跟老虎睡在一张床上是同样道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脸了，伸出爪子，大嘴一张直接吃下去，连渣滓都不剩。” 老人家慢慢说道：“看见你这个样子，还被老皇帝认出来了，还当了锦衣卫的暗卫，看似一帆风顺，实际呢？” 狗剩沉默，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狗剩在叫花子堆里待了很久很久，清楚这些人情世故的变化，也明白这种关系唯利是图。 “如果办好了，什么都好如果办不好了，最终不过是脑袋一颗。”狗剩慢慢说道：“其实我还有用不是么？至少我会赚钱，至少现在的官职还能让我赚更多的钱。” 老人家抚摸着为数不多的几根鬓角的胡须，得意洋洋的分析着。 “狗剩，老皇帝想要让你干什么你要摸明白了，我可不想看着老沈家的根在你这里断了，其次，老皇帝的皇位要传承，就像你要娶妻生子一样，他的几个儿子将来会怎么样你要把握住了，八卦图的本事本来就是老皇帝给的，你要怎么决定你的将来，自己想清楚。” “公子……公子……？” 门外李虎头一边叫一边拍门。 狗剩沉浸在梦里怎么也出不来。 老人家微微一笑：“先从商再从政，商能扶政，政能利商，商不离人之根本，人之根本处处商。这是你爷爷专门留下的，当年你还小，现在说个你听，好好参悟吧。” 门板越拍越急，青烟缭绕的情况下，狗剩看见老人家化羽成仙飘然而去，不知道将来还是不是有这个机会能再见到他。顿时心里升起一顿恼怒。 “谁在外面叫！” ………………………… 虽然找回来几个收藏，但是远远不够啊，昨天吆喝了兄弟，今天吆喝姐妹，姐妹们你们没有收藏的给个收藏，手里还有推荐票的就给虎牙吧，虎牙太需要了~~~多谢多谢~~ ------------ 第六十章 五个美人的菜 李虎头顿时明白自己这是摸到这位小主子的逆鳞了，连忙连滚带爬的扑过来：“公子，姑娘们已经准备好了，您什么时候去看看？”他眼光不敢随意瞟，慌乱中仍然看见床榻之上有个穿着姣好的姑娘，看一身贵重除了非贵不穿的柔柔以外还能会是谁，而他的剩公子正光着膀子趴在被窝里，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他不小心撞破奸情？ “恩，现在什么时候了。”狗剩虽然恼怒，但也明白有些事情强求不来。 “公子，已经戌时了……”李虎头呐呐说道，听不出狗剩的情绪。 “家里，恩，师傅那有什么事么？”狗剩挠头。 “公子小院正在装车，不知道在干什么，猛哥儿大爷也在，敏敏姑娘也在。” 狗剩顿时觉得头皮发麻：“恩，你先出去，我马上起来。” 李虎头连忙退下，还贴心的关上房门。 柔柔顿时睁开双眼，一边暗骂自己睡熟了，一边羞恼自己睡在狗剩身边。 “别不好意思啊，美女配帅男，那叫一个漂亮！”狗剩耍嘴。 柔柔恼羞一阵之后也就不在意了：“虎头说什么姑娘？难道你在外又找了什么姑娘？” 狗剩一边穿已经干了的棉衣一边说道：“是找了一些姑娘，也是在外面找的，不过还得你先过过眼，看能不能瞧得上。” 柔柔顿时火气上来了，“你这是打算后宫选美么！才有那么一丁点的成绩就想学人家富家翁娶妻纳妾！你还真做的出来！” 狗剩顿时明白，一边穿靴子一边笑道：“公子我刚才梦见家乡人催促早点成亲，早点传宗接代，你说公子我是听话呢还是听话呢还是听话呢？” “哼！等看了你准备好的姑娘再说吧！是丑是美，是不是要娶妻成亲一会儿见到真人你再决定吧！哼！”柔柔摔门走了。 狗剩呆呆的看着地上几片碎掉的布条，仔细打量之下发现自己的袜子被柔柔撕得粉碎，忍不住头疼起来。 没有袜子有鞋就好，只是穿的没有那么舒服罢了。 狗剩笑呵呵的带着李虎头直奔厨房，先看看几位美女准备了什么吃的，如果好吃，那就在这里吃完再说，如果不好吃就回小院吃杏儿做的饭。 “公子，咱们不叫上柔柔姑娘么？” “不叫她，咱们自己去看美女，你想啊，咱们边吃饭边看美女多好！干嘛叫她！”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你没看到她正闹脾气呢。” “那个……不如哄哄？”李虎头对于怎么哄女人还没有实际操作过，但是人家都说女人要哄，话是没错吧。 “你会？”狗剩好笑的看着李虎头。 李虎头稍微比狗剩小一点儿，但毕竟是从中原地区逃难过来的，加上认识狗剩之后伙食极好，整个人也开始长高了，就连臂膀也开始宽大起来，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狗剩很是羡慕，同样是伙食极好的，可他除了长得高一点，偏偏就没有李虎头那样的壮实，带着南方人特有的身材细长身条。 “啊？公子我可不会啊！”李虎头连忙摆手。 “就是喽，你不会我也不会正好不用哄。”狗剩摊手，都不会就没必要哄。 两人说着话，人已经来到厨房，厨房外的柴火被劈的横七竖八，斜角三十步远的地方一座不算大的鸡棚里正热闹的啄食。狗剩不去厨房先去鸡棚，低头一看满满的一盆青菜碎末，正被鸡争抢个不停。 狗剩心里顿时有谱了，只不过这空中飘散的喷香的味道是怎么来的？ “公子！”五位美女穿着农妇的装束站在厨房门口。 “瞧瞧，脱了那身黑皮就是不一样，个个都精神多了。”狗剩很满意她们会穿这些粗布衣服。本以为她们穿惯了绫罗绸缎，会死活的保存黑袍也不会穿这些衣服。 “虎头，她们这些衣服花了多少钱？” “回公子，不到三两银子。” “这么多！”狗剩哀嚎，“哎呦这么贵的衣服简直肉痛啊，虎头你怎么弄点便宜的？” “公子，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了。” “放屁，哪家店铺，我要过去找他！” “公子冬天的棉衣，不能跟夏天的薄衣服相比啊……” “狗剩“……” 五个美女看着狗剩不停的抱怨她们身上的粗布衣服，顿时明白这人居然是个如此小气的家伙，顺而想到她们的卖身契才不过十几两银子，身价简直跌了以前数百倍！更何况她们还是会功夫的，身价简直跟市场的奴隶一个价了！ 五人对视一眼，咬牙切齿，顿时后悔没在饭菜上弄点耗子药砒霜什么的。 “味道不错，就不知道做的怎么样了。”狗剩点头。 “公子我看过了，简直特别的精美，简直色香味俱全。”李虎头笑着，自有一股自豪感。 狗剩含笑，一脚踏进厨房。 巨大的桌子上齐刷刷的放着十几道菜，色彩斑斓，彩色精美，味道简直美到极点。 “手艺不错啊，”狗剩一边品尝一边说道：“以后你们几个就干厨房了，瞧瞧这刀功，看看这肉丝切得，瞧瞧这花雕的，多好看，多好吃。你们要是不干厨房简直就是浪费！” “真的？”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她们还会做菜？开什么玩笑！” “柔柔来了，过来尝尝。” 柔柔仍旧穿着敏敏的建州族服饰靓丽无边，发丝上点缀着各种小装饰，衬的她更加灵动，简直就跟之前的黑袍女判若两人。更不用跟现在穿着农妇装束的五个姑娘相比了，天上地下一看便知。 “三姐，这是你做的？” “大姐，那个是你做的？” “哎呦，太厉害了，简直就跟聚首堂的大厨一个味道！” 五个姑娘看到柔柔的装束已经脸黑了一半，现在又被她道破天机，脸色更加难堪了。 “你们几位估计就是想我一个翻了身的叫花子，就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对吧，觉得我狗剩不懂什么是聚首堂的菜是吧，还是说我这个人很容易糊弄？” 狗剩斜倚在一扇窗上，这窗子因为常年被油烟浸淫的已经油汪乌黑，此时全不在意。 “公子……”霏红躬身一礼看着狗剩的眼睛说道：“先谢过公子能救我们于水火。这桌菜确实不是我们自己做的，我们这些人都是拿刀的手，拿的都是杀人的刀，可是这种砍瓜切菜的刀确实没学过，如果以后公子有需要，我们也可以学一学，不过我不敢保证我们几个都有做菜的天赋。 ------------ 第六十一章 猛哥返回关外1 狗剩不禁想起刚才看到的，一院子碎木柴还有鸡棚里的鸡食，面带微笑：“确实，你们这方面是缺根筋，不过公子也不是买你们来专门做菜的。” “其实是柔柔请我救下你们，免得你们废了一身功夫。” “原来是这样。” 五位美女看柔柔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柔柔瞪了狗剩一眼，明明是这厮自作主张非要把这事按在她头上。 “幸好只有你们几个，不然我可拿不出这么多钱。”狗剩一脸肉疼，看的李虎头嘴角一顿抽搐。 五位美女也觉得脸上难看，都说美女价值高，他狗剩才不过费几两银子就她们买出来了，不能不说这个人是有些手段。 “虎头，过来吃饭，你们也吃，柔柔坐在我身边。”狗剩安排。 五位美女突然不知道是应该坐下还是应该站着，人家已经是名符其实的主子了，这餐桌上的礼节还是要的。 “既然进了我的门，都是一家人，不要客气，你看虎头都已经吃上了，简直饿死鬼托生的。”狗剩笑骂着。 “公子，别怪我嘴馋，主要是咱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儿好吃的菜，更何况是天京城最有名的聚首堂的菜呢！”虎头满嘴油赞叹。 狗剩笑着点头为柔柔夹菜，柔柔弄得脸上通红。 “我说公子，”霏衣娇媚叫一声：“刚才说进了你这门，难道公子这是当我们都是侍妾么。”莲花指朝着狗剩的方向轻轻一点，虽然穿着农妇衣裳不减半点风情万种。 “果然娇媚无双。”狗剩称赞。 “公子别见怪，她就是这个样子。”霏红沉声说道。她也想看看狗剩这个主子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你们中是柔柔最好的姐妹，不曾亏待过她，我狗剩喜欢这样的人，你们也知道我的出身，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咸鱼翻身。公子我既然翻了身就不会再翻回去。我师父今天明天就要跟着建州使者猛哥帖木儿一起返回关外，黑土地以后就是我掌管，你们以后要多多留心咱们的铺子，程家曾经做的好的地方咱们拿出来用，程家做的不好的地方咱们黑土地绝对不能再出现。当然我知道你们都是玩儿刀子的出身，但是你们喜欢么？” 狗剩往自己碟子里放上一块鸡肉，说道：“杀人，很简单，刀架在脖子上，轻轻一抹万事大吉，但是你们曾经有在深夜睡不着的时候么？你们有想过别人报仇你们要怎么办么？杀人不是最主要目的，你们要的是叫别人认可。当然如果有那些顽固的，那就拿出你们的真本事给他们看看！” “程家有很多店铺，金银手饰店，绸缎庄……这些店铺你们都很清楚，只是现在我们要想怎么拿下来才是最主要的，整个商会都盯着程家呢，或者说商会的那伙人恨不得天天都有商贾被抄家。” 狗剩笑着喝一口汤。 “你们好好吃吧，吃饱了好好换身衣服，除了黑袍子不许穿，其他你们随便吧，把自己当成主人，以后生活才会美好，这宅子你们先住着，等将来实在住不下去的时候再说吧！”程府还属于查封状态，狗剩身为锦衣卫老皇帝的暗卫，自然不能跟老皇帝对着干，但是这几个漂亮的大活人他的小院还真放不下，只能先放在程府上，反正查封，旁的什么人也没有胆量来这里。 狗剩站起身：“柔柔，好好跟你的姐妹叙叙吧，不要再想监牢那件事。” 柔柔低头，她不能想象当初在监牢的时候，她的姐妹都没来看过她。 “她们当时都不在京。在京的我都没买下来。”狗剩很得意。 柔柔顿时黑脸，狗剩招呼一声虎头，三两下窜进黑夜中。 李虎头哀怨的看着狗剩的背影，猛扒拉两口菜，不情愿的跑出去：“公子等我……” 柔柔看着五个姐妹，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手慢慢伸出来，随即其他五只同样纤悉漂亮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狗剩的功夫提升很快，夜幕下正好掩盖住他飞一般的身影，学以致用一直是狗剩的最喜欢的一句话，现在他的轻功收放自如。夜幕下，冰冷的世界除了漆黑一片就是残留的雪在地上一片片斑白，看的有些视觉上疲劳。狗剩开始不自觉的回想梦里的老人家。 不能不说有些事很奇葩，有人街上寻亲，也有人投奔亲戚，只不过像他这样梦里认亲的还真是闻所未闻。 八卦图出自皇家这就太意外了，狗剩想到第一次遇见老皇帝的时候，老皇帝的表情确实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找个机会还是要先向富贵探个口风，他可是老皇帝身边的人，应该知道这件事。 狗剩思绪飘扬，脚下行走也很快，终于远远的看见小院里火把照的像白昼一样，顿时明白张治这边已经准备好了，猛哥那边一定也是，敏敏…… 狗剩猛然停住脚，折回夫子庙，他要去夫子庙给敏敏打包一大份点心，各种点心都得要。不然敏敏这丫头才不会轻易放过他。 狗剩抱着一大包袱点心，慢慢走在路上，寒冷的冬夜没有对他造成影响，有功夫由内力傍身就是与众不同，他忍不住想起之前在在饥寒交迫，几乎冻死饿死，现在已经不在怕这严寒了。人生就是这样。 狗剩常常叹一口气。 “剩兄弟！” 富贵嘴里哈出白色的烟，一路小跑而来，怀里似乎还抱着一个什么。 “这是什么？” “皇上叫我去宣旨。”富贵有些冷，使劲儿的将大领子竖起来，盖住脖颈。 “给谁的？” “猛哥的。” “宣旨怎么就你一人呢？” “这不是看见剩兄弟你了么，跑快了两步，仪仗都在后面呢。” 狗剩向后望去，果然墨色的夜里慢慢跑来一队人马，他不由的笑了：“老兄你的眼很尖啊，这么大老远的就看见你了。” “啊呸！要不是人家敏敏，我才不会在这遇见你呢！从宫里到小院怎么都不会走这条路！” ……………………………… 半夜第一章节，求各种收藏和推荐票~~晚安 ------------ 第六十一章 猛哥返回关外2 “那你怎么会。”狗剩纳闷。 富贵一脸无奈：“你又不是不知道敏敏那丫头，她都要走了还不得让我给她准备点什么东西的么，我要是空着手去，还指不定要怎么着我呢！” 狗剩大笑：“那就赶紧的去买，别耽误了宣旨。” “不去了！”富贵跺着脚说道：“你不是都买好了么，刚才我都看着了，你买了好些呢，算我一个呗。”富贵腆着笑说道。 “感情你就为了这个才叫住我。” 富贵笑着点头，狗剩无奈，一边压榨富贵答应他的条件一边同仪仗一起回小院。 一到小院富贵先宣旨，然后让仪仗领了几红包打发出门，才跟狗剩一起递上一个大包裹，全是敏敏爱吃的，让敏敏这丫头伤感难过。 猛哥很开心老皇帝允许了他的通商问题，指定孟大人负责，富贵旁助，但是老皇帝的意思，还是让狗剩管起来，孟大人当然乐的旁观。大家都是熟人，况且早就已经商量妥了，现在老皇帝一张圣旨全部合法，简直好的不能再好的结果。 张治终于还是没有在夜晚离开天京城，按照他们的计算，夜间走天京城附近还是安全的，等到白天出了天京城结界再接着走一天，就直接找客栈休息，这样不耽误功夫也不会有出现什么不安全的问题。 但现在不一样了，老皇帝专门下旨意通商，猛哥又是建州卫所指挥使，这身份一路走过去地方上谁不得哈着。 所以这一夜狗剩等人直接喝了底朝天。 张治抓紧时间教育狗剩，好在狗剩的表现足以信服所有黑土地在京的伙计们，，猛哥的货基本销售了接近九成，剩下的一成张治算进黑土地的店里以后慢慢再卖，毕竟黑土地的被程大少和杨以增这两家消化的差不多了，补上猛哥的货勉强能撑到明年张治再派来的车队。 账房老王掩饰不住兴奋，决定帮着猛哥结算答应给狗剩做肩客的一成费用。 猛哥的货的销售总值在两万两千一百七十四两银子，狗剩的一成基本上就是两千多一点零头。狗剩很高兴，直接叫富贵领了银子将剩下的一点零头拿去请破庙的叫花子和黑土地的所有伙计。当然这个事要等张治猛哥等人走了之后再说了。 敏敏拉住柔柔的手：“姐姐，下次我再来你可要好好教教我，你看你穿着我们建州的衣服就是我们建州的比雅，那可是天上的月亮的意思，我也想做比雅。” “你是我们最可爱的比雅！”猛哥爱怜的摸着妹妹的脑袋：“柔柔姑娘，你要记得穿上咱们建州的衣服就是我建州的女儿，也是我猛哥帖木儿的妹妹，你在天京城和剩子兄弟好好的挣钱，咱建州的将来就靠你们了！”猛哥郑重说道：“如果有人在京敢欺负你，写信告诉哥哥，哥哥我揍不死他！” 一院子的人听了微微一怔，顿时大笑起来：“柔柔的功夫，只怕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吧。” 猛哥有些汗颜，才想起这茬连忙交代：“算了，尽可能不要欺负别人就好，实在不行剩子收拾不了的摊子，叫哥哥来。” 柔柔莞尔一笑，觉得自从跟随狗剩以来日子过得很有意思，比起以前在程府的勾心斗角好不知多少倍，连忙抱拳一礼，特别有侠女风范：“从前小妹在程府过得日子比不上现在自在，全部因为公子的缘故才能结识大家，还有了义兄和敏敏这样的亲人，柔柔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多说，眼看月上梢，大家还是各自休息，明天好一早上路。”张治看他们越说越兴奋，含笑打断，当夜柔柔跟敏敏睡在狗剩房间，自然是说了半夜的悄悄话。猛哥睡在莫老三的房间，莫老三在房外溜达了两遍，终于被猛哥叫进去，两人又悉悉索索说了很多，不用想肯定是莫老三交代要怎样怎样跟他心爱的姑娘…… 狗剩的房间被柔柔和敏敏占了，正发愁没有地方去，直接去伙计们的房间混通房大炕，狗剩做了叫花子多年，才翻身几天自然不会像暴发户一样弄得很做作，大大方方的跟伙计们挤着，一边唠叨一边开玩笑中被伙计们捞去了不少好处，毕竟猛哥给的一成佣金刚揣进怀里，狗剩也很大气，练练承诺很多。 杏儿在外面敲门：“剩子哥？大掌柜叫你！” 狗剩一个打挺立刻起来，甩开一帮贪心鬼心里暗爽，杏儿这一声叫唤简直就是及时雨啊！ “杏儿你来的太及时了，估计再晚一会儿我狗剩又要变成穷光蛋了！”狗剩简直对杏儿感恩戴德。 “别废话，大掌柜真的找你。” “什么事？”狗剩收起嬉笑，连忙问道。 “不知道，反正就是叫你！”杏儿说完，扭头就走。 狗剩纳闷，他哪里得罪她了？挠头想半天摸不着头绪，连忙帮着关上房门去见张治。 其实杏儿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因为狗剩身边渐渐出现美女，杏儿自认为自己比不了柔柔国色天香，也比不了敏敏这样可爱机灵，心中黯然，想到丐老大与狗剩校场一战的时候，杏儿可是为狗剩不少揪心，而现在，因为其他的姑娘，杏儿黯然了。 张治的房间狗剩睡过很多次，熟门熟路直接推开门就进：“师傅你找我。” 一个炖盅搁在他面前，张治伸手推过去：“你喝。” “什么东西？” “杏儿做的宵夜，正好去去酒气。” 狗剩打开一看，竟然是枸杞红枣小元宵，一粒粒小巧圆润配合枸杞的红润，浓稠爽滑简直是极品宵夜。 “看不出来这做窝窝头的手还能做出这样的甜汤。”狗剩一股脑喝个精光。 “这是刚学的，是富贵教的。”张治手边放着老王送来的账本：“猛哥给的提成你要记得放好，天京城的钱庄放一点进去，免得哪天又落魄成了叫花子就惨了。” 狗剩呵呵一笑：“瞧师傅说的，你徒弟我能是这么不中用的人呀，师傅我想好了，这几个月里，关外的货在京城已经是饱和状态了，贵人们也不在乎咱们家这一家店可以挑选了，不过开春了您送来的车队还是要消化的，我想先收了定金，按各家各户收的定金分派货物，师傅觉得呢？” …………………………………… 最近天气炎热，很多中暑的，就连虎牙昨天都感觉的有些不舒服。兄弟姐妹们，一切健康为要，有钱的自己想办法消暑，没钱的去超市啊，图书馆啊，再不行的去银行大堂凉快也是可以的。千万保重身体~~切记切记~~ 另外，如果各位兄弟手里还有没有收藏的，赶紧的给个收藏，如果有什么票啊什么的，也给个，这是虎牙的降暑良药捏~~ ------------ 第六十一章 猛哥返回关外3 张治沉吟片刻说道：“这个主意不错，关键是以前没有这个先例，再说了，你提前这么多月收定金，只怕他们心里不会接受。” “不着急，慢慢弄这个事。”狗剩看着张治又说道：“师傅，我想请你带六子走。” “六子？你说的丐老大手下的六子？”张治诧异。 狗剩将校场挑战之前发生的事情给张治说了一遍之后，连同程府使用的加了料的黑炭也说个清楚，张治这才知道狗剩在校场上能连番的抽程大少的嘴巴，竟然是做过手脚的！ “破庙里的叫花子出力不少，炭火这东西点燃的时候本来就会产生一种有毒的气体，虎头他们烧的炭都是半成品，在房间里燃烧的时候会增加毒气的成分，使房间里的人产生一种娟等待，反应会比平常人慢很多。” 张治边听边点头，“有点小聪明，但是这些都是小手段，要不是人家看台上的老叫花子，要不然师傅肯定在忙活给你设灵堂了。” “师傅，难道你不想知道那看台上的老叫花子是谁么？”狗剩神秘一笑。 “哼，看他和富贵鬼鬼祟祟的就知道不是什么一般人，叫花子这身份一定是假扮的！”张治很肯定。 “哎呦！师傅真不得了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真是厉害啊，不愧是我师傅，徒弟这么聪明不可能会有一个笨师傅！” “淘气！”张治笑骂一句：“就你鬼点子多。”他说完叹气道：“做你师傅没几天，但收获很多，不管那老叫花子是什么身份，你都要把握好一个度一个分寸，切记要戒骄戒躁，收放适度。” 狗剩连忙正坐好听张治教导：“师傅说的是！” “我不在你身边，以后要处处小心，想当年关外黑土地的东家放开手让我单干的时候，也不过是我做学徒时候一年，现在你才做我徒弟不过两个月，真是青出于蓝。” 张治感慨万千，忍不住想起以前跟着东家打拼日子的时候了，随即看着狗剩认真的脸，觉得人生就是这样，必定是下一代比上一代厉害。 “师傅！”狗剩从桌边站起来又跪下：“剩子知道师傅对剩子不放心，剩子对师傅也不放心呀，请师傅保重，将来剩子有一天发达了，给师傅养老报答师傅的恩情。” “快起来！”张治眼眶有些热，不知道是房间里杏儿准备的炭火让房间过于暖和了，还是因为狗剩这么一个少年能说出这样贴心的话。他心中激动，狗剩也很激动，练练磕三个响头才站起身。 “咱们天京城的一号店有什么事，你可以书信往来告知，拿不定主意的先跟账房老王商量，莫老三心善，在商号也是好手，不懂的地方也要经常问人家。”张治细细交代：“剩子，就你这爱甩刀子的习惯，师傅很不放心啊，你自己的家传八卦图的功夫不要落下，跟老三好好的练习，将来也不会再任由别人欺负了……” 狗剩点头答应，这一夜是狗剩听过最多的也是最亲切的话，就像曾经母亲这般叮嘱他一样，猛然间狗剩觉得这就是家的感觉。 张治早已经放下将狗剩武学弄到手的心思，回想起当初救下狗剩时自己的想法，现在觉得真是可笑，幸好自己的贪念放下的很快，不然他们不会成为关系这样要好的师徒，所以说，缘分自有天定。 这一夜两人絮絮说个不停直到深夜，两人才睡去，可刚睡下没多久，猛哥的伙计就来拍门叫起床了。 狗剩帮着张治洗漱尽着一个做徒弟的本分。 早餐很简单，但杏儿仍旧拿出一堆干粮放在车上，原来昨夜不能入眠的人很多。除了莫老三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以外。 猛哥的车队早已经准备好了，车队后面的同样是张治准备带回关外的南方一些精细货品，丝绸之类的最受欢迎，总之来天京城的时候装的是慢慢的车队，回去的时候后依然是慢慢的车队。 狗剩带着黑土地所有的人员一直送到城南官道上，天空居然一扫阴霾，露出红红的太阳的半个脸，晒的大伙暖洋洋的，也冲淡了不少伤感。 “剩子哥！如果我不来，你可以定要来建州看我！”敏敏大声叫着。 狗剩看着敏敏黯然的小脸，不由自主的走上去，凑到敏敏脸颊上：“我们打赌吧，如果你先来天京我就亲你一下，如果我先去建州你就亲我一下，怎么样？” 敏敏脸色绯红，跺脚嗖的一下钻进马车再也不出来了。 狗剩哈哈大笑，其他人看见狗剩得意的样子也能猜到敏敏又被占便宜了。 猛哥帖木儿这个做哥哥的到是非常大方，哈哈大笑一阵之后，握着马鞭的手按在胸口处高声说道：“各位，以后去建州，我猛哥款待你们，你们是我猛哥最尊贵的客人！再见！” 猛哥说罢，翻身上马已经追赶车队去了，张治和莫老三两人双手紧握，“老三，咱们黑土地天京分号都交给你们了，老王和你都是咱们的老人，要相互帮衬！” 莫老三重重点头。 “大掌柜你放心吧！”老王也有些伤感，毕竟是相处多年的老伙伴了。 “行了，你们回去吧，等着开春我把你们的家眷都带来，到时候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张治上马，大叫一声，身下的马匹立刻窜出去。 “哎，都走了！”狗剩也有些伤感，只是摸到怀中的那个小瓷瓶还有程大少的扳指之后，又摸到猛哥送给他的牌子，还有那两千两银钱的银票，他的心顿时有些飘飘然。 “你小子什么时候请客！”莫老三瞪着狗剩，大有狗剩不请客他就把狗剩挂在晾衣绳上的趋势。 “我请，我请行不？”狗剩无奈：“没见过你们这么打劫的！” “哼哼！你三哥我在黑土地走了七年的车队，七年下来连着分红奖金才刚两千两出头，你小子一晚上就两千两，你说不吃你吃谁？” “老三这话说的真没错，我老王在黑土地工作这么多年，也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说你不请客能说的过去么！”账房老王抚弄着他又短又稀少的胡须说道。 “你们也是这样想？”狗剩问身后的伙计们。 伙计们猛点头：“当然！必须得请客！” 狗剩笑眯眯的看着一伙人：“花钱请客不是大事，但我手上有个大事关于今年过年发多少红包的金额，你们大伙说怎么办？” 一干人是实实在在的看到狗剩挣钱了，也挣到大钱了，顿时胸脯向前一挺：“听公子的！” “嘿嘿，剩兄弟，就听你的！”莫老三很不好意思的挠头，有钱赚谁不爱？ “剩子，我老王也要沾沾你的光！” 黑土地天京一号分店全体职员都一致同意，狗剩领导大家走向新的，最有钱途的明天。 “我可没说我同意。”柔柔头发上一根根小辫子，缀着一个个银色铃铛，在阳光下折射别样灵动的光。果然倾城倾国！ ………………………………………… 基本上小叫花子翻身这一段告一段落了，下一卷狗剩当家做主，大家有票捧个票场，没票赚个吆喝了~~~ ------------ 第二卷 当家做主之路 ------------ 第六十二章 暗卫干的是包养的活1 张治走了，为狗剩留下黑土地的基础，随便他怎么折腾吧。俗话说有钱好办事，有钱可以涨印象分，这说的是有钱，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挣钱。 狗剩成为张治徒弟的那一刻就是黑土地的人了，说是说是伙计却比伙计优越，说是账房却不管账房的事，却又时常跟莫老三这样的管事勾肩搭背，更可恶的是，狗剩经常无故早退旷工。 以上都是狗剩的劣习但都没有影响大伙对他的信任，凭的只有一件事：能挣钱！ 狗剩两千两白花花银子，已经揣进兜里了这是大伙能看的着的，都没有眼热，都是靠本事吃饭的挣钱的，狗剩不到俩月能挣到这些，只能说自愧不如。 狗剩说要干挣出大红包的生意，黑土地一号分店上下五一不从。至于柔柔的反对已经没有意义了，所谓少数服从多数，所谓银子是说话的根本，所谓……没有所谓，只有一个字：干！ 狗剩的零头置办了一顿丰厚的酒席，席面囊括皇家御厨传至民间的拿手好菜，同席还有包子铺的包老板和老板娘两人。狗剩从不忘本。 这顿饭在聚首堂吃的，每个人都很惬意，只不过在酒醉醺醺的时候，狗剩揪着微醺的富贵悄悄离开，两人背着用用油纸包好的各类吃食，一路向南。 不过片刻就来到破庙，暗哨早就看见狗剩两人远远走来，高兴极了，顾不得暗哨的职责，先给李虎头发了信号，吓得李虎头以为是什么人来袭，揣上卖炭得到的三十几两银子，叫醒所有叫花子，然后窜出破庙，准备在不敌的情况下安排撤离。 李虎头窜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狗剩，心里的石头顿时落地，到是狗剩看着破庙里一片混乱大吃一惊。 “怎么回事！”狗剩急忙问道：“都快过年了，应该是很高兴才对，怎么一个个脸上都是担惊受怕的样子！” 李虎头有些丧气：“公子不知道，咱们破庙的叫花子不是卖炭郑了些银子么，这不是被人盯上了。” “卖炭才几个钱？”富贵嗤之以鼻，不过混在老皇帝身边的人要是没有个几百万两银子的眼界，那就算不上牛逼。 “在别人看来不多，但是咱叫花子这次弄得钱，足以买下南郊的农庄院子了。”李虎头说道：“眼热的痞子盯上了。” 狗剩点头：“这个事我知道了，不过你们总是这样破庙栖身也不是办法，公子我也不是养闲人的人，最好以后你们能自给自足。”狗剩环视一圈，看着一帮男男女女，觉得劳动力也不差。 “剩子，不如去买个农庄吧，农庄眼下也不贵，再者他们这群人总是要饭也不是办法，去干农活吧，正正式式的有个家有个奔头。”富贵建议道。 “行，这个主意不错，虎头明天你去看看谁家的农庄要转手的，价钱合适，位置好又有肥田的，咱们就买下来，这件事交给你去办，办好了今后你就负责这个农庄，办不好了，以后你还继续要饭。”狗剩笑道。 李虎头简直不敢相信竟然能有这样的好事。眼中含泪，悲喜切切跪下：“公子……简直就是菩萨的转世……” “行了快起来吧，这件事没谱之前不要到处乱嚷嚷，免得将来失望大于希望。”说完狗剩将包裹交给李虎头：“你小组的人呢？” 李虎头的小组在分货的那一个晚上做了不少有用的事，狗剩印象很深刻，特别是丐老大的手下六子。 “都在那里。”李虎头指着比较隐蔽的一角。 狗剩看过去，那几人连忙站起来行礼，眼中带着敬畏。 狗剩招手叫他们过来：“拿去分了，照顾好这里的老人和孩子，也不要欺负妇女，以后跟着公子还有大事交代给你们去做。” 那几人又惊又喜，连忙答应，接过包袱下去安排。 “公子，六子这个叛徒怎么处置的？”虎头问道。 “你公子我心善，让师傅带去关外了，以后能混出个什么样子就是他自己的事了。”狗剩说道。 “公子确实心善，要是犯在杨家二爷手里，六子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杨二爷最恨背叛。”虎头说道。 “不是公子我真的心善，而是因为六子还罪不至死。”狗剩说道。 油纸包已经打开，全都是聚首堂拿手的菜，什么鸡鸭肉都不算什么，关键是还有一道最最好吃的灌肠，里面混合着糯米还有剁成肉糜的肥瘦肉，简直又香又饱腹。 狗剩看着这些人满足的脸，心里一阵舒爽：“破庙的食物用度你自己看着办，公子我过年不给钱，别觉得委屈，他们都是叫花子，公子也是叫花子出身，知道叫花子的秉性，有馋又懒的不在少数，现在吃饭有了油水，居住有了遮盖，想要公子一生一世养活这样的废人决不能够。”狗剩深深看向李虎头：“农庄买下之前，你给我好好把关，不要一个废人进我的农庄！” 李虎头几乎打个冷颤，连忙应下：“公子放心，绝对不会有漏网之鱼。” 狗剩点头，带着富贵走出破庙。 “剩子，你简直让我刮目相看。”富贵说道。 “别说这个，说起这个我就觉得这个牌子烫手。”狗剩从怀里摸出锦衣卫的牌子，细细的看。 “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的。” “既然已经接下这个牌子，我就好好干下去，”狗剩又将牌子放回怀里：“皇上最近没有出来？” “我跟了他几天，陛下毕竟是老了，这么冷的天，为了看你在校场挨打，特地撑着去看，幸好他去了，不然我都要给你收尸了。” “这是第二个人说要替我收尸。”狗剩看着他说道：“老皇帝让我做暗卫，却不给我近身，不让我近身还不让我露面。” “你听说过哪个暗卫是露面的？”富贵简直绝倒。 “关键还不给我个人领导一下，就连个发展方向都没有，难道我狗剩这是被包养了么？”狗剩愤愤然。 富贵简直喷了：“第一，你不是春满楼的头牌说包养就包养的，而且你还没有月俸这一说。” ……………………………… 今天的第二张准时送上了，大家踊跃的砸来票和收藏吧，嘎嘎 ------------ 第六十二章 暗卫干的是包养的活2 厚厚刘海下清冷的眼睛几乎要怒了，眉眼处那个刀疤顿时有些狰狞：“这话怎么说？” “知道什么叫暗卫么？” “不是放在明面的呗。” “如果发给你月俸那就是明面的了，怎么能算暗卫？” “他姥姥的！”狗剩怒爆粗口。 “出了什么事了！公子？公子？”李虎头听见动静连忙跑出破庙。 “没你的事，给你们公子逗乐呢！”富贵随意打发李虎头闪人，果然是伺候过皇帝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富贵拉着狗剩慢慢走向前面不远的树林。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暴躁，再说了，暗卫那几个钱你还能看上眼？” “不是看不看上眼的问题，这是一种劳动所得！”狗剩很愤怒。 “行了，兄弟也别怒了，哥哥我给你交个底，你的月俸在我账面上扣，皇上专门交代的。” 狗剩顿时有一种被人耍的感觉：“大冷天的耍我好玩儿？” “行了，兄弟，哥哥先给你乐一下，下面要说的才是重点。” “别废话！快说！” “皇上的意思你让你自己瞧着办，虽然锦衣卫也有你这样的暗卫，但是你不从属于他们那一伙，你是独立的，你的明白？”富贵小心翼翼的说着。 “皇上的意思……”狗剩沉吟片刻说道：“难道这是让我自己组建卫队？” “这我可没说。” “有没有明旨？” “只有口谕。” “公子我可不干！”狗剩很干脆，别到时候来个什么莫须有的罪名把自己的脑袋送进去，这种事不刷算。 “为什么呢？”富贵问的很认真。 寒冷的空气，就连一呼一吸中都冰凉入骨，富贵没注意到自己的呼吸暴露了他迫切期待狗剩的回答。厚厚的刘海下，狗剩深深吸口气，他深刻意识到这个问题不是富贵要问的，而是他的服侍了一辈子的老皇帝的意思，如果回答错了，那就是万劫不复的掉脑袋的事件。人生最重要的就是惜命，没命了哪来的人生。 “嘿嘿，”狗剩瘦弱的手用力挠头，就像莫老三不好意思的时候挠头一样：“你刚才都说了，我的月俸都不在明面上，要是我招了兵这个饷银怎么办，我师傅是商人是吧，他的徒弟也是商人对吧，商人都小气，不会多花一文钱，你说让我养兵那都是烧钱啊，这等于割我的肉啊！” 狗剩说的痛心疾首，饶是富贵这样见过奸猾老臣的人都忍不住称赞。 “那你什么意思？” “给一道明旨，别跟我提什么暗卫，公子我也不吃这一套，皇帝富有四海，一天到晚的整治贪官污吏，这一点小小的饷银还搞不定么？”狗剩完全不信。 “这个旨意我也要求不高，只要对你我明着就行，我也犯不着满大街吆喝去。”狗剩大有你不答应我就当甩手掌柜的意思。 半响，富贵叹气：“皇上把你摸的很透……”狗剩正要问，就看见富贵从怀里摸出黄皮折子，摔在狗剩怀里：“拿去！” 狗剩连忙打开，上书：“着，狗剩组建锦衣卫暗卫，为皇帝效力。钦此！” 只不过‘狗剩’这两个字的前面还有一个大大的墨迹，狗剩有些想不通，老皇帝处处讲究，断然不会弄出这么一个墨团。不过这已经不是重点了，既然明旨在手那就好好干吧。 狗剩拍着脑袋：“人家说有钱好办事，果然是这样，不过我也不是要占老皇帝便宜，这么着跟宫里说，前三个月咱们这个月俸饷银还是要的，到时候我拣选出精干的人，拟出名字交上去，三个月后咱们再说这个饷银的定额怎么样？” 富贵一寻思觉得狗剩这话的意思像是要宫里占他便宜，有些想不通。狗剩将来一招兵，大小也是个官，当官的都想将朝廷的钱弄成自己的，狗剩此举有些看不透啊！ 狗剩才不管这些，心里想着的却是回家看看这个墨团后面是什么。 紧走两步，狗剩回头：“富贵，我想见一见皇上有门路么？” 富贵顿时睁大双眼，一根手指指着狗剩半天说不出话，狗剩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指：“干什么，这个样子什么意思？” “你们……你们……说的都是同样的话，严重怀疑你是不是私生的皇子！！”富贵简直凌乱了，那天他从宫里出来给猛哥帖木儿宣旨的时候，老皇帝就交代让他给狗剩传话，如果狗剩不问就不给明旨，要了明旨之后，看狗剩是否有面圣的意思。 宫里的事大多隐晦，一个‘看’字富贵心里清楚的很，不过就是想试试狗剩的反应，老皇帝这一生经历的事情太多，能算出别人的心思不算厉害，厉害的是眼前这个少年！ 私生子三个字出口，富贵顿时明白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掩口只是已经来不及了，狗剩眯眼看过来喝道：“我知道我爹是谁！” 富贵脸上灰白：“兄弟，兄弟我这不是说错话了么，别往外说啊……” 狗剩看看天，刚才明媚的天有些昏暗了，严冬时期天气是最不能预料的，就像朝堂上高坐的那位：“不知道师傅现在走到哪里了，眼瞅着今天最迟明天又是一场大雪。”说罢甩手就走。 富贵一滴冷汗顺着额角落下：“剩子！你别……” “费什么话呢，你我兄弟再无第三只耳朵听见！赶紧的回家！”狗剩笑嘻嘻的说道：“你要是不给我安排门路，我可满大街的吆喝去了。” “哼哼，嫌命太长就去吆喝，大不了哥哥我陪你。”富贵也想明白了，不过是一句玩笑，还能怎地。 张治离开的第一天，黑土地全体放假一天，伙计们又敲了狗剩的竹杠，饱餐醉酒之后昏昏沉沉，倒是莫老三酒醒之后已经月上三竿，懊恼没有去夫子庙办年货，这是后话。 一回到小院，富贵就钻厨房了，因为他收了杏儿做徒弟。 狗剩去了账房老王房间，因为这家伙喝的比较少，两人拉拉杂杂说了一通，无非是惦记上人家程家的商铺，账房老王一知道狗剩这个想法只有竖起大拇指的份。 狗剩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让老王弄弄账面，谋划一下怎么才能最容易的吃下去，当然还要计算吃下去之后能保证不再吐出来，毕竟程家商铺在天京城横行了数十年，想要吃掉它的人大有人在，比如以杨以增为首的杨家。 不过这些估计也都是年后的事了，狗剩要做的是先会房间看看这个墨迹下面是什么，然后跟富贵去宫里见一见那个老家伙，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去宫里观光一下，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宫里，说出去怕人笑话。 狗剩这想法要是被外人知道了估计得喷饭，天底下没进过皇宫的人多了去了，他狗剩没去过宫里就成了笑话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 早上要乖乖的陪家人去吃早茶，南方的早茶很多种多样。要去的这一家是我最喜欢的，想知道是哪一家么？乖乖送上你们的推荐票和收藏~~ ------------ 第六十三章 纸上的墨，墙上的影儿 深夜如墨，万籁寂静，整座城都在熟睡中。一盏豆粒大的光慢慢照出来，透过那团墨迹，在白色的墙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影像。 “沈” 豆粒大的光猛然虚晃一下，狗剩立刻收起手上的折子，清冷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慌张，私下里张望并未发现任何一人。他放下心又展开这折子，一个沈字的影像被放大在墙面上，原本昏暗的房间，更增添一种不安的朦胧。 ‘噗！’一种别样的情绪，化作一口气将油灯吹熄，狗剩一手按住床边的暗格，轻拍两下便倒在床上。人是睡着的，眼睛是睁着的，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着墙上的影像。 狗剩苦笑，估计这一夜难以成眠。 老皇帝虽然老了，但不糊涂，他知道在他眼前晃的人都是什么来头，也知道这些人想要什么样的目的。那么他是什么目的？ 狗剩有些茫然了，眼眸微微闭上，蓦然意识到儿时的那个小木马，在亭楼宇阁下悠然晃动。冬日阳光不凶却却从不怕寒夜风冷。 回忆如梦。 本来阴霾的天气，早晨起来发现阳光独好，真是难得的好天气，晒的人暖洋洋的。杏儿一大早招呼柔柔和富贵两个人，帮着将小院里能晒的东西统统拿出来，准备来个集体亮相。 “剩子，你看他们闹得鸡飞狗跳的，这是什么情况。”莫老三抱怨着，狗剩忍不住微笑，大家都能想象的到杏儿将莫老三拽出被窝的情景，一定特别的欢乐。 “随他们吧，快要过年了，咱们院子里还缺什么赶紧的置办。”剩子一点一点喝着热粥，滚烫滚烫的喝到肚子里，简直舒服极了。 “伙计们都有些按捺不住了，再加上快要年关了，生意也不太好了，如果少量安排人值班吧，上午一批下午一批，这样大家都有的休息，也难免他们坐不住。”莫老三又说道。 “老三说的对，”账房老王接着说道：“其实呢，我们车队每年都来天京城三四次。但是呢，交了货之后也就是呆上三五天的采购一批关外的需要的物品，然后直接返回，也没有机会好好逛逛这座皇城。”老王心生向往。 “这还不容易啊，三哥这个主意不错，不过我觉得半天不够，咱们这样，同样分出两拨人，隔一天放假一天，轮着来，这样每个人都有一天的时间去溜达溜达转一转，也不用担心到了时辰不能按时回来。” “剩子想的就是周到，这样大家都可以放心的玩儿，也不会因为不能按时回来彼此置气。”账房老王一脸喜气，不过猛然想到只有一个账房，顿时泄气了。 狗剩看他的脸色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微微笑道：“王叔，你可以跟三哥互换，三哥收了单子，然后整理了交给你，你来结算就是了。” “这个主意不错。”老王同意。 “为什么是我跟他换呢？”莫老三质疑，你狗剩就不用干活了，天天出去溜达。 “三哥，我要盯着程家的商铺，有机会的话把它们拿下。多一两个分店我想关外的东家应该没有意见。” 账房老王眼中顿时一亮：“剩子，这主意不错。” “兄弟，你这脑袋不大，怎么就这么活泛呢！”莫老三也夸奖。 狗剩腼腆一笑，正巧看见杏儿走进来说道：“你们都出去了，活该我在家做饭是吧。” 柔柔也进来坐在桌前，帮着杏儿拿了馒头说道：“我要跟杏儿去街上逛逛，过年么，姑娘家要求新衣裳不过分吧。” 狗剩苦笑，自从柔柔进了这个院子，杏儿就没给过自己好脸色，他真的不知道到底哪里惹到她了，实在想不通。狗剩从来没有想过女儿家的心思，自然不明白杏儿的心思。不过眼下看来杏儿的心思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伙计正将李虎头带进前厅。 “公子！杨家带人看程家的店铺。”李虎头看见狗剩就开始嚷嚷。 “嚷嚷什么，做事不骄不躁，事有轻重缓急，平淡一点才能掌握全局。”狗剩喝道：“慢慢说！” 莫老三与老王两人对视一眼，看着李虎头回话。 “咱们叫花子知道公子重视程家的店铺，也都盼望公子能拿下程家的店铺好叫咱们叫花子有个前程，所以大伙都白天夜里都盯着这些铺子呢，今早杨家大爷带着不知道从哪里请来的毛头道士，说是要看看这些铺子是不是带了灭族的晦气。”李虎头一边说一边看狗剩的反应。 狗剩的手指在桌上点着，嗒嗒作响。 “恩，叫他们远远的盯着，别漏了底。”狗剩说完又摇头说道：“算了，你们自己看情形定吧，杨家知道你们是我的人。” 李虎头重重点头。 “因为知道你们是我的人，所以也没必要躲闪了，至于道士说了什么，你们要细细听了回来告诉我。”狗剩交代：“还要留咱们的人悄悄主意应天府衙和孟大人府上的动静。这两边有什么动静，立刻来报。 李虎头连忙应下转身走了。 莫老三挠头：“剩子，你这边有什么事记得招呼一声，别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账房老王说道：“剩子，人小脑子活泛，我老王跟你比真的老喽。” 狗剩学着莫老三挠头：“这个……这个……这是师傅教的，师傅教的好，我这个做徒弟的也不差。哈哈哈……” “哈哈哈……”莫老三和老王也笑。 柔柔看着三人笑成这样，在心里翻个白眼，别人没见过狗剩的手段，她可是见过，监牢里的那一番对话，简直深入骨髓，不能不说这个少年凌厉起来特别的可怕。 院子里放满了需要晒的衣物，将院子装扮的花花绿绿非常热闹。这次晾晒，富贵是出了大力气的，这时候擦这一头汗的进来，看见三个人大笑，随手擦一把汗说道：“说什么呢这么可笑？还是我错过了什么？” 狗剩站起身说道：“说你劳苦功高，请你多吃点好吃的。” “那是，这种粗活怎么能让女孩子们干呢，都说我富贵最是怜香惜玉，这话一点都不假。”富贵连忙自夸一番，莫老三和老王连忙表示自己吃饱了要去店里看看，柔柔和杏儿随便扒拉两口就闪人了，她们准备去夫子庙逛逛，那里遍地都是吃的，也不怕饿肚子。 人都走了，狗剩才打断兀自絮叨的富贵：“去宫里，你有安排了么？” ………………………………………………………… 虎牙能说喝一个早茶喝到中午么？能说早茶和中饭一起吃了么？不过周末难得这样跟家人一起，真的很好。本来中午送上的这个章节现在送上。这个章节可是带着满满的亲情温馨~~各位，觉得看的好的话，还请动一动手指，收藏一下，顺便给个推荐票~~抱拳！ ------------ 第六十四章 招兵买马，阉货进宫1 “哪能这么快的！”开什么玩笑，就连朝堂上大臣要见皇上也是要层层通报的，他狗剩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是不是太那啥一点了！ “不是我要快，实在是没办法，你也听到了杨家现在着手准备接收程家的产业了！” “没有这么快，”富贵清淡的说：“一般来说，这种事情一出，绝对是府衙捞好处的时候，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最好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那种，让你们这种人送上无数次的好处之后，才收起贪婪的嘴脸换成最具有正义感的面孔，然后让你们在竞价上拼杀个你死我活之后，再提出朝廷控股几成，然后才是他们商家能吃的。” “不愧是混朝堂的，照你这么一说，这些嘴脸简直入木三分！”狗剩转而说道：“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宫里我进不去，好歹让老皇上出来，咱们不能在这里干坐着，什么事情都摸不到！” “剩子，你知道的，上次你在校场拼命的时候，老皇上那是强撑着身子去救你，眼下病的厉害，你说他怎么出的来？” 狗剩知道老皇帝病了，但是不知道他病得这么厉害，吃惊之余便更加急切的说道：“有三件事，第一准备着手扩充锦衣卫的人员，说白了就是我们能够直接领导的人员，这个是我来负责。富贵哥，你来负责我进宫的事。其他的杂碎的小事，慢慢解决。进宫的最重要。” 狗剩说完就急忙跑出小院。直直的奔向小院，不过走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什么，立刻提气运起轻功一道掠影直接飞向程府。 他怎能忘了被封的程府还有五个美女闲的蛋疼呢。 富贵看着狗剩消失在大门外，无奈的吞下最后一口馒头，站起身来，慢慢踱步走出小院。 第一个扑上来的永远是那个特别娇媚的霏衣，霏衣扭着腰肢风情万种：“公子有什么要我们做的尽管开口。”说罢吹上一口胭脂香风，送上一个媚眼。 厚重的刘海下的那双清冷的眼睛几乎抽筋，心里暗骂，丫的，要是老子的商铺赔了直接改妓院一定稳赚不赔！ “行了，别来这一套，公子我看不上眼。” “哎呦，瞧公子说的，公子虽然还是少年，但是少年人里想要尝鲜的也不少，不要这么害羞嘛！”霏衣抓住狗剩的衣角轻轻摇动，眼神又是娇媚又是可怜。 其他姐妹看的直翻白眼，都觉得霏衣这是投胎错了，上辈子是花魁，这辈子也应该是花魁才对。 “别闹了，公子我来是有事的。” “公子的事就是我们的事。”绯红沉声说道。 “公子的事可是过年要买年货么？霏衣特别愿意帮公子采购。” “我备的这一份算是年货，只不过这份年货是活的。” “什么年货？”五姐妹连忙问道。 “我打算购买一个大一些的农庄，你们知道我是叫花子出身，现在虽然比以前的日子过的好一些了，但是我那些叫花子弟兄还在苦日子里泡着，所以农庄就是为了给他们一个栖身之处，只不过他们要付出劳动。当然农庄里还可以做其他的事情。比如，我需要一个卫队，职责就是看家护院。你们所需要采购的就是这个卫队，先来三十个人训练着玩儿吧。” 狗剩说完就看见五姐妹的脸色凝重。 “公子，私人卫队是要府衙那边批复的。”霏红提醒。 “放心，公子我做事必定是安排好的，你们放心去招人吧，就按照你们收徒弟的标准，我公子我只有一个要求，在天京城里要有清白的家室的。” 五姐妹抱拳：“明白了！” 褐色团绒斗篷因为着急着赶路而被风吹的鼓鼓的，富贵脸上被寒风吹的冰凉僵硬，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待会儿要怎样跟老皇帝说狗剩进宫这件事。 宫门戒备森严，富贵摸出怀里的内宫牌子，等着禁卫军查验。 “贵公公，最近经常出宫啊。”禁卫军的一个卫队队长，拨弄着手中的翡翠嘴儿的小烟杆，笑着说道。 “给皇上办差咱们得办的漂漂亮亮不是？”富贵尖细的嗓音响起，简直就像是掐住了脖子的鸭子那样，听得人一身鸡皮疙瘩。 卫队队长很习惯：“贵公公，什么事还让您老这样跑进跑出的？有什么事交个咱们这些小的，也好叫咱们这些小的也为皇上立功呀。” “给我闪一边，皇上的差事我都不敢打听，你到是胆大，还干自己个的揽活！”富贵的兰花指也使了出来，狠狠得点在那卫队队长的额头：“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不敢不敢，公公您贵人事忙，您先忙您先忙。” “哼！”富贵不再废话，抖一抖身上的斗篷划出一道潇洒的弧线，转身走了。 卫队长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阉货！摆什么派头！”说罢找来自己的心腹：“去那边把刚才的事说一声。” 那心腹机灵的应下，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溜了。 富贵一路走的很快，一路下来到是没有人注意，他没有先去见皇上，而是先回了自己的房间，推开窗子，挂上小幅名画《钟馗捉鬼》，然后翻开衣服箱子，拿出他御前大太监的服饰，精心穿戴起来，窗棂上发出三声细微的声响。 “进来！”富贵坐在太师椅上，看着来人。 “贵公公您可回来了！”小太监先是送上一壶热腾腾的的茶，然后才敢躬身站在富贵身前。 穿了正二品大太监官服的富贵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怒自威，想来应该是跟着老皇帝时间久了，多少学到了一些人家的帝王气度。 “家里这两天有什么事么？皇上的身子怎么样？”家里就是指宫里，太监们活着的时候基本上是不能出皇城的，当然除了派出去办事的，和即将要病死的以外。 “回公公的话，家里还算安稳，只不过秉笔太监那边跟四王爷走的很近。”小太监小心翼翼的看了富贵一眼，带着歉意说道：“只是小的们都没有打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 第一更送到，据说今天下午2点会站在分类的大图上，虎牙感到一阵欢喜。好吧这句话说的太金庸了~~还是请兄弟们将手中的推荐票和收藏砸过来吧，多谢多谢~~ ------------ 第六十四章 招兵买马，阉货进宫2 富贵明白，这段时间他几乎不在宫里，这些看人脸色吃饭的家伙们只怕是看不上自己这棵大树，另找大树庇护了。 “这些天我不在，你们也很辛苦。”富贵将茶几上的一只小木盒子丢给那小太监：“这是今年过年的压岁钱，你们这些孩儿们都长大了，但在我的眼里永远都是不成器的小孩子。拿去好好分了吧。先别忙说说万岁爷的身子。” “皇上毕竟年纪大了，上次突然出门……”小太监不敢说了。 “说！”富贵爆喝。 “四王爷不知道从哪听说咱皇上龙体欠安就天天上请安折子，还亲自跑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 “其他藩王呢？” “公公，您都知道的，这些藩王中除了这四王爷其他都不成器……”富贵冷眼一扫，小太监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举着巴掌来回扇自己的嘴巴：“公公求您可千万别往外说，小的知道错了。” “哼！记住在这个宫里到处都是长着耳朵眼睛的有心人，你给我处处小心了，不然本公公可不给你收尸！” “小的记住了。”小太监慌忙应下。 “皇上这会儿干什么呢？”富贵瞄一眼茶壶，小太监眼尖连忙拿起茶杯倒水。 “回公公，皇上在御书房的暖阁里养着呢，刚才要了一碗小米汤，还念叨着什么包子……估计御膳房这会儿正忙着做包子呢，只是不知道皇上想要什么馅料的包子。” 富贵心里一动，想起在破庙见到狗剩带着一大包袱的包子，老皇帝就吃得特别的开心。这时候念叨包子，难道皇上这是惦记着狗剩？ 想到这里，富贵又扔下几个碎银子：“叫人去朱雀街，找黑土地对面的那家包子铺，买一包袱过来，现在就去半个时辰内我要看到包子。” 小太监不明白富贵的意思，心里想着御膳房已经在做包子了，还从外面买太多此一举了。 “叫你去你就去，要是半个时辰内回不来，以后就不要再回这边来！”富贵喝道。 小太监打一个激灵，趴在地上磕一个头，接过富贵递过来的牌子爬起来就跑。 富贵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整理衣衫，喝下一杯茶，直奔御书房。御书房的门被厚厚的棉布帘掩盖住，门口站着一个小太监，脸色冻得有些苍白却不敢动一下暖和自己的身子。 “贵公公您可来了，皇上这两天都在念叨您呢。”小太监眼中盛满羡慕，眼前的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虽然现在不经常在皇上面前伺候，但只要皇帝心里惦记着，那都是极大的恩宠了。这恩宠能保着一生的富贵平安，任谁不羡慕的么。 “哎，咱们这做奴才的，叫万岁爷惦记真是惭愧。”富贵说。 “贵公公是贵人事多，多往这边跑跑，咱万岁爷不就不惦记了。” “毛子呢？”富贵问道。 “毛指挥使他也在里面伺候着呢，不知道陪皇上说什么话呢。”小太监言语那个艳羡，同样是太监，而且自己还是近身伺候皇上的太监，他就没有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好事。毛指挥使可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之一，又与眼前的这个贵公公交好。 小太监更加恭敬：“小的进去通报一声吧公公虽然是红人也不能破了御书房的规矩。” “我明白，有劳了。”富贵微微拱手，很满意小太监这样恭顺。 小太监掀开帘子进去，富贵感到一股热浪卷着阵阵龙涎香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御书房的炭火盆点燃的不少吧，耗费的银子估计也…… 富贵露出一丝笑意，跟着狗剩生活久了，计算成本几乎成了本能，眼光过于狠辣一些了。 “贵公公快进去吧，皇上听说您来了着急见您那！”小太监掀开布帘羡慕的说道。 富贵点头，袖子垂下的时候正好擦过小太监的袖子，小太监感到手心里一凉，顿时乐开了花，神情更加的恭顺，待富贵进去了才不动声色的讲那银子放进怀里。 人处于高层被人仰望的时候，还能在这么在细微处打点，那是什么气度？这种人必定会更上一层楼。 “小福贵你来了……”老皇帝朱元璋倚在软榻上，“宫里的日子就是死人过的，哪有宫外好。” “皇上万岁！”暖阁所有人都跪下山呼万岁。 富贵眼圈红了，几步膝行上去：“皇上万万岁，皇上的身子会好起来的，不要说这些丧气话。”他说完这些用衣袖擦擦眼睛：“奴才在外面过的好，没有饿着没有冻着。” 朱元璋虚弱的点头：“其他人都下去吧，人多的都透不过气。” 小毛子正要退下，老皇帝伸手将他拉住：“你们都是朕最信任的人，都坐下咱们说会儿话。” 富贵连忙站起身子，端起桌上的参汤，喂老皇帝喝了两口：“皇上您歇着，让奴才给您说说话，皇上不知道狗剩的院子里啊，有很多有意思的事呢！” “说说。” “皇上那天让我去宣旨，半路上碰见了一个人，您猜猜是谁？”富贵就没指望老皇帝能接他的话头：“就是狗剩呀！狗剩怀里抱着这么，这么大一个包裹。”他夸张的笔画着，朱元璋昏花的双眼顿时有了神采：“皇上，您说他这么瘦小的一个子，他怎么能弄这么大，这么大的包裹呢，那走起来见识笑死人了！” 富贵干脆找了一个空地方，添油加料的学了狗剩一番，把没有的弄成有的，把有的弄成夸张的。老皇帝觉得精神一震，哈哈大笑。 “皇上您说他弄这么多东西想干嘛？”富贵又问。 “那小子一天到晚的有新鲜事，朕想想。”老皇帝眯着眼睛，笑眯眯的。 毛骧对富贵竖起大拇指，这家伙简直太有才了，一会就把老皇帝逗乐了。 富贵趁机服侍老皇帝将那御用黄龙瓷碗里的参汤喝下去，才说道：“皇上你就别猜了，奴才告诉您，狗剩这孩子真的是鬼心眼多着呢。他专门跑去夫子庙，买的全是敏敏喜欢吃的小东西啊，小玩具啊，小手帕子啊，可会哄人了。” “这小子有点眼光，知道老子这里松了口让猛哥帖木儿通商，就变着法的巴结人家。”老皇帝就是聪明，一点就透。 …………………………………… 今天的第二更，怎么没看到你们热情的票票呢~~还有您们汹涌澎湃的收藏呢~~~ ------------ 第六十五章 宫里的贵人吃包子1 富贵心里却想狗剩才不会巴结人家，人家主动送上门的，再过几年只怕是要人家巴结他了。他这么想着嘴里却说：“什么都瞒不过皇上的眼睛。” “皇上，有人跟贵公公送东西来了。”富贵正要说点什么，就听见门口有人高喊，马上想到是朱雀街上的包子到了，连忙说道：“皇上，狗剩本想跟奴才一起来的，只是半路上想给您带些包子，所以又折回去买了，皇上您看那孩子多会惦记人啊，知道您喜欢那包子的味道，还专程去买，只怕这会儿是刚出锅的，就热热的送来了。” 朱元璋一听连忙叫道：“赶紧的送过来。” 毛骧看老皇帝这么盼望这些包子，连忙亲自出门去拿。 一包袱包子，白胖滚圆滚圆的，看着特别喜人。 “富贵你去把那个什么香给朕灭了，别这压了这包子的香味儿！” 毛骧已经用银针查毒，朱元璋嫌他动作太慢：“小毛子就不要试了，人家剩子干嘛要下毒杀朕？只有宫里的这些不成器的家伙才想叫我死呢！” 朱元璋不愧是泥腿子出身，完全没有富贵官宦人家固有的那种不可一世的气度，反而皇帝这个最尊贵“朕”的自称也时常忘记，当然富贵没有去提醒，毛骧也没有去提醒，只要不是遇到大场面，他们也乐的皇上这样平民化。 “皇上，这是规矩。”毛骧试完所有的包子才说道。 “皇上，这个规矩少不了。”富贵连忙用黄龙瓷碗呈上一个包子，送到老皇上面前：“皇上，小心点烫嘴。” “朕什么时候烫过嘴，不过这包子真好吃，你瞧着皮薄馅大的样子，多喜人呀。要是再送来一碗肉汤，那才是美味呢。” “要不让御膳房给皇上做一碗来？”富贵小心的说道。 “妈蛋！别给我提御膳房！御膳饭那些只会拿钱不会办事的渣渣。一个个做的狗都不吃，你说弄完肉汤，他奶奶的给老子上的肉汤都没有肉味！” 提起御厨，朱元璋直接开骂，早年领兵打仗的那股子气焰直接爆了。 “皇上，咱们宫里的御厨讲究的是精细，奴才知道皇上不计较这些，但是后宫的娘娘们都是娇滴滴的人，她们吃不得苦的。” “小福贵，你要这么说，朕就更生气了，要是我的秀英还在，她一定不会让御厨弄这些东西给我！” 朱元璋几乎老泪纵横，抱着包子想起自己的皇后，包子热热的传来，他又想到皇后在最艰难的时候，在怀里揣着热饼看他，都把皮肤烫伤了…… “皇后娘娘的德行是全后宫的娘娘们都比不上的。”富贵安慰道。 “那是，后宫的破烂娘们都只知道争着吃好的，穿好的，可是生下的儿子都是面瓜！”朱元璋想起这个就生气。 毛骧和富贵对看一眼，都不说话了，关于皇子问题俩人都聪明的从不接话。 “恩恩，这包子好吃，再给朕来一个。” “皇上，您少吃一个吧，奴才怕您肚子消化不了，再积食了太医院那边又要忙了，您也不舒服不是？” “唉！老了！” 富贵和毛骧不敢接话，人毕竟是老了，哪怕是天子。 “皇上，皇太孙来请安了。” “叫他进来。”朱元璋摆手：“这孩子估计是闻到香了，小富贵赶紧的给允文拿个包子。” “皇爷爷，孙儿早闻到您这的香味了，是什么好吃的也不叫上孙儿。”朱允炆穿着一身淡青色锦袍，脚上穿着一双金丝银线绣制的云锦靴，腰间的玉带做的腰带，帽子上的团绒毛边跟身上锦袍的滚边出自一张毛皮，让人感觉又富贵又可亲，儒雅文气的不得了。 “瞧你猴的！”朱元璋看着这个孙子心头叹气，恨不得这孙子能五大三粗一点，“这是宫外带来的，你尝尝，是不是比御膳房做的好吃。” 朱允炆接过包子轻轻咬一口，顿时感到口齿之间香气四溢：“皇爷爷这包子果然香啊，确实比御膳房做的香。”说完又轻轻咬一口，便将包子放下。香是真的香，只是朱允炆不喜欢这么油腻的东西，口味偏清淡。 包子本就是街头商贩们最爱的食物，热腾腾的，里面又有几口肉，再加上油汪汪的汤汁简直就是百姓的美味，朱允炆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自然是品不出包子中的滋味。 朱元璋叱咤江湖一辈子怎能看不出这孙子的心思，心里叹气：朱标啊朱标，你生的这儿子倒是不错，这是生的太过于文气呀！ 性格使然，急也没用。 “再给朕吃半个行不行！”朱元璋敲桌子。 富贵见老皇帝退一步，他这个做奴才也要退一步的，连忙拨弄出半个包子，留出小半个肉馅才递上去：“皇上请慢用。” “哼！老子只要求半个，还把肉馅给我朕了大半，没有肉馅还叫包子么！” 朱允炆顿时笑出声：“皇爷爷，大家都为了您好嘛，你瞧这不是有肉有馅儿，再说了，允文还给皇爷爷带了这个。”他说罢，身后的小太监连忙递上一个小盒，打开一看正是烤的焦黄的番薯。 “嘿！这孙子孝顺！”朱元璋忘了自己虚弱，一把将热烘烘的番薯抱在怀里：“允文，爷爷小时候天天做梦能吃一整个番薯，有时候做梦也会梦见那时候的苦日子，咱们大明朝建朝才一世，老百姓还不能过上富足的日子，只怕这天底下想吃番薯的多，能吃的起的不多呀。” 朱允炆连忙站起身：“孙儿谨记皇爷爷的教诲。” 老皇帝朱元璋开始回忆往事，不断的念叨着什么，朱允炆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坐在一旁面带微笑的听着，哪怕是心里不耐烦，也会轻声的回应几句，引着老皇帝继续回忆继续念叨。 富贵和毛骧看到这样的两个人，悄悄退出去。 “毛哥，你觉得狗剩这孩子怎么样？”两人来到御书房不远的小亭中，说悄悄话。 “那得看你说的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你不知道这孩子现在做生意简直神了。”狗剩唏嘘。 ------------ 第六十五章 宫里的贵人吃包子2 “哼，这有什么好夸的，他狗剩做生意的本事绝对是家传的，你也羡慕不来。” “哎，我说毛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嫉妒了是吧，我一个阉人也不会有个儿子孙子的，你好意思说人家家传这事吗？”富贵有些怒了。 毛骧也知道不该提这事：“行了，这话你可是说了十几年了，装什么孙子。要我说狗剩这孩子不错，想什么就是什么，跟着心走。最难得的是他谦和又有理智而且功夫又不错。” 富贵看着毛骧：“程家的店铺你估计着什么时候能拍？” “我天天在宫里，哪能知道这事。” “毛子，你还别跟我藏着掖着的，人家狗剩是外人么？那可是你锦衣卫的暗卫，说白了就是你锦衣卫的人，这时候你不给注意着点，等将来咱们皇上问的时候，可别说富贵没给你提醒。” 毛骧呵呵一笑：“怎么急了呢，我这不是注意了么。专门的跟府尹孟大人说了，过了年之后再说这批商铺的事，够他狗剩折腾的了，都是同门，又是沈……恩，他的兄弟，咱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啥是吧。” “哎，以前的事咱们都不提了，狗剩想要见见皇上，你看着事儿可行不？” “等我找机会说说吧。”毛骧沉吟片刻说道。 富贵点头。 “贵公公！”暖阁的棉布帘掀开，朱允炆唇红齿白的脸露在那里，招呼富贵和毛骧两人。 富贵和毛骧急忙跑过去：“殿下有什么事吩咐奴才？” “皇爷爷睡着了，我出来看看。”朱允炆含笑特别可亲：“好久不见贵公公了，最近在忙什么？” 毛骧和富贵两人眼观鼻鼻观心，小心翼翼的哈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可是皇太孙，老皇帝最喜欢的大儿子的儿子，只是老皇帝的的儿子多，谁能做皇帝实在不是做奴才的能想的，在这件事上百姓们心里最明白：谁当上位给谁纳粮。 “殿下，下官想先告退，皇上那边还要……”毛骧不等富贵回话，先告罪准备离开。 朱允炆点头，毛骧连忙行礼闪人。 富贵深吸一口气，慢慢向皇太孙禀告：“劳烦殿下惦记着，眼瞅着过年，皇上越发的想起以前的日子，让奴才去宫外弄点有意思的年货，所以奴才不经常在宫里伺候。” “呵呵。”朱允炆突然一笑：“贵公公大概不知道，有人在外面看见公公与一个瘦弱少年交好，公公知不知道这少年的来历？” “回世子殿下，”富贵恭敬的说道：“那少年是商号黑土地的大掌柜，名叫狗剩，是个会做生意的人，黑土地主营关外特产，奴才正准备采买一些，为过年做准备。” “贵公公的忠心可嘉，只不过孤听说孟大人家的老太君也特别喜欢这个叫狗剩的少年。” “回殿下的话，奴才不知，不过开门卖东西的人大都活泛，讨人喜欢了才有回头客，奴才认为这少年特别会做生意。”富贵顿了顿说道：“殿下的太子府如果需要的话，奴才给狗剩传个话叫他去府上候着，如果殿下能帮衬他，那可是天大的恩宠。” 朱允炆哈哈大笑：“这主意不错，你贵公公能看上交好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物，明天先给孤带到府上看看是不是真的讨人喜欢，如果是真的孤就买几件他家的镇店之宝！” 富贵连忙躬身：“奴才先替狗剩谢谢殿下了。” 朱允炆笑笑突然靠近富贵的耳朵，神秘兮兮的说道：“贵公公，这样的好处，狗剩该给你多少好处银子。” 富贵一惊，连忙跪下：“为皇上皇太孙办事，奴才不敢收取好处，只要皇上皇太孙满意，奴才就感激涕零了！” “快起来，快起来，”朱允炆满意的拉住富贵：“孤就是这么一说，瞧把你吓吓得，得了，孤还得给你配个不是。” “奴才不敢，殿下以后别再逗奴才了，您是心里舒服了，可是奴才可是下的三魂去了两魂了。”富贵连忙站起来拦住朱允炆，开玩笑的，敢叫天底下的二号人物赔不是，那是嫌命太长了！ 朱允炆笑嘻嘻的摸出一串绿意深如墨的翡翠念珠：“又是一年了，贵公公这是孤为你准备的过年礼物，这些年公公照顾皇爷爷劳苦功高。” “奴才不敢收。”富贵惊讶，皇太孙少有赏人的习惯，今年这是怎么了？不过眼下容不得他多想连忙说道：“照顾皇上是奴才的本分，奴才不敢收。” “小小一件东西，叫你收就收。”朱允炆佯装生气。 富贵忙不迭的手下，嘴里不住的说感激的话。 朱允炆摆手：“贵公公什么时候带那个狗剩过来见见孤，就行了，别这么多礼，行了孤还要去批奏折。”说罢带着一干奴才宫女呼呼啦啦的走了。 朱允炆在朱元璋的带领下，学习监国已经有几年了，越来越有国家领导人的风范，只不过他本性儒雅，虽然有些政绩，也是几个忠心的大臣极力促成的，再加上老皇帝还在位，越是年纪大越是弑杀，震慑力特别的大。不然程大少也不会因为一句骂人的话就被满门抄斩，连带抄家了。 富贵望着朱允炆远去的背影，突然有些苦笑，狗剩说要见老皇帝，哪知道却被皇太孙先盯上了。 宫里和宫外就是不一样，礼节虽然也多，但是很随意，狗剩眼瞅着李虎头带着他的小组去招人了，莫老三在一号店坐镇，账房老王带着黑土地半数的伙计去逛夫子庙，就连柔柔也拉着杏儿上街，偌大的一个院子只剩下他自己，无奈之下决定出门走走，免得这一天的饭都没有着落。 “剩子，刚出锅的包子，你先吃一个，再让你嫂子给你弄一碗肉汤！”不用说狗剩又在朱雀街上闲逛。 包子铺的店老板每次见过狗剩都亲热的不得了，狗剩也不客气，眼看已经正午时分，也到了该吃中午饭的时候了，这时候几个香喷喷的包子再来一碗肉汤是最美好的事情了。 因为狗剩是这家的贵客，所以往来的几条街上的贫民和平头百姓都爱来这里凑个热闹，其实更多的人希望能见一见这个咸鱼翻身的狗剩，叫花子翻身的故事，简直能影响一代人。一个积极向上的形象能带给困苦百姓多少希望。这些都是最下阶层人们的期盼。 …………………………………………………… 各位对不起了，一天都没有网络，虎牙刚抹上网，不过更新那还是能跟上的，仍然期盼能收到各种收藏和各种推荐票，话说这个推荐票太寒酸了一点。 ps：:眊。噫偲这位兄弟，你催更意思虎牙很明白，不过下次请你不要用拼音行么？^^ ------------ 第六十六章 车祸，搭救美女 狗剩乖乖的坐在外面吃包子，满意的看着斜对面黑土地一号店里人来人往，心中骄傲。两个包子下肚，狗剩感到一阵暖意。 “哒哒哒！”马蹄踏着街面铺设的青砖的声音，街角还有尚未融化的残雪余冰。 “哎呀！” “妈呀！” “……” 一阵阵惊呼传来，狗剩抬头看去，一架马车以飞快的速度奔跑，车夫不断的拉着缰绳，却没有半点作用。 “剩子，马惊了！”包老板从厨房走出来站在狗剩身边。“不知道马车里有没有人。” “恩！”狗剩早就看出马惊了。 “啊!谁救救我的孩子呀！” 一个妇女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叫喊着，只是马惊成这样谁敢上前？ “这下惨了，那孩子只怕……”包老板的话还没说完，狗剩已经消失在眼前。 “剩子！你要当心！” 不知道狗剩有没有听见他的话，包老板已经看见狗剩直冲着马车去了，马车颠婆一路压过各种丢弃的东西，车夫终于支持不住，一头栽到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前面那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已经吓傻，一动不动，手中那串红艳艳的糖葫芦在这个时候特别刺目，马不管不顾的狂奔过去。 狗剩上前一步左腿轻轻一踢，将那可怜的小姑娘一脚踢到旁边什么人的怀里，小姑娘这才抱着糖葫芦哇的一声哭出来。 狗剩右腿已经拉出一个势，就等惊马上前。 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马已经到了！ 狗剩上前拽住缰绳倒退一步，右手使出八卦图的拳法，一拳砸在马脖子上，马还来不及嘶鸣一声就轰然倒地，它身后兀自在颠簸奔跑的车厢随着马的力量，带倒在地，巨大的压力下，最下面的车轮瞬间粉碎。 “啊！” 又是一声惨叫。 狗剩来不及思考，就冲着声音摸过去，一眨眼从残破的车厢里带出一个粉红色身影。 “哗啦！” 车架滑动着撞在墙上，一声巨响之后整个车身粉碎。 “幸好幸好。”狗剩擦一擦额头的冷汗，露出眉眼处那个伤疤。 “好功夫！”街上的人称赞着：“幸好有这年轻人，要不然这街上的人就惨了！” “可不是，咱们这街上哪一年没有马车撞死人的！幸好人家年轻人救了这孩子！”路人甲说道。 “多谢恩人！”孩子的母亲带着孩子跪下：“谢谢恩人，我家就这一个孩子，要是……我可就活不下去了……” 狗剩连忙伸手扶那妇人，才发现怀里还有一个呢。 这粉红的身影款款转头：“多谢恩人救命……”这声音宛如黄鹂出谷，动听到骨子里。 狗剩猛地打个激灵，放开倒在怀里的姑娘：“举手之劳。” “恩人救命之恩奴家无以为报……” 狗剩连忙摆手，却看见这个绝色姑娘眼中盛满泪水，楚楚可怜，寒风下，受惊之后身上的裘衣已经残破，露出雪白胳膊，简直闪花一街人的眼。 “额……这么狼狈，我好人做到底，你去我店铺换件衣服吧！”狗剩不忍一个姑娘家这样露着肉在寒风下狼狈回家。 “多谢恩人。”这姑娘家教不错，狼狈之下还能这样有礼。 “别谢我，先说好，我店里的衣服不是送的，你要穿什么都行，只有一条，拿银子买。”狗剩说的很认真。 那姑娘咬着嘴唇，愈发显得嘴唇鲜红欲滴：“公子能出手相救奴家已经感激万分了，不敢再让恩人破费。” 狗剩点头，随即打发了小姑娘母女，带着美女来到自己铺子。美女交代自己的车夫回家报信，然后再派车过来接。车夫连忙爬起来应下，连滚带爬的跑走了，显然是被刚才的事情吓住了。 “你小子又出风头!”莫老三一上来就笑骂道。 “剩子，刚才那一下子真厉害！”包老板比划着，脸上带着激动和羡慕：“什么时候教教老哥哥我，有机会也给你嫂子显摆一下。” 狗剩呵呵一笑：“老哥你还要怎样显摆，在我嫂子心中你可是英明神武到可歌可泣的地步了，再显摆显摆只怕嫂子要担心你找二房，还不跟你闹翻天！” 包老板傻呵呵一笑：“说的是说的是……” “我说剩子，发现你的桃花运一直很旺啊！”莫老三眨巴双眼暧昧说着。 “别瞎想，这是救下的，”狗剩一脸正色：“姑娘去里面换衣服吧，我们的伙计都很好，不用担心。” 那姑娘拉扯着破烂的衣裙，狼狈一礼跟着伙计去后堂。 “三哥你这么英明神武的，刚才干嘛不上去试试，偏在这里挖苦我。” “嘿！你小子占了便宜还不许人家说。” “行了，咱们家里有个绝世美女还有一个板着脸的小姑娘，你说这话是不想让我吃饭了对吧。”狗剩不能想象柔柔和杏儿联合起来怎么整治他，但他很清楚那个下场一定惨不忍睹。 “瞧你说的可怜的，怀里揣着大额银票还怕没得吃么！” “老哥你说有这么说话的么！”狗剩转而找包老板诉苦。 包老板摆手：“你哥俩的事，别拉上我，店里还有活，我先走了，有事招呼！”说完就跑了。 莫老三呵呵一笑，连连调侃狗剩数句，狗剩少年人的心性忍不住脸色有些微红。狗剩在心里暗骂等莫老三的媳妇一到，看他怎么调侃老三的媳妇！ 说话间，狗剩救下的姑娘从后堂走出来深深一礼：“公子！” 一个人在狼狈中还能保持身段和气度，本就是难能可贵的事。而现在这姑娘穿着整洁，她选择的依旧是淡红色的衣裙，配上白狐的毛领，简直明艳动人。当然如果狗剩和莫老三还没有认识柔柔之前的话，一定会说是倾国倾城。虽然两人容貌不相上下，但柔柔杀手冷漠的气度和时而出现的小女儿的娇柔两种结合在一起，完胜这姑娘柔弱气质。 倾国倾城者，为柔柔一人而已。 “再次谢过公子搭救。”姑娘行礼。 “不用客气，这样有礼公子我可吃不消。姑娘如果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可以在这身衣服上，提高两成的金额就行。”狗剩含笑的说道。 …………………………………………………………………… 一更送到~~收藏和推荐票再加把劲儿呀~~能增加50个收藏就加更~~ ------------ 第六十七章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莫老三当时就佩服的五体投地，真不能想象狗剩说这话的时候还特别的理所当然。 “公子说的是，哪怕是多两倍价钱也不能表达我的感激之意。”姑娘全不在意。 莫老三顿时绝倒，此刻不能不佩服狗剩了，提高两成已经算是高了的，这姑娘全身上下至少有八九十两银子，狗剩提高两成几乎百两银子了，这个金额基本上能让小户人家吃十年，而她现在说两倍买下，这简直是卖了天价了！ “伙计！过来算账！”莫老三立刻找来伙计算账，丫的，算出来钱还不吓死这姑娘，叫她说大话！ 伙计立马带了算盘噼噼啪啪的打起来。 “不用算了，这套衣服算在我账上！”门口一位青色长袍的富贵公子站在门口朗声叫道。 “湘湘见过朱公子！”姑娘连忙迎上去深深一礼。 黑土地门口站着一些围观的人，就想看看狗剩救了美女之后会干什么事，结果看见狗剩不为所动还肆意抬价，不过这时候有个冤大头上门，那就特别的有看头！只是这个湘湘太有名气了。 “难道是柔情好似湘江水的那个湘湘？！”门口的人惊讶的叫出声来。 “哎呦！怪不得这么漂亮！”门口的人起哄。 莫老三不解，狗剩却微微一笑站在他身边低声解释。 柔情好似湘江水，是这姑娘在天京城打响名号的最出名的一句话，因为她是湖南省过来的美女。是怡红楼的老鸨子花重金请来的，花名湘湘取自湘江的意思。第一年，湘湘拿下京城第一伶人头衔，第二年直接拿下花魁桂冠，第三年直到今天花魁的帽子戴的都很稳当。当然这中间少不了那些痴迷的恩客送上的大把金银。 “切！弄了半天原来是个婊子！”莫老三顿时失去好感，不过因为人家是客，也不好甩手走人，只能堆着职业的假笑。 “这身份弄个以身相许也不错！”一个哄。 “没错没错！才子佳人个故事！”又一人起哄。 花魁湘湘的脸色有些难看，朱公子却极有兴致的看着。 黑土地的所有伙计也都在起哄，如果他们的剩公子能把花魁给睡了，也算是一段佳话。 “各位，我剩子救人不是为了看中人家的美色，刚还不是还救了一个孩子么，要都照着大家的意思，连孩子也要以身相许么！不过是在自己方便的时候，让别人方便罢了。各位眼瞅着要过年了，大家的年货办齐了么？黑土地现在有很多优惠，有需要的可以找我们的伙计问一问，保证大家满意！” 门口的看客们顿时鼓掌，有的开始走进店看货，不大一会儿小东小西的卖了不少。 “早听说张大掌柜见缝插针的宣传，今天又见到他的徒弟也这样见缝插针的宣传，果然是做生意的好手。”朱公子笑道。 “这位朱公子，您需要的点什么么？”狗剩含笑：“看您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公子，有没有想买点什么特别的东西过年送给长辈？”狗剩实在看不过对方风流倜傥的样子，咬牙切齿的想要高价卖给别人一堆货，只要他买，他狗剩就干坐地起价！真看不过眼了，大冬天的手里拿着一把扇子在这里显摆个毛！ 花魁湘湘被完全挤在一旁，没有人搭理。她咬着嘴唇，媚眼中带着哀怨，这一举动更增添了不少风采。 “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不如今天去怡红楼，让小女子做东款待？”湘湘实在没见过能把她忽视的人，难道是自己色衰则爱迟？她眉头轻皱咬着牙出口邀请，势必要把这个不被他吸引的少年拿下，让他拜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这主意好，咱们京城第一美女做东邀请是从来没有的事，那可是天大的面子，剩公子就不要推辞了！”朱公子呵呵笑着说道，眼中带着羡慕。 “师傅规矩严。”狗剩乖乖说一句。引得莫老三侧目，他狗剩什么时候听话过。 “张大掌柜已经离京了。”朱公子追一句 “人不在，教导在。”狗剩一脸自律。 “公子这是看不上湘湘出身勾栏么？”美女眼眸中水光泛泛，简直就是传说中的梨花带雨，朱公子看着一阵心疼。 狗剩嘴角抽出一丝笑意，这时候再看不出来，他狗剩就不用在天京城混了。明显的花魁和世家公子唱双簧，还不知道等下怎么挤兑他呢，他狗剩长着一张被人骗的脸？ “姑娘的好意，狗剩却之不恭，只是师傅说了，每天的销售额要达到三千两银子，眼下只怕还差不少，所以不能……”狗剩小意看着朱公子，意思很明白，你要不做冤大头就别想让公子出这个门。 朱公子哑然，湘湘也有些愕然，莫老三更是暗暗竖起大拇指。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狗剩笑的很真诚，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是他的信条，既然弄手段找小爷，小爷要先占一把便宜再说。 “区区三千两不多！”朱公子呼啦一声打开折扇：“当时我送给湘湘的过年礼物吧！” 湘湘这时候真不知道是该感谢狗剩还是该感谢这个出钱的冤大头，虽说她在勾栏也见过不少银子，可是这样一出手三千两的真是寥寥无几。想到这里，湘湘看着朱公子的眼神更加热切一些。 伙计们早听傻了，莫老三亲自帮着湘湘挑选，当然是按照狗剩刚才上浮二成的标准，直接大赚一笔。心里不停的想要是天天有冤大头上门那该多好！ 狗剩和朱公子眼睛锁住湘湘选购的身影，其实彼此都在暗处相互较量。 不愧是地痞无赖出身的叫花子。 有几个钱烧的，做世家公子有什么好显摆的。 叫花子翻身还是叫花子。 仗着家里当官的撑腰算什么本事。 叫花子还真狡猾，老子肉疼！ 想当冤大头还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 妈的！给人下套，套自己身上了！ 活该！小爷这辈子还没给人下过套了，以后就找你练手了！ 两人较劲，却相视一笑同时说道：“挑选的怎么样？这边不够可以去内堂！” “靠！”狗剩暗骂：“没见过这样打肿脸充胖子的！ ………………………………………………………………………………………… 今天的第二更了~~加油收藏啊，加油推荐票啊~~好热~~ ------------ 第六十八章 一块肥地 狗剩，湘湘和朱公子三人成诡异的三角式站在天京城黑土地的一号店里。仿佛这世界只有他们三个，独一份的对峙。 “听说这儿热闹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看到一出好戏。”杨以增杨家大爷扒开人群叫道：“哎呦，又是你小子！” “杨大少。”狗剩抱拳。 “你小子直接阴了我们杨家和程家。全京城满大街都是你关外的货。丫的全砸我们自个儿手里了。”杨以增说道。 “杨大少这话说的不对，以前师傅来天京的时候，不也是这样被你们瓜分了么？” “那不一样，以前才多少，”杨以增笑嘻嘻的说道：“咱们明白人不说瞎话，那些货确实短时间让我们资金转不开，但是也不是吃下去吐不出来的，不过是时间问题，商人嘛，哪有不交学费的。” “你倒是看得挺开的。”朱公子插嘴。 “不是我看的开，主要是程家……”杨以增顿了顿：“你们都明白就行了，说的太白伤和气，一不小心会伤了小命就不划算了。” “杨大少您这是有所指呀。”花魁湘湘说道。 “哎呦~这不是京城第一花魁么！柔情好似湘江水的湘湘！听说您被剩公子救了？”杨以增当做才认出这花魁的样子，不咸不淡。不就是一个花魁么，有什么值当攀交的，真要看上了这容貌，也不过是砸了银子上去办事儿而已。 花魁脸色有些黑，不过她自己也明白婊子这职业说起来大家捧着，不过是做的最下贱的事儿，挣着最看人脸色的银子。 “各位慢慢聊，奴家先告辞。”湘湘对着朱公子和杨大少倾身一福，站起身子的时候转而对着狗剩说道：“剩公子如果不嫌弃奴家的地方，还请公子能赏光，奴家一定要好好宴请公子才能安心。” 狗剩摆手：“小意思，姑娘相请那就去吧！”磨叽半天的，也挣了冤大头不少银子了，这时候还推脱不过去，那就是不给脸了。不过是婊子款待的一顿饭，怕什么。 古往今来在勾栏院吃饭都是砸钱的，他狗剩能免费逛窑子，也算一种本事对吧。 莫老三又开始佩服了。 湘湘婷婷嫋嫋的走了。 朱公子也没看什么账单，直接在柜台上拍下四千两的银票，也潇洒的离去了。 杨以增看着这些银票有着咋舌：“这就是你几句话挣的？”难怪人家张治会收他做徒弟，难怪收了徒弟没多久就直接返回关外，人家放心啊，有个这么能挣钱的徒弟在这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大把的放权然后自己去享受老婆孩子热炕头才是真正的爷们！ 杨以增眼中闪着光，心里有些明白程家是怎么亡的了，可是又说不明白。 “剩子，我怎么看那妞是明摆着冲你来的呢。”莫老三问道。 “三哥，你看出来了。” “我能看不出来了，她做的这么明显，要是你家三嫂在，恐怕要指着她的鼻子骂出去了。” “三哥，那你可要小心了，要是三嫂来了，只怕你以后多看女客人一眼也会跪搓衣板的。” “那不会，你三嫂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媳妇说跪咱老爷们就跪啦？不可能，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的。” 狗剩看着莫老三得意的样子，心里暗暗记下这些话，等三嫂来了，到时候嘿嘿…… “公子！公子！”李虎头满头大汗的跑来。 “什么事？慢点说！” “找到了！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狗剩问。 “公子要的农庄我找到了。”李虎头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白布，因为有些年头微微泛黄：“公子你们看看。” 白布摊开居然是个小小的简易的地图。上面山山水水的画的简单，不过已经能表达意思了。 “公子你看从这边到那边……”李虎头用手指在地图上画一个圈，“这些都是呀，而且价格很便宜，还有些佃户都说那是最肥的地。” 杨以增也凑过来眯着眼睛细看：“恩，不错这块地不错，这是前朝没落的一个赌徒家的地，也姓李，早前我家想买人家就是不干，现在为什么要卖了呢？” 李虎头看着杨以增不说话，他清楚眼前站的是什么人，那是杨家二爷的大哥，杨二爷是什么人，那是丐老大的头头…… “没外人，你就大胆的说。”狗剩说道。在场的不见得都能买的起这块地，当然他杨以增有这个能力，不过这时候正好是试探人的时候。 “这个赌徒叫李发，是前朝的某个大人的家小，不是后来那个什么了么，”李虎头看了大家一眼，隐晦的略过去：“人家也不是多重要的人物，所以没有被拔跟儿，李发到是收了刺激，喜欢上了赌博，天天的赌天天输，要不是他家老婆按住这些供奉祠堂的祖产，只怕早就没有了。” “为什么现在又卖了呢？”莫老三问道。 “因为他家老婆死了，他就没人管了呗。”李虎头说的很轻松。 狗剩知道像这种买卖祖产一定是到了不能生存下去的地步，便点头说道：“价钱合适就能买了。” “公子，他们家要价高。” “大约是祖产的缘故。”杨以增说道。“不过要价在高也大不过天去，以你家公子的能力绝对买的下。”说完他点着柜台上朱公子拍四千两银子的地方，含笑着对狗剩点头。 “开玩笑吧，那可是黑土地的卖货的钱，杨大少这是鼓动我捞公中的钱，满足自己的私欲？”狗剩问。 “即便你动了公中的钱，也会很快填补回去。”杨以增说道。 “杨大少，现在你也知道这块地在卖，你我都想要，你说怎么办呢？”狗剩偏头问道，这姿势俨然是个不知生活滋味的少年。 “呵呵！”杨以增揉弄自己的鼻子：“剩公子这话说的，有道是君子不夺人所好。不过这些都是说给人听的，真到了要争夺的时候还都不说这话了。” “杨大少直接说出你的意思。”厚重刘海下的双眸眯了又眯。 “只要剩公子答应我一件事，我绝不插手。” ………………………………………… 确实有事，弄到现在才更新，太不好意思了，不过仍然希望能多多收藏，多多投推荐票。多谢多谢 ------------ 第六十九章 青楼一桌花酒1 “你说！”杨以增头皮发麻。 “说起来是个笑话，当初刚认识公子的时候，咱们两家还弄出一场闹剧。” 狗剩明白说的正是当时他自己刚被老叫花子救起来的时候，眼前这个人被自己一巴掌从楼上打落在地，然后被他家二爷拉着装死的那件事。狗剩心底轻笑，这人倒是个妙人，旁的本事没有怎么就看出小爷是个记仇的主呢！ 不过既然人家示好，狗剩也明白，商场上没有觉得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朋友，唯有利益二字。 “杨大少客气了，以前的闹剧，闹剧谁还记得。”狗剩拱手。 杨以增深深呼一口气，眼见程家败落虽然跟这少年看似没有什么关系，但不能说绝对没有关系，谁知道这是什么人呢，或者说背后站的是什么人呢，不管怎么说示好总是没错的。 “不过我还有个要求。”狗剩笑呵呵的说。 杨以增顿时想到朱公子拍在柜台上那四千两银票的感觉。 莫老三在一旁看着，也同时感觉到天上又要掉下银子的感觉。 “花魁宴请，我想邀请杨大少一起，不知道会不会过分？”狗剩轻松的说道。 “人家请你跟我有什么关系。”杨以增觉得前面就是个坑。 “做叫花子时间久了，总是信奉一句话：见者有份，既然叫你杨大少见着了，美女宴请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再者，买农庄这件事，既然你要退让一步，我少不得要请你。杨大少见多识广的，没见过世面的一个小叫花子没脸没皮也丢不起这人，所以带着你赴宴，借着人家的饭，多多少少算是表示过了。”话说的很真切，脸上带着真诚。 莫老三听得脸上直抽抽，杨以增很明显极力忍住想要暴揍狗剩的念头，咬牙切齿：“恩，剩公子果然考虑周全。” “这么说杨大少是同意了？”狗剩很欢喜。 “恩！”杨以增重重点头。 狗剩立刻露出少年人该有的羞涩笑容：“其实喝花酒这事，我也没遇到过，主要是不知道怎么喝，只要能不太丢人就好，再说了，我还没跟美女吃过饭聊过天呢，我怕……” 杨以增顿时了解，乖乖忘了小叫花子翻身才几天，这富家子弟会玩儿的吃喝嫖赌，他还什么都不会呢，人生在世不过就是混一张脸一口气，人家叫花子也是要脸要面子的。想到这里，杨以增拍拍胸口：“行了，啥也别说了，不就是喝个花酒么，哥哥我提点你！” 狗剩得逞含笑。 莫老三绝倒。 李虎头暗自竖起大拇指，觉得以后要不跟紧了这主子，自己的人生一定很渺茫。 李虎头带着千两银票和狗剩手书的一封信去找赵学辅，准备让赵学辅安排一个保人弄成这件事。狗剩考虑的很周到，李虎头毕竟是混叫花子的，即便带着银子也不见得人家就相信，赵学辅是商会会长，至少他介绍的保人会让人家觉得靠谱一点，再说了，黑土地这一圈子人都是外地来了，不知道天京地面如何操作这件事。 好在赵学辅算是给面子，看了狗剩的手书，立刻安排了商会的文书跟着李虎头去了，顺利的拿下那个庄子，这是后话。 勾栏院，青楼，花魁…… 这些说的都是从事皮肉生意的女人们，她们会用最灿烂，最婉约，最暧昧，和最有力度，让客人享受的手段充盈自己的钱袋。 男人就是女人的钱袋，在这里能体现个十成十。 “滚！没钱还想见你的如花？”青楼里养了不少打手，就是为了现在这个时刻准备的。 一个布衣读书人被推推搡搡的倒在地上，天气阴寒，化雪时被车马踩的出泥泞，被冬夜的风一吹，冻成一个个锋利坑脏的冰凌，无情的割破他的衣衫，还有那双参加科考的双手，顿时鲜血淋漓。 狗剩杨以增一同赴宴，正巧看到这一幕。 “赶我走也可以，不过我要带着我的如花！”那读书人蹒跚爬起来叫道。 “看看你这样子，还想见如花！你不长双眼睛看看，那朱雀街的叫花子都穿的比你体面，你看看你，十冬腊月还穿着夹袄，这夹袄估计也是我们如花姑娘倒贴银子做的吧！”打手冷笑。 狗剩眉头一皱，朱雀街上的叫花子是比以前的生活好很多，因为他们都渐渐在街上，店铺上干点零活，加上自己的补贴，现在完全不用讨饭。只是被这打手一说，狗剩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如花不会嫌弃的！”读书人挣扎。 “少来这一套，要死要活的，我们如花姑娘跟着你真是受够了！吃的不如别的姑娘，穿的也比别的姑娘差，人人都要求过好日子，凭什么你要要求她跟你过苦日子！”打手难得这么多废话，却字字诛心。 那读书人颓然倒地：“求你们让我见她最后一面，就最后一面……” “不能够了，”打手蹲在地上，“如花姑娘已经在陪别的老爷了，你知道的，就是那个肥的流油的，觊觎如花姑娘很久的那位……” 读书人双眼爆睁站起身来扑过去，打手眉头一紧手刀扬起直接将他劈晕：“老子今天心情好才跟你废话这么多，给我拖走！”这话说完其他两人立刻拽起两条腿拖走。 狗剩目送读书人的身影，心里叹气，先不说世态炎凉，只说他因为美色迷了心智，这辈子只怕都不行了。 “怎么，很感慨？”杨以增笑道：“小兄弟以后经常来天天都能看见这种事。劝你别管，你也管不了。”杨以增知道狗剩管了破庙几十口子的叫花子，那些人没文化，有口饱饭就让人管，可是这是读书人，管住人管不了心到最后还不落好。 “先吃萝卜淡操心，我就是感慨，幸好我是拜的师傅才混到这样，如果我是拜的石榴裙，只怕现在还在刨垃圾要饭。” “剩公子果然好见地！行了，来这里就要享受美人恩，咱们进去吧！”杨以增拉着狗剩一脚跨入怡红院的大门，两盏灯笼照出撩人的红色光芒，狗剩顿时有种红尘翻滚的感觉。 ………………………………………… 这是零点该更新的，现在补上。真的有事，心里很烦躁……各种不能合作…… 不过还是希望能看到多一点的收藏，多一点的推荐，稍微的安慰一下躁动的心情吧……多谢多谢 ------------ 第六十九章 青楼一桌花酒2 “可是黑土地的剩公子？”老鸨子亲自带着一干人等在门口。 “这位正是剩公子！”杨以增上前一步介绍。 “哎呦杨大少也来了！瞧瞧我们这栋楼，今天一下子来了俩贵客，简直让我们感到脸上荣光啊！”老鸨子扭着腰，甩着帕子，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就这样一漾一漾的漾开来，扑在狗剩的脸上，恨不得化身如一双媚手，牢牢地拴住他的心。 厚重的刘海下露出三分迷离，“客气客气……” “我们湘湘的救命恩人那可是贵人中的贵人，我们湘湘真是不小心，要是伤到哪里了，你说我这个做妈妈的还不得伤心死！”老鸨子假意用帕子按一按自己的眼窝，又说道：“公子真是好心人，整条街上的人都不敢出手相救，只有公子您……您说让我怎么能不感激呢……” 老鸨子一边说一边亲自将狗剩杨以增送上楼。 怡红楼算是天京青楼里城名气最响的一个了，整个楼被各种红色丝绸装饰着，正好衬着怡红楼的‘红’字。楼宇不大，处处装潢精美，狗剩跟着老鸨子一路穿过楼阁才发现后面别有洞天，朱红大柱子上书：推杯换盏哪管菊花台酒残，下联对上：颠鸾倒凤随君蓬莱岛往返。一条对联直接点明这里面的皮肉生意，倒是直白的可爱。 冬夜风冷冽，亭台上难得一见有情人在这里戏耍，都躲进房间里亲热。 狗剩手心里热出一手的汗，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因为这铺天盖地的红。 “恩恩，还有多久能见到湘湘姑娘？”狗剩很后悔答应赴宴，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回家看看柔柔和杏儿买了什么，或者跟莫老三一起聊天，侃大山也好过来这里看人假脸。 “剩公子不要着急，湘湘是怡红楼最讨人喜欢的姑娘，当然不能住在这些地方。”老鸨子一边说一边抖着脸上厚重的脂粉，一张胖脸上笑的有些狰狞。 “行了，别在这园子里绕了，赶紧的带我们过去吧，这园子黑灯瞎火又冷哈哈的有什么好看的，不如早早的看到美人！”杨以增搓着手说道，手心里已经送上一个小巧的银锭子。 狗剩斜眯他一眼，这家伙果然是经常混这些地方的，幸好带他来，不然自己这副瘦弱身板还不得让老鸨子给吞了去。 老鸨子很不乐意的娇声，但那递过来的银锭子还是让她笑的花枝乱颤：“杨大少，我知道你是咱们这园子里的熟门熟路，只是剩公子头一次来……” “辛妈妈！”狗剩打断她的话：“实话说，这顿饭是湘湘姑娘再三请的，既然请了就不要磨叽赶紧的带我们去见湘湘，不然我这就走人，公子我还不吃这顿饭了！”狗剩说着拉起杨以增往回走。 老鸨子有些慌了，连忙叫道：“公子别忙着走，既然不喜欢这园子，我这就带你们去见湘湘。” “辛妈妈，不是我不喜欢这园子，要知道我不过是叫花子出身，挨冻受饿惯了，现在好容易富贵了，这身板倒是经不起夜风，你要是快点带我们去，我们就跟着去，不然我可要回家抱暖壶了。”狗剩搓着手说道。 老鸨子这才想起狗剩的出身，不过好在她见多识广，明白世事无常这几个字，叫花子能翻身必定有他的本事，青楼开门做生意看的是银子而不是人，管他呢！ 湘湘住的地方比较隐蔽幽静，想来是因为她花魁的名头，正符合附庸风雅的人追求通径曲幽的意境。 夜色渐浓，冬天衰败的景致没有带来颓然的气息，反而更显的湘湘的院子纤弱的让人怜惜。一路红色灯笼照着狗剩和杨以增三人的脚步，前面丝竹声渐渐远去，偶尔一两声琴，倒显得有些飘渺的仙气。 红漆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院子里红色如祥瑞降临。 “姑娘！人来了，人来了！”一个欢喜的声音传来，狗剩眼前一花，就看见轻纱一样的裙裾飘过，人已经不见了。 “兄弟咱们进去吧。”杨以增道。 “辛妈妈你说……”狗剩叫道。 “行了别叫了，老鸨子早就不见了。” “干什么去了？” “她是个有眼色的人，再说了已经到门口了，你管什么徐娘半老的胖妇人做什么呢！”杨以增来者不拒拽起狗剩一脚进去。 “小院倒是景致。”狗剩这时候也豁出去了，大不了将自己这瘦弱身子搁在这儿，也不能让一个卖笑的小瞧了。 “里面更景致。”杨以增说。 “你怎么知道。” “我二弟听别人说的。” “听说？杨大少，别告诉我你们都没来过。” 杨以增苦笑：“兄弟真是太看得起我了，这京城能见过湘湘的人屈指可数，以我家的背景能见到这等美人才奇怪呢。” 狗剩暗自寻思这句话，心想难不成这湘湘背后的人很了不起？ 狗剩还在暗想着，人已经被拉进花厅。 这花厅真的是名符其实的花厅，但凡是目光所及之处便有花朵盛开。在这严冬中花朵盛开已经是很少见的了，没想到竟然还能见到蝴蝶翩翩飞舞！ 狗剩简直不能用语言表达自己所见，杨以增更加呆滞着看着这一切恍若梦中。 热！太热！ 狗剩脑子里就只有这个感觉，回神时感觉身上一轻，定眼看去才知道外袍不知什么时候被剥去，露出里面单薄的灰白色长襟。 “这……”狗剩疑问回头看时发现杨以增还在呆滞状态中，而身上的华贵的大氅已经不见了还没有回神。 狗剩狠狠得往他背上一拍，打的他趔趄一步，回神怒道：“打我做什么！” “你的魂儿都给勾走了，再不打你，估计你家少夫人要来捉奸了！” “捉什么奸呀？我这里都是以文会友，来的都是文人雅客。”湘湘娇嗔的声音，透过华美的布帘传来。 狗剩和杨以增听见一阵裙裾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后闻到一阵阵香风。湘湘笑嘻嘻的走出来娇声说道：“我这里从来不捉奸。” ……………………………………………… 真的有事，忙啊，忙的一脑门一脑门的汗，不过仍然迟迟的送上一章，如果可能，尽量再一章.见谅见谅。 还请多多推荐，多多收藏，鞠躬，大家注意降温消暑. ------------ 第七十章 有情桂花糖 要想俏一身孝。 狗剩看见她第一眼心头就窜出这样一句老话。 湘湘穿着白色纱衣，洁白无瑕宛若仙子，依旧是婷婷嫋嫋的走来，烛火之下的身影简直就像是仙子飞升那样飘渺如梦。 试问女子有多少种面貌？狗剩这个刚翻身的少年可答不出来，看直眼的杨以增也回答不出来，但是他们心中能想到的词最常用的是婉约，可以端庄也可以依人。如果用婉约形容马受惊之后惊吓过度的湘湘的话，勉强能说的过去，但放在现在……词已经不够用了。 柔柔的容貌如何？ 那是绝对的倾国倾城，任何人见了都不会忘怀的那种，有些冷淡有些高贵有些傲气又有些嘲讽融合在一起的那种味道。 湘湘的容貌与之相比，只能算是取巧了，取的是狐狸魅惑中的乖巧，甜美。 “这个样子果然比白日里的狼狈样好很多。”狗剩浅笑，提点马惊的事实。 “湘湘多谢公子搭救。”湘湘再次躬身福了又福：“请两位公子入座吧。” 杨以增终于收起色相，很自然的坐下，脸色不红不淡，就像是刚才那个流口水发呆的人不是他一样。 果然是经常混迹在风月场合下的淫人！狗剩侧目评价杨以增。 “不过是举手之劳，今天你已经谢了很多次了，以后就不要说了，说这么多谢还不如一桌饭来的实惠。”狗剩露出少年人该有的羞涩。 “公子如果喜欢，以后可以经常来看看湘湘，湘湘这里虽然人来人往，可是……”她抚弄着胸口说道：“可是这里却空虚寂寞。” 素手在白纱裹住的胸膛上摩擦着，衣料碰触发出的“沙沙”声，更显得酥胸高耸，简直就像是娇媚的小爪子在挠者心头的肉。 “这有什么难的！”杨以增不等狗剩回话，直着眼睛跟着素手左右摆动，身子已经不自觉的拖着凳子紧坐在湘湘身边，厚颜无耻的看着湘湘：“他要是不来，我来陪你。” 狗剩含笑点头：“杨大少天天空闲的很，就让他来陪你！” 湘湘垂下眼帘，佯装生气：“哼，你们都不来才好呢！这样就不用怕你们的夫人过来捉奸了！” “这是什么话，”杨以增连忙从怀里取出一个红色丝绒盒子，包装的极为典雅。 “哎呀这是什么？！”湘湘惊讶的叫道，手臂上的白色羽纱层层颤动：“哇！这是一套翡翠首饰！” 狗剩连忙侧目：“嘿！我说杨大少你这是踩场子么！带礼物怎么不说一声呢，也好叫我准备准备！瞧我空着手像是要占人家便宜似的！” 湘湘言语中各种惊讶赞叹，可是那些葱白一样的纤弱手指却表示出另外一种意思：完全不感兴趣。不过话又说回来，人家湘湘在风月场上接待的就是有钱人，要是没钱，只怕是连这个大门都出不去。所以见过的世面不是简简单单的。 葱白一样的纤弱手指，按住红色丝绒盒子，慢慢推到杨以增面前：“杨大少客气了，奴家可受不起呀！” “湘湘姑娘你别急着还给我，这是我最真诚的礼物，再说了，咱们天京城盛传千金难买湘湘笑，我这点东西才区区多少！”杨以增着急切叫道。 湘湘这才感激的接受了。 “这是我们姑娘专门交代，请杨大少剩公子品尝的酒。”湘湘的要丫鬟稳稳的托着一个精美的托盘，轻轻放在桌面上：“姑娘说了，好酒要招待最好的朋友。” 湘湘赞许的点头。 几人看着小丫鬟熟练的倒酒，一时间有些静的尴尬。 “她叫小青，是我的丫头，但是更像是我的妹妹，一天到晚的总干一些不着调的奇怪的事，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不稳重！”湘湘娇嗔。 狗剩和杨以增对看一眼，他俩一听声音就知道，她是刚才在门口喊话的那位只见裙裾不见人的姑娘，两人含笑点头：“是比较调皮。” 小青一跺脚转身跑下去了，青色的纱衣裙裾在奔跑中扬起，像是一团绿色芙蓉。 “什么样的主子教什么样的丫鬟，这句话用在这里最贴切了。”狗剩道。 “公子这是在说奴家不够稳重么？” “当然不是……”狗剩连忙摆手。 “那公子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狗剩挠头，下边怎么说呢！ “公子这是看不上我这出身的姑娘吧！”湘湘假意抽泣。 狗剩咬牙：“反正我说不上来！不过我这里也有一份礼物，你要是喜欢就留着，你要是不喜欢就扔了！” 狗剩这话说的简直财大气粗，引得杨以增侧目。他认为狗剩这种一晚上能挣两千两银子的人不差钱，送的东西一定远超过自己的一套翡翠首饰！ 狗剩在怀里摸了半天，瘦弱的手终于摸到了一个什么，‘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一个玉扳指，程家大少手上曾经带着的玉扳指。 狗剩故意不看两人吃惊的样子：“不好意思，拿错了。” “剩子你在搞什么！” 狗剩羞涩一笑，继续摸怀里的东西，终于摸到了。 一个小小的纸包从怀里拿出来，狗剩高兴极了，顾不上玉扳指还在桌子上，胡乱的被丢在桌面上，狗剩连忙打开纸包，里面居然放着几颗桂花糖！ “切！我当是什么好东西呢！原来就是一包破糖！”杨以增嗤之以鼻。 “别看这玩儿，要不是这点东西，这时候早就饿死了！”厚重的刘海下，狗剩的眼睛亮晶晶的，捻起一颗桂花糖送进嘴巴里：“别看这东西不值钱，当年我快饿死的时候，全靠着它吊命呢！这东西就像是朋友一样过命。” ………………………………………………………… 各位对不起了，最近父母大人与虎虎同住，不断催促相亲的事，挣扎反抗之余，终于还是被镇压。总之很混乱，本计划的各种，现在拖欠了，不过好在没有断更过，但是今天实在没有更多，只有寥寥，明日补上吧。总之很烦躁。 最后，虎虎厚颜无耻了，如果兄弟姐妹能在同情之余，投上推荐票和收藏，这会带来无限的力量。谢谢各位！ ------------ 第七十章 有情桂花糖2 狗剩叙叙讲述以前困苦的日子，杨以增听着有些沉闷，湘湘这种水做的姑娘，哭成泪人。 “公子的往事真让人伤心。”湘湘嘴里含着一块桂花糖，其中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狗剩看着湘湘的脸色，心里一阵暗爽，不管怎么说，一代名妓不惜自己的性命在街上惊马结交自己，简直巧合的像是安排好的。狗剩从小要饭，温饱都不能顾的上，更不用说吃什么桂花糖，真是笑话，不过狗剩讲述的困苦日子，大半都是属实的。 “我还是命好的，只是刚认了师傅才不过数十天，师傅居然撒手不管了！扔下偌大的黑土地的分店，自己跑回去享受老婆孩子热炕头了。让我一个小徒弟撑着，简直急的我团团转！ “公子不要担心。”湘湘为狗剩倒酒：“一切都有定数，再说了，公子现在是京城最热门的后起之秀，还怕将来不能给自己师傅争光么？”湘湘含着桂花糖，唔弄着说道。 “就是就是。”杨以增看到几块破糖把湘湘弄得神魂颠倒，真恨不得剁了自己手，一套翡翠首饰价值数百两呢！人家狗剩几个铜板就能泡妞，简直太憋屈了！ “真是不好意思，”狗剩搓着手说道：“如果姑娘不嫌弃的话，还请姑娘能帮个忙。” “公子是奴家的救命恩人，有什么事就请说出来，看看是什么事情为难了奴家的恩人。”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看到姑娘这里的陈设，又看见前面姑娘们身上穿着……所以想问问姑娘是不是可以以后在我们黑土地定制裘衣呢？”两根象牙筷子轻轻夹起一块玫瑰糯米藕放在湘湘面前的碟子上。 狗剩谄媚的笑道：“姑娘你看怎么样？” 桂花糖的滋味在湘湘的嘴巴里顿时失去滋味。杨以增只差没有就地泼墨写下一个大大‘服’字给狗剩！ 湘湘招手，小青立刻递上一张上号的丝绸帕子，帕子掩住漂亮的小嘴，那颗含化的桂花糖吐在帕子上，小青立刻接过去。 “可是公子。”湘湘说话利索了：“我听说你们黑土地的货都已经被咱们京城的商贾分光了。” “恩，是分光了。”狗剩很肯定的说道：“不过我想请你们定的是明年的新货。” “噗！”杨以增一口酒喷出来：“你小子真……真行！” “师傅给的任务重，我只好厚着脸皮问问。”狗剩心想师傅是回去了，可明年开春的十车货，连带着猛哥帖木儿从建州送过来的十车货，他吃下去容易，就怕不消化呀！ “奴家真想见见你的师傅，他是怎么教出来的徒弟，”湘湘含笑：“奴家觉得公子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 “先别夸我，你说说能不能答应吧。”狗剩认真的问道，心想这边要是不答应，他可要想其他路子了。 “公子要奴家答应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奴家废了口舌，公子你得了便宜，奴家怎么办呢？”湘湘娇声问道。 “我早就想好了，湘湘姑娘以后可以在我黑土地天京城分号获取一成红利。”狗剩说道：“当然我知道姑娘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也过眼很多银钱。只是我只是一个伙计不是东家，不能做主给的更多，所以姑娘觉得可行，我们现在就写一个文书。” 湘湘没想到今晚竟然会说这些，也没有料到狗剩居然能做主如此，她早知道黑土地的货好销售，赚的钱也大把，只是没有想到狗剩居然会这么干脆的送她一成红利，这是可是数千两的银子呀，比她在这里辛苦卖笑好太多了！ “青儿！去准备纸笔我要亲自书写文书，还要请杨大少作保吧！” 杨以增对着狗剩竖起大拇指，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感叹张治收徒弟的眼光果然毒辣，随便一个叫花子就能调理成这样。要是他杨家有这样的伙计他做梦都是笑的。 湘湘的文书很快写好了，狗剩签字画押，杨以增作保，一切成定局，狗剩立刻笑的满脸开花。 “青儿，去跟辛妈妈说，咱们怡红楼今晚的所有的酒，奴家请了。”湘湘说道。 “姑娘，这可是不少钱呢！”小青不愿意。 “快去，以后你家姑娘就是万贯缠身了，还怕这点儿银子？再说了将来你小姑娘的嫁妆也不少，赶紧的去吧，顺便再给少爷我弄点好菜！”杨以增说道。 “青儿你先去把琵琶拿来，我要唱一首秦淮名曲给公子听。”湘湘含笑。 “瞧瞧今天是沾了剩兄弟的光了，以前只听说湘湘姑娘曲艺过人，今天能一饱耳福真是要谢谢剩子了！”杨以增躬身调笑两人。 狗剩和杨以增看见湘湘叮叮咚咚拨弄一遍琴弦，连忙坐好等着听曲。 纤细的手指搭在弦上，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低头拨弄慢慢唱着。江南地方小调加上娇弱的咕哝软语，别有一番滋味。 狗剩伸手将桌上的扳指拿在手上把玩。 “这是程大少的扳指，价值数千两呢，兄弟你怎么弄到的？”杨以增问。 “小玩意儿，你喜欢送你！”狗剩说的很随意。 “别，死人的东西我才不要。只是兄弟我好奇啊！” 狗剩点头，杨以增这个自我感觉特别良好的家伙，能自称兄弟，算是落下身份，跟狗剩站在同一水平线上了。 狗剩明白，江南富家子弟最在意的就是身份，官有官的身份，商有商的身份，自己是叫花子出身已经遭受不少白眼挑衅了，就连眼前这个杨以增曾经因为他挑衅才气不过，一掌打落坠楼的。 融入这些人，就要先从一人下手，杨以增虽然不是最理想的人，确是眼前最合适的人，称兄道弟也不错。 “老兄不知道，我曾经给孟大人家送过货，这是老太君赏的呗，至于其他你觉得呢！”狗剩推到人家老太君身上，料想不会有人专门去后院盘问人家老太太。 杨以增看狗剩的眼光顿时炙热起来，小叫花子厉害啊！ ………………………………………… 无论如何都要恢复正常更新，心乱，慢慢来~ 感谢今天收藏的和推荐的兄弟姐妹们~~多谢多谢，如果可能的话，加群q也是可以的~~再次感谢~~ ------------ 第七十一章 被窝里的教诲1 深夜一顿酒席下来宾主尽欢，杨以增虽然有色胆想要留宿，也不敢真的付之于行动，因为门口站着怡红楼数名打手，就等着有人叫喊非礼，然后一拥而上把那行色的人暴揍一顿。 狗剩喝的有些高，也有些飘飘然，如果说猛哥帖木儿是看着张治的面子让他全权代理建州的货，那么这一次青楼的采购才是他真正的做成第一单的生意，让他怎能不高兴呢！ 杨以增被杨家的随从架走了，狗剩的内力大增的时候，酒量居然也有所增长，美色和酒色之下喝了那么多，居然还能摇摇晃晃的走回他们的小院。 “公子这是去哪里喝了！”柔柔跑过来扶住，杏儿冷哼一声走进厨房准备醒酒汤。 “剩子，剩子！”莫老三听到动静连忙上前帮助柔柔扶住狗剩。 “真不知道上哪喝了，喝这么多。”柔柔忍着酒气说道。 “你们俩逛街到现在才回来，当然不知道了，今天狗剩可是大大的长脸了！”莫老三骄傲的说道。 “他又惹什么幺蛾子了？”柔柔蹙眉问道。 莫老三连忙将今天发生事说一遍，柔柔立刻冷哼：“真是好手段，直接上街勾引人呢！” “哼，还真让你说准了，人家就是邀请剩子去怡红楼喝酒的，简直巧合的跟算计好的似的，不过剩子也算厉害，一套衣服问人家要了四千两银子，简直神了！” “我才不管多少银子呢，你就跟我说去没去吧！”柔柔说道这里，猛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如同花间的甜蜜一样诱人。 “不用说了，他去过了！”柔柔撒手，狗剩如同一条死鱼一样滑落在地。 莫老三连忙拉住，狗剩微笑睡死过去。 ………………………………………… 接近过年的倒数第七天清晨，狗剩宿醉还没有醒过来，不过杏儿早上例行收取脏衣服准备清洗，莫老三昨夜帮狗剩脱了外套，丢在地上。 一片纸悄悄飘落在地上，杏儿拿起来一看，立刻尖叫起来！ “啊！” 天是晴朗的天，很适合过年前做各种过年的准备，小院里开始了狗剩的建议上一天工休息一天的年前特殊政策，好些人都还赖在床上，乍一听见这一声尖叫，立刻从床上蹦起来，几乎同时窜到院子里：“出什么事了！怎么回事！” 莫老三已经踹来狗剩的房间，看见狗剩抱着被子护住自己的身子，惊愕的睁着一双红色血丝的打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尖叫的杏儿。 这情况……到底是谁欺负谁？ 狗剩怎么看起来像是那个被侵犯的人呢？ “怎么回事？一大早叫什么！吓死人了！”莫老三喝道。 柔柔慢慢进入房间，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 “三哥……三哥……你看这个……！！” 杏儿抖着手将那张纸递过去。 莫老三淡然扫一眼便不能再淡然了，扑过去拽起狗剩身上的被子：“说！怎么回事！” 狗剩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里暗叫：有没有必要啊一大早的。 柔柔也凑过来一看，冷哼一声说道：“懂得出卖色相，这生意还做个什么劲！” “你这话什么意思！”狗剩不满的抓起被子，盖住身子，虽然没有漏点，也不是光着身子，但有被子能更暖和不是么。“拜托，我是卖东西，她是买东西，有必要牺牲色相么！” 不过想要牺牲色相的杨以增，已经被灌醉梦周公去了，即便是有这个机会也没这个能力了。 “你不牺牲色相人家会跟你签订这样的合约？”莫老三激动的几乎吼叫起来，门口顿时围聚一群人头。 “三哥，你这话的意思是我勾搭了人家湘湘姑娘才得到这个合约的么？你也不看看我这长相，能像是会勾引到人的么！” 莫老三一听这话就恨的牙痒痒，狗剩这厮第一天来到黑土地就把杏儿的心给勾走了，后来来一个敏敏，也是手到擒来，再说眼前这个绝世美女，大清早的在这里吃醋能是吃的玩儿的？莫老三摸摸鼻子，幸好自己是有未婚妻的，不然也会羡慕嫉妒狗剩的桃花运！ “赶紧的给我说！” 狗剩连忙将喝花酒这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可是你只签了怡红楼这一家的生意，却给了她全城收益的一成，这样不划算啊。”莫老三提出疑问。 “三哥，其实我也想到了，只不过我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人们的跟风行为，自古以来良家女总是批判风尘女，却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男人更喜欢找风尘女消遣。”狗剩淡然笑道。 “为什么？”门口一伙计问道。 狗剩微微一笑：“因为她们更会勾人。” “啊呸！小小年纪就学做采花贼!”杏儿红脸骂道。 “大宅院的女主人都希望相公的心能永远放在自己身上，但这一点却永远都要向风尘女学习经验，她们会跟着青楼的风气学习如何化妆，如何说话，如何招人疼惜，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们会学习青楼的穿衣。” 狗剩哀嚎：“大清早的没有饭可以，但是不能没有一杯茶啊！” 杏儿没好气的递过去一杯茶：“喝你的吧！” 狗剩接过来一饮而尽。 “公子，然后呢然后呢？”性急的伙计催促的问道。 “你们这么问公子，公子像不像那说书的？” “像！”门口异口同声的说道。 “既然像那就一人付三个铜板再说！”狗剩说道。 “切！公子是钻钱眼儿里去了吧！”一伙计说道。 “公子咱们都是自己人，收什么钱啊，提钱多伤感情啊！”一伙计笑道。 狗剩立刻注意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伙计连忙躬身回答：“小的林立!” 狗剩点头，“你小子倒是活泛，让三哥给你安排个适当的位置。” 林立连忙躬身道：“多谢公子！” “又给我安排事！”莫老三抱怨：“赶紧的往下说！” 狗剩舔一舔嘴巴，裹紧身上的被子说道：“如果早餐有一碗鸡蛋羹我就往下说。” ------------ 第七十一章 被窝里的教诲2 “还得寸进尺了！”杏儿抱着一堆脏衣服：“你要么往下说，要么吃鸡蛋羹之后你自己洗衣服。” 狗剩没有半分犹豫连忙往下说：“咱们杏儿太厉害了，我还是乖乖往下说。湘湘是天京城最有名，最红的头牌花魁，模仿的人这么多，不怕没有人上钩！”其实他能说自己腰包里的银子眼看着就没有了么？ 农庄估计着要花出去千两银子，房舍修整，破庙里的叫花子要安顿，还有五个姑娘招来的兵丁都要养着，前期投入太大了，不挣钱不行啊。 从婊子下手确实是不太高招的高招，狗剩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只有这一个。 莫老三听到这个解释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到此时此刻才明白张治为什么这么早离开，张治心里清楚，狗剩需要的是一个翻身的机会，这个机会张治给了，只是狗剩翻身之后却是无法控制的，他做生意的手法绝对是与生俱来的。 “行了，剩子已经醒了，你们大伙该干嘛干嘛去吧，好好的乐呵乐呵，等着过年。”莫老三挥手赶人。 “别着急啊，我还没说完呢！”狗剩抱着被子缩在一角，简直就像是谁家的大姑娘被采花贼盯上了一样：“大家都进来给我房间带点人气儿，省的你们都站在门口给我漏风。” “别啊，他们还想逛去呢！”莫老三急叫道。 狗剩摊手：“你问大家的意思吧。” 不等莫老三问话，站在门口的伙计一个一个的闪身进来，特别有兴致的围在床边，齐刷刷的各种眼睛盯着狗剩。 狗剩没想到这个情况，惊的他又紧了紧被子：“你们还是退后三步比较好，你们这样子我很有压力的……” “噗嗤！”柔柔笑出声来，霎时间百花齐放，倾国倾城。 “有什么好笑的！这说明公子我人缘好！”狗剩挺直背部叫道。 “公子，你就赶紧的往下说吧！”林立着急的叫道。 “行了，你们也别这么站在我的床边，各自找一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或者倚着，你们这个样子弄得公子我压力很大的，搞得跟你们集体要非礼公子我呢！” “哈哈！”在场的所有人都爆笑不已。 “其实呢，”狗剩收起笑容，不自觉的露出淡然的神色：“说实话公子我知道你们想来听什么，你们这些人中不乏有跟着我师傅三五年的老伙计了，可是这些年下来放进钱袋里的银子却是寥寥无几，当然你们中间有把银子给了老爹老娘的，也有的放在媳妇那里供家里吃穿用度，虽然不多，但是呢却没有余钱，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狗剩问的很真诚，很仔细。 没有人回答，也不敢回答。 “其实我知道你们在心底说了，你们没有我这样叫花子的运气！”狗剩坐直了身子，抱紧了身上的棉被：“其实你们错了，我是叫花子出身不假，但是这里，”他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这里告诉自己，眼睛看到的要放进脑子里想，脑子里想到的要放在心里揣摩，心里揣摩过的要分清优劣之后交给双手和你的嘴巴，然后成就你的金钱之路。” 狗剩环视房间里的所有人，包括莫老三在内，每个人眼中都带着炙热，就连每天除了做饭洗衣的杏儿也不自觉的放下手中脏衣服，靠着柔柔的肩膀慢慢的沉思起来。 “我们每个人都有发家致富的本钱，就看你怎么用。”狗剩坚定的说道。 这句话从狗剩嘴里说出来，特别的有力量，因为大伙眼睁睁的看着狗剩拿下一个又一个高额订单。 “你们中间有想发财的吗？”狗剩问道。 “有！” “但是公子……”林立站出来说道：“公子说的话我们心底觉得是这么回事，可是我们这些人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呀！况且我们人在店铺怎么才能挣到更多的钱呢？” “对啊对啊！就是这个道理啊！”伙计们附和着。 狗剩摆手，让所有人停下议论：“知道公子为什么要让你们出门逛逛么？林立你说说看。” “快过年了，公子想让我们见识见识这南方的风俗，让我们见见世面呗！”林立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说的只有一成是对的。”狗剩摇头。 “为什么呀！难道公子还有什么其他目的？”伙计们大叫道。 狗剩不回答，反而透过厚厚的刘海看着那透着光的窗户：“南方过年跟你们关外过年有什么区别么？” “咱们关外呀，男人都去打猎开始屯粮，家里的女人们给孩子们准备新衣服，给长辈准备过年礼物，还要收拾家里这一年来储备的最好的茶最好的饭……” “我们家里的姑娘们都开始比赛剪窗花了！” “我们家里的开始收拾出来围炉需要的大锅，就等着过年的时候大家伙坐在一起好好的，热腾腾的吃一顿团圆饭。那滋味嘿！就别提了！” 狗剩一边说一边点头：“南方呢？” “公子，我们第一次在南方过年，真是不习惯呀，他们除了吃穿以外，还要弄什么花市，有些酸的掉牙的文人公子们还要准备来个迎春斗诗大会，还有那些唱戏的，抹红了脸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唱个不停……要说热闹还是这边热闹，但是要说喜欢，我们觉得还是咱们关外过年有意思。” “就是就是，过年的时候，我们专门有人带着去湖上开冰捞鱼，家里的孩子们简直比我们还要兴奋的，穿着厚实的鞋子，在冰上滑的像飞一样。这边的人……”林立摇头：“这边人只会看着结冰的湖水然后摸着湖边的干枯杨柳感叹冬天风雪无情。” 狗剩点头，“这些都是不同的地域有不同的过年风俗。那么我再问大家，你们觉得黑土地为什么要大老远的赶着马车来到天京城卖东西么？” “公子，这个问题太容易了！” “就是，这个问题真容易，咱们关外的东西他们南方人没有啊！” ……………………………………………… 今天的第二章，迟迟的送上，请加入虎牙的群吧~虎牙需要你们的力量~~群q：271756936~~ ps：眼看着就要深夜了，依然想要最后的吆喝，我要票票我要收藏~~~ ------------ 第七十二章 买了农庄，穷了.. “就是就是，即便他们有这些东西，那也比不上咱们关外的货好！咱们关外的货天生的好！” 狗剩点头：“说的不错，可是大掌柜前些天走的时候为什么又带了一车队南方的货回去？” 林立连忙说道：“那是因为我们关外没有这些东西。” 狗剩在心里长长呼出一口气，前面废话这么多完全就为了这个时刻：“你说的很对，就是关外有的，南方没有；南方有的关外没有，就因为这样相互通市，常年累月的走趟子才能挣钱。其实我们的老祖宗早在秦朝的时候就发现这个挣钱的办法。” “公子给我们说说呗！” “其实这个故事并不难想到，就是历史上最有名的故事，奇货可居。因为东西少见所以才有买卖的价值，因为东西实用才有买卖的价值，当然还有人，做生意的和善才有第二次第三次购买的回头客！” 狗剩一个一个的看着众人的眼睛：“这就是我为什么要你们现在去逛街的目的。”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其他就看这些伙计的悟性，如果伙计没有这些悟性，他就安排到其他不用脑子的地方去，如果悟性很好的伙计，他就试着放在比较合适的位置上，不管是采买，还是销售都会帮狗剩创造出一个新的王国，不同于黑土地的一个崭新的王国。 宿醉之后没有吃早饭就开始给伙计们上课，狗剩显得有些疲惫，抱着被子又倒在床上盯着屋顶半响也不说话，莫老三倒是老老实实的搬一张凳子坐在床边问道：“剩子你这些东西怎么想到的？” “三哥你也好奇吧，”狗剩将两只手放在脑袋下枕着。“如果我说因为吃不饱所以才想这么多你信么？” 狗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今天的话特别的多，也许是昨晚的酒，也许是这热切的过年气氛，也许是因为从今年开始他可以不再一个人过年了，也许……很多很多也许…… “以前我吃不饱，总想着以后有机会挣钱之后好让自己吃饱，可是我每一天每一天要到的都只有几个铜板，如果要的多了，丐老大会让他的手下抢走，或者专门叫人坐在我附近，只要有人赏钱的就立刻围上去，让我讨不到钱。” “其实我根本就不需要这样，只要能想丐老大低一低头，日子就会好过很多，但是如果真的这样做了，我想我是没有脸面去见我死去的爹娘。” 莫老三沉默了，柔柔拉着杏儿悄悄离开。 狗剩望着两美女离开，立刻长长呼出一口气，心里想杏儿天天给我脸色看，小样的公子我今天赚足了你的眼泪，看你以后还不让我三分！哼哼！ 狗剩想的很美，侧头又睡过去。 富贵终于从另一边床榻上睁开双眼，心里无比震惊狗剩的话，心想老皇帝看中的人果然非同一般，他静静的呆着直到莫老三悄悄走出门才翻身下榻，穿好衣服推开门瞅着没人注意闪身消失在小院里。 狗剩这一觉睡到中午，终于解了宿醉的痛苦，换了一套看起来清爽的棉衣，又吃一碗杏儿煮的杂豆粥，承受着众人看他时带着的非同一般的敬重色彩，心满意足的想要出去溜达溜达，结果被迎面而来的李虎头撞了个正着，直接毁了一上午精心打造的最美励志少年人的形象。 “什么情况这是！”狗剩有些恼怒，但也知道李虎头不是故意的。 “公子，公子你看这个！” 李虎头兴奋的显摆他手中的文件：“城西头两天百亩由李虎头代理购买，付银八百五十两。” “这是文书，这张是地契，还有农庄的钥匙。”李虎头说着便伸进怀里摸出一套钥匙，寒冷的空气里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异常的悦耳动听 狗剩接过这几样东西，心中翻滚不已，数十天前他还是一个穷苦的叫花子，现在也有了农庄了，人生果然反复无常。 “虎头，你说破庙里的人是在农庄过年还是今年先将就一下？” 李虎头兴奋的搓手说道：“公子说了算，只要公子以后能带着我们，我们就会觉得有生活下去的希望。” “别给我带高帽子，现在才哪到哪，好日子还在后面呢，你就说吧，想在哪过年？” “其实说实在话，我们叫花子谁不想在自己家里过年，现在破庙也修的七七八八，比以前暖和多了，但是我想老娘要是能在一间干净整洁的屋子里过年，那她会多高兴啊！” 狗剩点头，“行了，虽然天冷但不至于会冻死人，叫破庙里的男男女女一起去农庄收拾收拾，今年咱们就在农庄过年了！” 李虎头感激的眼中含着热泪，扑通一声给狗剩跪下：“虎头感激公子大恩大德！以后公子需要虎头做什么，火里水里不眨眼的！” 狗剩呵呵笑出声：“起来吧，不就是搬家么，至于这样要死要活的么？再说了，你什么时候见过公子跟人玩儿命的？” “啊？公子，你两次上校场跟人打斗都是生死局，还说不跟人玩儿命，公子您太能玩儿命了！”李虎头顾不得其他跳起来叫道。 狗剩尴尬一笑：“形式逼人，形式逼人。”他看见李虎头这样要死要活的，不禁笑了：“搬家是好事，但是咱们这帮人特殊，因为全都是叫花子出身，所以你要注意观察那些是勤快的，向往美好生活的，以后容易统一管理，至于那些懒散的，好吃懒做的，唧唧歪歪的你也弄一份名单出来，一过完年就要清理出去，公子我心好，但是没必要对那种贱骨头施救。” 李虎头收起玩笑，凛然应道：“公子说的是，我记下了。” 狗剩将手放在他的肩头：“农庄有了就不会再有饥饿，大家马上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是！” 狗剩看着天色，打发李虎头去准备。 冬天的天空总是阴晴不定，即便是晴朗的时候也会飘着几朵看着不友好的云彩，压抑着心情。 狗剩站在大门口看着远方：“五姑娘们，你们招兵买马进行到那种程度了？” ……………………………………………………………………………… 虎牙给各位道一声早上好~~清晨看一章心情好，天气炎热各位保重。推荐票和收藏也要偶尔拿出来晒晒太阳的哈，请投给虎牙吧~~ 多谢多谢，喜欢的还可以加q聊聊，虎牙好期待的~~群号：271756936~~~ ------------ 第七十三章 暖阁一抹番薯香 冬日阳光尚好，皇宫里照出一片祥和，宫里的宫女太监们早已经开始忙碌了，御膳房这时候一忙的厉害，宫里上下几千人都等着吃饭呢。 “朕不吃药！这个药苦的倒胃，我要吃番薯！”老皇帝朱元璋歪在暖阁里的坐榻上，各种不合作。 “皇爷爷喝了这碗药，孙儿给您在这暖阁烤番薯行不行？”朱允炆有些头大，一国之君杀伐决断雷厉风行，在吃药方面百般不合作，闹得跟三岁的孩子是的。 朱元璋的眼睛顿时亮了：“你说的是真的？” “皇上不可以！烤番薯的烟会让陛下咳嗽的！”身边伺候的太监连忙制止。 朱允炆无奈摇头，“皇爷爷孙儿刚寻到一种银炭，烧起来没有烟雾，正好用来烤番薯，不过皇爷爷如果不乖乖吃药，就别指望孙儿跟皇爷爷胡来。” “你小子真会跟皇爷爷谈条件！”朱元璋无奈，只好咬牙将黑色浓稠药汤子喝下，大太监连忙送上茶水帮着他漱口。 朱元璋像个孩子一样，鼓着眼睛，吹着胡子等着朱允炆给他烤番薯。 朱允炆笑了笑对殿外道：“拿进来吧！”然后回头跟老皇帝轻声说话，爷孙俩人都很兴奋，毕竟从来没有在暖阁里烤过红薯。 两人说话一会儿，还不见小太监将炭火搬进来，朱元璋有些不高兴了：“孙儿，他们在磨蹭什么呢，怎么还不进来！” 大太监躬身说道：“奴才去看看。” 朱允炆脑子一转，连忙说道：“你照顾好皇爷爷，我去看看！”说罢就站起身往门口走。 门口的小太监们两手垂在身侧，身边放着已经搬来的炭火盆，身后站着两个手捧几个番薯。黄子澄却抱着两只膀子呵斥他们：“暖阁乃是皇帝陛下批阅奏章的地方，怎能行什么厨房之事！真是胡闹！” “黄卿家！”朱允炆连忙叫住他：“皇爷爷刚吃了药，别惹他不高兴。” “殿下！暖阁内不可……”朱允炆摆手制止。 “孤知道，只是皇爷爷年纪大了，有时候还是顺着一点好，眼看都过年了，图个热闹一乐吧，黄卿家也应该好好乐一乐吧！” “殿下，虽然快过年了，但是依然不能放松圣人的教诲。再者，”黄子澄低声说道：“藩王们都借着过年想要返京，其中以燕王最为棘手，殿下不操心这些难道要操心怎么烤番薯么！”黄子澄的声音压的极低，急切说道。 “黄卿家，孤心里有数，但皇爷爷的愿望便是最最重要的事。黄卿家曾经教过孤，要仁孝天下，藩王来京探望皇爷爷是孝，孤允许他们进京就是宽仁。” “殿下说的极是，可是这暖阁烤番薯……” “黄卿家，如果您家中长辈也……难道就忍心……”朱允炆说的很隐晦。 “允文！还烤不烤番薯给朕吃了！朕要生气了！你这个不听话的臭小子！朕还不如去要饭来的舒坦！”朱元璋隔着暖阁厚实的门窗暴躁的叫道，难得一碗药汤下去，骂人的气势倒是中气十足。 “黄卿家，孤明白你的苦心，你还是去安排藩王进京的事吧，给孤好好盯着。四叔来了赶紧来报。” 黄子澄连忙应下。 朱允炆转身进去，身后呼呼啦啦跟着一伙人：“皇爷爷，小太监怕银炭刚燃起的烟熏着您，所以在外面燃了一会才进来。”他说着，身后的太监们已经开始忙活了。 烤番薯用的银炭是一种优质木炭，早在唐朝和元朝时候就是贡品，朝廷有专门的记档：“银骨炭出近京之西山窰，其炭白霜，无烟，难燃，不易熄，内务府掌之以供御用。选其尤佳者贮盆令满，复以灰糁其隙处，上用铜丝罩爇之，足支一昼夜。入此室处，温暖如春。” 只是由于各地起义，专门做银炭的工匠们四处避难，大多数人在战乱中死去，或者隐居山野。太子朱标寻访很久没有查到这类工匠，不过最终还是找到了几个工匠的后人，便宜了朱允炆。 朱允炆吩咐工匠后人几番实验之后，终于制造出了这个传说中的银炭。这才生出了在暖阁烤番薯的主意。 “这炭火确实好用，果然没有烟。小允子这件事干的不错。”朱元璋夸赞道。其实他早就知道这银炭的存在，毛骧早已经奏报过了，他在等着朱允炆自己拿出来，只是没想到这个孙子居然是用这种方式拿出来。 真是个孝顺的孙子呀！ 只有好儿子才能生出好孙子！ 只可惜了朱标死的太早！ 也许是眼瞅着过年，也许是真的太老了，朱元璋看着孙子忙活继而想到大儿子朱标，然后又想起那些跟着自己浴血奋战的老朋友们…… “咳咳！当年的老家伙们大都不在了，只剩下一两个还不敢进宫了，我这个老家伙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皇爷爷说什么呢？孙儿这不是在眼前的么！”朱允炆一边指挥小太监烤番薯一边腹诽皇爷爷杀人太多。 “孙儿，你是不是觉得皇爷爷杀的人太多了？” “孙儿不知。”朱允炆很诚实。 “唉！你这孩子就是这样，如果你父亲在他一定会说杀人太多伤和气。” “父亲就是这个脾气。” 朱元璋不答话，反而撑着身子四下里乱摸，毛骧连忙上前帮着摸。 “你们在找什么？”朱允炆诧异的问道。 朱元璋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随即点头，毛骧慢慢从犄角旮旯里拽出一根长树枝，很普通的样子，却带着非常不普通的尖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毛骧啪的一下仍在地上。 “允文你给朕捡起来。” “皇爷爷，这上面有刺。” “想办法捡起来。” 朱允炆想了想，用身上的一块锦帕包住才慢慢的小心的捡起这个枝条。 “布包着尖刺就能拿起来了，如果你没有布怎么办？”朱元璋淳淳教育：“我杀人就是为了拔掉这枝条上的尖刺，刺不在了，你的位置就安稳了。” 朱允炆若有所思。 朱元璋看他思考的样子很喜欢，也不打扰，一边叫小太监拉近炭火盆，自己亲自烤一烤，一边观察孙子沉思。 “皇爷爷说的很有道理，孙儿记下了。” “这一点你要比你父亲乖，你父亲都不会这样想。” 朱允炆想问问父亲当年是怎样回答的，但又怕提起父亲去世的伤心事连忙说道：“不如我们叫宝庆小姑姑过来一起吃烤番薯？”朱允炆小心翼翼的问道。 “宝庆这丫头要是来了，张娘娘也要来了。”朱元璋叹气，他喜欢这个老来子，只是张娘娘这个人太不会看人眼色，“算了，别叫了，过几天就是年下，少不了要闹几日的，那时候再见也不迟。我的番薯烤的怎么样了？” “皇爷爷你要有耐心……” “陛下，富贵工公公回来了。”门外的太监推开门说道：“陛下是不是要见一见？” 朱元璋的眼睛顿时亮了：“快让他滚进来！”说完他又回头叫道：“富贵可比那个奶娃子好玩儿多了！” ………………………………………… 迟迟的送上一章，祝大家晚安！不过闲话还是要扯一扯的，今天台风，虎牙跟台风一较高下的时候，被镇压了，直接落汤鸡。 兄弟们你们的票呢？怎么一张都没见着呢？ ------------ 第七十四章 淡然，淡定和蛋疼1 宝庆公主穿着建州族少女服饰，虽然衣饰华美也掩盖不住皇家公主的精灵一样的气质，更何况她还是朱元璋接近七十岁时生下的最后一名女儿。 “皇爷爷觉得怎么样？小姑姑这样穿是不是特别的可爱？”朱允炆温润含笑说道。 “朕的小宝庆永远是最可人疼的！”朱元璋拉住宝庆公主的手笑眯眯的说着。 “父皇您还病着么？”宝庆公主奶声奶气问道。 富贵看着苍老大手握着细嫩的小手，不像父女俩，倒像是四世同堂的曾祖辈和曾孙女的会面，只是他的目光停在小公主的身上，这衣饰难道是皇太孙朱允炆故意弄出来给他看的？ “父皇累了要歇歇。”朱元璋看着自己的老来子，眼中透着慈祥。 “可是宝庆没有人玩儿……”小姑娘脸上都是委屈。 也不怪她会委屈，朱元璋的子女大多数都已经成年，即便没有成年的也是年龄高过宝庆很多，他们也不愿意跟这个同辈分的小屁孩一起玩儿。至于朱元璋的孙辈更没有人愿意了，因为宝庆是长辈，他们是小辈，动不得骂不得吃力不讨好，干脆远离这个最小的姑姑。 “放屁！朕的宝庆居然没有人陪着玩！”朱元璋立刻怒了：“奶娘呢！陪侍的太监呢！都给朕滚进来！” 暖阁的棉布帘子掀开了，先是倒灌一阵冷冽的寒风，接着又滚进来几个战战兢兢的奶娘和太监，还没见到皇帝就已经跪下嚎叫：“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朱元璋也不废话：“你们让朕的小宝庆受委屈，都别在这里哭号了！拉出！” 毛骧点头站在棉布帘子前低声喝道：“进来！全部拉住去！” 门外候旨的禁军面无表情的进来，拽起跪在地上哭号的几人连拖带拉的走出去，小宝庆傻眼的看着这一幕惊呆了，窗外传来几人哀嚎：“公主救我！公主救我！” 她粉嘟嘟的小嘴正要求情，又听见几声闷哼，再也没有什么声音了，所有人都已经明白，黄泉路上又多了一行人。 富贵很淡定的看一眼毛骧，同情的看一眼还在傻呆呆的小公主，心想人家女儿撒娇是要抱抱，皇家女儿撒娇是要命…… “皇爷爷别生气了，眼瞅着过年了别为这些事弄得心里不舒畅。”朱允炆给朱元璋递上一碗参汤说道。 小公主似乎这才回神，正要张开嘴巴哭嚎就被朱元璋身边的大太监抱住：“小公主别闹你父皇，奴才带你去玩好不好？”大太监不等她回答已经抱着公主走出暖阁，又过一会儿听见小公主尖细哭声渐渐远去。 朱元璋一阵烦闷：“朕这么多子女都没有一个省心的！” 朱允炆脸上陪着笑心里说道：“如果让你知道燕王无召进京拜年，不知道又要说什么呢！” 子女问题永远都是家长心里的最表达不出来的滋味，两个朱家当家人因为这个话题冷了场。毛骧很淡定，富贵更淡定，因为他是一个太监自小就绝了后，正好省了为子女后代操心。 “难得看见富贵公公来给皇爷爷请安，最近在忙些什么？”朱允炆笑问道。 “回殿下的话，奴才忙的可多了，咱们宫里过年需要的一些事物，都是奴才在外采购的，都是为皇上效力，奴才尽职办好才是正事。”富贵连忙跪下来小心说道。心里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边回话一边想安庆小公主身上的建州服饰，难道皇太孙知道了一些什么了？ “允文，他一个太监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说说最近你监国的情况吧！”朱元璋坐回到暖榻上，慢腾腾说道。 “是，皇爷爷最近朝堂上……”朱允炆将朝堂上的事一件一件说给朱元璋听。 毛骧躬身一礼慢慢退出暖阁，富贵连忙跟着一起退出去。 两人在门口相视一眼，默契十足向前走去。 “狗剩招兵怎么没见动静？”毛骧问。 “孟大人帮他弄到程大少手下的五名美女，她们据说很能干，只是现在还没看到什么地方能干。”富贵说。 “靠女人？”毛骧摇头：“两次见面没觉得他是个靠女人的少年。” “现在还不好说是不是靠女人，只是……”富贵道。 “只是什么？” “只是他的桃花运确实旺了一些……”富贵说的没错，前前后后现在算下来对他青眼有加的前面有小侍女杏儿，后面有猛哥帖木儿的亲妹敏敏也都对他特别有好感，至于猛哥帖木儿的义妹柔柔，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实在不好说对狗剩是否有好感。 “哎，听你这么说我也有些嫉妒。”毛骧无奈，他身在锦衣卫，保护老皇帝朱元璋已经成为习惯，虽然也遇见过自己心仪的女子，却因为放不下身边的事最后不了了之。 “你嫉妒？拜托最应该嫉妒的人是我好吧！”富贵抱怨，进宫这事说着好看，但实际上其中苦涩只有身处同样的境地才能体会。 “皇上有意栽培，我也希望他能早日挑大梁，这样的话我也能早早的卸任，早早的去寻找一个心仪的姑娘隐居山野，不再听人不呼来喝去。来个无官一身轻呀！”毛骧小算盘打的很实在。 “还找个姑娘隐居山野？你小子想的倒是美，别到时候姑娘变成老太婆，你小子有心吃估计也咬不动了！”富贵嘲笑道：“狗剩那小子招兵一抹黑，你倒是想想办法呀！别让人干着急！” “哼！我说你是痴呆了么？这种事情需要你提醒的么？”毛骧很淡定的说道：“过年了，长辈总要给小辈一些过年礼，你说是吧。” 富贵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毛骧一直不问狗剩动向，难怪孟大人会一直照顾着，根本不是因为他家老太太买了狗剩的裘衣喜欢狗剩，完全因为毛骧在老皇帝交给狗剩锦衣卫的牌子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着手准备狗剩的路了。 “我说，你也虚长了人家狗剩十几岁，算是人家长辈了，过年你送什么？”毛骧突然转头问道。 ------------ 第七十四章 淡然，淡定和蛋疼2 “呵呵……呵呵……”富贵尴尬一笑：“我能送什么，我一穷二白的，你可以就职位方便那啥，难道也让我给剩子弄个太监的身份也照顾一下么？” “哈哈！我看还是算了吧，不然他家老爹夜夜找你叙旧，怕你到时候吓的尿裤子！” “啊呸！” “呵呵，你觉得今天安庆小公主的服饰怎么样？”毛骧笑问。 “皇太孙殿下虽然看似谦谦君子，可是我从来不觉得，而今天这种感觉最为清晰。”富贵收起玩笑慢慢说道：“你我都是经历过咱们开国以来最艰难的时刻，有些东西早已经淡薄了，至于小公主的服饰，留给狗剩操心吧，算是成长中的一堂课吧！” …………………………………… 狗剩在焦急等待五个绝色姑娘的时候，花魁湘湘已经整理了怡红楼所有姐妹的购买清单，差了一个小伙计送到黑土地柜上，账房老王当值回到小院里，转交给狗剩。 订单是用女子专用的簪花信笺，蝇头小楷秀气的书写的很详细。 狗剩看的直点头又自嘲说道：“瞧瞧，做一个花魁不容易啊，做一个名花魁是万万不容易！琴棋书画样样要精通，写字也有要求，瞧瞧，如果这个订单让公子我来写，只怕是一般人都不愿意入眼呢！” 众人呵呵直笑，他们都知道狗剩的字说好听的只能算是能看，算是个识字的人，可如果要写文书……还真不能过关，不过大家都没有嘲笑，因为他们写出的字比狗剩写的更上不了台面。 “行了，王叔，三哥你看这个订单咱们什么时候能交货？”狗剩将单子交给账房老王，转头问莫老三。 “年前可能是不能交货了，怡红楼的单子只能弄成春装的款，太厚不行，太单薄了也不行。”莫老三沉思。 “行，三哥说了算，咱们连夜给师傅递交订单，就等他们完成的那一天了！我只管过去收钱！” “切！你说的就是跟人家不一样，人家是交货的时候才付银子，你想现在收银子么？”莫老三笑骂道。 “当然，如果我们是全部金额垫付的话，那么万一他们不要货了呢？三哥你别用那种眼神瞪着我，这样的想法确实比较小人，不过我想先小人后君子做事才有保障。”狗剩高兴的说道：“今天是第一单生意，按照我的提议，每单订货都要先收取百分之三十的定金，以作为他们将要承担的风险，这么说大家现在明白了么？ 莫老三听了这话，连忙记载约会最佳地点， ………………先这么多，话说上一张已经补上了，现在困得眼睛睁不开了. ------------ 第七十五章 施情和真情 狗剩挠头，公子我不过就是想见个花魁，你既然知道我是你家花魁的贵客还不乖乖的引路，在这里推脱个什么劲儿！更可恶的是手中的银锭子打赏不出去，还被人定下将来的人情，都弄的什么事呀！ “辛妈妈，我有急事找你家湘湘姑娘，还是请你……” “剩公子，这个事我做不了主，湘湘专门交代不见客，你再说多少也没有用。”老鸨子不在说什么招来一个普通的小丫头交代：“好好陪着剩公子，今天剩公子的单我请了。” 狗剩顿时有些傻眼。 …………………………………… 寒风吹拂光秃秃的枝条，‘噼噼啪啪’一阵阵乱想，怡红楼后院一座亭台楼阁建在一汪湖水之上，被严冬冻上的流水，现在借着朦胧月光照出一个淡淡的浅影，而那湖边的一角处，淡黄色烛火下，在窗台上映出一个姣好的身影，不多时又加入另外一个高大身影，一双影子显得这个普通的小窗动人不少。 “朱公子，你说的这个狗剩确实有一些做生意的才能，不知道湘湘不懂，一个小叫花子出身的人，您何必要给这么大脸呢？”湘湘仰着小脸问道，烛火下的那张脸柔和温婉，腰间的一条红绡绫子衬的她的脸红扑扑的十分诱人可爱。 “湘湘美丽动人，可是这颗小脑袋不怎么聪明。”朱公子含笑点住湘湘的额头：“咱们天京城多少年来，商贾来来去去能上得了台面的只有这几个，只不过都不能为我所用，将来我接管家业的时候，只怕家里的叔伯为难呀！” “公子是为了培养自己的小金库么？”湘湘问道。 “恩，将来我希望他能成为我的小金库，更能成为我家族的小金库呀！”朱公子揽住湘湘的柳条腰说道。“公子我衣食无忧，唯一担忧的是将来呀，公子成了穷光蛋供不起咱们花魁姑娘的花销，到时候让公子我怎生心疼呀~”朱公子显然心里很高兴，说道最后反而唱出两句。 “公子说哪里话，公子即便是一无所有，湘湘也愿意除去钗环陪伴公子一生。”湘湘发誓道。 朱公子不说话，只是将湘湘轻轻揽在怀里，享受这冬日里最难得的温情。 “可是狗剩在前厅被辛妈妈拦住了，我让小青带他进来吧，你也好见见他，直接让他承你的情难道不好吗？”湘湘挣脱朱公子温暖的怀抱，连忙建议道。 “不可以！”朱公子连忙喝住她：“你不了解这个小叫花子对自己有多狠。” 湘湘不满的拍他的手，扭着腰肢坐在梳妆台前：“哼！公子要是这么说，我可不相信。湘湘见识少可也知道是个人都会对自己很好，当然湘湘爱慕公子，对公子比对自己还要好十倍。”湘湘连忙表白。 “我知道。”朱公子呵呵一笑说道：“除了我的父亲和爷爷以外，就数你这个小东西对我最好。” “你知道就好，我对你好十倍，你要对我也好十倍！”湘湘娇笑道。 “当然，十倍哪够，我要对咱们湘湘好一百倍！”朱公子大笑一会又说道：“狗剩做叫花子的时候宁愿饿死都不会对朱雀街上的丐老大低头，你说这个人是不是很有骨气很骄傲的人？” “竟然这样！”湘湘惊讶的叫道。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朱公子慢慢将狗剩的过往讲一遍，湘湘又惊讶又佩服。 “所以你说如果我直接招来狗剩说，以后公子我就是你的后盾，你说他会承我的情么？”朱公子问道。 湘湘眨眨眼睛，又长又密的睫毛上下闪动，看的朱公子一阵心驰荡漾。 “奴家不知道啊……” “回答的很好，只不过今晚他狗剩来找你有什么事呢？订单给了，还能有什么事找你呢？难道他嫌订单的量太少？”朱公子寻思。 “公子别瞎想了，你给的订单几乎能囊括他师傅带来的七两马车！” “是呀，可是他找来做什么呢？”朱公子一边思索，另一边手已经不安分起来，轻轻揉弄湘湘绵软腰肢，湘湘惊叫两声之后，窗台上的烛火突的一下爆出灯花随即灭了。 满室纯色。 …………………………………… 老鸨子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狗剩倒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虽然人家青楼给他免单，哪怕是看上什么姑娘，也不担心这楼里的姑娘在完事之后伸手问他要嫖资。狗剩做叫花子几年，脸皮倒是比较厚实，只是眼下处于这种环境还是有些不自在，连忙灌上一通茶水仍旧留下那个没有打赏出去的银锭子，胡乱说了几句什么给小丫头，也不管那丫头听清没听清，逃也似得跑了，好像背后有什么人追一样，特别的狼狈。 这时候狗剩最想念的人只有一个：杨家大爷，杨以增。 同时他又很纳闷，杨以增得多厚的脸皮才能在这里待下去。 不过别人的脸皮是怎样的狗剩不关心，他现在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货品的三成定金。 “剩子！” 狗剩回头一看，竟然是包子铺的店老板高兴的叫住他，这时他才知道原来子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到了朱雀街上。算起来狗剩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吃他们家的包子了。 想到这里狗剩立刻叫道：“哎呀，终于知道来干什么了，感情我这双脚是想你们家的包子了！” “呵呵！只怕不是单单想念我家的包子，还有你爱喝的肉汤了吧！”老板娘看见狗剩也高兴的叫道。 “快来坐下！”店老板利索的盛上几个包子放在狗剩面前，老板娘则是端出满满一碗肉汤放在狗剩面前催促：“快喝快喝，大冷天赶紧的暖暖！” 狗剩含笑，听话的喝一口汤又咬一口香的流油的包子才满足的叫道：“真好真好！给个神仙都不换！” “这小子就是嘴甜！”夫妻俩笑道。“多喝两口汤，大冷天的，剩子的身子单薄的可怜！” 狗剩笑着点头心里热烘烘的，他明白这夫妻俩真心的疼惜自己，狗剩低头喝汤却也不点明他身上有八卦图的心法和老叫花子给的数十年功力，早已经不怕严寒了，只是身子单薄确实无可奈何的事。 狗剩一边吃一边跟夫妻俩说会儿话，一顿饭吃完，狗剩决定去斜对面黑土地一号店看看，正巧听见俩伙计正议论自己提出做生意的新主意。 狗剩连忙躲起来细听。 …………………………………… 今天的更新送上，各位，昨天的已经补上了，回头看看~~ ------------ 第七十六章 挖出几坛子女儿红1 “恩，我下去看看。”狗剩点头。 “公子还是我去吧。”李虎头连忙拦住狗剩。 狗剩心头已经闪过几个念头，不知道下面是什么，让别人来还不如让自己来，万一是什么要命的东西他有功夫在身至少能躲得过。 想到这里狗剩按住李虎头：“还是我亲自来，万一有个什么，我能招架你们能么？都给退后！” 李虎头上前叫道：“公子！” “退后！” 李虎头带着他的虎头小队，带着围观的农户们一起退后，直到狗剩觉得差不多了才停下。 狗剩跳进坑里，手指轻轻敲打坛子，厚重的刘海下眉眼轻轻皱起，又敲一敲另外一个，接着有敲了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才慢慢蹲下，撬动其中一个坛子的封口，封口很紧并且已经泛黄，上面残留的泥土，跟地表的暗黑色泥土完全不相同，看来是有些年头了。 手心聚集内力，手指如刀撬开封口，‘波！’的一声坛子开了，一股浓郁的酒香随着冷冽寒风飘散开来。 “好酒！”农户中有人高声大叫道：“这是女儿红！嘿！埋在树下的酒坛子不是女儿红又是什么！” 女儿红是糯米酒的一种，主要产于中国浙江绍兴一带。早在宋代，绍兴就是有名的酒产地，绍兴人家里生了女儿，等到孩子满月时，就会选酒数坛，泥封坛口，埋于地下或藏于地窖内，待到女儿出嫁时取出招待亲朋客人，由此得名“女儿红”。 女儿红酒是一种具甜、酸、苦、辛、鲜、涩6味于一体的丰满酒体，加上有高出其他酒的营养价值，因而形成了澄、香、醇、柔、绵、爽兼备的综合风格。 色：女儿红酒主要呈琥珀色，即橙色，透明澄澈，纯净可爱，使人赏心悦目。 香：女儿红酒有诱人的馥郁芳香；而且往往随着时间的久远而更为浓烈。 味：女儿红酒的味给人印象最深，主要是醇厚甘鲜，回味无穷。女儿红酒的味是6种味和谐地融合。这6味即是：甜味、酸味、苦味、辛味（辛辣）、鲜味、涩味、以上6味形成了女儿红酒不同寻常的“格”，一种引人入胜的，十分独特的风格。 狗剩将坛子用力举起，抬出浅坑：“虎头，拿个勺子过来！” 李虎头却从另一头跑来，原来他闻见酒香的那一刻，已经跑出去拿勺子了。 狗剩赞赏的接过来，伸进坛子里舀出一勺琥玻色液体，再缓缓倒回坛子，那琥玻色的酒液浓稠随着风散开更是浓郁。 “真是好酒啊，这不知道有多少年头了！我老汉算是开眼了！”一位农户叫道。 “庄子上谁是老人？待的时间最久的那个是谁？”狗剩问道。 “是我这老汉！”刚才说话的老汉连忙挤出人群叫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老汉在这里待了几个年头了？”狗剩问道 “老汉我确实是这庄子待得时间最久的，从我父亲辈开始就是这里的农户了，算是最久的了。公子想问什么就问吧，这庄子里没有我老汉不知道的。” “老汉叫什么名字？” “公子就叫我老梁好了！”老梁黝黑的老脸上笑的一脸菊花。 “老梁，之前的庄主有女儿么？”狗剩纳闷，据说这一代的庄主没有听说有女儿呀，倒是有几个不成器的儿子，所以才将这家传的庄子卖给狗剩。 “公子不知道，这庄子以前是有个小姐的，只不过不是这一代，而是上一代。”老梁说道：“上一代这位姑娘生的漂亮，刚出生的时候就跟当时富可敌国的沈万三沈家的儿子定亲了，两家当时可热闹了，约定满月酒的时候交换庚帖定亲，咱们老庄主就亲手埋下女儿红。”老蒋呵呵爽朗笑道：“只是咱那时候小不懂事，而且庄子规矩大，只听过没见过。” 沈万三…… 居然是沈万三…… 狗剩急忙问道：“这酒为什么没有开启呢！” “公子不知道，沈家落魄之后，咱们庄主看不上人家失势，非要解除婚约，不过咱们庄子的小姐仁义夜奔千里到跟了人家沈家儿子。真是老子不如闺女。后来老子死了之后，几个儿子都染上毒瘾，家里的产业陆续变卖了……”老梁叹息。 后面的事狗剩倒是清楚，知道这庄子为什么变卖。 “行了，就是几坛子女儿红，算是这庄子买一送一吧！”狗剩挥手叫众人散去：“虎头你带着人把这些坛子给我搬动……搬到……”狗剩一时没想到要搬到哪里，要说这庄子他还是第一次来，这房间分配还真不知道李虎头怎么安排的。 “公子是在为难房间的事吧！”李虎头猴精的说道：“小的早就给公子准备了房间。不仅如此，咱们庄子里房间特别的多，小的还给黑土地的兄弟们准备了，只要公子招呼一声，咱们庄子随时欢迎他们过来住！” “办的不错！你小子就是猴精！”狗剩夸赞。 “跟着公子有盼头，咱这榆木脑袋吃的饱也转的快呀！”李虎头不好意思的挠头。 “他们的房间呀，不要安排太多了，估计也就是过个年，以后还会住回小院，毕竟庄子距离黑土地的店铺太远，上工不方便。” “行！听公子的！” “猴精的！去把坛子都搬到我房间。” 李虎头连忙招呼几个人去搬，自己带着狗剩一溜烟的参观庄子去了。 庄子很大，房屋比起张治的小院不知大了多少倍。参天大树不少，冬日里光秃秃的树干显得有些萧条，狗剩看着这些大树叹气道：“过了年把这些树砍了吧。” “如果把树砍了，到了夏天只怕是要热死了，连个乘凉的地方都没有。”李虎头急叫道。 “树砍了做成瞭望台，然后多规划一些凉棚，这样就可以解决的。” “可是公子，咱们没有必要砍树啊！” “虎头公子我说砍树是有理由的，我翻身不过才俩月，就有了这样的身家，多少人看着也是眼热的很呢，庄子里这么多树很容易被外来的贼人利用隐藏，到时候人家来个突然袭击，咱们庄子里几百号人可成了人家现成的包子馅了！” ------------ 第七十六章 挖出几坛子女儿红2 狗剩说的有些激动，猛然间他想到幼年那场大火还有那深夜里的屠杀，身上一阵哆嗦。 “公子说的是，虎头记下了，明天就叫人砍树！”李虎头明白狗剩的意思，眉头紧锁：“公子，不如选拔一些人做护院吧。” 狗剩赞许点头：“孺子可教！” 李虎头得到狗剩练练赞赏，激动的不知道双手放在哪里：“公子公子……” “行了，你脑子聪明以后还有大事交给你办呢，先照顾好你家老娘！”说着狗剩将手中的一包银子放在李虎头手里：“咱们庄子刚接手，花钱的地方还很多，眼看着过年，咱们今年一定要过一个肥年！叫咱们天京城的叫花子们看看，咱们从前这些叫花子都翻身了！” “恩！”李虎头双手接过，连连点头：“公子说的是！” “虎头，去逛逛，问问谁是练家子，如果庄子里没有，那就去武馆找一个师傅来好好教教大伙，你必须学好。以后想跟着公子必须学会自保，光聪明是不行的！” 李虎头点头。 “行了，你去吧，我自己到处转转。” 狗剩转身走了。 李虎头抱着银子揉了揉泛红的眼圈，连忙去找他家老娘，毕竟管账还是老娘比较明白。 庄子太大，狗剩也没有心情一一逛遍，纵身一跃又上了屋脊，连番的从这个屋脊上跳跃到另外一个屋脊上，半个时辰终于将这个属于自己的庄子看了一个遍。 狗剩停在屋脊上，看着下面忙碌的农户心中轻轻一叹心里说道：“以后我能顾得上你们就顾，顾不上你们也别怪我吧！” 狗剩得了一身的数十年的功力，目光清冷如炬很清楚的看见虎头小队在卖力的搬着酒坛子，一边笑呵呵的说着什么一边小心的往前走。 狗剩看着他们转个弯远去了才纵身跃下屋脊，跟着他们去了。他知道他们将要去的是自己的房间。连忙跟上去，看着前面的上房院子，狗剩先一步赶到，站在小院里等他们。 “哎呀公子已经到了！”一人欢呼。 “公子都溜达到这里了！” “瞧虎头哥给公子收拾的上房，多精致啊！” 狗剩点头：“辛苦了，你们搬进去吧，随便找个角落放下就是了。” 几人连忙搬进去停放完毕之后，恭敬的拱手告辞。 狗剩微笑看着他们走出上房院，三两步闪身进屋，将那只一直藏在身上的勺子拿出来，在坛子里搅动一番，惊讶的叫道：“怎么会没有？” 狗剩连忙扒开另外一个坛子，勺子一阵搅动，脸上带着失望：“还是没有，为什么之前敲的时候声音不对啊？” ‘波！’的一声又打开一个坛子，三个坛子都打开，顿时满屋子浓郁的酒香，简直闻这个味道就能醉人。 “女儿红果然是最最上乘的！这个味道能醉死十里八乡的！乖乖！” 狗剩一边搅动坛子一边说着，突然听见细微的轻响，他的手顿时停住了，眼中带着欣喜：“找到了，原来在这里。” 坛子里有东西狗剩一早就敲打坛子的时候就听出声音了，只不过因为搬动的原因所以他连开了俩坛子都没有发现。 长勺子慢慢捞出里面的东西，狗剩一颗心几乎跳出来。 一个长条形的东西慢慢拉出坛子，狗剩一双清冽的眸子几乎瞪出来！ 这是一条美玉！ 竟然是一整条美玉！ 可是为什么当年的庄主要将这美玉浸泡在酒里呢？ 狗剩顾不得美玉上的浓郁酒液，攥在手里不停的打量着，窗外阳光尚好，浅浅的光线照进房间，正好照在美玉上，美玉发出淡然的光，柔和的像是程大少的扳指一样。 狗剩猛地站起身来，高举着美玉想要看个仔细。 玉条玲珑剔透，地上落下的玉石的浅影居然也显现出一行字，模糊看不清楚。 “难道它跟扳指是出自一个人之手？”狗剩连忙将玉条揣在怀里，‘波！’的一声又打开一坛勺子伸进去捞了半天，果然又捞出一条，他来不及细看又打开最后一坛，却失望的发现什么都没有。 “难道只有两条？”狗剩扯下一块布锦随便包裹一下，连忙将五个坛子的女儿红原封封上，免得酒味散开，酒水被散发空了，毕竟是几十年的陈年女儿红，原浆浓稠，简直就是极品中的极品呀！狗剩是做生意的最明白这些酒的价值，不过眼下他并不怎么关注这些，他眼中心里都是这两条无敌美玉。 “这是好香的酒！”窗外一个声音陡然响起。狗剩迅速收起两块美玉，下一秒已经推开窗户：“什么人！” 窗外并没有站着人，倒是狗剩觉得眼前一花，一个什么影子飘过来，狗剩伸出双手准备架住来人，哪知道这人滑溜的跟泥鳅一样，竟然几番抓不住，狗剩看清这人的时候，这人已经握住勺子狠狠吸一口混黄的液体。 “果然是好酒！” 狗剩定定的看着这个人，此人穿着一件深蓝色长襟袍子，胡茬满脸，头上梳着一个可笑的发髻，身上很皱的厉害，很邋遢却心满意足的品尝着美酒。 狗剩也不是好惹的，衬着这人享受的时候，单手插其后腰，这人嘿嘿一笑轻松闪过，狗剩也同时嘿嘿一笑，另一只手正好拿起封盖将酒坛子封的严严实实。这人顿时来劲了：“小家伙你还挺有心眼儿的！”这人一笑，竟然有种帅气的错觉，年龄应该也不算大，二三十大约是有的。 “那是，你不看看是谁先有心眼儿的！一进来就喝，也不跟主人打个招呼，你这是偷窃明白不？偷窃！这种行为可以送官的，管你个一两年让你喝不上一口酒！” “嘿！你个小家伙！够阴险的！” “不是我阴险，实在因为我是最最守法的大明朝子民啊！”狗剩一脸清冷这时候竟然笑的很灿烂，不知是因为怀里多了两个好宝贝还是因为见到这个怪人。 “咱们谈个条件吧。”怪人说道。 “拜托大叔，现在的情形下应该是对你不利吧，还跟公子我讲什么条件。” ------------ 第七十七章 压榨怪大叔，手捧黄金酒 “这样，我看你这个小家伙还挺有意思的。这样，我看上你了，每天住在这庄子里给你解闷怎么样？” “哎呦，我庄子不养闲人。” “我不要吃喝，只要这里的酒每天给我喝上一壶。”怪人贪婪的吸这空气中的醇香。 “大叔还真是好打算，要知道我屋里五坛子女儿红已经接近一个甲子，一个甲子差不多六十年，现在这些酒液已经呈浓稠金黄色，与黄金等价，只不过即便有黄金也换不来我这里一口酒。大叔刚才偷喝了一勺子，公子我看你也是个没钱的货色，就当是被狗咬了，也不计较了！”狗剩大方的说道。 “你小子还真不是吃亏的主！”怪人倒不生气狗剩暗指他是狗，反而尽情的抖着一身邋遢，倒是对狗剩不嫌弃他一身邋遢暗暗称奇。“你不怕我脏？” 狗剩淡然浅笑：“干嘛要怕，你现在过的日子比我之前的过的日子好的不知多少倍呢！” “你……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一步登天的翻身小叫花子？”怪人伸出一根死皮横生的食指，失声叫道。 “看不出我还这么有名气。”狗剩点头承认。 原来狗剩还不知道，他已经成为天京城里最最有名的励志正面形象人物，每个人都向狗剩学习，每一个都以狗剩为楷模，每一个家庭在饭前餐后教育自己的孩子：人家小叫花子都能咸鱼翻身，你一个好吃好喝的少爷公子就不能拿出一点奋斗的勇气？ 此类的话很多很多，基本上都很雷同，一时间天京城里的处于学龄状态的公子少爷们，都痛恨过年，生怕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又搬出狗剩这个楷模，听的他们脑壳疼。 狗剩不知道这些，也没工夫关注这些，所以有些意外。 “小公子非一般的有名气啊！”怪人感叹一声。 “我有没有名气跟你有什么关系？”狗剩问道。 “关系大了，关系着我这张嘴能不能喝道你屋里的这坛子酒。” “这话有意思，说给公子听听。”狗剩点头，他也看出来了，就凭这个怪大叔的躲闪他的身手，应该不是等闲之辈，至于如何沦落到这种田地一定有他自己的故事，不过狗剩现在没心思关注其他的事。 “小公子现在翻身了，手里头却没有个可信任的人，我说的对吧。”怪大叔深吸一口酒香，才慢慢说道。 “你接着往下说。” “怪大叔我呢现在就在你的庄子里混饭吃，以我的身手能给小公子带出一支很出色的庄园护卫！”怪大叔很有把握的说。 “条件呢？” “嘿嘿，我的条件不就在你屋里……”他的手指轻轻敲着酒坛子。 “一个月分上中下三旬，一旬是十天，也就是我们说的上旬中旬和下旬。我们就以十天为期限，我来验收，一个月验收三次，你十天内达到我的要求，赏酒一口。如果做不到，公子我赶你出庄子！” “你小子真……！”怪大叔手指抖动着指着狗剩，比出五个指头：“五天！” “恩？讨价还价？那就半个月验收一次！”狗剩双手抱胸气定神闲。 “你……！欺人太甚！”怪大叔怒道。 “知道公子是干什么的么？我可是是一介商贾，干的就是剥削的事，你送上门让我剥削，怎能让公子不成全呢？”狗剩忍着笑说道。 “你强！”怪大叔眼巴巴的望着这些美酒，吞了一口口水咬牙切齿的说道：“行，十天就十天！” 狗剩伸出手像是抚摸一块美玉一样抚摸着酒坛子：“不对不对，现在规矩改了，是十五天赏酒一口，半个月验收两次，一个月验收四次！” “噗！”怪大叔喷出一腔鼻血：“你这是坐地起价！” “公子我最不喜欢别人讨价还价，如果是公子我定价不公道，我无话可说，但是如果公道还有人讨价还价，不好意思，你削价我涨价。”狗剩淡然笑道：“你还要讨价还价么？” “好个会做生意的小公子！我服了！就按你说的办，一个月赏两次酒！验收四次！不过这庄子里挑人的活我得亲自来，否则你有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不了得个美酒相思病也不受你压榨！” 狗剩伸出右手：“成交！别把我想的太差，以后有你的好处！” “有酒么？”怪大叔巴巴的问道。 “你猜！”狗剩衬他愣神之际，随手打开门，脚下使劲一踹，这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怪大叔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人已经被踹出门站在院子里愣神呢！ 狗剩立刻将所有门窗关闭，然后又在房间里一通查找结果失望极了。 “都说大户人家里的上房都有地道和密室，现在一个都找不到！难道前庄主是个老实人？”狗剩摇头：“不可能，一定有什么机关在这里！”狗剩满屋子窜一个遍，就连房梁上都摸索了一个遍就是没有找到传说中的机关。 “算了，”狗剩对自己说，“以后再找吧，有些东西刻意的去找不见的会找出来，反而会在不经意的时候突然出现，丫的，公子我找个地洞也要看缘分！” 狗剩说罢一头栽倒在床上，听见怀中叮叮当当几声轻响才想起来那两块美玉还在怀里，连忙起身到盆盂处将两块美玉直接放在盆中，倒上李虎头准备好的温水。 温水浇筑在美玉上，因为温热所以更加的刺激酒香的浓郁，顷刻间弥漫整个房间。 “真的是很香很香！”狗剩赞叹道，手指忍不住碰触在水中涟漪的美玉。 “简直完璧无暇……” 温水将两条美玉浸住了，水本是无色的，却在常年泡在酒坛子里的美玉映的变成如同酒坛子里的女儿红一般的琥珀色，香味一波一波铺天盖地的散发出来，刺激的狗剩一个激灵。 “这水看着跟酒似得，不知道味道如何。狗剩用茶杯舀起送进口中。 狗剩的清冷的面容终于有些动容，默默的瞪着盆中的两块美玉：“真想不到，居然浸泡成了传说中的美酒玉石！而且还是两块！” 美酒玉石只在传说中存在，传说是当年的女娲娘娘醉酒时将补天用剩的一块石头泡在酒里玩儿弄，时间久了就忘记了，后来大神仙共工掀起天庭混乱，这颗石子落入凡间。据说这颗石子能将天下的水都变成酒，当然如果是极品的泉水就会泡出更加顶级的酒来！ 狗剩一阵激动，丫的，真是好宝贝啊！这酒的香醇不亚于酒坛子里的酒，叫卖个百两黄金都不觉得贵，简直就是真正的黄金酒！ ------------ 第七十八章 正月里的流水账 大年二十八，狗剩给自己的庄子取名：剩庄。顾名思义狗剩的农庄。 大年二十九上午和中午，狗剩带着礼品拜访天京城府尹孟大人府上。说是拜访老客户，拉拢彼此之间的距离。官商两人相谈甚欢，最后被后院的孟老太太愣是拉过去，被一院子女眷抓住说亲，闹了大半天，终于吃完饭逃也似得跑了。牺牲皮相还是很有用处的，至少狗剩知道了孟大人打算什么时候处理程大少遗留下的所有店面财产。 大年二十九下午，李虎头的母亲带着一干叫花子来到张治的小院求见他们的剩公子。因为早在十多天前狗剩曾经在破庙说过，过年不给叫花子钱，结果狗剩不仅给了大包银钱，还让他们搬进农庄生活，狗剩的举动简直就是在世的救苦救难的观世音。 当然李虎头的母亲还有一件事要问狗剩：“公子，外面很多叫花子前来投奔，咱们怎么处理？” 狗剩很淡然的说道：“给他们一个表现的机会吧，反正现在农庄缺人。但是李母要把好关，别让旁的什么人都进来浑水摸鱼，到时候让咱们庄子吃亏。” 李母点头：“绝不会让公子为难。” 大年三十上午，狗剩被分派留在小院里贴红纸，柔柔和杏儿两人做监工。原因很简单，狗剩忘记准备两人的新年礼物，所以被美女罚了。 大年三十中午，狗剩被杨以增拉去准备风花雪一番，结果被杨家二少拉住：“我手下的叫花子一天比一天的少了，姓狗的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杨家二少问的凶神恶煞，不过这件事处理的非常的简单，大家似乎都忘了狗剩的成名作打黑拳“一拳飙血”直接将杨二少凑到街边哀嚎。杨家大少杨以增虽然很为难很心疼，却也没有办法，好言好语的哄了狗剩之后，又安慰一番自家老弟，飘然带着狗剩前去聚首堂吃饭。 大年三十晚上，狗剩跑的跟三孙子似得，终于将柔柔和杏儿想要的新年礼物置办好，累的跟狗似得赶到他赐名的庄子‘剩庄’。两女面无表情的接过礼物，翻一个白眼说道：“人家说出来要什么你才买什么，一点都不真诚。”一句话将狗剩气的几乎吐血。 大年三十守夜时分，狗剩带着庄子里所有男男女女浩浩荡荡的拜祭天地，因为没有祖先，所以拜祭天地算是头等大事。不过这件事让庄子里的所有人都认识了狗剩这个新庄主。 交子时分，狗剩望着柔柔的脸想念派出去招人的五位姑娘，气的柔柔很想狂殴这个不懂风花雪月的家伙。 交子时分之后，狗剩带着众人又一次坐在院子中的篝火前，胡喝海吹，逗的一庄子人哈哈大笑。接下来的时间基本上由富贵和莫老三两个喝醉的家伙轮番发酒疯，倒是看到不少好戏。 难得一个晴朗的月夜，莫老三对着月亮呼喊自己心上人的名字，凄厉如狼嚎。不过这一壮举连带着很多大小伙子趁机表白，一晚上成就了不少小情侣。狗剩顿时决定将庄子更名为：“月老山庄”。虽然没有山，胜在这名字气势非凡。 正月初一，狗剩晚起，月老山庄上下所有人都晚起。包子铺的夫妻俩也住在庄子里，由于这俩人天天习惯早起，不自觉的摸到厨房做了几锅热气腾腾的包子和一大锅昨夜剩下的骨头熬制的浓汤。满足了所有穷苦人过年有肉吃的愿望，不断的感谢狗剩带来的好日子，一个个都急切表白跟着狗剩一辈子。 狗剩清冷的脸上，笑的很惬意。 正月初二，杨以增来访。带着各色礼物，还有一个脸上仍旧青红的杨二少。三人坐在一起密谈很久，最后很惬意的将三只手握在一起。随后杨家俩少爷匆匆离去。李虎头很疑惑的问：“公子，他们来做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来握个手。”狗剩淡然说道。 李虎头几乎吐血。 正月初三，狗剩在家看柔柔和杏儿剪窗花，狗剩笑话：“一个手上拿惯了刀的人，怎可能剪得好窗花。”一句话庄子上上下下所有的窗上都贴满了柔柔剪出来的狗爪子，让人看了哭笑不得。 正月初四，狗剩有些想念酒坛子里的醇香绝酿，偷偷一个人打开来喝的时候，被自称酒仙的怪大叔寻来，怪大叔一阵引经据典，说的狗剩不得不给他解馋两口。 正月初五，狗剩觉得自己这几坛子女儿红应该分一些给大皇帝朱元璋，随即找来几个一斤装的小坛子各自分装好，交给富贵两坛子叫他送进宫里。夜晚时分，富贵回来了，带着大批赏赐。乐的狗剩连连高叫赚了。 正月初六，孟大人上门讨酒。原来朱元璋拿着狗剩的酒在宴会上显摆。狗剩大方的送他一小坛子。不过孟大人倒是给了狗剩一个好处，说是将程大少的宅子来个暗箱操作，将来留给狗剩，只要他付的出一部分银子就行，当然这个银子一定要让公家的账面看着漂亮才行。狗剩气的想要骂爹，连说自己的酒送错人了！ 正月初七，狗剩顶着黑眼圈。窝在房间里不出来。好酒的怪大叔找来，给了个主意：只要狗剩舍得将这些酒卖出去，不怕筹不到银子。狗剩笑问：“不怕我把酒卖了你没地方喝？” 怪大叔笑道：“我不敢偷你的，还不敢偷别人的？” 狗剩与怪大叔两人相视一眼，奸猾的笑了。 正月初八，狗剩抱着一坛子女儿红到聚首堂上坐着喝酒，连番引来了不少酒楼上的客人。几乎大打出手，不过狗剩不是吃素的，来多少打回去多少，毕竟身上有着数十年的功力，论起来只有狗剩打人的份儿，哪有别反抗的份儿。不过狗剩这是来找生意的，当真不能把人打狠了。 一坛子酒被一个财大气粗的冤大头，以万两黄金买下。 狗剩淡然的扔下一句：“正月十五看花灯尝美酒于黑土地分号。”这消息就像是油锅里的一滴水，整个天京城都炸开了。 莫老三说道：“兄弟不够意思，有好酒不请兄弟尝尝。还卖关子到十五才开卖。” 狗剩神秘一笑，笑的让他一哆嗦：“七天，够他们准备银子买酒了，你说我这算盘打的怎么样？” 莫老三顿时绝倒。 正月初九，杨家俩少爷过来骗吃骗喝想要狗剩手上的酒，被狗剩一顿宰，签下猛哥来年货款的三成银子，灰溜溜的打道回府了。 正月初十，狗剩的月老山庄准备准备小情侣的集体婚礼，这是过年的第二次盛会，山庄很热闹。当然来了不少浑水摸鱼的，不过怪大叔训练的护卫反应还算快，基本上都制服了，剩下的几个也被怪大叔亲手拿下，被狗剩一通夸赞，赏了两碗醇香女儿红。 有人赏就有人罚。狗剩交代李虎头做的瞭望台，非但没有完工，而且还没有留下人执勤。李虎头被当着众人的面狠狠臭骂一通之后，被狗剩执行家法，杖责十下。月老山庄从此以后人人自律。 正月十一，狗剩窝在自己房里一天不出来，只让人烧水烧水再烧水。 正月十二，狗剩让人去找一斤装的酒坛子，有多少要多少。 正月十三，李虎头忍着背痛，带着虎头小队和怪大叔的半数护卫从狗剩房间往外搬坛子，装上马车。狗剩要求孟大人提供一定的安保设施，承诺一个衙役付银子二两，结果孟大人的府衙空了，孟大人只好搬到黑土地办公。 正月十四，狗剩查看黑土地安保设施。准备新年第一天营业的开门红！ ------------ 第七十九章 正月十五酒来了 正月十四，几乎整个江南都知道了月老山庄上的狗剩手上的绝品上好女儿红，不过揣测的人多过好奇的人，好奇的人多过要购买的人，购买的人银钱少于十万的更是屈指可数。不过好酒的人还是很多的。有钱没钱看个热闹不要钱，很多人抱着这样的心思决定聚在天京城，这让正月十五赏花灯的盛会更加的热闹起来。 由于狗剩没有说明正月十五这一天什么时间品尝美酒，所以黑土地天京城一号分店门口聚集了大批人马，而且有些人已经提前了三四天就定了朱雀街上的客栈。正月里客栈向来没有生意可做，狗剩这一手直接让他们店里住的满满的。别说狗剩给别人带来的什么效益，人家狗剩精着呢，早就放出话来，如果不是在自己指定的客栈落脚，绝对不欢迎来黑土地品尝绝世美酒。 一句话，所有经营客栈的大掌柜全部上门跟狗剩签订条约，狗剩从这里面生生提了三成银子。不过人家也欣然接受了，毕竟往年正月里都没银子可挣呢，留在房间养灰尘不如提给狗剩三成银子，反正还有七成自己挣着。 账房老王一天下来，砚台上的墨不知干了多少回，终于将所有客栈的三成银子算出来，莫老三瞪着这个数字，恨不得马上写一个‘服’字给狗剩。 正月十五，黑土地的伙计们盛装打扮，很费力的把门打开才知道天京城的衙役大哥有多辛苦，好些人半夜时分已经安排了家中小厮过来排队，被衙役连说带削的挡在门外。 黑土地的门开了，狗剩却没有出现，客人失望之余闲逛店里，发现一些值得购买的关外产品，顿时来劲了，不由分说的先买下一些，好等到尝酒的时候能多分一口。抱着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顷刻间黑土地的库存减少半数。 账房老王累的有些吃不消，连连叫着自己拿一个人的工钱，干十个人的活！ 正月十五中午，天气晴朗，难得出现一个暖洋洋的太阳。狗剩让李虎头传话出来，李虎头穿着他家老娘给他做的过年新衣服，美滋滋的站在店门口吆喝：“我家公子说了，正月十五是合家团圆的日子，中午与家人团圆，只有华灯初上的时候，才是我们美酒上来的时候！” 这句话放出来，立刻引发多种不满，有的竟然直接扔出白菜帮子，砸的李虎头抱头乱窜。 “公子，咱们的酒要是再不出去，只怕他们要把咱黑土地给掀了！” “怕什么，公子要的就是他们想掀了黑土地！”狗剩淡定的说道：“人只有在极其暴走的时候才知道得到的东西是多么珍贵。” “剩公子果然高见。”说话的正是窝在账房办公的孟大人，堂堂一品大员窝在这里显得有些狼狈可笑，“只是你也得有镇得住他们的酒才行，别到时候演砸了。你就是一条硬命光棍什么都没有，本大人只怕到时候会被朝廷参死！” “孟大人放心吧，公子我保证程家的家产会让府衙的账面特别的漂亮！” “哎，过了今晚再说吧！” ……………………………… 华灯初上，大街小巷被十五的花灯照耀的无比灿烂，天京城有两处最为热闹，一处是皇宫禁院的外围。老皇帝朱元璋临时决定将宫里的活动搬到面临大街的这一处，正好与民同乐。 另外一处便是狗剩的黑土地这边了。 狗剩已经将朱雀街堵起来，两边的只能站的更高才能看的清楚。黑土地门口设立了许多桌椅，为了那些富贵人家公子准备的，免得他们被挤得太狼狈。 狗剩站在黑土地的屋脊上，趁着夜色正浓，看着下面人头耸动嘴角终于露出意思笑容。他翻身落在后院叫到：“三哥三哥！” “来了来了！你小子连上茅房的空都不给哥哥，你知道哥哥我这一天都快被尿憋死了！”莫老三一边嚎叫着惦着裤子一边一路小跑的窜过来：“你小子倒是轻松，怎么看不见你忙活呢！要知道这些酒销售的再好也进不了黑土地的账面，你说我们这些黑土地的老伙计图什么呢！全你一个人把好处占全了！” 黑暗中狗剩的脸上一抽，“三哥这话说的不对啊，虽然是给我卖酒，可是咱们黑土地的货可是销售不少了，你说这账面怎么不好看了？再说了，早就说了，这些酒卖出去，给大伙每人五两银子，你和咱们老王叔翻倍，怎么就不公道了！” “你小子，哥哥不就是抱怨一下，你怎么给透了底了呢！嗨嗨！”莫老三的脸色一红，顿时觉得四面八方的目光像是刀子一样射向自己，浑身上下不舒服。 “哼哼，三哥你这是自找的。”狗剩斜眯他一眼说道：“茅房上了么？” “跟你有关系么？” “三哥，我是好心，我怕待会把你给吓尿了又要说我的不是。”狗剩说完甩手逃窜。留下咆哮的莫老三在背后骂墙。 狗剩溜到千面，拉住正在忙着前期的准备工作的账房老王：“王叔怎么样？待会儿不会乱吧。” “这可说不好！”老王心里想，只要你小子不出什么幺蛾子基本上不会乱：“看大伙这时候已经是卯足了劲儿准备待会儿好好的品品，到时候咱们这些酒还不得给恶狗刨了！” “瞎说！咱孟大人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狗剩遥看坐在隐蔽一角的孟大人说道。“瞧瞧这些衙役，每人二两银子，简直就是拼命的上啊！”狗剩说完又将手高高举起来叫到：“各位衙差大哥！剩子在这里有礼了，多谢各位！大家今天辛苦了，等下咱们这边活动完毕之后，每人再多领二两辛苦银子！” 前期狗剩许诺每人二两银子，现在又追加二两，加起来就是四两银子，每人！！这个消息简直让人感到振奋！要知道府衙上下衙役多达四五十十人，加上那些打杂的算起来至少有小六十人，每人四两银子，那得散出去多少！二百五十两银子至少！ “你小子现在是财大气粗啊！”孟大人忍不住出声：“花钱如流水眼都不眨一下，你说你的脑袋里倒地长了什么东西？” ------------ 第八十章 一层马屁，开拍 “大人这话说的，我脑袋里长了什么大人脑袋里也长了什么，多正常啊！”狗剩蹭过去说道。 “别跟我一样，我这脑袋里可没你脑袋你的东西，要不然发银子的就是我不是你了！”孟大人没好气的说道：“本大人考虑到府衙上上下下的福利，不然不会窝在你这里给你当保镖。我那府衙又大又干净比起你这个小小的黑土地的店面好的不知道到多少倍。本大人这是脑子被驴踢了。” “大人别这样说，您这一趟绝对是公干，绝对的！”狗剩连忙说道，他清楚孟大人是官断然是不能接受收多少银子，至少在明面上是绝对不敢的，毕竟老皇帝朱元璋制定的律法，贪污者必定重罚，掉脑袋也是很正常的。不过人家抱怨也是有理的，看着别人都领银子，自己也是不爽的！ “大人，其实我最想说的是您是古往今来唯一一个为商贾保驾护航的父母官。”狗剩敬佩的说道。 “哎呦！这话新鲜你给我好好说说。” “大人您想想看，自古以来商贾是最最下等的行业，虽然是穿的最好，用的最好，吃得最好，可是人家说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您瞧您是读书人不是？有是皇帝陛下最看重的臣工不是？还是咱们天京城最和善的父母官。”狗剩笑呵呵说道：“大人您看我说的对不对？” 狗剩眼中全是得意，昏黄的烛火下照的他眼中烁烁就等着孟大人点头称是。 “算你精！”孟大人笑骂道。 “我还没说完呢！”狗剩又说道：“世间多少大人，哪一个像您一样这般屈尊现场指挥这一场最最热闹的花灯大戏？您这是为了民生的安全而牺牲了自己，这是多么崇高的精神，您真不愧是上得了朝堂，下的了市场……” 孟大人听的很惬意。 “摸的了龙须，亲的了龙角，捉的住贪官，打的了坏蛋……”狗剩抱头逃窜。 孟大人气的嘴角上的胡须直颤。 胡闹就这样落下，狗剩哪怕再能挣钱，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哪怕是再怎么清冷的性子，遇到自己得意之处仍然掩饰不住内心发出的那种自豪感。 “剩子，差不多可以开始了，这边的公子哥已经不再喝茶了。”账房老王说道。 “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大冷天的喝这么多茶你不上茅房的么！真是的，咱们家的茅房都快要淹了！”老王怒道。 狗剩一一听这话顿时失笑，感情还有这个原因。 “王叔，咱们店里销售的怎么样？” “说道销售，那真是一个突突的，你瞧这帮伙计，简直马不停蹄的忙活，这收益简直老好了！让咱们东家一看能乐的飞上天去！”老王一说到账面立刻眉色飞舞。 “老东家那边能乐成什么样我才不管。”狗剩低声说道：“只要师傅觉得我没给他丢人就好！” “不丢人不丢人！谁家的徒弟都没有他的徒弟有本事！”老王叫到：“倒底开始不开始了！千面都要暴动了！” 狗剩仰头看看星星稀疏的夜空，深吸一口气暴喝道：“开始！” “嘿！要嚎也不说一声，吓死你王叔了！”账房老王掩着耳朵一顿抱怨。 狗剩眼中带着歉意。 这一声用了三成的力度，黑土地前前后后所有人都听见了，顿时安静片刻，接着又忙碌起来。客人中有些打算趁着人多准备浑水摸鱼的，听到狗剩这一声喝，顿时一个激灵才意识到这个平凡的小店还是有高手护航的，想要捞什么好处不见得容易。 柔柔站在更高一处屋脊上，时刻注意这边的动静，狗剩这一声叫她也听见，顿时整理自己的精神，放出神识时刻注意着以黑土地为圆心的这片地方，时刻准备出手应对突发事件。 一个普普通通的酒坛子被狗剩抱在怀里，慢慢走向门外高台上，向四面八方行礼鞠躬：“各位远道来的朋友辛苦了！我是狗剩，给大家拜个晚年！”风冷冽吹拂他额前厚重的刘海，时不时露出清冷的双眸，姣姣如明月。 本来大家觉得突然上来一个少年人做开场白，正觉得不以为然，哪知道狗剩自报家门之后，议论的声音渐渐没有了，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天京城流传的传说，叫花子翻身记，还有七大姑八大姨拿这位叫花子做正面教材，整整絮叨了一个正月，狗剩的名字如雷贯耳绝对假不了！ “原来他就是狗剩！” “真的是狗剩！” “人家是黑土地大掌柜的徒弟，不是他人家会让他站在黑土地门口胡叫？！” 下面的人再次议论纷纷。 “狗剩！你这名字是不是有点太那啥了！”一个富家公子抱着暖炉，嘲弄的说道，“好好的人跟狗有牵扯还不是太扯了！” “就是就是！”坐在那公子身边的其他公子同附和叫到：“是不是你家贱名太贱所以不敢叫出来啊！” 狗剩上前一步，清冷的脸上没有半分动容：“听说贱名好养活，所以狗剩自出生以来没病没灾，不想再坐的各位多多少少有些富贵病！” “小叫花子怎么说话呢！”一位公子暴起。 “叫自己本家的名字在江湖上混，我狗剩怕辱没了祖宗，眼下各位公子这样出言不逊，难道家里的祖宗都没有教好么？”狗剩戏谑道。 “哇！好厉害的叫花子，敢说这些贵人没家教！”围观的人中有聪明的立刻听明白了狗剩的话，顿时叫嚷起来。 “你个烂命叫花子！”众公子有些按捺不住的已经跳起，手下的小厮更是嚣张。 “听我说！”狗剩扬声喝道：“今天大家来是要看看我这几乎一个甲子的女儿红。而不是闹事的，大家也等待了七八天了，怎么都不关注了？如此我可要带着酒走了！” “剩公子先不要着急。他们挑事没礼貌不应该都算到我们这些人身上吧！”一位公子叫到。 狗剩一看居然是那一日抢着为湘湘姑娘买衣服付钱的冤大头朱公子，连忙行礼：“朱公子也来了，真是失敬失敬。” …………………………………………………… 现在日子理顺了，基本上慢慢恢复正常更新，大家可以继续收藏继续投票，继续喜欢大明朝了！谢谢！鞠躬！ ------------ 第八十一章 一碗酒一个托 “别废话赶紧的开始，没看见公子我的富贵病要犯了么！”朱公子倒是个爽快人，直接戏言刚才狗剩的话。在场的人都笑开了。 狗剩笑笑：“三哥拿碗！我要跟朱公子喝一杯！” 莫老三眼角一抽，倒是乖乖的送上两只碗。 “不是一甲子的女儿红我可不喝！”朱公子打杆子上，上次被这小子占了便宜，这次说什么也要占回来。 “瞧不起我！”狗剩‘波！’的一声将坛子封口打开，“只要是朋友，别说喝一甲子的女儿红，就是要喝天上的银河水……” “怎样？”朱公子深吸一口这空气中浓郁的酒香，连忙追问道，“怎样？剩公子也要为我上天舀一瓢么？” 狗剩拿出桌上估酒的竹勺，慢慢搅动着琥珀色的液体，在烛火下映的更是熠熠生辉。狗剩故意拉长了倒酒的动作，琥珀色的酒液缓缓落入碗中，那颜色那香醇的味道，简直把所有人的眼睛看直了。 狗剩这才将酒碗递给朱公子，露出清冷的笑脸：“你要是想喝银河水啊，我还真没办法！” 围观的人们顿时哄笑：“这小叫花子真有意思！” 在暗处观看的孟大人看到这一幕，眼睛盯在朱公子身上，呐呐的说道：“狗剩有狗剩的魅力，话能说成这样伸缩有度又不自满，真不应该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应该有的。这些年他该是受了什么多少磨难才能这样。” 朱公子和狗剩已经仰头灌下这碗琥珀色的女儿红，酒已干，碗中依旧留有醇香。这一幕让所有在场的公子哥都羡慕不已，统统后悔刚才挑衅狗剩，如果不是，现在自己手里是不是也会有一碗狗剩递过来的绝世陈酿？要知道这一碗简直与黄金等价！ “朱公子，这一碗黄金酒觉得如何？”狗剩重重咬住黄金二字。 “果然是黄金酒，非一般的享受！”朱公子咂咂嘴巴，“百年难遇的黄金酒！” 一句话定下这酒的品质，狗剩很得意，众人很哗然。 “酒也喝了，话也说了，现在就来拍吧。起价六千两银子。” “啥！”在坐的公子哥不动声色，因为他们见识过很多好酒，狗剩拿出的这个女儿红算是极品的，六千两银子起拍不算贵。惊叫的全都是围观的普通民众，当然还有莫老三。 “老王，我没听错吧！狗剩那坛子酒能值六千两银子？！”莫老三深深觉得有种想尿裤子的感觉，顿时明白狗剩说让他上茅房的意思，丫的幸好，不然还真得给吓尿了！ “老三，狗剩说的是起拍价，至于成交，怎么也得要个贰万两银子才能拿下。”账房老王毕竟是见过大钱的人，淡定说道。 “什么？！”莫老三眉毛都跳起来了，两万两银子！！他怎么有点分不清南北了呢！！ “淡定吧，注意好周边吧，这些酒可都是宝贝，别到时候哪里漏了狗剩找你麻烦，把你卖了都还不起这些酒！” “老王，你说剩子哪里来的运气，买个庄子就挖出这么多名贵的酒，要说我的运气这么差呢，要是我有他这运气，我家……” 长房老王没等他说完就闪人了，真是絮叨。 “我出六千五！”朱公子打破短暂的寂静，扬手报价。 狗剩微笑点头，刚才那一碗酒算是没有白喝，至少多了一个托。 “七千！”一位公子叫到：“城东孙家！” 城东孙家算是狗剩的客户了，瓜分猛哥帖木儿的货他也有一份。 “八千五！锦绣绸缎庄！” “小气！我玉石名庄一万二！” “两万！” 这一声落下，全场寂静，狗剩抱拳：“这位公子留下名号。” “在下中庸书局！” “哇书局好多有魄力！”场外又是一阵喧哗。 “还有人加价么？”狗剩叫着：“如果没有加价这坛酒就是属于中庸书局了！” 座下无声。 狗剩连问三声之后再无人回答觉得贰万两银子一斤黄金酒也不，朗声说道：“我狗剩不仅仅只有这一坛子，后面还准备了二十坛子，如果大家觉得贰万两还能看，我也就不再拍了，全部定价贰万，要的就去我们账房那边验银票，我三哥那边验酒，然后就银货两讫，各位各家各找各妈！” “嘿！人家小叫花子真是翻身了嘿！两万两银子眨都不眨一下，说卖就卖了！”围观的人看的起买不起，闲话倒是议论的一浪高过一浪。 座下的公子们一时间倒是没有出声，狗剩有些忐忑了，难道这些人都是中看不中用拿不出银子的草包？ 突然刚才为难狗剩的那位公子站起来，大步走向狗剩。狗剩立刻调动全身内力防备。 “在下是城南刘氏金器。”刘公子拱手：“刚才多有得罪了！” 狗剩连忙拱手：“不碍事，刘公子有话请说！” “我们刘氏要出手买下剩公子的黄金酒，贰万两倒不成问题，只不过讨价还价还是要做一做样子的。” 狗剩清冷的笑了：“我定价向来公正，剩公子我有个怪毛病，别人还价我必定涨价，请问刘公子要还价多少？” 刘公子完全没有想到狗剩居然还有这个破毛病，正要发怒突然被一只手拦下，“原来是朱公子！” 朱公子站在两人中间一边抚摸怀中的暖炉一边说道：“剩公子真有这个破毛病，早前我就深受其害，你要是不信倒是可以试试，不过这价要是上去了，只怕你身后的这些世家公子平白的多花了钱，他们可饶不了你！” 刘公子回头一看，公子们全部站起来，渐渐聚在一起，连忙叫道：“你们中间谁还知道这叫花子还有这个破毛病的！谁知道？给公子站出来！” “其实你可以试试！”狗剩闲闲说道，“其实我不介意涨价，即便卖不出去又能怎样？再放个十年只怕更贵。其实这种话刘氏金器的伙计们不知道每天要说多少遍。你我都一样！” 刘公子咬牙切齿，却不敢妄言砍价。 “你们中间谁要砍价的？看公子我敢不敢涨价！”狗剩清冷的双眸傲视全场。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老话说的一点都不假。”孟大人坐在暗处感慨叹气。 ------------ 第八十二章 阶前分喝一坛酒 刘氏金器的刘公子有些踌躇了，如果开口讨价还价，狗剩真的像朱公子所有的那样往上提价，那么自己不仅仅是多出预算购买这些黄金酒，而且还会引起身后这些公子哥们的愤恨 如此一来，刘公子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如何？”狗剩问道。 这一夜是正月十五，是过年的最后一天，谁不想在这一天讨个吉利，弄什么口角出来实在不是大家心底里乐意看到的。 满街的花灯照耀着每一个人流光溢彩，个个灿烂无双。刘公子的脸上阴晴不定，却因为这光彩的掩饰，没有流露出半分不满。 “呵呵！”刘公子拱手：“刘某人孤陋寡闻了，居然不知道剩公子有如此公道的说法。”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如果刘公子认为这生意公道，那就去找我们的账房王叔，他会跟你好好的核算这笔交易。”狗剩自动忽略他的冷嘲热讽，依旧是清冷笑脸。 “剩公子出道以来无一不大气，不如直接说说你这些酒一共多少钱，我中庸书局全要了！”刘公子傲视全场。他的意思很明白，拿下这批黄金酒势在必得，哪怕是狗剩再往上加银子也在所不惜。 狗剩不动声色的将这位刘公子好好的大量一番，心里已经在盘算了，这丫到底是谁的种，居然口气这么大！哪怕是人家老皇帝也从来没有这般口气！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我狗剩出道时间不长，想必在场的所有人都有所耳闻，只不过做人有做人的原则，做生意有做生意的原则，我的定价绝对是公道的，并且质量远超实际的价值。再坐的各位，其中不乏有与我黑土地做生意的老主顾，或者说是同在天京城商会共事的一员，我狗剩的为人，就像是我身后百年老店黑土地的招牌一样。只有更深远，没有浅薄于表面。” “今夜正月十五，能够聚集在我黑土地门前的人们，都是因为我手中的黄金酒而来，如果我狗剩将这批黄金酒全给了你中庸书局，那么其他慕名而来的公子怎么办？”狗剩‘波’的一声又打开一坛酒，依旧用竹勺轻轻搅动坛子中的琥珀液体，又缓缓倒入碗中：“师傅说过，好东西应该大家分享。” 狗剩举起那酒碗对着明月高声叫道：“这句话我深以为然！敬我的师傅！”说罢干了这碗酒才又说道：“刘公子，不管你家书局出多少银子，到我这里都不管用，在场的所有人一视同仁，最多不过五坛子酒，想要的就去找我们账房结算，然后去我三哥那里验酒。还是那句老话：办完这件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今晚是团圆佳节，我狗剩没有家人，唯有朋友，当然还有将要追求的红颜，咱们赶紧的解决这件事吧！”狗剩看着议论纷纷的人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也好让我叫花子有时间去风花雪月，才算不误了今天的良辰美景！” “轰！”的一声所有人大笑起来，原本那些盘算不定的公子们也不再纠结了：“剩公子小小年纪就懂得风花雪月，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 “公子的心上人是谁？” “人家狗剩这么极品的人，他的心上人必然不是凡物！” “嘿！我说，不会是你叫花子的相好吧！” 下面一片吵杂，狗剩的眉角有些抽，没想到自己随意的一句话，居然这么大动静。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他看看账房老王那边的动静，又看见孟大人若有所思的看着刘公子，又听见莫老三在后面吆喝什么酒封，和味道什么的，再然后就是各家的伙计开始搬自家的酒上车，他的心才稍微定下。 二十坛子酒，一坛子两万两银子，这一下子就有了四十万两银子。狗剩翻身以来，他的身家几乎几天就要来个翻倍，四十万两银子对于常年小民小户来说那就是天文数字，现在却让狗剩轻松握在手里。老话说人比人气死人，不是没有道理的。 二十坛子酒轻松卖掉，狗剩早将衙役的辛苦费算出来，轻松的放在孟大人身边的师爷手里。 “剩公子言而有信！”孟大人点头。 “这话说的，其实卖酒的钱能在狗剩手里捏几天？就算是孵蛋的老母鸡吧，蛋还没热，就被人拿走煮煮下锅了！” “剩公子挣钱的本事真让我叹为观止。”孟大人虽然说是叹为观止，却并没有表示很惊讶。 “孟大人这话说的不真诚。” “当然，因为本府以前也见过一个生意人，挥挥手就有几十万两银子的进账。” 狗剩侧侧身看着天空中突然飘起来的孔明灯，像是没有听到孟大人的话，自顾自的说道：“今晚佳节，我想邀请孟大人一同喝一碗我的黄金酒，可否？” “你的酒都卖掉了！”孟大人提醒道。 “小看公子了！”狗剩两三步跳上高台叫到：“各位公子慢走，我有个提议！” 刘公子回身看着狗剩。 漫天飞舞的孔明灯，照出昏黄的光铺在狗剩背后，周围的屋脊廊角挂着应景的灯笼，同样闪着昏黄的光，将狗剩清冷瘦小的身子映出一团温暖，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强势？算不上，聪明？算不上，唯一能说的明白的，大约只有运气二字。将来是敌是友真说不明白。刘公子眼中有些凌厉，中庸书局开始以来，唯有他接管以后才真正的显现出盛况。街头巷尾传送的是他，却让翻身不到俩月的小叫花子盖住了风头！ “剩公子不是要赶着去风花雪月么？怎么这会儿不着急了？”刘公子说道。 “如果哪位公子着急回去，可以自便，如果不着急回去的，狗剩这里请大家喝一杯！不收钱，赠送！” 在场的人又哗然了，这小叫花子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狗剩一边吩咐叫人拿碗，一边开始沽酒，酒香已经不止四溢，应该说是晕染了整个朱雀街的空气，一呼一吸中就已经让人沉醉。 “谁先来？”狗剩清冷的脸上勾起一丝笑意，他高举着酒碗叫到：“谁先来？” “我来！”朱公子大叫。 “朱公子……你喝过了！”狗剩笑道。 狗剩这句话一出，所有的公子哥心中都打出疑问，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酒里加了料？ ------------ 第八十三章 你勾，我搭 正月十五看花灯。 最好看就数走马灯，一下一下迈开腿，两下三下跑起来，马儿跑的欢，灯儿转起来。 走马灯算是最富有智慧的灯笼了。 那么狗剩手中的几乎一个甲子的女儿红，被朱公子评价黄金酒，也是极品中的极品。 清冷的脸上挂着浅笑，狗剩一直胳膊伸到中庸书局的刘公子面前：“刘公子，请！” 所有的眼睛都锁在刘公子身上。场中沉默了，似乎都屏住呼吸看着刘公子的动作，哪怕是挪动一下脚趾头，都会悬着所有人的心。 众人心里都明白，刘公子刚才是惹到狗剩的逆鳞，狗剩的胆子果然是相当大的，难不成真想要当场毒杀刘公子？他不至于这么笨蛋吧！ “哼！”刘公子轻松接过酒碗，仰头喝下，居然连半分迟疑都没有。 “你不怕我……”狗剩突然上前贴住刘公子的耳朵轻声说道：“怕不怕？” “你是聪明人，所以不会！”刘公子也贴着狗剩的耳朵轻声又自信。 “呵呵！彼此彼此！” 两颗脑袋在彼此的肩头轻轻点了又点，这一下看直了所有人的眼！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两男相互看对了眼？这一想法顿时让所有人不淡定了！ 两脑袋分开，狗剩和刘公子的眼睛在空中不断对峙，两个自信的眼光几乎要爆射出火花，激情四射。 “什么情况这是！” 众人惊呼。 “我看剩公子很和口味。” “我看刘公子很对胃口。” 两人同时说道，相视一眼又同时拱手： “告辞！” “不送！” 狗剩目送刘公子慢慢离去，才又说道：“怎么样？各位买家请跟我喝一碗成交酒吧！咱们以后算是认识了，一回生二回熟，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合作机会，同时呢祝大家在新的一年中，多多发财！” “说的好！剩公子是个痛快人，我跟你喝！”城东孙家的大公子推开身边的伙计，大踏步上前，端起碗一饮而尽：“说起来还是我们占了便宜，也算是买一送一，先于家里长辈尝了这一个甲子的新鲜！果然是好酒！痛快！” 玉石名庄的公子凑上前笑道：“剩公子，咱们庄子买了你家三坛子酒，怎么办？能送三碗酒不？” “这话说的，公子我能让你们多占一碗酒的便宜，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要说这天下有多少一甲子的酒？你一个巴掌都数不完。”狗剩伸出一只枯瘦细长的手，露出五根青白手指左右摇一摇说道：“公子我缺钱啊！”话一边说一边斜眼看着角落里淡定的孟大人：“大家都知道我才接了黑土地。说是自己当家做主，可是当家有当家的难处啊！我这上下几百口子都指望着我吃饭呢！我能不穷么！咱们做买卖就为了一个交情。虽然这黄金酒价值高，但比不上咱们的交情是不是？但是，黄金酒毕竟量少，一人多喝一口，公子我将来就要少喝一口，过个几年再想喝这味道，只怕还得从各位手中买回来才行，到时候可不要跟我叫高价哈！” 狗剩一边哀嚎一边扮可怜一边慢慢沽酒，让酒香的浓郁，充满这冷冽的空气，勾引着人们的馋虫。 “剩公子客气！”一位公子叫道，随手端起桌上的酒碗，仰头喝下：“以后有什么事，大家相互帮衬。钱能办到的事，都不叫事！” “说的没错！你人小，却能执掌这么大商号，不容易，去我商号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哥哥我给你最优惠的价钱！” “别抢我台词，这话正好是我要说的，怎么让你抢先了！” “你们二位别再挣了，要说亲近，还是我们跟黑土地更近一些，我们每年都跟他们有生意往来的哦~” “……” 狗剩看着台下热烈的气氛，心里早笑开了花，想来着订货的三成银子现在看来已经不成问题了，如果真的做到了，那么这是给张治师傅迟到的新年礼物，他一定很高兴。 花灯下，狗剩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连带着额角眉眼处那条伤疤也显得温柔可亲了。 ……………………………… 一夜花灯一夜忙碌，狗剩的忙碌还是有收获的，而且是史无前例的大收获。 账房老王抖着双手，将账目放在狗剩面前，狗剩才瞄一眼就直接转给身边坐着的孟大人。 “大人，这上面的银子你把大头拿走，给我留几个散碎银子养家行不？” 孟大人一眼都没有看，心里已经清楚这账目上的数字，他盯着狗剩的眼睛，似乎想要看到更深处，半响才说道：“程家现在的产业，大部分是曾经沈家的产业。你知道沈家的产业涉及面很多，而且很大，算下来你这些银子只能弄到一部分。你这些银子会让账面好看，可是剩子你想过没有，沈家的产业到底值多少，你手上的银子到底能弄到多少。” 孟大人说完就起身离去，跟着他回去的是一群呼呼啦啦，欢天喜地的衙役们，因为他们今天都小小发财，而且比朝廷的规矩差的太远，所以想要投奔狗剩，希望能学到本事。 “孟大人！孟大人！到底这些产业要多少钱才能定下啦呀！”狗剩急切的拽住孟大人的衣襟，大声喊叫道。 ------------ 第八十三章 你勾，我搭2 孟大人看着狗剩急切的神情，顿时觉得很有成就感。 好好一少年，长得清冷不是他的错，天天摆出一副小大人一样又淡然又清冷的样子才是他的错！就算是被自家老太太逗弄的面红耳赤，也是一副清冷淡然的样子，小小年纪的，这怎么行？ 狗剩真的很急切，特别的急切。 少年人特有的动作很明显。 狗剩一只手拽住孟大人的衣襟，一脸急切叫道：“大人请说，到底怎样才能让账面好看？！” 孟大人内心很香逗弄这个少年，但身穿官袍，又是一个长辈，实在不能有任何有损形象的事。他在心底叹气，转身看着狗剩，认真的伸出一根手指，向天上指了指，笑了笑说道：“你明白了吗？” “什么意思？”狗剩忙问。 “你不明白么？”孟大人问。 “不明白，请大人明说。”狗剩急切的说道。 孟大人环视四周，每一张脸上看遍问道：“富贵呢？”问罢，他拂开狗剩的手，转身笑呵呵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剩子，孟大人他是什么意思？”莫老三走上来说道。 “我也不知道啊！”狗剩望着天使劲摇头：“三哥，正月十五一定要猜谜么？” “不知道啊，可是他为什么要问富贵呢？”莫老三也仰着头看着黑蒙蒙的夜空。 “不知道啊！” “你们在看什么呢！”账房老王也仰头看夜空。 “……” 众人看见三人同看夜空，也纳闷的仰头看夜空：“天上到底有什么东西，你们看到什么了？” “不知道啊……”所有的人们都喃喃说道。 …………………………………… 正月十六，狗剩还在为孟大人的账目好看而发愁时，杨以增便派人送上猛哥帖木儿的三成定金，不算小的一个匣子，放着一叠银票和一些散碎的银子，狗剩愣神半天噗嗤笑了。 “没想到杨家俩少爷居然是个说话算话的主。”狗剩笑着说道：“虎头，去把咱们的黄金酒分给杨家半斤。说是我送给他的新年开门红。不收钱！” “哎呀公子！”李虎头惊讶叫道：“送半斤啊！那可是送了五千两银子给杨家啊！他们……”李虎头的意思狗剩明白，杨二爷虽然表面是富家公子，其实控制着天京城的叫花子，狗剩手中的叫花子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够看。 “别说这么多，咱们提前收取三成定金，人家杨家第一个自觉的送上银子，已经是特别的给面子了，你挑什么劲儿！”狗剩清冷的说道：“快去！等下回来我要看到咱们庄子全部人员的名单！” 李虎头汗毛顿时竖起，想起这位主子之前曾经说过，月老山庄不养闲人，过了年之后要清理一批浑水摸鱼的，只是正月里这么多事，只怕一时半会还真理不出什么头绪。 “公子，赶人的事还没有什么眉目，大家都表现的很好，而且庄子里还算安静，每个人都很勤快。” 狗剩沉吟片刻说道：“怪大叔那边怎么样？” 自从怪大叔与狗剩达成协议，便开始着手选人手训练护卫，一个正月里还算是小有成绩，不过没人知道怪大叔到底是何方神圣，只是随着狗剩依然叫他怪大叔。 “怪大叔那边练的还不错，只是最近刷人刷的厉害。”李虎头抱怨道：“有的人不过是一个动作没有做到位，就被刷下来了，这几天前前后后刷下的人真是不少。” “刷下来就找人补上，我们庄子要的都是最优秀的人，如果有一点点做不到就想要抱怨，想要放弃的，那么咱们庄子不留这样的人！” 狗剩警告似得看着李虎头：“怪大叔训练护卫很有一套，你们要全力配合，如果有什么做不到的，想不通的随时过来找公子我！” “是！”李虎头点头应下。 “刷下来的人要特别留意，仔细观察他们的动向，有什么不对劲的赶紧来报！”狗剩叮嘱道：“去吧，先去杨府送酒，你亲自去！” 李虎头点头，连忙出门。 狗剩猛地一拍脑袋叫道：“虎头！” 李虎头连忙转身紧跑几步回到狗剩身前问道：“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呵呵！”狗剩尬笑一下：“不知道你的功夫学的怎么样了，不如咱俩练练？” 李虎头一听，吓的蹦跳起来，连忙歪斜斜跑了，身后留下凄凉的一句话：“公子不要啊~~小的还想多活几年……！” 狗剩挠头，不就是练练么，有什么好怕的呢？ 莫老三笑呵呵的站在花厅：“剩子，别吓他了！就算你找我单练，我也要约法三章。” “怎么约？”狗剩一身痒痒，非要动动手活动活动筋骨不可。 “人家有没有三章我可不管，跟你打只要约法一章。” “行，三哥说怎么约咱们就怎么约。”狗剩点头。 “只一条，咱们来一场不用内力的单练，如何！”三哥认真的伸出一个指头在狗剩面前轻轻摇。 “不用内力多没意思啊……”狗剩尬笑，开什么玩笑，他自己全身上下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内力，老叫花子渡命给他的数十年内力，要是不用这些内力，他只有抱头准备被殴。 “呵呵，什么没意思，我觉得很有意思啊，你瞧我这一个拳头，可以这样，可以那样，又可以这个样……”莫老三碎碎念，一边使出招式。 狗剩看着莫老三的拳头如同碗口一般大小，再看看这一招一式的力度，又摸摸三哥胳膊上的肌肉，低下头上下将自己打量一番，哭丧着脸脸叫道：“不用内力我只有挨打的份儿，你看看我的身板，你再看看你的身板，咱们不是一个等级啊！” 莫老三冷艳一哼：“你也知道用自己的弱式对人家的优势只有挨打的份儿，凭什么你想让你三哥挨打呢！” 狗剩连忙扑上去：“啊，三哥，我是怕师傅啊！怕你跟师傅告状啊！” 活动筋骨是假，原来是一月一次的师傅来信的原因。 张治离京前交代莫老三一定要看好狗剩，而且要求每个月写一个狗剩的表现寄给他。狗剩不怕师傅考究做生意的本事，却非常担心莫老三在写信的时候将狗剩没有好好的完成武功的训练，万一这要是被张治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在背后骂狗剩呢。 “三哥，师傅最近忙不忙啊？” “横横！”莫老三不搭理他。 “三哥口渴不渴？要不要来一坛黄金酒？”狗剩谄媚的问着，原本清冷的少年，这时候特别的会哄人。 “别来这一套，你师傅来信了！”莫老三扔出一个炸雷：“想看？先解决孟大人！” ------------ 第八十四章 做主子的都放心不下 “陛下，”孟大人站在暖阁内，向软榻上的那个老头子行礼。老头子自然是这大明朝第一掌权人朱元璋。 朱元璋额头系着一条明黄色的黄带子，脸色被炭火烘的有些不自然的微红，嘴唇却有些发白，原本精明锐利的双眼，现在也黯淡无光，眼角下的肉皮稀松的耷拉着，下巴上花白的胡须也掉了不少，“孟爱卿看你的样子昨晚过的很不错。” “皇上，臣昨晚确实过的刺激，狗剩那孩子给简直给臣太多刺激。”孟大人扒拉着自己的眼皮凑近朱元璋说道：“您瞧，臣这黑眼圈，昨晚回到家臣是一晚上没有睡着啊！” “真羡慕你小子，要不是我这快进棺材的破身子，我都想去看看那孩子是多么威风！”朱元璋靠在软榻上，嘴角露出微笑，精神也好了很多。 “上狗剩的运气真让人羡慕！”孟大人感慨道：“也许是上天眷顾，也许是拖皇上的洪福，总之昨晚臣的府尹账面很好看。数十年没有见过了，上次见还是他祖父沈……” “好了，别提以前的事了，朕这个这个样子前面的日子不多了，可也不想回忆以前的日子，所以孟爱卿还是不要再说了。狗剩将来如何，那是允炆自己的事，允炆长大了，要学会自己给自己架桥铺路。” 这一早上，朱元璋很淡定的说着自己的后事，孟大人听得脑后有些发凉，不知道这位皇帝陛下倒地时什么意思，不过他更要小心翼翼，因为谁都无法猜测朱元璋的心思，他的心思绝对是跳跃式的，前一秒可以笑呵呵的跟你大闹，下一秒也许就是脑袋搬家的时刻。” “有皇上洪福罩着，皇太孙殿下必然会发扬我大明朝！”孟大人立刻说道。 “希望如此啊！”朱元璋看着手边的火盆：“你觉得这炭火怎么样？” “回皇上，这炭火果然是极品中的极品，臣在这里站了这么久，都没有闻到烟味。臣听见皇上也不像以前那样经常咳嗽了！”孟大人躬身说道：“难道是太医院的太医又有长进了？” “屁话！”朱元璋顿时炸毛：“朕养这些太医有个屁用，我的秀英早就知道太医没用，早早的就离开我，现在朕这个样子歪在这里动一下都累的半死，这帮太医一点办法都没有！” “皇上，臣听说皇太孙殿下找人研制了一种银碳，难道就是这种？”孟大人连忙问道。 “还是孙子孝顺，我那几个儿子出了会请安就是会伸手要钱，旁的什么都不会！”朱元璋示意孟大人将案几上的参汤递过来，他慢慢喝下几口才说道：“允炆知道朕咳嗽，看出来是咱们屋里的炭火盆有问题，才费心弄出一些银碳。” “其实狗剩那孩子也很有心。”孟大人小心的说道：“新买的庄子安置了部分难民，挖出的酒先送到宫里，剩下的卖钱又贴补到府衙这边，虽然是想要程家的产业，可是程家的产业当年也是这样的法子被程家从沈家手里弄到的，现在看来一切天注定。陛下您怎么看？” 孟大人又将话题扯到狗剩头上，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希望能在这时候拉他一把。 “这件事还是让允炆处理吧。”朱元璋点头。 “罪人的产业拍卖的程序比较简单，这里面也有一些暗的，以狗剩现在出手的这个价钱，基本上算是不错了。陛下的意思是想让狗剩承皇太孙的情么？”孟大人问道。 “柏青啊，”朱元璋叫着孟大人的表字，孟大人明显一愣顿时激动起来，朱元璋多久没有叫过他的表字了？他有些想不起来了，但他心里清楚，能这样叫必然是特别的亲近了。 “柏青，允炆和老四之间将来谁都说不好，有的时候我都在想，要是老四能笨一点，能比老二稍微聪明一点该有多好！” “陛下……”孟大人担心的看着朱元璋。 “算了，子孙自有子孙福，我管不了……” ……………………………… 狗剩这时候正在写信，因为莫老三说的话让他很担忧，只好亲自写信给他的师傅张治。 “师傅，狗剩很想你，你不在天京的日子我们都很忙碌。我用猛哥给的钱买了庄子，在庄子里挖出了几坛子好酒，现在与信一起送到你那边，请你和师娘和家里的兄弟姐妹一起尝一尝。”狗剩叹气沾了沾墨汁，瞪着字面上扭曲的字无可奈何的摇头：“徒弟这一手破字您就不要念叨了，估计以后都这样了，不过徒儿的身手比以前进步很多，只不过三哥不跟我练手，非要要求不准用内力才肯跟我过招……” 狗剩絮絮叨叨的写了三大张纸才停下，小心的吹干了上面的墨迹才放进信封里封好，坐在书桌前发愣半天，终于还是将这封信压在镇纸下面，转身离开。 为了就近照顾黑土地的生意，狗剩还是回到张治的小院住着，正月十五过后，又下了一场大雪，地面的积雪还未化，空气显得特别冷冽。 “柔柔，”狗剩闻到一股香风扑来，又听见背后脚踩积雪的“嘎嘎”声，他没有回头就知道是柔柔来了。 “公子心情不好？”柔柔自从穿上猛哥帖木儿和他妹妹敏敏送的建州服饰就开始喜欢上了，几乎每天都穿着，衣料上的色彩斑斓，加上设计别致显得特别的热闹又灵气。 “我在想你的五个姐妹，都快俩月了怎么还没有回来！”狗剩有些愤愤然。 “公子，其实她们走的还不到俩月，不过是跨了两个月份……”柔柔很认真的指正。 “哎呀，反正就是很久！别人家的孩子出门还知道给家里送个消息，这丫五个人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狗剩叫到。 “公子给他们的任务重。” “放屁！”狗剩瞪眼，看见柔柔也瞪眼连忙又说：“怎么会！不就是让她们招几个人么，有必要这样没有消息么！” 柔柔无语。 “她们真的太过分了！公子我手里还捏着她们的卖身契呢！好歹我还是她们的主子！好歹……！”狗剩重重的叹气：“都不知道她们身上的银子够不够用，也不知道她们睡的好不好，能不能住的起客栈，都是女孩子家家的，比不得我们这些汉子……” 柔柔听着狗剩的牢骚觉得特别可笑，听到后来便有些不一样的滋味在心头，谁知道这家伙居然说自己是汉子，顿时让伤感的空气多了一些笑点。 “就你这样还能自称汉子？”柔柔忍住笑，怀疑的上下打量：“瞧瞧瘦胳膊瘦腿，穿着要不是看到棉袍上面还有个脑袋，还以为是一件会走动的布料！” 狗剩一听顿时怒了，“老子这是穿衣显瘦，脱了显肉！” ………………………… 话说似乎改版了，给个票呗，虎牙不自觉伸手要，大家别不自觉的忘了给哈~ ------------ 第八十五章 肉包子打狗还是回来... 地上的残雪折射出一片惨淡的白光，正照着狗剩恼怒的神情，又认真又可笑。 “噗嗤！”一声笑从墙头上传下。 “谁！”狗剩愤怒的大叫，清冷的脸上居然浮现一丝诡异的微红。 柔柔哑然，这厮是害羞了？做过叫花子的人脸皮都是极厚的，他这一脸绯红真是害羞？ “是谁在听墙角！给公子滚出来！”狗剩愤怒的叫着，双手已经开始卷起袖子，准备等那人下来实施一场胖揍。 一个纤弱自带风情的身形轻轻跃下墙头，娇声叫到：“公子的身材是极好的，奴家想念的不得了。” 狗剩好像听见自己额头上的青筋爆裂的声音，心里却掩饰不住欢喜，“怎么只有你一个！” 那身影婷婷袅袅扭动着腰肢走向狗剩，半蹲着福一福才面含三分春意说道：“奴家这是太过于想念公子了，所以才快一步回来。”说着她连连抛出两三个媚眼，一双纤细的手顺势准备抚上狗剩的胸膛。 狗剩倒退一步握住她不老实的手，淡然说道：“霏衣，你又调皮了！” 柔柔站在狗剩身边看着霏衣表演，嘴角含笑。她多年与霏衣相处，自然是了解霏衣这种闹腾的性子，像狗剩说过的，几乎俩月没见，倒是挺想念这五姐妹的。 “她们都回来了么？”柔柔问道。 “当然回来啦！”霏衣上下看着柔柔身上的衣饰不满的叫到：“公子偏心！柔柔都能穿这么漂亮，凭什么我们要成黑寡妇的样子！” “给我站好说话！”狗剩轻轻呵斥：“因为你的表现就像是一个正在发浪的黑寡妇！” “噗嗤！”柔柔笑出声来，没想到狗剩这样清冷的性子，骂起人来还挺形象。 “哼！”霏衣的脸色顿时一黑，不依的跺脚瞪眼。 “别闹，赶紧的把事情给公子说说，公子我都挂念你们俩月了！”狗剩说道。 霏衣当然不会将开玩笑的话放在心上，刚才她趴在墙头上听着两个人的动静，心里一阵暖意。虽然她们几个跟随程大少多年，每一次出任务程大少只会关心结果，从来不会想打她们身上的银子是不是够用，睡的好不好，吃得怎么样。 当然，她们本就是杀手，在逆境里照顾好自己是很轻松的事，可是有人关怀总会有发自内心的感动。这时候霏衣才有些了解为什么当初柔柔这样坚定的跟着狗剩走了。 这种感觉外人是无法明白的，只有自己亲身体验了才能明白自己心底想要的。 “公子请跟我来。”做事就是做事，霏衣说话间虽然仍然在这浓厚的妖娆，却很认真的狗剩走到大门口：“请公子开门！” 狗剩一脸疑问：“搞什么，叫你汇报个工作怎么就这么多事呢！”虽然抱怨，他依旧听从了霏衣，两臂像是舒展的鹰的翅膀，门姗姗打开，狗剩哑然看着门外。 霏红带着其他三位姐妹站在门口，眼中含笑，脸上郑重。她们身后站着的齐刷刷几排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高矮各不相同，有的长相英俊，有的长相平凡，此时此刻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齐刷刷单膝跪在地上，“给公子请安！” 霏衣转身站在霏红身边，笑吟吟的相互看一眼，五个姐妹同时单膝跪地：“给公子请安！” 狗剩清冷的脸有些动容，他曾经设想过无数种与五姐妹相见的场景，可以是刚才霏衣的那种妖娆，可以是霏红的肃然，也可以是其他的，比如在庄子里的训练场，再或者是在程家的花园训练的场景，但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样的场景。 几十个人半跪在地，恭敬地请安表达自己效忠的意思。厚重的刘海下那双清冷的双眸微微闭起又慢慢张开才带着黯哑的嗓音说道：“你们回来了，公子很想念你们，担心你们是否能吃得好穿的好，担心你们过年有没有银子花。没想到你们一个个活的这么滋润，居然连个信笺都不公子寄一个，简直太无组织无纪律，太不像话了！” 前面的话说的太感动，后面居然变成抱怨加咬牙切齿的怨恨。霏红姐妹几个相互看一眼，忍住笑站起来：“让公子挂念了，是我们的不是。” “以后再这样，公子我一定不会发你们饷银，让你们一个个都去要饭！”狗剩佯装怒意说道。 “是！我们再也不敢了。” 霏红上前一步站在狗剩身边：“公子可满意眼前的这三十人？” 狗剩忍住想要挠头的动作，清冷的说道：“不知他们有什么本事？” “公子可以随便考核。” 狗剩点头：“三十个人突然出现在小院太招眼了，”他沉吟一下说道：“你们各自凭本事去程家大院的池塘边等着，公子我这边给一炷香的时间，找不到的就不要出现了！” “柔柔！”狗剩叫到。 柔柔点头递上一个香炉，拿出火折子点燃一炷香放在门口。 狗剩点头：“去吧！” 黑色劲装的三十人齐刷刷转身，一迈步，一个腾空，或是一个展翅，狗剩都看到眼底。 “霏衣，这些人你们挑的很好！”狗剩点头：“身手不错，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忠心。” “公子放心，这些人即便不忠心也逃不过我们五姐妹的手掌心！”霏红肃然说道。 “好！”狗剩点头：“柔柔，你去找虎头，让他在聚首堂定三桌菜，包间和大堂都要有咱们的桌子，上最好的菜，不要怕花钱！” 柔柔点头：“当然不怕花钱了，公子现在算是一个不小的财主员外了！” 狗剩嘴角一抽，一脚踢上门槛上的横木，身子已经跃上半空，再看时人已经消失在空中，远远的飘来一句话：“姑娘们中午都跟我去见识见识，咱们吃正经的农家饭。柔柔也交代李虎头好好安排！” 柔柔跺脚，看着这丫的背影无可奈何。 “公子的身手好像又长进了……”霏衣妖娆的倚在门边，眼中春色无边，本是夸人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竟然有种缠绵之意。 “霏衣，你又该吃药了！”柔柔说道。 霏红看着狗剩的背影喃喃说道：“公子身上多了一种金子的气质，看来我们错过了什么好戏。” “好眼光！”柔柔赞道。 “公子这是去哪了？” “他去验收了！” …………………………………… 慢慢恢复更新，所以大家手中的推荐票还是送上来吧，这些天的推荐票实在不能入眼了。谢谢，鞠躬~ ------------ 第八十六章 考核出极品风姿 狗剩的确是去验收了，作为一个新晋升的有钱的上级，他最看重的就是能力，然后才是忠心。因为忠心这种东西一定要天长日久之后才能看出来。狗剩不着急，以前做叫花子的时候他看过不少关于忠心的事，怎么让这些人忠心自己，他心里有数。 数十年的功力确实带个狗剩不少便利，至少狗剩穿梭在每一个屋脊上的时候都是悄无声息的。 天京城突然多了很多黑衣劲装的人们，总是有些惹眼。狗剩担心的寻找着这些人的身影，不过他发现穿黑衣的人很多，却都不是劲装的。 有些是步履匆匆的行人，有些是散漫的闲人，至于狗剩考核的三十人就这样想是一把豆子洒在庄稼地里，愣是找不到了！ 狗剩点头，做锦衣卫要的就是这样不起眼，才能办大事。他从这条街窜上另外一条街，眼睛不断巡视，不断点头。虽然这些人掩饰的很好，普通人都没有察觉，但是狗剩做叫花子的时候练就了火眼金睛简直如火纯清，才见第一面虽然辨识有些困难，但他总是能从最细微的地方发现这些人的马脚。 狗剩暗自一笑，转身直奔程府。 程府里杳无人烟，过年这些天五姐妹不在这里，这个院子显得更加没有人气，更显得残败萧索。狗剩捡了一个看起来干净的屋脊坐着，拖着下巴默默等着众人出现。 因为没有人打扫，程府的积雪还在那里，池塘上白蒙蒙一片，除了雪以外还有冻得厚厚的一层冰，冷冽寒风吹过，卷起萧索的树枝沙沙作响。狗剩默默看着这一切，突然伤感起来，似乎想起曾经的池塘，还有池塘边上的小木马，还有那个吵着吃糖的小男孩…… 狗剩摇头赶走回忆，赫然发现池塘边上已经有三三两两的黑衣人在走动，或者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什么。 一丝笑意扯动嘴角，狗剩很满意的笑了。五姐妹费时几乎两个月找到的这三十个人果然个个都是人才。他看看天心里计算着一炷香的时间，看着池塘边上的人越聚越多。纵身跃下屋脊，唬的他们一跳，一看见是自己的新主子才连忙收起招式，一个个自觉地站整齐，躬身道：“公子！” 狗剩点头：“大家相互看看谁没有到？” 所有人迅速看一看，却不说话。 狗剩明白他们的意思，毕竟是相处了一段日子的同伴，谁也不想去举报。 “行，还挺讲兄弟情义的。”狗剩点头：“报数！一个接一个的报数！” “一” “二” “三” “……” 这下众人无可奈何，一个接着一个报数。 “二十九！”最后一个人叫道。 “恩？”狗剩问道：“怎么，难道有人自动退出了？知道叫什么名字么？” 众人无语。 “我知道他叫什么！”一个声音从狗剩背后响起。 狗剩转头问道：“你是第三十个！可惜你迟到了！” “公子错了，其实我是最早到的。”那人张的一副可亲的脸，笑的正灿烂，不算瘦弱的身条，将黑色劲装穿出一丝飘逸，帅哥哎！ “哦？是么？公子给你一个自辩的机会！” “其实我是跟着公子身后过来的。”那人笑的很灿烂却不得意，躬身行礼：“公子先是去了朱雀街，又直接插进山雀胡同，随后又去了望月楼，还有这程府附近的几条小巷子，最重要的是，公子坐在屋脊上发呆的样子，让属下感觉到很萧索的回忆，这个回忆很不好。” 厚重的刘海下，狗剩清冷的双眸有些动容，真是糟蹋了老叫花子渡给他的数十年的功力，居然连身后跟了个尾巴都没有察觉到，这要是敌人……狗剩不敢往下想。不顾五姐妹居然能找到这样轻功了得的人，真是不简单，以后一定要加以善用才是！ “你叫什么名字？”清冷的声音问道。 “属下崔如浩。”崔如浩单膝跪地恭敬回答。 “我看你似乎是个文人。”狗剩问。 “公子……”崔如浩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属下就是认得字比别人多一些，算不上是文人。” “有点意思，告诉公子你的轻功是谁教的？” “回公子的话，属下的轻功……实在是因为幼年玩儿水落下的病根。属下……” 狗剩打一个手势制止崔如浩继续说下去：“行了，你的事以后慢慢再说。”说罢示意他站在队伍中去。 “你们这一路上来的很顺利吧。”狗剩站在池塘上的一处高台，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们说道：“没错，公子确实在你们背后跟着，你们的表现让公子出乎意料的好，公子很满意。既然你们愿意跟谁公子，公子就得让你们清楚你们是在为谁卖命。” 狗剩轻轻撩开刘海，露出额角上的那条狰狞伤疤说道：“不要以为公子就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其实我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有人想要生有人想要死，生死之间飘渺无边。后来我做过叫花子，做了多年的叫花子，吃不饱穿不暖，不过从未放弃过生存的希望，直到遇到我的师傅，黑土地的大掌柜才有了今天。” 狗剩看着这些人眼中带着动容，随即又说道：“公子我不会跟下属相处，只会跟朋友相处，只会跟同伴相处。你们的老爹老娘也是我的老爹老娘，咱们过年过节的时候都会去看望，以后工作的银子必然会比旁的什么人要收入的多，这一点公子肯定能保证的，大家可以去天京城打听打听，公子我自从翻身以来才几天就挣下一处农庄！” 狗剩环视所有人：“你们现在站着的这片园子，在不久的将来也是属于公子的，当然属于我便是属于大家，我们将来必然是要将生死捆绑在一起，同生共死！” 所有的人们心底都点燃起这样的火把，被这冷冽的寒风一吹，燃的更加热烈他们高举着双手：“同生共死！同生共死！” “大家不要以为我狗剩就是这么容易将命交给你们。”狗剩收敛笑意：“我很好说话，也很会为对方考虑，可是大家不要以为我狗剩就是个面瓜随意让人捏让人玩弄的。”他调动体内的真气，随意扬起一掌劈向池塘。 …………………………………… 收藏又破百了，虎牙说过要加更，现在就加更。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收藏多多投推荐票票~~ ------------ 第八十七章 公子的风姿不输人 池塘平静如常，众人眼中开始带着三分嘲弄。 狗剩看也不看一眼继续说道：“如果有人入了我的门还要反悔背叛公子我，那么下场势必像这池塘一样！” “咔咔！”池塘表面的冰发出异样的声响，众人转头看去，一道道惨白的裂纹从池塘中间向岸边延伸，咔哒咔哒的不断响着，一声急似一声，终于一声巨响整个池塘的冰面碎成渣滓，整个水面因为这些渣滓变得像是面糊糊异样的浓稠！ “好可怕！” 每个人心底都有这样的想法。 他们心里清楚五个姑娘的身手已经非常了得，他们很信服。可是在小院门口看到这么一个瘦弱的公子，实在不能想象，心底的结论无非就是世家公子寻求保镖。哪知道这位主子竟然强大如斯！ 他们惊愕的看着站在高台上的狗剩，瘦弱矮小，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的样子，功力竟然如此强大！ 他们心中的震惊不亚于刚才狗剩的表白，他就是传说中的咸鱼翻身的狗剩，他就是街头巷尾传说正月十五赚了大钱的狗剩，他就是那个讨价还价就会涨价的剩公子，更是那个一拳飙血成名的剩公子，居然是他们的将来生死与共的新主子！ 短短不到俩月的时间折腾出这么多事的公子，是他们的新主子！ 这个认知让所有人都兴奋了，连有些傲气风姿的崔如浩眼中也带着热切望着寒风中冷厉的狗剩，不由自主的单膝跪下：“与剩公子同生共死，绝不相离！” 所有人都带着热切，紧随崔如浩单膝跪下：“与剩公子同生共死，绝不相离！” “绝不相离！”狗剩肃然回应！ 风冷冽卷起狗剩衣襟，身姿瘦弱却翩然入仙。望着这毫无生气的程府，狗剩有些恍然，思绪飘扬，也许这一切来的太快了，他才翻身不到俩月就有如此身家；也许……这一切来的太慢了，不然当年的小木马是不是仍旧在那温暖的阳光下摇的正欢……。 “崔如浩，带着大家原地待命，一会儿会有人来找你们！”既然已经达到震慑，狗剩便没有必要再留下，他足尖一点身形如拔尖一般窜入空中，掠过屋脊扫下星星点点残雪，便消失了。 三十个人看着崔如浩。 崔如浩等着狗剩的背影赞叹：“像我这种水上漂看见公子的身姿只能叹为观止……” “切！” “马屁！” 其他人同时开骂，崔如浩却不生气，向来这些人早就混熟了。 “各位大哥！”正闹着，李虎头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向这些黑衣劲装的男子们抱拳行礼：“各位大哥，我是剩公子身边的李虎头，大家叫我虎头就好，以后为公子办事还要一起帮衬着。” “小兄弟客气！”众人抱拳行礼。 “公子有什么吩咐？”崔如浩问道。 “公子说请大家去聚首堂吃饭算是一个不正式的接风吧！”李虎头笑道：“不过公子说了他定了餐，只不过你们要动动脑子才能吃到。” “什么意思？！”三十人同时向前一步，气势逼人。 李虎头被唬的倒退一步：“这也是一种考验，公子说了有人买单还能让自己饿肚子的人，自觉地去农庄种田。”说完这话他立刻抱着头窜了！ 李虎头很聪明，因为他自己清楚才跟月老山庄的怪大叔学了个把月的功夫，远远不是这帮人的对手，看着他们捂着肚子狰狞的样子，只怕再不走他们要活烤了他！ “唉！”崔如浩叹气：“咱们公子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不好！怎么好意思让我们饿肚子呢！”他看着所有人说道：“兄弟们咱们怎么办？” “公子都定了餐了干嘛不去，大不了席卷了他们聚首堂的后厨！”一人叫道。 “有道理，都说天下最好吃数聚首堂，今天有机会吃咱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呢！”另一人叫道。 “兄弟们！咱们冲啊！”又一人喊道。 “别忙！”崔如浩连忙叫住众人：“咱们这身衣服出去只怕还没吃到便被人带到府衙关起来了，咱们还是照旧吧，怎么来的怎么走！”说罢这厮一个纵身沿着狗剩消失的路飘然不见了。剩下的兄弟各自展开自己的本事，一窝蜂的闪人，只留下程府萧条的园子，和一池子碎冰在水中荡漾着。 ……………………………… 李虎头不是万能的，一边被狗剩差遣到程府传话，一边又让他去月老山庄安排农家饭。看起来分身乏术，李虎头亲自选拔出来的虎头小队已经足够让狗剩随意发号施令了。 狗剩从程府直接奔向自己取名月老山庄的庄子，在这里亲自等待五位姑娘和柔柔。狗剩现在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还有不动产，算起来身份已经不一样了，可是依然等在这里，就像他刚才在程府上对着三十个下属说的话：我不会与下属相处，只会与朋友相处。更何况五位姑娘这次能带回来这么多人，而且是这么优秀的人，五姐妹和柔柔在月老山庄实在是大功一件！ 因为过年，庄子仍旧保留着喜庆的色彩，月老山庄四个大字已经刻成牌匾高高的悬挂着，大门内侧已经架起了两处高台，上面各有一人正在瞭望巡逻，正是狗剩让李虎头安排做好的，因为这个李虎头还挨了一顿打。不过这样看起来这个山庄更显得主人很有远见很有气度。 这个有气度的主人正站在牌匾下面，冷冽的风卷着他的衣角，显得风姿卓然。霏衣看到眼里，简直不能自持，嗷的一声尖叫，扑上去就像抱住狗剩。狗剩清冷的脸上悄然一抽，脚下不自觉的悄悄向一边退后两步，正好错过霏衣的熊抱。 “霏衣你又调皮了！” “公子，这庄子真的是你的？”霏衣抓住狗剩的衣襟叫道。 “有什么问题么？”狗剩说。 “公子简直太强大了！”霏衣早就听说这庄子的事，只不过看到这牌匾还是忍不住赞一把：“公子将自己的庄子取名月老山庄，是想要与奴家发生一点儿什么惊天动地的一段情感佳话吗？” …………………………………… 推荐票不给力啊，收藏倒是很给力啊，兄弟们上啊~~ ------------ 第八十八章 说从政，道奸商1 厚重的刘海下双眸抽了，狗剩不着痕迹的躲过那双柔嫩的手，心里叹气，要是霏衣能稍微正常一点就好了，不过又想到将来使个什么美人计倒是很方便。 “不要调皮。”狗剩无奈的看着霏红：“你解决。” 霏红面无表情，淡然点头：“霏衣不要胡闹！” 霏衣这才含怨带恨的站在霏红身边。 “这庄子看起来戒备森严。”霏兰突然开口说道：“不过却让我发现了不是暗哨的暗哨。” 狗剩顿时来了兴趣，他知道霏兰不怎么爱说话，但心里跟明镜一样，并且特别善于布防：“你说说看！” “公子，你瞧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霏兰伸出一根指头接二连三的指出暗哨的位置：“这些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却能让那些仔细的人看出端倪。” “走，我们去议事厅说！”狗剩连忙带着他们进庄子。 议事厅早就收拾妥当，没有想象中的高台，只有十几把椅子围绕着几张巨幅地图。而墙角处却放着一个超级大的案几，上面文房四宝摆放的非常整齐。 落叶姑娘只一眼就眼尖的发现这些地图很考究。 “天京城的全貌地图，城防地图，还有咱们庄子的地图。”落叶说道：“可是为什么属下看不懂这个是什么？”她手上指着一个画着奇怪的条条线线：“这是什么？” 狗剩站在这幅地图边上，淡然说道：“这是咱们天京城京郊的地图。另外一个是公子我准备的地道，现在还未实施。姑娘们你们的想法，我会重点参考。” 红叶姑娘一听立刻窜出议事厅，眨眼便不见踪影。 狗剩纳闷的问道，“这是什么情况，公子我没怎么着她，她怎么跑这么快干什么去了？” “公子不要等她了，她向来不喜欢这些的，只喜欢接受任务。你说的这些基本上可以定谋逆大罪了。红叶去给你放哨去了，有她在你放心好了。” 狗剩点头，看着红叶窜出议事厅的身手就知道她挑选崔如浩的时候有多么苛刻。 “公子不是想要谋逆，而是安排将来将要发生的事。”狗剩看着眼前的几位姑娘：“老皇帝老了，他下面有二十几个皇子，还有一个羽翼未丰的皇太孙，公子怕这一两年老皇帝蹬腿的时候，就是京城变天的时候。” 狗剩看着她们瞪大的双眼，一脸慎重的样子觉得好笑：“你们都知道公子喜欢做生意，也是这黑土地天京城分号店的大掌柜，你们不在的时候公子手上已经挣到了数十万两银子，这些银子会让公子的生意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公子爱做生意，喜欢做跟银子有关的所有生意，更喜欢从朝堂的细微末节上发现做生意的门道。”狗剩一只手掌轻轻覆盖在天京城那张地图上，看着每一个姑娘的眼睛：“经营有道不如发财的门道，经营是守财，这是一成不变的。但发财的门道却是千变万化的。乱世除了能出执掌天下的皇帝，还能出一个招揽天下财富的商人。” 狗剩顿了顿又说道：“帝王更新是最大的变故，政治会影响民生，民生不动荡就必须将商管好，咱们就要从这个官和商之间另外开辟一条捷径，上揽当官的肥腰，下面要拉住民生的裤腰才是我们将要做的。” “公子想要趁乱发财。”霏红点头总结。 “公子是要发国难财。”霏兰补充。 “同意！”柔柔下结论。 “公子，咱们敛财之后是不是可以买很多漂亮衣服？”霏衣娇声说道。 “这不是重点！”几个姐妹瞪着霏衣。 “咳咳！”狗剩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把事情想的太猥琐了。民乃国之根本，有人的地方就有商。换句话说比较清楚：商能扶政，政能利商，商不离人之根本，人之根本处处商。这样说你们清楚了吧。” 五个姑娘陷入沉思中，这句话说的很直白，很明白，根本挑不出什么毛病，狗剩到底怎么想到的这句话。 “公子，这句话必然是高人说的吧。”柔柔问道：“我想张大掌柜一定没有这么说过。” “为什么？”狗剩诧异的问道。 “如果张治当初与官有关系的话，就不会让公子大闹商会了。”柔柔一针见血的指出。 狗剩露出赞赏的表情：“这是沈家的家训。” 在场的姑娘更加诧异了，沈家？哪个沈家？只是人家的家训狗剩怎么会知道？柔柔正要开口询问，被狗剩扬手制止。他清冷的脸上带着莫名的忧虑。 “不要想这是哪个沈家的家训，也不要想为什么公子知道这句话，现在要想的是怎样布局，我们要做到将来能像圈地一样将天下银钱圈进自己的口袋里。现在公子我要做的就是忧虑，一个深远的忧虑……” 议事厅里狗剩清冷的声音不断的交代着，消瘦的手指不断的在地图上指指点点，偶尔夹杂着霏红冷淡的声音做解释补充，霏兰则是站在案几上，已经开始布画她心里理想的城防以及以月老山庄为中心的地道。 “粮食！”狗剩将这两个字扔出来：“民生最不可缺的就是粮食，只有吃饱了才会考虑其他的东西。在关键的时刻，黑土地的买卖的所有物品都是不能当饭吃的奢侈品，同时也是有价无市的废品，只有粮食才是真正的民生所需要的。” 狗剩清冷的脸上有些疲惫的红晕，也许是有些累，也许是因为今天说的东西尤其的多精神上疲惫了：“我希望在老皇帝升天以前，要月老山庄和程府上下堆满粮食。这件事交给谁去做？” 霏兰善于布防，红叶善于放哨盯人，其他三位姑娘和柔柔怎么安排狗剩很没有头绪，只好将问题踢出来问她们自己的意思。 “柔柔还是跟着公子，毕竟她现在的身份不同，还是猛哥帖木儿的义妹。”霏红说道：“虽然身份不大，至少官的方面会给小小方便。” ……………………………… 啥也不说了，直接更新了，兄弟们上啊 ------------ 第八十八章 说从政，道奸商2 霏红不愧是五姐妹中的老大，上来就点名分配：“霏兰负责布防的工程，将来公子验收的时候，有功有过全你一人担着。” 霏兰点头。 “霏衣你跟着我去采购粮食，你这样子扰的公子定不下心，不如跟我去施展美人计，也算物有其用吧！” 霏衣跺脚：“奴家才没有打扰公子，只不过奴家想要跟公子多多亲近。” “行了，就这样定了，你这样子施展美人计不用培训。”霏红皱眉定下：“但是公子，红叶要跟着我去，好安排接应。落叶留下训练三十人，然后转交给公子，方便公子调动人手。” “公子觉得这样安排如何？”霏红欠身问道。 “这样安排很好。”狗剩点头同意，谁说美女胸大无脑？他手下的美女个个精明能干，瞧瞧安排的多好！多让他省心！ “那么公子我们今晚就开始。”霏红冷淡点头。 “不，这一点我不同意。”狗剩郑重说道。 “公子有什么新的想法？”霏红连忙问道。 “公子以为你们应该好好歇歇，吃一顿公子给你们专门安排的农家接风饭，然后去公子给你们安排的房间里好好的休息一下，调整几天之后再开始。当然霏兰比较特殊，明天就要开始了。”狗剩清冷的脸上淡淡含笑的说道。 几位姑娘眼中闪动着什么，她们终于没有说出什么，只是霏衣受不了的跳过来抱着狗剩胳膊叫道：“公子太贴心了！怎么办奴家舍不得公子……！” 狗剩的额角又开始抽痛，死命的扒拉下霏衣的爪子递给霏红：“恩，交给你了。给你们时间去梳洗然后咱们餐厅见！”这句话说完立刻逃也似的跑了。 霏红拉住想要跟随的霏衣，冷然说道：“再动我就废了你的腿！” 霏衣这才嘟着嘴巴站正：“其实你们也是很感动的！只不过羡慕奴家这种奔放的表达方式！” 霏红脸色一黑，落叶倒是玩弄着手指低声说道：“这都叫你发现了……” “哼！”霏衣说道：“老娘什么没见过，你们一个个感动的都要哭出来了，还是奴家伸手快，至少有占便宜有揩油。”她一边说着一边细细嗅这自己的爪子：“哎，还有公子的味道呢……”一脸陶醉。 柔柔感到一阵恶寒，夺门而出：“门口有人带你们去房间！额！真受不了了！” 红叶飘然落下：“看来我又错过好戏了！” 霏红拉着霏衣出门：“走吧，弄干净自己再好好想一下公子的商道大计。” “公子真是头号奸商。”霏兰突然开口说道。 “同意。” “心里清楚就行了！”霏红训斥。 ……………………………… 狗剩为五姐妹准备的房间很好，一个单独的小院落，每人都有单独的房间。不过最让霏衣尖叫的还是那一箱箱衣物。全是上好衣料裁剪的衣裙棉袍。就连黑色的夜行衣也准备了料子最好的。用霏兰的话说：“这小叫花子真是发财了……” 怪大叔带着酒葫芦坐在某个屋脊上，看着五个花姑娘走出小小院落，他知道这些姑娘是谁，只是忍不住上来看看。 月老山庄现在一团和气，时不时的走过一队巡逻队，正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虽然还不是那么优秀，但是看起来已经像模像样了。 怪大叔喝下最后一口酒，转身跃下屋脊，慢慢离开，准备今天的第三次训练。 狗剩费心安排的农家接风饭进行的很顺利，一顿饭下来五位姐妹更加了解这位公子是什么样的人，心又贴近很多。当然霏衣娇媚发浪的动作也不少。狗剩都忍了，因为他看见五个姑娘穿着自己叫人专门准备的漂亮衣裙穿在她们身上果然非常靓丽动人，虽然比不上柔柔倾城国色，但也都是极品美女。狗剩看着一桌子美女陪伴自己吃饭，除了霏红冷淡，霏兰还沉浸在布防和地道上，觉得人生处处有美人陪伴也是很惬意的事。 假如是他调戏会害羞的霏衣的话，前景一定很美好。但是事实上却是霏衣不断的调戏的人却是这桌上唯一的男人，真的是情何以堪！被女人调戏就失去了一些美好。狗剩摇头，吃了一半席面便吩咐五姐妹好好休息，然后离开。 这边是安排好了，有柔柔和五姐妹在狗剩不需要担心什么，现在压在他心头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程家的产业什么时候才能转到他的手上。狗剩愤然的看着夜空：“孟大人，程家的产业再不交出来，我就诅咒你吃饭没有汤，吃菜没有盐，上茅房忘带纸，面圣没穿鞋！” “好恶毒！”一个声音飘来。 “谁！”狗剩喝道。 “是我！”朱公子从狗剩身后站出来：“剩公子想什么呢，我跟了你大半条街都没注意。” 厚重的刘海下清冷的双眸顿了顿，才发现不自觉走在朱雀街上，眼瞅着千面就是包子铺和自家黑土地的分号。 “朱公子天天溜大街，大冷天怎么不在家数钱？”狗剩清冷的性子说出这样的话，简直冷的跟这寒风一样，却又让人不得不笑。 “过年发出去太多红包了，所以现在无钱可数啊！”朱公子笑的很亲切。 “朱公子真是大方，要是哪天你想把自己的家产散出去的话，别忘了通知我一声，免得错过了好戏。”狗剩点头。 “剩公子今天心情不好？”朱公子好心的问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心情不好？”狗剩反问。 “我两只眼睛都看出你心情不好。”朱公子笑的很真诚：“剩公子真不够意思，正月十五要不是我给你做托，你的黄金酒不知道能多冷场呢，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朋友的？” “哈！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狗剩连忙说道：“人家公子都报上家族名号，你朱公子脑袋上顶着‘朱’字国姓，却不告诉我你家是做什么生意的。这就算了，白喝了我一碗酒之后居然一坛子都没有买，你什么意思？” ^^^^^^^^^^^^^^^^^^^^^^^^^^ 偶的票呢票呢~~~~~~ ------------ 第八十九章 遭遇皇亲国戚1 “哈哈！有意思！”朱公子大笑着，年轻的脸上洋溢着欢乐：“这是抱怨我只发红包不给剩公子捧场的意思？” “当然！你有钱不想着朋友你说你够意思么！”说着，狗剩伸出巴掌拍打着朱公子的胸膛。 “别动我家公子！”一个彪形大汉从朱公子背后闪出来，脸上挂着面无表情的凶恶。 “不动不动！”狗剩退后两步表示自己很安全。心里却想这哪是护卫，简直就是上阵杀敌的将军的样子。 “阿三！剩公子是我的朋友，你太紧张了！”朱公子笑着对身后的护卫说道。 “家里知道了会责罚阿三的！”这位叫阿三的彪形大汉低头恭敬地说道。 “不会，爷爷知道我这样交朋友只会夸赞我，当年他也有这样的很多朋友！”朱公子依然笑的可亲。 “是！”阿三退后依然站在朱公子身后寸步不离。 “朱公子这位护卫真的很好啊！”狗剩冲着阿三点头表示友好：“如果我家三哥能长这么大个子，仓库卸货就不用愁了。” 朱公子觉得自己额头有些抽，干笑着问道：“剩公子这是要到什么地方去？” “去聚首堂看看。” “听说聚首堂今天的后厨被劫了，我也正要去看看，刚好同去。”朱公子点头。 “什么？后厨被劫了！什么意思？”狗剩急叫道。 “剩公子反应这么大做什么，不就是后厨被劫了么，有什么好担心的，咱们就是去看看热闹。” “朱公子这话就不对了，天下好吃就数聚首堂。聚首堂的后厨被劫了那以后还能吃上好吃的菜么！你说我这反应很正常对吧！”厚重刘海下的额头暴起青筋，狗剩暗骂着崔如浩这些人搞什么鬼！ “如果这样想还真是，如果后厨没有了，天下的吃货可怎么办呢？”朱公子依然含笑，笑的温尔尔雅。 “我先去了！”狗剩甩开朱公子，急叫着跑了。 “阿三，”朱公子微笑的说道：“看吧，我就说聚首堂突然聚集的数十人跟狗剩有关吧，你还不信。” “主子他这样招揽人手，只怕是要造反。”阿三说道。 “阿三你错了，如果他还是那个吃不饱饭的小叫花子那就有理由造反，但是一定不会成气候，因为他没有那个能力。现在有这个能力了却没有这个理由了，因为他吃饱了，还有了一定的名声，所以他招揽手下一定不是为了造反，而是有其他原因。”朱公子慢慢说道。 “属下去查查。”阿三点头。 “皇爷爷身边的富贵公公最近跟他走的很近呢，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朱公子含笑说道。 “属下叫人盯着富贵公公。”阿三应下。 “恩，回去吧，皇爷爷该吃药了……” “是！” “不知道四叔有没有离京……” “正月都过完了，今天必须要离京的。” “可是四叔留恋天京城啊……” “殿下，还有皇上在呢，别担心。” “唉，现在有皇爷爷在，将来皇爷爷不在的时候怎么办呢？” “……”阿三果断的沉默了，这个问题太深奥，他无法回答但可以建议：“殿下可以问问黄子澄黄大人。” “恩，是个办法，回去问他。”主仆两人慢慢转身，普通人的样子慢慢转回皇城。 没想到跟狗剩喝酒的这位，居然是当今的皇太孙朱允炆！果然是饱读诗书的谦谦君子！如果狗剩听到这些对话，一定会想这少年的憋屈跟他之前做叫花子的憋屈是一样的。当然狗剩还会说：人不憋屈枉少年。 狗剩赶到聚首堂的时候，聚首堂的小二眼尖的看见他，正要嚷嚷着跑来，狗剩上前一步按住他的嘴巴，将他架到后厨才放开，然后厉声喝道：“怎么回事！我的人呢！” “剩公子你看看咱聚首堂跟打劫的似得！你的那三桌菜根本就不够他们吃的，吃的不过瘾不说还直接奔到后厨……”小二离开狗剩的钳制立刻说道：“咱们聚首堂也是数百年的老店了，多少年来都没人敢在这里惹事，你剩公子算是头一份了！”小二恼怒的叫道：“要不是因为张大掌柜的面子，你剩公子今天走不出这个门！” “嘿！你小子敢威胁我！”狗剩清冷诡异的看着这小二：“这件事是我安排的不好，我可以道歉补偿。只不过看你这意思是要把公子我怎么着一下才能解气对吧！” 小二眼中带着些微恨意：“我要胖揍你一顿你让么！” 嘿！这店小二还真是打着杆子往上爬，围观的人们顿时来劲了。小二要胖揍天京城新晋风云人物剩公子的消息立刻传遍了大街小巷。 聚首堂是特殊的存在，没有人见过老板是什么样子，只有店里的掌柜小二账房和后厨的一大帮做菜的厨师，并且这些人全部都是世袭的，也就是说聚首堂里的工作人员全部都没有在外面招聘的，绝对是自成一体的格局。没有人知道聚首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开的。在人们的记忆里很早以前就有了聚首堂，在聚首堂里从来没有闹事的，或者从来没见过有闹事的。在人们潜意识中都认为聚首堂是不可闹事的地方，所以几乎没有人敢挑衅，也没有人打听聚首堂背后的人是谁，因为他们觉得聚首堂是正常的存在。 狗剩考验三十人考验的有些过头了，也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结果，顿时有些恼火。 “我让你揍你敢么！”不就是硬碰硬谁怕谁？做叫花子的时候他狗剩的骨头就是硬的，有了钱他狗剩骨头只会更硬！ “他怎么就不敢！”一个声音传来。 狗剩和店小二一致看着来人。 “哼哼原来是中庸书局的刘公子！今天聚首堂不做生意。”狗剩淡然说着，眼睛的余光盯着店小二的动作，怕他突然发难把自己打个措手不及。 “我聚首堂从来不歇业！这是祖制！”店小二叫道：“你抢了我们的后厨，还敢替我们做主！你丫的就是欠揍！”店小二的一只手抓住狗剩的前襟，火气十足。 …………………………………………………… 第二更了，基本上恢复更新了。基本上不定时的还是两更。有必要的时候就半夜再更新一章，如果收藏和推荐票都能很好看的话。虎牙现在有存稿了，吼吼~~ ------------ 第八十九章 遭遇皇亲国戚2 狗剩不想打架，因为这事情的起因本来就是他安排不得当，哪怕是挨打也无所谓，只是要在这个趾高气扬的刘公子面前挨打就是太不爽了！ “我跟你赔罪道歉。”狗剩说道：“你要你老人家满意，你叫我赔多少我都愿意。” “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跟人赔罪还把脑袋昂到天上去，这是真诚的道歉么！”刘公子愤愤然指责道。 狗剩心中简直要将怒火喷出来直接将刘公子烤成黑炭才过瘾。 “人家小二哥还没有说话，你这么多话做什么！”狗剩怒道。 “我是怕人家小二哥真的胖揍你一顿，你这清冷绰绰的风姿可就不好看了！”刘公子幸灾乐祸。 “你他妈给我闭嘴！这事跟你有一毛钱的关系么！”狗剩真的怒了，要不是这边店小二的事还没有解决，他直接拳头打的这丫直接飙血，再显示一遍“一拳飙血”的成名作！ “叫谁闭嘴呢！”刘公子放下手中把玩的一个璎珞，正色的说道：“大家都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我刘某人看见你们的矛盾过来劝架，怎么你还不领情？还是觉得我刘某人的身份不够分量？没有这个资格！” 狗剩满腔怒气，鼻间冷哼一声：“身份？你小子这是想吓死我是吧，我一叫花子出身，上见过天下见过地，就是再大的身份在我这里也就是个过路的，你小子那来的滚回哪里，不要以为正月十五公子敬你一碗酒就敢在公子面前蹬鼻子上脸！” “果然！叫花子出身就是厉害，瞧瞧这一身清冷的风姿，一张嘴说出来的就是这样刻薄言论。”刘公子显然是要继续挑起狗剩怒意。 “你丫的是想找抽是吧！”狗剩开始卷袖子。 “你们二位谁先解决我聚首堂的事？”店小二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看到两人这样针锋相对反而冷静了，狗剩本来就说要道歉的，现在又跳出一人参和简直就是想来一乱到底的。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刘公子就是来找事的。”厚重的刘海下双眼微眯，狗剩已经明白这厮的计俩，顿时恢复淡然神色，心里已经打定注意等下要找机会教训这厮！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刘公子背着一群围观的人笑的很淫荡无耻。 “小二哥，”狗剩就像张治师傅在时一样叫他小二哥，这个称呼不会因为狗剩现在有了钱而改变，也不会因为身份改变而改变。狗剩就是这样的人，念旧，又极其爱护身边的人，只是这次他的安排确实有欠考虑。 “小二哥，狗剩疏忽了！”狗剩抱拳一礼，也不管刘公子在背后又如何耻笑。 “剩子，”店小二倒是不觉得狗剩叫他一声哥有什么问题，依旧像以前那样称呼他：“剩子，你以后要记得将你的人安排得当，不然真能坏事。你瞧你现在的身家是越来越大，小二哥不羡慕却很担心，切记不要忘了人之根本。” “是！小二哥教训的是。”狗剩低头受教：“你看我这边要赔偿多少？” 后厨狗剩不用看了，他能想象的到三十个身怀绝技的人会闹成什么样子。 “剩公子现在家大业大，我这边要说不赔也说不过去，可是要是赔你们还真拿不出。”店小二慢慢说道：“倒不是我这边的东西金贵，而是这些东西都是特定的，你买不到也找不来。” 狗剩“……” “正月十五剩公子的黄金酒闹的很大，不如送来一些给我们尝鲜，我们是做酒楼的生意，对于尝鲜这种事还是很好奇的。剩公子以为如何？”店小二问的很真切，眼睛不停的盯着狗剩，看他怎么回答。 狗剩没想到自己的酒被聚首堂盯上了，不过能有这样的办法解决也算不错，毕竟自己还有两块美酒玉石能泡一泡就能酿出美酒，根本不怕供应不上，只要将最初挖出的泡美酒玉石的原浆女儿红保存好就行了。 “小二哥爽快，就这样说定了！”狗剩心中大喜，想到数量连忙问道：“聚首堂上下多少人？” 店小二伸出两个巴掌上下一番，狗剩点头。 “小二哥放心，最迟傍晚时分，我定然送上五个坛子给聚首堂上下尝鲜！” 店小二摇头：“不行啊，我要八个坛子。” “什么！”狗剩身后看热闹的人们倒吸一口冷气：“店小二太嚣张了！人家一坛子黄金酒叫价贰万两银子，人家给你五个坛子都已经价值十万两一银子了！你竟然敢要人家八个坛子，二八一十六这可是价值十六万两银子呢！你觉得你是脸大所以面子才大么！” 店小二像是无视所有人的存在，定定的看着狗剩厚重刘海下的清冷眼睛。 “嘿嘿！小叫花子不舍得了吧！要不要刘某人给你诵读一遍孔孟说？教导你一下如何……”刘公子洋洋得意的声音被打断了。 “这位小二，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还有那个什么孔孟说的家伙，这事跟你有一毛钱的关系么？跟个嘴碎的老太婆一样嘟囔什么！”二楼的一个人站在栏杆前说道，他身边的桌前坐着一个身穿华服的人，头上戴着精致冠帽，看不清眉眼，却能感受到这人强大的气场，即便是在默默吃饭也很威严。 站着的人明显是坐着吃饭的人的侍卫随从，这一番话下来围观的人顿时哄笑满堂。 刘公子被人打断说教很明显不乐意，但见这人的气势只能咬牙摸着鼻子闭嘴。 “是否公道还要看剩公子自己的意思，旁人只管睁着俩眼看。”店小二很不客气的回应。“剩公子你觉得如何？” 狗剩听见这话突然笑了：“都是身外之物，只有喜好这酒的人才懂得它的价值，小二哥喜欢那就按照小二哥的意思八个坛子就八个坛子，只要能表达我的歉意就好！” “剩公子痛快！今后再来我聚首堂，便是我们的贵宾！”店小二点头。 “小二哥客气了，”狗剩点头，这才昂头望着二楼：“这位兄弟，多谢你刚才说的公道话，不知道两位下榻什么地方，我送公子一坛酒。” ------------ 第九十章 送上门的生意 刘公子脸色一黑，想到正月十五掏腰包购买的五坛子，那可都是真金白银的银子啊，一个聚首堂开口就能要走八个坛子，就连一个看热闹的都能分到一坛子，简直是欺人太甚！ “剩公子有失公道啊！”刘公子叫道。 “小二哥，我先走了，酒的事我会安排，这次的事真的很抱歉。”狗剩再三道歉，完全当刘公子是空气。 “嘿！这位剩公子，我家主子想请你上来喝一杯。”二楼的侍卫叫道。 “楼上的兄弟我先在这里谢谢了，今天有事实在不能……” “富贵捎话给你。”低头吃饭的那人突然说一句。 狗剩一听汗毛都竖起来了，脚下很利索的登上楼梯，翻身落在那人身前却开口先跟店小二说：“小二哥作为贵宾能提出一个很容易的条件么？” “你说！”店小二点头，其实他也很烦，只不过聚首堂有明文规定不能赶人，但没有规定贵宾不能赶人。 “请小二哥把这个碍眼的孔孟说给我掂出去。” “姓狗的！你不要太嚣张！手里有几个破钱就在这里……”刘公子显然是被打出去了，只不过叫骂的声音却越来越高。 “小北！”吃饭的这位贵人吩咐道。 “明白了！”小北点头提着手中剑蹭蹭蹭的下楼，片刻之后刘公子的声音不见了。 狗剩这才将目光投在这个拿富贵说事儿的人身上。这个人正在吃饭，桌上摆放的都是聚首堂的拿手好菜，头上的金冠并不是最华美的，却尊贵异常，话不多却特别的有力，他的随从言语中都在这恭敬和崇敬，寸步不离却又不是那种跟自家主子站的特别讨厌的近。真是训练有素。 “站着干嘛，上来！”贵人沉声说道，手中的筷子正优雅的夹着碧绿青菜，脸上看似含笑，却带着不能反驳的威严。 “姓刘的真是嚣张，不就是开个书局有什么好显摆的！”狗剩带着少年人该有的羞涩站在桌前：“还是贵人您的面子大，叫他闭嘴他就闭嘴了。” “他是刘伯温的孙子，中庸书局这四个字是我父皇亲自赐名，你说他有没有理由嚣张呢？”贵人吃尽碗中最后一粒米饭菜放下筷子说道。 我父皇……我父皇…… 狗剩脑中只剩下这三个字，心里却想着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了，遭遇了真正的皇亲国戚。 “请问是哪位王爷？”狗剩问的很小心。 “我家主子是四皇子燕王！”小北一阵风一样刮过来笑呵呵的说道：“王爷早就看出那是刘家的孙子，只不过没想到这孙子嘴碎的还真孙子。” “小北！”燕王朱棣不满喝道。 小北立刻收敛笑容退到朱棣背后。 狗剩连忙半跪在地行礼：“给燕王殿下请安。” “不愧是富贵公公的结义兄弟。”朱棣说道：“倒是很懂规矩。” 狗剩感到背后的冷汗划过，依然低头回答：“缘分缘分……” “其实见到本王也是缘分吧，本来今天本王就要离京的，只不过突然想再吃一顿聚首堂的饭菜。”燕王朱棣眼中带着留恋看着桌上的残羹：“这一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家乡菜。” 狗剩跪着不敢接话，燕王殿下跟皇帝陛下长相不同，儿子比老子长相俊俏多了，只不过没有老皇帝那样亲和一些。天下间除了狗剩会评价老皇帝亲。因为老皇帝跟狗剩有两面之缘而且都是在破烂叫花子的环绕下，并且老皇帝自己也伪装成叫花子，叫狗剩怎能不感到亲和二字呢！ “你先起来吧。”朱棣和气的说道：“你的事我都知道。这次过年回京先是看看父皇其次就是看看你。只不过这次回来的兄弟太多，忙的不可开交才到今天才见到你。当然这次的见面应该在晚上，现在见到了应该说是缘分。” 狗剩低头：“王爷有事请尽管吩咐。”心里却打鼓道，你知道我所有的事，这句话很广义啊，能不能说的明白一点。 “本王无事，只是你狗剩的名号太大，不能不见。”朱棣已经是个青壮年的成年男子，饱经沙场的一员大将，说起话来这样慢慢腾腾的，不温不火的，除了大将军的身份以外真会给人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惭愧！”狗剩恭敬站立着。 “你很有想法，只不过还太年幼，你家……”朱棣顿住：“算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那时候我也年少。” 狗剩心中一动，他知道“他的家”？ “你不要这么拘谨。”朱棣又说道：“其实我想跟你做个生意。” 做生意？狗剩顿时来劲了，厚重的刘海下的双眸亮晶晶的：“殿下说说看。” “本王的封地你是知道的，北平那个地方是在咱们大中华中部，那里的粮食很多，可是咱们的百姓不能天天吃粮食，就像本王这样的偶尔也会想念其他口味的食物，我想你弄点南方的东西送去我的封地吧。” 狗剩心里一阵暗喜，眼下正要打粮食的主意，现在就有送上门的，简直是大大的好事啊。可是这说不通啊：“王爷干嘛不自己做这生意，何必找我这样的商贾中间多了一道手续还多了不少佣金。” “咳咳，你站近一点。”朱棣不自然的低声说道：“父皇疑心病很重，太子薨逝本就伤心，现在立了长孙为皇太孙作为皇储，本王这做叔叔的要是弄这些东西，只怕父皇会以为本王是在找机会打压羽翼未丰的皇储。” 只要与皇位有关的事情都不单纯，狗剩这时候才明白这话的真正含义。双手感到一阵冰凉，便相互插在袖筒里抱在胸前，碰上了那个寸步不离的几个东西，感受到老皇帝赐予的那面锦衣卫暗卫的金牌，心里才有了一些安定。 “王爷想与在下怎样合作？”狗剩小心问道。 “今年瑞雪，来年的粮食必然满仓。”燕王朱棣并不答话，反而看着灰蒙蒙的窗外：“江南潮湿多雨，或攻或守都不容易啊……” 狗剩几乎能听见自己背后汗毛一个个竖起的声音，想要活动一下缓和一下自己的紧张，结果发现自己的脚趾已经站的麻木了，一个不留神身子眼看就要摔在燕王朱棣面前！ 狗剩刚伸出手要撑一下，两只手伸过来，狗剩清楚的看到那只带着老茧的大手拍打了后面的手，才如同铁钳一般将狗剩抓住，扶好，手又迅速回去，放在朱棣面前。狗剩这才看清原来是燕王朱棣伸手扶了自己一把。真不愧是领军打仗的统帅的手，就是刚强有力！ 狗剩站稳：“多谢燕王殿下。” “小意思。” 你是小意思，可是我的后背上全部被冷汗浸湿了，狗剩在心里说道。 “京城的局势就是这样。至于粮食你看着办，本王会给你一路通行，你要怎么办这件事，那是你的事了。还有，别忘了你说要送给本王的那坛子酒。” 朱棣站起身来，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带着小北离开。狗剩顿时瘫坐在桌前，摸到手边的酒杯满满的倒上，猛地灌进嘴巴里。 辛辣的酒味从喉咙一直烧到胸口，顿时舒展了心里的积闷，连喝两杯高声叫道：“好酒好酒！”说罢纵身跳下二楼飘然远去了。 狗剩先要解决这帮闹事的三十个孙子！要不是他们，他也不会见到燕王朱棣！狗屁的缘分！ …………………………………… 第二更新了，那啥好像有些兄弟没有收藏啊，赶紧的，抓紧啊~~虎牙抱拳行礼~~ ------------ 第九十一章 拂去烦躁的一只老手 月老山庄。 狗剩回到他的庄子的那一刻已经嚷嚷的满世界都知道了。柔柔一听见这声音就知道这厮在外面受气了，本来是要迎接一下的，跺脚闪人了，将红叶这个尚不知情的小丫头推出去伺候这位小爷。 “公子有什么不顺心的么！”红叶端着一杯茶小心的问着。 “嘭！”狗剩一巴掌拍在案几上，震的茶碗洒出不少茶水，看的红叶眼角直跳，这才明白柔柔为什么要闪这么快。 “你们招的这些人！”狗剩拍着桌子咬牙切齿的骂道：“头一天就给公子惹下麻烦！你们姐妹几个脑瓜子都是聪明的，怎么找的都是这些人！”狗剩口无遮拦的骂道，简直颠覆他平时清冷的性子，一路骂到底。 “敢问公子他们出了什么事么？”红叶问的很小心，在她的认知里这些人各有各的本事，绝对不是那种主动惹事的主，可是剩公子被气成这样说明事态绝对是她们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不过这这怎么可能，每一个人都是她们五个姐妹仔细了解过的，并没有什么异常啊！ “聚首堂被他们给劫了！”狗剩怒声说道。 “什么！聚首堂被他们给劫了！”红叶顿时惊讶叫道，“这怎么可能！” “哼！难道是公子自己自找气受故意编排的么！”狗剩站起身来走到门口，门口一个候着的小厮都没有顿时火气更大：“人呢！都死到哪里去了！把李虎头给我叫过来！” 狗剩中气十足，叫嚷着真个庄子都听得很清楚，所有人都纳闷，自家的庄主是那么清冷和善的人，今天这是怎么啦！一定是李虎头惹到公子生气！所有人一致看着李虎头的老妈，顿时眼中带着不一样的鄙视。 李虎头的老娘立刻受不了了，擦干净手上洗衣服用的皂角的泡沫，一路小跑直奔狗剩的上房院子，看见狗剩怒容立刻跪下来说道：“虎头是不是犯错了，公子不要生气，孩子做错事是难免的，求公子给他一个机会，这次要是再打他请不要打太多，上次的伤现在还没有好利索……” 狗剩看见李虎头的母亲跪在自己面前，当下就受不了了，想到刚才自己怒吼一嗓子，似乎是叫人叫来李虎头，心里顿时明白李虎头的老娘的来意，心头的火气立刻降下大半，他连忙扶起跪在地上的虎头的老娘，歉意的说道：“李大娘，你家虎头没犯错真的没犯错，是我不好不该乱发脾气。我的意思是想叫虎头过来商量事情，这不是没见到他么，所以才……” 李虎头的老娘紧张的心落下，暗自擦擦眼泪才站起来说道：“公子是遇到难事了，不要怕，我家的虎头虽然人不聪明，但是刀里火里他都会站在公子前面。公子年轻能挣下现在的家业很不容易了，凡是不要太过于急功近利了。” 狗剩听了这话心里翻滚的怒气终于停歇了，拉着李母走进大厅坐下才说道：“李大娘说的是，最近我是有些焦躁了些。” 李虎头的老娘看着狗剩耷拉着脑袋，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手不自觉的轻轻放在狗剩的头发上，慈爱的说道：“公子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孩子，公子的心很大，也很有本事，遇到事情的时候静一静，其实都能过的去。好能如何？坏又能如何？不过是一时不顺罢了，即便如此也不要因为这暂时的局面给自己增添烦扰。” 狗剩柔顺的点头。 “心里的烦扰多了，自然就没有地方去想其他的事了，结果会怎样？那只会让其他的事也一团糟。”真看不出李虎头的老娘当初还是一个吃不饱穿不暖的老叫花子，居然也能说出这样富有哲理又通俗易懂的话。 狗剩很感动，曾经他也有这样的询询劝导的生活，幼年的变故让这样明朗可亲的日子不复存在了，他暗自吸溜一下发酸的鼻子，心里暗骂李虎头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老娘。 “好了，我看公子需要饱饱的吃一顿，然后好好的睡一觉，等你醒了就知道现在遭遇的这些事都不是事儿。”李虎头的老娘看到自己的儿子已经从外面着急的奔过来，心里盛满骄傲：“虎头你要小心跟着公子，别让公子太操心了！”她一边说一边为自己的儿子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衫，怜爱之意真令人羡慕。 厚重的刘海下清冷的双眸有些微湿，闭眼再睁开时，又恢复成了清冷少年。 “红叶，把你带来的人所有的资料拿给公子看看。”狗剩淡然说道，坐在案几前缓缓喝下那碗茶，看见李虎头的母亲已经告辞离去才说道：“虎头，你的小队现在在做什么？” “公子不知道，红叶姑娘带来的三十人简直就是狼一样，这会儿已经在聚首堂善后了，估计差不多该回来了。”李虎头抱怨的说道：“虎头小队打扫卫生也是很强大的，被人家店小二夸成了一朵花。” “夸成什么花，那是公子承诺送聚首堂八个坛子的黄金酒，那是多少银子了，十六万两银子，他们能不夸你们么！” “八个坛子！”李虎头失声叫道：“这……太欺负人了吧！” “唉，吃个闷亏吧，咱们也是理亏。当时你在场么？”狗剩叹气问道。 “公子说这是考核，所以我没有在场，想着也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哪知道会这样。”李虎头也很纳闷。 “行了，说说店小二怎么告诉你的吧。”狗剩很烦闷。 “是，公子不知道……”李虎头慢慢讲当时的情况。 狗剩定的三桌菜确实是测试用的，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这些人为了不引人注意，到达的时间不一致，所以有的人觉得吃的早到的吃了好的，剩下的是残渣剩汤；有的人到了的时候发现每个桌上都是人，熟悉的人都是左边一个坐着的，右边桌子上也有坐着的，一时间不知道到底是几个桌子可以吃。这下子搅合了店里其他客人吃饭，有的客人很大度的倒是觉得新鲜，有的客人是小气的则吵闹起来，弄得聚首堂一片混乱，偏生这些人觉得没有吃饱直接趁乱溜进厨房狠狠的偷吃一顿。 后厨的菜色被偷吃，前厅的桌上就无法上菜，导致混乱再升一级，算下来聚首堂这一天的营业额直接让这三十个孙子给糟蹋了。 狗剩听到这里才明白人家聚首堂要了他八个坛子的黄金酒还真是不多。这事要是摊在狗剩自己头上，恐怕要狮子大开口才算完事。 两根瘦弱的手指顶住额头，头疼的按着：“行了，这个事你不用管了，你的小队回来的时候，带他们去我房里搬十个坛子的黄金酒过去，就说多出的那两个坛子是我的诚意道歉。”说到这个黄金酒，狗剩又有些头大的想到燕王朱棣的那坛子酒，什么时候送去，怎么送过去，谁送过去都是问题。好烦！ …………………………………… 第一更，肿么能不发力呢？兄弟吆喝一声就上啊~ ------------ 第九十二章 月老山庄很月老 狗剩颓然的坐在案几前，前庄主留下的这套桌椅很真是舒服，向来这位前任是一个安逸享受的主，只是狗剩身材太过于瘦小，虽然翻身以后身子长高了不少，可是看起来仍然显得很消瘦，所以坐在这样宽大的椅子里，显得空荡荡的，倒像是谁家顽皮的少年坐了父亲的位置。 不过柔柔和杏儿很体贴的做了一个宽大的垫子，将这椅子弄得又舒服又暖和，反而显现不出狗剩的瘦弱。 狗剩一边揉弄着额头，一边感受腰下除服的感觉，有钱真好！他在心底暗暗说道，比做叫花子强太多了。不过就是太他妈的劳心劳肺了！ “红叶。”狗剩叫道。 “公子请吩咐。”红叶点头回答。 “这些人其实我一个也不了解，除了知道崔如浩是个轻功很好的跟踪能手以外，其他再不不清楚了，他们的心里的想法，是不是真正的忠心我这个主子，我这心里没数呢！”狗剩揉弄着额角。 红叶不自觉的走过去，伸出涂着粉红色豆蔻的指甲，时不时扣着暗器的手指，接替了狗剩的瘦弱的手指，轻轻的按抚他额头上的穴道。 “公子放心，这些人我们姐妹五个都查了他们上下四代。身家清白。”红叶的手指带着一丝冰凉，舒爽的进入穴道，又舒服又觉得爽利。 狗剩轻轻叹息，“知道公子为什么不放心么？他们实在太能惹事了。” “公子应该用这件事好好惩罚一下他们。”红叶建议。 “这是必须的，只是红叶你要先把他们的资料拿来给公子看看。”狗剩像是梦中呓语的说道。 “公子忘了，刚到月老山庄的时候，红叶就已经交了资料给公子，只不过公子急着吃饭，又急着出门才一直没有机会看。现在就在案头放着呢！”红叶轻轻说道。 狗剩猛然睁开双眼，看见镇纸下除了自己折叠好的给师傅的一封信以外，还多了一叠纸，应该就是自己要的资料。 狗剩拿过来一边翻看一边示意红叶继续按摩：“红叶，我记得你家大姐霏红让你跟他去采购粮食了，怎么现在还在我这里？” “大姐觉得柔柔她不好使唤，才让我留下照顾公子，听公子吩咐。大姐还说采购粮食又不是跟人打架干仗，所以不需要太多人。” 狗剩点头，觉得霏红的话很有道理，柔柔确实很不好使唤，不过人家毕竟是绝色美女，又是建州族猛哥帖木儿的义妹，搞点儿特权也是应该的。 “崔如浩这人如何？”狗剩放下柔柔的事情转而问道：“我看这人很有问题。” “崔如浩的轻功最好，这个人的缺点就是好显摆自己的本事，想来公子已经知道了，必然觉得有些震惊吧。”红叶说的很自然：“他的轻功完全是为了克服对水的恐惧，他幼年的时候在河边玩水差点淹死，留下了阴影，可是这人偏偏还喜欢戏水，没有办法才练就这身功夫，想着可以在戏水的时候能够自救。”红叶慢慢讲述。 “这就有意思了，怕水又喜欢玩水，为了不被淹死而学了轻功，真是无厘头的逻辑，他怎么不直接学游泳算了。”狗剩问道。 “唉，这人就是矛盾啊，因为他怕水所以才不敢学游泳啊。” “可是公子我很好奇他到底是怎么戏水的……”狗剩带着一脸神往说道。 红叶想到当初遇见崔如浩的时候，顿时觉得一阵恶寒，手上的力度不自觉的加重，疼的狗剩哎呦一声惨叫。 “啊！真对不起，红叶是想到当初第一次遇见崔如浩的场景，实在忍不住就……”红叶歉意的说道。 “哦？说来听听，让公子我也长长见识。” 红叶一脸黑线，却又不能不讲，半响才慢慢说道：“公子有没有见过鸳鸯戏水……” “见过，不仅见过还烤来吃过，味道还不错，比母鸡的肉要筋道一些。”狗剩欢喜的说道，当年做叫花子的时候真没有少打猎，不然真是活不到今天。这一切都要感谢鸳鸯戏水这几个字，如果他们不是沉浸在恩爱戏水的场景里，狗剩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得手。 红叶脸上的黑线更甚：“崔如浩戏水跟那鸳鸯差不多。” “噗！”狗剩喷了：“什么什么！” “恩，公子可以想象一下一个大男人坐在溪边，露出长满腿毛的两条腿，在不停的踢踏着水面……”红叶的手指又加重了，身上一阵哆嗦。 “……”狗剩脸上也有些黑线：“这些跟轻功有什么关系？” 红叶的脸整个都黑了，咬牙说道：“崔如浩觉得坐在河边踢踏水面不过瘾，展开轻功做早上飞的样子，一路踩水嬉戏。” “恩，总算是正常的了。”狗剩叹气。 “一边轻功一边嬉戏的时候，不经意的露出没有穿长裤的毛腿和故作倾城的自恋行径……”红叶的手指下空了。 狗剩一手按住胸口一路奔到门口干呕，三两声之后他回转过来看着红叶，认真的说道：“可是红叶，我见到的崔如浩是正常的，为什么你见到的却是非正常的？” “属下不知道。”红叶的脸不自然的有些微红。 “公子我听人说过鸟类求偶就是像崔如浩这样反常的举动，小红叶他是看上你了。”狗剩肯定的说道。 “不可能！他除了一身轻功有用以外，其他都一无是处！”红叶反驳。 “恩，这样公子可以考一考他。”狗剩笑呵呵的看着红叶说道：“你去把他叫过来吧。他们也许都在程府呢。” “为什么是我？”红叶抱怨。 “因为你的轻功很厉害，这样会很节省时间。去吧，完成任务回来继续帮我按摩。”狗剩两句话打发红叶，顿时心情好起来，觉得月老山庄这个名字起的简直太对胃口了。不过他现在最感兴趣的是崔如浩在红叶面前要怎么变脸。简直太期待了！ 狗剩窝进椅子，手上不断的翻弄这手上的资料，发现这些资料上并不能显示什么其他特殊的东西，决定找落叶过来详细的问问清楚。 他推开门刚走出去，就听见李虎头叫道：“公子！十个坛子的黄金酒已经装车了，现在就送过去么？” “送！叫你虎头小队的人去两三个快去快回！”狗剩说道。 “公子，我已经安排好了。”李虎头搓着手说道：“公子黑土地的伙计来人了，说是莫三哥那边问公子是不是还记得孟大人的事。” 狗剩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这才想起莫老三说过的话，先搞定孟大人才能看到师父张治的信。想到这里他觉得头很大，很大很大。 ^^^^^^^^^^^^^^^^^^^^^^^^^^^^ 第二更了，兄弟们收藏不给力啊~大家都干什么呢~ ------------ 第九十三章 软的不行来硬的1 红叶一去居然没有复返，狗剩毫不在意，如果是上门挑衅的绝对不是她的对手，如果是她自己送上门让人挑衅的就说不准了，不过狗剩就没有意识到这次是他把红叶送去给人挑衅的。 虎头小队押送这十个坛子的黄金酒前往聚首堂，李虎头被狗剩安排去见他家老娘，毕竟人言可畏，狗剩深深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他无厘头的嚎了一嗓子已经给李大娘造成了无形的影响，只有安排李虎头亲自去安抚也好做做样子也好，至少能让所有人谣言闭嘴。 狗剩顾不得这些小事了，毕竟莫老三手上还放着师傅的书信，这丫必须要他解决了孟大人才给看信，简直像是一文钱逼死一个英雄的无奈感。 柔柔和杏儿又在厨房钻研什么好吃的，狗剩找到她们两人的时候，两人正吃得开心。 黄橙橙的豌豆黄正停放在灶台上，切的很均匀好看。月老山庄的盘子都很精致，衬的豌豆黄更显得嫩黄可口。 “真好吃！”狗剩捏起一片放在嘴里，恩，入口即化，不算太甜腻绝对是人人喜欢的零食点心。“又是富贵教的吧，什么时候学的怎么不拿上来让我也尝尝！” 狗剩意犹未尽，连连吃了好几块才住手。 “厨房的事不用向公子汇报吧。”杏儿将公子两个字咬的死死的，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得。 “这话从何说起啊……”狗剩呐呐说道，他就不明白了，自从柔柔进了他们家门之后，杏儿和柔柔的关系倒是越来越好，狗剩倒是显得越来越不是人了，真是奇怪了，他自认为他没做过让杏儿生气的事啊！干嘛这么一副冷脸的样子给他看啊！真是没地方说理了还！ “哼，吃饱了滚蛋，我这里不欢迎。” “杏儿，是不是因为过年礼物……”狗剩小心的说道。 “给我闪一边，没事别来这里晃，碍事！”杏儿又推着他到门口，只差没拿着扫把赶人了。 “那个……好吧……柔柔你跟我来！”狗剩摸摸鼻子退出厨房，没看到杏儿听到最后一句话简直要将手中抹布撕成碎片。 柔柔无奈一笑，钻出厨房。 “她怎么了？”狗剩问道。 “她怎么了你不清楚么？”柔柔反问。 狗剩又摸摸鼻子，甩头将这件事放在脑后才说道：“今晚我要去孟府，你跟我一起。” 柔柔点头。 狗剩看着她的样子就知道这姑娘脑子里想着要换什么衣服出门，随即咬牙低声叫道：“换夜行衣！你脑子里能不能不要光想着穿漂亮衣服！” “幸亏当时咱们就说好了你要管我穿漂亮衣服的，要不然现在你还不知道怎么苛刻我的穿着。”柔柔很清楚她每次要买的衣服都是很大额的账单，但是没办法谁叫狗剩当初答应了她的呢！ “我不是要抱怨你穿衣服贵，而是抱怨你穿着公子我出钱买的这么贵重的衣服，却不见你为公子我出一毛钱的力！” “我怎么没出力？你每一次的大动作和小动作，那一次少了我给你在暗地里撑腰？”柔柔转着漂亮的丹凤眼忍着笑说道：“怪我不出力是吧！我给你出力！”说着一巴掌劈向狗剩的后腰，狗剩毫无防备，直接被劈的翻上前面的墙头上呆呆的坐着。 “怎么样，姑娘我出力了，你现在心里平衡了？”说着她笑着拍着手转身走了：“什么时候去招呼一声，你冤枉了姑娘，可是姑娘我可没有这么小气的！” 狗剩倒是没有受伤，坐在墙头上顶着冷冽的寒风，看着柔柔飘然远去的裙裾，心里感慨，小小年纪打拼出这样的家业不容易，可是对付家里的姑娘们更是一场不公平的征战啊！ 夜晚很快来临，狗剩和柔柔早早换上暖和的夜行衣，穿着平常的披风一路携手走出月老山庄，一路上时快时慢的向前走，路人看起来像是一对小情侣。 走上朱雀街，狗剩和柔柔先到包子铺吃上两个肉包喝一碗他爱喝的肉汤，又攥住柔柔柔嫩的小手走上黑土地的一号店，莫老三正指挥着一号店正准备关门，狗剩一脚踏进来。 “三哥！”狗剩高叫道。 “剩子你来了，是找我要大掌柜的书信来了对吧。”莫老三笑道：“孟大人那边没解决我是不会给你的。” “就知道你会说这话，剩子我能是这么不记事的人么！这不是我专程过来跟你打招呼的。”狗剩说道。 “打什么招呼？”莫老三问。 “我现在就去孟大人，你可不要拦我。”狗剩认真的说道。 莫老三忍着笑说道：“我干嘛要拦你，要不要我帮着送你一程？” “真是个狠心的三哥。”狗剩叹息：“行了我走了，要是没成功就成仁，三哥记得帮我收尸……” 莫老三顿时爆笑：“你小子就装吧，狠命的装吧！行，你放心，你要是出事了，三哥我一定给你准备上好的柳州棺材给你下葬。” 狗剩跟莫老三调笑两句，实在没心情才让莫老三占便宜。柔柔看着狗剩实在无语，翻个白眼站在一旁：“三哥咱们店里有什么新近的衣料么？” 狗剩顿时紧张了，拉起柔柔就走：“三哥等我好消息！” 莫老三笑的更开心了，要说这黑土地的大主顾，狗剩算是头一个，每次有新货的时候，柔柔总要搜刮一番，为此狗剩付了不少的账单，不然当初也不会因为湘湘的衣服诈了朱公子数千两银子。完全是假公济私啊！ ………………………… 狗剩很轻松摸上孟大人的府上，来了几次已经熟门熟路，只是孟大人的书房就有些为难了，因为狗剩还从来没有到过他的书房。 狗剩和柔柔两个趁着黑摸上屋脊，发现孟府的前院很安静，就连巡逻的侍卫也不见几个，稀稀疏疏的一点也没有存在感。不过他们两人趴在屋脊上向下看时发现后院的守卫倒是增加不少。 两人在上面讨论半天终于达成一致意见，决定去看看那个长的比较像书房的房间。不巧，接连摸错了好几个房间，柔柔气的直跺脚：“都说你要听我的早就找到了！” ………………………… 清早赶集，买到一群不算太大的小虾，现在开炸~有想吃的么，想吃的先投票票先收藏~ ------------ 第九十三章 软的不行来硬的2 狗剩压低了声音说道：“行行，现在听你的行了吧！” 柔柔冷艳的一哼，猫着腰前面带路，果然一下子就被她找到书房的位置。 柔柔得意的打一个手势，狗剩顿时感到一阵无力感，不过他依然觉得柔柔说的这个书房不是孟大人那个，因为他们要与孟大人密谈，可是孟大人不在书房，他们俩人密谈的屁，又不是专程来偷东西的！ “他不在！”柔柔站在书房说道。 “废话！”狗剩烦躁的说道：“你看这里连根蜡烛都没有点，一看就知道没人！他当然不在！” “不管他在不在这里都是他的书房！”柔柔叉腰叫道。 狗剩感到头疼，难不成他们俩人是来别人家书房吵架的么！ “没错，这里就是本大人的书房，你们两个小朋友穿成这样想干嘛？”一个声音从案几后面响起，随即书架旁的蜡烛被点燃了。孟大人罩上轻巧的灯罩，让烛火燃的更旺，这书房顿时充温暖的意思。 两个身穿夜行衣的家伙就这样轻松的暴露在灯下。 柔柔踢狗剩，狗剩发出清冷的傻笑。 “本大人早就料到你们会过来！”孟大人点头，没有一点惊讶。 狗剩却惊喜的扑过去：“大人这是想通了？我立刻让账房王叔给你准备银票。” 孟大人坐在案几前，亲自给狗剩和柔柔倒茶，柔柔乖巧的接过茶壶说道：“还是我来吧。” 孟大人点头称赞：“小姑娘长得漂亮还很懂事，比剩子你强多了！” “没眼光！“狗剩回应。 茶壶里的茶水还是滚烫的，狗剩顺着柔柔的手指看去，原来孟大人准备了一个保暖的东西，让茶壶中的水一直热着。 “茶香水热，行了孟大人说吧！”狗剩一口灌下热茶，觉得僵直的身子都暖和过来了。 “富贵呢？”孟大人问道。 狗剩的脸上顿时黑线，清冷的性子这会儿也按捺不住了：“孟大人您总是问富贵，想问下富贵跟这件事有一毛钱的关系么？”狗剩问的很不客气。 “呵呵，小孩子，”孟大人笑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真沉不住气。我就不信你还不知道富贵的身份。” “什么身份？”狗剩渐渐收起烦躁，一碗茶放在嘴边：“他能有什么身份，老叫花子送给我的一个伺候的人，说难听了就是一个给公子倒洗脚水的下人。” 狗剩这话说的很淡然很张狂。 孟大人有些拿不准了，因为富贵的关系，他认为狗剩是皇帝身边的人，也是皇帝授意下才有很多大动静，富贵可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在后宫特别有势力，最重要的是，他还是皇帝极为信任的人之一。皇帝疑心病很重，能有几个最信任的人，那绝对是登天了。可是狗剩却让这样大红人给他倒洗脚水，这中间就有些难说了。 “开玩笑，你可不是这样对待人的人啊！”不愧是在朝堂上滚打的人，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下人就该干下人的事，不然孟大人你说他是什么身份，要是真能吓的我，等我回去了我把他当成菩萨供着。”狗剩说的很认真。 “哼，你就别装了，大家都知道你们结义兄弟的事，你会让你的兄弟给你倒洗脚水？”孟大人冷哼，眼睛斜眯着狗剩，就等着他交代。 狗剩呵呵一笑：“真想不到日理万机的孟大人还喜欢打听人家房中的事，其实我们房里有什么私密事也不好往外说对吧，就像孟夫人对大人您身上某个部位不满意，大人会往外说么？”狗剩这话说的带着怡红楼老鸨子的色彩，又混账又无耻。 孟大人怒瞪狗剩！ “大人，”狗剩不等孟大人发怒连忙说道：“富贵这人虽然与我是结义兄弟，但是他自认为资质很差，帮不了我，只好转而照顾我的生活，我的饮食和我的住宿，哪一样不是他亲自安排？我一个叫花子从生活点滴开始感受到有兄长的温暖，大人这样跟我谈事却动不动问富贵，想必大人是喜欢跟富贵谈生意的。”狗剩站起身不悦说道：“既然这样大人去找富贵好了！” 最后一句话说的，像是孩子撒娇赌气，让本该恼火的孟大人忍不住笑了：“都说童言无忌，你狗剩算是用的得心应手，话又说回来，就你这年岁不觉得用这一招有些晚了么？” “这有什么难的？”狗剩说道：“我本就是少年胡闹一下有什么的，大人先跟我胡闹，也不怕传出去落下一个老小孩的名号！” “老小孩就老小孩！”孟大人笑呵呵的说道：“咱们一老一小就商量一下这个账面的事吧。” “这还差不多。”狗剩也不客气，随即坐下一本正经的准备谈条件。 “你的四十万两银子根本就拿不下程家的产业。眼下还有一个选择。”孟大人说道：“一个是中庸书局的刘氏和跟你比较要好的杨以增杨家，不如你们三家一起分了这程家的产业如何？” “嘭！”的一声，狗剩一听这话顿时拍桌子站起来：“孟大人什么意思？我狗剩吃独食吃惯了！我做叫花子的时候就明白如果不能吃独食那就饿着，否则吃的就是自己的尊严，吃的是自己的前程，剩下的就只有卑微二个字贴在脑袋上一辈子都拿不下来！” “瞧你说的，这也太严重了。”孟大人没想到这个清瘦的小家伙居然敢在自己这样的一品大员面前拍桌子，好笑同时感慨现在的年轻人都不一样了，哪怕是当年的自己也不敢这样吧。 “怎么不严重！如果当时我向丐老大低头，那么现在我一定还在屈辱的活着，那样我生不如死，更不会遇到我的师傅张治，也不会咸鱼翻身到现在这个地步，也不会让孟大人这样费心的等在书房里商量死去的程大少的程家产业！” 狗剩手摸进怀里，这怀里的东西不少，有程大少留下的扳指，有老皇帝朱元璋亲自颁给他的禁卫军暗卫的牌子，还有猛哥帖木儿送给他的一个小牌子，更有莫老三为了保护自己定情小刀的安全，专门为狗剩打造的一把小巧匕首。 “我绝对不会与他们任何一家一起瓜分程家的产业！”狗剩态度坚决。 ………………………… 今天是忙碌的一天，两条腿都跑细了，刚回家一看，尼玛收藏掉了！！谁！谁！给老子站出来！ 其他都兄弟真是好样的，要是觉得有什么要建议的，直接加q找虎牙谈谈，别来硬的~ ------------ 第九十四章 父母官敢上校场么？1 “你怎么对程家的产业这么执着呢？”孟大人像是被狗剩的态度震慑，不经意的问。 狗剩确实有些愤怒，因为孟大人现在讲的跟正月里两人达成的共识完全不一样，他有理由生气有理由愤慨，但这种态度使他的脑子转的快，根本不会让孟大人有机可乘。 “当然是大人之前许诺给我的，跟现在完全不一样，信不信我会让大人吐出我的黄金酒。”狗剩咬牙，换句话说，小爷把你打尿你信不信。 “信不信我可以向朝廷奏报说你企图贿赂本官。”孟大人不是吃素的。 狗剩将怀中的宝贝捏了一个遍，猛哥的牌子在这不能用，程大少的扳指是从这里出去的，更不管用，而剩下的那个锦衣卫的牌子只怕是孟大人最最愿意见到的，底牌哪能这么容易显摆出来？那么只有一个，匕首！ “铮铮！” 狗剩的匕首正扎在孟大人的上好雕花案几上，闪着寒光的刀面几乎没入桌面。孟大人知道这案几是什么材料做的，那可是坚硬的黄花梨做的！狗剩能将匕首插入进去，还差点全部钉入进去，这是什么力道！ “你是要威胁本大人么！”孟大人站起来沉声说道。 “做咱们天京城府尹的父母官大人的，都不会言而无信。没错，你我都没有留下字句，但是我们说过的话天地可证，过路的神灵可证，你我心中如有明镜自然可以作证！”狗剩看着孟大人的眼睛，昂首说道：“程家的产业，我狗剩势必要得到，绝对不能与其他人瓜分，也不屑于此。孟大人如果不答应，这把匕首就在这里，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咱们校场上见！”狗剩清冷的脸上，被昏黄的烛火照着，瘦弱的身板竟然厚重起来，刘海下的那双清冷的双眸带着不容调和的坚决。 狗剩的意思很明确，除非他死，否则妄想瓜分程家产业的，必定不再有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柔柔抱着手中的茶壶，悄然站在孟大人身后，这一动，三人的气势发生了变化。因为柔柔的参与，狗剩的气势显然强过孟大人。很显然孟大人的决定已经无足轻重了，当然也可以不用拘泥于形式上什么校场了。按照狗剩现在所想的，他可以直接殴上孟大人那张老脸上了！ “你还不出来么！”孟大人对着角落大喊：“非要看本大人让这俩熊孩子给活劈了才出来么！” 狗剩哑然，柔柔也感到一阵恶寒，这房间居然有第四个人，而他们二人居然没有察觉到！两人对视一眼，才猛然想到他们刚刚摸上书房的时候，也没有感到这书房有人的吐纳气息，可人家孟大人就这么突然的出现了！他是怎样办到的！孟大人只不过是文弱书生，从来没有听说他会功夫的，更没传言他是高手中的高手，居然能轻易的掩去鼻息！ 少年人就是少年人，虽然自从他闻名于天京城以来，也算是心性早熟的少年，只不过毕竟是年轻经验不够，但是比起同龄的少年来说已经是极好极出色了。孟大人静静的看着狗剩的反应，面含微笑，像是他手边不曾有那削铁如泥的匕首插在桌前一般。 狗剩和柔柔几乎同时屏住呼吸，调动起耳朵上的所有神经，就等着那人出来好第一时间锁定目标。只不过这两人失望了，书房上下都已经被狗剩和柔柔检测一遍，并未发现异常，更不用说藏着一个人了！ “大人，您觉得这样逗弄一个少年好玩儿么？”狗剩抚摸着那匕首的手柄，看着孟大人的眼睛慢慢说道。 狗剩很失望，他并没有从孟大人眼中看出什么可疑的地方，心里顿时有些慌，“噌！”的一声拔出匕首，抓住柔柔的柔软嫩手倒退数步，占据在窗子与门口两方面有利逃走的地方，等着孟大人下一步行动。 “孩子，你太紧张了。”孟大人表面微笑，坐在椅子中的身子微微移动，看着狗剩不定的神色，觉得今夜过的很刺激，觉得能在狗剩的脸上看到这么多不同的表情，简直太划算了。 “孟大人说的话，我不明白。”狗剩举着匕首指向孟大人：“狗剩不过要的是一个满意的答案，有没有必要这样剑拔弩张！” 孟大人知道这少年是真的恼了，便站起身自然的走向狗剩，全然不畏惧他手上的匕首：“真是个孩子！”说罢走过狗剩两人，快步向那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哗啦一声掀开，再从桌上扭动一个貔貅摆件，“呼啦啦！”一声，一面暗墙居然缓缓开了。 狗剩的双眸一紧，脚下倒退数步。 孟大人的书房里放着一个火盆，让整个房间变得比较暖和，只是这暗墙居然卷着一阵白烟露出来，才几秒钟的功夫便觉得一股寒意从脚下窜起，那是一种冰冷的寒意，并不是狗剩因为害怕从心底窜起的寒意。狗剩很明白这两种感觉的不同。 到底是什么！ “切！真是笨死了！”孟大人骂道：“你他妈撑不住叫我早点放你出来啊！” 狗剩这才看清，烟雾缭绕的暗墙一面居然被孟大人扛出冻僵的狼狈的一人！ “没看到他冻僵了么！还不过来帮忙抬猪肉！”孟大人低声喝道。 借着蜡烛昏黄的光，狗剩看到一个熟悉的侧脸，“啪！”的一声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怪不得他和柔柔都感觉不到人的气息，原来都躲在冰窖里！向来孟大人那个时候也是刚从冰窖里出来的，怪不得连柔柔都没有察觉异常！ “富贵，富贵！你出场也太他妈的渗人了！”狗剩三两步上前，瘦弱的小身板几乎将两头肥猪重量的富贵背在背上，“柔柔！你他妈做什么呢！添柴火倒热水！你他妈叫个下人打洗脚水！妈蛋！老子要滚烫的！” 孟大人反倒轻松的站在一边，听着狗剩吆喝自家的下人，倒是没有觉得一丝喧宾夺主鸠占鹊巢的感觉，反而嘴角噙着微笑，心情极好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 第九十四章 父母官敢上校场么？2 下人端着滚烫的洗脚水进屋的时候，狗剩已经在帮着富贵揉搓两只肥胖的大手，和两只冻得僵直的大脚，柔柔正一点一点的喂着开水。 狗剩将洗脚水兑成温烫的水，将富贵的双脚放下，看到富贵一点反应都没有，擦一把头上的汗骂道：“不如直接泡个澡好了！” “泡澡这件事先不着急！”孟大人微笑：“话说这富贵是给你倒洗脚水的，你怎么……” “你管得着么！”狗剩头也抬的叫道：“都说了这是我房里的事，跟你一个外人说什么说！”这话说完狗剩突然抬头盯住孟大人腰身上某个位置，耻笑道：“难不成孟夫人果然对大人身上的某个部位不满意么！” “真是个不吃亏的主！”孟大人咬牙咒骂，说罢踢一脚富贵：“你可以不用装了！这俩熊孩子真是想要把本大人真活劈了！” “狗剩前半辈子吃亏太多，后半辈子决计不会让自己吃亏！”狗剩手上带着湿漉漉的洗脚水拽住孟大人的垂在地面上的前襟说道，然后又擦了又擦才说道：“大人的书房果然是机关多多啊！竟然有一个小小的冰窖！”说罢给了富贵一个狠厉的眼色，意思很明白：回家再说，咱们单独算账。 富贵看的身上一阵哆嗦。 “其实这不是小小的冰窖，而是一个大大的冰窖！”孟大人含笑看着两人眼神交流：“你们的脚下都是冰窖。” “天京城的夏天酷暑难当，当年建这房子的时候我就准备了一个冰窖，想到冰窖只有就近使用才能让自己凉快，所以才将书房设置在这里，果然目的达到了，每个夏天我都过的很舒爽。” “哼！冬天冻死人了！”狗剩嗤笑。 “我专门为冬天准备了另一个书房，温暖异常！小狗剩你猜错了。” “搜刮的民脂民膏吧！孟大人！” “你两人说够了么！”富贵虚弱的说道：“姓孟的我要告你故意谋杀！” “告吧，我这里就是官府！” “老子告御狀！孟大人你傻了吧！” “那么更容易了，皇帝陛下一定会说，去去去闹了一辈子，一边闹去省的朕烦心，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富贵公公！” “……”狗剩看着两人一来一回的斗嘴，觉得世界颠覆了。朝堂上的大臣和后宫的宦官不应该是死对头的么！眼前是什么情况！ 一个一个不顾形象的嗤笑讥讽对方，都是尖酸刻薄的两人，怎么却透露着一股好基友的暧昧气氛！ 其实孟大人难得这样斗嘴，他是朝中重臣，老年持重。但今天突然这样童心未泯的斗嘴只想让狗剩明白他与富贵也是同一条线上的兄弟，更或者说是想要表达的更加深刻的东西。 “都给公子闭嘴！”狗剩拽起富贵：“你这做哥哥真不厚道！跟着外人算计自己兄弟，想散伙还是想怎么滴！老子直接送上一把匕首，咱们校场上见！” “别啊兄弟！”富贵慌忙叫道：“不是我的主意啊！” “不是你是谁！老子长这么大还没给谁洗过脚呢！”狗剩愤怒。 “行了行了，哥哥我给你洗一年的脚。” “两年！”狗剩伸出俩手指头。 “一年半，多了就没有，不满意就散伙！”富贵叫道。 “成交！”狗剩点头，随即看向孟大人：“大人也该给我一个交代吧！你利用我与富贵哥的亲厚居然算计我一把，这笔账咱们怎么算！” “从正月里我就说过找富贵，找富贵，你怎么就没有听进去呢！”孟大人摊手。 “你只说富贵呢？从没有什么找富贵！”狗剩咬牙。 “其实你早知道富贵的身份，也早就得到皇帝陛下的授意，可是这件事我并不知晓，本大人很早的时候就提示你，可惜你太笨了！”孟大人淡定的站在火盆边上烤手。“狗剩，不管你是要拉我去校场还是威胁都没有办法在我这里拿下程府，这件事太大，涉及金额也不少，更何况如果处理不当，将来是你灭顶之灾。” 孟大人这话不错，老皇帝朱元璋向来不信任任何人，哪怕是现在信任几个人，可心里总也留有不信任的那块地方。说不好听的就是比信任一个外人强多了。 “如果有陛下亲自颁布的旨意那就没有问题了，刘伯温的孙子，杨以增的杨家都得靠边站着，即便将来有个什么，那个供奉皇帝陛下的圣旨就是你的保命符。”孟大人郑重的说道：“这才是本大人一直想你问富贵的意思。” 狗剩恼怒的脸上渐渐平息，渐渐恢复清冷的本色，带着感激看着孟大人，竟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这样巴巴的看着孟大人。 “别这样看着我，帮你对我有好处，省的什么人都来我这里送礼，我可是两袖清风的好官啊！不能这样天天的为送礼的人烦心哪！”孟大人开玩笑的说完，又看着狗剩的眼睛才慢慢说道：“帮你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我们共同认识的一个故人。” “谁？！是谁？！”狗剩连忙扑上去急切问道。 “行了几天闹到这个时候，本大人累了，要睡了。”孟大人不想多谈，转身出了书房。 狗剩看着富贵，希望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别看我，回家再说！”富贵胡乱擦干净双脚，穿上鞋子也走出书房。狗剩一肚子疑问要问，也知道孟府不是说话的地方，随即拉上柔柔一起消失在夜色中。 孟大人听了下人来报说三人已经离去，才站在窗边手中捏着一只小小精致的酒杯慢慢嘬饮，叹气道：“呵呵，狗剩的匕首真是如传闻那样，意气而发。你说我一把老骨头怎么上校场？更何况我还真有点不敢接……” 孟夫人已然年老，却因为岁月沉淀出高贵的性子，年轻时那张漂亮的脸，现在也爬满皱纹，“狗剩那孩子真有意思。” “是很有意思，他说你对我身上某位部位不满意。卿卿的意思如何？”孟大人放下酒杯转身看着相伴数十年的老妻，像是年轻小毛头一样，淘气的叫着孟夫人的小名。 “死相！”孟夫人微怔的脸上顿时飘上红霞一片，娇羞骂道。 ------------ 第九十五章 勾引好学生逛妓院1 “你得安排我面圣！”一回到张治的小院狗剩就对着富贵说道。 本来狗剩想回月老山庄的，但由于狗剩还不能确保庄子上的所有人都是忠心的，也不知道这庄子上是不是有人安插了暗桩所以不敢大意，只好带着狗剩和柔柔回到他师傅张治的小院。毕竟这些人都是张治一手带出来的，忠心可靠。 对于住宿来说，富贵无所谓住在那里，因为他是老皇帝朱元璋的贴身太监，有时一晚上的不能休息，为皇上守夜。自从跟了狗剩以来，每天能睡到自然醒，这已经是最好最好的生活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至于柔柔更没有什么问题，一回到小院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非要拉着账房老王去库房看看有什么新上的衣料。 “我怎么安排你面圣！”富贵压低声音叫道。 “我假扮你的太监随从进宫。”狗剩很有主意。 “啊呸！别听街头说书的瞎白扯，人家要不这么说有人听么？有人买账么？没人买账他吃什么喝什么！他得去喝西北风！”富贵叫道：“皇宫大内有人出门就有人登记，我出门向来是一个人，猛地带回去一个人，还不得把我抓了！” “那要怎么办！”狗剩眼中带着焦躁：“我这辈子就被你骗过，还骗的给你洗脚！这个情分一般人他有么！你说一般人会么！” 富贵动容，狗剩说的没错，除了烟花巷迎来送往的卖笑妓女以外，谁会给不是自己亲人的人洗脚，而且是发自内心的！ “剩子，哥给你想想办法，你别着急啊，哥给你想想办法。”富贵看着狗剩焦躁的样子，也慌了，一边安慰一边挖空了脑子想办法。 “当当当！”有人敲狗剩的房门。 “谁！”狗剩没好气的说道。 “公子，有客人来访，说是一定要见你。”门外的伙计说道。 “不见！公子我心情不好!” “可是人家递上了拜帖，是中庸书局……” 门立刻刺啦一声打开：“姓刘的！哼哼！来的正好！”狗剩接过拜帖露出阴测测的清冷脸庞，吓得伙计喏喏说了一句什么闪人跑了。 “剩子，你可要管好自己的脾气啊！”富贵担心的看着他，一边感谢刘公子来的是时候，正赶上狗剩要发脾气，一边怕今天这事闹的太僵了。 “怕什么！去给我把他们带到议事厅。” 狗剩吩咐道，转身进房间关门，手上一刻不停的准备脱下身上的夜行衣。同样是各自的商号的掌权人，衣着可不能被别人压了下去！ 片刻后，狗剩盛装出现在刘公子面前。 一席淡红色锦袍绣着用金银线绣着吉祥的字符，一条与锦袍同色的发带，绑在发髻上高高的昂着，厚重的刘海被梳上去许多，显得有些薄，冷冽的风吹过，掀起刘海，露出眉眼处那条狰狞的伤疤。 脚下蹬着一双青云靴，正站在刘公子面前，将刘公子一身青黄不接的袍服比下去了。 这小叫花子平时不都是粗布棉袍么，今天怎么穿这么晃眼！靠！更要命的是这叫花子穿着这身华服，竟然显得风姿卓然，而且是该死的顺眼，特别附和他清冷的性子！ 刘公子心中恼怒，早知道这样，他就应该穿上他的墨狐皮子的大氅，也好让这个翻身的小叫花子见见世面！ “剩公子果然是人中龙凤！”刘公子酸涩的说道。 “放屁！人中龙凤这四个字是说给我么一般百姓听的么！”狗剩上来就骂：“刘公子是想让黑土地直接灭门么！说这样叛逆谋反的话！” 富贵站在一边叹息，狗剩这是真的恼了，他得赶紧的想个办法才行，不然真让眼前这个青黄不接的刘家孙子得了便宜，狗剩估计要活劈了他。 “剩公子这话严重了。”刘公子也不是吃素的：“这本就是一句赞美，不过是一个词中有龙有凤显得特别适合皇家。我只想说剩公子的风姿不俗。”他在心底补充一句，简直太不像是一个叫花子出身的家伙，反而是人家世族家从小培养出来的小公子！ “公子的风姿是天生的，不像有些人会卖书就以为自己的肚子里墨汁一大车！”狗剩挖苦。 “剩公子今天不高兴？”刘公子看见他不高心心里就暗爽。 “刘公子来做什么？找公子聊天么？不好意思没空，公子还等着去洞房！后院的小妾等的着急，到时候使性子公子可受不了。”狗剩压住火气说的轻松。 富贵感到一阵恶寒，狗剩真是恶俗。 “剩公子真是好……兴致……”刘公子一边暗骂无耻一边笑着说道：“今天我来是想跟公子谈一谈程家的产业。” 富贵眉角一跳，想着这下狗剩可要炸起来闹了，没想到狗剩微微一笑点头。 “原来程公子也惦记着程家的产业。”狗剩抱拳：“果然是志同道合。”他说完转而神秘兮兮的凑近刘公子的耳朵：“知道我后院的小妾是哪里来的么？”狗剩不等他回答就说道：“那是我从怡红楼花了大把银子弄出来的，可销魂了！” 刘公子听到这里顿时有种见到淫媒的感觉，“剩公子果然风流。” “哼哼，我狗剩短短两月时间弄到这么大家业，你说哪一件事不是险中求生存？再者说了，男人赚银子做什么，还不是为了自己的那些说不得的事，只要咱自个爽了，将来再挣银子还不是有了盼头，不然咱挣银子做什么？难不成你还要找个铁匠将银子融化了，做成一个天仙美女暖被窝啊！”狗剩咯咯一笑：“那不是要冻死个人了！活的多少暖玉温香的，能吃能玩儿，在这聊聊空寂的冬夜，有美女陪伴，也少了慢慢长夜的寂寥不是么！”狗剩像是勾栏院的婊子勾人一样，清冷的眼中射出小勾子，不断的扒拉着刘公子的底线。 “刘公子房中早有大丫鬟暖床，不知道这大丫鬟能不能比得上怡红楼出来的姑娘有情趣。”狗剩暧昧的嗅着手中的茶香，像是怀中已然抱着一个通晓房中术的花魁姑娘，正享受着暖玉的厮摩。 ------------ 第九十五章 勾引好学生逛妓院2 刘公子果然坐不住了：“我房中的大丫鬟算什么，木头一根，除了娇羞两个字以外在也没有其他用处，哎，真是乏味到了极点！我也知道外面的野花香，只是还没有那个胆子出去觅食。” 觅食这一词用的可真是妙，只有禽兽腹中饥饿的时候才用‘觅食’这一词。狗剩心里含笑，刘公子上钩了，下面的就好办了。 “刘公子带着拜帖来见我，必定家里人都知道的，不如咱们移步去怡红楼，边说边玩？即便你家里事发了，也可以推在我小叫花子身上。这样不是两边落好，你赢了快乐。”狗剩笑着却不掩饰自己脸上假扮出的猴急。 “果然是好办法。”刘公子猛地站起身来，急不迫待的叫出自己的小厮吩咐他去怡红楼准备一桌上好的花酒招待狗剩。 “公子，要是让家里的老夫人知道了，非要扒了小人的皮不可！”小厮哀求。 “叫你去你就去，左右是招待剩公子，你们懂什么，老夫人那边我自有说辞！”说完不由分说直接将小厮赶出门。 狗剩含笑说到：“哪能让刘公子破费。富贵你一同去，叫怡红楼的头牌花魁湘湘姑娘安排一下，顺便带上咱们店里新进的那条白狐狸短袄。”说着立刻拉着刘公子出门，要说趁热打铁夜长梦多，狗剩深知这个道理，说去怡红楼就去怡红楼。 富贵点头退下，将柔柔正在镜子前欣赏的白狐狸短袄扒下来，顾不得柔柔不满，抱着衣服出门追狗剩去了。 柔柔满肚子怒火，眼睁睁看着好好的一件衣服被拿去做人情也无可奈何。 …………………… 怡红楼依旧是迎来送往，门口站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在门前，笑的放浪，招引着过往的行人。狗剩和刘公子两人到达的时候，老鸨子辛妈妈已经站在门前亲自迎接了。 刘公子挑眉：“老鸨子亲自来迎接，剩公子是常客了。” “人不风流枉少年，难不成等到七老八十不能人道的时候再逛妓院么？只能看不能吃有什么劲！”狗剩很自然的将杨以增的话直接套用。 “高见！高见！”刘公子竖着大拇指夸赞，眼珠子早已经贴上辛妈妈胸前雄厚的资本上。 “剩公子最近怎么不见你常来啊！叫辛妈妈我心里可是惦记了！”辛妈妈扭着水桶腰，妖娆的说道。 “家中有悍妇，不敢来啊，要不是刘公子作陪，只怕再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能偷偷来一次。”狗剩说的很兴奋，简直把家中的柔柔和杏儿两人比作河东狮，才算吐出一口污浊之气。这两人对自己简直冷淡有加，真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们了！ “哎呀，刘公子是头一次来吧！”老鸨子自然将目光锁定中庸书局的小刘。 “家教甚严，家教甚严……”刘公子看着老鸨子胸前翻着热浪，简直不能自持，虽然这水桶腰有些不堪入目，总之还能入眼。 “叫最好的姑娘过来招待。”逛过一次的人果然是大大的有经验，狗剩暗自想着，是不是应该叫杨以增过来一起听听小曲儿？ “春红，桃香快来伺候着！”辛妈妈手中的丝帕甩的很是荡漾，招呼着楼上几个刚送走恩客的姑娘，叫声如同春天里的猫咪，娇憨无力。 刘公子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蜜罐里，放眼望去无一不是胸涌起伏，腰肢柔软如夏天的柳枝，脚下踩着绵软的地毯，整个人做梦一样，看着两位妙龄女倌笑面如花款款走来。 美人腰肢细软，双股之间夹紧，走起路来踮着脚尖，轻轻抬起又轻轻落下，巧劲儿踢踏起垂在脚边的裙裾，袅袅风情，摇曳如湖中一叶扁舟，荡漾出万种风情，美艳无双。 “绝品！绝品！”刘公子兴奋的将手中握着的折扇敲打着另一只手心，嘴里再也吐不出其词语。 没见过世面的禽兽！狗剩心底暗骂，幸好他没见过家里的柔柔，不然还不得口水流成江！ “刘公子咱们各自享受吧！”狗剩伸手揽住辛妈妈的水桶腰：“剩下的事咱们尽兴了再说。” “剩公子口味很重啊……”刘公子上下打量着辛妈妈，一张脸笑的很是淫荡。 “额……那个……在辛妈妈这里可以找到母爱……”狗剩能说自己要找辛妈妈谈谈么！能么！当然不能，不然他这瘦弱的小细胳膊能揽的住这粗壮的水桶腰么！ “剩公子果然是非凡的人物，就连这……都有这么个性的见解，不如下次我也找一下母爱的感觉。”刘公子拍着折扇赞叹。 “乖，先去安慰你怀中的美人再说。” 辛妈妈招手，自然有龟公带领着已经抱成团的两人，去准备好的厢房了。 狗剩这才松开手，清冷的脸上带着歉意：“辛妈妈……” “废话少说，要不是看在湘湘的面子上，你会这么轻易的吃到老娘的豆腐！”辛妈妈整理衣衫，一脸正气。 狗剩感到一阵恶寒。 “公子要是找湘湘，那得先约个时间，咱们家的头牌姑娘也不是说见就见的。”辛妈妈看见狗剩张嘴，连忙摆手说道：“虽然我知道你跟湘湘关系不错，但是咱们怡红楼的规矩还是要的。不然老娘带着这一群姑娘喝西北风啊！” 厚重的刘海下清冷的双眸狠狠的一抽，听到这里狗剩大致也就明白了老鸨子的意思，不就是先要钱么！咱们怀里这些牌牌哪一个亮出来都让老鸨子喝一壶的！ “辛妈妈我这次是找你的。” “找我做什么！” “辛妈妈在天京城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虽然是久居风尘，但是我狗剩最知道，辛妈妈手段最让人佩服，不然咱们这秦淮河两岸做花坊的风尘场子，怎么就辛妈妈一人独大呢？更何况这怡红楼上下几乎百位姑娘，还有前厅后厨的各色人等，辛妈妈那一项不是要管起来，要是手里没有个真枪实弹的，还真拿不下。”狗剩看着辛妈妈的眼睛慢慢的说道。 ------------ 第九十六章 与老鸨子周旋，恼了1 狗剩和辛妈妈两人坐在辛妈妈单独的花厅里，狗剩亲自为辛妈妈倒茶，一边称颂辛妈妈手段独到：“我狗剩也是刚刚起家的人，手下的人显然已经过百，将来如何管教下人，还得跟辛妈妈学几招。” “呵呵！小孩子说话一套一套的！”辛妈妈掩住嘴巴笑了，“不过这马屁我听的还挺舒服的，剩公子翻身以来，一直让我佩服，像你这个岁数放眼望去竟无一人能够匹敌。不知道是你命硬还是运气太好。” “不管是命硬还是运气太好，上天给的早晚都会用光，只有自己的才比较保险。”狗剩嘴角羞涩一笑，显得有些扭捏的不自然。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我能给建议的给建议，不过我这是花楼跟你的庄子和黑土地可不一样啊！” “有辛妈妈这一句我心里就有数了，”狗剩一听顿时心里一阵激动:“其实我想请辛妈妈帮我安排见一些人，帮我引荐一些商人。” “哼！”辛妈妈冷哼：“剩公子是咱们天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商贾大户，干嘛让我一个老婆子给你引荐！” “我虽然身处天京城商会，但是其中不乏多数人对我黑土地开店一事耿耿于怀，当初为了开业，我被程家人绑票，还嫁祸伤人，虽然这才刚过完年，但发生的这一切都还像昨天一样。”狗剩黯然说道：“我年纪小，虽然侥幸有这样的身家，却不知道这些身家能支持多久，将来有一天残败之后，是不是还能留有全尸让他们泄愤。” 厚重的刘海挡住了刘海下双眸的动静，辛妈妈眼中只剩下一个身材单薄瘦小的少年，对自己前途的担忧，还有那些未知的凶险，楚楚可怜。 “怡红楼是一个有钱就能进的地方，管他是三教九流也好，还是达官贵人，在怡红楼里都是平等的，你要是败了，咱们楼里可以要你，放心，绝对不是让你做简单的龟公。”辛妈妈毕竟是老姜，不会因为别人惨淡的言语中做感性判断，不会因为狗剩示弱而同情心泛滥。 “我只想请辛妈妈做东，请咱们京城的粮食大户过来喝茶聊聊天泡泡妞。”狗剩巴巴的望着辛妈妈做最后的挣扎，如果他自己不挣扎，那么到了燕王手里就更没有机会挣扎了。不过等到他把这些粮食控制在手里，别说他燕王朱棣，就算是皇太孙朱允炆也别想动一个手指头！ “就这么简单？”辛妈妈才不信。 “当然……不是！”狗剩发现老鸨子不吃他示弱的那一套，顿时改了策略，慢慢饮一口茶才说道：“其实我想要给辛妈妈指一条明路。” “笑话，刚才还跟着小巴狗一样求老娘办事，现在又说给老娘一条明路，不知道剩公子的身家是否也是这样忽悠过来的，真是与传言有太大的出入！”辛妈妈的一张粉脸上，血红嘴角狠狠一抽，冷笑一声。 “你我都知道，你这怡红楼不过是个稍微高级一点的妓馆罢了，手中的姑娘中不少是被你硬拉来逼迫从事这下贱的行业，公子我也是从叫花子堆儿里跳出来的，很明白她们的心思，有些人心不甘情不愿的，辛妈妈你说会不会影响你的生意？”狗剩清冷的脸上，露出笃定的神情：“我也知道你怡红楼为了能成为京城最大的妓馆，付出过什么，大家心里你知我知罢了，要是拉出来放在桌面上细说只怕你的脸会挂不住。” 两只细瘦的手指捏住小巧茶杯，在烛光下散发出晶莹的光芒，显得指头像是白玉一般透亮美丽。狗剩再饮一口才说道：“公子我这么大的身家，如果没有背后的人，你猜街头的小叫花子会有机会翻身么？” 辛妈妈的双眼顿时微眯，上下细细看着狗剩，心里不能不说他说的有道理，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凭什么一个小叫花子会有这么好运气，翻身成了京城风云人物，短时间内还有数十万的身家，这身后要是没有一个有能耐的人扛着，哼哼，只怕这叫花子这时候还在街头翻垃圾！ “公子有什么话明说。”辛妈妈客气的为狗剩续茶。 “辛妈妈客气。”狗剩点头，心里明白老鸨子这是点头了，前面的路自然会顺了。他在心里长长呼出一口气，慢慢才说道：“怡红楼是京城最大的妓馆，往来的各色人等众多，我请辛妈妈为我提供一些重要的情报，有什么可疑的人，可疑的事，尽管来我这边报，有什么事公子给你顶着。”狗剩也没想到，本来是一场美人贿赂事件，现在会发展成与老鸨子谈判，真是始料未及。 “我怡红楼就是提供一个消遣的地方，如果让我提供这样的服务，第一费用不少，第二这是以前没有干过的，公子给我们加了工作量，这又怎么算？再说了，在咱们怡红楼玩儿的达官贵人不少，真要是惹恼了他们，我这一亩三分地儿还不得被他们砸了。再说了，公子说你身后高人，那么你怎么知道我怡红楼背后就没有人了么！” 老鸨子说完，露出阴测测笑容，厉声喝道：“棍子！” 狗剩暗叫一声糟糕，脑中一边反省自己莽撞，一边张开双臂跳跃起来，在这一刹那，一根粗壮的棍子已经冲破花厅大门，像是玉兔捣药一样，直接将狗剩撞在身后的墙上！ 狗剩冷不防的撞在墙上，被逼的体内气血翻腾，翻一个白眼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按住胸口，忍下正要喷薄而出的一口血液，右手已经架在身前，下一秒那根粗壮的棍子又招呼上来！ “好狠厉！”狗剩叫到：“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偷袭人！” “不过是请公子喝一壶，着急什么呢！”老鸨子站在门口处，乐呵呵的说着，眼睛冷冷的看着狗剩被逼的上窜下跳：“小叫花子真是胆大，就你背后有什么人，老娘心里不清楚么！哼哼，一个大掌柜给你撑腰你就能成这样！手上有几个钱儿了是吧！就可以装老子打孙子了么！在老娘头上动土！哼！” ------------ 第九十六章 与老鸨子周旋，恼了2 狗剩被逼的上窜下跳，那根棍子自门外捅进来，只见棍子灵活，大肆破坏花厅的陈设，就连刚在喝茶的小巧杯子也被砸的乒乓粉碎，狗剩一肚子怒火挑起，大吼一声双手掐住棍子一头，像是旱地里拔葱的架势，拔过一节劈断一节，这招才使用两三下，门外的那人顿时急了，直接将这根残断的棍子撞向狗剩，这一节棍子带着十足的内力，狗剩刚才毫无防备的偷袭，弄得气血翻滚，现在又看见棍子撞来，也不敢硬接，跳起身来踏在这飞驰而来的棍子上，轻轻一点，直直飘出花厅！ “我倒要看看这棍子是人还是兽！”狗剩张开瘦弱的双臂，虽然瘦弱身板比不上大鹏，但老叫花子给他的数十年功力可不是纸老虎！ 门外的人舍弃了第一根棍子，准备着手第二根，哪知道狗剩更快，在空中已经来开架势，直接踢上那人的下巴，只听见咔的一声，下巴断裂落下，狗剩毕竟是临敌经验太少，这一脚太大力，那人直接被踢晕倒地。 “就这点儿能耐！”狗剩冷笑，“辛妈妈倒是调教的一手好下人！” “公子果然好身手！”辛妈妈看到这样的结果，觉得意外。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倒不会因为小小的失败而怎么样的：“不如我跟我的上家好好商量，然后再告知公子决定如何？” 狗剩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辛妈妈，公子我来就是为了商量，现在你动手了才想着要商量么？难不成街头传闻还不够辛妈妈了解么？公子我什么时候是吃亏的主？” 狗剩伸出一只脚点住栽倒在地的那人，细细看自己造成的伤势：“丐老大欺负我，然后他死了。我黑土地开业时候程大少绑架我，现在结局如何？男的一律杀头，女的被充做军妓。你一个小小的怡红楼，是比的过程家家大业大，还是比得过丐老大的蛮横无耻？辛妈妈你说我带着多大的诚意过来与你商量呢？” 辛妈妈的脸上顿时呈死灰色，看着狗剩对着他谦谦君子一般轻轻一礼：“辛妈妈，明天再相见，只有另外一条路可以保命。你说是什么办法呢？” 狗剩笑呵呵的扔下一张银票，转身出了花厅，慢慢踱步离开怡红楼，全然不顾一头倒在温柔乡的中庸书局的刘公子。 ……………………………… 离开怡红楼，狗剩快步走进一个漆黑的巷子，按住胸口，俩手指点住自己胸前穴道，‘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雾：“好厉害！” 狗剩贴着墙站好，用袖子擦干净嘴边残留的血迹喃喃说道：“我的功夫实在太差了，要找个时间好好练练才行，唉，师傅不在，应敌的经验也太少了！妈的，居然敢玩儿偷袭！”双目微闭，狗剩呼吸渐渐拉长，半响才将气血调整安定下来。 狗剩这才走出巷子，慢慢踱步，心里翻腾着不知道将要去什么地方。月老山庄还是张治的小院，或者说是程家大院？ 今天算是他第一次单独面对这样的厮杀，这是不同于校场的感觉，狗剩虽然仗着数十年的功力，显然一个大意，哪怕是一个小罗罗也能将他毙命掌下，如果不是今天反应快的话。 “功力是死的，只有经验才是活下去的真理。”狗剩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这话，随即加快脚步走上朱雀街，好像只要踏上他熟悉的朱雀街，才能平复躁动的心。 “去我师父的小院，请柔柔姑娘到黑土地，我有急事！”一到朱雀街，狗剩就抓住一个叫花子让他给柔柔传话。朱雀街是狗剩起家的地方，在这里他的名号很响，更何况这条街上的叫花子都是由李虎头整理过之后，在街上晃荡，一边为了打探消息，一边为了这街上的街坊有急事方便帮忙。不过街坊也很识趣，没有随便找人帮忙的。 柔柔到来的很快，倾国倾城的脸上带着愤然和不满：“你一叫我就来了，富贵呢！他跟你一起的，怎么没见他？”柔柔真切的记得富贵是怎样扒下那件白狐狸短袄。 狗剩一笑，露出沾满鲜血的牙齿：“对不起了，以后还你一件最好的！”说完便歪着身子倒下去了。 柔柔大惊，一个箭步上去揽住狗剩的肩头：“公子！公子！”白嫩纤长的手指搭在狗剩脉搏上，随即从怀里摸出个药丸塞进他嘴巴里，才将他扶进黑土地。 黑土地的伙计一看连忙帮着柔柔将狗剩安置在后堂值夜的床上，柔柔看着狗剩苍白的脸，心里又是可怜又是恼怒：“好好的不是找人家刘公子出气去了，怎么成了这副样子！人家刘公子呢！富贵呢！怎么出了事一个都不见了！” “柔柔！”狗剩一转醒就叫道：“富贵还在怡红楼！” 柔柔看着狗剩担心的说道：“公子想让我去带他出来没有问题，可是你这个样子……” “发信号，叫落叶和红叶回来……”狗剩按住胸口，急促的咳出几口污浊之气：“将他带回来！” “刘公子那边怎么办？”柔柔问道。 “找到他，然后借着老鸨子的手，废他一条胳膊，让他在公子面前嘚瑟！”狗剩受伤还不忘下狠手，不过敢于跟他争夺程家产业的，又有这么好的机会嫁祸，狗剩要是不用才是愚蠢到家了。 柔柔点头，素手一扬，空中爆破一个漂亮的小梨花，才不过片刻就看见不远的空中同样爆破一个小小的梨花。柔柔放心了，转身轻松跃上屋脊，几个纵身越过朱雀街，直奔怡红楼去了。 狗剩看着夜空难得一片美丽，脑中过滤着敌手袭击的那些片段，将那些招数，应变统统回忆一遍，这才发现敌手并非是强悍，虽然人家手持粗壮棍子，但也因为这个行动上强悍，却漏洞百出。 “唉！实战经验不足啊！”狗剩叹息道，“功夫真不能走捷径，还是要听师傅的话，要好好练起来才是。”他心里已经想明白了，如果不是自己应变能力强，再加上老叫花子给的数十年的功力，只怕今天这小命要交代给一个破棍子了。 “公子！这是怎么回事！”落叶一进门就看见狗剩胸前斑驳血迹，还有那苍白的脸，顿时厉声喝问道：“是谁干的！姑娘要他血偿！” …………………………………… 这两天更新有点慢，因为事情很头大，虎牙的黑眼圈都可以媲美大熊猫了，可是为毛没有大熊猫值钱呢！！ 各位兄弟，你收藏了大明朝了么？投推荐票给大明朝了么？虎牙都要啊~~~ ------------ 第九十六章 谁背后没有个强悍的人1 红叶和崔如浩紧随其后进门，同样是目光扫过狗剩上下，便面色如黑炭一般。 狗剩看到红叶和崔如浩一起进门并没有感到意外，落叶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出来的一样，冰冷刺骨。 红叶脸上也不好看，两姐妹相视一眼，同时想到她们五姐妹被拉去奴隶市场拍卖的时候，狗剩暗中将她们救下来的时候，虽然之后刁难她们做一顿不靠谱的饭菜，可是从未苛刻她们，并且时常关心她们，这是程大少从未给过她们这样的感觉，很亲切，和贴心。 五个姑娘是真心的当狗剩是她们要效忠的公子。 “请公子告诉我们这是谁下的毒手！”落叶冷声问道，垂在两侧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每一个关节发出‘咔哒咔哒’声音，她恨不得凶手就在眼前，直接手刃仇人！ “崔如浩，程府怎么样？”狗剩不理会落叶，兀自问道。 “回公子的话，程府一切安好，只是最近大家都在自罚。”崔如浩收敛自己身上那股子文人的酸臭，正色回复道。 “自罚？”狗剩疑问道。 “聚首堂那件事……”崔如浩尬笑道：“大家都知道错了，所以自罚。” “有点新鲜，罚什么？”狗剩道。 “因为贪嘴，所以罚不吃饭，因为动手，所以现在都在练手上的功夫，一对一的挑战……” “恩，我这次不追究了。”狗剩点头，这批人能够想到这里也算是有些成才的态度，就为了这个态度，狗剩对他们的信任多了一分。 “这件事公子有什么打算？”崔如浩问道。 狗剩看一眼落叶才慢慢说道：“我在怡红楼受伤，怡红楼自持身后有人坐镇，所以才出手。公子不是平白吃亏的人，当然你们跟随公子，将来也都要学会不吃亏！别在公子面前提什么吃亏是福，在公子这里，这一条不管用！” “就请公子吩咐吧！”崔如浩大声说道。 “我要怡红楼！”狗剩坚定的说：“我一定要怡红楼，所以必须将他拿下。我要用这青楼做我们的眼睛，看一些青天白日的时候看不到的东西，听深宅大院里听不到的声音，想那些达官贵人心底最龌龊的想法，做这天下最牛叉的一把刀！成为大明朝最有实力的商贾，网罗天下可用的财富！而这一切，就从怡红楼开始吧！” 崔如浩听完狗剩的话，听到青楼二字，立马恢复了文人的酸腐味道，撩起长袍坐下，呼啦啦倒一杯黑土地一号店伙计给狗剩准备的一杯茶，慢慢饮下：“公子这想法简直太好了！” 落叶和红叶对视一眼，恨不得将这个特能装的家伙一记手刀劈晕。 “青楼确实是藏污纳垢的地方，也是天下情报网罗的最佳地点。在这个地方除了能让男人爽，还能让女人挣到银子，当然最大的受益者却是那些背后的东家。”崔如浩风骨超然。 “崔如浩，在我面前不要表现这么风骨，公子的风骨强过你万分，不觉得在这样的状态下，你这风骨只够给公子陪衬的么？”狗剩苍白的脸上显现出病态怜人的神情，不管崔如浩是否觉得心疼，已经前去怡红楼的柔柔觉得心疼，红叶和落叶在这里站了半天自然是更加心疼。 “还是让我帮助公子运行一下身体的真气吧。”红叶轻轻说道。 “不着急，等柔柔回来。”狗剩转向正尬笑的崔如浩那里：“我从未看过你们的本事，现在是时候要验收一下你们这些人的本事了，去怡红楼吧，柔柔在那里。”说罢，狗剩从怀里摸出一个牌子扔给他：“我要老鸨子心甘情愿的交出怡红楼！” 崔如浩翻开牌子一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连忙将牌子放进怀里：“公子放心，属下一定将这件事办好！” “知道怎么办么？”狗剩侧头问道。 “属下明白。”不就是绑架勒索，恐吓杀人这一套么，既然是非正常手段获取目标，这些场面只怕不够看。 “你不明白！”狗剩按住胸口的位置慢慢坐起来，一起一阵翻天覆地的咳嗽，红叶连忙凑上前坐在狗剩背后，将狗剩揽在怀里，慢慢帮狗剩顺气，落叶赶紧的倒一杯水送上前去。 崔如浩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与自家的主子这样亲密的偎依在一起，又看见另外一个美女这样小心翼翼的服侍着，心里羡慕嫉妒恨，恨不得受伤躺在床上的是自己。 “羡慕吧。”狗剩停歇咳嗽，接过水慢慢喝下才说道：“等你把怡红楼拿下，那里的姑娘你随便挑。” “真的？”崔如浩刚觉得有些惊喜，目光不经意扫到红叶阴沉的脸色，连忙尬笑道：“不用不用，我没有上青楼的习惯……” 这话一出，狗剩和红叶落叶一起看向崔如浩，这人是什么意思，习惯？难道崔如浩没有上青楼的习惯，却能保持着时不时上青楼的意思么？ “那个其实我也不经常去……”崔如浩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 “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怎么去青楼的。”崔如浩慌忙站起身，看着狗剩背后红叶的眼睛急切的说，却越描越黑。 “其实我……”崔如浩解释。 “行了，我们都知道你的意思了。”狗剩感到一只细嫩的小爪子狠狠的掐着自己胳膊上的肉皮，简直疼的想要叫出声来。 “怡红楼的事就是这样。你们不要想着动手伤人，将来咱们青楼的生意还要靠他们呢，”狗剩示意红叶可以将放下来：“你们先出去吧，等柔柔回来叫她直接进来。” “是！”三人点头转身要走。 “公子！”落叶说道：“以后还是让我跟着公子吧，这样安全一点。” “不用，你要带着他们三十人呢，叫崔如浩给我选几个人，暗中保护就好，剩下的仍旧由落叶先训练着，明天公子再见见大伙，然后分派任务。” “好！”落叶点头。 “公子……红叶怎么办？”红叶突然扭捏的看着狗剩，又偷偷撇一眼崔如浩，不好意思的问道。 “你？”狗剩在心底叹息，真不想拆散红叶和崔如浩，“红叶你去盯着中庸书局，刘公子有什么动静，随即应变！干和公子抢饭碗，找死！”说罢狗剩故意不看崔如浩，心里默默的说，公子对不起你们两个了，先学着相思吧！ ……………………………… 更新的有点晚，明天开始准备发力好好的码字，大家期待吧~~顺便吆喝一下，收藏的赶紧，推荐票的也赶紧，这些都是对虎牙的支持，多谢多谢~~ ------------ 第九十六章 谁背后没有个强悍的人2 狗剩看着崔如浩与红叶两人在门口告别，两人声音很轻，但是从嘴型上还是能分辨出他们都在说一句话：“一切小心！” 落叶看着两人离去才说：“公子，我要等柔柔回来再去，不然我不放心！” 狗剩明白她的坚持，当下不再说话。狗剩虽然沉默着，但脑子却不断的回想刚才红叶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开，各自去完成自己的任务的情形，狗剩突然长长呼出一口气，叹息的说道：“落叶，你说公子我容易么，我混了这么久还单着呢，他崔如浩才没多久，就勾搭上公子手上的一美女，这行为简直该天打雷劈！！” 落叶掩嘴一笑：“公子这是嫉妒了么？等柔柔回来她可是要撕公子的嘴了！” “她凭什么撕我的嘴？我又没招惹她！”狗剩嘴硬。 “是没招惹她，可是公子这一身闺怨，生生的将红叶两人给拆了，你说柔柔会怎么想？难道是因为公子爱慕红叶，然后因爱生恨，才……”落叶的思维果然很强大。 “停停停！”狗剩连忙叫道：“公子我是因爱生恨，只不过这只是一小部分，你们姑娘几个，哈哈哈！！”狗剩躺在床上用眼睛吃豆腐，用嘴巴占便宜简直脸皮厚的跟城墙一般。 落叶跺脚，转身不再搭理他。 “落叶，你看崔如浩这人如何？”半响狗剩突然问这一句。 “回公子的话，崔如浩是北方大族清河崔氏的一个非直系的偏房，在族中多不受重视，此人很懂得藏拙。我们五姐妹在寻访的时候，看见他风姿卓然，是有一股风流，只是此人高傲张狂，说出的话可笑经常被人看不起，后来红叶在荷塘边发现他轻功超卓，才细细观察之后才替公子收入麾下。”落叶说道。 这是狗剩第一次听见招人路上的故事，虽然落叶说的简单，但是他知道这中间有多少辛苦。 “你们辛苦了！”狗剩按住胸口轻轻咳嗽。 “公子，还是让我替公子疗伤吧。” “等柔柔回来。”狗剩说道：“我明白你的好意，只是柔柔的功力强过你，你明白吗？” 落叶顿时明白了，她清楚疗伤之间有可能会发生什么，万一出现这种意外，谁都无法担待，更何况是在黑土地后堂里的一间小小内室，首先安全不能确定，如何疗伤？ 狗剩嘴角勾出一丝笑意，他能说柔柔美貌胜过落叶十倍，让绝色美女疗伤胜过一个美女疗伤么！ 一时间小小的房间除了两人淡淡的一呼一吸发出的细微声音以外，再无其他声响，沉默是一种尴尬的暧昧…… “公子！公子！”前面店铺的伙计叫着一路跑来：“柔柔姑娘回来了！富贵哥也回来了！” “叫这丫给老子进来！”狗剩咬牙撑着身子坐起来，落叶连忙坐在狗剩身后，让狗剩斜倚在自己怀里。 “剩子剩子！你怎么样啊！”富贵一路小跑进来。 “还没死！”狗剩没好气的说道。 富贵一进门就看见狗剩苍白的脸和胸前斑驳的血迹，顿时爆了：“他娘的老鸨子！居然出手这么狠！老子要找回去！让他把打手交出来碎尸万段！” “行了，别再这里表演了，这打手已经让我废了，估计有生之年不会再有吃饭的机会了！”狗剩淡淡的说道。 想起那个被他一脚踢爆了的下巴狗剩就觉得这才是他所期待的生活，非暴力不合作！ “你刚才去哪了？”狗剩骂道：“有你这么当兄弟的么！” “你知道毛子这些年连个缝补的女人都没有，我这不是想做回好事给他物色个女人，哪知道会出这事啊！”富贵委屈的叫道。 “哎呦，感情你这是做好事去了，你丫的能给毛子找青楼水性杨花的女人么！你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吧！”狗剩一听更加生气：“咱们庄子里这么多好姑娘，咱们身边这么多漂亮姑娘，哪一个不比青楼的好，你小子就是想打着毛子的旗号，自己找姑娘舒服去了！”狗剩一通狂骂还是很有分寸的，要知道富贵是朱元璋的贴身大太监，身份上绝对没有问题，太监多年早已经是事实，一个太监如何上青楼，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这事当着柔柔和落叶两姑娘，狗剩是绝对不能说的。 “行了，等你的伤好了，再骂吧。”富贵不好意思的说道，他也明白大太监去青楼浑水摸鱼，说出去也是不光彩的事情。 落叶与柔柔相视一眼，离开小屋，准备去挑选狗剩的暗卫。 柔柔和富贵两人一人坐在门口，另一人在房间为狗剩疗伤。 柔柔疗伤的手法是一种阴柔的浑厚，狗剩从背后的两掌之间的热气便能感觉出来。柔柔是师承大家，绝对是名门派系。 狗剩感到一股清凉的气，游走于静脉之间随进团团将自己的胸中淤积的伤势包裹起来，一层一层，像是一个顽皮的孩童在玩弄着自己的糖果。随着这股气一层一层的包裹，一层一层的挤压，旋转，再旋转，终于沿着喉头滚出。 狗剩‘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口淤血，柔柔葱白一样纤细的手指又迅速的递上一颗药丸，狗剩连忙咽下，富贵听到响动急忙上前，伸出一掌轻轻拍在狗剩胸前，那颗药丸便顺着咽喉向下，转而融化在胸前。 狗剩觉得呼吸之间，吐纳出的皆是柔柔身上特有的清凉味道，感到特别满意，翻身下床笑道：“好多了！怎么觉得更胜从前了呢？” “傻样！”柔柔笑骂道：“别说笑了，好好养养吧，你这功夫还是好好练吧，别到时候遇到个强敌被一掌毙命了，就惨了！” “不怕不怕，只要有柔柔在，再大的对手也不怕。”狗剩拍马屁。 “剩子……”富贵轻轻叫道。 “什么也别说了，这件事算是翻篇了，话说我叫你办的事现在是什么情况了？”狗剩正色的说道。 富贵知道他问的是面圣这件事，连忙回答道：“这两天就有消息了，我去催催毛子。” “不要外面，我要去里面，一定要见到他！”狗剩很执着要进宫面圣。面圣对狗剩来说是大事，怡红楼的老鸨子说她身后有人，哼！狗剩背后的人是当今的皇帝陛下朱元璋！难道这世上还有比朱元璋更大的靠山么！ ------------ 第九十六章 谁背后没有个强悍的人3 “好！我现在就去催！”富贵转身走了。 柔柔看着狗剩这才说道：“你的伤怎么样？” “还行吧。”狗剩皱眉：“中庸书局的刘公子怎么样了？” “他准备恶意强奸花魁的时候，被花魁用水果刀插了一刀。”柔柔淡淡的说道。 狗剩看着柔柔的脸色就知道一定不是那么简单。 青楼本就不该是姑娘进去的，但是柔柔进去了，还看了半场活春宫，简直又羞又气，当下下了暗手，让原本正舒服的两人不舒服起来，随即两人发生厮打口角，然后柔柔又使出暗招，将花魁手中的水果刀捅进刘公子的肚子。 花魁眼睁睁的看着这件事发生，怎么也想不出为什么水果刀会在自己手中，为什么这水果刀会冲着刘公子的肚皮去了！ 柔柔想法很简单，一个手无束鸡的青楼女子，胸口骨头多的地方肯定扎不进去，肚皮软绵比较容易。 柔柔回想到花魁惊呆之后那声尖细拔高数十度的声音，到现在还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 狗剩看着柔柔的表情就知道她在回忆什么，连忙按住说道：“行了，崔如浩现在去了怡红楼谈判，等我写封信给霏红，然后我们去看看。” “公子的伤……还是歇歇吧。”柔柔不忍。 “不要紧，最多你多出点力好了。”狗剩带着柔柔上账房，要来纸笔。 早年的经历，除了让狗剩能够认字以外，却没能让狗剩练就大书法家一样的字体，也不至于是那种蜈蚣爬过的扭曲，只能说书法程度中下，基本可以甩脱文盲的帽子。 信很快写好，装进信封，又拿出蜡油滴在信封上，才发现自己没有一个专门的印鉴，苦笑一下，摸着怀里的几个不曾离身的牌子和扳指。 扳指光滑是不行了，猛哥送的牌子本就没有什么用处，霏红也不认得，剩下的就是老皇帝朱元璋给的锦衣卫暗卫的牌子。另外一个牌子已经被曾如浩带去怡红楼，狗剩看着锦衣卫的牌子，浑圆的牌子一面刻着“锦衣卫”三个字的下方多了一个字，正好是狗剩的“剩”字，剩字下面还多了一个更小的字“御”。周边环绕着两条吞吐红日的巨龙，象征着皇权，另一面则是一个大大的“令”字。狗剩打量半响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信封上的蜡油早就干了，狗剩再滴上一团，随即将手中锦衣卫的大牌子扣上去，然后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半个正好盖在“锦衣卫”下面的“剩”“御”两个字上。 “效果不错，以后你就是我的私章。”狗剩很满意。 柔柔看着狗剩手中的信，笑道：“公子知不知道霏红她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狗剩哑然，挠头说道：“原来公子这颗脑袋也不是万能的。” “公子只是单纯的想要接手程家的产业，公子也以为中庸书局的刘公子和杨家的杨以增和杨二少也想接手程家的产业，只是他们并非是为了生意。”柔柔慢慢说道：“我的师傅曾经说过，程家是接手当年的沈家，也就是那个富有天下银钱的沈万三的沈家，只可惜一朝败落。程家看到沈家败落的原因，才学的很乖，最终得到沈家的一部分产业，只是这些产业足以傲视商场了，程家在沈家的基础上，开通个个个渠道，各方面都很便利，当然也包括寄信。” 狗剩听见沈万三三个字神情一阵恍惚，甩甩头才拉住柔柔的柔嫩小手，清冷又有些迷惘的说道：“这些事要回家说才行。” “好！”柔柔看见狗剩迷惘的样子，以为他胸口受伤的地方又疼了，连忙柔声答应。 两只手紧紧扣在一起，狗剩拉着柔柔出门。 黑土地的伙计看着两人成双成对的样子，在狗剩背后竖起大拇指点头：“公子就是厉害，你瞧着柔柔乖的。” 最终狗剩和柔柔两人还是没有回家，却翻身坐上黑土地高高的屋脊上，柔柔放出神识，发现周边并未有异样，才在狗剩迷惘的眼神下慢慢说到：“我这些年身处程大少手下做事，当然清楚，程家留下的是什么。原本我以为你想要程家的产业就是为了暗里的事，哪知道闹了一大圈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叫花子出身，哪知道这么多私密的事，在说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狗剩自嘲一笑。 “瞧你这话说的，我再告诉你不就是害了你么！”柔柔笑骂道。 “我说的是以前，是我做叫花子的时候，真的是这样。我曾经亲眼看见一个半大的孩子被人指示去送信，然后被毒死在大年夜。”狗剩有些伤感：“现在不同了，公子我现在是拿着刀的手，你说我还要怕么？你就大胆的说吧。” 柔柔听着狗剩的回忆，心头有些酸楚，这些年虽然跟着程大少过着杀人放火的日子，可是从未过过像狗剩那样饥寒交迫的日子，想到这里，她心中怜惜顿起，抱着狗剩的胳膊，将脑袋搁在他肩头说道：“以前的苦日子过去了，以后都是好日子。” “恩！”狗剩点头。 柔柔慢慢讲程家的事：当年沈家的产业大部分被充作皇家产业，现在如以前一样经营，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只是程家跟他们有关系也没有关系。 程家现在弄出的一套情报获取的线路已经成熟了，但由于程家出事，现在他们只能蛰伏。只要狗剩够能力让他们效忠就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这件事不像嘴上说说那么简单。 “燕王那边要粮食，公子派了霏红过去，本身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如果能动用程家的这些老线，燕王那边会比较容易，而且至少在态度上不会太悬殊。” 态度这一事指的是狗剩再燕王面前处的下风，狗剩也想到聚首堂上见到的一面，燕王的身份气度，几乎将狗剩的五脏压制的粉碎。如果有程家的那些成熟了的一套，燕王定然不会用这种态度，至少会让燕王抬头看着狗剩说话。 “看来我们要做的还很多……”狗剩站起身，伸个懒腰才慢慢说道：“这样的话，我就更应该去见那个人了！”他伸出一根手指，远远的指着皇宫方向：“去见那个背后的人！” ………………………… 今天写的多，所以又上传一章节，虎牙就是这样，毫无保留的上传上传……你们的票票有没有毫无保留的投给大明朝呢~~ ------------ 第九十七章 狗剩雄霸怡红楼1 崔如浩捏着狗剩给的牌子，心里一阵激荡，他本以为狗剩不过是个咸鱼翻身的小叫花子，运气好一点罢了，哪知道随意扔出来的牌子能震死京中大部分人。 老话说人比人气死人，这句话是太大的道理。 怡红楼这时候正是一片混乱，狗剩打伤他们的打手，其手段狠厉让他们同样身份打手的感到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那打手太可怜了，这辈子都不要说再嚼东西吃饭，只怕是喝水也得用灌的。整个人都废了！ 而那披红挂绿的楼上，辛妈妈跑的像是一阵风一样上下乱窜，嘴里不断的骂骂咧咧的叫道：“你个小蹄子，姑奶奶开门做生意，就是让大爷乐呵的，你好好的一双爪子就是要伺候的人家大爷舒服的！你他娘的都接客三年了才想起来要做贞洁烈妇么！哭！你还有什么好哭的！” 春红，桃香两个人已经被打手绑起来，脸上原本精致的妆容，被汗水和泪水一冲，花里胡哨的盖了一脸，身上的衣衫兀自凌乱，露出散乱的半个胸房和一条裸露在外的白皙大腿，可惜被麻绳捆绑着，勒出一道道血迹。 怡红楼中不乏有口味重的恩客，看到两女这幅样子，顿时流下三尺口水，腆着脸搓着手说道：“辛妈妈要不这俩妞先给我爽爽，然后再送官吧！” 辛妈妈也不理会这变态恩客，叫道：“郎中呢！还没有到么！真是一刻都不能让老娘消停！”说罢伸出一根肥胖白皙的手指指着围观的所有姑娘：“你们都给我皮紧一点，再给老娘闹出事来，老娘把你们拖出去喂狼！” 辛妈妈低头看着那变态恩客蹲在地上，不断地摩擦着白皙大腿上那些红肿的伤处，疼的春红哼唧直叫，桃香哭道：“大爷别这样，别……” 那变态恩客笑嘻嘻的，一把捏住春红露出的半个胸房，春红顿时尖叫哭号起来。 “真够劲儿！”变态恩客叫道：“辛妈妈你就开个价，这俩我要了！” “你要不起，她俩犯事了，交给你还有命见官么！”辛妈妈厌恶的看着地上狼狈的两人。 “瞧妈妈说的，我能是舍得玩儿死人的么！”变态恩客说着，将沾了血迹的手指，送到嘴边惬意的舔舐，所有围观的姑娘都冷不丁的打个冷战。 “辛妈妈我求求你，不要将我们送给他！”春红，桃香挣扎哀嚎着，却不曾想将身上原本不能蔽体的衣衫撕裂的更大，裸露的更多。 “这俩妞！嘿！”变态恩客连忙从怀中摸出一叠银票，看也不看直接扔给辛妈妈，随后拖着那条光裸的大腿嚷嚷着大叫：“谁给爷腾个房！谁给爷腾个房！” “辛妈妈？”龟公说道。 “算了，她们差点杀了刘公的孙子，这条命算是已经完了，能挣俩钱也算是她们的棺材钱吧。”辛妈妈冷漠摆手，让龟公拖着面如死灰的桃香送到变态恩客房间。不多时，那房间传出凄厉的哭叫，随后又发出一阵嘶吼。 “你们也看到了！以后再不好好伺候咱们怡红楼的客人，你们的下场跟她们一样！”辛妈妈摆手：“都给老娘精神点！去吧！” “辛妈妈！”郎中背着药箱站在她身后。 “您快说说，刘公子还有救么！”辛妈妈着急的说道。 “姑娘的手劲不大，伤的不深，只是这下要躺在床上至少四个月了。刚才已经帮刘公子清理了伤口，也缝合了，只是刘公子胆小现在还在惊吓中。” “哎，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真是的，简直气死我了。”辛妈妈烦乱的说道。 “没出人命已经是万幸了。”郎中拱手，转身走了。 “棍子送送郎中！”辛妈妈说完才想起来棍子已经废了，气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叫武头接棍子的活！” 武头巴不得辛妈妈这样任命，连忙跑来叫道：“辛妈妈有事您吩咐。” “刘公子的下人你要好好招待，但是他家主子受伤的事绝对不能……唉！人多嘴杂，估计他刘府已经知道了！真是要命！” 辛妈妈正说要命，崔如浩就上门了。 “真是热闹！”崔如浩躬身一礼：“您就是辛妈妈吧，我家公子遣我来办交接。” “武头！给姑奶奶打出去！”辛妈妈眼神凌厉，心中一片恼怒，刘公子这里才出了事，她正发愁怎么跟诚信伯府交代，没想到那个翻了身的小叫花子这么快就派人来收她的怡红楼！ “别动怒，我家公子走的时候说的明白，这个场子他是要定了。”崔如浩站在怡红楼大红灯笼悬挂最多的高台上，与辛妈妈四目对望，很认真，很严肃。 “笑话！一个小叫花子说要就要！当我们怡红楼是吃干饭的么！”辛妈妈满面横肉因为说话间无比气愤，抽动肥肉颤动不停。 “公子说的话，我作为下属的也不能不听。”崔如浩看着满堂莺莺燕燕露出一丝不忍：“辛妈妈这是要动粗么？满堂佳人只怕是要受惊吓，不如先让你家龟公去买一批汤剂，好压压神。” “不要再废话了！武头动手！”辛妈妈厉声喝道。 崔如浩立刻跃下高台，就势踢倒一个奋勇扑来的打手，转身又抬起一脚看也不看直接踢上去弯腰躲过另一人高举的大刀，耳边才想起惨绝人寰的叫声，原来刚才那一脚直接将那人下体踢爆！原来正是今天刚顶了棍子的缺的武头，可惜刚上任就被爆了蛋蛋，只怕今后都不能再人道，这笔买卖真不划算。 崔如浩歉意一笑：“不好意思了！”正说着，双手如同鹰爪直接抓过大刀，抬腿又踢起一脚将那人直接踢撞在墙上，那人的背后遭到撞击还未哀嚎出声，就感到胯下一凉，低头一看，妈呀！那闪着寒光的刀刃正好插在那面，一呼一吸间，自己的那事物，就会险险擦过，只是踮起的脚尖就受罪了，短时间还好，时间长了怎么也撑不住，苦着脸只好将背部紧贴在墙上，希望能有体力支撑到战斗结束。 崔如浩没有让他失望，揉弄着双手看着地上的打手们横七竖八的躺着，“这么快就完事了，真不过瘾。” 辛妈妈冷哼一声，“老娘的怡红楼打手都不争气，只是门口的你能打的过么？” 崔如浩转身看见背后，站着一排排府中侍卫模样的人们，手上的刀正一致对着他，“公子说辛妈妈背后有高人，不如站出来，让我这没见过世面的开开眼。” “什么高人？这里没有高人，倒是有个懂得怜香惜玉的良人！”一个声音传来，就看见一人穿着银灰色绸缎棉袍，大踏步的走来，手上不停的忙活将自己衣服领子上的扣子弄好，想来应该是美梦酣睡中被人叫起来过来坐镇的。 “说高人，高人就到了，阁下这个打扮倒像是世家府门里的大管家！”崔如浩眼尖的看出这人的身份，只是他刚来天京城还认不出这人是谁家的大管家。 “礼部侍郎家石秀石大人家的管家，石福！瞧瞧，怡红楼的后腰就是硬！”一位看热闹的嫖客失声叫道，这一叫让大家的眼光都投在这个面部一看就明白是个奸猾老道的管家身上。 ------------ 第九十七章 狗剩雄霸怡红楼2 “一个礼部侍郎，有什么好嚣张的。当自己是户部尚书了吧！”狗剩没好气的低声骂道。原来狗剩和柔柔终于按捺不住，携手来到怡红楼，悄悄躲在黑暗的屋脊上，看这出好戏。 “石秀是一个不算大的礼部侍郎，可是这个礼部侍郎却与方孝孺联姻，是名副其实的太子党的人，你说皇太孙朱允炆深得皇帝宠爱，那是将来的皇帝，就这一层关系，将来他们就能在京城横着走了，你说他算不算是个高人呢？”柔柔慢慢说道。 “勉强算吧，只是辛妈妈不止是倚靠这个石秀吧。”狗剩说。 “当然，有人跟我说过，文官喜欢抱团。所以石秀必定是被推出来的，现在还不明朗且等等看吧。”黑暗中狗剩捏住柔柔的小手，一边看戏一边揉捏。 “大管家来带这么多人过来难道是准备来个团体嫖妓么？倒是没料到你礼部侍郎府上的规矩倒是很和我的胃口，如果我们公子将来也来个这样的团体嫖妓的福利，啧啧啧……”崔如浩眼中带着羡慕看着众人。 “废话少说，你小子乖乖过来让爷爷废你一双腿，然后自己爬回去告诉那个小叫花子，咱们这怡红楼不是他想动就动的！”石福似乎觉得天冷，揉搓着双手，不耐烦的叫道：“辛妈妈你这边就这一件事么？”他想早早的处理完了，好去被窝抱着他新娶的小妾睡觉，大冷天谁不爱钻暖被窝！ “大管家，后院还有一个……”辛妈妈低眉顺眼的说道。 “还有一个？”这话说完石福连忙想到刚才小厮专门来报的那件事，顿时觉得头大摆手道：“别让他死了！先把眼前的打发了再说！” “看着你俩还挺暧昧，难不成私下里还有一腿？”崔如浩不知死活的插嘴说道。 石福瘦长脸上一片凌厉，不再废话，大手一挥：“上！废了这小子，给那小叫花子一点颜色看看！”说罢立刻拉起辛妈妈退至人群后，站在安全的地带。 石福带来的人穿着看家护院，家丁的打扮，可是一招一式都是京城府衙的招式，狗剩脸上越来越多的肃杀，他立刻想到那个跟他算是交好的孟大人身上，柔柔反手握住狗剩的手温柔说道：“不是孟大人的人！” 狗剩点头，都说到了京城才嫌官小，在这天京城从天降下一块砖头，也会砸住一个当官的，更何况这里住着的都是皇亲国戚，到底是谁的人，真的说不准。 崔如浩早已收起笑容，仗着轻功超卓在这人群中横行，一番下来倒是占得上风。 “他的腿上功夫厉害！”狗剩轻声夸赞道。 “轻功好所以腿上功夫好，公子多加练习将来也会如此。” “恩！”狗剩点头，两人一起看下面。 有人的地方就有热闹，有热闹的地方就有围观的，虽然是大闹怡红楼，前来找乐子的嫖客们倒是没有被这场面吓跑，反而站在二楼三楼俯首看热闹。就连那个玩儿虐爱的变态恩客也出来凑凑热闹，时不时的发出惊呼，每当如此他怀中的已经哭叫不出来的春红便弱弱的哀嚎一声，一次两次只众人不在意，可是几次以后大家回头看他们两人时才发现，这位变态恩客穿着中衣披着外裳，怀里抱着春红，手上正掐这她胸脯上的软肉。 每当崔如浩踢人或者打人的时候，他手上的劲道突然大增，疼的春红哀嚎，变态公子这时候就特别兴奋，好似在楼下打人的是他自己一样。 “真是废物！”石福眼看着阵阵败落，怒骂道：“都是干什么吃的！”说罢，他抄起散落在地的大刀，三两步直接横过去！ “这倒是很像他的作风！”狗剩观察着说道：“我想下去试试身手，你先呆着别动！”说着人便如同大鹏一般落下。 柔柔大惊：“公子你的伤还没好！” 狗剩落下的气势逼人，与石福几乎擦肩，石福大惊反应算是快的，直接将砍向崔如浩的刀，斜斜劈上狗剩，狗剩侧身躲过，双手架住那刀，学着崔如浩的样子，狠厉踢出寮阴脚，本以为可以一举打败石福，没想到石福这家伙居然不是吃素的！ 石福轻蔑一笑：“你小叫花子，爷爷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想阴我？多学几年吧！” 狗剩觉得眼前一花，石福居然借着狗剩双手握刀那一秒，脚下猛地一踏，整个身子腾空而起，画了一个大大圆，翻身落在狗剩另一侧，他含着阴笑，侧首摸出腰间的匕首：“小叫花，爷爷送你一程！” 狗剩感到危机尽在眼前，手上怎么也腾不出手来，当下一着急，激起刚才胸前受伤的一处，顿时疼痛大作，他暗叫一声不好，恨自己平时不用功，现在只能生生受这一刀，运起拳头，准备使出他的成名作：一拳飙血！最差也要两败俱伤！ 意外总是在瞬间发生。 柔柔的手指捏着瓦片，狗剩危险那一刻已经使出暗劲掷出，崔如浩正好解决最后一个打手，当下借势倒下，一路滑向狗剩，正好架住石福的匕首，此时柔柔的瓦片已经到了，狠狠的砸在石福的腿弯处，情急之下，柔柔发力过大，只听见‘咔嚓’一声，石福的腿断了。狗剩的一拳飙血正好砸在石福的眼眶上，那是以伤换伤的打法，石福的眼球再也承受不了狗剩数十年功力，终于挤出眼眶的束缚，终于脱离而出，连着一条细细的尾巴，以一个完美自由的姿态，落在狗剩的脚边，弹跳两下，终于停歇。 石福另一只眼睛同时忍不住这样强大的撞击，终于落下血泪，另一条完好的腿再也撑不住这雄厚的力道，像是一根掰断的筷子，‘咔’的一声倒在地上。 “强大吧！”狗剩站在石福身前，低头看着他，清冷的双眸不带一丝感情：“崔如浩叫他死个明白！” “是！” 崔如浩俯身蹲在地上，迅速摸出狗剩给的那块牌子，在石福面前一晃，石福那只算是完好的眼睛猛然睁大，‘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崔如浩收起牌子站好，丝毫没有被溅上一星半点。 “原来是四……”‘噗！’又是一口血涌出，石福话还没说完便歪着头死去。 狗剩看着石福的尸体不知想些什么，半响终于弯腰捡起那只爆出来的圆鼓鼓的眼球，白皙瘦弱的手指，和这血淋淋的眼球组合在一起，诡异的可怕，让已经静下来的嫖客们更加沉寂，就连那个变态恩客也惊的停住了手上的劲道，寂静的怡红楼，只听见春红嘤嘤哭泣。 狗剩慢慢走到石福身边，搁在那个血肉模糊面皮黑紫的眼眶上。 “辛妈妈，怡红楼这事怎么说？”狗剩站起身来，回头看着老鸨子，认真的说：“辛妈妈面带难色，不如我们再打一场？” 再打一场？开玩笑，只怕是打和被打的关系吧。辛妈妈猛地打一个冷战，看着狗剩沾满鲜血的手，声音颤抖的说：“公……公子，老娘……我……做不了主，不如请湘湘姑娘出来……” 这话一出，顿时哗然。 没想到这几年来最炙手可热的最红花魁，竟然是这怡红楼背后的东家！不过一个弱女子撑起来的青楼，只怕不会像表面那样简单。 狗剩也没想到，不过这时候他倒是想通了，眼前一幕一幕从自己将湘湘救起那一刻，再到自己许诺一成股份那一刻，想到这里笑了。世间无处不算计。不过今天被自己用拳头又找回来了，是不是现世报呢？ “辛妈妈，今天这事早已经惊动了礼部侍郎家，和诚信伯府上，你觉得这边闹这么大动静，你家湘湘姑娘是聋子么？她这不闻不问的姿态已经表达了她的意思，只不过没想到她信任的辛妈妈这么蠢笨！” “湘湘姑娘不露面，说明已经认清了这个事实！怡红楼从今天起，就是我狗剩的！”狗剩傲然看着全场：“今天在这里玩儿的可以不付银两，当是我狗剩请的，只是姑娘们今晚应该得的赏钱，各位就看着给吧，只要不亏待了我的姑娘！”狗剩说罢招呼崔如浩：“去把账房封了，龟公打手，全部驱除，厨房人员一切照旧，辛妈妈留下！” 听到这里，辛妈妈面如死灰，却带着一丝解脱。 “辛妈妈应该跟诚信伯府上好好交代一下，刘公子的意外！”狗剩狠狠的咬住意外两个字，惊得辛妈妈哆嗦一下，终于忍受不住，跪坐在地。 “各位姑娘，你们中间有谁要脱了这贱籍的？公子我一概准了，只是在此之前大家先听听我制定的新的规则。今夜闹腾的厉害，早点休息，明天咱们好好的吃一顿，好好的谈一谈将来的生活，公子能保证朱雀街上叫花子的美好生活，定然能保证你们的美好生活！”狗剩轻飘飘的将朱雀街的叫花子抛出，这些青楼姑娘都是听过狗剩的事迹的，原本不安躁动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崔如浩看着狗剩淡然的神色，嘴角露出一丝信服的微笑，整理衣衫对他一礼：“公子，怡红楼俗事具已了结，请公子吩咐！” 狗剩讶然于崔如浩的变化，低头一想便明白了，今夜起，公子这个身份，狗剩从此坐实！名副其实！ …………………………………… 今天写多了，一共送上小六千字，大家慢慢欣赏吧，看到好，给收藏，给推荐票。中秋节快乐~~ ------------ 第九十八章 一席黑袍进宫去1 狗剩雄霸怡红楼的事，才不过片刻便传遍整个天京城，诚信伯刘府上的老夫人红着眼圈，担心着自家孙子伤势是不是严重，一边看着自家早已经不管事的老爷在屋里走来走去，“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怡红楼深处，狗剩曾经去过一次的湘湘的居室，美人拖着下巴，呆呆的看着房间某处，一颗心早就被前面搅合的不知放在何处，她的贴身丫鬟青儿抱着信鸽走过来：“姑娘先看看这信鸽吧，看看朱公子怎么说。” 湘湘有气无力的接过信鸽，抱在怀里轻轻抚摸，“当初朱雀街惊马那出戏就是想要拉拢剩公子，后来咱们又呈了人家一成银子的好处，现在看来真是现世报啊，算计别人终被人算计了。” “姑娘……以后会好起来的。”青儿安慰道。 “当然会好起来的，只要朱公子的心是和我们一起的。”湘湘头痛的扶住额角：“拆开，你来念。” 信鸽的腿上帮着一个小小的特制的竹筒，青儿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拨，便掉出一个小小的纸团，她轻轻打开，看了湘湘一眼才慢慢读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烧了吧。”湘湘转过头去，默然说道：“为我更衣，我要见见剩公子，请他亲自去诚信伯府上，护送刘公子回家。” “是！” ………………………… 怡红楼正在交接，狗剩依然叫了黑土地的账房老王过来结算，带着一个刚从伙计里提拔出来的小学徒一起忙着盘算。 狗剩看着这个学徒有些眼熟，半响才想起是那日湘湘请酒，他喝的烂醉的那一回，好像是自己让三哥给这小子找个合适的位置，没想到竟然一脑袋扎进账房了。 “那个……那个谁！”狗剩指着那学徒叫道。 “公子是叫我么？”那学徒连忙跑来。 “我记得你是我师傅带来的，叫什么来着，公子昨天被打了，脑袋有些不灵光。”狗剩尬笑道。 “小的是林立，上次承公子教诲，三掌柜问小的将来想做什么，我这脑袋里一天到晚转个不停，所以就跟着老王叔了。” 狗剩点头，“能扎进账房寻早乐趣的人不多，我很看好你！”狗剩勉励道：“好好干，看见这怡红楼了么？将来的账面都是你的！” 林立兴奋的搓手，这是什么意思，他心里最是明白，只有值得信任的人才会委以重任。这么说剩公子已经将他当做自己人了！ “全凭公子吩咐！”林立当下单膝跪地，大声承诺。 “剩子这孩子真是。”账房老王摇头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能这样拿下怡红楼，他也觉得意外，虽然他是黑土地的京城分号的账房，却没有做过更大的账面，现在有这个机会，他也很兴奋，年过四十的脸上，不一样的兴奋。 有账房老王坐镇，怡红楼的账面不会翻出大天去，狗剩很放心，他看一眼角落里坐着的辛妈妈，原本光鲜众人抬的老*鸨*子再没有那种气势了。 因为是青*楼柔柔倾国倾城的脸不好摆出来，只好又穿上程府那套遮头盖脸黑袍，悄悄站在狗剩身后附耳说道：“刘公子的伤势已经控制了，现在没事了。” “很好，他们刘家要承我的情，想必不会再出手跟我争程家的产业了。”这句话狗剩没有跟柔柔附耳，倒是大大方方的说出来，狗剩眼尖的看见辛妈妈身上明显一抖。 “知道公子的私密，一般情况下应该怎么做？”狗剩坐在太师椅上，很认真的问。 “回公子的话，如果担心泄密的话，可以先奸后杀……”柔柔站直身子，从黑色袍子里发出阴冷的声音。 狗剩听了这话几乎从椅子上栽下来，“好吧，去把后院的公狗牵过来。” 柔柔顿时站不住了，隔着黑袍子的手，狠狠掐住狗剩腰眼。这两人正玩儿无声打闹戏码，辛妈妈倒是真坐不住了，面如死灰扑通一声跪下：“求公子给个有尊严的死法。” “别啊！”狗剩和柔柔停下打闹，一致看去，原来是那变态恩客站在门外，笑的淫*荡无耻：“剩公子真是会玩儿，不如咱们真看一场人兽杂交好了，这活我还真没玩儿过。” 狗剩看一眼崔如浩，崔如浩明白，三两步上去钳住变态恩客的命门：“这位公子走错地方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 变态恩客露出一丝变态邪笑，手腕轻轻一扭挣脱，崔如浩‘咦’了一声，立刻抡圆了两胳膊挡住偷袭而来的那变态的手。 “你打不过我，如果我愿意，你现在就是死人了。”变态恩客依然笑得很变态。 狗剩站起身来：“这位公子有什么事？我这里正忙着交接。” “没什么事，就是对剩公子这手强势接管怡红楼的作风非常推崇。”变态恩客拱手行礼：“我姓苏，苏州老苏家苏子良。” 狗剩心头一震与崔如浩对视一眼，掩盖住心底的震惊，苏州老苏家，那可是粮食大户，是皇封的。不过狗剩心底震惊的是另外一个原因：那是沈万三的基业…… 黑袍下的柔柔侧头看一眼苏子良，心底也震惊，叹息，狗剩真是狗屎运，刚才还想着怎样连起沈万三的基业，这会儿苏家人就一头撞进来了。 “失敬失敬！”狗剩拱手。 “剩公子是失敬我背后的苏家还是我玩儿姑娘的手段？”苏子良邪笑一声问道。 厚重刘海下的双眸闪过一丝寒光，狗剩点头很诚实的说道：“都有。” “听说程府的黑袍女很漂亮，今天终于见到活的了！”正说着苏子良便伸手过去，狗剩白有一身数十年的功力，竟然挡不住他一招一式！崔如浩出手急切，却处于下风，阻拦也不来不及。 柔柔侧身向右它三步，黑袍纹丝不动叫苏子良的手落到空处。 “名不虚传！”苏子良并没有因为失手而感到恼怒反而更加有兴致。 真是变态！ 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在心底唾骂。 ------------ 第九十八章 一席黑袍进宫去2 “不好意思，唐突了。”苏子良说唐突，可脸上却没有半分唐突的样子，身上的内裳和棉袍穿戴整齐之后，看起来整个人特别的精神，带着三分邪气，却让往来的小丫鬟们连连回眸。苏子良微微一笑，那双洞察人心的眼睛狭长，与薄薄的嘴唇一样带着邪气的光芒，想必与他热爱狎弄勾栏院的姑娘有关。狗剩，柔柔和崔如浩都是见识过他狎妓的手段，感到一阵恶寒。 “苏公子住在哪个客栈？等这边忙完了，我一定去拜访。”狗剩先不着痕迹的站在柔柔身前，挡住苏子良的眼光，然后抱拳客气的说道。 “剩公子这是客套吧，我苏某人也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如果是客套那就真没必要。”苏子良说的很直白，眼睛似笑非笑的望着狗剩身后的柔柔，只是黑袍之下并不能看出什么，让他有些失望。 “苏公子的意思我明白，我实在是要跟苏公子谈一笔生意。”狗剩望着苏子良的眼睛，用眼神传达自己的真诚。 “原来是这样，相见不如偶遇，你我倒是缘分，那就去聚首堂坐坐吧，我正住在聚首堂。”苏子良点头。 “这样也好，苏公子不会这么快回家乡吧。” “不会，皇城脚下的青楼姑娘更有一番滋味，”苏子良突然向前迈出一步，贴近狗剩，那双洞察人心的双眼盯着狗剩：“我要好好品味一番，剩公子不如一起？” 狗剩瞬间有种想要骂娘的感觉：“品味不同，还是不用了。” “怎么会，剩公子一拳打爆眼球的那一瞬间，苏某人就觉得剩公子绝对是个同道中人……” 黑袍下的柔柔轻轻转下脑袋，似乎在盯着狗剩的眼睛，崔如浩倒退两步，脸上盛满夸张到爆炸的表情，按住胸口做疼痛装，偏生脸上还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笑意。 狗剩这下真的想要骂娘了。 “苏公子，我先走一步，怡红楼随时苏公子服务，只不过还请公子手下留情，怜香惜玉。”狗剩说完逃窜的跑了，柔柔立刻跟上去。 崔如浩正要拱手走人，狗剩的声音远远飘来：“你留下，稍后有人接替你工作！” 苏公子笑眯眯的看着他建议道：“不如我俩尝试一下……” 崔如浩不等苏子良说完，连忙摆手叫道：“公子叫我送刘公子回府，少陪少陪……”说着逃也似得跑了。 苏公子邪气的笑道：“狗剩人不错，手下的人也不错，看来以后有的玩儿了。” 穿戴一新的湘湘姑娘站在花园一角隐蔽处看到这一幕，自然是不敢出来的，万一被那变态的苏公子看上，只怕到时候会惹上一身骚，可惜了盛装打扮，却没有让狗剩看到。 ………………………… 狗剩直奔程府，柔柔仍旧穿着黑色袍服。两人站在荷花池旁，看着落叶正训练着，狗剩随便打个招呼，表示继续，自己只是旁观。 落叶点头，嘴里叫道：“上！端起上肢，提！主意脚下，好！很好！” “落叶真是女中豪杰，真正的巾帼英雄。”狗剩感慨：“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也不会相信我身边有个女将军，并且不会输给梁红玉花木兰这样的巾帼女英雄。” “落叶就是有这样的气势。”柔柔接口说道，“可是公子，富贵那边这时候应该已经有消息了，你要不要看看，免得又错过什么。” 狗剩将手摸进黑色袍服，捏住柔柔的手说道：“你说的对，咱们这就走。” 柔柔腾空而起，将狗剩拽了一个趔趄，她奇怪的问道“怎么啦？” “我受伤，不如走着回去……”狗剩按着胸口，可怜兮兮的看着柔柔。 柔柔顿时不忍心，叹口气拉着狗剩慢慢往回走。 狗剩没有回月老山庄，反而去了张治的小院，一到门口就看见虎头小队中的一个急匆匆迎上来叫道：“公子可回来了，富贵公子在朱雀街的包子铺，说是要等公子一起去见个人。” 狗剩感到背后的汗毛孔都竖起来了，舒爽的简直像是夏天吃了透心凉的冰镇大西瓜！ “我知道了。”狗剩压住兴奋，淡然镇定的说道。 柔柔看着那人走远才“哎呦一声”叫出来：“你把我的手捏疼了！” 狗剩连忙松手，不好意思的说道：“兴奋兴奋，你看是跟我去，还是等我回来？” “皇宫内院，我可不敢。”柔柔早将黑袍脱下，露出她爱穿的建州服饰，还有满头小辫子，脸上盛满可爱的神色。 “那就我一个人去长长眼。”狗剩说的随意，只是手心里潮湿泄露了他内心深处的紧张。 老皇帝朱元璋他见过两次，但都是穿着叫花子的衣服，完全没有压力呀，现在去见，狗剩不自觉的想象老皇帝坐在高高的宝座上，自己俯首称臣的样子，狗剩一哆嗦，叫道：“我走了，我走了！” 柔柔拉住狗剩将手中的黑色袍服交给他御寒，又喂他吃了一颗受伤时吃的丹药才放行。 狗剩有些着急，直到将自己的身影消失在柔柔的目光中以后，才施展轻功，将居民的房顶当马路走，不多时就看见富贵坐在包子铺正啃着包子。 “我来了！”狗剩叫道：“什么时候走？”他跟包老板点头大招呼之后才对着富贵说道。 “没事，不着急我等这一锅包子出炉再说。” “你还要吃？”狗剩诧异，看富贵的肚子估计已经吃了三五个。 “错了，打包！”富贵扔给狗剩一个白眼。 狗剩聪明立刻联想到曾经老皇帝在这里吃过包子喝过肉汤。 “做人情？” “帮你做人情。” “……” 一锅热腾腾白胖的大包子出炉，富贵小心的从怀里拿出一张白色绢布，将包子一个一个的捡进去，狗剩将包子包起来热腾腾的背在背上，幸好是冬天穿的厚实，不然这样刚出锅的包子要将背上的皮烫烂。 “走吧！”狗剩留下银子，与包老板打招呼，才跟着富贵慢慢走。 “剩子，”富贵说：“皇上说了，进宫很容易，你自己想办法。” “什么？！”狗剩声音直接提高八度，“他这是想玩儿我吧！” “剩子，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呢，当初你就是一个小叫花子，陛下凭什么要看上你？” ……………………………… 中秋节，赏花赏月赏明朝，虎牙鞠躬：祝大家节日快乐，吃好喝好玩儿好，注意安全~~ ------------ 第九十八章 一席黑袍进宫去3 富贵说狗剩不开窍的时候，他才意识到皇帝老了，终有一天要是要两腿一伸升天去的，现在不赶紧的安排，到时候都没地方哭去。狗剩感到有一种考验将来托孤大臣的意思，顿时点头：“行吧，我认了，可是如何进？” “宫中高手很多，像你这种半吊子的功夫，只能是送上门让人家打的，所以我建议还是老老实实的进宫。” “老实？你没说笑吧。”开玩笑，皇宫大内能像逛大街一样，说进就进的？ “我很认真。”富贵看着狗剩迷惘的样子，实在恨铁不成钢，甩袖子闪人：“我在大内等你，别让包子凉了，到时候就算是想做人情，也只能赏给下面的小太监。” 虽然已经过了正月，可寒风依然冷冽，时不时的一处小风卷的地上不知哪来的纸屑，像浮萍一样在空中飘摇，狗剩苦笑，摸进怀里自己寸步不离身的小家伙们，心里想着老皇帝曾经说过的话，你是朕的锦衣卫暗卫…… “妈蛋！”狗剩清冷的脸上带着一丝薄怒：“叫老子当暗卫还逼着老子亮牌子！” …………………… 朱元璋的皇宫气势磅礴，只是除了上朝的大人和为皇帝办事的奴才和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干的皇亲，这座皇宫再没有其他闲杂人等瞎逛过。 据说他的皇宫很庞大，是因为当初建造的时候耗费工匠二十万人，填平了燕雀湖才建造出这样一座只能让人仰头崇敬，低头敬畏的宫殿。 外五龙桥上的同样是人来人往，只不过比起朱雀街只能算是冷清了。在这桥上穿行的都是准备入宫和急匆匆出宫的奴才宫娥。这桥上猛然多了一个身穿黑色袍服的人，正在缓缓移动，就显得非常诡异了。 为数不多的人渐渐停下来看着黑色袍服的人想要干什么，洪武门上的守卫已经叫来了禁军首领站在宫门上看着这人的动静，城下的守卫亮出红缨枪，楼上的守卫已然准备张弓。 这个胆大包天的黑袍人正是苦笑的狗剩。 从御河到洪武门的距离并不是很远，狗剩慢慢走着，苦笑的想上刑场的死刑犯估计也是这样一走一徘徊。 “下面是谁？！”楼上禁军首领爆喝一声，震得狗剩停下脚步。禁军首领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穿着一身将军盔甲站在城墙上，头盔上的红缨随着冷冽寒风飘扬不定。 “不是坏人。”狗剩仰头，黑色的帽子滑落，露出清冷淡然的脸，眉眼处的那条被称作破相不吉利的疤痕，展露无遗。 “你见过哪个坏蛋作案之前说自己不是坏蛋的！”常茂骂道。 狗剩嘴角轻笑，斗篷下的手动了动，城门口那些尖利的红缨枪一簇簇向前挺进，逼的狗剩不得不倒退两步。 “又不是来打架的，这么紧张做什么！”狗剩嘟哝的说着，将手中紧紧扣着的那个乌木牌子递出去。 “是什么东西！大家退后！” 这一声令下，狗剩看见数十只红缨枪手上不动，仍旧一致对外，脚下向后倒退数步，身法熟练一致，可见他们是多么训练有素。 瘦弱苍白的手依然伸着，只不过手腕慢慢翻转，露出漆黑的牌子，手指陡然放开，那只乌木牌子便在空中摇荡起来。 “是什么东西！”将军喝问。 狗剩自然不会答话，一个机灵的士兵收起红缨枪，上前两步细看，随即抱拳大声回答：“回将军，是锦衣卫的牌子！” 宫门顶上的将军听见锦衣卫这三个字，眉心拧紧来不及细想大手一挥叫道：“围起来！” 刹那间，洪武门处所有的士兵全部跑出来，当值的和不当值的一个个跑出来，很有秩序的一个接一个的抄起家伙，将狗剩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起来，红缨枪更加紧实密集的对准狗剩的要害之处，就等着头上将军一个令下将狗剩扎一个透心凉！ 明朝的将军士兵身上的盔甲都是极好的，宫禁处的盔甲造价极高，楼上的将军自然是看的出狗剩并未带恶意，随即下楼疾步过来，伴随着身上那铠甲摩擦，每一步都走出声响和气势，让身处险境的狗剩微微失神。 “不知道皇上已经将锦衣卫取缔了么？想混进宫也要好好的了解一下国家的政策！”将军看着眼前这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只觉得这少年长得漂亮，清冷且瘦弱。 “可惜了，冒充禁军这一条就能将你送上死刑台，更别说想要蒙混进宫的，”那将军叹口气说道：“你是告御状的吧，怎么不去应天府？可惜了大好年华！”说着他扬手准备叫人押送进应天府的天牢。 狗剩嘴角扯出一丝笑容，他明白老皇帝给他的这块牌子一定不会因为锦衣卫取消而失去效应，将军的手杨上去还未落下，狗剩的手已经动了，那块乌木材质的牌子就这样想是发射暗器一样直扑将军面门！ “好家伙！恼羞成怒了！”将军好不含糊，身形微侧，两根手指夹住牌子，“本将军倒要看看这是什么玩意！”随手一翻，翻出千斤重量！ 将军眼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疾步上前，重重包围狗剩的士兵惊讶之余连忙退后闪出一条路出来，看着将军有些急切的走过去。 “仿的到是挺像回事！”将军眼中凌厉之意大胜：“说！哪来的！” “那把椅子发的。”狗剩含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要见他。” “即便你有这个牌子也不能随便见！更何况本将军还不能确定这是真还是假！” “其实真假你心中早已有了计较。”狗剩胸有成竹。 “那也不行！” “不行？”狗剩将两臂膀反剪身后，仰望着高高的壮丽的辉煌的宫门，“这座宫门消耗了当年最大商贾的数百万银两，才弄出这样一个安乐窝，多少年了这里还剩下什么！”狗剩低声骂道：“就连他亲赐的牌子都不认了！难不成他的屁股已经为另一个屁股挪窝了？！” ………………………… 昨天中秋，虎牙第一次下海游泳，一个大个子，架在不算小的泳圈中，不停的摆出超人的架势，却被笑称“没电的铁臂阿童木”……嗷嗷！好丢人！ ------------ 第九十八章 一席黑袍进宫去4 那将军咬牙，却不能不说狗剩说的很明白，老皇帝已经是老年病弱趴窝的老虎，早就雄风不再。而眼下朝中最为热议的唯有皇位的继任，这个牌子在这个时候出现，不能不怀疑是不是老皇帝早就安排下的暗手。 “放还是不放！”狗剩低问：“将军心里清楚。” “本将军名叫徐祖辉！”徐祖辉将军抱拳行礼，带动身上盔甲叮当作响，“这位……本将军放你进去就要担责任，如有不测，报本将军的名号，不要连累他人！”他不知如何称呼狗剩，况且老皇帝息怒不定，徐祖辉只能咬牙这么扛下了，当然他也是在赌，赌狗剩是老皇帝心里信任的人，对于现在继任者站队这个局面来说，不能不是一个新的选择，这值得他冒险，而狗剩必定要承他的人情！ “将军大义！”狗剩抱拳，心中暗自佩服，果然不愧是名将徐达之后！ 徐祖辉是徐达的儿子，手持一把父亲传给他的长枪，腰后还带着一把佩剑，大手握住长枪气势逼人的顿在洪武门前的石板上，“咣当”一声石板应声裂开，因为四周都有同样大小厚重的石板相互挤挨着，那块断裂的石板才没有太过于狼狈。 狗剩点头，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双手抱拳行了一个四周大礼才一席黑袍大踏步的走进去，五龙桥上等着看笑话的人比比皆是，看到狗剩如此这般轻松进入皇宫，不由得猜想这是民间的哪个不世出的大人物！ “他刚才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你们都得给本将军烂在肚子里，如果让本将军知道谁管不住嘴，唠叨出去，本将军军法处置却不留情！”徐祖辉指着狗剩远去的背影，严厉命令道。 “是！”禁卫军将士们同时应下，军纪如铁！ 狗剩黑色袍服的背影渐渐淡出徐祖辉的视野，却勾起他思绪万千。 锦衣卫，是直接接受皇帝领导的锦衣亲卫，能为皇帝办一切他想要办的事，作为皇帝侍卫的军事机构，老皇帝朱元璋为加强中央集权统治，特令其掌管刑狱，赋予巡察缉捕之权，下设镇抚司，从事侦察、逮捕、审问等活动，权利很大。早年的锦衣卫几乎是横着走的，只是老皇帝喜怒不定，洪武二十年突然下令废除锦衣卫，这让那些直接接受皇帝领导的锦衣卫很接受不了。不过这一切都不能阻止朱元璋的行动，别人能不能接受早已经不是老皇帝朱元璋的考虑范围。 眼下突然冒出一个锦衣卫，徐祖辉一双大眼，顿时充满了悟的光辉，不愧是做皇帝的人，真有远见！ 黑袍人进宫这件事早被宫中贵人的眼线散播出去，一时间整个皇宫都在猜测黑袍下的脸到底是谁，更有胡扯的居然说是早已经死去的皇太子朱标回来了。 富贵早已经在宫里等着，在这样流言蜚语的宫里，他自然不敢上前帮狗剩带路，找了一个比较面生又机灵的小太监在前面候着，见到狗剩连忙迎上去。 “大人请这边走。”小太监恭敬的说，因为机灵所以特别的恭敬，因为他在宫里不过三五年的光景，从来没见过穿成这样还能大摇大摆的进宫，绝对非同一般，正是因为这恭敬，小太监在接下来几年过的很好，而几年后过的更好。 狗剩乍一听到大人这两个字，有些诧异：“大人？” “是的，大人，富贵公公专门让奴才在这里等着。”小太监悄悄上前一步，用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声音说道：“公公说他那张脸太熟，只怕会给大人带来不便。” “恩。”狗剩点头，黑袍下闪动，小太监袖筒里多了一块银子。 “不敢当……”小太监慌了，躬身的同时四下里看了看，生怕被什么人的眼线看了去：“富贵公公早有交代，大人不必如此客气。” “收着吧，在宫里推搡不好看！”狗剩沉声说道：“我第一次入宫见到你是缘分，富贵那里你放心，将来有提拔你的机会！” “多谢大人！”小太监几乎热泪盈眶，他知道当富贵挑上他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这些年被压制的死死的，却赢得面生两个字，一切都将苦尽甘来！ 狗剩点头，小太监连忙将他迎向皇宫深处。 狗剩倒是很想好好欣赏着皇宫的金碧辉煌，和奇珍异宝雕龙画栋，只可惜自己瘦弱的身材被黑袍遮掩的特别严实，别人看不清他，他也不能失了这神秘的气度，自然是不能东张西望的。 虽然正月过了，早已经立春，可是春寒依旧在，老皇帝朱元璋依然住在御书房的暖阁中，朱允炆每天侍奉着，或者带着朝堂上监国讨论的国家大事跟他讨论，学习将来坐在宝座上怎么处理大事，也许大家还都沉浸在新年的欢乐祥和中，天下一切太平。 狗剩一身黑袍进宫，显然打破了这太平。 “皇太孙殿下，”黄子澄摇着脑袋在朱允炆的太子宫走来走去：“这黑袍人一定是陛下召见的，必定是早年就安排下的人，殿下的位置早就定了，皇上这时候见他必定是为了两个字！” “哪两个字？”朱允炆急切的问道：“快说！” “托孤！” 本来听到这话朱允炆应该是欢喜雀跃，哪知道他颓然坐下，“黄卿家说的这些我也知道，可是托孤的含义很大，字面的意思也能解释很多，比如托四叔的孤，或者皇太孙……我的孤？” 黄子澄愣了，他面色一紧陡然放开：“皇太孙殿下自从处理国事之后，果然是大有长进。臣下以为燕王的年岁已经谈不上‘孤’这个意思了。” 黄子澄看着朱允炆沉思的样子，慢慢说道：“殿下，臣下说句大不敬的话，您现在是失去父亲的孩子，四叔的父亲还在，您看谁是‘孤’？” 朱允炆的眉头舒展一些，仍旧忧心忡忡说道：“希望如黄卿家说的一样才好。” 狗剩心里也明白自己身上早已经聚集了皇宫内外所有人的目光，他被带领到暖阁门前，并未进去，反而站在厚实的棉布帘外，看着似笑非笑躬身而立，身穿大太监深蓝色袍服，上面绣着银丝祥云，头上一顶乌纱，显得庄重又陌生。 富贵递给他那个从包子铺打包回来的包子，一个眼色上去，示意狗剩恭敬一些。 狗剩没有接过他递过来的包子，反而凑上窗前细细听着暖阁的动静，这一动作吓得富贵心口一阵扑腾！ ------------ 第九十九章 小乞丐和老叫花的皇宫对决1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狗剩这样贴着窗子听别人的墙角显得特别无耻，只是这种无耻换一个地点换个时间又换一个偷听的对象就显得不那么无耻了。 “真是二愣子！”富贵低声咒骂：“还是个特别有本事的二愣子！” 暖阁里，老皇帝朱元璋轻声咳嗽几声，狗剩鼻子尖的问道窗子内飘来淡淡红薯的香甜，有些诧异的回看富贵一眼，富贵眼观鼻鼻观心，才不搭理他。 “他吃烤红薯？”狗剩站在富贵身侧说道。 “皇太孙孝敬的，此时他在前面御书房看奏章。”富贵回答。 两个人说了两个他，旁的人有些不大清楚，可是这两人相处时间不短了，一同逛过妓院，一同讨美女欢喜，一同脚踩青楼踹飞老*鸨*子，又一同打过架，除了没有杀过人以外，如果用相濡以沫形容也不为过，只是这是兄弟情，不是基友情。 富贵明白狗剩说的他是指老皇帝朱元璋。 狗剩明白富贵说的他是指皇太孙朱允炆。 两人心里明镜似的，狗剩也就安分了，一身黑袍定定的站在暖阁外，除了风卷起黑袍飘动以外，再也看不见一丝动作。两人都安静的等待老皇帝朱元璋召见。 一席暖风扑面。 毛骧掀开厚重的棉布帘露出满是胡茬的脸低声说道：“陛下传召狗剩。” 狗剩看到故人，眼中带着惊喜，却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微微侧身点头，富贵上前亲自撩开棉布帘，一路目送狗剩进去。 富贵这样恭敬的态度，又在宫里刮起旋风，所有的舆论都趋势矛头都指向死去的皇太子朱标是诈死。 “真是开玩笑！”皇太孙将奏章拍在案几上，震得山响：“我难道不知道父王是不是诈死！真是可恶！给孤下去查！孤要揪出这个散布谣言的家伙祭奠父王！” 黄子澄一边安排人手去查访一边心中安慰，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殿下越来越像皇上了。” “像皇爷爷那样随意杀人么！”朱允炆眉头紧锁，怒道：“恶意诋毁过世的皇太子，让皇太子在地下也不得安生，这样的人死有余辜！” 黄子澄一揖到地说道：“是越来越像皇上的杀伐决断了。” “请皇爷爷身边的徐公公注意着点，有什么情况及时来报。”朱允炆的手指敲在奏章上，“孤要找个机会进去见见，是人是鬼总要见见才知道！” “殿下英明！”黄子澄躬身说道。 ………………………… 暖阁不大，四面放着三个炭火盆，正是皇太孙朱允炆孝敬的银碳，三个火盆将这暖阁烘的暖暖的，正附和暖阁的‘暖字’。 老皇帝朱元璋半躺在软榻上，额头上系着明黄的带子，眼窝深陷，又带着一股黑色，脸上有些蜡黄，却被这暖气烘的有些淡淡的微红。下巴上那些白须，距离上次狗剩见到他时，稀疏了不少，精神也不大好，只是见到狗剩这样一身漆黑的进来，眼中带着赞赏的光芒，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 “小狗剩。”狗剩还未行礼，老皇帝就开口了。 “陛下万岁！”狗剩撩起黑袍露出淡然消瘦的脸，才跪下，一头磕在绵软的地毯上。 “小狗剩，富贵说你死乞白赖的要见我，有什么事么？”朱元璋用的是‘我’没用那个秦始皇制定的‘朕’。 “回陛下的话，”狗剩没进过宫，却懂得宫里的规矩：“上次一别，狗剩很是惦记。想问陛下正月里狗剩送的女儿红喝着还舒心么？”狗剩俯首在地毯上，闷声说道。 这种闷声在朱元璋的耳朵里听着有些小孩子的孝顺，还有些小孩子没得到大人夸奖的委屈，两种不同的情绪，被这燃烧正旺的银碳一烘，让他有些心酸。 “酒好，我很喜欢。上次你送的包子我也喜欢，天天惦记着，可恨的御膳房死活都做不出来！”朱元璋愤恨的说道：“老子砍了几个御厨的脑袋他们才知道害怕了，才给老子弄出个相似的，真是可恨极了！” 狗剩一听这话，终于明白富贵前期为自己打下了什么基础，这次又为什么专程等待新出锅的包子，心头一阵感激，连忙双手捧上身边的包袱递上去。 “知道您惦记，这次进宫就带来了，是狗剩自己跟店老板打下手做的，要是不好吃陛下可别砍了狗剩的脑袋。打几棍子就好，下次狗剩好好做。”狗剩说的很简单，倒真像是小孩子讨自家祖父欢心的架势，可这架势偏偏朱元璋喜欢。 “熊孩子！老子认你可不是让你做包子的，有人做，又做的好吃就行了，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办正事。”朱元璋扒开包袱，露出白胖的包子，一个个像是吃饱肚皮的小白猪。他亟不可待的咬上一口，不由的称赞道：“还是这包子能吃，皮薄馅大，一口能咬出一汪油，真是好吃！”说着两三口就干掉一个包子才恨恨的说道：“御膳房的废物！老子都砍了他们的脑袋才行！” 毛骧连忙劝道：“陛下这是吃个新鲜，要是天天吃也都会腻的。再说了，陛下要是砍了厨师的脑袋，咱们宫里的上上下下还不得都饿肚子啊，到时候皇太孙也饿着了，心疼的还不是陛下么！” 朱元璋点头：“你说的很对，小毛子很不错，知道关心我的允炆。你说的很对，为了允炆的肚子，我也不能杀厨师，那就让他们多活几天吧！” 狗剩依旧跪趴在地毯上，虽然地毯绵软，总是这么趴着还是不舒服的。 “小狗剩，你怎么还跪着，哎呀，刚夸过你怎么就跟我的老二一样蠢笨了呢！哎呀，起来起来！”朱元璋咬着第二个包子嘟哝道。 “陛下，狗剩不敢起来。”狗剩又低头叩首：“狗剩想求陛下做主。” “做主？做什么主？你小子在天京城混的风生水起，刚收了一个青楼不是么？难道这么快就有人要翻盘子了？真是没用，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别来求我，趁早向人家磕头赔罪。”老皇帝吃着手中的包子，一点都不给情面。 “陛下，狗剩的青楼是胡来的，可是真正跟狗剩叫板踢盘子的人……”狗剩弱弱的说道：“那个踢盘子的人是陛下……” ------------ 第九十九章 小乞丐和老叫花的皇宫对决2 富贵站在门外听见狗剩这一声哀怨，身上的三千六百个汗毛孔像是被天山上的雪水充满了，刹那间开闸，瞬间一片冰凉湿透脊背。 毛骧站直的腰背瞬间恭顺下来，心里立刻酝酿一番劝告，准备舍了这身皮拼死救下狗剩。 “真大胆……”屋里屋外两个人心底同时说道。 “真他妈的大胆！” 狗剩整个人都伏在地摊上，脊背同样带着颤抖，整个脑袋掩在地毯里，朱元璋看他那样子，哭笑不得。 “小狗剩，如果地摊上有个洞，你是不是准备钻进去？”朱元璋摸出一块黄布巾子，仔细的擦着手上的油污，毛骧连忙上前将那一包袱包子拿走。 “拿出去给允炆吃。”朱元璋看着毛骧：“小毛子，允炆也忙了大半天了，你去给他送点包子。” 毛骧看一眼地上趴着的狗剩，又看一眼朱元璋慢慢点头：“尊陛下吩咐。”说着便退出暖阁。 富贵连忙帮着他把厚重的棉布帘子掀开，交换一个眼色，两人躬身各司其职。 暖阁里因为一个人的离去而变得沉寂，除了狗剩趴在地上紧张的不行，急促的呼吸声回响在暖阁里。 老态龙钟的家伙，不是想要亲自灭了我吧，狗剩心里想，要是他想灭了我，我能奋力劈了他，但是躲不过这满宫的侍卫。要是我挟制住这老皇帝，估计也不能善终，左右是个死，只能多杀一些人，拉点垫背的了。狗剩匍匐在地毯上这样想着。 “你这个小家伙真是有意思，明明是干不过人家，非得赖到朕的头上。”朱元璋自称朕，狗剩背后一凛。 “陛下……”狗剩不动。 “最近闹腾的挺厉害的，说说你的想法吧。”朱元璋靠进一堆绵软的垫子里，闭上眼睛说道：“朕把毛子支走了，你这个小家伙要是有个什么举动，朕无力反抗啊！” 狗剩脸上的汗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毯上，惶恐的说道：“狗剩……臣……奴才不敢……” 三个自称表示三个身份，第一个表示自我，第二个表示臣服，第三个表示实实在在的忠心。 “奴才不敢有这大逆不道的想法！陛下明鉴！”狗剩闷声说道，声音不再颤动，反而是绝对的坚定。 “朕明白，你小家伙最近也了解不少吧。”朱元璋说道：“先站起来说话。” 狗剩擦一把汗才站起身来。 “你很怕朕！” “陛下天颜威严，奴才不敢造次。” “你很热？” “皇太孙殿下的孝心让奴才感动。” “你很紧张？” “奴才是因为陛下的信任激动的。” “……” 两人一对一答，问的随意，回答的慎重。老皇帝朱元璋很满意。 “这些日子想必你已经了解程家原本就是沈家的，现在你要也是无可厚非。朕可以给你，只不过有条件。”朱元璋看着朦胧的窗外，“朕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可是朕屁股下面的那把椅子交给谁坐是个问题，当然，朕得先想着谁能在那把椅子上坐的更舒服才行。” 狗剩躬身：“请陛下吩咐，奴才粉身碎骨达成陛下的愿望。” 朱元璋居然拍拍身边的软榻让狗剩坐过来。厚重的刘海下那双清冷的双眸闭了又闭，“奴才不敢。” “别在这跟我放屁，叫你过来坐就是叫你过来坐。”朱元璋眉头一皱，抓起一个靠垫砸的狗剩厚重刘海有些凌乱，露出那条被所有人看似不吉利的疤痕。 狗剩捡起靠垫，慢慢走向朱元璋，每一步轻轻抬起又轻轻落下，却震的脊背上那层冷汗扑簌簌流淌下来，打湿了内衣。 这一几步路已经叫狗剩思绪千回百转，终有停下的时候，狗剩懵然抬头，露出一丝淡然笑意，抱着那个靠垫一屁股坐在朱元璋软榻下的脚凳上，“坐一起太挤，我就坐这！” 狗剩自称‘我’朱元璋觉得很有意思。 狗剩坐下缓口气，他敢说有命坐上龙榻，没命从龙榻上下来么！ 门外的富贵却吓得手上一个哆嗦，呐呐说道：“真是个不要命的……” “你这个孩子倒是比我那几个孩子随意一些，除了我的允文，可有时候允文也是太规矩。”朱元璋叹息道：“老了老了却没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孙儿绕膝玩笑，这大概就是一个帝王的可悲之处。” 狗剩默然无话。 “小狗剩，知道我为什么杀了程府上下么？”朱元璋侧身躺着问狗剩。 “我不知道，也很意外。”狗剩回答的很老实，同时抬起胳膊为朱元璋拉一拉上乘棉絮制作的祥云锦缎暖被。 “我在为你扫平你的绊脚石。”朱元璋平静的说：“在这个世界上我只为两个人做过这件事，一个是我的允文，第二个就是你了。” 狗剩的心砰砰直跳，心里却想着当年如果不是你突然撤销锦衣卫，我也不会幼年家破人亡，现在做这些有什么用？ “当年的事是蓝玉为了拉一个垫背的，你父亲的下属为了立功先斩后奏，之后我得知这消息，心灰意冷，认为锦衣卫都是好大喜功，功过确实都得朱元璋这个皇帝背着。” 朱元璋像是一个外人一样讨论这件事，让狗剩感到很意外，也没有想到当年的事竟是这样的起因。 “你认为我在撒谎？”朱元璋认真的看着狗剩的眼睛。 狗剩的双眸与朱元璋昏黄眼珠对视，也认真的回答：“陛下是古往今来的贫民皇帝，自然不屑撒谎，更何况陛下一言九鼎，狗剩从未怀疑。” 狗剩的马屁拍的又香又甜，门外的富贵听了都觉得舒服，他四下里望了望招手将不远处站立着的宫娥太监聚在一起，低声随意安排一些事，把他们全部支开。 朱元璋听了这马屁也觉得舒坦：“小狗剩，我为你做这些，你能为我做什么？” “请陛下吩咐。”狗剩连忙跪下。 “我将大明的安定交给你。”朱元璋坐起身子，扶起狗剩，轻飘飘说出这话，不像是郑重托付，反而像是朋友之间随意的一句话：“给我一块钱买个馍呗……” 狗剩却惊愕的张大嘴巴，“奴才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这天下我最大，我说你有，你就必须有，这样说你能明白吗？”朱元璋抚摸着狗剩的额头，细细的看着他的伤疤，像是一个怜悯的祖父那样，却在这温馨的时刻，交给他重若百川的责任。 “可是……”狗剩辩解道。 “没有可是，我的允文交给你了，你要护他周全。”朱元璋昏黄的眼神穿过朦胧的窗纸，不知是不是看到几年后的那一天，竟然如此忧心忡忡。 “陛下！”狗剩俯首，瘦弱的身子颤抖不已。 “小狗剩，朕为你为允文再撑一年，一年内你扛起天下安定，我为你恢复你的名！”朱元璋摸出枕下的一块牌子，狗剩眼前一亮，居然是丹书铁劵！ “这个就是凭证，足够保你一生平安。”朱元璋说了这么多话，有些疲累了。狗剩连忙将那案几上温热的参汤送到他嘴边，小心的喂下。 “你永远是朕的暗卫，却是我大明朝的第一护卫！”朱元璋恢复了一些精神才说道：“是不是觉得责任重大的想要一头碰死？”他呵呵一笑拍拍狗剩的肩膀，狗剩被他一番话震得全身绵软无力，被老态龙钟的朱元璋一拍竟然拍到床下去了！ 朱元璋哈哈大笑道：“小家伙真是不经吓！” 狗剩苍白的脸色上恢复了一丝血色：“陛下，这玩笑开不得啊！” “朕没有开玩笑！”朱元璋严肃说道：“记住我说过的话！从今天起，三个月内给我上缴一百八十五万两，少一两朕就立刻收回程府所有产业，绝无戏言！至于沈家的产业，你就自个折腾吧，不过你要尽快，一年时间，你折腾的起，朕这把老骨头折腾不起！” 朱元璋又用了‘朕’这个自称，狗剩连忙跪下，点头应下。 当暖阁的厚实棉布帘子又张开的时候，狗剩依旧像是刚来时那样，一席黑袍裹得严实，只是脚下有些虚浮。 “大人！”富贵深深一礼：“大人可以跟随来时的小太监出宫……” “你叫我大人！”狗剩压低声音掩不住愤怒的低吼，“你他妈可是我拜把子的兄弟！你要这样陌生的称呼我为大人么！” “大人今非昔比了。”富贵认真的说：“大人身上的担子极重，有什么需要下官帮助的，在所不辞。” 黑袍下，狗剩的双眸微微闭上，睁开时看见毛骧站在自己面前正抱拳一揖倒地：“为锦衣卫正名的事就交给大人了！”毛骧直起身时，将手心中那攥得温热的乌木牌子交给狗剩。 上面几个字深深映入狗剩眼中：锦衣卫指挥使！ 依旧冷冽风猛然卷起，卷起狗剩黑袍，狗剩仰望天空，阴沉的天空似乎再也承受不了这压力，猛然挣脱，雪，纷纷扬扬落下！ ……………………………… 台风呀台风，为了表示台风肆虐席卷的气势，和海水撞击沙滩的磅礴，虎牙决定再更新一章，这一章过后就是第三卷了。求收藏求推荐票~~伸手要能给不？鞠躬鞠躬~~~ ------------ 第三卷 我的姓你的名 ------------ 第一百章 一年之计在于春 1 “程家被狗刨了。” 柔柔手上捏着鸽子脚上的密信，看着小轩窗下坐的仰八叉的少年，少年漂亮清冷的脸上露出苦笑，看着满院子梅花在雪中盛开：“真是春天到了，漫天飞的都是鸽子，每个鸽子腿上都写同样的话，这倒是方便了，至少不怕鸽子送错了地方。” 程家被狗刨了，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程家的产业终于还是落在那个叫花子翻身的狗剩手里，原本大家都想要看诚信伯刘公家与狗剩之间的争夺战，也因为刘公子在青楼遇刺，被狗剩救下而退出，至于刘公子引以为傲的中庸书局因为东家伤重会不会一蹶不振，就不是狗剩所要关心的了。 狗剩赢得程府产业，干净利索。 倾国倾城的面庞露出一丝笑意，柔柔坐过去为那少年捶肩膀：“公子说的很形象。” 那少年正是被老皇帝朱元璋刚刚赋予任重而道远的狗剩。 自从狗剩告别小叫花子的身份以后，每天都有不同的惊喜，做生意跑买卖，脚踢恶霸，手握青楼，抬头能面圣，低头掌握锦衣卫，混的风生水起。只是这些在狗剩眼中都不算是惊喜，最最让他惊喜的还是他的个子，终于在好吃好喝伺候下，长高了不少。 少年依然还是那个少年，能够长得高才不会失了重臣的气度。不过这个重臣的身份依旧是暗的。 “前天锦绣布庄送来了公子裁制新衣，要不要去试一试？”柔柔拿惯了利剑匕首的手指，轻轻按着狗剩的颈窝，转而按上他的太阳穴。 狗剩正舒服，闭上眼睛嘟哝道：“不去！不去！那些衣服弄得跟暴发户似得，要是穿起来，别人只会看到一个花里胡哨的大花桶在街上走！” 柔柔呵呵一笑：“公子的想法就是比别人好笑，怎么就是大花桶了？” 狗剩猛地坐起身，三两步走过去抓起那些衣服叫嚷道：“你自己看看！一个个金丝银线绣制的团绒，恰巧这领口，只怕缝了二两金子上去！再看看这袖口，叮叮当当作响，当公子是台上的跳梁小丑么!”狗剩气的将这些衣服摔在地上：“老子不是暴发户！老子就是衣不蔽体也不穿这东西出去！” 柔柔笑呵呵的翻开这些衣服，露出青葱色长衫，和灰褐色长衫，淡绿色长衫连带着还有灰白色的几件褥裤，和各种淡色内衣。 “那些不是我定制的，大约是人家锦绣布庄自己揣摩的，想要向公子示好吧！”柔柔为狗剩脱下厚实的披风：“你倒是说说什么时候见见富贵，他可是在你师傅的小院等了好几天了！” “就是不去见他！什么兄弟，出了门就恭敬起来了！真是过分！” “他的卖身契还在你手上，叫你一声大人也不多，向你恭敬也正常，好歹是兄弟，去见见吧！” “你倒是贤惠！”狗剩握住柔柔忙碌的手：“最近忙什么呢也不见你人影！” “程家上下你要收拢回来，这得废多少心神？我和霏红五姐妹好歹是程府出来的，至少会比你这个天上掉下来的东家要有说服力一些。”柔柔拍开狗剩的爪子，继续帮他侍弄衣服。 “曾经机缘巧合，现在总算看到收益了……”狗剩的个子明显长高了，以前和柔柔站在一起，两人不相上下，现在整整比柔柔高出半头。狗剩很惊喜的抬着下巴在柔柔脑袋上一顿磨蹭：“公子我心里不好受啊！” 柔柔微笑，将自己放进狗剩怀里，慢慢抱着，慢慢晃动着：“不好受也要受着，不然回去做你的小叫花子？”这样温顺的性子，倒是以前不多见。狗剩却知道因为自己心烦，所有的人都收敛了性子，个个不敢胡来，就连风*骚的霏衣也一本正经的让人觉得很不习惯。 “那也是最风姿卓著的小叫花子！”狗剩叹气，看着躺椅上那件黑色袍服：“这件袍服竟然让宫里猜忌成这样，不但被怀疑是皇太子朱标诈死，还弄了一场和尚超度的闹剧，真不知道宫里的人天天都在想什么，真是闲的蛋疼！” “别想别人了，赶紧了穿好了去见见程家的掌柜们吧！” 狗剩揉弄了一下发酸的肩膀，踢一脚地上被汗水打湿的劲装，说道：“今晚你陪我练手，崔如浩太能打了，公子都不好意思输给他了！” “噗嗤！”柔柔笑出声来：“怎么就不怕输给我？” “输给你不丢人，都是一个屋里混的，即便输了外人也不知道，咱自己心里清楚就好。”狗剩摸一把柔柔漂亮的脸蛋儿，吃一口豆腐，占一把便宜，在美女的娇叱下出门。 既然已经是程府的新主子，自然有一应俱全的下人有些人从月老山庄挑出来的，有些是柔柔安排买来的，总之程府的春天又开始了。 怪大叔将月老山庄训练的一部分护卫调过来在程府巡视着，管家早早的备下马车，狗剩出府的那一刻崔如浩安排的三十人中其中几人自动接手狗剩的安全工作。 马车内被安置的很舒服，座位软，内有火盆，四周包裹的严实，狗剩成了十足的富家翁。不过他心里倒是没有富家翁的自觉，因为卖酒得到的四十万两银子，仅仅剩了五万两的零头，其他全部上缴，成了老皇帝朱元璋的内库。 一百八十五万两的目标缩短成了一百五十万两，压力依然山大！ 召集各个门店的大掌柜是狗剩敛财的主要目的。 马车甚是舒服，马跑得不紧不慢，狗剩靠着软垫子闭眼假寐，心里默念的却是他的八卦图的心法，脑子里演化的是崔如浩最近使出的招数，一步一步的出现在脑中，狗剩入定，不断的拆解那恼人的招式。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虽然进步很大，崔如浩却不满意。 狗剩曾经偷偷跟怪大叔拆招，才知道怪大叔打从一开始就是逗着他玩儿，压根没有使出全力，气的狗剩使出拼命三郎的打法，最终被打趴在地，像死狗一样喘息。 “唉，学功夫真难！”狗剩微微叹息，却又不能不学，按照朱元璋的意思，皇位更替的时候，必定会血雨腥风，狗剩怕死，为了活着也得苦练。 正想到这里，赶车的田多良跳下车说道：“公子，咱们到铺子了！” 狗剩不答话，田多良也不多说，恭敬的站在那里候着，半响狗剩才从入定中出来，掀开帘子露出一双明亮的双眸，两手一撑车辕跳下来。 “我就是狗剩！”狗剩对着门外迎接的各位大掌柜点头。 ------------ 第一百章 一年之计在于春 2 “见过东家。”所有的大掌柜作揖行礼，态度上还算恭敬。 狗剩点头，抬头看着上面的匾额，慢慢说道：“换沈家匾额！” “这……”大掌柜们面面相视，不知道这位新东家为什么上来就换匾额。 “怎么？你们不愿意？”狗剩环视众人，毫不意外的看到他们脸上那种不乐意，狗剩露出一丝讥讽的微笑：“其实不是你们不愿意，而是认为我这个翻了身的小叫花子不配。”他轻轻说道：“既然我翻身已经成为事实，就必须听从我的吩咐，辅佐我成为能够傲视大明的商贾，就像是当年的沈万三一样！” 狗剩声音中带着对沈万三深深的崇敬，抬头再次仰望匾额：“沈家是程家的前身，我这边做不过是还原当年，并且要将沈家继续送上当年的正轨，你们这些老掌柜，哪一个不是承了沈家的教管，打下了好的基础才能成为现在独当一面的大掌柜！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沈家并未让你们回报什么，只不过现在让你们记住曾经的出身，怎的，难道不愿意？！” 狗剩一声怒喝，像是清空的霹雳一般炸在空中，大掌柜们虽然见过不少世面，却不曾见过一个翻了身的小叫花子居然这般有气势的训斥人，更何况说的这样有理有据，他们原本认为狗剩翻身不过是运气好罢了，今天这见面原本就存在着几分轻视，现在全部被那气势高压下，死死挣扎捍卫他们大掌柜的气度。 狗剩轻笑一声，李虎头带着他的虎头小队直接上前，将早就准备好的梯子直接架上，狗剩微微侧身：“今天给你们做个榜样，最多明天，全部换新牌匾，不换的，公子直接换人！什么多年的脸面在公子这里行不通！” 李虎头在狗剩的注视下，率先爬上去将那牌子用力拽下，使劲的摔在门前，“咣当”一声残破成三片，那多年腐朽的气息顿时窜入众人的鼻尖，引得大家忍不住咳嗽。 李虎头招手，狗剩的马车后那辆马车上连忙搬下一面做工精细的匾额，两人高举着递给李虎头，狗剩皱眉看着，这沉重的匾额在风中晃动摇摇不稳。 “放着我来！”狗剩忍不住出手了！ 李虎头不愧是头一个跟随狗剩的，两人的默契十足，他瞬间跃下，狗剩脚下轻轻一点，上前两步跨上梯子，腰部诡异的拧着手臂像是白鹤展翅一般，将李虎头高举着的牌匾揽在怀里，下一脚落下时，两手轻松一托，“咔哒”一声轻响，乌黑的牌匾雕刻着“沈记”两个字，就这样高悬在门前！ 狗剩悬身落下，轻松拍拍手心，李虎头送上一方干净的手帕，狗剩点头，很喜欢李虎头这样装模作样的做派，微笑接下，细细擦手，眼睛一个个扫过面如死灰的大掌柜们，很得意，很痛快。 很意外的，狗剩看到一个手指捻着一绺花白胡须的老者，正摇头晃脑的看着匾额露出老怀安慰的表情。 “大家现在还有意见么？”狗剩将手帕扔给李虎头，缓缓说道。 众掌柜对视一眼，再躬身的时候，他们眼中带着真正的敬畏，狗剩特地显露的这手功夫直接将他们的轻视震得荡然无存，眼神中参杂着复杂的畏惧。他们终于相信不是什么人都能翻身的，虽然要运气，虽然要遇到对的时间和对的贵人相助，可是如果狗剩是个目不识丁，手无缚鸡之力，或者没有他灵活的脑子，只怕也翻不了身！ 是谁说过成功是为有准备的人准备的？这话在狗剩身上体现的十成十！ 狗剩向那个微笑的长者顿首点头示意之下，撩起长衫一脚跨进门槛，率先进门，李虎头紧随其后，主仆两人昂首阔步，在这店里，在这议事厅里，在这曾经被程家掌控十多年的沈家商号里，走出一阵自信的威风！ “剩公子，这是前程家锦绣绸缎庄这三年来的账目……”掌柜中一人恭敬的捧上一叠厚厚的账册。 “公子，咱们杂货铺的账目都在这里了……” “小的带来了金器的账册……” “剩公子，咱们沈记的玉石馆三年来收成还不错，这里是进货账目和营业账目……” “剩公子，咱们天京城的饭馆一共有三个，其中两个营业额保持正常，另一个在偏远的城郊，收益和成本保持一致，不知道公子有什么打算？” “剩公子，咱们的粮店现在库存不多了，不知公子那边还有什么渠道么？”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狗剩顿时抬头看他，原来正是那个捻着胡须微笑的老者正看着他的反应。 “大掌柜怎么称呼？”狗剩问道。 “吴伯安，是统一调度程……恩，沈家粮店的掌柜，其中包括三个餐馆和六个茶寮。”吴伯安微笑。众人顿时停下所有的动作，一致看向一直淡定淡然的剩公子，似乎都等着狗剩的回答，亦或者说等待他闹笑话。 狗剩明白这才是真正考校自己的人。 “吴先生似乎很笃定公子要为难了……”狗剩皱眉，眼中似乎盛着一丝思考，一闪即过，却被吴伯安看个正着。 “不敢，小老儿早就烦恼这件事了，只是前东家出事……事情搁在这里比较久了，并且又过了个年，库存少了也正常。”吴伯安看似解释什么，却又没真正解释到什么。 狗剩心中冷笑。 “吴先生工作多年，跨过了沈家和程家两大家族，应该明白生意的买卖都是左手进右手出，至于进货的渠道早有成熟的体系，要不要公子拿出来给你看看？”狗剩招手，李虎头点头，出门。 在众掌柜不解的眼光下，李虎头抱着一叠卷宗进来，轻轻堆放在宽大的议事桌上。 狗剩点头，李虎头面无表情的找到粮店的卷宗，朗声读道： “吴伯安，经历沈家中期晚期和程家早期和晚期，在沈家时期曾经多次发展运粮的路线，为沈家节省不少成本。其中在旱年光景，在全城涨价中，稳扎稳打发出一项项措施，直接影响当时市价，避免了同业哄抬市价的悲惨后果，被沈家长公子授予金牌大掌柜称号，并为沈家挣下仁义商贾的美名。”李虎头合上卷宗，退至狗剩身后。 狗剩含笑看着吴伯安，吴伯安心头震动，毕竟是老狐狸，竟然按捺住心头的狂跳，平静的回看狗剩。 “公子说的这些似乎大家都知道。”吴伯安点头，虽然也很敬佩狗剩能将这些查的很清楚，不过他想一想就明白了，狗剩已经不是那个穷苦的小叫花子，想要查个人也是易如反掌。 “吴先生在沈家时期的工作是可圈可点的，只是本公子觉得很怪异，在程家经营十多年，程家年年给你涨工资，而你却一直没有为程家多挣一个铜板，想必这里面有什么故事吧。”狗剩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当当当”的声音像是催促他回答。 ------------ 第一百章 一年之计在于春 3 吴伯安看着狗剩，狗剩看着所有人都看着吴伯安。 吴伯安含笑又躬身一礼，“公子的手段本事，咱们天京城里早有传颂。俗话说闻名不如见面，这话果然是最正确的。公子的眼光犀利让小老儿佩服。” “本公子在等待你的解释。”狗剩点头。 “沈家没落小老儿难过万分，总是思念救主，难过老东家的长孙小小年纪夭折在火海中。在程家多年除了照顾柜上的生意以外，再没有其他精神开拓什么市场，这一点确实有愧与程家的信任。”吴伯安说的恳切。 在场的所有掌柜，其中曾经为沈家工作的占大多数，剩下极少数才是程家以前带过来的，听到吴伯安这话便嗤之以鼻：“笑话，沈家死绝了难道你也要下黄泉陪伴么！真是晦气！” “没错，公子不过是恢复沈家的名号，为了将来提高名声，做一个噱头，怎么你还准备顺着杆子往上爬？”一人说着从鼻间冷哼道：“哼，天天混吃等死还，领着高额工钱有没有愧！哼哼，真看不出拍马屁倒是个好手。” “公子，我看吴伯安这些年也是懒怠了，不如请公子安排更合适的人去负责粮店。”另一位大掌柜躬身凑近狗剩低声说道：“公子，听说北边的粮食流动很大，大约是哪个藩王想要有什么大动作。” 狗剩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师椅上，原本坐的笔直的身子随意靠在椅背上，一只脚不雅观的踩在椅子上，不像是一个世家公子，倒像是个混迹街头的小混混痞子。 “哦？你怎么知道的？”狗剩露出单纯无辜的眼神，落在那伙人眼中就是一个不解世事的少年，只不过长得漂亮可爱一点罢了。 “公子头一次执掌咱们产业不大了解，虽然公子的师傅是走关的大掌柜，往来关内关外可是做的都是特产生意，不了解咱粮食这行也正常。”那大掌柜又说道。 “恩，有道理。”狗剩淡淡的回应一句，陷入沉思。 “公子不知道，前些天我在聚首堂吃饭，无意间遇见四王爷家里的采办，一顿酒下来才打听到这个私密事件。虽然只是一顿酒，可是聚首堂的酒可不是一般的贵，更何况还是公子专程送到聚首堂的一甲子的女儿红，这价钱真是……”那大掌柜慢慢的说不下去了，因为狗剩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吴伯安倒是一脸兴趣的看着狗剩的反应，下巴上的山羊胡一翘一翘的，像是在嘲笑什么。 “真是让你破费了。”狗剩点头：“等下去账房领三十两银子最为你的花费。” “多谢公子!”那大掌柜作揖到地，简直欣喜若狂：“公子，不如粮店的事交给小人，小人一定将粮店打理的很好，一定会财源广进！” 狗剩说道：“交是一定要交给最可靠的人，我很欣赏你。” “为公子效力！”那大掌柜欣喜万分，连忙跪在地上：“绝不辜负公子信任。” “起来吧，本公子长着眼睛当然能看出谁是值得信任的人。”狗剩淡然说道。 那大掌柜连忙爬起来站在狗剩身后，一脸得意的看着吴伯安，然后微微对着人群后轻轻点头示意。人群后的两三人连忙走进狗剩跪下：“公子明鉴！我们都是忠心的人。” “你们也知道这粮食的事？”狗剩问。 “这事是我们几个牵头。” “你们知道程家落败数月了，还能为程家的生计奔走真是辛苦了。”狗剩对李虎头招手，李虎头点头转身出门，不一会儿崔如浩等人手上握着手臂粗的木棍站在门口。 “公子这是……”有人看到这一幕诧异的叫道。 “不要怕，最近公子过的不安生，算命的说了本公子的运气眼瞅着要完，所以一定要有凶神恶煞的下人在一旁守着。” “原来如此！”所有的掌柜都相互交换眼色，果然还是靠运气才上位的小叫花子。 李虎头又走到案几前，扒拉开所有的卷宗，看了那拍马屁的掌柜一眼才慢慢读到：“张大川，程家杂货铺的大掌柜，是程家一手带出啦的大掌柜，跟着程家这些年其中私下挪用公款多达三十多次，索性涉及金额不大，没有引起注意。不过张大川最擅长的就是以次充好，经常将最好的货自己买去高价卖出，赚足了差价，十几年来，赚了三套小院和四房姨太太，是所有掌柜中最为富有的，做掌柜期间和他走的近的三位掌柜也用同样手法敛财。” “哒哒哒”狗剩的手指又在敲打案几的桌面，看着已经面如土色膝盖绵软的跪倒在他面前的张大川：“张大掌柜，这是你的忠心？” “公子，小人原是沈家的小伙计，后因为沈家家变才……”狗剩扬手打断他的辩解，看一眼李虎头。 李虎头点头：“张大川原是沈家药房小伙计，做学徒三个月对顾客而言相向最终赶出沈家商铺。其愤然离开后转而拜倒在程家门下，成为最为有利的爪牙，程家败落时，想应天府告发程家才使得撇清关系，最终平安。” 张大川面如土色，跪在狗剩面前。 虽然刚过正月，可寒冬的利刃还未收敛，议事厅里数月没有人气，显得阴寒很多，这样阴寒的房间，张大川的脸上浮现密密的细汗，不多会儿便汇集在一起缓缓流下，低落在地上。 所有人这才知道狗剩前面不过是逗着张大川玩儿，他们每个人做了什么狗剩心知肚明，将来谁想要弄点什么私下往来只怕很难。他们相互看一眼，突然想到狗剩对待忠于他的人都是极好的，不说旁的，但看那月老山庄就很明白了，当下他们又将心放回原处，淡定的看着这一切。 “一年之计在于春，”狗剩说道：“曾经在寒冬中度过多年寒暑的沈家产业，从今天起便如这春风一般复苏了。我狗剩便是这新一代沈家产业的掌权人。” 狗剩站起身，不理会脚下的张大川：“本公子待人宽厚，也不是故意要寻人错处，只是更喜欢干实事的人，实实在在做事的人，阳奉阴违的人在本公子这里行不通。公子虽然年岁小，虽然做过几年叫花子，虽然翻身没几天，但是公子手下多的是眼睛，不仅自己能看得到，也会让大家看得到，谁的肚皮里包了黑心！” 狗剩话音落，崔如浩带着棍棒站在张大川身后：“打！” 张大川顿时撕心裂肺的呼喊着什么，却淹没在棍棒落在皮肉上那闷闷的声音下。 狗剩淡淡说道：“以后上了本公子这条船，只会越走越宽阔。如有人觉得公子过于暴力，今天就能请辞，本公子送上遣散银子！” 一席话在棍棒交加下终于产生震慑力，短短一次见面，狗剩带给他们的视觉，心里翻天覆地的压力。 狗剩名不虚传！他们只有将自己的皮绑紧，好好为沈家产业卖命。 “公子……”崔如浩叫道。 死了？”狗剩淡定的声音犹如雷震，撞击所有人的心！ 私自处置下人，也能这样淡定，狗剩仗的是谁的势！ “还没有，晕过去了。”崔如浩冷淡回应。 “哼！北方藩王？”狗剩冷笑：“送去燕王府，所说是我狗剩开业的大礼！”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连燕王都不放在眼里？狗剩背后的势力难道是更大的？他一个小叫花子怎么会混成这样！所有大掌柜再也压不住心中的震惊，相互对视一眼，终于恭敬下来：“新年新春新气象，沈家产业听凭公子吩咐！” …………………………………… 晚了一些，大家见谅，仍旧希望大家能多多收藏，多多推荐。书城的蓝色雪，好吧你赢啦。 ------------ 第一百零一章 师傅张治的关外小日子 狗剩又交代了一些事宜之后，才转身出了店铺，钻进马车才疲惫的揉着太阳穴说道：“虎头，请吴伯安来一趟。” 李虎头连忙应下：“公子要在什么地方见他？” “程府吧。” “公子错了，现在是沈宅了。” 狗剩这才露出一丝笑容：“猴精猴精的！” “公子今天真是威风，震的那些眼睛里看不见穷苦人的掌柜，屁都不敢放一个。”李虎头笑嘻嘻的说道。 “文雅文雅，你小子真是一天天的跟着公子混，怎么就没看见公子的风姿被你学走一分呢！” “公子是仙人一般的人，虎头是俗人啊！”李虎头摇头晃脑的叫道。 “行了，瞧你乖的。去通知吴伯安吧，要悄悄的，别让人发现。”狗剩仔细的吩咐。 李虎头收敛玩笑，小心应下。 马车徐徐前行，狗剩从怀里摸出信笺，靠着软和的靠垫才慢慢往下看。 这是狗剩的师傅张治寄来的，只是时间上很早了，却因为莫老三说过要搞定天京府尹孟大人才能交给他，现在已经将程家收入手中，莫老三很自然的将这信交到狗剩的手上。 “剩子，师傅家中一切安好，你师娘和家中你的弟弟妹妹都很好，不要挂念。师傅虽然远在千里之外，却能想象你离开师傅之后能大展拳脚。师傅离开是为了成全你的心底深处那团火热，师傅明白剩子一定不是那偏远乡下一介私塾隔壁的邻居。有故事的人才有更好的发展，因为心底的信念，会让他勇往直前!” “剩子，师傅半生除了家中的一双儿女以外，就只有你这一个徒弟，同时你有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徒弟，放眼天下间谁家的徒弟能在你的年岁做出这样多的翻身战？虽然过程不是特别完美的，也不是特别顺利的，却因为你的坚毅和你的拳头，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师傅等着看你最好的明天！” 这封信其实早就到了狗剩手里，狗剩将这封信作为宝贝一样贴身收藏着，时不时的拿出来看一眼，能平复烦躁的心，也能给与自己无限的鼓励。 “师傅……”狗剩低声喃喃。 张治是个聪明人，字里行间都是关怀，勉励，虽然他能预见狗剩的成绩，却从没有因为狗剩翻身从而要求他关照黑土地京城的分号。因为他知道狗剩是什么样的孩子，他知道狗剩一旦官下去必定会一直关照，直到黑土地不用关照的时候。 在这件事上，张治看起来没有捞到什么好处，其实自从他回到关外，黑土地的大东家便直接任命张治为黑土地的商号总管，手下带领多少商铺，几乎算是二老板的架势。很多人都不满，张治都不在意，有人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张治在等待，等待狗剩翻身的那一刻到来，真正的当家做主！ 果然，他的徒弟没有让他失望，一举拿下程家的产业，拉动了黑土地的销售量，直接翻了数十倍，是黑土地经营历史上的奇迹！ 是谁说过徒弟都以师门为荣耀？他张治却以徒弟的成绩而闪耀！黑土地的大东家虽然有些不高兴狗剩没有为他创造出更大价值，但听说他收了京城程家产业，心里明白狗剩这人背景宏大不是一般人能控制的了的，不过能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倒也算是安慰。 当张治知道大东家的心思，不由的佩服，聪明人总是在利益面前不会失去自我。 当然，当狗剩这件事传遍关外时，所有人都知道张治用了短短俩月时间训练出一个经营奇迹，随带着拜师礼希望能拜倒在张治门下的学徒伙计不计其数，张治都微笑拒绝了。 笑话，他怎可能让狗剩莫名多出几个师兄弟！狗剩是那样清冷傲气的人！ 张治脸上每日都带着微笑，处理处理商号的琐事，比起以前动不动往来关外关内要舒服的多，闲暇时分总是带着老婆孩子欣赏关外风情，喝喝酒，打打牌，看看一双儿女在膝下承欢，日子过得极其滋润。 这一日，张治溜达到后院，看见寒风下被他强制带到关外的叫花子六子，正满头大汗的劈着一堆柴火。 张治那双帮着鹿皮的毡布皮靴停在他面前：“六子，你听说了吧。” 张治没有人可以说狗剩的事，别人都当时传奇，只有他和六子认识狗剩，知道这不是一个传奇，那是实实在在的真实的人，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大掌柜，还是你有眼光。”六子放下斧头，搬出几根木桩子，和张治一起坐在上面，一边晒太阳一边说着话，每到这个时候，六子便不把张治当主子，自觉的翻出他身上带着的烟杆子，美美的抽一袋烟。 “这是我新买的，怎么样？味道不错吧！”张治笑着说。 “你说你关外是什么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六子不愧是叫花子出身，张口就是这样无理：“这时候天京都已经开始吹东南风了，你这边的雪还没有融化，冷哈哈的，连根菜都吃不到，要不是我这条命硬，早让你扔到荒原冻成人干了！” “那也是你活该！”张治骂道：“谁让你站错队了呢！” “是，我是老眼光看人，不能跟你比，你的眼光多毒辣啊，救了一个叫花子，教了俩月翻身成了京城风云人物，估计这会儿应该是京城首富了吧！” “那是我的眼光是雪亮的，你的眼睛是瞎的，而且一瞎好几年！”张治掩饰不了得意。 “我算是栽了，可是张大掌柜，您现在也是窝在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虽然身份不一样了，可是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六子经过这一次的教训，学会了思考，不知道是因为跟着张治时间久了，还是什么，总之说的还是有三分道理。 “你小子这是要离间我们师徒俩么？”张治满不在乎的说道。 “怎么会！我哪有这个本事！”六子将烟杆子里的残余烟丝敲在桩子上，然后缠绕一下塞在张治的腰带上：“吃饱喝足，还抽了一袋烟。除了这冷哈哈的天气，哼，我这辈子就跟着这堆柴火混吧！” 张治瞪着脚上的皮靴，怔怔的想：“我是不是应该去天京城看看狗剩？” ------------ 第一百零二章 老掌柜宽衣解带 为了就近经营沈记的商铺，狗剩就住进现在被称为沈宅的程府，住的却不是这园子的上房，反而是将柔柔姑娘原来的房间收拾了一下，简简单单的住进去，因为柔柔天生爱贵重的物件，这屋子倒是弄的舒服，反而是柔柔住在隔壁却大大的收拾了一下，将沈记铺子里的高档货调拨过来不少，连带着黑土地的库存也被拉来不少。 狗剩苦笑看着手中的账单，心里一边想着盘算一下沈记这几个月的盈利，一边盘算着是不是将那个美酒玉石拿出来再泡一泡，脑子里却不自觉地想起这酒石里还有几行小字跟他怀里的扳指相对应，想到这里，狗剩站起身，走出房门叫道：“谁在外面？” “公子有什么吩咐？”落叶安排在家保护的一队暗卫中的一人站出来躬身说道：“公子有什么事要安排么？” 狗剩这才拍着脑袋想起李虎头让他派出去接吴伯安了。随即说道：“叫人到月老山庄通知怪大叔，我今晚要去庄子。” 那人连忙应下，倒退两步闪进树丛便再也看不见人影。 狗剩突然间不知道要作什么，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觉得实在无聊便身子一轻，转而去了柔柔的房间，看见柔柔正抚弄着一只鸽子，笑道：“你要是无聊，我让人你给弄条小狗来玩玩儿。” “哪有那时间啊！”柔柔站起身，身上的那身建州服上的小铃铛发出细碎的声响，倒是动听：“这是霏红发来的密信，燕王的粮食不妙啊。” “好巧，今天在铺子里刚刚发落一个想要权谋粮食私利的掌柜，正好跟燕王有勾结，你说他们是不是故意的？” “哼哼，燕王在战场上是一个睿智勇猛的大将军，我想他一个有智慧的人玩儿这一手不是没有可能。”柔柔抚弄着手上的鸽子，轻声说道：“公子有什么打算？” 狗剩环视柔柔这屋子金碧辉煌，哀嚎一声倒在美女的床上，深深嗅一口美女留下的馨香，才说道：“你房间多奢侈，将公子的银子花的底朝天……” “你可真行，我花的这些都是你当初答应我的，更何况着点银子哪能跟你们粮食生意想相比呢！”柔柔跺脚抱怨道。 “要是下一期老皇帝要钱我给不出，就直接把你卖给他，我想能值个百八十万两银子吧。”狗剩一阵折腾，原本整齐的床铺被他蹂躏一番已经不成样子了。 柔柔听了他这话，半天没有应答，狗剩回过神时才想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跳起来叫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啊，真的真的啊，我不是说要把你卖掉啊，那个我也不舍得啊！” 柔柔早年被卖过，那时候武功被禁锢，毫无办法，人又长得跟天仙似得，简直受尽了凌辱，虽然身子得以保全，但心里是万分不想提起这段回忆，今天狗剩这样无意提起来，让柔柔想起这往事，伤心难过。 “是我不对……”狗剩连忙道歉，看到美女伤神简直心如刀割。 “别搭理我！”柔柔低声怒吼。 “别啊，不然公子请你去夫子庙？眼瞅着就是二月二了，龙抬头的日子，一定特别有趣。”狗剩逗引着她。 “哼，庙会上人多好把我卖了对吧！”柔柔恨恨的说。 “哪敢啊！不然你把我卖了吧，就我这身肉只怕按斤称也买不了三个钱……”狗剩陪着笑说道：“既然不值钱就不卖了吧，留着在家端洗脚水也是不错的。” 说道洗脚水，狗剩立刻想到那个很久没有露面路的富贵，“丫的，富贵还欠了我一年的洗脚呢！这家伙跑哪了！” “就知道你人品有问题，瞧瞧人家富贵都不愿意搭理你了！”柔柔反过来挖苦他。 “求你就别提我这伤心事了……”狗剩对着柔柔作揖鞠躬：“我师父这是不搭理我了，莫三哥天天在黑土地不过来，富贵是找不着了，唯有你一个在我身边，你说要是卖了你我可怎么活啊！”狗剩哀怨的嚎叫着，简直撕心裂肺真是难为了这个天生面部清冷的少年。 “公子！”李虎头听见房中的动静，很有眼色的站在院子里叫道：“公子吴大掌柜已经到了！” “恩！”狗剩咳嗽一声应道：“去书房等着，我马上就到。” 狗剩对着柔柔作揖行礼，然后逃出她的房间。 “公子！”李虎头叫道。 “去外面等着。”狗剩淡然吩咐道：“关门！” 李虎头惊讶，但仍旧听从吩咐，从外面将们关上。 狗剩放出神识，感受周围除了柔柔那边以外，再无其他人在二十米以内，才抬头看着吴伯安。 吴伯安看着狗剩。 两人就这样相视望着，窗外灿烂春光斜斜的照进来在地面上落下几个浅影，倒是这房间里飞舞的细小尘埃在这样柔和的阳光下看的一清二楚。 “大掌柜刚才见到我的时候还有一肚子的话没有说，现在怎么不开口了呢？”狗剩含笑坐在八仙椅上，等着吴伯安回答。 吴伯安看着狗剩含笑的脸，虽然厚重的刘海挡住了部分眼眸中的神采，却依稀能分辨出几分，自己心中牵挂的那副模样。 “给少东家请安！”吴伯安半辈子的身子，扑通一声跪下：“老奴终于盼到了！” “快起来！”狗剩坐在着，声音淡淡的说着：“大掌柜突然行这么大礼是什么意思？” 吴伯安听到这话心中更加狂喜，并没有因为狗剩冷漠的一句话而浇熄了心头的激动，反而膝行两步上前说道：“少东家别装了，老奴看着少东家眉眼处就如同老东家那样的为人处世，心里不知道多高兴。” “大掌柜说的越来越没边儿了！”狗剩训斥着说道。 “哼，少东家小心是没错，只不过老奴就是老太爷身边的人，定然是拿得出证据的。”吴伯安上前一步，手上捏着不是何时就已经解下的腰带。 “你干什么？想拿着腰带在公子这里上吊么！”狗剩声音中带着三分戏谑，只是他清冷的性子倒是让这笑话显得冷漠无情。 “老奴要是想寻死，早去了老太爷的坟上了，还用的着在这里吓唬一个小孩子！”吴伯安气的山羊胡一颤一颤的，两只手倒是没有闲着，一件一件的脱下上身的衣服，外裳落在地上，接着夹袄落在地上，两只手正解着内裳的带子…… “大掌柜，您这是准备上演逼宫吗？还是准备在公子面前卖肉？公子我虽然手里有个青楼，可也是不青楼上的花姑娘啊！” 吴伯安被他戏谑的手指颤抖，气急了不知哪来的力气，撕拉一声撕开内裳，露出干扁肌肉下垂的皮肉。 狗剩连忙掩住双眼：“大掌柜没必要这样吧……” 吴伯安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光着脊背上前两步，一双老手狠狠的钳制狗剩的手腕，也顾不得什么主仆身份，无礼喝道：“给我仔细看！好叫你好好记一记这家族图腾！” ------------ 第一百零三章 一老一少的基情 狗剩被他钳制着，并不是没有反抗的能力，对付一个一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家伙，狗剩能像捏一只蚂蚁一样轻松。他的眼睛此时正紧紧地盯着右肩上那个刺青，狠狠的扎在他的眼中。 “这是……！” “这是什么你心里清楚！”吴伯安神情激动，一双沧桑的手，不断的收紧，狗剩感到真实的疼，看到真实的……图腾。 他微微闭目，再睁开的时候才清冽的笑了：“你怎能确定就是你家少东家？” “老奴这双老眼虽然昏花，却从不敢忘记东家的容颜教诲。”吴伯安自信的说道：“相信少东家肩头也一定有同样的印记。” “……”狗剩无言。 “怎么不敢给我看？”吴伯安慢慢松开狗剩的手腕，诧异的问道：“难道少东家不想与老奴相认？” “你所说的我半信半疑，你说呢，更何况我压根就没这刺青！”狗剩眼中无一丝波动。 “不会！我不信！”吴伯安见狗剩笃定的神色，顿时有些慌了，那刚松了的手又扣了上去，狗剩冷丁又被扣上，心中有些惊讶，吴伯安看着狗剩惊讶的样子，呵呵一笑：“旁的功夫我是不会的，这手笑擒拿倒是练的很好，知道为什么吗？” 狗剩被他钳制，一时也不能松开，但他知道老掌柜是不会出杀招的。 “为什么？” “因为干粮店太久了。” “这话倒是新鲜，不如请老掌柜好好给我说说。” “粮店这行，免不了跟一些叫花子打交道，他们中间不少都喜欢抓一把米就跑的，一个两个倒是无所谓，要是多了，粮店就不就亏大了，老东家自然是要找麻烦的，所以这一手小擒拿是粮店掌柜和伙计必学的。”吴伯安含笑：“极少有人能逃脱的，少东家就不要挣了，除非是您的父亲才能……哎说这个做什么！” 吴伯安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狗剩心中暗叫不好，就看见他的手陡然放松，却转而去抓狗剩的领口，狗剩的手在那微微惊讶的一刻，想要架住吴伯安双手的手与之相错，竟然被他得手，他呵呵一笑：“我早说过你躲不过！” 最后一个字说完，吴伯安出乎意料的狠厉一撕，狗剩的衣服从内裳到夹袄，从夹袄到外裳，竟然生生碎成两片，正狼狈的挂在狗剩胸前！ 好暧昧好激情的一刻！ 狗剩有些傻了，这是什么情况！ “放肆！”狗剩转身倒退两步，拉紧自己身上的碎布：“吴伯安，你真以为本公子不敢杀人么！” “我今天就是放肆了！”吴伯安上前一步，死死的盯住狗剩裸露的肩背：“我就是要看看你肩上的那个印记！” 狗剩呵呵一笑：“本公子算是开眼了，沈家的金牌大掌柜居然是这样的老不羞。” 吴伯安也不答话，上去就是一抓狗剩的右肩残破的半片衣衫应声而落，狗剩侧身露出消瘦白皙的肩背，上面……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没有！”吴伯安眼中顿时充满血红，悲伤之色大作。 狗剩看的实在不忍心，终于放下心防：“吴掌柜，你真的是……”他无法再说下去，自从小时候经过那场家变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忠仆做到这样。 狗剩慢慢侧身轻微转过，手不自觉的拉下另一半片衣衫，两片残破的衣衫像是那受伤的蝴蝶，孤独无助，清冷自傲，耷拉在狗剩腰间，露出左肩上那个青涩图腾。狗剩的肩背在细微的喘息下，舒展，紧张，颤动…… “我就是我。”狗剩淡淡的，突兀的，像是回答吴伯安一样，轻轻说道。 “这怎么会在左肩？”吴伯安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带着老茧的手想要划上去细看：“为什么是左肩！” “因为是东家，所以都在左肩。”狗剩淡淡的侧头遥遥撇一眼，不知是解释给吴伯安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父亲说过，东家都是左肩，心腹都在右肩，家中心腹不多，忠心当属吴伯安。吴叔。” 吴伯安听到这肯定的回答，顿时老泪纵横：“我对不住老东家！没有将少东家护住。” “这事是天注定的，与你无关。”狗剩内心翻涌，却不知从何说起，多年养成的淡然性子，自然是不会表现出太多的热情。他隔着窗户叫李虎头回房拿一套衣服，李虎头连忙应下。 狗剩看到吴伯安恢复了一些神志，才微笑的倒茶给他，示意他坐下，才慢慢说道：“家里的老人都还在吗？” 吴伯安擦擦眼睛，叹气道：“少东家真是会开玩笑，惹得老奴这样伤心。不过这样小心也是不错的，毕竟少东家以前没有见过我，当然我也没见过长大后的少东家，不然早就认出来，也免得受颠沛流离的罪。” 狗剩坐在吴伯安身旁轻轻拍着他的手背说道：“我活着，现在翻身了，一切都不一样了。”他像是一个得了好处的小孩子，简直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几乎要将自己的心里话统统掏出来说给吴伯安听。 “只要人活着，什么都无所谓。”吴伯安点头：“少东家有什么打算么？” “我不想做瞎子。”狗剩突然没头没脑的说道：“我父亲做了瞎子所以下场很惨，我想好好活着就不能再做瞎子。” 狗剩说的很形象，如果没有自己的耳目，各方面行情都不能掌握第一手情报，那真的是个瞎子了，这就是为了什么狗剩要设计怡红楼，为什么要将怡红楼握在手里的原因。青楼是情报汇集的最好地方，狗剩认为这一手做的很不错，事实上做的确实不错，至少诚信伯刘公到现在还对狗剩感激不尽，完全没有想到这居然是狗剩一手策划，只不过效果太好了点。 “少东家想的果然长远，不管做生意还是做什么，信息永远都是成功的第一步。”吴伯安同样总结：“这些年我看着程家在沈家的基础上，多了无数眼睛，才感到老东家东家两代人赢在会做人上，同时也是败在不会做人上。就像少东家说的，是个瞎子，而且是睁眼瞎。” 狗剩叹息，“所以我想要成为一个有着明亮双眸的人，吴叔，你愿意帮我吗？” 吴伯安激动的站起来，嘴角抽动几下，俯身跪下：“与少东家共进退！” ……………………………… 那个.票类？收藏类？都没长进啊.还是大明朝木有长进.虎牙桑心了。。 ------------ 第一百零四章 好不长眼的刺客1 狗剩按住怀中锦衣卫指挥使的牌子，右手扶起金牌大掌柜吴伯安，脑中想着是霏红五姐妹，心里记挂着建安猛哥帖木儿和他亲妹敏敏还有义妹柔柔。背后的靠山是那个喜怒无常暴虐的朱元璋，身前站着的是他的师傅张治和他的黑土地。 人生能若此是不是达到了成功人士的标准了？狗剩苦笑道：“吴叔估计程家还剩下什么东西吧，恐怕下个月，本公子又要要饭来养活一大家子了。” “程家破败时，金银一类必然是上缴了国库了，不过店里的货还都在，公子大可以将这些货清出一部分，一来是为了交换了东家，二来是为了提高咱们现在沈记的名气。”吴伯安呵呵笑道，自从弄清楚心中所想的，他只有老怀安慰，心无旁骛的辅佐少东家。 “好，听吴叔的。”狗剩突然挠头说道：“只是还有一条，三个月要赚够了四十万两银子，这笔怎么挣出来？” “少东家，这话从何说起？”吴伯安大惊：“怎么，难道你在外面欠下巨额款子？” “是巨额的没错，”狗剩苦笑，一边扯下书房里卧榻上的小小棉被披着：“老皇帝要我交数百万才能下放程家的产业。不然你以为这是怎么来的？” 现在有吴伯安帮衬着，狗剩有些萎靡了，在吴伯安以前，他虽然也和柔柔交心，只是在他的潜意识中认为女孩子都是要站在背后保护的，男人都是站在前面冲锋陷阵的，虽然武功不如柔柔，但做生意这种事，柔柔不如他。 吴伯安是他父亲认可的，虽然是幼年时听说过，眼前也见到真人，便忍不住想要对着这位金牌大掌柜诉说诉说。 “少东家背后站着的居然是皇帝陛下！”吴伯安眼中的光彩，简直能照瞎一双狗眼。 “说对一半，我背后只能站着皇帝陛下。”狗剩深深看着吴伯安：“吴叔，皇上老了，太子早就死了，留下一个少年长孙，还有一个带有爪牙并且战功赫赫的王爷。你说这把椅子上能坐上谁？” “少东家，以前我可没想过这个，哪知道少东家竟然能走天家的门路，真的是……真的是……出人意料。” “是出人意料，如果说天家是压迫我的债主，应该不过分。”狗剩将程家产业弄到手的事说了一遍，当然说的只是银钱方面的，至于老皇帝托孤的事，打死狗剩也不敢说。毕竟霏红那边还在大批量的采购粮食。 “孙子不是善茬，叔叔带着爪牙，老皇帝一旦驾崩，必然天下大乱。”吴伯安以前是没想过这局势，现在明白了狗剩的身份，也开始分析起来，不愧是金牌大掌柜，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能将这中间的曲折贯通的详细极了。 “霏红已经在采买粮食，吴叔，你说我们沈记是不是也要囤积一些呢？”狗剩心想着如果有个万一，粮食必然是第一首要，这一笔绝对是大头。 “少东家，我有话要问。” “说吧，不要客气。” “这批粮食是谁要的？已经交付了多少？” 狗剩双眸看进吴伯安一双老眼中才慢慢说道：“燕王朱棣。” ……………………………… 今天先这么多困的睁不开眼了，抱歉了。明天定然补上，然后三更，绝对三更！鞠躬鞠躬 ------------ 第一百零四章 好不长眼的刺客2 吴伯安一震，转而想到狗剩能把老皇帝拉着做靠山，一个燕王必然也能拿的出。 “少东家真是厉害，堪比老东家当年。”吴伯安拱手：“只是老东家……”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了，世人谁不知道沈万三是死在流放的路上，吴伯安这样称赞狗剩，显然是不吉利的。 “吴叔，早前已经过去，你也没必要总要放在心上，天家一向是这样，打压了老的，必然要提拔小的，这才是天家的怀柔政策。既然是让我活在这世上，我就要活出三辈子的精彩，不管是吴叔心中的老东家还是东家亦或者是我这个少东家，我要活就要精彩。” 狗剩披着一张薄被子站在早春暖暖阳光照射的窗台下，说着他的宏图理想，这样的做派，倒像是谁家的孩子，正被长辈考究着同龄人共同的问句：“你长大想要做什么？” 同龄的少年多会说些做官，做好官。而狗剩却显得更加飘渺却又觉得现实。 矛盾有时亦会出彩，狗剩便是那彩。 “四王爷不敢。”吴伯安突兀的说上这一句。 “吴叔你说说看。” “江南多雨，四王爷的封地是北平，他这一手不是要准备什么，而是显示什么。” “显示什么？” “少东家，你没有经过沈家最艰难的时候，所以有些事情不能看表面很朝堂的动静。我数十年没有关心过了，看不清这表面下面的东西。”吴伯安说道：“很显然的道理，如果不拨开油，怎能看到下面的水？” 狗剩点头。 “老皇帝猜疑心重，却是一个心系天下的好皇帝。燕王如果想要表现，只有从黎民百姓的温饱着手。吴叔，我明白了。燕王这是在显示他除了打仗的能力以外的能力。” 吴伯安点头。 狗剩正要再说些什么，突然听到轻轻叩门声。 “公子，衣服到了。”李虎头在外面叫道：“还有霏红姑娘的信鸽。” “送进来。”狗剩看一眼吴伯安：“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李虎头捧着衣服腋下夹着那只鸽子，显得有些可笑，哪知道看到狗剩一身碎布眼中惊讶的叫出声来：“公子这是……！” 李虎头不善的瞪着吴伯安，认定这事跟吴伯安有关。 吴伯安轻轻点头，嘴角带着轻笑捻着下巴那几根花白山羊胡，眼神中带着回答，让李虎头更加惊讶，想不通他效忠的身姿清濯的公子居然好这口断袖！ “那个……”李虎头呐呐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 “别瞎想！”狗剩一把扯下破布，：“先看信！” 李虎头连忙递上那信。 狗剩清瘦的手指穿过薄被准备接下，耳中却听到某种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苍白的手指轻轻一颤，脚下发狠似得大力一踢，李虎头瞬间向后倒去，“轰”的一声撞在后面的书架上，连带着落下不少书册。 狗剩懒得理会其他，转头扬手穿起一件外裳，倒退一步时扬起另外一只手架住来人的攻势。 “放着我来！”狗剩清冽的声音顿时喝退正好赶来的柔柔：“正要练手！” 柔柔在空中猛地刹住身子，挨着门前一棵石榴树站定：“公子引他到园子里才好放开手脚！” 那突如其来的黑衣人竟然比狗剩反应还快，整个身子像是一条线拉扯着一般，笔直的飘出去，狗剩连忙跟着上去，脚下踩着八卦图，确实比之前长进太多，整个稳扎稳打，虽然是突如其来的的偷袭，胜在狗剩反应极快！ 吴伯安正要追出去，李虎头叫道：“吴先生！” 吴伯安才想起李虎头手上捏着霏红的信。 狗剩眯着眼睛，一招一式的进攻，额前的刘海不断的被带起的劲风卷起，露出那条突兀的伤疤，眼中的凌厉如同一个个飞刀，恨不得将来人射杀在身前！ 黑衣人武功高绝，一边惊讶的架住狗剩的攻势，一边说道：“老子跟着这鸽子飞了好久，竟然追到天京城最牛叉的剩公子这里！”声音带着笑，拳头一步一步砸向狗剩。 狗剩毕竟迎战经验少，清冷的双眸中看到的双拳竟然像是七八个拳头，虚晃的不知道哪个是真实的哪个是虚假的，连续被逼迫的倒退，再倒退。 “就这点儿本事！”黑衣人轻蔑的嘲笑。 但凡是人听到这话，哪有不气的，就算狗剩的心性远远超过同龄少年，那也是受不得讥讽的！ 狗剩口中发出一声怪叫，连连调动身体内那股子气，逼上双掌，两只手掌像是一堵墙，正好克制住那眼花缭乱的双拳！ “一拳飙血！”柔柔喝道。 狗剩立刻明白，在这眼花缭乱的双拳和双掌中，眯眼看到一处，那手掌在乱舞中，瞧瞧变成一个狠厉的拳头，就在那个空挡处，不经意的，看着绵软无力的，却又避无可避的，就这样伸出去，狠狠的砸出去！ “这是一拳飙血？！”黑衣人带着惊讶，却发现已经避无可避了，只有逼着一口气脚下狠狠一蹬向上窜了三分，狗剩的拳头着实的落在胸前！ 黑衣人被这看似绵软的拳头痛击，胸口一口浊血猛然涌上来，瞬间喷薄而出，打湿了他脸上那半片三角巾。 “果然名不虚传！”黑衣人按住胸口退在院子的一棵干枯的树下。 “客气！这拳头专打不告而入的客人！”狗剩倒退两步，心里想的却是刺客的功夫都不是虚的。 “那就再来领教吧！”黑衣人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剑来，那剑是好剑！在早春暖暖的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辉，如同星光一样，落在暗处，闪出点点光芒。 “手上有家伙？我没有，所以很不公平。”狗剩慢慢调息刚才的一震，压制住体内不稳的气息，声音中有些轻微的颤抖，让细心的柔柔察觉。 “公子，让我来！”柔柔急忙站在狗剩身侧。 “不，平时你们都觉得本公子功夫不长进，现在就练练！” 好个狗剩！竟然将这生死一线的时刻当做他练手的机会！ “果然够胆！”黑衣刺客也不废话，一剑刺过来，脚下踏着青砖，就这样直直的，干脆的逼上狗剩的面门！ ……………………………… 今天第一章，还有两章，答应的必然做到。嘎嘎 ------------ 第一百零五章 一把断面绣春刀1 剑，宛若游龙。 正月里狗剩时刻不忘加以练习的功力，这时候就显出来了！ 他足尖一点，脚下的青砖上便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如果让崔如浩看见，一定发现这一手很眼熟，正是他最为骄傲的水上漂的至高功夫，被狗剩这般在青砖上做出来，一定要惊讶的吐血！ 狗剩身上有老叫花子数十年的功力，那哪是崔如浩之流能够比拟的！ 黑衣刺客眼中闪动惊讶之余，手中的剑更加凌厉的逼过去！ 小院不大，这一剑刺的避无可避！ 狗剩即便再能退，还能退到几何！ 黑衣人手中的剑无变化，却在狗剩眼中已经是千变万化，早已经锁住上下！ 狗剩调动戾气，双手猛人拍出一掌，足尖顺势掉了一个方向，身子像是突然被人斩断一般，腰间几乎折出直角！另外一手，狠厉的，阴损的出手了！对着那个直逼过来的黑衣人，对着那双奔波过来的双腿……额……之间……，狠狠的，毫不留情的推了出去！ 柔柔一颗心都在狗剩身上，见到他被逼迫的毫无反抗能力，几乎要出手，就在这一个刹那，见到狗剩折成直角，直接攻上人家下体，顿时想起当初也在这程家花园小湖边上的那一掌，口中不由自主的叫道：“哎呦！” “哎呦！”同时叫的还有沈家金牌大掌柜吴伯安和那个倒霉的刺客！ 吴伯安像是感同身受一般，胯下一紧，此时才想到刚才撕了狗剩的衣服是多么的危险！ “好狠的撩阴手！”黑衣人咬牙忍住痛呼。 “你才狠，干嘛好好的闯人家家宅！”狗剩拍拍长衫上沾着的些微春尘，毫不觉得自己干了阴损的事，招招手叫李虎头送上衣衫，再慢条斯理的穿上内裳，准备穿上夹袄才觉得背后已经湿透一片，竟然出了一身冷汗，他直接将夹袄扔给柔柔，才又穿上外裳。 三两根清瘦的指头慢慢的扣着盘扣，清冷的双眸盯着捂着下体揉弄的黑衣人，心里一阵烦躁，手上更是弄不上那扣子。 “该死！”狗剩低声骂道。 “公子我来。”柔柔温婉的上前，旁若无人一般帮助狗剩整理衣服。 男的风姿卓卓，女的倾国倾城，站在这早春的暖阳下倒是一对璧人，只是这黑衣人太煞风景！ “你是谁的人！”狗剩问道。 “你管不着！”黑衣人咬牙喝道。 “当然是管不着，只不过你的蛋蛋只怕要废了！”狗剩戏谑的笑道。 “剩公子的一拳飙血成名真是瞎了世人的双眼了！”黑衣人脸色青黑怒骂道：“应该叫下作撩阴手！” “哼！那又怎样？”狗剩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以为这些年本公子做叫花子都是假的么！” 狗剩不能回想从前，吃不饱是正常，多少人多少次用各种手段获取他的些许食物，那些下作的手段他怎能忘记？ “欺负到本公子的头上还要什么风姿！这世间人最看不清的就是风姿！”狗剩又上前一步，细细看着黑衣人用剑撑着身子，另一手捂着下体不住的揉弄着，狼狈中顾着面子，冷笑道：“你这个风姿又是摆给谁看呢？” 黑衣人‘噗’又是一口血，终于忍不住下体那股子疼痛像是被凌迟一般席卷全身上下的神经，‘当啷’一声，手中的剑落地，整个人卷曲成虾子，抱着下体侧身倒在青砖上，口中细微哀嚎着，让在场的男人都觉得胯下一紧。 狗剩这才觉得自己出手有些狠了，本能的歉意说道：“好好告诉我你背后的人，本公子也许救你一次。” 清冷的脸上带着柔和，狗剩很认真的说着这样的话，好似刚才出手阴毒的人不是他一样。 “剩公子果然不负京城第一风云人物。”黑衣人声音黯哑的说道，显然狗剩的撩阴手的后劲还在持续中。 “怎样？你能换你下半辈子的幸福，免得你得去宫里做公公。这个交易很划算。” “真不愧是商贾之后！”黑衣人喘息着望着狗剩被春风吹起的刘海，露出眉眼处那条伤疤：“谁说破相不详？我看剩公子的破相倒是破了早年的煞气，现在才混的风生水起！” “不说这个。”狗剩满不在乎的说着，关于这个伤疤，他听的多了，也懒得说什么：“只说你愿不愿意。” “我……只能说给你一个人听……”黑衣人呻吟的说道，身子硬是撑着半坐起来，手仍旧抚弄着身下，黑布巾上的血已经浸透了，滴滴答答的落下，刚好滴落在手背上，让人看着又是可怜又是可恨。 “行！”狗剩迈开步子准备上前。 “公子……”柔柔拦住他：“小心有诈。” “少东家，不能这样鲁莽！”吴伯安叫道。 “公子……”李虎头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放心，没事。”狗剩将柔柔推开，向前走去这小院从书房到扇形拱门不过是十几步，狗剩走的轻松。 黑衣人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见他双眉拧紧，猛然抬头看着狗剩渐渐走近。 “公子小心！”所有人都盯着黑衣人的动作。 狗剩虽然不是惜命的人，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将小命断送给他，更何况做叫花子多年，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狗剩再进一步。黑衣人眼中黑一分。 再进，再进。 狗剩与黑衣人之间不过三步。 “我给你说……”黑衣人沙哑的声音突兀的响起，那只揉弄下体的手陡然伸直，正对着狗剩刚停下的脚步，暖风吹拂着长衫一角，风姿太风姿了！ “这就是你要说的？”狗剩目测黑衣人的袖下应该是一把暗藏的匕首，匕首从出手到三步内的自己应该是能躲得过的。 “对！”黑布下的脸阴测测一笑，手指轻轻一动，一只黑色袖箭向着狗剩的面门扑来！ 狗剩失策了！ 他以为是匕首！ 哪里想到是那袖中居然是袖箭！ 那一瞬间狗剩的血液像是凝固了！ 太大意了！ “你不讲道义，我也没必要讲什么道义！”袖箭射出的那一刻，黑衣人‘蹭’的一下跳起，顾不得胯下又被扯痛，倒退两步，另一只手瞬间射出第二支袖箭！黑色的箭头，划破空气，带着细微的破风声，逼着狗剩，就算狗剩有数十年的功力，这样近距离的射杀，也无法避免！ ………………………… 虎牙承诺的三章之第二章送上，恩，求个票和收藏吧。 ------------ 第一百零五章 一把断面绣春刀2 在那一刻，柔柔已经斜刺过去，希望能做无望的补救；在那一刻吴伯安几乎老泪纵横，在那一刻李虎头咆哮怒吼！ “叮！” “叮！” 金戈撞击的声音不大，却响彻小院。 地面青砖上插着一个刀鞘和一把断面大刀！ 刀鞘插在黑衣人倒退的下一步的鞋跟上，大刀连连击落狗剩面门的两只袖箭，狠厉的落下扎在青砖上，在温暖的春光下，正好照出太阳一样的金黄！ 大刀出鞘，气势逼人，那么这刀的主人该是如何？ 有仇必报，是狗剩做叫花子以来总结出来的血的教训。只见狗剩眼中带着怒火，上前两步冲向黑衣人，右手顺手拔起地上的断面刀，身体里那调息到暴虐的真气撕裂空气，卷起承受不住的春草叶子，断裂飞起！ 黑衣人也愣住了，他本以为断刀的主人会露面唠叨两句，哪知道这个不照常理出牌的剩公子居然用人家的兵器出杀招！他的剑扬起，准备承接那一刀暴虐！ 只是星之荧光哪能是日光之灼灼成为对手？！ “铮！” 剑断了…… 像是秃了尾巴的兔子。 刀仍旧是断刀，这一刀下来连个豁口都没有。 狗剩一刀斩断那宝剑，并没有因此而停顿，反而借势双手持住刀柄更加狠厉的落下，断刀的尖处从黑衣人的脸颊一直划到胸前，留下一个长长的弯月血痕，胸膛上刹那间渗出血珠，渐渐地汇聚，渐渐浸湿了胸前破烂的衣衫。 “好快的刀！”狗剩旋转身子，将刀横在胸前正好拦住扑上来的柔柔，和李虎头吴伯安三人：“我没事！” 狗剩说完这句话，才看向这刀，刀身雪亮透着一股子血腥，绝对不是刚刚染上的，而是数十年浸淫的血腥味，狗剩握着这柄刀，都能感到这刀的气势阴狠，黑衣人的血珠仍旧残留着，慢慢的沿着刀背滑下这几乎三尺的刀身。 寒光在阳光下尤为灼眼，狗剩将两指放在刀面上，不敢相信这薄薄的刀面就这样轻易的划开黑衣人几重衣裳，还能重伤对方，只是这刀不知是真的断了，还是原本就该是这样，狗剩瞪着那个断裂处正好形成了尖利的尖，不过正因为这个断面，反而增加了这刀的气势，反而更加的霸气！果然是刀中极品！狗剩握着刀柄，感受刀柄经历的岁月沧桑，曾经描金的手柄，现在已经被磨损的有些乌黑，却增加了刀的杀气。 狗剩以为这刀会很重，哪知道竟然这般轻巧，更让人惊喜的是自己使唤着特别的顺手，简直就像是给专门给自己定制的。 “很趁手。”狗剩肯定的说道：“只是这是谁这么巧扔进来这把刀呢？” “公子，咱们先说这个人怎么办，”李虎头上去踹一脚：“要我说就碎尸万段，正好试试这刀。” “有道理，所谓非暴力不合作。”吴伯安捻着他的山羊胡凑过来说道：“我觉得虎头的建议很好。” “不行不行，太血腥了！”柔柔浅笑道。 “血腥？”狗剩斜眼看柔柔一眼：“你杀的人还少么！” “……”柔柔无语。 黑衣人更无语，上面破相，下面破蛋，只怕他是史上最狼狈的刺客了。 “给我个痛快的吧！”做公公不如死快一点，免得毫无尊严的被人耻笑，黑衣人仰着头绝望说道。 “这个……”狗剩苦笑道：“本公子还没杀过人……不知道从哪下手。” 黑衣人哑然，下一秒便看见狗剩握着刀劈上他的手腕，手起刀落，手腕齐刷刷断开，血液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样，停了停才猛然喷薄而出，像是那地下涌动的泉水一样，高高的喷出，狗剩带着刀，脚尖点地划出数个原踢起地面上那只断手，身子已经避过飞溅的鲜血。 柔柔功夫高绝，轻而易举的避过，李虎头虽然是新学的功夫，胜在他反应迅速，衣角上飞溅上几滴，最惨的就数吴伯安，花白的胡须上，挂着兀自低落的血珠子，整个前襟像是开满的红梅，美的惊心动魄。 “本公子确实不会杀人，但是最擅长的就是伤人。”狗剩不理睬三人的抱怨，将那灰白的断手捡起来，卸下袖箭，示意柔柔帮他将袖箭放在自己手腕儿上。 柔柔抿嘴笑着上前：“早说公子没这东西，不然早给你准备了。” “本公子缺的东西多了，你们一个个没有良心的。”狗剩趁机揩油。 黑衣人看着自己的断臂出，眼中的悲伤无法掩盖，一个小叫花子连番出手，将他打落在地下，不知道自己平日的骄傲有什么好骄傲的。早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只有到即将丧命的时候才明白的更清楚。 “说出你背后的人。”狗剩将刀扔给李虎头抱着，抽出怀中莫老三送给他的小小腰刀说道：“乖乖的，等下给你个痛快，不然你就慢慢熬吧。”说着狗剩又在他的脚筋上轻轻一划，划出一个不算太大的口子。 “你瞧，人家都说挑筋是最痛苦的，不过你这里……”狗剩指着他的胯下：“我相信你一定想知道这两处那一处更痛苦。”他一边说一边将那刀口扩大。 “你看你自己的胯下，说明已经没有什么好奔头了，不如这脚筋……”狗剩一下子一下子用腰刀扩大伤口，不像是逼供的人反而像是个好心的劝阻人。 “我不能说……” 狗剩微微一笑，腰刀狠狠的挑起脚筋，黑衣人痛苦呻吟，那条腿抽搐几下，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你还想要这一条的脚筋么？”狗剩问的很温柔。”或者你想换一个手筋？” “不！我说！”再强大的人也受不了狗剩这样慢条斯理的狠厉，好不留情的下狠手。 “说！”狗剩一把拽起黑衣人：“快说！” “东宫……”黑衣人黯然说道，眼中闪过狠厉，抓起狗剩的腰刀，反转正要刺入狗剩胸腹，狗剩更快，反手使出两个一拳飙血的招牌动作，没想到正好将腰刀夺过来。 “就你这点小聪明……” 狗剩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黑衣人呵呵一笑，双手握住刀柄，连带着狗剩的双手一起，架在脖颈上，狠狠一拉，脖颈间那条血线渐渐地喷涌出来，眨眼间黑衣人便倒在地上不再动弹了。 狗剩站起身子看着暖阳说道：“整理一下，去怡红楼！” 在这件事里，东宫扮演的是什么角色？狗剩觉得身上有些冷，转身过去说道：“先叫落叶过来，我要查这刀的来历！” …………………………………… 虽然有些晚，但是依然送上承诺的第三章。 ------------ 第一百零六章 窃听很专业1 小院的扇形拱门处，血泊中倒着那个穿着黑衣的刺客。 这是个倒霉的刺客，不长眼的跟着霏红的信鸽一路追到狗剩的沈宅，同时让这个武道新手挑断了脚筋，一掌爆了蛋蛋，悲惨凄凉的被狗剩送上西天。 “虎头，你带着这柄刀，找个最精巧的工匠原样仿造一把，用料全部要最好的！”狗剩第一次杀人之后还能这样冷静的吩咐。 李虎头点头一下，才从怀里摸出一张小小的信笺：“公子，霏红姑娘的密信。” 狗剩点头：“崔如浩在什么地方？” “公子，崔头正好在怡红楼。”李虎头小心的看了狗剩一眼，心想这位崔如浩只怕是要倒霉了。 果然，狗剩咬着牙怒道：“怡红楼果然是好地方！他崔如浩脑袋都扎在姑娘身子上了！”说罢带着一股子刚杀过人的戾气一脚跨过那个死的透透的刺客！ 柔柔一路跟随狗剩，吴伯安紧随两人之后。 一路上狗剩设想过各种崔如浩的场景。一种是直接在头牌姑娘的床上拽起他。也许他没这么大的胆子，便如同富家公子一样半躺在一堆美女怀里，正莺莺燕燕的欣赏歌曲；也许口味更重一点的话就是被老鸨子辛妈妈捞在怀里亲昵；更或者他崔如浩正惬意的正跟红叶风花雪月指点江山…… 一行人带着刚杀过人的戾气，浩浩荡荡杀去怡红楼，就连狗剩的专属车夫都不敢叫住他，只好慢慢的赶着马车跟着几人之后走着，他倒是无所谓，只是那匹前面赶车的骏马受不了这缓慢的速度，不断的踢踏着，喷着浓重的鼻息表示不满。 狗剩是怡红楼新晋升的大东家，这楼里除了厨房的大师傅，其他服务的人员全部换成了崔如浩钦定的人，当然其中也有霏红等人专门训练的三十人中的几位。 大东家挟着怒气而来，他们那里干阻拦？只好小心的将寻花问柳的客人全部好心的劝说到一旁，才小心的迎上去。狗剩点头很满意这样的清场，却一把推开那人兀自先前走去。 “崔头在哪？”李虎头拉住那人，大声问道。 “在小议事厅。” 狗剩的眉头简直能拧出来，转身穿过处处靡靡之音的走廊，撩起下摆颇有气势的跨过一处石阶，春风依旧有些微寒，卷起那撩起的衣角，盛怒的狗剩更显得风姿卓然，像是那谪仙的人物简直看傻了一伙人的眼！ “咣当！” 狗剩一脚踹开小议事厅的门，两扇雕塑繁琐奢华的门板应声倒下，露出崔如浩惊讶的脸，他身后坐着的人们全部愕然的看着门口的人，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公子你这是……”崔如浩顾不得手上的一叠纸，连忙迎上去躬身问道。 “老子要死了！”狗剩脸色阴狠。 崔如浩顿时更加惊愕了，正要说什么，突然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眼中带着急切，上前一步哑声问道：“公子可是遇到难事了？属下哪怕肝脑涂地也要帮公子分忧！” 狗剩冷哼一声：“你倒是在这里悠闲！刚才公子在沈宅遇刺了！” “什么！”崔如浩眼中凌厉：“谁干的！” “谁干的？本公子正要问你！”狗剩愤怒说道。 这话一出，所有人顿时有些懵了，这话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所有看着崔如浩的眼光都不一样了，难道这是胆大包天的以下犯上？！ “本公子将这怡红楼交给你到底是为什么！”狗剩忍不住破口大骂：“老子这是信任你！这是看得起你！这是将老子的小命都托付给你！你手上握着的难道只是一群袒胸露乳的名妓花魁吗！” “属下……”崔如浩顿时有些惭愧。 “老子给你的，那是掌握天下情报的最便利的所在，你他娘的到底有没有在干活！” 一口一个老子，一口一个他娘的，与狗剩这样瘦弱清冷性子全然不同，平时那种疏离和他这少年的年纪显得万分可笑，却又觉得像是一个老成的权贵，现在这个样子，倒是像那些正常争辩的少年人。 “公子……”崔如浩顿时放心，原来是埋怨自己的情报不及时，并不是众人想象的那样，以下犯上，谋取上级的性命：“怡红楼才接手几天，这楼里的姑娘现在才刚接受公子提出的建议，对眼下的福利刚没有异议，此刻才刚开始收集资料……” 崔如浩摊手，他背后坐着的几个人这才连忙站起来：“见过公子。” 狗剩眯眼，才发现这间原是辛妈妈的小议事厅居然改造的面目全非了。所有的窗子全部都被黑布蒙起来，房间没有过多的布置，三面墙下装着各种管子，黝黑的竟然看不清是什么材质，奇异的是这些管子居然一排一排延伸到每一个人面前，几乎每个人面前都有着十几个管子。 “这是……”狗剩惊讶的问道。 “公子……”崔如浩眼神看着狗剩背后。 狗剩连忙回头，看见李虎头柔柔和吴伯安三人，尾随而来的居然全数悄悄退走，只有远远的角门处站着一个人，从内看很明显，从外看简直无法看出那里站着一个人！ 好个崔如浩！ 特务工作居然这样老道！ “公子这位是……”崔如浩眼中质疑的问。李虎头他是知道的，身家早已经查的明白，同时又是狗剩翻身那一刻起第一个效忠的人。只是这位胡须花白的人又是谁？！他怎么不知道公子身边居然还有这样的人！ “沈家金牌大掌柜吴伯安，是我的人。以后你们要亲近亲近。”狗剩的话淡然，却激起几个人不同的感觉。 柔柔倒是没什么，狗剩那种拼尽全力的信任她早就领教过，单凭这种信任，天下间只怕找不出第二个，所以让她倾心，只是狗剩还不知道。她暗笑。 李虎头简直是骄傲的挺胸，他明白能进入这里那就是公子的第一心腹，只是这吴伯安才跟公子认识怎么就这样大刺刺的成为公子的心腹？他不由的看了吴伯安一眼，心想传说中的金牌大掌柜果然非同一般。 崔如浩简直本能的想到沈家的金牌大掌柜必然是狗剩的人，只是狗剩这些年过的凄惨，他家旧仆人怎么不去寻找？还是看到狗剩翻身才有有意傍身上来？ ------------ 第一百零六章 窃听很专业2 狗剩看着众人的表情，也能想象的到他们之间的想法，清冷一笑说道：“吴叔这些年在程家掌握了程家的一些渠道，崔如浩你要好好的想办法将这些渠道连起来，要为本公子建立一条绝对的，最高端的，最忠诚的信息通道。我要重新恢复沈家曾经的繁盛！” 吴伯安眼中一亮，自豪感油然而生，不愧是沈家之后！ 崔如浩眼中无波，反而看着这些窃听的家伙，脸上微微一笑点头。 李虎头听到这话更加有底气，心中的忠诚更深一分。公子的富贵日子到了，他的小康生活还会远吗？ 狗神抚摸着那些管子，有些好奇的俯下身子侧耳细听，觉得听见了有些古怪，连忙静下心神细听，才听到细细的呻吟和喘息，不断的传来。 “这是……”狗剩说完这话后马上意识到这是什么声音，脸上难得露出薄红，脚下不由得倒退一小步：“这个……恩……你们……” “怎么啦？”柔柔觉得狗剩脸色奇怪，连忙上前。 李虎头是跟着狗剩一起翻身的，从小就是叫花子，自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名堂，柔柔去看倒是可以解开疑惑。 吴伯安也没有阻拦，他认为柔柔是狗剩的女人，两人早就折腾的颠鸾倒凤。 崔如浩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也没有阻拦，完全是因为狗剩刚才踹翻了门板的原因，这会儿正好看个热闹。 “别……！”狗剩没拦住，就看见柔柔俯身下去，侧耳细听。 “公子，怎么听着很难受？”柔柔一脸诧异，一边听一边说：“怎么不叫大夫？” 狗剩听了这话也很惊讶，心中倒是涌起一阵狂喜，大家都知道柔柔和霏红五姐妹一样都是伺候程大少的，程大少的怪癖整个天京城都明白的不得了，狗剩从心底早就认为柔柔并非完璧，此刻柔柔发出这样的疑问，让狗剩满身血腥戾气的火气顿时降到零度。 狗剩伸手将柔柔拽直身后，清冷中带着温柔。 “没事。” “怎么会没事？”柔柔叫道。 房间中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狗剩，等着他解释。 厚重刘海下的双眉拧起，狗剩很不悦的环视一眼众人，贴着柔柔的耳朵轻轻说道：“想知道呀，等回家再说。” 柔柔似乎也感到这里面传出的声音一定是不好的，当下脸红着点头。让崔如浩等人看得瞪大了双眼，一个个互看一眼，公子说了什么？ 狗剩看一眼众人的表情，嘴角一抽，转身抓着柔柔准备闪人，却看到地上的两片门板倒在地上，歉意的说道：“今天这事是公子不对，请大家不要放在心上。” 狗剩歉意的躬身道歉，惊的崔如浩等人慌张的竟然不知怎么才好，胡乱摆手跳开又连忙扶起狗剩才扭捏的说道：“这……这不敢当啊……” “错了就是错了，有什么不敢当？”狗剩含笑：“只是没想到你除了轻功好，这做特务的本事也很好。辛妈妈这些年一算是不错了，我以为你会延续辛妈妈的手法，没想到你这手笔简直胜过他千百倍。” 崔如浩的背后一丝冷汗落下：“属下是忠于公子的，绝对没有二心。” 狗剩点头：“我明白。将这几天的情报整理过来，我晚上看。” 崔如浩点头应下。 狗剩带着人像是来的时候那样牛哄哄的走了。怡红楼的布置是天京城最好的，狗剩闹出这样一出，前院早就消停了，恩客们又沉浸在姑娘们绵软的身体里，早就忘了这茬。 田多良赶着马车等在门口，看见狗剩出来连忙搬出小凳子，“公子，月老山庄那边传话，说是怪大叔请公子去验收。” 狗剩先扶着柔柔上车，才点头说道：“现在就去。”然后转头看着吴伯安说道：“吴叔回铺子里吧，这些年没有活动老骨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吴伯安知道狗剩说的意思，呵呵一笑：“这些年没为程家赚一两银子，手早就痒了。既然少东家要用钱，我这把老骨头定然要活动一下了！” 狗剩微笑点头：“别留情，一切由我做主。” 狗剩这话说的轻飘飘的，听到吴伯安耳中却又别样的意思。他这位少东家现在真的非同一般了，简直比老东家和东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少东家放心！”吴伯安微笑：“天京城的粮店确实该整合一下了。” 狗剩点头，双手撑住车辕潇洒一跃便钻进马车：“走吧，虎头跟上。” 李虎头对吴伯安招招手，跟着马车走了。 车里，狗剩歪在柔柔怀里，这时候才显出疲惫的样子，毕竟刚杀过人，精神上没有压迫是不可能的。 “公子要是累了就歇歇。”柔柔的手指按在狗剩的太阳穴上，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打转，抚弄的很温柔：“没想到崔如浩竟然是这样的老手。” “唉，这时候公子我倒是觉得像是背后有一只万能之手，一路拱着公子的后背向前，一直向前再向前，眼看着要身不由已了。”狗剩闷闷的说道：“本以为是个翻身仗，哪知道是被供起来的头等大兵。话说枪打出头鸟，再过不久公子我就要被枪打了……” “公子想的有些过了，我就看着不会，毕竟公子的想法和那万能之手还是有出入的。”柔柔轻声劝说着：“现在还早着呢，公子要是想摆脱那手，也不见得不行。” “今天这两件事都很诡异。”狗剩慢慢回忆那个刺客，“你说那把刀他怎么就这么出现了，还正好当了那袖箭！难道连你都没有感觉到周围有其他人在？” “我师傅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感受不到那位高人也很正常。”柔柔轻声说道：“公子一刀斩下那刺客的手臂真是出乎意料。” “其实我并不是真的想要那个袖箭，而是想让这第一次杀人有点纪念。”狗剩抚摸着手腕上那只精巧的机关，慢慢感受那抹血腥：“从我举刀的那一刻起，公子我只有上前再上前了。” 柔柔听到他言语中的伤感，改用双臂搂住狗剩，感受两个人的心跳，她想如果这一刻能成为永恒该有多好。 狗剩叹息一声，转而看着柔柔，一股子柔肠无限到嘴边：“刚才你听到什么啦？” ------------ 第一百零七章 山庄门前不和谐的厮杀1 柔柔还沉浸在永恒的感概中，听他这样说一时间竟然想不起狗剩说的什么，可转念一想顿时明白他指的是在小议事厅里听到那靡靡之音，顿时收回双臂，将狗剩推到一边，娇羞的哼的一声撇开脸：“你们这些人简直坏透了！” 狗剩顿时得意的大笑。 李虎头抱着那把秀春刀，诧异的听着马车里的笑声，觉得很不可思议，像公子这样清冷风姿的人物居然笑的这样爽朗。随即想到先前倒在血泊里的那名刺客，难不成公子觉得杀人之后心中特别的舒爽？ 狗剩不知道这一笑让李虎头打了冷颤。 马车一路很顺畅，穿过早春刚抽出嫩芽的树林，踏过绵软湿润的泥土，一路看着乡间小溪流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狗剩终于还是在柔柔的怀中睡着了，毕竟是杀人，心境费神开解自己，同时也明白他注定要过着刀上舔血的日子，只不过这一天早来罢了。 大概是因为早春，农田才刚刚开始翻土，一路上看见那翻开的泥土泛着黝黑的光很是肥沃，只是很少看见有农户赶着牛车劳作。 田多良哼着小曲，倒是没有多想，再往前，穿过枯黄的芦苇荡便是狗剩第一份产业：月老山庄。 “咻咻！” 两声破空而出的声音响起。 刘海下的一双清冷双眸，立刻睁开，狗剩与柔柔对视一眼，遇袭！ “公子有埋伏！”李虎头高叫着，一边武着手上的那柄断面秀春刀，两下斩落那箭。 “退！”狗剩命令的同时已经窜出马车，拎着呆若木鸡的田多良闪进马车另一边，再看时柔柔捞起李虎头和狗剩两人退进马车背后的芦苇荡中。 四个人才刚刚隐蔽，那箭就像是夏日的暴雨直直的钉上那马车，只听见叮叮当当一阵乱响，马车被钉成蜂窝，终于不堪这压迫力，陡然四分五裂！ “不对劲！”狗剩低声说道。 “确实不对劲！”李虎头压低声音沉声说道：“这里距离咱们庄子才不过几里路，早前安排的防卫就画在这个圈儿里，按说应该很安全。” “他们居然不杀马！”田多良惊讶的说道。 狗剩几人眯眼过去，原来那匹被射杀的骏马居然摇摇晃晃的又站起来了，摇头晃脑一阵抖动，竟然甩掉了那些锋利的箭，才露出几个血点，沾湿了一些毛发，不像是受伤倒像是故意弄上去的颜料。 “好个爱护牲畜的家伙！除非这首领是在给我们开玩笑！”狗剩咬牙说道。 “公子我看着不像啊，你看那马车都射穿了！”李虎头小心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狗剩早就看到了，那些箭头正对着他闪着寒光！ “公子，我们被包围了！”柔柔低声提醒。 “一场大战是免不了了。”狗剩的腰背顿时绷紧，“大家做好准备，等老子脱险了，非要活剥了崔如浩！” 一天两次遇袭，叫狗剩怎能不怒，他崔如浩的情报工作是怎么做的！ “我和柔柔留下，你们两人突围搬救兵！”狗剩命令道。 “不行！”李虎头大叫：“这里本就是我们的监视范围，要是有异动必然会引起怪大叔的注意，到时候自然会过来解围！” 狗剩眼中带着一丝质疑，心头千转百回，他知道李虎头说的很有道理，只是，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都会打折扣那就不叫希望。狗剩深信这句话，所以他不能这样冒险！ “照我说的做！本公子虽然功夫差，但是真正能伤得了我的还没打算动手！难道你们不相信柔柔姑娘么！”狗剩拿过李虎头手中的秀春刀，压低声音喝道！ 李虎头这才想到柔柔长得倾国倾城，同时也是绝世高手！ 柔柔看着狗剩坚毅的神色，明白这次是狗剩翻身以来遇到的最危险的时刻，点头说道：“就听公子的！”说罢身姿像是一片漂浮的叶片，陡然向着一个方向奔去，片刻后便传来几声闷哼！ 李虎头知道现在多说无益，只有咬牙带着田多良悄悄闪人，希望能早一分钟带着护卫回来解围。 狗剩口中一声清啸引得埋伏的人注意，才踢踏两下，脚下划过枯黄的芦苇，竟然是逆着风直扑向那箭射来的方向！ 什么叫埋伏？ 首先一个条件必须是有人！而且是很多很多的人！ 狗剩那声清啸，传的很远，随着有些凉意的春风飘向远方。同时也让那些趴在芦苇荡中的刺客陡然拉紧手上的弓弦，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双臂舒展，脚下飘摇的芦苇给狗剩带着无限借力，他感到腰背中那股勃发的力，正涌上四肢百骸，臂膀虽然瘦，但不缺力道！ 狗剩尚在空中，八卦图支撑着他在空中诡异飘摇！ 他人一出现，那趴着的刺客中一人竟然紧张的没有听从命令“咻！”的一声松开了那弦上的箭，狗剩‘噌’的一声抽出腰后那柄断面秀春刀，将那箭斩成两段，软绵绵的落在芦苇荡中再也看不见身影。 只是一个人射了箭，其他人定然也会！ ‘咻咻！咻咻’！ 那箭意像是要冲破这空气，向着狗剩逼过来！ 秀春刀出鞘便闪出寒光，折射着暖阳的光，在狗剩不断舞动下，流光溢彩几乎晃花了刺客的眼，让那箭顿时失去准头！ 狗剩有了一柄秀春刀更加觉得得心应手，心中竟然渴望来一场恶战来检测一下自己学到的本事！ 箭不断，但总有用完的时候！ 狗剩还未来的及喘息换气，便听见一个声音喝令道：“弃箭拔刀！” 哎呦！都是用刀的！ 狗剩心里有些惊讶，举头望去，这些刺客都训练有素的好手，听到命令便直接扔下手中的弓箭，踏出一脚，抽出腰侧的长刀，那些刀闪着寒光，拖在地上，带着逼人的杀气直直扑来！ “还是不对劲，到底哪里不对劲！”狗剩心中满是疑问，倒退数步，瞪着那闪着寒光的刀锋攻击过来！ “锵！” 秀春刀迎上去，竟然一刀斩上去，那迎上来的刀应声而断！ “教头，他有武器！很厉害的武器！” “啥？！”仍旧是那个声音。 狗剩听见芦苇荡后面的人顿了顿又叫道：“照打！” ------------ 第一百零七章 山庄门前不和谐的厮杀2 狗剩抿嘴笑了，小样老子不用卷起袖子都能把你揍趴下。 想到这里，狗剩扬声叫道：“柔柔不要用杀招！咱们跟他们玩玩！” 芦苇荡不断飘着狗剩的话，让这些埋伏的人们大吃一惊，有人惊叫道：“教头，我们怎么办？撤吧！” “咻！”一根枯枝从芦苇荡深处飚飞出来，正好敲在那人头上，只听见哎呦一声，顿时起了老大一个包。 “给我打！往死里打！”那声音冷冷喝道：“不服从命令者杀无赦！” 杀无赦三个字飘在空中却有千斤重量。那个脑袋上肿着包的人顿时‘嗷’的一声跳起来，举着断刀死命的砍上去！ “杀！” “杀！” “杀杀！” 芦苇荡中响彻这句话，不断回荡！ 狗剩看着这些忠诚听令的人冲杀过来，觉得自己胸中点燃了从未有过的激动，从未有过的澎湃，从未有过的跃跃欲试！ 战场就应当如此！ “跟你玩玩儿！”狗剩将刀送入刀鞘中，淡然一笑，手已经架上那迎面劈下的刀身，身形未变，脚下陡然抬起踹上另一个迎上来的人，这人被踹的撞向身后的几人，连连跌倒成一团，狗剩这才冷笑一声手上一转刀刃轻松划上那人的脖子。 “趴下吧，你已经死了！”狗剩轻松将这人一巴掌怕在地上歇着，抬腿又踢飞另外一人，狗剩脚下踩着八卦图，一边攻击一边前进，他要看看这芦苇荡后面到底隐藏着是不是那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狗剩赤手空拳，脚下的八卦图极稳，一路打过去简直所向披靡。狗剩心中不免有些得意，身后芦苇荡里横七竖八躺着的都是装死的人。 “怎么样？你是想让本公子认输么？”狗剩忍着笑说道：“赶紧的出来，让本公子看看到底是谁把谁往死里打！” 芦苇荡那边没有声音。 “难道跑了？”狗剩呵呵笑道：“这时候想起来跑有点晚了吧！你可得赔我的马车！” 芦苇荡里依旧没有声音。 “……”狗剩诧异，当下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调动起全身真气，凌然而立，感受着空气中不一样的气息……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咻咻！” 又是破空而来的箭矢！比起之前偷袭者发出的力道强大很多！ 狗剩眯眼，这是要置于死地的意思！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右手扣住那柄抢夺来的袖箭机关，手指轻动，两只黝黑的袖箭，悄无声息的穿过摇摆不定的芦苇荡，迎着那破空而来的箭矢，“啪啪！”两声同时击中一头栽落，淹没在丛丛枯黄芦苇中。 那柄断面秀春刀悄悄出鞘，紧紧的握在狗剩手里，狗剩那双柔柔亲自监制的祥云织锦靴，踏着脚下气势渐强的八卦图，转寰在凉意的春风中，逼向那放出箭矢的方向，一刀劈下风顿时撩起那支离破碎的芦苇，正露出被制服倒在地上的怪大叔！ 果然！ 狗剩明白刚才遇刺是怪大叔的演习行动，也是考验他训练护卫的一种手段，这些让狗剩有种惊喜的意外，巴不得以后多来几次，不仅能训练手下的侍卫沙场点兵的意思也能训练自己的应变能力！只是这演习的背后，在螳螂背后盯着的到底是哪只黄雀！这只黄雀居然还能制住怪大叔！ 狗剩看一眼怪大叔的样子，心下着急不知道是死是活，却不敢轻易上前查看，谁知道那后面有什么陷阱。 狗剩猛然仰天发出清啸。 怪大叔的功夫是强过狗剩的，对手不一般。可是柔柔呢？李虎头呢？此刻他势单力薄！ 狗剩眯眼细听清啸之后的动静，“糟了，调虎离山！倒是看得起本公子！”他们几人中功夫最高的就数柔柔，现在柔柔不在，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势必要将狗剩斩杀在这枯黄的芦苇荡中！ 芦苇荡中除了风穿过时‘沙沙’的声响以外，就是倒在地上的装死的怪大叔训练出的护卫们。 “本公子就是狗剩！月老山庄的主人，程家商铺的东家，黑土地大掌柜张治的徒弟！你们都给我站起来！”狗剩亮出名号，目光死死盯着芦苇深处说道：“你们教头今天演习，训练你们的方式是得到本公子的首肯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此刻教头怪大叔已然被制住，有人偷袭咱们就应该让他付出代价！” 护卫们听了狗剩的话，想到怪大叔在临行之前交代过，不准伤人，现在狗剩这样说他们立刻明白眼下是主子遇袭。随即招呼兄弟们在芦苇荡中悉悉索索一阵，以众星拱月一般站在狗剩身后。 狗剩不回头已经感到背后的力量，心中欣喜，扬声喝道：“真正的厮杀就在前方！兄弟们可愿意与我共抛热血搭救教头？！” “随公子杀敌！” “随公子杀敌！” 声音豪迈响彻芦苇荡，在这春风下，护卫们站的笔直，胸中一团激愤的热火，刀已然高高举起，刷的一声指向狗剩那刀尖指着的方向。 “小叫花子倒是有几分大将的风度！” 半响，芦苇荡深处传来这么一句，风声中，狗剩被这气氛烘的竟然听不出对方什么意思，心中担心柔柔，也不跟他废话，双臂中注入强大的力量，刷刷两下划下一个大大的x，这个x横着向前移动，不断的将枯黄芦苇割断，不断被风扬起！ 狗剩一马当先，左脚重重的踩在刚开化的冻土上，右脚便踩在空中飞舞的芦苇上，身子轻轻一纵已经跃在半空中俯身正好看见那隐藏着的人！ 公子已经动了，他身后的护卫怎能不动？ 数十人撒开了奔过去，高举着手中的刀，带着肃杀之气逼向前方！ 狗剩从未训练过他们，他们从未与狗剩有过正式的交流，因为狗剩忙，太忙。也因为信任怪大叔所以全部放权从未干涉过，眼下他们和他们从未合作过的主子将有一场大战，却有着不一样的默契。 一名侍卫冲在最前面，在狗剩即将要落下地的时候顺势递出自己的肩膀，狗剩破空又劈下一刀，那人手中兀自摇晃着手中的一柄铁扇，不像是出来杀人，倒像是出来郊游，他看见狗剩连连劈下的数刀，竟然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就那样似有似无一般欠欠身，风轻云淡的避开！ 狗剩心中一凛，意识到这是一个绝对高手，顿时将心中那股子好战必胜的心气挑起来！他怪叫一声，转寰脚下八卦图，借着风绞起的断裂的芦苇，连连踢出数脚，那些芦苇像是箭矢一样射向那人！ ------------ 第一百零七章 山庄门前不和谐的厮杀3 那人发出一声嘲笑，又是侧身避过。 狗剩本就没想着这些芦苇能伤的了他，身子已经落在绵软的地上，借势一滚压倒一片芦苇，他手上的断面秀春刀闪着寒光直接偷袭那人下盘！ “果然阴险！”那人一个旱地拔葱，拔高身体，反身落下时手中的铁扇正好挡住狗剩上挑的刀锋，狗剩连连发力，锋利的刀插在铁扇中的间隙中，上一横下一竖，竟然劈不开斩不断这柄漆黑如墨的铁扇！ “手上的家伙不错！”狗剩瞅着空挡咬牙喝道。 那人顾不得答话，手上招呼着围攻而来的狗剩的护卫，一面分出三分心神对付背后袭击的护卫。 “人多就是力量大！” 狗剩从不认为以多欺少是可耻的，只要能胜讲究什么方法！ 八卦图旋转着，狗剩手上的青筋暴起，身体猛地横在空中，像是一架搅拌机一样飞速的旋转，将那铁扇扇面绞的稀烂！ “妈蛋！”那人终于顾不得什么风姿，看见自己引以为傲的兵器半毁在狗剩手里，立马怒了！手上猛地发出狠招，七成的力道逼开围攻的护卫，护卫不敌倒栽葱一样倒在芦苇荡中！ 狗剩脚下一蹬又劈杀上去，一把刀连连劈下无数个xx，那人手中破败的铁扇连连迎上那破空来的刀意，可笑的迎上狗剩的刀，猛然发出一声冷笑，左手成拳冷不丁的捶向狗剩的胸前！ 狗剩暗叫不好，脚下一错，八卦图有些凌乱，他忍着一口翻涌上来的血气，险险的侧身避过，手上的劲道大减，那人又是一声冷笑，一条腿冷丁的踹上狗剩膝盖！ 狗剩应敌经验真是少的可怜，如果是怪大叔，必然会拧着身子避开，如果是崔如浩必然施展草上飞的功夫闪开，如果是柔柔必然如同蛟龙一般以攻为守前进避开！ 只是狗剩不是他们！ 那人像是得逞一般冷笑，笑的所有人发冷。 如果伤及膝盖必然会废掉一条腿！狗剩来不及考虑，眼下的形势只怕必须是要以受伤的代价换取对方重伤！ 电石之间，狗剩的秀春刀不知怎么的抽回，贴近两人之间的空隙旋上对方递过来的腿，狗剩大惊，对方也大惊却也晚了，锋利的刀划上那人的脚，狗剩数十年的力道轻而易举的将那脚斩落！ 狗剩本以为自己要以伤换伤，哪知道竟然出现这样的变故，不能不说是上天眷顾！ 那人倒是一个硬汉，闷哼一声，手上的铁扇再一次递出，漆黑的扇骨中竟是一柄锋利的断刀，‘噗嗤！’刀锋入肉。 狗剩来不及感觉这受伤的味道，一脚踹向那人腰腹，那人终于不支倒地，却敏捷的翻转捡起地上遗落的那只断脚，捡起地上遗落的强弓支撑着身子飘飘然逃走了。 这一幕看似打斗很久，其实却只有短短一瞬间或者仅仅才一分钟或者数十秒，倒在地上的护卫有些已经爬起来准备查看一下主子的伤势。 狗剩虚晃一下按住伤口低声喝道：“去看怪大叔！”说着便忍着痛叫道：“你们几个人跟我一起去前面看看！” 他的柔柔啊！不知道怎么样了！ 狗剩从未觉得芦苇荡很大，眼下受伤了，心中又焦躁的记挂柔柔，更觉得这芦苇荡大的可怕怎么都走不出去。 “妈蛋！”狗剩扶着一名护卫烦躁的骂道：“崔如浩！你他娘的不如去死！” 一天中遇袭两次，怎能让他怒火平息！ “公子，教头说遇急事可以发信号……” 狗剩听了这话连忙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摸出腰间那粒东西，运气将它掷向空中，在空中带起一个长长的尾巴，才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爆破出来消失了。 护卫看到他给自己一个嘴巴，想笑，却又想到今天这事，顿住脚突然说道：“早听说剩公子仁义，现在总算知道了。” “知道什么？觉得本公子人好没脾气是吧！老子那是刚从宅子里杀了人出来的！”狗剩扯着这护卫往前走：“以后就知道本公子的厉害了！” “公子本来就很厉害，小的愿意将命托付给公子！” “什么意思？”狗剩眯眼：“老子告诉你，效忠是必须的，命也是要的！只有保存好自己的命才能为本公子效忠，才能让本公子带着混吃等死！你明白么！” 那护卫哑然，天下的主子不都希望手下誓死效忠的么，怎么到了狗剩这里却变了样，可偏生说的这样有道理！ “恩……” “赶紧的扶着本公子走！不然本公子有空打爆你的头！” 信号已经发出去了，狗剩没想到第一个到的人是柔柔。 柔柔一路轻功疾驰过来，脚下没有停顿随便捡个什么借力的东西不断的掠过，直到看见狗剩在眼前：“你怎么样？”人还未落下便担心的问道。 “你怎么样？”狗剩也同一时间问道。 “可恶的家伙，一路引着我打纠缠不断，目的很明确。”柔柔深深的看着狗剩身上的伤：“目标就是制你于死地。” 狗剩微笑：“你没事就好了。” “这是……咱们庄子的护卫？”柔柔疑问道。 “对，演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连怪大叔都着了道了。”狗剩虚弱。 “你们几个背上公子回山庄！”柔柔连忙下令：“剩下分三队，一队保护公子回庄子，一队撒开五百米查看是不是有异动，但凡有异动杀无赦，由我和剩公子担着！其他人跟我去那边看看！” 柔柔说着，纵身窜进芦苇荡，这一手震着所有护卫，他们本以为这姑娘就是剩公子身边暖床的姑娘，哪知道也是个练家子，目测是个高手，至少是高过公子的高手。 怪大叔人没事，没受伤倒是一直叫不醒。 “中了迷香。”柔柔点头：“带回去吧。” 主子遇刺是多大的事，整个月老山庄都压抑着愤怒，往来上房和庄子四处。 狗剩的伤已经在救治，怪大叔尚未醒来，想来着迷香特别的霸道。 落叶带着她训练的几名护卫在一个时辰内赶到，崔如浩则骑着狗剩最好的马一路疾驰过来，眼中泛着血丝，血红的怕人，手指一直按着胸口处，在狗剩门前不安的徘徊。 “怎么样？”大夫一出门，就被众人围住了，每个人都急切的问着。 “公子让崔如浩进去。”大夫拱手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一致看着崔如浩，崔如浩整理衣衫，微微闭一闭酸涩的眼睛，抬腿走进去。 ------------ 第108章 一张底牌赢得一群下属 狗剩仗着数十年功力的好处，避过了要害伤在锁骨下方，总算是避过了要害。 崔如浩脸色不好看的看着狗剩惨白的脸色，冷汗浸湿了凌乱的刘海，露出清冷的双眸，和那条因为疼痛而越发狰狞的眉眼处的伤疤。 “公子，属下整理出最近的情报，因为上午公子在沈宅遇袭，属下这边也整理了一些。”崔如浩先行礼，随即站起来便循循说道。 “恩，”狗剩背后靠着被子点头：“我知道这件事是赶的凑巧了，也知道怡红楼接手之后你就没有闲着。上午的刺客说是东宫派来的，我觉得这件事很有蹊跷。” 崔如浩点头。 狗剩看着崔如浩说道：“崔如浩，其实你的来历我已经能够猜出七八分。” 崔如浩恭敬倾身。 “毛子用心良苦。”狗剩故意称老皇帝朱元璋身边的毛骧为毛子，满意的到崔如浩脸上细微的变化，“毛子生怕有安插人手的嫌隙，才废了一番功夫，机缘巧合被霏衣五姐妹收进来。其实我知道即便不是她们五姐妹你们也能想办法进来成为我的……心腹。” 崔如浩眼中露出一些动容。 “毛子的人自然是最好的，他能这样安排，那是我的福气。”狗剩的手按着胸口处的牌子，温和问道：“怡红楼里，你做的很好，现在说说你的看法吧。” 狗剩说的明白，崔如浩也听的明白。既然狗剩已经点明了这前后的事，他再瞒着就是对狗剩不忠，也是对不住毛骧的信任。想到这里，崔如浩连忙半跪在地，躬身说道：“多谢公子体谅。” “起来说话。” “其实，公子拿下怡红楼前，属下还在担心公子的历练什么时候才能上正轨，没想到诚信伯的孙子刘公子身上，公子能借机占了大便宜，属下就知道公子已经是时候担起这个担子了，更何况公子还进了宫面见了皇帝陛下。” 崔如浩喘息一下说道：“皇帝陛下虽然下旨废除锦衣卫，只是将锦衣卫削权，从明转到暗处蛰伏起来，这些年锦衣卫的日子不好过，但忠于皇帝的人都忍耐下来，只等着公子一声令下。” 狗剩点头，这才将怀中那个牌子露出来，乌木牌子很普通，确是常年累月的被人抚摸，被人把玩，乌木的颜色远不如早期那样鲜亮，有些经久的沉淀，变得圆润浑厚了。 牌子下面那根明黄色璎珞在狗剩手中晃动着，上面的字依旧雕刻如新：锦衣卫指挥使！ “拜见指挥使！” 崔如浩按住心中惊愕，他知道狗剩锦衣卫的身份，那是毛骧透露过，只是没想到狗剩这样年轻就成了指挥使！ “你看我这个牌子能做什么？”狗剩问道。 “大人，”崔如浩立刻改了称呼恭敬的说道：“属下盼望的日子终于到了，终于要扬眉吐气了！只要大人吩咐，锦衣卫全体无所不能！” 好一句无所不能！这句话包含了多少内容在内。回想起当年朱元璋还在盛年的时候，锦衣卫为他在明里暗里做过多少事，平定了多少莫逆乱臣！这些隐晦不是一句就能言语清楚的。 “可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坐在这指挥使的位置。”狗剩说的很实在，自己几斤几两他还是明白的。 “大人谦虚了，能让毛大人交出这个牌子的人，必然是有过人之处。大人无需妄自菲薄，更何况属下一路看着大人走过来，天底下除了皇帝陛下以外，能翻天的属下只见过大人一个。”崔如浩的马屁拍的很实在：“只是大人交给属下的这个牌子，属下有些闹不清楚。” 崔如浩摸出狗剩给的牌子，正是敏敏在秦淮河唱家乡小曲时得到的，后来在聚首堂再见到燕王时才知道与那一晚见到的是同一人。 “用这个牌子是吓唬人的，如果用指挥使的牌子，那是要吓死人的。”狗剩喘息一会儿，忍住伤后时不时的想要咳嗽。 “大人心思缜密。”崔如浩点头：“大人说沈宅遇刺是东宫派人，属下认为他没有说实话。” “我知道，就因为他没有说实话我才杀了他，因为我想看看东宫的意思。” 老皇帝既然交给他托孤的任务，那么他也要了解这个孤是不是值得他托，别到时候托的连自己的命搭进去就没意思了。 “你的推断如何？” “属下认为这事还是因为怡红楼。” “你是说礼部侍郎石秀？” “对，大人拿了他的怡红楼，这让他损失数十万两银子，还断了他的秘闻之路，他怎可能善罢甘休，不过属下认为他们的情报来源还是快的，至少上午人死了，下午就能借势围杀偷袭。” “他们是看公子不够忙！”狗剩冷声说道：“下午他们将计就计的刺杀做的倒是有模有样，还请了高手，可笑的是这高手从此变成跛子了。你的意思是我们身边插了暗桩子。”狗剩若有所思的点头：“是时候该拔一拔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对外说我受伤严重，眼看就要死了。这样做至少会让那些恨我的人高兴两天吧。” “大人的主意是最好的。”崔如浩点头应下：“大人还有什么吩咐么？” “燕王虽然与我正做粮食生意，只是他有多大心我不清楚，现在既然挑明了，你就去看看这条线上的人还在不在，是时候起复了。” 崔如浩点头：“沈记重新开始营业的时候，大人将那吃里扒外的掌柜废了之后扔给燕王府，燕王同样将王府的采办废了一双腿赶出来了。” “倒是手下不留情，只是这么快反应，只怕采购粮食这件事他们也是故意放出风来。”狗剩喝一口熬好的药汤子说道：“当今陛下太多疑，燕王这样做不过想告诉皇上他是一个无二心的皇子。” 崔如浩点头。 “苏州老苏家苏子良那个变态是沈家的老掌柜的亲子，你去查查吧。近期我打算见见这个变态。”狗剩想起这个变态就无奈，还不得不见，因为吴伯安说过他是沈家产业的重点。 “是！”崔如浩点头。 “还有我不希望除了你以外还有人知道本公子的身份。在外我依然只是剩公子，一个运气比较好的剩公子。”狗剩按住伤口坐直了身子说道：“公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必然是讨回来的，既然礼部侍郎石秀坐不住了，那就让他更坐不住吧。” ------------ 第109章 黑袍中刺出一把刀 一面锦衣卫指挥使的牌子，让崔如浩调动起天京城内外，蛰伏数年的锦衣卫，一时间各行各业都热闹起来，打铁铺子的撞击声也格外欢快起来。 一切似乎很和谐，只不过在那暗处的窗下，或者葡萄架下，或者茅房顶上，再或者某家的老爷正与最受宠的小妾欢好时，那吱呀摇床的顶上，房梁上，都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正盯着…… 崔如浩手上的资料越来越多，每天都在整理淹没书桌的各类纸条，和各种各级送上来的快报。 崔如浩并没有感到疲累，反而更加兴致勃勃。 “这才哪到哪啊！”崔如浩这样对狗剩说道：“公子那时候还小，是没见过当年锦衣卫的盛况。当然那时候我才是一个几岁的兵丁，还在勤学苦练中呢，也没见识过那传说中的盛况，但是那时候的老人儿都说咱们锦衣卫到哪都是横着走的。” 狗剩听了这话只是抿嘴一笑。他看崔如浩这样忙碌，反而撇开俗事带着柔柔和杏儿盘踞在月老山庄就是不出来。 “公子就是胡闹。”柔柔捏着黑土地送来的特制的绢花说道：“沈家铺子都交给吴伯安了，你倒是当了甩手东家，坐享其成真是无耻。” “公子这是有本事无耻，放着其他人还没这个本事呢！”狗剩淡淡一笑：“霏红她们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估计今天下半晌就能到了。” “我倒是想看看这个燕王能折腾出什么。” “到时候公子问了霏衣就知道了，她就是喜欢勾搭人。” “呵呵，小孩天性。”狗剩淡笑：“她们下半晌才到，那我们得找点事做做。” 狗剩嘴角含笑，手指不断的把玩揉捏柔柔的小手，柔柔本以为他就这么折腾一下，哪知道越来越放肆了，狗剩的手顺着袖子往上摸，一路上感受肌肤滑腻生香心中一荡。 “大白天的，公子胡闹什么！”柔柔拨开狗剩的手，那手又附而上来。 “怎么如果不是大白天就能……”狗剩心情难得见好，饶有兴趣的逗着柔柔。 沈记的商铺已经收回来，吴伯安管着。锦衣卫的事崔如浩现在接手很顺利，狗神自己有一个农庄，有美酒还有美人在侧，这才觉得自己真的翻身了。 “去！没完没了了还！”柔柔撇开脸。头上的小辫子晃动，带起阵阵银铃脆响，让这温馨的一幕更显得温暖。 “好了，说正事吧，今天我专门叫黑土地的人送东西来，是想去见见诚信伯家的刘公子，你说他都伤了这么久了，我还没去看过，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对吧。”狗剩说道：“你瞧过了年之后也没见过孟大人家的老太夫人，不如咱们今天都去串串门？” 柔柔笑嘻嘻的说道：“去他们那边倒是无所谓，只是礼部侍郎石秀那边怎么办呢？” 狗剩挠头，他明白柔柔的意思。两次遇袭，这件事总要交代过去。严格来说，狗剩跟东宫并无往来，至于这下死手的算计，实在不是东宫朱允炆的风格。唯一能说的过去的，只有贩卖粮食给燕王这件事了。 “算了，我们收拾收拾还是去礼部侍郎那边溜达溜达吧。”狗剩摩挲着柔柔小手说道。 ……………………………… 前段时间，天京城的皇城门口出现一位身穿黑衣的人，大摇大摆的进入皇宫，京城各方面势力都在猜测那黑衣人到底是谁。但任凭他们如何动用各方面的眼线，都得不到任何结果，黑袍这个特征让他们想到一个人，一个死了的人---曾经的程大少。 程大少喜欢将他的女人用黑袍遮住，一方面增加他的个人情趣，另一方面却是将女人视为玩物一般珍藏。只是程大少早就死了，他的黑袍女自然是一哄而散。如此更加难以猜测而那个大大方方走进皇城的人，到底是谁，性别到底是男还是女。 柔柔也是与他相处时间久的，狗剩说要去自然是要去解决石秀。 狗剩和柔柔像是春天出行踏青一般，携手前行，一路上欢声笑语，阳光明媚，路上青草嫩绿的正好成为小羊们口中的美味。 远远的，跟着两人身后的是曾如浩新派的护卫，连番两次遇袭，又加上他确定了狗剩的身份，更加严谨的加强了保卫工作。 两人很有默契的走上朱雀街，吃一个包子铺的包子，喝一口他家的鲜美肉汤，对着黑土地的伙计打个招呼，才慢慢的闲逛着走了，像是寻常的富家公子带着自己的新娶媳妇出门散心一般，有一搭没一搭的逛着街。 柔柔疲惫的叫了一声了，狗剩连忙心疼的走进一家客栈，要了上好的客房带着柔柔进去休息，护卫们自动分成两拨人，一拨隐在暗处，另一队跟着狗剩进客栈，小心保护。一切看着很平静，很正常。 片刻后，暗处的护卫看见两团黑色身影晃过他们眼前，耳边留下一句轻轻不易察觉的一句话：“石秀府准备接应！” 护卫这才意识到，这两位胡闹的主子直奔石秀府上去了！ 崔如浩安排的人，都是锦衣卫的老人，这种情况一生中不知遇到过多少次，一人很冷静的说道：“你去通知崔管事，我们几个跟上!”说完，几人便顷刻间消失在隐匿的小巷中。 狗剩和柔柔两人虽然一身黑袍，却因为高绝的轻功，并没有引起太大注意，两人行走在天京城的屋脊上，一路纵跃飘摇，在这春日的阳光下，倒是很轻松自在。 普通人当然不会觉得什么，但那些不普通的人，目光如天山上的雪鹰一样，已经死死的盯着已经搅合的天京城各方面势力不得安宁的黑袍。 为首的人满脸胡茬，轻轻招手，身边的人点头，奔了出去。 被狗剩打爆眼球的石福，便是这座宅子的大管家，两团黑色袍服的影子，就站在石府的门楼屋脊上。黑袍被微凉的春风吹皱，像是湖中的涟漪一般，一波一波颤动。 大门外，石府的下人，正忙着为马车中的石大人掀起帘子，躬身伺候他下马车。 石秀，下朝了。 ------------ 第109章 怀中的美人是谁的人1 两次遇袭，让狗剩很不爽，在石府一阵宣泄之后终于觉得心情舒爽了一些。 “公子真是贪心。”柔柔回到客栈的房间，将身上的黑袍脱下才笑嘻嘻的说道：“人家就那些产业了，你收过来他们一家上下怎么吃喝？” “柔柔，你这是在替要杀死你家公子的敌人说话，”狗剩站在柔柔面前，等着她为他宽衣。自从年前在原程府柔柔的房间里睡了一觉之后，狗剩便养成了让柔柔帮着他宽衣解带的习惯。有美女服侍的滋味果然不一样，更何况还是柔柔这样倾国倾城容颜的美人在侧服侍呢！ “如果不是公子我功力强大，如果不是这些天一来公子我每天刻苦的被你追着打，如果不是公子我心里装着要和柔柔做一世神仙眷侣，只怕这时候你只有收尸的份了。”狗剩含笑坐在桌前。 “说什么鬼话！”柔柔娇声斥责一声，完全没有听清这段话中狗剩夹杂着让她脸红的情话：“洗把脸赶紧的回庄子吧，霏红她们只怕要到了。” 狗剩点头，接过热毛巾擦一把，又拿出干布准备擦一擦这刀上的血迹。 “公子？” 门外几声敲门声。 “谁？” 门推开，李虎头进来说道：“霏红姑娘已经在庄子等了，公子现在要回去吗？” 狗剩点头，胡乱擦一把刀上的血迹，才说道：“你先走，去沈宅把落叶叫回来，她们几姐妹好久不见了，落叶一定很想念。” “公子真是天大的大善人！”李虎头拍了一个热烘烘的马屁才屁颠屁颠的走了。 柔柔抱着两件黑色袍子跟着狗剩走出客栈，担任护卫的几人连忙跟上。 一出客栈，狗剩就看见田多良站在路上正含笑看着他。 “怎么，这么快就恢复了？”狗剩指的是刺杀那件事，田多良受了惊吓。 “小的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人家的主子遇到这种事恨不得让所有人当人肉盾牌，哪能像公子这样心善的，那种情况下还记得救自己的车夫……”田多良眼圈都红了：“我这条命是公子救的，以后公子想要小的做什么，小的就是豁出命去也要达成公子的意思。” “说什么傻话，即便我不救你，你也死不了，这些都是那个怪大叔搞的鬼！”狗剩愤愤的说道。 “小的后来也知道这是怪大叔专门训练的，确实不会死人，只是咱们当时都不知道啊，这件事突然发生，公子还……”田多良停住说话，擦擦眼睛一下子跪在车辕下：“请公子上车！” “老田你做什么！” “以后小的就是公子上马上车的小板凳！”田多良真想不到要怎样报答狗剩的救命之恩，唯有这件事他能想到也能办到。 “站起来！”狗剩爆喝道：“我狗剩的人哪怕是死都得站着死，我手下的人个个都是硬骨头！要想当软蛋你去其他主子手下混！虽然本公子救了你，以后用心做事就好，用得着这样作践自己么！人如果自己不给自己自尊，旁的什么人更不会给你尊严！” 田多良被狗剩训斥的脸红了，连忙站起身来，这才恭敬的说道：“小的记下了，再也不会犯傻了。请公子上车。” 狗剩点头，先扶着柔柔上车，随后双手撑住车辕，猛地一跳钻进马车：“走吧！我已经等不及要见到他们五个了。” “切，我才不信，你肯定是想着早一点看见她们手中的账册吧！”柔柔掩嘴笑道，这一笑狗剩整个人差点酥了。 狗剩忍不住摸一把柔柔嫩滑的脸颊，柔柔脑中停顿数秒，呀的一声拍开狗剩的爪子：“你说的都是什么呀！” 狗剩倒是一头雾水，“这那跟那啊！” 小拳头锤着狗剩的肩头，柔柔羞恼的叫道：“什么神仙眷侣啊！” 狗剩这时候才明白，原来柔柔这个死脑筋才把他的话意会过来，真是天然呆自然萌真是倾国倾城的可爱！ 狗剩一把抓过柔柔的小拳头，放在嘴边亲吻两下。四目相接，两人被彼此吸引，凝望着不能自己。假如时间能够永恒该有多好。 “公子，已经到了。”田多良在马车外恭敬的说道。 “恩……好！”狗剩恋恋不舍的再次亲吻她的手心，才率先跳下马车，微笑着等着柔柔下车，哪知道一等二等不见她下来才抿嘴一笑：“老田你直接送柔柔姑娘去她的院子。” 马车里依旧无声。狗剩明白柔柔是同意了，摆手让田多良过去。 马车渐行渐远，车窗上的帘子悄悄撩起一角，柔柔正偷偷看着狗剩目送自己远去，心中甜蜜无边。 “他们在哪？”狗剩问道。 “霏红姑娘都在议事厅等着。”李虎头说道。 “快走！” 主仆两人直奔议事厅，一路下来狗剩虽然没心情欣赏山庄的变化，但依旧很显眼的发现庄子里的瞭望塔已经建了不少，早就安排了最敏锐的护卫放哨，一路上只看见低矮的小树丛，高大的树已经砍了，每一个屋檐都准备了夏日凉棚的位置，就等着大太阳来袭的时候派上用场。 “恩，怪大叔和落叶是头功！”狗剩点头：“农夫都去哪了？” “公子，这些天天气正好，他们都去农忙了。”李虎头说道：“你瞧咱们庄子里都听不到牲口叫唤了。” 狗剩侧耳细听果然，除了庄子上下的马匹几乎没什么牲口了，只是这样一来庄子的安全…… “虎头，等下找人告诉怪大叔，要留意查看外人混进农夫群里潜入庄子。” “公子放心，怪大叔已经打点妥当了。” “暗哨……” 李虎头按住心头的诧异，说道：“咱们庄子为什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公子是不是想多了？” “我没有想多，只是想在危机来临之前让大家习惯，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不会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成一团，到时候真正惨的就是他们。”狗剩说这话很认真：“只因为他们是跟着我这个叫花子，还是一个很有名气的叫花子，旁人难免嫉妒。小心点好。” 李虎头点头。 说话间，议事厅已经到了，霏红带头迎接出来，拱手道：“给公子请安，好久不见公子，这些日子公子看起来精神很好！” 狗剩乍一看见她们立刻惊了：“什么情况，我派了四个出去，现在才回来俩！怎么不书信告我一声！到底怎么回事？”他连连拍着椅子上的扶手叫道：“本公子的人是要做一辈子的，不管是死是活都要从一而终，活着要让本公子知道，即便死了也要告知本公子一声，本公子自会安排一切后事，绝对不会让自己人委屈！” “到底怎么回事！” 狗剩一连串的说出一番话，让霏红有些惊讶的愕然，连忙拱手说道：“公子误会了，这趟差事其实做的不错，账目已经呈给公子了，只是霏衣和霏兰两人……” “她们两人怎么了？难道！”因公殉职这四个字狗剩万万不想说的，她们五姐妹与狗剩虽然相处时间不久，却是绝对的信任，不然也不能将这样的重任交给她们，也不会让她们出面亲自拣选三十名亲卫！ ------------ 第109章 怀中的美人是谁的人2 “她们两人怎么了？难道！”因公殉职这四个字狗剩万万不想说的，她们五姐妹与狗剩虽然相处时间不久，却是绝对的信任，不然也不能将这样的重任交给她们，也不会让她们出面亲自拣选三十名亲卫！ “公子误会了……”霏红脸上露出难得的尴尬，看了看同样感到不好启齿的红叶一眼，红叶退后一步摇头表示爆料的事情不该是她来做。 “到底怎么回事，给老子痛快的说！”狗剩怒了，“啪！”的一声拍在茶几上，茶几顿时爆裂，吱吱呀呀几声轰然粉碎倒地，茶几上的茶碗飞溅出冒着热气的茶水，流淌一地。 好大的怒气！ 好厉害的内功！ “公子的功夫见长真是可喜……可贺……”霏红向来冷漠，从不恭维别人，此时这样恭维有些紧张的可笑。 “不要在这跟我臭屁，老实说！”狗剩的拳头紧握住：“要是有人欺辱我的人，管他是皇亲国戚还是天上的神仙，老子都要扒下他一层皮！” “本王来了，这皮你打算从那边扒？” 陌生的声音扬起，霏红红叶未动，狗剩站的最远，也是最快掠过去，众人感觉眼前一花，狗剩便已经站在门外，衣袍的下摆依旧晃动。 “燕王朱棣！”狗剩毫不客气的叫着这位皇亲国戚的名讳。 “是我。”朱棣也很客气点头，轻轻拍一拍怀中美女的肩头，示意她抬头。 美女抬头吸引了所有的人的目光，人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竟然是那个擅长美人计的霏衣！ “朱四！你要给我一个交代！”狗剩指着朱棣的鼻尖怒道：“什么时候我的人成了你怀中人！” “铮！”朱棣亲随小北抽出一柄长剑，指着狗剩：“放肆！敢对燕王殿下无理！” “放你妈的臭狗屁！老子的人都被你家主子吃干抹净了，还在我这里摆谱！”狗剩满腔的怒火，像是自己的老婆给自己带了绿帽子一样愤慨，噌的一声抽出莫老三送给自己的那柄匕首，刷刷两下，小北逼的倒退数步，剑柄上那束璎珞被一刀斩断，散落在地上。 小北也惊了，没想到才不过一个新年不见，这小叫花子的功夫突飞猛进啊！ “朱四？”朱棣的目光上开始游离，多少年没听过有人这样叫过他了。 朱元璋的父亲不识字，因为排行老八所以给他起名朱重八，到了他这一代他朱棣排行老四，不叫朱四叫什么？因为这么一个遥远的名字，他有些怔住了，喃喃的说道：“这名字真好。” 小名永远都是最好的，说明有爹疼有娘亲，现在虽然有着一个做皇帝的爹，却不亲厚，更不用说他早就没了娘。 “小北退下！”朱棣喝令小北之后对狗剩点头：“这名不错，本王来就是想给你一个交代，你的亲卫霏衣现在是我燕王府的侧妃，当然你的亲卫霏兰同样是我的侧妃。她们两人本就是姐妹，现在成了真正的姐妹了。” 狗剩听了他这话，本以为就失去一个霏衣，哪知道那个善于布防的霏衣也成了他朱四的侧妃，简直气的眼前一阵迷雾！到底是什么回事！ 朱棣说完向后招招手，狗剩雾茫茫的眼睛中看到两个婷婷嫋嫋的人儿慢慢走近，狗剩狠狠揉一揉眼睛，才发现柔柔拉着身穿侧妃服饰的霏衣正说笑着走来。 “妈蛋！”狗剩一股怒气无处可发，伸展双臂一掌劈在院子里的花坛上，顿时一声巨响花坛应声爆裂，粉尘布满整个院子。 “老子是让你们去办事谈生意，不是送你们上去嫁人！”狗剩疾步上前抓起柔柔的手，又一脚踹塌身边的一棵葡萄架，烟雾散去时狗剩和柔柔两人已经不见踪影。 “朱四！你他妈得欠我一辈子！”空中传来狗剩怒不可赦的声音。 “也好，不如此不能跟你发生一点关系。”朱棣好笑的看着狗剩离去的方向轻轻说道：“重新认识了，神秘的锦衣卫指挥使大人。” “王爷，公子很生气。”霏衣依旧妩媚妖娆，乖巧的站在朱棣身边，靠在他的肩头。 “没关系，剩公子是个性情中人，不会在意，他恼怒是因为你我生米煮成熟饭没事先告诉他。” “王爷，公子这次气的不轻。”霏兰同样站在朱棣身边，却端庄很多：“如果王爷不以公子事事为先，霏兰就不走了。” “你想的严重了。”朱棣温和的说着，手不自觉的牵着霏衣的小手揉捏着。 “王爷，您还是多想一点吧，我听二姐的，二姐听大姐的，大姐自然是听公子的。”霏衣声音里带着特有的魅惑，说出来的一点不容让步，却让人很舒服。 “听你们的，本王见到你们俩就只有认输的份。”朱棣回答的很干脆，小北抱着剑站在他们身后。 一场久别的见面会就这样不欢而散。 狗剩的火气柔柔看到眼里，拉着他逛着朱雀街，好吃好喝伺候一番之后才劝道：“公子这么生气，是心里装着霏衣和霏兰两姐妹对吧。” “当然，不然我这么生气为了什么。” “好吧，那你生气吧，我走了。”柔柔放下手中筷子说着站起身就走。 “别啊，我怎么招惹你啦。” “你心里存着这么多人，我怎么不生气！” “我心里放着谁了？”狗剩纳闷。 “建州的敏敏算一个吧，厨房里的杏儿姑娘算一个吧，”柔柔娇嗔的拍着胸口：“被你调戏这么多次总该也算一个吧，你到是说想要娶几个？！” 柔柔小脸红着，拍着桌子低声叫道：“你倒是说啊，到底要娶几个？难不成你早就有心思要将霏红五姐妹也要收房么！哼！” 狗剩这才意识到这小丫头是怎么了，原来是吃醋了，猛然间心情大好。 “我生气是因为她们先斩后奏，没把公子我放在眼里。再说了，她们是她们，我的柔柔是我的柔柔怎能放在一起说呢，那关系就是上级对着下级。你想我都能将红叶交给崔如浩，怎么不能将霏衣和霏兰交给那个可恶的朱四！”说道这里狗剩就咬牙切齿：“这件事真是便宜他了，老子一定要捞到最大的好处才行！霏衣这丫一天到晚的使美人计，放在身边我的柔柔都要成小醋坛子了，嫁给他就算了，眼不见心不烦。”狗剩一边逗弄柔柔一边说道：“只是霏兰是布防的好手，这样的帮手成了李四的了，真是太会捡便宜了！” “公子放心。”柔柔将小手覆盖在狗剩的手上说道：“其实她们五姐妹都是知恩图报的人，只要公子说一声，哪怕是她们最亲密的丈夫也会舍了。只是她们知道公子待人宽厚，不然她们也不敢这样先斩后奏。” 柔柔歪着头说道：“说到底还是朱四的错好好的使什么美男计！让咱们姑娘这样把持不定。” 狗剩挠着柔柔的手心说道：“如果公子我使用美男计如何？” 柔柔脸上羞红一片，低头不语。 “如何如何？”偏生狗剩伸着头非要问。 “哼！这话问的不老实！”柔柔被逼出这样一句。 “公子的魅力极大的，只要迷住柔柔一个就好！”狗剩哈哈大笑：“霏兰霏衣都结婚了，我们几时大婚洞房啊？” ------------ 第110章 索要聘礼，捂着嫁妆1 柔柔脸上更加红了，连忙拍开狗剩的爪子，逃了。 狗剩扔下一块银子一阵风的追出去。 调戏了佳人，狗剩心情很好，也想明白了，原就没想着把这五位姑娘占为己有，她们各自有美好的奔头也是不错的。只是嫁女要有嫁女的聘礼。 狗剩恨邪恶的笑了，不知道朱四这下要拿出多少东西呢。 两人手拉手走到月老山庄门前，狗剩仰头看着这个巨大的牌匾叹息道：“这庄子的风水真好，名字起得也好，进了这庄子的人不是嫁出去了就是娶了妻子，只有我这个庄主到现在还单着。” 柔柔捶他。 两人进庄子，狗剩站在瞭望塔下问道：“怪大叔在哪？请他来。”一名护卫听见连忙应下，小跑着找人去了。 柔柔很奇怪的看着他，“公子准备将朱四晾在那里么？” “为什么不？”狗剩说道：“他朱四觉得好玩儿是吧，虽然我已经同意，但内心深处还是很不愿意的，他在我心上挖走两块正疼着呢，既然这样，他就要拿出点什么来填补这俩坑！就晾着他，让他知道虽然是皇家贵胄也不能这样不尊重人！” 柔柔掩嘴笑了：“行了，我先去看看霏兰霏衣她们，好久不见了怪想念的。” “去可以，他朱四要是再施展美男计，老子端了他们老朱家的祖坟！”狗剩毫无忌讳的说道。 “净说傻话！”柔柔说完婷婷嫋嫋的走了。 狗剩望着她的背影心里盘算着老皇帝的帐一清，就该娶柔柔进门，可是这样的话敏敏怎么办？这两人一个是猛哥帖木儿的亲妹，一个是义妹，身份上怎么都安排不了。 他叹息一声才慢慢说道：“来了就吱声，别没事跟个鬼一样站在身后，更何况我又没带着酒。” “公子的听觉真是敏锐。”怪大叔这才从一旁的某处钻出来，不紧不慢的拍个马屁。 “霏红她们的事你听说了么？”狗剩捡了一块安静的草丛，拉着怪大叔一起坐下。 “朱棣这一手玩儿的漂亮。”怪大叔点头，“燕王朱棣是战功赫赫的沙场将军王，公子你想想看，但凡打仗决定胜利的是什么？” 狗剩思索着说道：“带兵有方的大将军，还有忠实的勇往直前的兵，还要一颗能掌握全局的脑子。” “你说的都对，只是第一条很容易做到，无外乎跟着士兵一起吃一起睡不搞特权，第二条在第一条的基础上，有威信的将军都有这样的士兵。关键是第三条。”怪大叔拔起一根嫩绿的草芽放在嘴巴里轻轻嚼着：“掌握全局看似容易，其实这里面包含万千，其中有霏兰擅长的布防，还有公子这些天以来一直忙活的情报。”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话很实在，公子你怎么看？”怪大叔侧头问道。 “我同意。”狗剩点头：“你多说一点。” “没酒没精神。”怪大叔赖皮的倒在草地上，嗅着咸湿的青草很惬意。 “……”狗剩无语：“好吧，说说你的意见，一会去我房间拿一坛子。” 怪大叔顿时来了精神急切的说道：“燕王征战多年，人心当然不用说了，老皇帝还怕他拥兵自重呢。战场上想来是千变万化的，唯一能掌握的就是战前的各种准备，包括情报。朱棣聪明，他是庶出又有战功，上面的几个哥哥想要处之而后快的比比皆是，所以他的情报渠道是最快最精准的。” 狗剩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大叔的意思是他有意娶了霏兰和霏衣？” “这一块不归我管，”怪大叔笑笑：“公子为什么不去找崔如浩？” 这话一出，狗剩看他的眼光不一样了，难道他知道崔如浩的来头？还是知道自己胸口处那几个牌牌的秘密？ “小家伙，你很有前途。”怪大叔笑的很暧昧，随即收起笑容正色又压低声音说道：“锦衣卫的剩大人。” 狗剩心中赫然一跳，全身上下的汗毛孔像是洒水壶一样，冷汗直接流淌下来，手很想攥紧然后使出杀招将眼前这人毙在手刀之下。 只是狗剩混迹叫花子多年，早已经练就出一身百变铁骨！ 他镇定的，很自然的说道：“老小子你很放肆呢，说谁呢。” 怪大叔眼中深邃，更加贴近狗剩，悄悄说道：“公子使的是锦衣卫指挥使专用的绣春刀，这件事早就不是新闻了。” “既然不是新闻你说什么悄悄话！”狗剩挪动身子，避开怪大叔送过来的暧昧，这一刻让他想到怡红楼上的变态苏子良。 “你看，我都知道，更何况是那个人精朱四！” 怪大叔说的这话真是大实话，狗剩点头，慢慢站起来说道：“这刀崔如浩还没有给我一个交代，至于朱四，他知道与不知道跟我关系都不大。如果公子是锦衣卫，你就是锦衣卫的下属，怪大叔，我房里的酒你去拿吧。” 狗剩说完就走。 心中却翻滚着，不知道待会儿再见到朱棣要怎么说。狗剩有些恼意，胡乱拍打身上的泥土：“老子该怎么干就怎么干！管他是谁！” 狗剩甩手走人之后，朱棣倒是没觉得尴尬，反而让霏兰带着他在月老山庄四处逛逛。这一路走下来，发现月老山庄看似普通却戒备森严，一虚一实之间藏在各种杀机，只要外人侵入，能立刻做出反应，反扑偷袭者。 “这是你设计的吧。”朱棣牵着霏兰的手含笑问道。 “我提出的是大家都能想到的，公子提出的才是真正的重点。”霏兰淡淡的说。 早前狗剩拿着庄子的图纸丢给霏兰，这些确实是霏兰设计的布防，只是狗剩点出不少安插的暗桩，实在是点睛之笔。至于这庄子的防卫还是怪大叔牵了大头，这件事朱棣不问，霏兰自然是不会说的。 庄子的春景很美，小小的一座池塘种着稀疏的桃树夹杂着几棵一人高的垂柳，红红绿绿倒是可爱，狗剩正往这边来，三人在池塘边相遇了。 以后慢慢恢复更新，尽量多更几章 ------------ 第110章 索要聘礼，捂着嫁妆2 “剩公子。”朱棣客气的拱手点头，他一介王爷眼下在人家的地盘上被人家晾着，自然要客气一些。 “朱公子。”狗剩点头回礼，只是这三个字一出口就觉得有些耳熟，想起正月十五那晚上的酒托‘朱公子’他心中诧异，最近遇到姓朱的是不是太多了。满大街朱到处乱跑。 “被你这样一叫，本王觉得年轻了十岁。”朱棣打着哈哈。 “呵呵。”狗剩淡淡笑了：“王爷觉得这月老山庄怎么样？” “名符其实，到处能看到成双成对的人，人人心中有爱，更爱人人，本王佩服。” “确实，我狗剩自小尝遍了人间冷暖，渴望看到人间有爱，外面我管不了，但是这庄子里我还是能做主的，不管是这庄子里的人还是庄子里的事。”狗剩一语双关的说道。 “如果王爷不弃，狗剩愿意带着你看看这庄子，毕竟这庄子是我第一份产业。就像当初我收留了破庙的叫花子，山东逃难来的难民还有受主子连累被卖到奴隶市场的可怜人。” 话说完，狗剩主意到霏兰脸色顿时失去血色。狗剩在心中叹息自己嘴贱，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他的嘴原不是这样恶毒的，只是她们先斩后奏这事让他心中堵着一口气，不能打杀，只能在嘴上出口气了。 “公子，霏兰和霏衣永远是公子的人，这一点公子不要怀疑。”霏兰猛然单膝跪地恭敬的说道，她身上燕王侧妃的服饰华丽的铺开，衬的她清丽冷淡的脸更加美丽高贵。 朱棣站在一旁，心中也有一口气憋着，看见自己的侧妃跪在别人面前，忍着没有动手拉起霏兰。 狗剩怔怔的看着霏兰，一边感慨霏兰的忠诚一边感叹燕王朱棣的承受力果然很强大。这种魄力心智绝对可以担当沙场上那个杀伐决断的大将军王！ “起来！你知道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都很好。我明白。”狗剩拉起霏兰对她温柔的说道：“柔柔在那边等你，去看看吧。” 朱棣听见狗剩这样说，原本紧攥着的手顿时放松，含笑说道：“去吧，姐妹几个聚聚。” 霏兰这才转身离去。 “王爷，这件事你欠我一个解释。”狗剩冷冷看着朱棣。 “男欢女爱有什么好解释的。”朱棣耍赖。 “你我都是明白人，虽然我狗剩出身不如你，年龄不如你，功勋不如你，可是论起手下的忠心绝对不会比你少。”狗剩盯着朱棣的眼睛说道：“我这些人各个都是出色的人才，现在你耍了诡计得到两个，难道以后还能再得到几个么！” “本王不是你想象中那样龌龊！”朱棣眉头拧着，这辈子还没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龌龊？王爷倒还没这个本钱！”狗剩特别的尖锐，就像他手中的断面绣春刀一样，出鞘必然要见血。 “那是自然，本王用不着龌龊就能带走你身边的女人。”燕王朱棣也怒了。 狗剩不怒反笑，“你看见了，只要我说一句话，你的枕边人仍旧是我的，我有损失么？”他说完舒展双臂，像是展现他身后的江山一般说道：“燕王时咱们开国第一个将军王，我这个庄子你也看得清楚，不简单吧，这个布置只哟一个人做得到，那就是霏兰。” “嫁夫从夫，这一点霏兰明白的。”朱棣紧攥着的手背在后面，含笑点头：“这么说剩公子应该明白。” “当然明白，”狗剩也笑了：“既然说了出嫁的问题，不如咱们商量下聘礼的事宜？” 这话一出，朱棣的脸上明显的一抽，狗剩的思维他真的不好跟上，刚才还一肚子怨气，现在倒是像个大舅子一样谈论婚嫁聘礼，如果不是脑子转的快的还真跟不上。 “剩公子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朱棣要了人家两个得力助手，现在来到月老山庄那就要付出一些真金白银才行，这一点他是想到过的。 “王爷很上道。”狗剩赞赏道。 “客气。”朱棣回礼。 “王爷的封地在北方，以北平为主，北方盛产粮食，这一点我狗剩已经明白了，虽然这一单生意做的算是顺利，看着是盈利了，实际上我少了俩得力助手，算起来还是亏了。”狗剩带着朱棣慢慢沿着池塘走着。 “剩公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朱棣听到这里，觉得狗剩想要的聘礼不过是这单生意盈利的倍数，银钱而已，他朱家富有四海这点要求还是办得到的。 “王爷是皇家贵胄，银钱自然是不缺的，但是我狗剩缺啊！” “你说。”果然！朱棣暗自点头，挺直了身板等着狗剩狮子大开口。 “如果沈记的钱庄和当铺在王爷的管辖内受到保护的话，我想这个姻亲关系一定很和谐。”狗剩站定，伸手抚弄一支将他拦住的桃花，眼中含笑的逗弄一番之后才看向一脸惊怒的朱棣。 “怎么，王爷觉得太少了？” 妈蛋！燕王朱棣良好的修养几乎要爆粗口！他小叫花子还真敢开口！ 钱庄当铺这是支撑天下万万民赖以生存的国之命脉！如果答应了狗剩，朱棣在封地的小金库要缩减一半的收益，并且直接影响当地掌管的盐业，漕运！ 叫花子的心果然很大！ “你太放肆了！”朱棣怒了。 “我怎么放肆了？王爷知道我不过是一介商贾，自然是以利益为先，你知道我的霏兰和霏衣两人将来会给我创造出多少收益么？你知道如果我让霏兰再去设计几个这样的天下第一庄，我相信他们会愿意出大价钱保平安，更何况霏衣一身的狐媚功夫。王爷知道我刚接手了一个青楼，如果霏衣愿意做这个头牌我想一定能把那个自以为最美的湘湘比下去，这样一来只要霏衣勾勾手指就能银钱上万。现在全都便宜了王爷，你说这个损失我这个利益为先的商贾能好受么！”狗剩说的头头是道。 “这样算起来，我真的是损失惨重啊！”狗剩一手按住胸口，状似痛苦的不得了。 “别以为本王不敢用强！”朱棣鼻孔中喷出一口浊气，简直怒爆了！ ------------ 第154章 索要聘礼，捂着嫁妆3 “怎么，以为小叫花子打不过你这个将军王么！”人前就为争口气，遇强则更强，狗剩说着直接抽出莫老三送给他的腰刀。 这把腰刀也算是见过大世面了，不仅穿透过孟大人的书桌，还敢对着燕王亮白刃！ “要挑战么？咱们是就地解决还是上校场？”狗剩问的很随意，就像是问今天天气如何一样轻松，显然狗剩一路翻身一路与人上校场拼命成了他翻身路上的家常便饭。 “就你这样的，本王能打十个！”朱棣不屑说道：“要个头差本王一头，论身板瘦的跟竹竿一样，论下盘，你丫的根本受不了本王一脚，你说你拿着那么一个可笑的匕首在我面前就是鲁班门前耍大刀！” 两人说道这份儿上，怒极了的朱棣反而静下心了。 狗剩心里也佩服，果然是常年征战沙场的大将军王，一点儿也不受激。 “想要本王的聘礼并不是不可以，只是霏衣霏兰的嫁妆还要请剩公子操心一下。” “哦？”狗剩抬眼看着朱棣，这老小子准备也用这招？到底是谁在鲁班面前耍大刀：“你说。” “朝堂之上的事剩公子有些耳闻吧，本王上面的几个哥哥也不是好相处的，不过他们的脑子不大聪明让本王挺省心，只是我的侄子皇太孙朱允炆看似小绵羊一样，实际确是披着羊皮的狼让我有些难以招架。” 狗剩挑眉，想起老皇帝朱元璋的担心，想起自己没见过朱允炆实在没办法比较。 “王爷还是明说了吧。”狗剩很干脆的说。 朱棣仰头环视着庄子上面蓝蓝的天白白的云，暖洋洋的太阳，狠狠的舒展了一下自己，漫不经心的说道：“指挥使大人应该心知肚明吧。” 狗剩心中赫然一跳，这家伙怎么知道的！ “王爷在叫谁？”狗剩四下里看着，满脸无辜。 “剩公子心里明白。”朱棣含笑说道：“世人只知道前些日子有个黑袍的人进宫，却没有与你这个混的风生水起的小叫花子有联系，你说这不是给天下人摆了一道？” “王爷很会说笑。” “黑袍是程大少的特色，你狗剩收了程大少手下六人。这身黑袍是她们的习惯了。”朱棣伸手拦住狗剩要说话的嘴，又说道：“这些如果不算，那么就是本王瞎眼了，你身边的富贵可是我父王的心腹怎么跑到你这边混饭？如果不是这些，难道孟大人真的是体察民情的父母官处处给你这个小叫花子开绿灯让你的翻身路一路顺畅。咱们大明朝锦衣卫历史上最年轻的指挥使大人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妈蛋！ 狗剩也忍不住要骂出声了，不过就是一个想要占嫁妆的便宜，另一个想要占聘礼的便宜的两个人，有没有必要在这个漂亮和谐又有人情味的月老山庄里相互揭自己老底！ 不知是这阳光日益炽烈还是被朱棣抢白一通，狗剩感到有些晕眩，他混的好好的，干嘛要参合到皇家的事真是要人老命！ “如果这样还不够的话，本王愿意再说一件事让你高兴高兴。”朱棣看到狗剩吃瘪，顿时恢复了风流倜傥器宇轩昂的样子，伸出食指在空中划了三横。 “怎么样？”朱棣得意的看着狗剩。 “恩，王爷的书法很好，不过区区三横也能在空气里划的这样苍劲有力，如果在纸上写一定是力透纸背的好字！”狗剩点头带着淡然的笑意说着，“以前都不知道王爷还有这种嗜好，不仅会臆想没有的故事，还会臆想别人的身份。我一个叫花子吃饱睡好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事了。更不用说锦衣卫早在洪武二十年前后已经被禁止了。王爷真是臆想的太厉害了。” 装，是做叫花子的最崇高境界。能装是叫花子的本事。 狗剩多年来一直从事叫花子的职业，虽然不屑偷抢，但为了活着的生计，装已经熟能生巧，装起来也很自然。 “你不承认？”朱棣说完这话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自己堂堂一个王爷还能问出这样幼稚的话。 “废话少说，本公子就问你这些聘礼给不给！”狗剩就给他来个一推四五六。 “本王同意。”朱棣干脆的说道：“只要锦衣卫答应我一个条件。” “开玩笑，我又不认识锦衣卫的人，跟我说有个毛用。”狗剩满不在乎，此刻知道别人正求着自己，更加放肆不羁。 “你不认识没关系，我只要锦衣卫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只要锦衣卫保住本王的命。这个条件不过分吧。”朱棣认真的说。 “开玩笑，别说人家锦衣卫了，如果王爷你自己想不开走进厨房割脖子，别说锦衣卫，就是皇上他也拦不住你的命，我说的对不对？” “本王虽然不是惜命的人，但是眼下父王已经年老，皇太孙殿下还年幼，难免父王归天之后有人想要走上除去功臣的老路。”朱棣深深看着狗剩的眼睛，他知道这句话已经打动了他。 狗剩转身看向池塘。 都说春江水暖鸭先知，此时正有几只鸭子带着新出生的小鸭子三三两两游水，鸭子鸣叫不绝于耳。 除去功臣这件事老皇帝朱元璋确实干过不少，狗剩黯然的想到那个失火的夜，和那个烧的焦黄的池塘边上的小木马。想到这里他感到眉眼处那条伤疤正一条一条的疼。 狗剩猛地露出淡笑，原本就可爱帅气的脸上更显得漂亮。他伸出一只手到朱棣面前：“成交！” 朱棣含笑点头，觉得这个少年装起来也是可气可恨又可爱的，他连忙伸出手握住狗剩枯瘦没肉的手，“成交！” “我有附加条件。”狗剩满意的看着两只手握在一起：“不是为难的条件，你也可以不答应。” 朱棣挑眉：“说说看。” “早前你看到我便知道我是谁。那就讲讲当年的事吧。”狗剩轻飘飘的说道：“如果你不说也没关系，我有人帮我查的清楚，只不过是一早一晚的事。” 朱棣又挑眉，这意思是狗剩已经间接承认他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还是承认他沈家人的身份？不管如何，讲给他听，算是得点人情吧。他现在缺的就是人情。 “这是小事，本王答应，不如让下人烤一只羊羔，边吃边说？” ------------ 第155章 听王爷讲那过去的事情1 ------------ 第156章 听王爷讲那过去的事情2 ------------ 第157章 御用大太监洗脚话从前 ------------ 第158章 我在单子上画了几个圈 ------------ 第159章 我在单子上画了几个圈2 ------------ 第160章 强霸石家商铺1 ------------ 第161章 强霸石家商铺2 ------------ 第162章 强霸石家商铺3 ------------ 第163章 上苏州找变态1 ------------ 第164章 上苏州找变态2 ------------ 第165章 上苏州找变态3 ------------ 第166章 苏变态的拳头1 ------------ 第167章 苏变态的拳头2 ------------ 第168章 小爷暴打人来疯 ------------ 第169章 拿什么压你，我的变态1 ------------ 第170章 拿什么压你，我的变态2 ------------ 第171章 土豪就是大方1 ------------ 第172章 土豪就是大方2 ------------ 第173章 土豪的乔迁之喜 ------------ 第174章 土豪的乔迁之喜2 ------------ 第175章 叫板一群孙子1 ------------ 第176章 我的姓你的名 叫板一群孙子2 ------------ 第177章 邻居家的孩子都是最好的1 ------------ 第178章 邻居家的孩子都是最好的2 ------------ 第179章 算计苏子良 ------------ 第180章 半大奶娃子震慑人1 ------------ 第181章 半大奶娃子震慑人2 ------------ 第182章 轻描淡写划经费 ------------ 第183章 石纹禄死了1 ------------ 第184章 石纹禄死了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