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张野?还是张邺? “三娃子啊,你二哥被征走了,挖河!” “可是家里还得出一人入军,你大哥得养家,俺看,就你去吧” 、、、、、、 “爹,我不去。我才十三岁,还在长身体呢” “爹,我也可以养家!我可以造高度白酒,我可以造香水,我可以造活字印刷术、、、、、、” 老张头毫不理会三娃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揍了三娃一顿。 大乾王朝,大嵇一十三年。 天下诸侯不服王化,不尊王道,各地纷争不断。 其中荆国与莫国之战正是在这一年开启,荆国君上晋洪为了报十年前失地之仇,开启了对莫国的征战。 时年,荆国内大兴徭役、兵役。 凡荆国之民,在册之民,每家每户均要出人。 老张家兄弟三个,老张头年近古稀自然排除在外,老大张大脚负责砍柴糊口,老二张草被推出服徭役挖河去了。 至于兵役一直没有定下来,最近乡吏多次来要人,老张头自然不舍得老大去。 老大一走,家里老婆子、大媳妇还有两个小孙怎么活? 那老三又是个不着调的人,干活干不好,好吃懒做的。 天天地说要造高度白酒,要造香水,造活字印刷术、、、 描述地眉飞色舞,结果糟蹋了不少粮食,气得他揍了老三数顿。 尤其那次活字印刷啥的,大字不识一个的老三,印出一堆似是而非的文字,除了他认识,别人都不认识、、、 还拿去找村里老秀才炫耀,被老张头揍得再也不敢提印刷术了。 张家三娃子张野,也就才十三岁,就这么地被老张头送过去服兵役了。 荆国新招入伍的新卒,按照如今战事吃紧的情况下,都是来不及训练,会直接随着辎重一同被送往前线。 夜里,荒草。 一阵刺骨的疼痛,张野的额头渗出了混着泥泞的汗水。 他随军向前线输送辎重,结果半路遭受到了莫兵的埋伏。 新卒蛋子的他哪曾见过这样的场面,而且周围的同卒都是入伍的新卒,一遭埋伏,就是一边倒的挨宰被屠。 张野还没来得及反应,被马蹄子一脚踹晕在地。此时,才在一阵刺骨的疼痛下恢复意识。 平躺在荒草堆里的张野眼皮艰难地跳动,好似费尽了平生力气才醒转。 转眼看到一只老鹰正将它的尖嘴戳进自己的肩膀,他终于知道突然的痛疼来自哪里。 他愤怒地用尽力气拍打老鹰,随着一声噗嗤,还是被老鹰生生撕走一口血肉。 “啊、、、”张野疼得只有一声痛苦嘶鸣。 他抬手用力地按住肩膀的伤口,顾不得多想,慌忙撕扯衣服缠住伤口。 血,勉强止住。 过了好一会,他才感觉稍微缓了一些。 他慢慢地观察周围,朦胧的夜里,似乎周围遍布了尸体,越看眼睛睁得越大,到最后,他不自觉地站起身,满面茫然地看着这片荒原,一片狼藉和血肉腥风。 不对啊,这是哪里?前线,荆莫的交界? 心中不由地嘀咕张老头,偏心的张老头,无情的张老头,暴虐的张老头。 他堂堂一个命运之子张邺,穿越者张邺。如今沦落到这无情的“屠宰场”,还未开局,难道就要以张野的身份交代这里了? 不错,他是张野,一个被生在荒郊野外的张家老三张野。 也是张邺,一个做化工研发的张邺,一个准备挣钱买房的大龄单身青年张邺 他在实验室合成一个三价磷有机配体,在精馏的环节由于加热套的异常升温,导致釜内有机磷发生爆沸。 沸出的三价磷蒸汽接触空气的一瞬间,轰一声巨响,瞬间大量的火焰吞噬了自己。 然而醒过来之后,他就成了老张头家的三娃子。 从小到大,就是老张家的不成器、孬孩子,好吃懒做。 好事没成,怪事龊事一堆。什么糟蹋粮食酿酒,什么发明香水,什么活字印刷,总之笑话事儿干的不少。 张邺身子发软,瘫坐在荒草上,闭上眼睛,已经不再想回忆之前的过往。 此时的他,身体有点发冷,周围的血腥味让他几度干呕。尤其身边的带血泥泞,让他肌肤感觉非常不舒服。 莫名的恐惧迅速弥漫在心中,身体已经忘记了疼痛,更多的是因惊悚快速激起的倒竖寒毛。 “真是见鬼了!”张邺自言自语一声,他转动身体,四周观看,除了漆黑的荒野,其他的一无是处。 想想就后怕,冷兵器的征战是多么的血腥。还没入伍几天,就被派来前线。 结果全军中了埋伏,竞无一幸免。索性他的身体只是头部受到了创伤,被数个尸体压在了这尸山血海里。 如今张邺巧幸未死,他不担心这战事如何,只想抓紧逃离此地。 活着,才是第一要义。 他顾不得周边的残肢尸骸,张邺奋力爬到一处高点,用木棍撑着身体,举目向远处观瞧。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夜色朦胧,但依稀看出一望无际的草原,仿佛没有尽头一般,与夜晚天空连成了一线。 这世的记忆告诉他,这里是莫国的边境。但究竟是什么地方?他也不清楚。 火光? 对的,他看到了远处出现了火光。 有人在远处点火,他非常确信能找到其他人,或许能够问清楚这里是哪里? 张邺紧咬嘴唇,忍着伤口的疼痛,慢慢从山坡上下去。 他此时已经没有多少恐惧了,反而因为知道远处有人,心中莫名多出了些许安全感。 他四处望了望,从地上拣到一柄卷刃的长刀,胡乱地挥动几下,还算满意。毕竟陌生的草原,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有根兵器,至少也算是件保命的武器。 等都弄好了之后,张邺根据火光的方向,略微想了想,大步向那边走去,他也不知道东南西北究竟是哪个方向? 完全是凭感觉。 正当他想朝着火光方向加快时,突然,听到前方凄厉的嘶吼声,因为有些距离远,声音有些微弱,但绝对不正常。 张邺打一激灵,愣神稍许,用力握了握手中的卷刃长刀,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临时的营帐,然而此时却是遍地着火,死尸横七竖八,还有数人的哀嚎。 越往里走,视线就越清晰,声音很杂乱,铁器碰撞打斗的声音不绝于耳,有呼喊的声音,也有惨叫的声音,还夹杂着微弱的求救声…… 眼前的场景、混杂的声音,这让张邺知道这又是一片战场。 ------------ 第二章 救下南韶仪 他原本想要悄悄立刻离开,但又转念一想,万一是自己荆国的军队在围杀莫军呢? 张邺身子下意识地弯了下来,蹑手蹑脚地小心翼翼地向前接近。 “哎呦” 他一直关注着前方,没成想突然脚被绊了一下,张邺一个趔趄,一头扎在地上,好在摔在草地上,不怎么疼痛。 他暗道倒霉,爬起来转回头一看,不由泛出恶心之感。 原来拌到他的是一具尸体,浑身血液盖住大量的脸庞,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张邺倒吸口凉气,凝视着那尸体若有所思,这是一具完整的尸体,但衣着很奇怪。 那尸体上套着黑色的长衫,头上一顶黑铁头盔,胸前穿戴着染血的皮甲,脚穿步靴,手中一根长矛死死握着。 仅仅看他这一身穿戴,也是他们荆军的衣装。 他立刻看出来这人是装死的。 随即,他拿起长刀的手柄在那人身上捅了捅,道:“哎,哥们,醒醒!别演了,我知道你在装死!” “不是吧!我都这样了,还被你发现了” 那人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结果被那声“别装了”给彻底打破了伪装。 他坐起来非常不解地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张邺瞠目结舌,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是在装尸体,妥妥地兵油子。 火光处打斗似乎快要决出胜负,数个火把也不断地向这边挪近,刀剑碰撞之声也越发明显。 那满脸血的兵油子忽地一把拽倒张邺,就立刻朝他身上抹满血液,一边小心提醒道:“想活命,就听我的,别出声!装死!” 张邺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了,那血液散发着臭腥的味道,每吸一口,就能让他喉咙翻呕。 他并没乱动,静静地躺着,配合着对方,不就是装死么。 张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一具真正的尸体。他的心跳加速,耳朵紧紧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火把的光芒逐渐靠近,几个身影在灯光下晃动,刀剑相交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刺啦” “噗通” 突然,一具尸体压住了张邺,浓烈的血腥味,粘稠的血液。 血,真血! 这人胸口一个大窟窿,血液还一个劲地流出。 张邺整个人都不淡定了,他瞠目结舌,眼前的场景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虽然张邺刚刚也是从尸堆里爬出来的,但那都是自己晕倒后被埋到尸堆里的,不像现在,就发生在眼前。 可现在不一样,一个活生生地人被捅死,而且淌血的尸体正巧压在装死的他身上。 温热的血液浸湿他的衣服,黏住了他的皮肤,强忍着不适继续装死。 张邺紧张地看着身边的兵油子老兄。此刻,他知道这个人是个十足的兵油子。 跟着他或许有一线生机。 心中不断默念,千万不要发现他。 那个兵油子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但他还是尽力保持着镇定,伸手拉一下淌血的尸体,也盖住他的半边身体。 整完一切,还不忘叮嘱一下张邺:“沉住气,别动”。 张邺自然不敢乱动,他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具尸体。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打斗声逐渐消失,然而火把的光芒却并未远去。 张邺眯着眼睛,看到火光处只剩下三个人。 确切地说,两个同样银色铁甲的军卒活捉了一位黑铁盔甲的将军。将军虽然晕倒,但却被捆得结结实实。 只听那两个军卒言语。 “妈的,拼死了这么多兄弟,只活下咱们两个” “幸好俘虏了荆国的南靖,也该咱俩奇功一件” “正是!” 一个火堆很快被那两个银甲军卒点起来,两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在地上喘气,似乎要吐出刚刚拼死战斗的疲劳。 张邺此时能清楚地看清火堆旁的三人。 一脸胡子邋遢样的银甲兵对那个胖子银甲兵提醒道:“咱俩可不能掉以轻心,起来,咱们先把这附近的尸体补上几刀”。 “陆大哥说得极是,顺便也得多割些耳朵,这军功得来不容易啊” 胖子银甲兵便重新站起来,提刀立刻捅进一具尸体,顺手割下耳朵作为军功证据。 眼看那胖子银甲兵就要走到二人装死处,张邺不由地心惊肉跳。切耳朵啊!估计装不下去了。 兵油子老兄也是不怎么淡定,竟悄无声息地拉尸体盖自己。 张邺惊恐地默数那胖子临近的脚步,准备随时跑路。 “放开我!”一时刺耳的尖叫就在此时响起。 原来那个被俘的南靖将军悠悠醒转,发现自己被捆,自然不断挣扎。 张邺二人暗舒一口气,真是谢天谢地! 胖子银甲兵被这突然的一声给惊到,陡然停下脚步,一脸猥琐地看向南靖将军,一边问向胡子邋遢样的陆姓银甲兵:“陆大哥,这个南靖将军是个女的,我还以是个公子哥”。 “不可能!南靖乃南家长子,据说娶了荆国王室三公主为妻,还生了一对双胞胎”陆姓银甲兵立刻否定道。 但是这个南靖将军发出的尖锐女声,也让这陆姓银甲兵不自信道:“除非此次偷袭错了目标”。 胖子银甲兵却不想这么多,直接揪着这个‘南靖’将军,拉到火堆的近处。 ‘南靖’将军拼命地扭动身体,但总摆脱不了任人宰割的命运。 随着胖子一刀割断对方的头绳,乌黑的头发披散到后肩,一张绝世容颜的脸,他确信这‘南靖’将军就是个女的。 张邺偷眼看去,果真在那火堆下,一张俏丽面容,明亮的大眼睛饱含恐惧。 他不敢在看下去,一是不忍,二是怕自己沉不住气暴露自己。 “唉呀,到手的功绩就这么没了”陆姓银甲兵一阵失望,果然抓错人了,加官进爵是没有可能了。 胖子兵却没有多少失望心态,反而越发高兴,看着秀色可餐的美女,反而流下了猥琐的口水。 “好小子,这个时候还有这样的色心”陆姓银甲兵看出胖子的心思。 “嘿嘿,陆大哥,咱们天天刀口上舔血,能活上一时就是一时,能行乐时抓紧行乐”胖子兵把刀扔到一旁,说着就要动手。 陆姓银甲兵也乐得如此,毕竟对于他们当兵,这种事都是稀松平常的。 二人说干就干,一个个都放下了兵器,重新捆绑‘南靖’将军,开始动手动脚。 “放开我!畜生!不要” “刺啦”外衣被撕烂,露出雪白的皮肤。 ‘南靖’将军害怕与羞愤,并有些抽泣地哀求道:“你俩放过我吧,我是南家的大小姐南韶仪,你们这样对我,南家人不会饶过你们的” 胖子听此有些犹豫,但陆姓银甲兵更为老奸巨猾,打破南韶仪的最后一点儿念想道:“怕个锤子,老子睡定了。大不了玩完了再杀!” 胖子听到他陆大哥的话,又重新恢复到了猥琐的动作。 南家的大小姐南韶仪急得抽泣,身体发抖而无助,似乎天都要塌下来了。 当初,自己不甘于女子身份,自小习武深研军法,这才有了机会参加南家军对莫国之战。 虽然她想过无数种死法,或被乱箭射死,或被长戟捅死,或在俘虏之前自杀而死,但从没想过自己要被侮辱而死。 南韶仪此时已经不再想自己哥哥南靖是否趁乱逃走,自己当初替换哥哥的军装时已经做好必死的决心了。 此时的她绝对不允许自己被这两个畜生玷污,她毫不犹豫就想咬舌自尽。 “妈的,这么刚烈!想死,也得等等” 那个陆姓银甲兵早就防备南韶仪有咬舌自尽的想法,用裤带死死地缠住她的嘴。 南韶仪最后的挣扎也没有了希望,只有无尽的绝望和恐惧,还有令她作呕的恶心,或许是一辈子的恶心。 她无助地流泪,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了耳朵,绝望、、、 “嘭”一声闷响,接着胡子邋遢的陆姓银甲兵应声倒地。 胖子银甲兵还没有意识过来情况,被人一脚踹翻在地。 “是可忍,孰不可忍!” 出手的是张邺,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 第三章 随我反击 虽然旁边的兵油子老兄反复提醒他沉住气,但他还是没有忍住,拿起卷刃的长刀当棍子使用,一刀敲晕了陆姓银甲兵,并踹翻了那个胖子。 那兵油子见状也只得爬起来,上去给那个胖子补上了一刀,并同时结果了陆姓银甲兵的生命。 “南小姐,你没事吧?” 张邺抓紧拿衣服给南韶仪遮蔽,并帮她解绑。 南韶仪无法言语,只能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张邺。 她的心情复杂无比,既感到无尽的庆幸,又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感到深深的厌恶和痛苦。 张邺解开南韶仪身上的绳索,轻轻地扶着她起来。 南韶仪身体仍然在颤抖,但她的眼神中已经多了一丝坚定。 她夺过张邺手中卷刃的长刀,恶狠狠地在那已经死了的胖子和陆姓银甲兵身上砍了数十刀。 羞愤之气方才解下! 张邺见此状,一阵不适,干呕不断。 兵油子拍了拍张邺后背,似乎见怪不怪。 “南将军,我们现在必须离开这里。” 兵油子提醒说道,他的眼神戒备地看向四周,似乎总感觉莫国的士兵会马上过来。 南韶仪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知道现在不是解愤的时候。她和张邺他们一起,慢慢地走向了战场的边缘。 然而,他们并没有走得太远,因为远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显然是敌军士兵发现了这里的情况。 他们慌不择路地一头扎进干草堆里。 刚隐藏好,微弱的夜光下可以看到前方道路有队士兵不成章法地跑过来,可以说是丢盔弃甲的样子。 而后方传来阵阵的喊杀声、飞逝的利箭声,很快他们隐约看到飞扬的旗帜。 “是莫国的旗号”仔细凝视后,兵油子说道。 不用细说也知道,这是莫国的军队在追杀荆国的散兵游勇。 他观望片刻,连连咧嘴,对身边的张邺二人低声说道:“这队莫兵数量不多啊,五十人撵着一百多人追杀!” 张邺定睛一看,还真是如此,荆国的溃兵已经被杀破胆子了,只一个劲地逃命,却不知道追杀他们只有区区五十人。 “不要轻举妄动!” 兵油子老兄眉头深锁,叮嘱道:“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这些人只会害死大家,溃军更危险”。 虽然周围有密实的草丛做掩护,但他仍觉得很不安全。 张邺没有意见,兵油子老兄的头脑确实不简单。 “混账!” 然而他二人都忽略了南家这位南韶仪大小姐。 “我乃南家南靖,诸位将士随我反杀回去” 被追杀的百余名士兵本来就绝望无比,而且又筋疲力尽,一路逃跑,丢盔卸甲,武器都嫌累赘给扔掉了。 忽然前方冒出个荆国的大将军,南靖将军!是援军?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终于被后面的宁国士兵赶上。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名荆国士兵的后心被一箭刺穿。 随后又有数名士兵被长枪刺穿胸膛,一连串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莫国的追兵就像一个个杀神,相貌凶恶,彪形大汉,身材魁梧,妥妥地杀人机器,是单方面的杀戮。 随着后方数人的惨死,逃在前方的荆国溃兵,此刻那还管你‘南靖将军’什么的,活着才是紧要的。 南韶仪报上哥哥的名字并没有什么用,反而被推了趔趄差点摔倒,幸好张邺及时扶住。 “都说了不要轻举妄动” 兵油子老兄非常窝火,但也不得不走了出来。 他似乎把火气憋到快要炸了,拿着砍刀朝着溃逃过来的荆兵砍杀起来,一下子杀了数人。 “南靖将军在此,违令者,杀无赦!南靖将军在此,溃逃者,杀无赦!” 瞬间,逃向这边最前的士兵果然停住了脚步,他们眼中闪烁着恐惧与迷茫。 南靖将军的名号,在荆国军中如雷贯耳,曾是他们心中的支柱。但此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命令,他们犹豫了。 “快,随我反击!”南韶仪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她挥舞着手中的长剑,率先冲向追来的莫兵。 她的行动,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士兵们心中的勇气。 “完了,完了!难道开局,就又要战死了”张邺心中一万个呐喊。 他和兵油子老兄对视一眼,也只得紧随其后。他们知道,此刻已无退路,唯有拼死一战。 荆国士兵们,原本已心灰意冷,但‘南靖将军’的出现,让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 他们纷纷捡起地上的武器,或是赤手空拳,跟着‘南靖将军’冲向敌军。 “当——” “喀嚓!” 战场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南靖将军’身先士卒,每一次挥剑,都带走一名敌兵的生命。她的勇猛,激发了士兵们的斗志,他们开始反攻,将原本的追兵逼退。 张邺紧跟着兵油子,发现他们越往前冲,反而越来越靠后了。 兵油子,妥妥地兵油子! 战斗持续了许久,荆国士兵们在南韶仪将军的带领下,终于反杀了莫国的追兵。 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和伤员,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南韶仪站在战场上,喘着粗气,但她眼中却闪烁着胜利的光芒。她转头寻找张邺和兵油子,当看到他们二人还活着,心安地一笑。 “多谢你们俩个” 南韶仪身穿黑色盔甲,南靖将军的黑盔确认无疑,若不说,别人绝不会认为这是假的。 张邺并没说什么,因为他也没帮上什么忙,有些不好意思张口。 更主要的是,他们两个越打越靠后,有些羞愧! 兵油子老兄却满不在乎,道:“南将军,眼下我们仍陷在危境,应当尽早离开” 南韶仪举目看向其他人,此时十多号荆国士兵正在打扫战场,有人在收拢武器,有人在翻找吃食,还有人补杀尸体、切割军功…… 但更多的是受伤的士兵,缺胳膊断腿的荆兵,伤痕累累。他们怎么走? 那兵油子明白她的意思,便出谋道:“我们埋伏起来,抢夺莫国的军马”。 “好!对对” 南韶仪听到了办法,难掩心中的高兴。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俩的名字” 是了,到目前为止,他们都是命悬一线,都还没来得及互报姓名。 “在下左亮玉,从军第三军团小卒一个” 兵油子老兄率先报出自己的名字,接着他们都看向张邺。 十三岁的张邺,身高不算矮,磕磕绊绊地自我介绍道:“在下张邺,随军辎重的新卒”。 报了‘张邺’,而不是张野。 反正天高皇帝远,他那便宜老爹管不着他。 说完后,感觉自己有点冒险了,此次随军辎重的新卒团遭遇莫国埋伏,全军被屠。 万一自己被人当做奸细,那可怎么成? “什么?新卒团?” 左亮玉惊讶地一声再次询问。 张邺此时心中一咯噔,完了,怕什么来什么! 此时,南韶仪也难掩情绪,露出一脸悲戚道:“此次我军大败,辎重新卒团去了,等于羊入虎口,陷入莫军包围之中,全军无一人幸免”。 说着,南韶仪眼泪婆娑,激动地看向张邺道:“幸好!新卒团还留了一个独苗”。 还好他们没有把他当做奸细。 原来,新卒团是随辎重往前线输送兵力的,但荆军大败已成溃军,新卒团即使没遭遇埋伏赶到,也是直接送人头的。 左亮玉却表现出与他青年身份不一样的稳重,问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全军深陷敌军的包围,自己是怎么活下来? 张邺抹了一把汗道:“我醒来时是在死人堆里,是推了好几个尸体才爬出来!” “原来如此!” 真是同道中人啊! 、、、、、、、、 ------------ 第四章 这不是个友好的世界 在朦胧的暮色中,一行人影悄无声息地潜伏在道路两侧的茂密树丛里。 他们的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远方,计划着一场大胆的行动——抢夺军马。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预期的军马队伍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批又一批败逃的荆国散兵。 这些散兵,衣衫褴褛,面容憔悴,显然是经历了连番的战斗与逃亡。 他们的出现,虽然打乱了原本的计划,却也让张邺他们看到了新的可能。 随着夜幕的降临,他们开始收拢这些散兵,给予他们食物和庇护,同时也悄悄地扩大了自己的队伍。 当月亮悄然升起,银色的光辉洒在这片寂静的土地上时,张邺他们聚集的人数已经超过了二百号。 他们围坐在一起,借着微弱的月光,彼此交换着紧张而期待的眼神。 每个人都明白,这个意外的转变,可能会改变之前的谋划。 南韶仪已经越发担忧起来了,而左亮玉眼神却越来越有明亮,张邺仍然还在缓神。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而他也对这个吃人的世界有了更可怕的担忧。 现在他只想活着!活着回到荆国! 打死再也不应征入伍! 便宜老爹真是害他不浅! 到了第三天,已经聚拢了三百多人。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不能没有军制。 南韶仪身为女子,虽然有志于军法谋略,但治军却没有什么经验。毕竟她也只是理论者,实践才是关键,而细节更为重要。 在她的一通安排下,似乎有了制度,但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对于治军,张邺自然不会,但左亮玉不能不管。 经南韶仪许可,左亮玉将这三百多号士兵分成了四小队,任命四名老兵作为队长。 自封大队长,副大队长理所当然的落到张邺身上。 按张邺心思,当队长就是找死的,肯定要拒绝。但看到兵油子左亮玉的挤眉弄眼,自然知道此时的副大队长是大大有利的。 左亮玉入伍两年,由于文弱,一直都是普通的士兵,好在他混成了兵油子。 现在一下子有了三百多号手下,突然尝到了做官的美妙,这种感觉让他飘飘然。 见他忙的忘乎所以,张邺却提不起兴致,他仍然还在想活路。 面对这三百多名士兵,面对这个混乱战场。或许人多力量大,逃跑活命的机会多。 对,一定要活着!活着! 他转身回到营地,看到左亮玉正在忙碌地指挥士兵们。 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责任感。他决定,无论这是怎样的命运,他都要接受,并且要活得有意义。 再次入夜,又有些许散兵游勇被聚拢过来。 有士兵打几只野兔,剥皮,准备生火烤制。 张邺看到了野兔,也不免饿得打颤,但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快速地冲过去,一脚踢翻火堆,并手忙脚乱地扑灭。 “谁让你们生火了?” “张将军,这是怎么了”有不解的士兵问道。 大家并没有因为张邺年轻而轻视这位副大队长,毕竟他跟大队长左亮玉都是南家大小姐身边的近臣。 再者说,这个张邺虽然只有十三岁,但身高已经与成年人无异,况且别人也不知他的真实年龄。 那怕南韶仪和左亮玉,他们也就才相识这三四日而已,更是不知这张邺也才十三岁。 南韶仪和左亮玉也走过来,他们的眼中充满了疑惑。 张邺站在灰烬堆旁,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紧张和警惕:“我们不能生火,这会暴露我们的位置。在这个战场上,任何一点光亮都可能引来敌人。” 南韶仪和左亮玉相视一眼,他们意识到张邺的话有道理。在这个战乱的时代,任何一次大意都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张邺说得对,”左亮玉开口道,“我们必须保持警惕,不能让敌人发现我们的踪迹。” “如今大家饿了许久,现下不能生火,众人吃什么?”南韶仪将左亮玉和张邺叫到一边,商议问道。 左亮玉开口道:“按说面对这种情况,军中自然有伙夫使用闷火做饭。但末将查点过人手,都是作战的军卒,实在没有法子。况且,如今是生肉兔子,不见明火也是不行的”。 言毕,众人陷入一阵沉默。 生肉?张邺立刻想到了什么,道:“对,我们就吃生肉”。 前世的世界,就听过说,那些当兵在野外执行训练时,必要情况下也得吃生肉。 即使老鼠肉,也是面不改色地吃。 吃生肉?光听到这话,南韶仪就忍不住想要吐,左亮玉想了一下不由点头道:“为今之计,这却是最佳方法。行军打战本就是刀口舔血的活,生吃肉喝血,茹毛饮血,或许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士兵们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他们还是听从了命令,便有人拿出刀具分割兔肉。 血淋淋,切成数块,好让每个人都能分到一块。 南韶仪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厌恶之情,她紧抿着嘴唇,努力压制住胃里的不适。 她知道,在战争中,有时候必须做出一些艰难的选择,但吃生肉,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左亮玉则显得更加从容,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拿起一块血淋淋的兔肉。 他看着周围的士兵,他们的脸上也写满了犹豫和不安。他知道,作为领导者,他必须做出表率。 “士兵们,我知道这很难,但我们必须这么做。为了生存,为了战斗,我们必须保持体力。这是我们现在的选择,也是我们生存下去的唯一方法。” 左亮玉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也颇有些领导口吻。 张邺不得不佩服,有些人就是天生领导范儿。 只见左亮玉说完,立刻闭上眼睛,一口咬下手中的兔肉。 血腥味在口中爆发,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但他强忍住呕吐的冲动,硬是将兔肉咽了下去。 士兵们见状,纷纷效仿。 他们一个个拿起兔肉,咬了下去。 有的士兵强忍着恶心,有的则忍不住吐了出来。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明白,这是生存的代价。 张邺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他曾经是一名化工研发员,对于这样的生存方式感到极不适应。 但他也明白,在这个世界中,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他深吸一口气,然后也拿起一块兔肉,咬了下去。 夜幕下,营地中的士兵们默默地吃着生肉,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坚毅和决心。 他们知道,这只是他们在乱世中生存下去的一个小小挑战,他们必须面对,必须克服。 南韶仪看着士兵们,心中充满了敬佩。她知道,他们都是勇敢的人,为了生存,为了战斗,他们愿意做出任何牺牲。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也拿起一块兔肉,咬了下去。 夜幕更深,营地中弥漫着紧张而有序的气氛。 张邺坐在一旁,默默地咬着干草,他的心中充满了决心。 既然重活一世,他一定要活着。 南韶仪深知当前的局势险恶,昆南地区落入莫国之手,意味着他们的处境极为不利。 荆国战败,士气低迷,而他们这三百余人,若遭遇莫国军团,确实难以抵挡。 “我们必须尽快撤离这里,前往关门。”左亮玉分析道。 她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关门是荆国防御莫国的重要关隘,若能抵达那里,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南韶仪点头赞同,她望向张邺,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张邺自然无甚异议,不过沉思片刻,然后开口道:“现在我们人多了,无法再像之前那样隐秘潜行,但也不能大张旗鼓地行进,必须采取更为稳妥的方式。 我建议分批次行动,减少被发现的风险。同时,我们需要派出侦察兵,提前探查路线,避免遭遇莫国的巡逻队。” “分批次?侦察兵?”南韶仪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词汇。 为了活命,张邺可谓是把前世所有知道的都考虑进来了。 他虽然没有行军打战的经验,但影视剧、小说却看过不少,简单的概念和策略,还是能够说上一二的。 左亮玉闻听眼前一亮直言:“大善!” ------------ 第五章 关门之险 在左亮玉的一套安排下,张邺提出的这些概念被完美地落为实际的布置。 众人分为四队,各自队长负责,并由刺侯探路,第一队和第四队皆是年轻力壮的精锐,分做前路和尾部。 南昭仪、左亮玉和张邺三人与第二队同进,虽然多是老弱病残,但尚可一战。第三队负责重伤之兵,也为担架之队。 分批次前进,四队各自相距二十里,战可以互相支援,退可以快速断开追击避免全军覆没。 前队每行进二十里,便传信后队,如此反复。 行至半日路程,按照约定,南、左和张三人所在的第二队临时驻扎,等待第一队的传信。 可是,等了数个时辰,仍不见有第一队的传信,后方第三队和第四队已经多次派信兵询问。 事出反常必有妖! 南昭仪、左亮玉、张邺三人与第二队队长张安一番合计,决定由张安亲自带领数人,前去查明情况。 这张安是位老兵,军旅之事较为老练。他带领数人潜行了二十多里,便见到不少的尸体,仔细观察正是第一队的人。 “张大哥,一队的兄弟们没有活口”一个士兵查点人数,确认后汇报道。 几人面露惊慌,感觉他们已经快被莫国的追兵盯上了,不然第一队的人不会这么死掉。 “张大哥,我们快撤走,通知南将军吧”小兵陈六子面露惧色,神情慌张,非常想快速地离开这里了。 其他几人也不淡定,眼睛四处警惕,总感觉他们也陷入了莫军的包围中。 “不急!”张安此却异常冷静,道:“这里有问题” 他环顾四周,可以确定第一队是突然撞到敌方,避无可避的仓促迎战。他奇怪道:“为什么第一队兄弟们的衣服被扒走了?” 几个手下也疑惑了起来,起初的恐惧让他们乱了方寸,才意识到死了的兄弟们都没有了衣物,尤其那拥有荆国标志的甲胄。 带着疑问,张安几人倍加小心,又向前潜进十多里。 只见前方有乌泱泱一大片荆国兵卒,少说也有四五千人,步履平稳,向着关门方向行进。 “张大哥,是我们的主力军” 一个手下兴奋地就要站起来,作势要追上他们。 张安一把按住他,扑下身子,道:“小心不要暴漏,他们不是我们荆军,应该是莫军”。 几人闻听心中震惊,这时他们才辨认,前方的军队虽然穿着荆军的甲胄,但队伍整齐,一点儿也不想打了败仗的荆军样子。 “妈的,是第一队小刘子的衣服” 便有人认出第一队的甲胄被穿到了前面这一伙的莫军身上,那小刘子军服上有母亲手绣的苹果花样,意寓平安归来之意。 几经确认,张安他们肯定前方的莫军身份,更看清了带队的将军正是郑平。 张安是老兵,识得这位郑平将军。郑平是荆国高阶将领,一直来的是南靖将军的左膀右臂。 此次若是直接碰见郑平将军,他们八成也会傻傻地冲过去相认。但现在,张安基本确定郑平将军已经投敌,就是不知道他们仍然假扮莫军何意? 但军人的直觉告诉他,关门危险。 几人不敢停留,立刻悄无声息地回返。 张安等人回到第二队驻扎地时,南昭仪、左亮玉和张邺正焦急地等待着他们的消息。 张安的神情严肃,他迅速地将所见到的一切详细地报告给了三位将军。 “郑平将军投敌了?”南昭仪的眉头紧锁,她无法相信这个事实。郑平一直是她哥哥南靖的得力助手,为何会突然背叛? 此前,她哥哥南靖带人突围,郑平也在左右,哥哥南靖是生是死? “看来莫军是打算利用郑平的身份,假扮荆军混入关门。”左亮玉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语气中透着一丝凝重,缓缓说道。 张邺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犹如乌云密布一般。他心里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样的后果。 想活命,难道就这么难吗?他暗自在心中悲叹。 如果莫军真的成功混入关门,那整个荆国的防线就如同被洪水冲垮的大坝,将瞬间崩溃。而他们这些人,也必然陷入绝境,没有了生路,更无法返回莫国。 “我们必须立刻通知关门守军,同时也要小心,以免被莫军发现。”南昭仪的目光中透露出坚定,迅速作出了决定。 左亮玉轻轻叹了口气,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此时怕是晚了,我们在郑平一军后面,一来无法绕过他们给关门报信,二来从时间上来看,他们不出一个时辰便会抵达关门”。 张邺看了日头,大概四五点的样子,这个世界如同古代,他没有这么强的时间观念,但左亮玉所言八成不假。 南昭仪的眉头紧锁,她明白左亮玉的担忧是正确的。他们现在的位置确实难以绕过郑平的军队及时通知关门守军,而且时间紧迫,莫军很快就会抵达关门。 “那么,我们只能采取其他措施了。”南昭仪微微咬了咬嘴唇,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们必须想办法阻止莫军,同时寻找机会通知关门守军。” 张邺点了点头,他明白南昭仪的意思。他们需要找到一个方法,既能拖延莫军的前进,又能不被发现。 “我有一个计划。”左亮玉突然说道,“我们可以利用夜色作为掩护,悄悄接近莫军,然后发动突袭。” 南昭仪看着左亮玉,他们知道这个计划很危险,但如果成功,他们与莫军的战斗或许会引起关门内荆军的注意。 张邺却有所犹豫,毕竟以少击多,这是送死的节奏。 让他们三百不到的人数去攻打四五千的莫军,那真是以卵击石,此去有死无生。 他可不会这么想不开! 心中还不停地念叨兵油子左亮玉八辈祖宗,咋会突然这么积极主动作战。 南昭仪见张邺神情犹豫,不由关切地问道:“张邺,你有何看法?” 左亮玉此时也在静静地等待着张邺的回答。在他看来,为今之计,似乎也只有这一个方法可行了。 不过,他知道张邺总能提出一些新奇独特的点子,所以心中还是抱有几分期待的。 张邺苦思冥想,在他的前世,了解不少历史。 ------------ 第六章 或许我有一计 以少胜多的战争不在少数,有项羽的破釜沉舟,有曹操的官渡之战火烧粮仓,也有刘备的火烧赤壁,这些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历史。 然而,仔细想来,这些战例似乎都无法直接套用在当前的局面上。但以少胜多的关键在于出奇制胜,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如何出奇制胜?张邺的脑海中不断思索着。 一种是善用时机,天时地利人和,火烧赤壁正是借用了湖面曹军连船的地利,又有东风的时机,这才借了一把大火实现以少胜多。 一种是给自己人打底气、下决心,项羽的破釜沉舟就是断了自己一方的退路,唯有战胜可活,江东子弟方能殊死而战,攻必克,战必胜。 第三种是让敌方失去底气,或者产生恐惧,官渡之战火烧粮仓,曹操奇袭袁邵军的粮仓,继而让袁军没了底气,从而击溃了袁军主力。 三国演义里诸葛亮的空城计正是让对方产生恐惧,从而司马懿退兵。 恐惧?对,正是恐惧。 张邺思绪万千变化下,终于灵光一闪,他兴奋地说道:“或许我有一计,不知可行?” 南昭仪、左亮玉听后,眼中都闪过一丝惊喜,都大为赞同。 随后,后面两队也来此集合。粗略算下,少了第一队的人数,现在整个队伍也才二百八十多人。 受三位将军的命令,众人开始砍伐草木制作火把,或者编制草人。 众人忙碌之中,偶有人偷偷瞥向张邺,眼中闪烁着怀疑与不解。 “这能行吗?咱这几百人,去挑衅好几千人的队伍?” 小兵陈六子一边编制着草人,一边忍不住小声嘀咕道,他的声音虽轻,却如同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泛起了涟漪。 众人本来就是溃败下来的散兵游勇,好不容易九死一生,如今又要与莫军作战,而且还是以他们区区几百人去碰人家莫军四五千。 是个人都明白,跟送死没什么分别。 但既然决定要去送死了,却又因为副大队长一句话。好家伙,大伙儿还得去编制草人。 说是一个时辰内必须完成,难道副大队长会大变活人,将草人变成真人? 人群中少不了发牢骚的,陈六子就是其中一位。 队长张安也停下了手中的斧头,直起身来,目光深邃地看向张邺:“张将军,你这计划听起来很大胆,但实际操作起来风险极大。我们真的能利用这些火把和草人吓退莫军吗?” 作为小队长,张安是知道整个计划的,虽然嘴上质疑,但内心里却无比希望一切顺利。 毕竟,此战避无可避,若此计划可行,能保住不少兄弟们的性命。 张邺其实也有些不确定,但既然话已至此,也要咬牙肯定地道:“我知道这个计划很冒险,但有时候,战争就是这么回事。 不是看谁人多,而是看谁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诸葛亮空城计,曹操官渡奇袭,哪个不是出奇制胜的法子?我们也是这样,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张安一脸茫然地重复着张邺的话,眉头紧锁,仿佛这些词汇对他而言极为陌生。 就连左亮玉也一脸好奇地围了过来,似乎对这些新奇的词汇充满好奇。 张邺见状,心中暗自一笑,意识到自己提及的历史典故在这个时空并未发生。 于是他迅速调整策略,用更通俗易懂的方式来解释:“嗯,这么说吧,张安,你有没有听过‘虚张声势’这句话?” 张安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好,意思就是说,有时候自己没有这样的实力,却可以吓唬对方。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反正一战,何不先吓唬一下对方,或许有转机。” 张安恍然大悟,眼中开始闪烁着光芒:“哦,我懂了,将军是说,我们也有可能唬住对方,也许能创造属于我们的奇迹,对吧?” “不错,正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张邺应道,顺便又拽出了一句耳熟能详的兵法。 二人的对话自然被周围的人听到,他们原本对张邺的计划还半信半疑,但当副大队长张邺拽出“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句话时,仿佛有一种奇妙的心理作用,大家反而信心倍增。 这个世界的人,对于兵法之道,奉若神明,普通人一辈子也接触不到。 人人都认为会兵法的人,都是天降谪仙,或者是受过仙人点化。 “不战而屈人之兵”明显是一句兵法之语,众人反而更加信服。 左亮玉的眼中闪烁着敬仰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传说中的仙人降临世间,他不禁向前迈了一步,想要近距离感受这份非凡的气质。 “张邺兄弟,我先前竟不知你还有如此渊博的学识,原来是兵法之道,莫非是哪位隐世高人传授于你?”左亮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和好奇。 张邺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摆手谦逊道:“哪里,不过是略读几本古书,不足挂齿。当前大敌当前,兵法虽好,关键还是要靠大家同心协力,方能奏效。” 这番话,更是让在场的士兵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对张邺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他们相信,这样一位深谙兵法、谦逊有礼的副大队长,他给出的计划绝不会错,因为这是兵法。他们在执行兵法,他们也是这兵法中的执行者,也能跟着创造奇迹。 此时,南韶仪也在不远处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她的目光深邃而明亮,心中对张邺的兴趣更加浓厚。 “嘿,听张将军这么一说,我感觉这心里面踏实多了!”小兵陈六子一边编制着草人,一边咧开嘴笑道,“说不定咱们真能像他说的那样,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莫军给吓跑呢! “是啊,既然是兵法之道,那咱们就跟着干!大不了就是个死字,死了也落个英勇!”另一名士兵也附和道,手中的斧头砍伐草木的动作更加有力了。 “张邺非同一般,他这计划或许真能出奇制胜,或许真能扭转乾坤。”南韶仪决定,待战斗结束,定要与张邺深入交谈,探寻其背后更多的故事与智慧。 ------------ 第七章 郑平败走 这边却说郑平带领莫军佯装荆国士兵,一路走到了关门城下,时值黄昏。 关门城墙高耸入云,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屹立在黄昏的余晖中。由巨大的青石砌成的城墙,虽然表面粗糙,但充满了岁月的痕迹。 城墙顶端,旗帜飘扬,迎风招展,展示着荆国的威严。 城墙上,士兵们早已经发现这支荆军,立刻有兵前去汇报,余下的个个严阵以待,手持长矛,目光坚定,以备有乱。 墙面上布满了箭孔和瞭望口,宛如一只只警惕的眼睛,注视着远方的动静。 关门城墙周围,是一条宽阔的护城河,河水清澈见底,映照着城墙的倒影。 护城河上,吊桥紧闭,只有一道狭窄的通道供人通行,犹如一道天堑,阻挡着敌人的进攻。 整个关门城墙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它见证了荆国的辉煌历史,也守护着荆国的安宁。 在黄昏的余晖中,关门城墙更显得庄重而神秘,令人肃然起敬。 郑平大军临近,立刻收拢人马,亮出荆军旗帜和南家军标志。 他便派出将卒前去喊话:“关门守将马岱,我部乃是南靖将军麾下残军,由郑平将军率领归国”。 关门守将马岱听闻有安全回来的荆军,立刻登上城墙。向下望去,确实是荆军的人。 但是早在数日前,便收到传信,说可能莫国奸细会混入关门。 此时,不得不谨慎。 身为关门这个荆国门户,马岱非常重视,早已经驱离城内百姓往国内迁移,又紧闭关门严查入城之人。 虽然是郑平将军领队,但四千之众不是小事。 多年来的守城经验,还是要多加核实一下。 这个关门守将马岱归属南家一系,自然识得郑平,便令士兵喊话:“请郑平将军前来会话” 郑平身着盔甲,勒马走出军列,站在城下。 “郑平将军,真的是你吗?”马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同时也有一丝期待。他希望眼前的这位真的是郑平将军,而不是敌人的诡计。 郑平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有任何犹豫。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回应道:“马岱将军,正是我郑平。我带领着南靖将军的残部,历经艰辛,终于回来了。” “马岱将军,请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我们身后有追兵,必须尽快。”郑平的话语中透露出急切,他知道,每耽搁一刻,就多一分被识破的危险。 黄昏将过,残阳的余晖照着城门,正晃着马岱的眼睛,令他看不清楚城下之人。 马岱犹豫了片刻,并没有下令打开城门,向下喊道:“劳烦郑将军再近前一步,点个火把”。 此时,天已经蒙蒙转黑,是入夜的开始。城上已经开始点起火盆,马岱的小心也是无可厚非。 郑平心中虽有迟疑,但依然硬着头皮,点了个火把,走进一些。 马岱终于看清了郑平样貌,确信无疑,连声告罪,立刻便要喊话下吊桥开城门。 “哗啦啦、、、” 吊桥的铁链正被放下,吊桥正要下来,郑平心中狂喜,泼天的功劳就要到手。 “杀” “杀莫军” “郑平早已经投降莫军,马岱将军不要开城门” 忽然郑平的后方传来厮杀声,此起彼伏,还有痛苦的哀嚎,切肤的痛喊。 正是左亮玉和张邺二人,他们按照计划带领着两百士兵,趁着夜幕降临,悄悄地接近了莫军。 他们利用夜色的掩护,成功地接近了莫军,并发起了突袭。 莫军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他们混乱不堪,无法组织有效的反击。 左亮玉和张邺等人趁机发动猛攻,试图尽可能地打乱莫军的阵脚。 当然,一个老兵油子和一个新兵油子,总是冲在前头,打在后头。 郑平惊疑,便问身边的莫国佐将道:“不是说,我荆军都已经被杀得溃散,何时后方还有一股大军?” 那佐将也是一头懵,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杀出一股荆军。 关门守军马岱隐隐约约听到“郑平已经投敌莫国”,不管真假,立刻停止了放下吊桥。 索性将吊桥悬在半空,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莫军毕竟人数众多,他们很快反应过来,开始组织反击。 左亮玉和张邺等人,其实也是虚张声势,杀个对方措手不及。立刻按照计划,扔出数个火把,并射出数道火箭作为消息。 后方的南韶仪立刻令身边的五十多人按照计划,一个个接连射出百十箭。 随后逐个点起数千把火把,让火把周边隐隐显出草人的影子。 郑平本来一边戒备关门城的动向,一边指挥后军有序反攻。 忽然看到攻来的一方荆军后面亮起数千的火把,人影重重,粗略计算少说五千之众。 “将军,不好,我们中埋伏了,后方的荆军多不胜数”郑平身边佐将也一个个惊恐万分。 这些佐将是实实在在的莫国将领,只有郑平一人是降将。 郑平不由心中暗苦,没想到他今日将要折到这里,如果关门的马岱再出兵,来个前后夹攻,他郑平绝对有死无生。 就在众人即将绝望之际,西北角被己方撕开了一个口子。 郑平不敢迟疑,立刻下令全军由西北角突围,其他佐将自然纷纷响应,无不眼疾脚快。 此刻关门守军马岱终于听到了城下的声音,“郑平早已经降了莫国,此是莫军假扮的荆军残军”。 “马将军快快出城协助我等合围郑平”、 尤其郑平一方向西北角突围,这样更是坐实了他已投敌的真相。马岱立刻点典人马,放下吊桥开城门,杀将出去。 郑平等人成功突出重围,又见关门守将马岱也带兵追杀而来,担心另外一方的荆军杀至,马不停蹄地向西北方向逃去,其他佐将也如丧家之犬不敢回头。 只可惜了后方的假扮荆军的莫军士卒,丢盔弃甲逃跑,又被后面追来的马岱追上杀了过半,投降了小半,逃走了一千人。 可谓大获全胜! ------------ 第八章 安全入关 战争之事,稍纵即逝,抓住战机尤为关键。 关门守将马岱正是抓住了时机,立刻与外军合击郑平这一方伪军。 真是杀得痛快,杀得酣畅淋漓! 作为守城之将,平生难得有此机会。这真是送来的功劳,马岱一军一连追杀了数十里,方才堪堪止步,班师回城。 郑平带领着莫军,一路狂奔,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自己的同胞如此轻易地击败。他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落到如此狼狈的境地。 郑平的心中充满了悔恨,他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后悔自己背叛了荆国,后悔自己投靠了莫国。 他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完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郑平带领着莫军,一路逃亡,他们不敢停留,不敢回头。他们知道,如果他们停下来,就会被追兵追上,就会被杀死。 他们一路逃亡,一直逃到了莫国的主力附近。在那里,他们终于得到了莫国的接应。 郑平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他们终于安全了。 而关门城墙上的士兵们,则欢呼雀跃,庆祝着他们的胜利。 南昭仪、左亮玉和张邺等人,也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他们终于成功地阻止了莫军的计划。他们不仅拯救了关门,也拯救了大伙的命。 关键是以少胜多,这是何等的喜悦! 后半夜,寒风瑟瑟。 马岱一军返还关门,押解一千俘虏,并确认无疑正是莫军。 此时,南昭仪、左亮玉、张邺等一行也聚集关门城下,一番点数,竟然不足二百人,属实让人心中不是滋味。 南昭仪的眉头紧锁,她看着身边疲惫不堪的士兵们,心中充满了愧疚和痛苦,但好歹他们终于安全了。 看其一身盔甲,身上又有帅将标志,马岱不敢怠慢。他走上前来,对一身铠甲的南昭仪说道:“这位将军,恕末将愚钝,不知您是哪位将军?” 南昭仪态度温和,说道:“马岱将军客气了,在下是南家大小姐,如今哥哥南靖生死不明,小女只得替家兄带兵”。 马岱闻听不由大惊,他此刻才看清眼前的这位年轻将军,一身铠甲里面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赞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南家大小姐。说起来,末将曾经也是南家的家臣,将军莫非是南韶仪小姐”。 “正是!” 南韶仪不由心生亲切,原来这位关门守将马岱也是出自她南家。 “这两位是?”马岱见两个年轻兵卒立在南韶仪身后,知道身份不一般,因而问道。 南韶仪为其介绍道:“他们是我的左右副将,分别是左亮玉、张邺” “两位将军威武不凡,幸会幸会!” 左亮玉、张邺立刻客气还礼。 没想到一场仗后,左亮玉和张邺立刻成为了南家大小姐的左右副将。 左亮玉喜形于色,似乎已经知道自己仕途有望了。 张邺到无甚想法,满脑子是入城。 入了城就再也不出去了,管他战不战争的。活下来了,就不想再去找死。 众人便被马岱邀入城中,一番安顿坐下。 马岱问道:“如今已胜,南将军何不将全军退入城内?末将担心城外驻军,万一莫军杀至,会有损失”。 马岱如此提议,一是考虑安全问题,二是如果南韶仪的五千兵马入城,那么关门更加如虎添翼。 毕竟,荆莫之战,荆国战败,早有耳闻,不日莫军必然挥军西来。关门作为荆国门户,自然首当其冲。 闻听此,左亮玉、张邺等人表情多有不自然,南韶仪忍俊不禁地道:“诚蒙马将军担心,我等早已经全军入城”。 马岱不置可否,眼下才区区百十号人,问道:“那城外五千人不是仍还在外”。 “哈哈哈”左亮玉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张邺及两位队长也笑了出来。 南韶仪抿嘴一笑道:“好叫马将军知道,那城外的五千人都是我等编制的草人和火把”。 “什么?” 马岱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他看着南昭仪、左亮玉和张邺等人,无法相信他们竟然用草人和火把伪装成了五千人的军队。 南昭仪微微一笑,解释道:“马岱将军,这是我们为了迷惑敌人而想出的计策。 我们故意在城外布置了草人和火把,让敌人以为我们还有五千人的军队。这样一来,敌人就会有所顾忌,不敢轻易进攻。” 左亮玉也笑着说道:“马岱将军,你没想到吧?我们这一招,可是让莫军吃了大亏。此计,正是出自我张邺兄弟。” 马岱愣住了,他没想到南昭仪、左亮玉和张邺等人竟然如此聪明,如此有胆识。 那么之前,自己出城痛击郑平一军,纯属巧幸。要是当时郑平意识到中计,突然反击他们,岂不是要交代在那里。 想想就后怕! 但换念一想,那郑平要是知道了真相,不得气死。 他心中充满了敬意和佩服。尤其对那个年轻人张邺。不免另眼相待。 南昭仪看着马岱,继续说道:“马岱将军,我们知道,这场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莫军一定会再次进攻,我们必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接下来,我们会和你一起,保卫关门,等待援军。” 马岱点了点头,他心中明白,南昭仪说得对。 南韶仪面色凝重地问道:“马岱将军,如今关门的守军有多少人?” “虽说有两万,但可战之兵不足一万!” 马岱一脸苦涩地说道:“这其中还包含了部分败逃回来的将士”。 南韶仪急着问道:“对了,君上可有派来援军?” 自古行军作战,会提前做好准备,一旦前线第一路军战败,便会启动第二路大军前去增援。 “君上当然有派援军,信报传来,说是由明景阳老将军亲率大军增援,十万大军已经在路上” “何时抵达?” “据传大军已至南町郡,或许五到六日便可抵达” 南韶仪闻听,脸色有所缓和。这明景阳老将军是荆国明家之主,在朝官拜上将军,实打实的武将。 ------------ 第九章 以彼道还施彼身 明家也是荆国的三大家族之一,拥有家兵七万,再加上君上调配的三万,确实可以达到十万之众。 张邺仔细聆听,他不清楚这明景阳老将军何许人也,但听到会有十万援军,也暗舒一口气。 这时左亮玉问出了关键的问题:“马将军,不知如今城内粮草与军备如何?” 南昭仪、张邺等人不由想到此问题的关键,援军未到之前,关门能否守住,关键不仅在于兵员数量,还在于粮草与军备。 马岱苦涩地道:“实不相瞒,城中粮草原本刚刚够坚持个五六天,但今日俘虏莫军千人,怕是撑不到四天”。 南昭仪提醒道:“那还不尽快派人向后方征集粮草?” “派过数次,早已经无粮可征。尤其我军兵败的消息传来,边境的百姓大多为了躲避战乱,往内迁移” 马岱额头皱纹明显,他继续道:“如今关门城内百姓几乎走绝,城内只有我等边军苦守。” 他并没有细说,有许多百姓是被他主动驱离的。 左亮玉弱声嘀咕道:“何不杀降?” 声音虽小,但众人都听得清楚,也是每个人心中唯一可以想到的方法。 但都不会主动提出,就连左亮玉也只敢小声嘀咕。毕竟,杀降是不仁之举,有悖天理。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面对粮草短缺,军心不稳,这或许是唯一的选择。 马岱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沉声道:“杀降之事,非吾所愿,但为了关门城内数万将士的性命,也为了我大荆的江山社稷,末将也只能背上这一骂名。” 南昭仪叹了口气,她知道马岱此举实属无奈,但也明白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左亮玉见众人都没有异议,心中也松了口气,他知道,这个决定虽然残酷,但却是必要的。 张邺却是不忍道:“此事不妥,仅仅为了口吃的而杀了他们,无端背上屠夫的骂名不值得”。 他想起上世的历史人物杀神白起,就有屠夫之名,被人诟病一辈子,连历史上也污名不减。 “张邺可有良策?” 南韶仪明媚一亮,期盼地看向张邺。左亮玉也是神情肃然,对于张邺总能想出奇思妙计,已经深感信服。 马岱也一脸希翼,而其他将领也不知何想,静等回音。 张邺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智慧的光芒,他缓缓道:“与其坐以待毙,何不主动出击。我有一计,或许能解眼前之困。” 众人闻言,皆露出好奇之色,静待张邺继续。 “将这群俘虏押回内地,由沿途地方官府负责他们的吃食。这样就可以不用占用咱们关门城内的粮食了”。 马岱闻听,心中却有点不以为然。 难道这就是他口中所谓的一计? 看来还是年轻人,思虑不周啊。之前的草人计谋或许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真是好奇南家大小姐怎么如此相信他? 马岱沉吟道:“方法是可行,但即使有粮,我等怕也撑不到援军的到来”。 众人一致点头,确实有这样的担忧。凭他们区区一万战力,不足以抵住莫军二十万。 张邺娓娓道来:“郑平可以带领莫军假扮我荆军前来骗城,我们何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我们也可派一队精兵,伪装成莫军,混入其后,趁机烧其粮草,扰乱其军心。 莫军粮草被焚,必然军心大乱,到时自然拖延对方数日。” 张邺能想到此计,也是受这群俘虏莫军的启发。 众人心中不停默念‘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语言惊若天人,新奇而富有哲理。 尤其听明白张邺的解释,不由齐呼“大善哉!”。 南昭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点头道:“此计甚妙,马岱将军以为何?” 马岱心中自然不再轻视张邺,但他沉吟片刻,目光在张邺和左亮玉之间来回游移。 他心中明白,此计虽妙,却凶险异常。一旦被莫军识破,执行此计的将士们恐有性命之虞。 他身为荆国关门守将,自然不愿让自己的手下大将冒此风险。 “张将军的计策确实精妙,但……” 马岱语气一转,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直视左亮玉和张邺,“执行此计,风险极大。我荆国士兵的性命,非同儿戏。二位将军若想实施此计,便需亲自前往,以示决心。” 左亮玉和张邺闻言,面色微变。他们自然明白马岱的意思,这是在逼迫他们亲自承担风险。 身为老兵油子,左亮玉眉头紧锁,沉声道:“马岱将军,我等只是微末小卒,难以服众”。 却决口不谈此计凶险,岂能轻易涉险之类的话。 作为新的兵油子,张邺更是连连摆手,附和老兵油子左亮玉的话。 他现在真后悔,恨不得抽自己两把子。多嘴卖弄的下场,就是坑自己。 张邺看着马岱,试图寻找转机:“马岱将军,我这计策考虑不周,咱们还是再考虑其他计策吧?” 但毫无悬念,此时马岱与南韶仪等都认为此计为最佳选择。 马岱却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此计甚佳,但请二位将军亲自前往,方能万无一失。”他的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南昭仪看着眼前的局面,心中暗自叹息。她知道马岱的顾虑,也明白左亮玉和张邺的犹豫。 但此刻的荆国,正面临着莫国的强大压力,他们需要一场胜利来稳定军心,来振奋民心。 “左将军,张将军,此战关乎荆国存亡,非同小可。若二位将军能亲自执行此计,成功烧毁莫军粮草,必能大大削弱莫军战斗力。到时,我荆国便有更大的胜算。” 南昭仪的声音柔和而坚定,还故意反复强调二人‘将军’的称号,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二人的捧杀之意。 “若此次偷袭成功,我代表南家亲自担保,关门之战,你二人为首功。我现在就提你二人为军团长,马岱将军以为何?” 军团长,可比什么虚职副将实在。可管一万兵马,是实实在在的将军级别。 ------------ 第十章 竟然这般容易 马岱看着南昭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明白他们若能成功,对荆国来说意味着什么。但他同样清楚,此计的危险性。 然而,南昭仪的承诺和决断,让他不做犹豫,配合道:“正是!末将附议” 当即南韶仪令人取来文案,亲自书写委命,并毫不犹豫地拿出了她哥哥南靖的帅印,那印信一盖上,仿佛给整个行动镀上了一层不可违逆的光辉。 马岱看到南靖将军的帅印,不由暗惊,那帅印的分量,他如何不知?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南大小姐所言极是,此战关乎荆国存亡。左将军、张将军,你们若能烧毁莫军粮草,无异于断其命脉,为我荆国赢得一线生机。 我马岱,虽心中忧虑,但也深知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你们若去,我必尽全力支援,确保此计成功。” 张邺闻言,心中五味杂陈。 他哭笑不得,现在就是给他个侯爷当,老子也不要! 他知道,这一刻,自己已被卷入了一场没有回头路的漩涡 他本想再次拒绝,却被左亮玉以目示意,阻止了他的话语。 只见左亮玉道:“南将军、马岱将军,既然如此,我们愿意亲自执行此计,为荆国争取时间,我二人纵使身死,义无反顾!” 张邺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老兵油子看似豪迈,实则暗中藏有后手。 老兵油子,肯定想好了活路。 待审讯过莫军俘虏,知道了莫军主力约二十万,驻扎在九十里外的草地。 张邺、左亮玉和关门两名将领吴典、谷力四人领命,带兵一千多人,佯装逃散的莫军,向着莫军营地摸去。 南韶仪和马岱领兵五千与他们相距二十里,以备后期事成后的接迎。 众人从上午出发,一路前行,他们遇到了不少战败的荆军,但在他们的默契配合下,这些荆军都被巧妙地放过,避免了不必要的冲突。 那些逃过一劫的荆兵也是八竿子摸不着头脑,这些莫军竟然没有围杀他们,而是放了他们。 由上午出发,竟到黄昏邻夜,方才看到莫军大营。 只见莫军营寨架设得很长,营帐数不过来,人数重重,队列交错巡逻。 张邺、左亮玉、吴典和谷力四人这才慌了神,如此庞大的营寨,又如何找到粮草所在。 即使他们成功混进莫国军营,怕是一时也难以做到,时间一长,他们必然暴漏身份。 张邺此时也有些后怕,看有些事情却是想得太简单了。 他无数次地暗示左亮玉,让他快点说出活命的主意。老兵油子活命点子多,定然不会让人失望。 但迟迟没有得到有效回应,吴典和谷力二人又在身边,有些话不好明说。 但事已至此,众人也只得硬着头皮走下去。 众人刚一出现在莫军寨门前,便有莫军的号角吹响,很快莫军做出备战的反应。 “莫军兄弟,自己人!我们是郑平将军麾下溃败的部队,一路逃回来的。”左亮玉迅速派出一名口齿伶俐的士兵前去交涉,希望能借此机会混入莫军大营。 甚至让部分具有表演天赋的士兵佯装劫后余生的样子,高兴地痛哭。 莫军士兵显然对此有些疑惑,但他们也看到这支队伍衣衫褴褛,确实像是败军之状。 尤其看到一群喜极而泣的莫军样子,竟然加深了信任。 且说,这郑平自上次一役,可谓是损兵折将。 对于他这类投诚过来的荆国人,本来就不受莫人待见。又加上他骗取关门的任务失败,折损了数千将士的性命。 特别是后来传来的消息,当初围攻他们的一股荆军只有区区百人,他们是被数千的草人给吓唬住了,他们落荒而逃。 如此窝囊之举,让他在莫军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这是何等的羞辱,生生地把他定在了耻辱柱上,臭名远扬了。 背后都能听到有人称呼他为“撒腿的逃跑将军”“怕草人的害虫”等等更多难听的称呼。 自然在莫军这边,郑平成为了备受诟病的降将,早就被晾到一边。 当听到又有一批逃回来的莫军,而且这次居然有一千人成功逃回。 郑平一改之前的颓废,立刻跑来寨门迎接。 看到确实是当初自己率领的那批人,那还没脱完的荆军衣服,不伦不类的样子,更是确信无疑。 从上次骗关门未成,他损兵折将,把莫军的四五千人损失了七七八八,随他逃回来的不足千人。 后来,零零散散地又逃回来几百人。 他这个荆国降将颇为不受莫军待见,这次如果能带回一千人,或许能在莫军中重新树立威信。 郑平热情地迎了上去,对张邺等人道:“诸位兄弟,你们终于回来了!我可是天天盼着你们啊!” 张邺等人也假装激动,与郑平拥抱,互相安慰。他们内心紧张万分,但好在这个郑平其实也不认识这些莫军士卒。 郑平看着这些“逃回来的”士兵,心中暗自盘算,如何利用他们来提升自己在莫军中的地位。 郑平带着张邺等人进入了莫军营地,并向莫军元帅汇报了情况。 莫军元帅季行,莫国上将军,此次正是在他的指挥下大败荆军,并乘胜追击,方才驻扎在此。 之前令荆国降将郑平带兵骗取关门的计策便是出自此人,力排众议启用郑平,但终归天不遂人愿,还是败兵而回。 如今闻听郑平又接回一千士卒,如此算下来当初派去骗取关门的兵将损失也就不到一半了。 如此也好给二殿下一个交代,少一些责备。所谓心盲正是如此,他们竟然没有对张邺一行人起疑。 或许谁也不会想到,区区一千人去骗二十万的大军,那可是羊入虎口,有死无生。 季元帅对郑平能带回这么多士兵表示赞赏,并让他负责安置这些士兵。 郑平心中大喜,立刻安排张邺等人入住营地,并为他们准备了食物和衣物。 他以为这次终于可以在莫军中翻身,却不知道,这一切都在张邺等人的计划之中。 张邺也感意外,竟然这般容易! ------------ 第十一章 莫国二皇子魏无忌 进入营地后,张邺、左亮玉、吴典和谷力等人立刻分散开来,装作寻找各自部队的模样,实则是在暗中观察,寻找粮草所在。 他们知道,时间紧迫,一旦被发现端倪,后果不堪设想。 夜幕降临,莫军营地内的灯火逐渐亮起。 张邺、左亮玉、吴典和谷力等人,身着莫军士兵的服饰,混入了巡逻队伍中。 他们低调而警惕,时刻留意着四周的动静,寻找合适的机会。 不久,他们发现了一群莫军士兵正在篝火旁休息,交谈甚欢。张邺使了个眼色,四人便悄然靠近,藏身于不远处的黑暗中。 “今天巡逻真是累坏了,好在粮草库那边不用我们操心。”一个士兵懒洋洋地说。 “是啊,粮草库那么重要,自然有重兵把守。我们只需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了。”另一个士兵回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庆幸。 张邺等人心中一动,他们知道已经找到了突破口。 于是,张邺故意提高声音,模仿莫军的口音说道:“兄弟们,我听说粮草库的位置很隐蔽,你们知道具体在哪里吗?” 士兵们闻言,纷纷转过头来,看向张邺等人。 其中一个士兵打量了他们一番,见是陌生面孔,但以为是其他营地的士兵,便没太在意,随口回答道:“粮草库啊,就在南角不远处,不过具体位置我也不太清楚。你们自己去看看吧。” 张邺等人心中暗喜,但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与士兵们攀谈起来。他们巧妙地引导话题,逐渐套出了更多关于粮草库的信息。 “听说粮草库附近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吗?”左亮玉问道。 “没什么标志,都是一垛垛,很容易就能看到。”一个士兵回答道。 “那防守情况呢?”吴典接着问。 “防守嘛,大军的后方,绝对安全。”另一个士兵满不在乎地说。 “怎么?你想去偷粮食?”便有人打趣道。 “哪敢啊!就是巡逻时想多留一下”吴典额头冒汗,立刻搪塞起来。 幸好他们只是打趣调侃,并未多想。倒是有好心者提醒道:“去那边巡逻要小心点,千万别吵着了里面的贵人”。 “贵人?” 但并未问出个所以然,想来他们这些普通士卒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贵人。 不过,那些都不打紧。 此时,张邺等人心中越来越明朗,他们知道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所有信息。于是,他们找借口结束了谈话,悄然离开了篝火旁。 回到隐蔽处,张邺等人迅速整理了一下所获信息,确定了粮草库的大致位置和防守情况。 张邺与左亮玉、吴典和谷力商议,决定在夜深人静时行动。他们分成两队,一队负责放火,一队负责接应,确保能够迅速撤离。 子时已过,万籁俱寂,营地内的士兵大多已沉浸在梦乡之中,只余下少数巡逻之人还在默默坚守。 张邺等人悄然潜行于营地之中,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无声无息地接近目标。 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士兵,目光紧紧锁定在前方的粮草库上。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抵达之时,邻侧的营帐里却传来了一阵令人心跳加速的声音。 “二殿下,您弄疼小荷了。”女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娇嗔,却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快乐。 “嘿嘿,是真疼,还是快乐?”男子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笑意,显然是莫国二皇子魏无忌。 “嗯讷,讨厌、、、”女子的声音变得含糊不清,似乎被什么堵住了嘴。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张邺等人微微一怔,他们没想到魏无忌的营帐居然就设在粮草库的附近。 这就是那所谓的贵人,原来是这位莫国二殿下。 不过仔细想来,这也合情合理。 粮草作为军营的命脉,自然要安放在最为安全的地方,而莫国二殿下作为军队的重要人物,他的安全同样至关重要,因此他的营帐也被安置在了后方。 张邺、左亮玉、吴典和谷力四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瞬间明白了彼此的意图。 他们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只要成功劫持魏无忌,或在他们点燃莫军粮草后,也能作为他们安全撤离的筹码。 甚至也能大大削弱莫军的指挥力量,可能直接导致莫军的内部混乱。 吴典和谷力二人带人负责组织点火,他们迅速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了库房周围的易燃物。 一时间,火光冲天,整个粮草库瞬间陷入火海之中。熊熊大火照亮了夜空,也惊醒了整个营地。 与此同时,张邺、左亮玉带领数人摸到了二殿下的营帐之前。他们身形敏捷,如同暗夜中的猎豹,悄然接近目标。 他们果断出手,解决了守卫的士兵。这些士兵本就疲惫不堪,加上毫无防备,被张邺等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很快就纷纷倒地。 营帐内,烛火摇曳,映照出魏无忌和小荷纠缠的身影。 魏无忌的脸上泛着潮红,眼神迷离,显然正沉浸在温柔乡中。小荷则依偎在他怀里,娇喘吁吁,春光无限。 然而,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这份宁静。 张邺等人猛地掀开营帐帘子,如同死神般降临。 “谁?!”魏无忌惊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他急忙推开小荷,试图反抗,但哪里还来得及? “要你命的人” 张邺如闪电般出手,一刀劈下,将魏无忌手中的剑击落。剑身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营帐内格外刺耳。 “你们……你们是谁?!”魏无忌声音颤抖,脸上满是惊慌失措。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在这样的时刻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此时早已经吓得痿了下来,恐怕从此落下心理阴影。 小荷也吓得花容失色,她蜷缩在角落,颤抖着身体,试图遮挡住自己裸露的肌肤。 刚要尖叫,就被人上下其手,堵住了嘴,被捆在一边去。 “我们是来取你性命的!”张邺冷冷地再次说道,声音低沉而充满杀意。他的眼神如同寒冰般刺骨,让魏无忌不禁打了个寒颤。 ------------ 第十二章 摆在餐桌上的菜 魏无忌心中一凉,他不清楚眼前这个几人都是什么人,但他知道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但求生的本能让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不要杀我!我有钱!我可以给你们很多钱!” “闭嘴!”左亮玉上前,一脚踢在魏无忌的腿上,将他踹倒在地。然后迅速拿出绳索,将魏无忌活绑起来。 魏无忌挣扎着,哭喊着:“不!不要啊!饶了我吧!”但他的声音很快就被营地内的喧嚣声淹没。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张邺等人迅速撤离现场,只留下那花容失色的女子小荷一人在营帐内独自挣扎,哭泣不止。 此时,粮草已着火,莫军营地内顿时陷入混乱。 “走水了!” “快来救火!” “打水,快打水!” 士兵们四处奔逃,试图扑灭大火。 张邺等人趁机混入人群,佯装救火,逐步撤离,待逃到寨门时方被发现。 一行人一边强行攻出,一边亮出被俘的二皇子殿下魏无忌,使对方投鼠忌器。 守营寨门的将领一时不敢组织人射箭,以免误伤殿下,只得一边派人上报元帅,一边紧跟不放。 这也给张邺等创造了机会,他们一路狂奔。 而派去的士兵一时还找不到主帅,因为此时的莫军主帅季行现下在组织人抢救粮草,已经无暇他顾。 如此,竟被张邺等人逃了出去。 损失二三百人,张邺一行与南韶仪的接应部队会合,迅速向关门城方向撤退。 天亮时分,莫军终于控制住了火势,但粮草几乎尽损,抢救来的粮草勉强够全军吃上三顿。 气得莫军元帅季行火冒三丈,想起那引祸之人正是荆军降将郑平,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奈何为了大局着想,总得忍下了。 然而,二殿下营帐里的女侍小荷又给他增添了心中担忧。 果不其然,二殿下被人掳走。 真是祸事啊! 莫军顿时方阵大乱,季行更是不知所措。对于荆军更是投鼠忌器,不得不暂时撤退。 关门城的危机,就此缓解。 至于二殿下对于莫国有多重要,有不可而知了。 张邺等人的英勇行为,在关门城内传为佳话。 张邺也没想到,他们如此拙劣的伪装,莫军从上往下竟然没有一个人怀疑。 更没有想到,对方对于粮草的存放如此简单粗暴,放在后方压根没什么防守。 简直就像摆在餐桌上的菜,就等阁下拿筷子吃吧。 真是得来不费工夫! “放开我,我乃莫国二殿下,你们如此对待我,他日我莫国铁蹄必踏碎尔等头颅” 莫国二殿下魏无忌衣衫不整,被张邺等人绑得如同粽子,被随便丢在马圈。 马粪的味道扑鼻而来,虱子跳蚤也是清晰可见。 魏无忌何时受过如此待遇,尤其身上紧实的绷带勒得肉疼。 自入了荆国关门城内,便被无情地丢在这马粪堆一夜。终于见到有人来提他,忍不住破口大骂,全然没有性命的担忧。 提他的士卒哪里会对他客气,上去打他数个耳光,这才让他老实下来。 在几个士卒的连劈带打下,魏无忌被人拉着地面拖进了关门守将官邸。 一路上,地板上的砂石磨得他皮肤生疼,心中的怒火却越烧越旺。 他堂堂莫国二殿下,何时受过此等羞辱?他的目光如同两把利刃,狠狠地盯着那些士卒,仿佛要在他们身上剜出两个窟窿来。 官邸内,荆国守将马岱高坐于上,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盯着被拖进来的魏无忌。 南韶仪、左亮玉和张邺等人均在场,只是暂未插嘴。 马岱挥了挥手,示意士卒退下,然后缓缓开口:“魏无忌,你莫国的铁蹄再强大,如今你不也败在了我们荆国手上?” 魏无忌闻言,心中的怒火更甚,他咬紧牙关,声音从齿缝中挤出:“马岱,你敢侮辱我莫国,他日我必让你付出代价!” 马岱冷笑一声,不以为意:“魏无忌,在这荆国,你不过是一个阶下囚,你的命运,掌握在我们手中。” 魏无忌环顾四周,自然认出左亮玉和张邺。正是此二鼠辈带人闯入自己的营帐,杀了他的爱婢,将他俘虏在此。 魏无忌的目光在左亮玉和张邺身上停留,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寒光。心中泛起仇恨,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在他心中翻腾。 “你,还有你,你们两个鼠辈,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对付我,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魏无忌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尽管身为阶下囚,他的气势却丝毫不减。 “什么你啊你?记住了,本大爷乃左亮玉,你那个大爷叫张邺” 左亮玉冷笑一声,回应道:“魏无忌,成王败寇,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你不过是一个俘虏,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 张邺则是一脸嘲讽地看着魏无忌,说道:“二殿下,你怕是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只会让你在这里受更多的苦。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一些,免得自讨苦吃。” 魏无忌闻言,心中的怒火更甚,但他也知道,此刻的自己无力反抗。 他冷冷地盯着马岱,说道:“马岱,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我魏无忌记住了。他日若有机会,我定会让你后悔今日的选择。” 马岱看着魏无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挥了挥手,示意士卒将魏无忌带下去。 他知道,魏无忌并非普通的俘虏,他的身份和背景,注定了他们不可能在这里处决他。 只得报请君上,或者将要抵达的第二路元帅明老将军,由他们定夺。 五日之后,天际刚刚露出一抹鱼肚白,荆国的边关便迎来了一支浩荡大军。 明景阳老将军率领的十万大军,如同一片钢铁森林,缓缓推进,旗帜鲜明,甲胄鲜明,士气高昂。 他们的到来,无疑为关门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南昭仪、马岱、左亮玉、张邺等一众将领,早已在城外等候。 他们看着这支威武之师,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 ------------ 第十三章 上将军明景阳 明景阳老将军身先士卒,骑着一匹雄壮的战马,远远地便向南韶仪一行人挥手致意。 他一身银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岳。他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但那双眼睛却依旧炯炯有神,透露出一种不屈不挠的意志。 灰须随风抖动,仿佛是战场上飘扬的战旗,彰显着老将军的威严与荣耀。 马岱上前一步,身体挺得笔直,双手抱拳,声音洪亮:“末将关门守将马岱,叩见上将军!” 左亮玉、张邺等一众将领紧随其后,齐刷刷地单膝跪地,行礼如仪,齐声道:“末将等参见上将军!” 南韶仪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这一幕。 待众将行礼完毕,她才轻盈地走上前,声音清脆悦耳:“明伯父,您终于来了。关门众将盼您如久旱之望云霓啊。” 明景阳哈哈大笑,翻身下马,步履稳健地走向南韶仪。 他的目光在南韶仪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故意扬声道:“噢?南家丫头?你不在家练习刺绣,怎么胡闹到前线战场?难道南家无人,竟要让一个女子来抛头露面?” 张邺与左亮玉对视一眼,看来这位明家家主与南家并不对付。 南韶仪脸上笑容不减,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寒芒。 她知道明景阳这是在故意挑衅,试图贬低她作为女性的地位。 她微微一笑,回答道:“明伯父说笑了。荆国正值危难之际,韶仪虽为女子,但也知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虽是女子,但也能为荆国尽一份绵薄之力。” 明景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嘴上却不肯示弱:“哼,绵薄之力?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岂是你一个女子能够应付的?” 南韶仪淡淡一笑,回答道:“明伯父,荆国之中,能人异士众多。韶仪虽然才疏学浅,但也知道‘巾帼不让须眉’的道理。” 明景阳说不过她,只得哼声道:“好!好个南家丫头,伶牙俐齿!你哥南靖无能,让那些莫国的蛮子巧幸得了胜,累得老夫亲来给你们擦屁股!” 这话说的,专揭人伤疤。打人不打脸,张邺都有些听不下去。但有句话说得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才不在意这些,就好奇这位南家的大小姐南韶仪会怎么接话。 南韶仪闻言,眉头微微一挑,但并未动怒,反而展现出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与智慧。 她依旧保持着淡雅的微笑,回答道:“明伯父,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哥南靖虽然一时失利,但荆国儿郎的志气并未消减。 此次您亲自前来,正是激励我们重振旗鼓,共同抵御外敌的良机。我们南家与明家,虽偶有争执,但在这国家大义面前,定能携手并肩,共御外侮。” 明景阳听罢,脸上的严肃之色稍有缓和。他深知南韶仪所言非虚,荆国如今的局势确实需要各方团结一致。 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无奈:“南家丫头,你比你哥更有见识。罢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如何击退莫国。” 马岱见二人结束对话,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地邀请道:“上将军,请入城!关门众将已备好酒宴,为上将军接风洗尘。” 明景阳点了点头,拍了拍马岱的肩膀,赞许道:“好,马守将,你做得很好。我们这就进城,商讨如何击退莫国。” 南韶仪也微微点头,对马岱的适时介入表示感激。她知道,此刻的荆国需要的是团结和策略,而不是内部的争执。 在关门城内的大厅中,酒宴已经备好。 明景阳、南韶仪、马岱、左亮玉、张邺等一众将领围坐在一起,共同商讨对抗莫国的策略。 荆国明家的这位上将军亲至,无论地位,还是官职,都是最高。 他的气场非常庞大,张邺能感受如他们这般的下属,都肃穆以待,不敢散漫行事。 南韶仪与马岱二人坐在明景阳老将军左右,神色庄重地汇报起前几天的战果。 南韶仪首先开口,声音清亮而坚定:“明伯父,我们此前派遣左亮玉、张邺、吴典和谷力四人领一队精兵伪装成莫军,成功混入了莫军大营。在夜幕的掩护下,他们点燃了莫军的粮草,引起了极大的混乱。” 这位南家大小姐果然不简单,将张邺、左亮玉、吴典和谷力四人都捧了出来,相当于给这四人点出功劳。 四人无不心中感激,当然张邺感激程度不高,他现在就想那明老将军给赏自由。 吴典与谷力是马岱的手下,马岱自然会感激这位南家大小姐。 马岱接着补充道:“是的,上将军。莫军的粮草被焚,军心大乱。不仅重创了莫军,还俘虏了莫国的二殿下魏无忌。目前,他们已经撤退至五十里之外,暂时没有发动新的攻击的迹象。” 明景阳老将军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得深邃。 他饶有深意地看了眼张邺、左亮玉、吴典和谷力四人,自然看出吴典和谷力二人一身官制铠甲,是关门守将马岱下辖。 唯有张邺与左亮玉二人,非常年轻的样貌,身着的铠甲明显有些不合身。非常奇怪! 他微微点头,赞许道:“好!你们做得很好!这一战,不仅削弱了莫军的战斗力,还打击了他们的士气。魏无忌的被俘,更是对我们荆国有利的筹码。” 南韶仪看出明景阳的疑惑,当即命令左亮玉与张邺出列,道:“此次奇袭莫军,张邺与左亮玉二人为首功,现已任命为我南家的兵团长”。 “哦?”明景阳惊疑道:“计出何人?” 此时,马岱投桃报李,抢言道:“正是这位张邺小兄弟”。 明景阳老将军看着张邺,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他深知,能够在战场上立下如此功劳,绝非偶然。他转向张邺,问道:“我明家现在正有一个旅将空缺,你可有意?” 明景阳老将军的这一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 第十四章莫军攻城 明老将军直接给出一个旅将,那是生生提高一级官阶。 他直接当众提出邀请,这无疑是对张邺能力的高度认可,但也显得有些不顾及南家的面子。 左亮玉眼睛发亮,心中羡慕不已。 南韶仪微微一笑,她知道明景阳老将军这是赤裸裸地夺人,但她绝对不会放弃张邺这样的人才。 她看向张邺,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想要看看他如何回应。 张邺自己也被明景阳老将军的直白所震惊,他没想到会得到如此直接的邀请。 哪怕前世,行业内挖人,也都是私下进行。 他心中一万个无语,他可不想当什么旅将,就连那兵团长也不想要。但此刻架在这里,自然要面对。 这明景阳老奸巨猾肯定不好对付,倒是南家大小姐,毕竟对她有过救命之恩,将来向她讨个自由之身也不是不可能。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恭敬地回答道:“蒙上将军的厚爱,张邺感激不尽。 然而,南家对我有知遇之恩,且南韶仪大小姐对我信任有加,委以重任。我张邺岂能弃南家而去?我愿继续为南家效力” 明景阳老将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哈哈大笑,道:“好!好!张邺小兄弟,你不仅有着过人的智慧,更有着忠诚的品质。 老夫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格!既然你愿意继续为南家效力,那老夫就不再勉强。不过,如果你日后有任何需要,我明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南韶仪听后,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同时对张邺的忠诚感到无比欣慰。 她微笑着说道:“明伯父,我们南家能够有他这样的将领,是我们的荣幸。” 话说,莫军经此粮草被烧,一时之间,军心大乱,士气低落。 上将军季行站在营帐之中,眉头紧锁,目光沉重。 他知道,失去了粮草的供应,莫军已经不再具备反攻荆国的优势。更何况,荆国关门又注入了十万大军,实力大增,让莫军更是雪上加霜。 季行沉思片刻,决定将实情奏请君上。他挥笔写下一封密信,将莫军的困境和荆国的实力变化一一陈述。 然后,他唤来心腹将领,将密信交给他,沉声道:“立刻出发,将此信呈给君上,不得有误”。 数日之后,季行收到了君上的回信。君上在信中命令季行,要武力威慑荆国,停战谈判,并要回二殿下魏无忌,而后再罢兵还朝。 看来攻荆之战是要结束了。 只是怎样结束?这是一个技术活。 弄好了,能让荆国永远记住伤痛。 如果整岔劈了,他莫国就白白遭受荆国的侵略,还反攻荆国失败,成为莫国军史上的耻辱。 季行深知,要想在谈判中取得优势,必须先让荆国感受到莫军的强大压力。 于是,他精心部署,将大军压在关门的城前,形成一种势而不攻的态势。 莫军的营帐连绵起伏,旗帜鲜明,战马嘶鸣,营造出一种无形的威慑力。 关门内的气氛愈发紧张。 全程戒备,只有巡逻的士兵们来回走动,他们的脸上写满了严峻和忧虑。 明景阳老将军站在城墙上,眺望着远处的莫军。他的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忧虑。 众人面色也都一凝,似乎没想到莫国这么快又攻过来。 张邺向城下望去,只见城下人头攒动,密密麻麻数之不尽。莫军的阵型严密,士兵们个个装备精良,士气高昂。 完全没有一点儿粮草不足的迹象! 完了!真是要完了! 马岱身为关门守将,自然不敢懈怠,立刻布兵戒备,又安排滚木、石墩,燃起火油备用。 明景阳老将军点头暗赞,这马岱果真是一个守城良将,守城的安排颇为章法,颇为稳妥。 此时,众人都意识到,这场战斗将是一场硬仗。莫国既然下决心攻城,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张邺悄无声息地走近左亮玉身边,低声道:“左老兄,此危机下,可有活法”。 自然是讨究活命之道,毕竟老兵油子左亮玉的活命方法多,经验多。 左亮玉并未理会,而是站在城墙的高处,目光如炬,他注意到莫军的阵型虽然严密,但似乎有些过于整齐,缺乏灵活性。 他心中一动,开始怀疑莫军是否在虚张声势。 他转向南韶仪,低声说道:“南将军,我觉得莫军的动向有些不对劲。他们看似来势汹汹,但我并未感觉到他们有决一死战的决心”。 “此话当真?” “尚不能完全确定” 张邺此刻自然听到了这些话,心中暗道希望老兵油子的推断不错。 南韶仪闻言,眉头微蹙,她明白左亮玉的意思。 如果莫军真的只是虚张声势,那么他们可能是在等待更好的时机,或者是在试图通过威胁来迫使荆国做出让步。 明景阳老将军也听到了左亮玉的话,他沉吟片刻,然后说道:“左将军的观察很有道理。我们不能被他们的表面现象所迷惑。 马岱,你带领士兵们保持警惕,同时,我们要派出一支小队去探查莫军的真实意图”。 马岱点头领命,立刻安排了一支精锐的小队,悄悄出城,绕到莫军的后方进行侦查。 不久之后,侦查的小队回报,证实了左亮玉的猜测。 莫军的后方并没有充足的补给线,他们的粮草实际上已经所剩无几,而且他们的士兵也显得有些疲惫,并不像是准备长期作战的样子。 得到了这个消息,南韶仪和明景阳老将军相视一笑,心中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只要莫军没有足够的粮草,就无法进行长期的围城战。 荆国有了更多的喘息之机。 明景阳老将军转向左亮玉,饶有深意地看一眼,突然有点羡慕南家的运势。 原本有一个张邺,就已经让他有了招揽之心。如今看来那个左亮玉,也不是泛泛之辈。 少倾,城下莫军开始了起鼓。 随着鼓声逐渐密集,预示着第一轮的攻城即将开始。 “咚咚、、、”的鼓声如同雷鸣般在城墙下回荡,震得人心头颤动。 莫军的士兵们在鼓声的激励下,发出震天的呐喊,向前冲去。他们推着攻城车,扛着云梯,浩浩荡荡地向荆国城墙发起冲击。 城墙上的荆国士兵们严阵以待,他们紧握着手中的弓箭和长矛,准备迎击来犯之敌。 ------------ 第十五章 明家床子弩 南韶仪和明景阳老将军站在城墙的最高处,冷静地观察着莫军的动向。 随着莫军越来越近,城墙上的荆国士兵们开始还击。 他们射出密集的箭雨,投掷滚木和石块,试图阻止莫军的进攻。莫军的士兵们纷纷中箭倒下,但他们仍然前赴后继,试图冲上城墙。 莫军似乎有着不破城门不罢休的架势,估计底层士兵并不清楚此次攻城另有目的。 在激烈的战斗中,马岱展现出了卓越的军事才能。他指挥着荆国士兵们有序地还击,同时密切注意着莫军的动向。 他发现,莫军的进攻虽然凶猛,但他们的阵型并不严密,存在着许多破绽。他立刻指派一支精锐部队,利用莫军的破绽进行反击。 这支精锐部队在马岱的指挥下,如同猛虎般冲入莫军的阵型中。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奋勇杀敌,将莫军的阵型搅得天翻地覆。 莫军的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打得措手不及,开始出现混乱。 趁着莫军混乱之际,明景阳老将军立刻下令进行全面反击。 荆国的士兵们士气大振,他们发出震天的呐喊,从城墙上冲下来,与莫军展开殊死搏斗。 经过一番激战,莫军的第一轮攻城终于被击退。他们丢下大量的尸体和武器,狼狈地退回了自己的营地。 荆国的士兵们难得有一阵喘息,但并不敢松懈。 张邺和左亮玉二人也站在高楼之上,立在南韶仪身边。他们亲眼目睹了攻城与守城之战的惨烈。 张邺看着城下莫军撤退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这场战斗虽然暂时胜利,但战争并未结束。 但愿左老兄的分析正确,千万要守住城啊! 左亮玉则更加专注于莫军的动向。他观察到莫军在撤退时,虽然显得狼狈,但并未完全失去秩序。 他确信自己对时局的判断没有错误,攻城与撤退,莫军都是有意为之。 南韶仪眉目一转,问明景阳老将军道:“明伯伯,何不用明家的床子弩?” 明景阳老将军闻言,眉头微皱,显出一丝不舍。 床子弩是明家的传家之宝,威力巨大,但使用起来极为耗费人力和物力。 然而,面对南韶仪的提议,他深知其重要性。他叹了口气,然后点头说道:“也罢,既然是保卫荆国,明家自当全力以赴。” 南韶仪见终于可以一睹明家的这一大杀器,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和期待。 她知道,床子弩是明家的传家之宝,威力巨大,或许能给莫军一场痛击。 以前只是听说过,但从未见过这等大杀器,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一睹真物。 明景阳立刻下令,将床子弩运上城墙。 这种庞大的弩机需要数十人共同操作,但一旦发射,其威力足以穿透厚重的城墙,对莫军造成巨大的打击。 南韶仪见明景阳同意使用床子弩,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有了这种强大的武器,荆国的城墙将更加坚不可摧。 约莫两个时辰后,天色微明,莫军再次发动了攻城。此次人数更多,他们如潮水般涌向荆国城墙,气势汹汹。 在莫军的最前方,先锋大将郭占英身先士卒,他的盔甲在晨光中熠熠生辉,手中的长枪如同一条怒龙,引领着莫军的进攻。 城墙上的荆国士兵们见状,无不面色凝重。 他们知道,这次莫军的进攻将更加猛烈,他们必须全力以赴才能抵挡住。 随着莫军的逼近,城墙上的荆国士兵们开始还击。他们用弓箭、滚石和火油等各种武器,狠狠地打击莫军的进攻。 但时间有限,他们也只堪堪搬上两架床子弩。 床子弩在关键时刻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它们发射出的巨箭如同闪电般划破晨空,射向莫军的阵营。 莫军的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他们惊恐地尖叫着,四处逃散。 然而,郭占英并非等闲之辈。他见状,立刻指挥莫军改变战术。他们用攻城车和云梯等器械,试图突破荆国的城墙。 荆国的士兵们见状,立刻用长矛和刀剑等武器,与莫军展开了殊死搏斗。 张邺看得胆战心惊,他看着莫军如此的劲头,完全是要攻下关门的架势。 他一度怀疑左老兄的判断是错误的。 关门城破,如何是好? 不行,得换身普通士兵的衣服。必要时,还得装死。 又看到这所谓明家的大杀器床子弩,厉害是厉害!就是发射地费劲、耗时,实际用处不大。 不由喃喃道:“咋不射那个领头的?不是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吗?他们怎么连这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 不远处的上将军明景阳老脸一皱,显是听到了这张邺的话。 他眉头微微一皱,但并没有立刻回应。他深知战场上的每一刻都是生死攸关,作为将领,他必须保持冷静和专注。 他转身命令床子弩的指挥官:“调整目标,瞄准敌军首领,一击必杀。” 床子弩的指挥官闻令而动,迅速调整弩箭的方向,对准了郭占英。 在紧张的氛围中,弩箭被点燃,瞬间射出,如同一条火龙直扑郭占英。 郭占英正带领着士兵们进攻,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他猛地转身,只见一道火光直冲而来。 郭占英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已来不及躲避。 那弩箭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准确无误地射中了郭占英。 他身后的士兵们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先锋官被弩箭穿透,巨大的冲击力将郭占英整个人带离了地面,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莫军的士兵们看到这一幕,无不震惊失色。 郭占英不仅是他们的先锋官,更是他们的精神支柱。他的倒下,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击溃了莫军的士气。 士兵们开始慌乱地后退,失去了进攻的勇气和决心。 荆国的士兵们看到敌军先锋被射杀,士气大振。 他们欢呼雀跃,斗志昂扬。 明景阳老将军趁机下令全军出击,趁着莫军混乱之际,一举将其击溃。 战局的突然转换,令张邺活见鬼了。毕竟前一秒他还在诽谤没人想到擒贼先擒王的简单道理,后一秒就射死了对方的先锋。 ------------ 第十六章 荆莫和谈 明景阳老将军,虎步熊腰,气势非凡,他大步流星地走向张邺,脸上带着难得的笑容。 他的大手如同铁钳一般,重重地拍在张邺的肩头,声音洪亮地赞道:“好小子,这个简单的道理,老夫确实没想到!不错!不错!好一个‘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张邺只觉得肩头一沉,脑海一阵空白。 他没想到自己刚才的喃喃自语,竟然被这位耳力非凡的老将军听了去。 左亮玉一脸羡慕地走了过来,也轻轻地拍了拍张邺的肩膀,笑道:“张老弟,你总能语出惊人,让人不得不佩服。” 南韶仪站在一旁,眉目一挑,似乎对于张邺的兵法之道已经习以为常。 她心中却在想,如此奇才,日后一定要举荐给父亲。她知道,张邺的才华和智谋,将会在未来的战场上大放异彩。 荆国的士兵们如下山猛虎般冲出关门城,与莫军展开了激烈的战斗。莫军士兵在失去先锋的带领后,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果不其然,莫军立刻吹起了退兵的号角! 明景阳老将军站在城楼上,看着莫军如潮水一般后退,心中五味杂陈。 他突发奇想,吩咐道:“来人,给床子弩加码,瞄着莫军帅旗所在,给老夫射!” 随着明景阳老将军的命令,床子弩的指挥官迅速调整弩箭,对准了莫军帅旗所在的位置。荆国的士兵们紧张而期待地注视着,他们知道,这一箭可能会改变整个战局。 给床子弩加码确实可以提高弩箭的射程,但过度的加码也容易折损床子弩的结构。 明老将军因为射杀了莫军先锋尝到了甜头,自然想要更大的战果,所以盯向了莫军主帅。 莫军的主帅季行站在帅旗下,正指挥着军队撤退。 他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闪电般的弩箭划破长空,直奔他而来。 季行反应迅速,他猛地侧身,试图躲避弩箭的攻击。 然而,弩箭的速度实在太快,他只觉得左肩膀一阵剧痛,弩箭擦肩而过了他的肩膀。 他闷哼一声,差点摔倒在地。 莫军的士兵们看到主帅受伤,顿时一片混乱。他们加快了撤退的速度,生怕被荆国的军队追上。 季行强忍着疼痛,命令士兵们保持秩序,不要自乱阵脚。 荆国的士兵们看到莫军主帅受伤,士气大振。 他们欢呼雀跃,纷纷冲出关门城,追击莫军。 明景阳老将军站在城楼上,看着莫军兵败如山倒,形势如此瞬间变化。 他知道,这一箭虽然没能射杀莫军主帅,但也重创了莫军的士气。季行的受伤,让莫军的撤退变得更加混乱和无序。 季行在士兵们的搀扶下,大军后撤一二十里,此攻城之势,终是没有完成,莫军士气大受打击。 莫国君上得知先锋战死、主将中箭昏迷后悲痛异常,甚至停朝五日。 由于深入荆境内且未攻陷关门,莫军担心腹背受敌。莫国君上只得执行原本计划,决定向荆国提出和议。 如此双方互派信使,传达议和的想法。 得知莫方愿和的消息后,荆国君上晋洪自然大喜,派遣使者回信表示愿意进行和谈。 并派来了丞相宋世基,与上将军明景阳老将军,二人共同作为荆国代表,与莫国议和。 而莫国这边,由丞相罗辅仁与莫国上将军季行,二人共同作为莫国代表,与荆国议和。 双方就此拉开了长达半月的和谈,双方你争我吵的。 莫国的条件,要求荆国释放二殿下魏无忌,并赔偿莫国的损失,荆国应每年向莫国提供十万两白银和二十万匹绢。 荆国这边自然不同意,并要求莫国交还俘虏,尤其南靖将军,此外也要交出叛将郑平。至于,赔偿的多少也要多加商榷。 莫国二殿下魏无忌、荆国南家的南靖,此二人的交换自然毫无意义。 只是双方争辩的焦点在于,荆国的赔偿问题,和莫国是否交出归降来的郑平。 当然,具体细节与事宜自然不是张邺等人所能参与的。既然战事已了,几人自然不用继续待在关门。 拜别了明景阳老将军后,南家大小姐南韶仪才带领着左亮玉与张邺,三人提前返回国都鹿中。 并不是南韶仪不愿意等到她哥哥南靖,而是南家的家主南牧已经多次传信催促闺女南韶仪回京。 而左亮玉与张邺二人作为南家新进的兵团长,自然也要跟随回京。 三人外加十几位老兵作为侍卫,其中张安自然在其中。一行人不紧不慢,花了数日终于赶回京都鹿中。 这是张邺来到此世第一次进城,而且还是荆国的国都之城。 张邺等人远远就看到京都鹿中,只见城门高耸,气势恢宏。 城门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彰显着曾经荆国的繁荣和历史。 城门两侧,站着威武的士兵,他们手持长矛,目光坚定,守护着这座城市的安宁。 他看着这座繁华的城市,心中不禁感叹,荆国的国都果然名不虚传。 左亮玉与其他人眼神放光,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这座城市的向往和期待。 他们知道,这座城市的繁华和荣耀,将是他们未来的舞台。 唯有南韶仪面不改色,波澜不惊,想是从小生活在此,早已经见怪不管了吧。 一行人身着戎甲,自然少不了一番盘问和验明身份。 “来者何人?”为首的侍卫长声喝道,目光在这群人身上来回扫视,试图从他们的装束和气质中判断出些许端倪。 “我等是前线退下来的将门,我是南家的大小姐南韶仪。” 南韶仪声音清脆而坚定,她跳下马来,神情自若地回答。 侍卫们闻言,顿时肃然起敬。 他们听闻过这位新起之秀女将军的大名,知道她不仅武艺高强,而且智勇双全,在此次荆莫之战中建立了赫赫战功。 “原来是南将军,久闻大名,失敬失敬!”侍卫们连忙行礼,态度毕恭毕敬。 他们简单验明身份后,便殷勤地放行,甚至主动为一行人引路。 ------------ 第十七章 入宫觐见 然而,这一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鹿中城。 不少好事者纷纷涌上街头,想要一睹这位女将军的风采。 他们高喊着:“力挽狂澜的女将军回来了!” “南家的女将军回来了!” 声音此起彼伏,充满了激动和敬仰。 自古以来,女人鲜有从军打仗的,更别说像南韶仪这样,在战场上建立如此辉煌的战绩。 毕竟,此次荆莫之战,荆国大败,形势岌岌可危。 在这样的劣势下,南韶仪却能率领一股残军安全撤回荆国,这已经堪称传奇。 更令人称奇的是,她还识破了郑平的骗城阴谋,用草人吓退了四五千莫军。 又加上,火烧莫军粮草,不仅大挫了莫军的攻势,还迫使了莫国愿意议和。 这一系列的战绩,如同璀璨的星辰,照亮了整个京都鹿中的天空。 整个京都子民,谁人不知女将军南韶仪? 谁人不知道南家大小姐的威名? 她不仅是南家的骄傲,更是整个荆国的楷模。 人们纷纷涌上街头,想要亲眼见证这位英雄的归来。 南韶仪高坐在一匹骏马之上,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坚毅而深邃,宛如从战火纷飞的战场上凯旋而归的女武神。 她的英武之气,让街道两旁的百姓们无不欢呼雀跃,他们挥舞着手臂,眼中闪烁着由衷的敬意与感激,仿佛在迎接一位英雄的归来。 此时,南家的家丁们也匆匆赶到,他们牵着一辆由双匹马拉动的华丽车驾,准备迎接大小姐南韶仪。 南啼,南家的大管家,一位约莫五十多岁的老者,面容沧桑但眼神精明,恭敬地向南韶仪行礼道:“大小姐,您一路上辛苦了。老奴已经备好马车,家主已在宫门外等候,欲陪您一同入宫觐见君上。” 按照惯例,行军打战、班师回朝的主帅,回京后的首要任务便是入宫觐见君王。 然而,南韶仪此次却有所不同。 毕竟,第一路大军的元帅是她的哥哥南靖。只是荆莫之战,荆国大败。哥哥南靖被俘,她也只是暂时接管哥哥的帅印。 虽然有所功绩,但也毕竟是女子,如何单独觐见君上? 南家的家主南牧早已为她想好了对策,决定亲自陪同她前往。 南韶仪微微蹙眉,显然对这一安排感到些许意外。 她沉思片刻后,对管家南啼吩咐道:“这些人都是我为父亲新招揽的人才,你务必妥善安置他们,让他们感受到南家的温暖与诚意。” 随后,她又转身对张邺和左亮玉二人说道:“你二人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向南啼管家言明,他定会尽力相助。” 张邺和左亮玉等人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们连忙拱手致谢,表示定会全力以赴,不辜负大小姐的期望。 南韶仪不敢有丝毫停留,她迅速换乘马车,马车轮滚滚,驶向那巍峨壮观的王宫。 沿途,她心中思绪万千,既有对即将到来的觐见的期待与紧张,也有对南家未来的深深期许。 她知道,这一次的觐见,哥哥南靖败战是否会影响到南家的地位,她个人功绩无所谓,只是担心南家是否会受到牵连。 王廷之上,荆国君上晋洪端坐龙椅之上,他的目光深邃而威严,审视着下方的人群。 他身穿龙袍,头戴金冠,象征着无上的权力和荣耀。他的身旁,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恭敬和期待。 “南家南韶仪可有传唤?” 君上发问,便有公公回道:“回君上,老奴已经派人传唤,想是此刻应该已经与南牧御史大夫会合”。 南韶仪的马车缓缓驶入王宫,她的心中充满了紧张和期待。她知道,这次觐见对于她,对于南家,都至关重要。 马车停在了王宫的广场上,南韶仪走下马车,她的步伐坚定而有力。 她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坚毅而深邃,宛如从战火纷飞的战场上凯旋而归的女武神。 南家家主南牧早已等候多时,终于见到闺女韶仪的身影。 见她已经不复之前的秀气,肤色略显偏黑,添多了英姿。 “父亲”南韶仪见到南牧,立刻施礼。 “嗯” 南牧略显严肃,叮嘱道:“待会儿,进入王廷,要少说,多听” “谨遵父亲教诲” 南韶仪和南牧一同走进了王宫,他们的步伐沉稳而有力。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大殿之前。 南韶仪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觐见。 他们进入了大殿,南韶仪和南牧一同跪拜在晋洪的面前。 晋洪的目光在南韶仪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南韶仪,你此次关门之役,功不可没。” 南韶仪闻言,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晋洪对她的表现是满意的。 她恭敬地回答道:“多谢君上的夸奖,这些都是小女子应尽的职责。” 晋洪点了点头,然后转向南牧:“南爱卿,你的女儿果然不简单。她不仅识破了郑平的骗城阴谋,用草人吓退了四五千莫军,还派人火烧了莫军的粮草。她的英勇和智慧,让寡人深感欣慰。” 南牧听闻此言,心中涌起一股自豪之情,但他仍保持谦卑之态:“多谢君上赞誉,小女不过是运气稍佳,真正立功的是大荆的英勇将士们。” 然而,君上晋洪并未直接提及南家长子南靖兵败之事,反而对南韶仪大加赞赏,这让群臣不禁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但南牧心中清楚,君上的宽容不代表此事就此揭过。 他深知,与其等待君上追问,不如自己主动表态。因此,他毅然扬声道:“臣御史大夫南牧有本启奏!” “哦?”晋洪眉头微挑,显然对南牧的举动感到些许意外。 南牧作为荆国御史大夫,位列三公之一,肩负监察百官的重任。此刻他启奏,无疑是有要事相告。 晋洪的龙冕上珠链轻轻抖动,仿佛也传达出国君内心的疑惑与期待。 南牧神色凝重,沉声道:“臣弹劾我儿南靖,身为国家六卿之首的中将军,却因指挥失当,导致兵败于莫国。此等重责,臣恳请君上革除其将军之职,以儆效尤。” ------------ 第十八章 少将军 大殿之内,一片寂静。群臣皆知,南牧此举意在表明南家后退一步,以让出六卿之位保全儿子南靖,真是明智之举。 一直来,荆国奉行三公六卿制。 宋家家主宋世基为丞相,为三公之首。 南家家主南牧为御史大夫,位列三公之一。至于,太尉之职,一直形同虚设,并未有实际的任职安排。 接下来,便是军治上的六卿。这六卿其实分为上、中、下将军,相匹配的副职上、中、下军佐。 南家长子南靖,三公主驸马,任六卿之首的中将军。 明家家主明景阳虽然没有成为三公之一,但他本是位列六卿之一的上将军,又加上其子明盈也是位列六卿之一的下将军。 如此算来,荆国三大家族,南家占据一公一卿之职,在荆国的地位如日中天,远超明家、宋家。 宋家只有一公之职,而明家因为有两卿之职,而超过宋家。 三大家族一直来都是面和心不和,彼此间明争暗斗。 此次南家的南靖带兵不利,败于莫国。如果莫国反攻成功,攻进关门,南靖兵败就成为重罪,必然遭到其他两大家族的势力施压,少不了革职砍头。 他此刻被莫国俘虏,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然而,幸好南韶仪异军突起,不仅破坏了叛徒郑平的骗城计谋,还成功地偷袭莫军的军营,火烧了粮草。 算是挽救了大荆的危局。 如今南牧主动弹劾自己儿子,一来可以堵住其他人再做文章,二来也算是向君上表明南家对国家忠诚的态度。 这一举动,无疑是在荆国朝堂上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群臣们纷纷议论纷纷,有的对南牧的举动表示赞赏,认为他深明大义,为了国家的利益,不惜牺牲自己的儿子。 而有的则认为南牧此举过于决绝,毕竟南靖是南家的长子,也是荆国的一位重要将领,他的失败对南家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然而,无论朝堂上的议论如何,南牧的决心已经下定。 他站在朝堂之上,面对着君上和群臣,声音坚定地说道:“臣南牧,因长子南靖在此次战争中兵败,特向君上请罪,并请求君上收回南靖的帅印。” 晋洪听后,沉思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南牧,你的忠诚和勇气,让我深感欣慰。 你的儿子南靖在此次战争中虽然败北,但你的女儿南韶仪却表现出了非凡的才能和勇气。我决定,收回南靖的帅印。 但是你女儿南韶仪不得不赏” 君上晋洪停顿一下,继续道:“封南韶仪为少将军”。 众臣哗然! 荆国的历史上虽然不乏女性为官、为将,但都是寥寥无几。 但论升迁最快者,那南家的南韶仪绝对是第一位。一下子由毫无官身,直接跃迁为少将军。 荆国的军职,从下往上,队长、百夫长、千夫长、兵团长、兵旅将、准将军、少将军,六卿的上将军与下将军同级别(副职上军佐与下军佐同级别),最高为中将军(副职中军佐)。 南韶仪跟着哥哥南靖出征莫国时,并没有什么职务,如今一下成为少将军,可见荆国君上对于南家的信任。 南牧闻言,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是晋洪对南家的信任和期望。 南韶仪恭敬地回答道:“多谢君上的信任,末将定当不负重托。” 且说张邺、左亮玉一行人,在南家大管家南啼的引领下,缓缓步入南家的府邸。 南家的府邸宛如一座宏伟的城堡,巍峨气派,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庄重与威严,仿佛在诉说着家族的辉煌历史。 门前那两尊石狮,宛如忠诚的卫士,默默地守护着家族的荣耀,它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沉稳与霸气,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张邺等人怀着忐忑的心情,紧跟在南啼身后。 一路上,他们小心翼翼地迈着步伐,心中满是对这未知安排的不安。 踏入府邸,只见庭院深深,仿佛没有尽头一般。楼阁交错纵横,犹如迷宫般复杂。 廊道上挂着一幅幅精美的字画,每一幅都散发着浓郁的艺术气息,尽显风雅。 微风吹过,字画轻轻摇曳,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南家的文化底蕴。 然而,这一路走来,管家南啼那副例行公事的模样,让张邺等人渐渐意识到,自己或许并未得到应有的重视。 他的步伐匆匆,眼神平淡,仿佛只是在完成一项任务,对于他们这些新来的门客,没有一丝热情。 穿过几道回廊,南啼将他们带到一处偏僻的别院。 这里是南家专门安置门客的地方,本应是安静舒适的所在,此时却充斥着嘈杂的人声。 原来,南家现在门客有千人之多,这个别院被挤得水泄不通。 为数不多的几十间房屋,里面挤满了人,一些门客甚至只能在走廊上席地而坐。 南啼带着他们走进一间稍大的房间,房间里已有数十人席地而坐,他们几乎是打地铺住在里面,空间显得极其拥挤。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让人感到压抑。 “你们就先在此安下吧。”南啼淡淡地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那背影仿佛在告诉他们,他们只是无关紧要的过客。 张邺皱了皱眉,心中虽有不悦,但还是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问道:“南管家,不知这处别院离主院甚远,房屋之少,却有如此多的人,可有缘由?” 他的声音尽量保持平静,但其中仍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疑惑。 南啼微微抬头,斜睨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你们不过是新投靠之人,能有个安身之所已是不错,莫要妄求过多。 南家每日事务繁杂,岂会事事周全?你们若不满,自有离去之路。” 左亮玉在一旁也忍不住说道:“管家,我等虽是新来,但也是为了南家之事效力,如此安排,恐寒了众人之心。”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激动,眼中闪烁着不甘的光芒。 南啼却只是冷冷一笑:“哼,效力?效力之人众多,不差尔等几个。若心怀不满,大可自行离去。” 说罢,他便甩袖而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 第十九章 张邺离去 张安走上前,轻声说道:“看来这南家并非表面那般热情好客,咱们得小心行事。” 他的声音虽小,却像一颗种子,在众人心中种下了警惕的萌芽。左亮玉点头附和:“张安所言极是,我们且先忍耐,待时机成熟,再寻出路。” 左亮玉几人开始在这简陋的别院中安顿下来,虽然条件艰苦,但他们心中都憋着一股劲儿,发誓定要在这南家闯出一片天地,证明自己的价值,让这轻视他们的管家和南家众人后悔今日之抉择。 当然,张邺只是关注点在于如此简陋的住宿条件。一屋子的人,几十号人打地铺,各种臭味弥漫,汗臭、脚臭、狐臭。 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儿,他是一刻也待不住。 再说,如今已经回返荆国,也不用上战场了。 何必受这罪? 更何况这南家的管家南啼如此怠慢他们,明显轻视他们。 正好可以作为官面上的借口,离去也不会有太大的负担,想必南家也不会为难他。 说走便走,张邺向左亮玉与张安等告辞道:“各位兄弟,如今战事已了,小弟就先行回家了”。 左亮玉疑惑道:“哦,张老弟家也在鹿中?” 张邺知道他误会,解释道:“不,我家是西渭郡的一个小山村” 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实话说道:“各位兄弟,如今战事已了,我亦无意在这南家久留。 我本就不该卷入这纷争之中,如今能保全性命已是万幸,又何必为了一时的荣华富贵而留下呢?” 左亮玉一听,赶忙上前拦住张邺,脸上满是疑惑与不解:“张老弟,你这是何出此言? 你我一同经历生死,才换来今日,如今正是享受胜利果实之时,你却要离去,这是为何?” 他自然不理解,行军打仗,出生入死。这是拿命博出的前程,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 张邺看着左亮玉,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左老哥,你可知道,我此次参军本就并非出于本心。我尚不满十三岁,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啊。 只因父亲为了应付兵役,才将我充作人头送来军中。我本就不该属于这里,如今战事结束,我只想回到家乡,过那平静的生活。” 左亮玉和张安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他们从未想过,眼前这个在战场上勇猛无畏、智计百出的张邺,竟然如此年幼。 张安也走上前来,劝道:“张将军,你虽年少,但却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南家正是需要人才之际,你若此时离开,岂不是太过可惜? 你应留在南家,定能受到重用,到时荣华富贵、权力地位自是不在话下。” 张邺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张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但我自幼生长在西渭郡的一个小山村,那里有我的亲人、我的朋友,还有我熟悉的一草一木。 我对那权力地位并无太多渴求,只盼能回家乡,过那安稳的日子。” 左亮玉叹了口气,拍了拍张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张老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但你想想,你在战场上经历了多少生死考验,才换来今日的成就。你若此时离去,岂不是辜负了那些与你并肩作战的兄弟?” 张邺心中一阵感动,但他的意志却愈发坚定。但他也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也不想属于这里。 如果真如他们所说,跟了南家,做了这兵团长,那铁定还是要参加战争的。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这哪是前程?这是送命。 他有前世的记忆,何愁不能好好生活? 随便搞点小生意,挣个钱,做个富家翁难道不香吗? 他看着左亮玉和张安,认真地说道:“左老哥、张大哥,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我意已决,不会改变。 如今终于无战事,也活了下来,当不当官无所谓,封不封赏也无所谓,自由才是我现在最想要的。 我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如今我只想要一份平静的生活。而且,我也相信即使没有我,南家也不缺乏人才。 我不过是一个被父亲送上战场的稚子,南家又岂会因我的离去而受到太大影响呢?” 说罢,张邺便不再给左亮玉和张安说话的机会,转身大步离去。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渐行渐远,仿佛在诉说着他对自由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憧憬。 左亮玉和张安听后,都沉默了。 他们不理解,非常不理解。摸爬滚打,不就是为了大好前程。刀口舔血,不就是为了将来封侯拜相嘛。 左亮玉混在军中四五载,一直来毫无建树。如今终于有所立功,也得到了南家的赏识。这距离封侯拜相,已经迈进了一步。 他对于张邺的决定感到非常可惜,非常不值得。 张邺在此向他们拱手道别,然后转身离开了别院。 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迫不及待地要奔向自由。 京城鹿中的石砌大道上,一架华丽的马车缓缓而行,由皇宫驶向南家府邸。 南韶仪与父亲南牧同乘一车,车内静寂一片,只有颠簸的车辙声。 “父亲,不知道荆莫谈判进行到哪一步了?我哥哥是否归国?” 终究南韶仪打破了沉默。 南牧睁开微眯的眼睛,沉声道:“莫国为了换回魏无忌,放了靖儿,并交出来那叛将郑平。 不日,便会到达鹿中” 南牧身为荆国三公之一,家族显赫,手眼通天,家族势力在荆国盘根错节。少许前线情报,自然不在话下。 又听父亲南牧道:“此次靖儿指挥不力,丢掉帅印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至于那中军佐郑平,投降莫国,这次君上不会轻饶,能留个全尸都够呛”。 南韶仪闻听这才心安,只要哥哥南靖能安然回来,一切都是好的。只是有些疑惑地问道:“父亲,女儿一事不明。何以前线之功,满城皆知?” 她有所感觉,这是有人刻意为之,不然不会消息传得这么快。 ------------ 第二十章 原来是南家在造势 南牧神色略有异常,便不再隐瞒,道:“这是为父派人到处宣传的结果”。 闻听此,南韶仪默然点头,似乎早已经猜出个大概。 “靖儿败于莫军,令荆国处于危境,如此大罪,将来满朝文武都将会将矛头指向我南家。 到时候,靖儿必难逃死罪。幸好你这闺女争点气,连番建功,也算是拯救荆国于危难。 如此,为父暗地里大力宣传,方才造就你女将军、女英雄的形象” 南韶仪此时明白,父亲南牧的这个方法果真有用,至少哥哥南靖只是丢官,并未致死。 况且,论荆国的历史,女子当官、女子为将,放在这大嵇年间,早已经成为历史。 也是因为父亲的造势,这才令整个荆国百姓知道南家有位女子屡建奇功,救荆国于危难。 这才令京城鹿中城所有人都崇拜这位女将军南韶仪,这才令君上晋洪也不得不顺应民意,提拔南韶仪成为了这大嵇年间的女少将军。 在这大乾的所有诸侯国中,成为了一大特例。 南韶仪明白这些宣传肯定多少有夸大的嫌疑,但至少对于她,对于她南家,都是极为有利的。 她深知这些功绩,张邺与左亮玉居功至伟。 想到这些大多出自张邺的计策,她不由有些欣慰。幸好自己独具慧眼,将他收做南家的兵团长。 还有那左亮玉,也是有才之士,对于时局和情势的把握非常精准,他总能在关键时刻提出独到的见解。 在南韶仪看来,张邺与左亮玉都是贤才,是她为南家寻来的得力助手。 左亮玉能够权衡时局,分析局势,是为帅才。 张邺深谙兵法,有具体策略,是为将才。 南韶仪极力向父亲南牧推荐:“父亲,此次归来,女儿为我南家觅得两个人才”。 南牧不以为意,漫不经心地问道:“噢?何人” 对于女儿在前线的事迹,他在宣传上是有夸大成分的。所以在潜意识上,只认为女儿韶仪恰逢其会,运气使然。 女儿虽然自小熟读兵法,但作为父亲,南牧知道她的水平几斤几两。前线战场,瞎猫碰上死耗子,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她能引荐出什么人才,以她的眼界,估计也就是些小聪明之辈罢了。 南韶仪见父亲如此态度,心中微微一急,赶忙说道:“父亲,这两人绝非等闲之辈。 其中一位名叫张邺,虽然只是新进兵卒,却有着非凡的智慧与勇气。此次战事中,许多关键策略都是他想出来的,若没有他,我们恐怕难以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 南牧听到这里,微微抬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哦?一个新兵蛋子能有如此本事?” 南韶仪连忙点头,继续说道:“是啊,父亲。而且这张邺深谙兵法,每逢兵事,他不仅有具体策略,还能根据实际情况灵活调整。 我相信,他日后定能成为我南家的栋梁之才。” “这么说,关门草人计、火烧莫军粮草,都是出自此人” “父亲,正是此人” 南牧沉思片刻,说道:“那另一个人呢?” 南韶仪接着说道:“另一个人名叫左亮玉,此人也是一位难得的贤才。他对时局和情势的把握非常精准,总能在关键时刻提出独到的见解。而且他为人沉稳,善于权衡利弊,是个可担大任之人。” 南牧听到这里,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他开始意识到,女儿这次或许真的为他寻得了两个宝贝。 “既然你觉得他们如此出色,那便安排时间见见他们吧。如果真如你所说,我南家自当好好重用。”南牧看着女儿,眼中带着一丝审视。 南韶仪心中一喜,赶忙应道:“是,父亲。在刚入城时,我已经吩咐管家南啼好生安顿他们了。今天回去,我便安排他们面见父亲” 车驾终于驶进了南家府邸。 南家主母早已经带着弟弟妹妹们等候,见到许久的长女南韶仪随父亲南牧一同走出车驾,都纷纷迎了上去。 南韶仪看着母亲和弟弟妹妹们,心中充满了温暖和喜悦。 南牧看着女儿和家人们,心中也充满了欣慰。他知道,南韶仪是一个有担当的女儿,她的勇气和智慧,将是南家的骄傲。 南韶仪和家人们寒暄了一番,然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好生安顿。 又是洗澡,又是梳妆,真是好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 她脱下戎装,换上了许久未穿过的女装。 只见她身着一袭素雅的白色长裙,裙摆轻轻拂过地面,显得温婉而大方。 她的头发被精心地盘起,插着一支翠绿的玉簪,更显得她气质高雅。 南韶仪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嘴角不禁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不知张邺和左亮玉看到我这副模样,会不会感到惊讶呢?”她心中暗自思忖。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南府内灯火通明,一片热闹的景象。下人们忙碌地穿梭其中,为晚上的接风宴做准备。 南韶仪收拾妥当后,走出房间。 她知道,父亲南牧一定会为她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一是庆祝此次她加封少将军,二是欢迎她平安归来。 果然,当她来到大堂时,只见里面已经布置得豪华无比。 桌椅摆放整齐,其上摆满了各种珍馐美味。 宾客们也纷纷到场,其中包括南家的亲朋好友、门客以及城中的一些达官显贵。 左亮玉和张安等人也在宾客之中。他们穿着一身得体的衣衫,显得风度翩翩。 当看到身着女装的南韶仪出现时,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艳。 左亮玉心中暗自赞叹:“没想到这位战场上英姿飒爽的女将军,穿上女装竟如此美丽动人。可惜了,张邺那老小子没眼福了”。 后来又想“呸呸,他一个十三岁的毛头小子,哪懂得什么眼福” 张安则想:“大小姐不仅聪明伶俐,而且容貌出众,真是一位难得的奇女子。” 南牧看到女儿走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站起身来,对着众人说道:“今日,我南家设此宴会,主要庆祝小女韶仪平安归来。” 众人纷纷鼓掌,欢呼声此起彼伏。 南韶仪走到父亲身边,微微行礼,感谢道:“多谢各位亲亲朋友们的支持和厚爱,小女子何德何能竟然劳各位亲来。” “南大小姐,莫要谦虚,谁人不知你女将军名号”便有人道。 “是啊,我们能够亲眼看到南韶仪少将军,才是我们的荣幸” 夸赞之辞不绝於耳。 ------------ 第二十一章 引荐左亮玉 宴会如火如荼,众人觥筹交错,气氛异常热闹。 南韶仪应酬了好大一会,方才腾出时间,来到左亮玉一行人的桌子。 她微微皱眉,因为左亮玉等人坐席被安排到厅外,也就在院里的末席。 这管家南啼是怎么做事的?怎么能如此怠慢他们?但也不好发作,先带张邺与左亮玉二人,引荐于父亲再说。 南韶仪走到左亮玉一行人的桌子前,微笑着说道:“诸位弟兄,可有吃好?还习惯这里的吃食吧?” 说话还保留着军人的味道,拉近了不少的距离。 左亮玉、张安等人连忙起身道谢。 “张邺去哪了?”南韶仪没见到张邺,还以为他刚离开不久,接着道:“左亮玉,叫上张邺,我带你二人见见父亲” 左亮玉和张安对视一眼,略显尴尬,众人也都寂静无声。 左亮玉支支吾吾地道:“南小姐,您有所不知,张邺已经告诉离去了” 他作为南家的家臣,自然不再喊将军,而改为更为亲近的称呼‘小姐’。 “什么?” 南韶仪微微一惊,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已经离开了?何时离开的?为何没有通知我?” 左亮玉面露愧疚之色,说道:“张邺兄弟离去时,南小姐正入宫面圣。且南管家吩咐我等,在南府要谨守规矩,不得胡乱走动。我等也不敢去寻找小姐,这才拖到现在。” 他这话说得极为有艺术,悄无声息地把责任甩到那南啼管家身上。 南韶仪心中有些失落,她本想着将张邺好好引荐给父亲,让他在南家大展身手。如今他却突然离开,这让她的计划泡了汤。 “可知他去了哪里?”南韶仪焦急地问道。 左亮玉摇了摇头:“张邺兄弟应该回家了,好像是西渭郡那边,不过他并未说详细地址。” 南韶仪轻咬嘴唇,心中暗自思索。她深知张邺的能力,若能得到他的帮助,南家定能更上一层楼。如今他突然离开,实在是令人遗憾。 “罢了,既然他已经离开,那就等日后有机会再引荐给父亲吧。”南韶仪叹了口气,说道:“左亮玉,你随我来,我带你去见父亲。” 左亮玉点了点头,跟随南韶仪走向大堂。 一路上,南韶仪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她不知道张邺为何突然离开,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做什么。 此时,大堂内热闹依旧。宾客们欢声笑语,举杯畅饮。 南牧看到女儿带着左亮玉走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南韶仪微微欠身,面带微笑,声音清脆而自信地说道:“父亲,这位便是左亮玉,此次战事中他立下赫赫战功,智谋与勇气皆为不凡,还望父亲多加赏识。” 左亮玉听闻,立刻恭敬地行礼,头微低,目光诚恳而谦逊:“见过家主,承蒙小姐看重,左某不过尽了绵薄之力,不敢居功。” 南牧端坐在雕花檀木椅上,身着锦缎长袍,腰间束带镶嵌着璀璨宝石,尽显尊贵威严。 他微微抬头,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左亮玉,眼神中既有审视,又带着几分期许。 他深知,能得女儿如此推崇之人,必定有过人之处。 稍作停顿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无需多礼,你在战事中的表现,我有所耳闻。 你能在关键时刻保持冷静,出谋划策,帮助我女儿化险为夷,这份沉稳与机智,实属难得,真乃后生可畏啊。” 左亮玉再次谦逊地回应:“家主过奖了,左某不过是顺应形势,做了些许该做之事。 若不是南小姐指挥有方,以及南家诸多助力,左某断难有成。这份功劳,理应属于南家全体。” 南牧轻轻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赞许的笑容:“嗯,你能如此谦逊,不贪功自傲,很是难得。 既然如此,那你便好好干,日后南家定不会亏待于你。只要你忠心耿耿,为南家效力,荣华富贵必不会少了你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知,这是南牧给出了极为厚重的承诺。 要知道,上一个被南牧如此承诺之人,便是如今镇守一方重要关隘的关门守将马岱。 他早年只是一名普通千夫长,却凭借自身能力与南家的栽培,短短数年间便晋升为一方守将,手握重兵,威风凛凛。 左亮玉听闻,心中满是感激。他深深地看了南韶仪一眼,那眼神中既有敬意,又有感激。 随后,他转身回到自己的坐席。 南牧饮了一口茶,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不是还有一个叫张邺的吗?怎不见你引荐过来? 你之前对我提及此人,可是满口称赞,我还以为今日能得见一番。” 南韶仪微微一叹,神色间流露出一抹淡淡的遗憾:“父亲,张邺……他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南牧惊讶地放下手中茶杯,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与不解,“为何突然离开?可有什么缘由?” 南韶仪轻咬嘴唇,摇了摇头:“女儿也不清楚具体原因,方才得知此事时,我也颇为惊讶。本想将他带来见您,未曾想……” 南牧听闻,脸色微微一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哼,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真是无礼。 当我南家是什么所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此种人才,不要也罢。” 南韶仪闻言,心中虽有不同看法,但面对父亲的威严,她也只能默默低下头,无言以对。 她心里明白,张邺的离去确实有些突兀,让人难以理解。 此时,一旁负责招呼宾客的管家南啼正小心翼翼地为其他宾客斟酒。 他双手稳稳地托着酒壶,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这边的谈话。 听到大小姐和家主的对话,他心中猛地一紧,手中的酒壶竟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酒水洒出了一些。 他慌忙稳住,心中暗自叫苦:“坏了,看来之前嫌弃门客住所条件差,那与他争辩的小子就是张邺了。 这可如何是好?要是被家主知道我此前对他的怠慢,定不会轻饶。” ------------ 第二十二章 指骡为马 想到这里,南啼顾不得其他,立刻换上一副殷勤的笑容,快步走向左亮玉那一桌。 他弯下腰,亲自为众人斟酒,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各位大人,实在是对不住。今日事务繁杂,一时疏忽,多有怠慢,还望诸位大人海涵。” 说着,他先自罚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随后又热情地说道:“我已经为大家找好了一处清幽雅致的新园,环境宜人,设施完备。今晚便可安顿过去,还请诸位移步。” 其实,这新园哪是提前找好的?南啼不过是在亡羊补牢罢了。他打算喝完这杯赔罪的酒,便赶紧出去寻找合适的住处。 左亮玉等人见状,心中颇感意外。 这位南家的大管事白天时总是一副傲慢的样子,今晚宴会怎么变得如此殷勤? 不过,这样的转变对他们来说自然是好事,于是也就欣然接受。众人连喝数杯,气氛渐渐融洽起来。 而此时的南韶仪,虽然身处热闹的宴会之中,心中却始终牵挂着张邺。 她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是遇到了什么紧急的事情,还是对南家有了什么不满? 她只知道,张邺是一个有能力、有担当的人,他的离开对于南家来说是一种损失。 南牧看到女儿的神情,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这个张邺确实有些本事,竟让我女儿如此牵挂。 日后若能再次寻得此人,定要好好询问一番,若是可用之才,便收入麾下;若是无心留驻,那便罢了。” 宴会渐渐接近尾声,宾客们纷纷起身告辞。 南韶仪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缓缓走到梳妆台前,轻轻坐下。望着镜子中容颜娇美的自己,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她的眼神中既有对未来的迷茫,又有对张邺离去的担忧,还有对家族责任的沉重思考。 她知道,自己的人生正在步入一个新的阶段,未来的路该如何走,还需要她谨慎抉择。 其他诸事暂且不表,暂且说回张邺。 话说他离开南府,并未直接离开,而是先去了坊市,准备物色一匹脚力。 这京城中的坊市,繁华而热闹,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吸引了众多顾客的目光。 张邺背着行囊,步行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一家马市。 他看着马市中各种各样的马匹,心中不禁有些感慨:“这世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今日我就是伯乐,千里马,我来了”。 他走到一匹高头大马前,仔细地观察着它的体型和神态。 这匹马高大威猛,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屈的斗志。 张邺心中一动,他知道,这匹马正是他想要的。 他向马市的贩子问道:“老板,这匹马多少钱?” 马市贩子是一位精明的大爷,一双眯眯眼却炯炯有神。他早已经看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相中了这匹骡子。 只是没想到这年轻人看不出这是骡子,竟指骡为马,询问价格。 精明的大爷,小眼一眯,奸笑道:“公子真是好眼力,这匹神骏耐力十足,脾气温顺,可日行千里”。 神骏?张邺一听,信心满满,自己果真是伯乐啊,一眼便挑中千里马。 那贩子大爷见这年轻人眉笑颜开的样子,知道已经稳妥,回答道:“这位公子,这匹可是我们马市中的佼佼者,价格不菲。但您若是真心喜欢,我可以给您一个优惠。” 张邺闻言,心中不禁有些犹豫。他知道,这匹马的价格一定不便宜。 但他知道,马匹在古代可是人们远行的最佳交通工具。他此时不由得摸了摸口袋,也不知道身上的银两够不够? 身上的这袋银子,还是张邺俘虏莫国二皇子魏无忌时,从他身上扒下来的,约摸着有百两。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老板,我确实很喜欢这匹马,但我也知道,它的价格不菲。您且说个价,我看看够不够钱。” 那贩子大爷闻言,心中却不敢虚报过高价钱。能将骡子以马的价格卖掉,已经算了是大赚一笔。 他沉思片刻,然后说道:“这位公子,既然您如此喜欢这匹马,那我就给您一个优惠。这匹的价格是六十两银子,您若是愿意出这个价格,我就将它卖给您。” 张邺闻言,心中不禁有些犹豫。他知道,六十两银子对于他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如果买了此匹马,直接花掉身上一半的钱,确实有点肉疼。 但他也明白,马匹的市价也确实在六十两左右,毕竟刚刚一路在马市上看了个大概。 这老汉要价不贵,也算实诚。 张邺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老板,我愿意出这个价格购买这匹马。” 老板闻言,心中不禁有些欣慰。他知道,这位公子虽然年轻,但显然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他微笑着说道:“好,成交!这匹就归您了。” 张邺闻言,心中不禁有些激动。他知道,这匹马将成为他未来的伙伴,他必须好好照顾它。 他付了银子,然后牵着马离开了马市。 张邺刚离开不久,那个将骡子当马卖的摊子,被三五个同行贩子围了起来。 “牛老爹,你这骡子就这么按马的价格卖掉了?” “就不怕那个小伙子事后知道你骗了他,再回来找你算账?” 一个个七嘴八舌的,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那贩马的牛老爹,微眯的小眼,老神哉地道:“怕什么?你们没看出了,那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 再说了,你们就没看到他身后背着远行的行囊?” 这时有人醒悟道:“原来你是看出来这年轻人买马要远行,即使他后来发现了那是骡子,可能已经远离鹿中,悔之晚矣”。 牛老爹得意地笑了笑,说道:“正是如此。他若是远行,那骡子也能为他所用,他若是发现了,也无处可寻。我这是双赢的买卖。” 同行贩子们听后,不禁感叹牛老爹的精明。 他们知道,牛老爹在马市中摸爬滚打多年,经验丰富,眼光独到。他能够看准时机,抓住商机,是他们望尘莫及的。 ------------ 第二十三章 也算是衣锦还乡 而此时的张邺,已经骑着那匹“千里马”离开了京城,开始了他的行程。 他并不知道,自己被牛老爹当成了冤大头。 他骑着骡子,穿过田野,越过山丘,向着西边的西渭郡前进。 那里是家的方向。 此次自己不仅安然无恙地回去,还带回了五十两银子,和一匹千里马。 也算是在外有所成,衣锦还乡。 到时就利用手中的这些钱,作为启动资金,他要好好地酿造出高度白酒,定然能够将生意做大、做强。 这是自己有钱了,去做白酒,他那便宜老爹还怎么指责自己浪费粮食。 嘿嘿,他不禁想,何止酿造白酒,他还要搞冬天的大棚白菜,搞香水,搞活字印刷,开火锅店、烧烤店。 哈哈,越想越感觉,未来生活可期。 如此心情,当高歌一曲。唱什么来者,有了。 “大河向东流,天上的星星参北斗、、、、、、” “好春光不如梦一场,梦里青草香,你把梦想带身上,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还有轻风吹斜阳、、、、、、”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 骑着骡子,一边走,一边唱着前世耳熟能详的歌,完了句子就换首。 唱着唱着,就又突发奇想。自己居然还有个生意路子,那就是卖歌词。 张邺一拍脑门,脑海中又灵光一闪,他想到了还可以写书挣钱。 嗯,名字都想好了,一个叫《一只猴子大闹天宫》,想必那猴子的灵动与不羁定能吸引众人目光。 还有《一百零八个好汉》,那些好汉的传奇故事定会引人入胜。 《三国争霸》也很不错,三国里的权谋与纷争本就充满看点。 再有《豪门宝玉记》,光是这名字就透着一股子富贵与神秘的气息。 真是未来可期啊! 想想以后靠着写书挣来大把银子的生活,张邺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美滋滋的。 张邺不禁加快了步伐,手中的马鞭下意识地抽在骡子身上,只盼着能早些回到张庄。 那骡子吃痛,撒开蹄子跑得更快了。 就这样行了数日,张邺终于赶回了古树庄。 古树庄只是荆国西渭郡内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山村,这里依山傍水,村头有一棵需几人合抱的参天古树。 树下是村民们日常纳凉闲谈之地,孩子们也常在此嬉闹玩耍。 村子里的房屋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多是茅草屋、泥土墙的样式,透着一股质朴的气息。 屋舍周围,小块的农田如同不规则的拼图,种植着各类庄稼,随着季节变换呈现出不同的色彩与风貌。 村中有一条蜿蜒的青石小径,连接着各家各户与村外的世界。 小径旁偶尔会冒出几株不知名的野花,为这平凡的小山村增添了几分别样的生机与情趣。 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虽不富裕却也安稳宁静的生活,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延续着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朴实与善良。 张邺的回来,似乎打破了整个村子的平静。 “见鬼了,老张头家的三娃活着回来了” “不是死在战场了吗?咋又出现在这里?” “不会真是鬼吧?” “瞎说,那不是还有一匹骡子吗?” 村里人见到张邺,便三三两两议论纷纷。 古树村的每户人家都出了一子去服兵役,基本很少有消息传回,尤其是死讯。 但老张头家的不一样,因为老张头家三娃服兵役的这批人是直接被送往前线战场的。 村里的里正早就打听过了,张邺的这批人最惨,全军覆没,无一活口。 如今,突然见到张邺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村里,怎能不惊讶?怎能不惊吓? 一时间,整个村子都仿佛被投进了一颗巨石,泛起了层层涟漪。 老张头听闻儿子张邺归来,那张原本如古井般平静的脸上,瞬间泛起了波澜。 他的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惊喜,那是一种深埋心底许久的情感瞬间爆发的外露,仿佛是在黑暗中苦寻多年,终于找到了那一丝曙光。 泪水在他那布满沧桑的眼眶里打转,晶莹剔透,顺着那深深的皱纹缓缓滑落,嘴里也开始不停地念叨着:“这孩子,可算回来了,你可知爹有多担心啊。” 那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几分哽咽,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他这些日子以来的无尽思念与担忧。 然而,这份惊喜还未在心中完全散开,担忧与后怕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恐惧与不安,怒火也“噌”地一下冒了起来,如同燃烧的火焰,瞬间点燃了他内心的焦虑。 他猛地转身,脚步急促而有力,走向墙边,一把抄起那根闲置已久的藤条。 那藤条在他手中,仿佛变成了一根惩罚的棍棒,承载着他此刻复杂的情绪。 他气势汹汹地冲向张邺,脸上的神情十分严肃而愤怒,那股子狠劲仿佛要将所有的担忧与恐惧都发泄在这一下。 张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一脸懵圈,他完全没想到父亲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他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无辜与不解,挣扎着想要避开父亲的藤条。 他的心中满是委屈,大声喊道:“爹,打我作甚?” 那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与惊恐,仿佛是一个迷失在黑暗中的孩童,不知为何会遭遇这样的对待。 “我这好不容易回来,您不问问我这些日子的经历,怎么上来就打呀。” 张邺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哭腔,他那原本充满期待的归家之心,此刻被父亲的这一行为打得粉碎。 老张头听了儿子的话,心中的怒火更盛,他加大了手中的力度,那藤条在空中挥舞得呼呼作响,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倾注在这一击之中。 他怒道:“你这傻子,既然当了逃兵,就不要回来,在外面好好活着不好,回来作甚”。 在老张头看来,张邺这是当了逃兵,所以才逃过了一劫。 可是如今他竟然堂而皇之地回来,如果被官家人知道,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少不得被抓走处以极刑,小命不保。他的心中虽然充满了无奈与痛苦,但更多的是对儿子未来命运的深深忧虑。 ------------ 第二十四章 自证清白 老张头丢掉藤条,一脸哀求的样子,转向周围的邻居和村民,眼中满是恳切与无助。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祈求道:“各位乡亲,还请救我三娃一名,今日就当没有见过他可好”。 在他的心中,张邺能够活着已经是万幸,如今只盼着儿子能躲过这一劫。 老张头转过身,拉着张邺,低声说:“儿啊,你快走,莫要再回来,就当这家里没了你。” 他深知,张邺一旦被追究逃兵的罪责,定是死路一条,只有逃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希望张邺能抓紧逃走,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就当他没有回来过。 老张头也希望村里的人们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见过张邺,让这场风波尽快平息。 他的眼中满是不舍与无奈,但为了儿子的性命,他别无选择。 “老张头放心,我们没见过你家三娃儿” “是啊,你家三娃儿死在战场上了,今天这个是个迷路的小伙子” 一个个的,也都配合,毕竟乡里乡亲的。 更有年长者,指责张邺道:“臭小子,服役当逃兵,不知道会连累家人吗?还有脸回来?” 见张邺傻愣着,不由喝骂道:“还不快点离开,有多远滚到多远”。 老张头听有人呵斥三娃儿,也不生气,毕竟也是为了他老张家操心。 倒是张邺,一阵无语。 什么跟什么啊?逃兵? 他可不是什么逃兵?只有在前线战场上逃走的,才叫逃兵。 他顶多是逃避封赏,逃避当兵团长。 张邺有点无语至极,面对周围乡亲的婆心相劝,有点离了大谱。 “停停、、、,各位乡亲,先静一静,听我说” 然而,张邺的喊话直接被忽视。 老张头不知何时又捡起了丢掉的藤条,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往张邺身上抽。 啊、、、,爹,听我说,啊、、、” “啪、、、”的数声,老张头不由分说,只管往他身上抽,怒其不争,道:“静个屁啊,还不快点逃,难道等官府来抓你”。 在老张头看来,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一旦拖延,儿子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心想,只要儿子能逃脱,哪怕是天涯海角,也比被抓住强。 抽打张邺,让他来不及辩解。 老张头的心中充满了焦虑与无奈,他深知逃兵罪责重大,一旦被抓,不仅儿子性命难保,整个家庭都将遭受灭顶之灾。 忽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只听:“逃?要逃哪里去?老张头,我可见到了你家三娃儿了。逃得了和尚,也逃不了庙。” 说话的人正是古树村的里正,他听说老张头家的三娃张邺并没有死在战场,不是逃兵又能是什么? 要知道,在他治下的古树村出现逃兵,乡吏怎能不责罪他。 众人见到里正的出现,已经知道事情已经毫无转机了,尤其里正还带来了几个手下。 里正的尖嘴胡锋利如刀,一嘴的镶金牙也盖不住口臭。 他盯着张邺,一副官老爷的架势道:“逃兵张邺,还不束手就擒,难道你想祸及家人”。 “你们几个把他给绑了。” 里正身后的几个手下闻言,立刻上前,试图抓住张邺。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凶狠与贪婪,仿佛抓住了张邺就能获得巨大的功劳与赏赐。 老张头见状,急忙挡在张邺身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里正大人啊,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家三娃吧。 他虽然上了战场,但并未做逃兵该做之事啊。这其中定有误会,还望里正大人明察啊。” 老张头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是他为了儿子的性命而放下的尊严与骄傲。 里正冷笑一声,道:“老张头,你莫要狡辩。这逃兵的事实俱在,岂容你胡乱歪曲。若再阻拦,便同罪论处。” 他的目光冷漠而无情,丝毫没有被老张头的哀求所打动。 在他看来,维护朝廷的律法与自己的地位才是最重要的,一个普通百姓的死活,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张邺心中又急又无奈,他深知此时不能再让父亲为自己冒险。 于是,他推开老张头,挺直了腰板,大声说道:“事到如今,我张邺也不得不自证清白了。我张邺绝不是逃兵,恰恰相反,还是有功之人。” 张邺的眼神坚定而自信,他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竟然让里正有些犹豫。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心中暗自思索:这张邺也才服役参军个把月,即使有功能有多大的功? 难道还能是个将军的功劳? 真冤枉他,还能真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里正伸手揪了揪胡须,厉言道:“呦吼,毛头小子,口气不小啊!还不动手,给我抓走他。” 几个手下闻言,立刻上前,试图抓住张邺。 然而,张邺站在那里如磐石般稳固,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 他继续说道:“里正大人,且慢。我张邺既然敢这么说,自有我的凭据。在前线之时,我曾多次深入险地,为我军的胜利立下汗马功劳。 这些事迹,军中将士皆有所耳闻。若大人不信,可派人去军营查证。” 当然,张邺不信这里正有本事去查,估计他也没有这样的手段。 里正听了,心中一动。他没想到这个看似年轻的小伙子,竟然有如此不凡的经历。 但他还是有些不相信,于是说道:“哼,口说无凭。你说你有功,可有何证据?若是查证之后发现你在说谎,哼,到时候可别怪本里正心狠手辣。” 张邺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封委任文书,递给里正。 他说:“此乃我军主帅亲笔所书的证明,因为我立下奇功,特意提拔我为兵团长。里正大人可仔细查看。” 里正接过书信,仔细端详起来。 他其实识字不多,勉勉强强只认得张什么来者,第四什么来者,但那朱砂印泥的红色大印,有个帅字,他认得。 看来张邺所言,八成不假。 ------------ 第二十五章 任命状 他不禁有些吃惊,心中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周围的村民们看到这一幕,纷纷议论起来。 他们不认识字,只有村里的老秀才识字。 里正派人请来村里的老秀才,令其给大家读道:“ 《任命状》 大元帅南靖,鉴于张邺将军在多次战役中表现出色,英勇善战,特此任命其为第四兵团的兵团长,负责指挥该兵团的所有军事行动。 张邺将军自今日起,正式担任第四兵团的兵团长一职,望尽忠职守,不负重托。 大元帅:南靖(印) 日期:大嵇一十三年酉月十三” 他们没想到平日里默默无闻的张邺,败家子张邺,竟然有着如此惊人的一面。 “将军啊!老张头家的三娃儿是个将军啊!” 老张头更是激动不已,眼中闪烁着泪花,喃喃自语道:“我儿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张邺也不识得这世的文字,一来老张头家穷给他请不起私塾,二来他也认为,文字这东西,将来自己肯定会把它与前世的文字对上号的。 以至于,目前为止,他是第一次知道这委任书的具体内容,感情南家大小姐当初是以她哥哥南靖的名义给他与左亮玉书写下这承诺的。 有点阴险,万一那天南家不认账,那南靖不认账,他二人不是被坑惨了。 不,是那兵油子左亮玉可能被坑惨。 里正听完书信,脸色变得十分复杂。 他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这个张邺确实不是逃兵,而是一个有功之臣。 他心中有些懊悔自己的冲动,但又想维护自己的威严。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哼,原来你竟是个有功之人。此次纯属误会,本里正会向上级禀明。不过,话说回来,你都当将军了,怎么自己如此简陋地回来?” 一般来说,有官身的人出行,都会有仪仗队随行,铜锣开道。 那场面绝不像张邺这样,一个人背着一个行囊,一匹骡子,独自而归。 常言道,衣锦还乡,怎得这张邺如此简单。 张邺微微一笑,神情透着无奈与淡然,缓缓说道:“里正大人有所不知,我虽有幸立下战功,但我心思全在病重的父亲身上。 我深知父亲年事已高,且一直盼着我归来,我实在不忍让他失望。再者,如今这世道混乱,官场黑暗,我实在无心恋栈。 所以我主动放弃了就职,只想回来孝敬父亲,尽自己的一份心意。” 话说得很场面,为了孝敬父亲,也是有这一因素的。主要也是为了理想的惬意生活,为了他的赚钱伟业。 当将军、当官,在前世的历史中,能有几个善终的。 当个富家翁才是最正确的事情。当然,张邺自然不敢这么说。 老张头听到儿子的话,眼眶再次湿润,内心虽然欢喜,但他仍然有点生气,拿着藤条就要抽张邺,声音喝骂地说:“你这个三娃,傻不拉几的,放着好好的将军不当,回来作甚?” 张邺惊叫连连,腾挪躲闪。 虽然被周围的乡亲拦着,老张头依然怒气道:“好不容易祖坟冒青烟了,你个傻子,不给老子珍惜。还主动请辞,老子没病,那用你来伺候”。 里正汗颜,这还真是个败家子儿。 马革裹尸,拼来的将军,说不当就不当了。这不是脑门缺根弦儿,还能是啥? 周围的村民们也纷纷帮着劝老张头想开点,一位老大娘感慨地说:“这孩子真是孝顺啊,难得有一片赤子之心。” 这话一说,老张头又来气了,追着张邺,又是要打。 他边追边骂:“你这逆子,怎能如此没有上进心?为父辛苦养你一场,就是希望你能出人头地,你却只想窝在这个小山村里,简直是气煞为父!” 里正赶紧喝停大家,示意众人静一下,然后对张邺说:“既然你有此孝心,本里正也不便阻拦。你放心,我会将此事如实上报,相信你的功绩不会被埋没。 乡里也是缺人,说不得也能给你谋个一官半职。以后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里正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让张邺也颇感意外。 张邺感激地抱拳行礼:“多谢里正大人理解,小子不敢奢求一官半职,能在家侍奉父亲就足矣。日后若有能为村里效力之处,里正大人尽来吩咐,我定当义不容辞。” 老张头又听到三娃儿要侍奉他,不思进取,抓着藤条的手攥地更紧。他气得须发皆张,嘴里嘟囔着:“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里正却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在乡里谋个差事,不影响你孝敬老张头。你有这么强的能力,就应该为国家、为乡亲们做点事。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啊。” 此时的里正一心想着拉拢张邺,为自己在乡里的势力增添助力,同时也不想放过这个能在上级面前露脸的机会。 周围的村民们看到这一幕,也开始议论纷纷。 有的赞同里正的说法,觉得张邺应该出去闯荡;有的则理解张邺的孝心,认为陪伴父亲也很重要。 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喧闹之中。 乡里人就是这样,总会七嘴八舌的。 此后,张邺便留在村里,老张头也接受了三娃的“自甘堕落”。 但三娃儿的《任命状》,却被老张头找了个匠人,花了钱给裱了起来。 说这是他老张家的荣光,也算是出过一位将军了。 那《任命状》被挂在堂屋的显眼位置,偶尔有阳光洒下,泛着淡淡的金光,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 张邺这个败家子,村民的背后都称呼他为“傻子野”。 觉得这孩子傻乎乎的,放弃了大好前程,只想着留在村子里。 不过,村民们也都算是朴实善良的人,虽然背后议论,但当面还是和和气气的。 甚至有好事的小伙子,还找张邺打听荆莫之战的故事。 那张邺怎会放过这种可以“显摆”的机会,一阵吹嘘,什么一马当先,在敌阵中如入无人之境,杀得敌人片甲不留。 ------------ 第二十六章 是时候创业了 什么一人喝退三军,那气势犹如天神下凡,把敌军吓得屁滚尿流。还有什么百步穿杨擒拿敌军主帅,如同探囊取物一般轻松。 吹着吹着,没成想竟然传开了。 十里八乡的,居然都知道张邺。 这个张邺的威望越来越高,潜移默化中成为了村民们心目中的英雄。 孩子们眼中满是崇拜,常常围着他,让他讲那些战场上的故事。老人们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也暗暗佩服他的勇敢和本事。 就连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村民们,也逐渐改变了态度,对他多了几分敬意。 而张邺呢,依旧我行我素,每天陪着老张头,种田钓鱼,偶尔帮着大哥张大脚劈劈柴火,没事逗逗两个小侄子,日子过得平淡却也自在。 只是偶尔看到那挂在墙上的《任命状》,心中会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是对曾经军旅生涯的怀念。 看来是时候开始他的创业之旅了,张邺暗自决定。 他决定拿出十两修缮家里房屋,十两留给父亲存着,后三十两拿出来做生意。 作为前世化工专业的他,首先想到了高度白酒。 这次父亲再也不说他浪费粮食,因为他要直接从市面上购买这世的浊酒。 他只需要利用精馏与纯化的方法,便能将那口感粗糙的浊酒变成清澈醇厚、香气四溢的高度白酒。 说干就干,张邺找村里的工匠打造了一套简易却实用的蒸馏装置。 一切准备就绪,当火苗燃起,那口大锅开始翻滚,张邺目不转睛地守在旁边,严格按照前世所学的知识控制着火候与温度。 以凉水作为冷媒,将挥发出的乙醇蒸汽进行冷凝,再滴入到收集瓶中。 经过一番忙碌,第一批高度白酒终于诞生了。 虽然只是小小一罐,但酒味十足,闻之上头。 这样的酒少说也得四五十度,放在这个世界,绝对属于烈酒。 张邺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晶莹剔透的酒液,心中满是期待。 他先是给父亲斟上一杯,老张头疑惑地看着这透明的液体,凑近闻了闻,顿时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他惊讶地看向儿子。 张邺笑着让父亲品尝,老张头抿上一口,瞬间感觉一股热流窜遍全身,那醇厚的口感和强烈的劲道让他不禁拍案叫绝。 “三娃,这酒可比咱以前喝过的强多了!”老张头赞不绝口。 “那可不,爹,这次可信我了吧” 张邺终于洗清了清白,想起以前每每提起搞高度白酒的想法,总被老张头抽鞭子。 现在是不是终于事实胜于雄辩。 老张头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眼中满是对儿子的赞许:“三娃,爹错怪你了。以前是爹目光短浅,没料到你这娃子竟有这般能耐。” 他拍了拍张邺的肩膀,“往后这酿酒的事儿,你就放手去干,爹给你撑着!” “对了,一会儿再给爹搞一罐” 张邺听到父亲的赞许和支持,看来老张头终于不再顽固。他点了点头,微笑着说:“爹,您放心,我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张邺继续忙碌着,他打算再酿制一些高度白酒,以便打开销路。 忙碌了三天,张邺终于酿制出了第二批高度白酒。他将取少量酒液倒入了数十个小酒壶中,然后密封好,准备拿到镇上打开销路。 按照前世的观点,销售是一门学问。 大街上逢人推销是最差劲的销售方法,集市摆摊售卖也仅仅是小打小闹,成不了大气候。 相反,一个成功的企业少不了渠道的销售。 打开了渠道,等于建立了长久的买卖关系,自然产品就不愁销路。 如果做大了,还可以做成品牌,打出独有的名气。 那想想,可不是大发了。 张邺骑着骡子,拎着数十小壶白酒,便驶向了镇里。 他也是第一次去往镇里,知道大概的方向,不得已只得信马由缰。 “哎,前面可是张邺小兄弟” 一个喊话声传来,张邺勒住骡子,扭头望去,远远看去有三人。 “原来是里正大人” 张邺看清三人,每人骑了一匹枯瘦如柴的白马,当先一人正是见过一面的里正大人。 那里正走近,很是热情,道:“什么里正大人的,直接称我吴大哥就好了”。 张邺急忙推脱:“那怎么敢”。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这位里正大人虽然只是最基层的小吏,但却对于他古树村人来说,有较大的权利。 非必要绝不招惹这样的人,但是你不找麻烦,麻烦却来找你。 “张邺小兄弟说得哪里话,前些日是你吴大哥做得不对” 里正本名吴罗刚,年三十有几,身边的两个随从,一个是他小舅子关不二,另一个是他的堂弟吴一刀。 自上次吴罗刚将张邺之事禀报于镇上的里长大人,备受嘉奖,直呼那张邺是名士之流,可作为镇里拿得出的政绩。 里长是镇里的最高级别官职,已经算是荆国体系内在编的乡吏。 一个里长下会因为管理的村落数量,再下设里正之职,算是最基层的小吏。 里长负责整个镇的课督赋税,又兼顾追捕盗贼,维护国法。 里长相当于镇长,里正相当于村长。 且说那吴罗刚,本是个八面玲珑之人,自得了里长的夸赞后,便越发觉得与张邺拉近关系是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他一边用余光示意身旁的关不二和吴一刀,一边满脸堆笑地对张邺说道:“张兄弟,莫要与我见外,咱们这古树村就是一处藏龙卧虎之地,兄弟你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今日我偶遇兄弟,之所以追上你。一是为之前的事赔个不是,二呢,是想邀兄弟抽空到家中一叙,正好也让犬子向兄弟讨教讨教武学。” 张邺心中明白,这吴罗刚突如其来的热情定是有所图谋,但此刻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于是微笑着回应道: “吴大哥客气了,小弟才疏学浅,哪敢谈什么学问,只是平日里瞎琢磨罢了。既蒙大哥邀请,那他日定会去叨扰的。” 口头承诺,去不去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到时候自有推脱理由。 ------------ 第二十七章 赶鸭子上架 关不二在一旁听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之色,轻声附和道:“大哥,既然张兄弟答应了,咱们这就回吧,家中已备好酒菜,就等大哥和贵客驾临呢。” 吴一刀则瓮声瓮气地说道:“大哥,咱可得好好招待张兄弟,让他感受到咱的诚意。” 啥子?他们这是赶鸭子上架! 张邺明明说的是,有空的时候一定会的。 怎么到这两位兄弟口里,成了现在就就去? 这不,还没出村多久呢,就又回来了。 张邺心中无奈,但也不好发作,只得跟着他们重新折返。 一路上,吴罗刚依旧滔滔不绝地说着村里的琐事以及镇上的最新动态,试图探寻张邺的口风和喜好,张邺则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心中暗自警惕。 到了吴罗刚家中,只见屋内布置得还算阔绰,吴家的媳妇正在织布,七岁儿子吴折在玩泥巴。 吴罗刚一进门,便张开了满口的金牙,高声吩咐:“娃儿他娘,快出来做饭,把那鸡宰了炖汤,再炒几个好菜。今天我张邺兄弟来家做客,我们得好生招待。” “吃吃,天天就知道吃,家都快被你吃穷了。”吴家大嫂嘟囔着从织布机上起身,嘴里虽抱怨着,但还是麻利地去了厨房。 张邺看着这这一幕,心中不禁觉得好笑,看来这吴罗刚在家中的地位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么高,而吴家大嫂倒是个实在人,不知道这顿饭吃完后,吴大嫂会不会跟吴罗刚吵架。 常言道,有来有往便是规矩,做人一定要明白礼尚往来的道理,到别人家去做客,无论是否有求于人都不能空手登门。 这不仅是一种基本的礼貌,更是对主人的一种尊重。礼物的价值并不在于其贵重程度,而在于那份心意和对他人的关怀。 张邺是被吴罗刚强行绑过来的,但也不想失了礼数,于是往身上摸索了数下,可摸了半天,实在找不出像样的礼物。 他心中不禁有些尴尬,毕竟空手而来总是不太好。 他低头一瞧,忽然想起‘千里马’袋子里还装着几壶白酒小样,那可是自己精心酿造的佳酿。 虽说一开始是打算拿到镇里打开销路用的,但此刻为了不失礼数,也只好忍痛割爱几壶了。 张邺从袋中取出三壶白酒小样,双手递到吴罗刚面前,略带歉意地说道:“吴大哥,实在是不好意思,小弟来时匆忙,未带厚礼。 这几壶乃是小弟自家酿造的白酒小样,虽不算珍贵,却也是我一番心意,还望大哥笑纳。” 关不二、吴一刀二人也没想到,这老张头家的三娃张邺这么会来事,怪不得能在军队混出个兵团长之职。 吴罗刚本就对张邺有意结交,见他如此知礼,眼中更是闪过一丝满意。 他接过白酒小样,笑道:“张兄弟太客气了,你能来我家做客,就是给我面子。这白酒小样我闻着就有股清香,想必定是好酒。” 说罢,还轻轻嗅了嗅,满脸陶醉。 张邺又从怀中取出一小块碎银,递给吴家的七岁儿子吴折,蹲下身子轻声说道:“小折,初次见面,叔叔也没带什么好玩的东西,这块碎银就当是叔叔给你的见面礼,你拿着去买点糖果吃,好不好?” 吴折年幼,哪见过这么多讲究,看到银子两眼放光,但瞅了瞅母亲,见她没有反对,才怯生生地接过银子,小声说了句:“谢谢叔叔。” 吴大嫂虽然在烧菜,但眼力劲尚可,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她心中不由对这张邺好感不错,暗自嘀咕:“这小子,还挺会来事儿的。” 同时喊道:“小折,还不快谢谢叔叔!” 少顷,吴大嫂便利索地上了几道小菜,而鸡汤已经炖上了,香气扑鼻。 众人坐席,便将张邺所赠白酒斟上。 一瞬间,一股浓郁的酒香弥漫开来,令在场众人不禁为之动容。 吴罗刚率先举起酒杯,赞叹道:“张兄弟,这酒一入口,便知不凡。香气浓郁而不腻,口感醇厚却不烈,简直是好酒中的极品!你是如何酿造出如此佳酿的?” 张邺微笑着举杯回应:“吴大哥过奖了。这酒乃是京城鹿中那里的产物。我回来之前,特意托关系学了这白酒的酿造之法,准备以此谋一份事业。” 他故意说此酒的酿造之法来自京城鹿中,一方面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二来也可以强调自己去过京城,见过世面,在京城有关系。 晾他吴罗刚这个村里的里正,必然没有去过京城,也不会对自己的酒业有啥坏心思。 吴大嫂也忍不住尝了一口,眼中露出惊喜之色:“张兄弟,你这酒真是绝了!我这在村里烧菜多年,什么酒没尝过,但这酒,真是让人回味无穷。” 就连吴折也凑热闹,虽然只能喝一点点,但也咂吧着嘴说:“叔叔,这酒真好喝!” 众人欢声笑语,气氛热烈。 吴罗刚更是兴致勃勃,提议道:“张兄弟,你这酿酒技艺如此高超,不如我们合作如何?我负责在这丰口镇里给你推广,你负责酿造,咱们一起把这生意做大!” 关不二、吴一刀二人似乎也兴致勃勃,但又没有胆子提。 “这、、、” 张邺故作犹豫,其实此刻也有了找人合作的想法。毕竟单靠他一人,根本无法做大。 再者说,他对丰口镇也不熟,万一被人惦记上了,估计也得栽跟头。 现在这吴罗刚对自己态度殷勤,他既然想参与白酒的事业,也不是不可。好歹他是个里正,在村里有权威,在镇里有关系。 吴罗刚见张邺犹豫,便继续道:“张兄弟,你瞧瞧我这村里正,平日里为了百姓的事儿忙得焦头烂额,也没啥进项,不如你带着我一起做这白酒生意如何? 我在这村里还有些威望,定能帮上不少忙。况且,在丰口镇,其他各村的里正也都认识,多多少少也是有点关系的。” 那吴大嫂此时竟也端来香喷喷的鸡汤,似乎早已经关注这边的情况,竟也附和道:“是啊,张兄弟,你就答应了吧。咱这村子虽然小,但人心齐,大伙儿一起努力,肯定能把这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的。 再者说了,你也可怜可怜咱家。你吴大哥平日里大手大脚的,家里都快被他吃光了” ------------ 第二十八章 合作 张邺微微一笑,心中已有计较。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认真地说道:“吴大哥,大嫂,既然你们如此盛情邀请,我再推脱便显得不知好歹了。只是,这合作之事,还需细细商议一番。” 吴罗刚一听,喜上眉梢,连忙说道:“那是当然,张兄弟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绝不含糊!” 张邺点了点头,缓缓说道:“第一,这白酒的酿造工艺独特,不能轻易外传,只能由我来亲自操作。 第二,关于销售,我希望以品质为先,不急于求成。 第三,第三,利润分配方面,我认为应当公平合理,吴大哥你觉得如何?” 吴罗刚闻言,沉思片刻,点头道:“张兄弟说的有理,这白酒的独特之处确实不能轻易泄露。至于销售和利润分配,我也认同你的观点。这样吧,我们按照三七分成,你七我三,如何?” 张邺微微摇头,笑道:“吴大哥,你太客气了。我觉得五五分成更为合适,毕竟你还要负责推广和销售,出力不少。” 吴罗刚没想到张邺会如此大方,顿时对张邺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他拍了拍张邺的肩膀,豪爽地说道:“张兄弟,你真是义气!那就这么定了,五五分成!” 随着张邺的话出口,一场围绕着白酒生意的合作与算计,在这小小的里正家中悄然展开。 吴罗刚出资五十两占一半股,张邺提供三十两加酿造工艺占一半股。 张邺提议要开展销售的渠道,拿着小样给丰口镇的各大酒店、客栈、小馆推销,建立长期的买卖合作。 关不二、吴一刀二人作为白酒事业的主管,给他们发工资。 并由张邺拿着起始资金,买仆人签长契约和保密协议,组织作坊与生产。 商议已定,几人便开始各自忙碌起来。 吴罗刚,作为丰口镇的古树村里正,他深知人脉的重要性。 他利用自己在镇里的关系网,四处奔走,将张邺所提供的白酒小样送到了丰口镇各大酒店、客栈、小馆的掌柜手中。 他首先来到了镇上最著名的“醉月楼”,这是一家有着百年历史的酒楼,掌柜的叫做李掌柜。 吴罗刚走进酒楼,看到李掌柜正坐在柜台后,忙碌地招呼着客人。 “李掌柜,生意兴隆啊!”吴罗刚笑着打招呼。 李掌柜抬头看到吴罗刚,也笑着回应:“吴里正,您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地方?” 吴罗刚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酒瓶,递给李掌柜:“李掌柜,我给您带来了一款新酒,是从京城鹿中来的,叫做‘三步颠’。您尝尝看,看看是否符合您的要求。” 李掌柜接过酒瓶,打开瓶盖,一股浓郁的酒香立刻弥漫开来。 他好奇地品尝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好酒!这酒虽然清澈如水,但烈性十足,口感醇厚,酒香至浓,确实不错。” 吴罗刚见状,心中一喜:“李掌柜,您觉得这款酒怎么样?” 李掌柜点头称赞:“这酒确实不错,怎么?难道吴里正有此酒的渠道?” 在他看来,一个古树村的里正而已,平时都是抬举他。断然不会想到他能有什么渠道搞来京城中的酒,况且这种极品酒,真是闻所未闻。 吴罗刚笑着说道:“李掌柜,你还真猜对了。我这里还有大量的‘三步颠’,就看你愿不愿意要了。” “要,要”这李掌柜也不问价格满口答应。 吴罗刚伸手揪了揪胡须,道:“唉呀,别急着答应。我这‘三步颠’酒得来不易,可不比一般酒便宜。而且,即使买,也得签订长期的购买合同” 李掌柜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他知道,吴罗刚说得没错,好酒自然价格不菲。 但他也明白,这款酒的品质确实不错,如果能够引进,一定会为他的酒楼带来更多的生意。 他沉思片刻,然后说道:“吴里正,您说得没错。这酒确实不错,我也愿意购买。但价格方面,我们还是得好好商议一下。” 吴罗刚闻言,心中不禁有些欣慰。他知道,李掌柜是一个有眼光的人,他能够看得出这款酒的价值。 他笑着说道:“李掌柜,您放心,我会给您一个合理的价格。至于长期购买合同,这也是为了我们双方的利益考虑。毕竟,这款酒的数量有限,我也希望能够长期供应给您的酒楼。” 李掌柜点头赞同:“吴里正,您说得有道理。那我们就好好商议一下价格和合同的事情。” 吴罗刚和李掌柜开始商议价格和合同的事情。他们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达成了共识。 李掌柜同意以每斤十两银子的价格购买吴罗刚的‘三步颠’,并且签订了长期购买合同。 吴罗刚看着李掌柜签下的合同,心中不禁有些激动。 如法炮制,吴罗刚又来到了镇上的另一家酒楼“醉仙楼”、、、、、、 他凭借着自己里正的身份和平日里积累的人脉,顺利地说服了更多店家尝试销售张邺的白酒。 各位掌柜在品尝过白酒小样后,纷纷对这款酒赞不绝口,大部分表示愿意与吴罗刚合作,将这款白酒列为店里的主打酒品。 很快,一张张订单像雪花般飞来,张邺和吴罗刚的白酒生意迎来了开门红。 与此同时,张邺也没有闲着。 清晨的阳光洒在丰口镇的集市上,摊位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和来来往往的行人构成了一幅热闹的画面。 “这位小哥,请问你要找什么样的仆人啊?” 一位牙行经纪人热情地问道,他是这集市上有名的中介,对各类仆役的情况了如指掌。 张邺微微一笑,说道:“我要几个机灵能干的,要老实本分,最好是对酿酒工艺有点兴趣的。” 经纪人眼睛一亮,拍了拍胸脯说:“哎呀,张爷,您放心,我这就给您物色去!” 不一会儿,经纪人带来了几个候选人。 其中一个年轻人引起了张邺的注意,他名叫小李,身材结实,眼神中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 第二十九章 三步颠问世 张邺问小李:“你对酿酒工艺了解多少?” 小李有些腼腆地回答:“回老爷的话,我家里以前做过一点小生意,略懂一些。我对酿酒很感兴趣,也愿意学习。” 张邺点了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小李都能对答如流。 张邺满意地对经纪人说:“就是他了,还有没有别的合适的?” 经纪人又推荐了几十个,张邺一共选了五十个,都是朴实勤劳的模样。 签订契约的时候,张邺严肃地对他们说:“你们要知道,这酿酒工艺可是机密,不能外传。只要你们用心做事,我不会亏待你们。” 小李代表大家坚定地说:“老爷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随后,张邺与他们签订了长契约和保密协议,带着新收的仆人回到家中。 此时,家中的大哥张大脚也放弃了砍柴的工作,被张邺安排到作坊的建设。 张老头也大力支持,特意把家里的三亩地让出来,给张邺建作坊使用。 在钱到位的情况下,人多力量大,又加上乡里乡亲的帮忙,还有里正吴罗刚喊来的帮手。 一个制酒作坊竟然十几天内拔地而起,并且开始投入使用。 张大脚被委任作坊主管,在张邺的指导下,运作和监督制酒的工序。 酿酒这块,依然聘请的是当地的老师傅进行。 而作坊的核心机密便是精馏与提纯的作坊室,这里由张大脚亲自管理,并由签了保密协议和长期契约的小李子等人作业。 小李认真地学着,不时提出问题:“老爷,这个温度怎么判断呢?” 张邺笑着回答:“这就要凭经验了,多观察,多摸索,你就能找到感觉。” 从蒸馏到储存,张邺都要求他们做到精益求精。 在他的悉心教导下,仆人们渐渐掌握了酿酒的技巧,作坊里也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香。 在张邺的带领下,仆人们在作坊里热火朝天地忙碌着。 他们严格按照张邺的要求,精心酿制每一坛白酒。 而关不二和吴一刀则作为白酒事业的主管,一个负责起了制酒原料的采购,一个负责成品的包装与运输。 他们认真负责,对每一个细节都把控得十分严格。 在他们的领导下,整个团队运转得井井有条,无论是原料采购还是成品销售,都进行得十分顺利。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邺的白酒事业逐渐有了雏形,并且还形成了完整的原料采购、生产与精制、开发与销售的现代化产业结构。 当一车车的酒坛运进丰口镇,那红色的坛口密封得严严实实,宛如一个个神秘的宝藏。 坛身因长途运输略显粗糙,却也带着一种质朴的气息。 而从坛口逸散出的酒香,丝丝缕缕地弥漫在空气中,早已经成为了丰口镇一道亮丽的景色。 每当有马车经过,街边的孩童会好奇地围拢过来,睁大眼睛,试图从那密封的坛口处探寻这迷人香气的来源。 大人们则会停下手中的活计,深深地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惬意的神情,仿佛这酒香能驱散一天的疲惫。 丰口镇各大酒楼、客栈、酒馆等场所,如果没有‘三步颠’白酒,那都是不入流的。 在镇上最繁华的酒楼里,掌柜的会亲自站在门口,迎接每一坛‘三步颠’的到来。 他会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酒坛,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一般,然后吩咐伙计们将酒坛放置在最显眼的位置。 “客官,咱这‘三步颠’可是这丰口镇最好的酒,您尝尝这醇厚的口感,绝非凡品能比!”店小二热情地向客人推荐着。 客人们围坐在酒桌旁,迫不及待地让店小二打开酒坛。 随着坛盖打开,那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在整个包间,引得众人纷纷赞叹。 一位身着华丽衣裳的富家翁举起酒杯,轻轻摇晃着杯中的酒液,看着那挂杯的酒痕,赞不绝口:“这酒,真乃人间佳酿,入口绵柔,回味悠长啊!” 甚至,附近数个镇的乡绅名流,乃至官宦富商,也都对丰口镇的‘三步颠’白酒青睐有加。 在一处雕梁画栋的府邸内,一位叫夏中的乡绅正举办着一场宴会。他特意让人买来了‘三步颠’,准备给宾客们一个惊喜。 宴会上,灯火辉煌,歌舞升平。 仆人们托着精美的托盘,上面摆放着‘三步颠’白酒。 乡绅站起身来,拿着一杯酒,向宾客们介绍道:“各位亲朋好友,今日我特地为大家准备了丰口镇大名鼎鼎的‘三步颠’白酒,此酒口感醇厚,香气四溢,大家一定要好好品尝一番。” 宾客们纷纷举杯共饮,赞美之声不绝于耳。 一位挂冠归休的老头,放下酒杯,感慨地说:“老朽白驹异当年官至州府,也曾去过鹿中京城,喝过无数美酒,但这‘三步颠’确实别具一格,不愧是那丰口镇产出的佳酿。” 如果吴罗刚这个古树村的里正在现场,肯定惊讶不已,这‘三步颠’居然不是京城的。 那乡绅夏中立刻会意,眼中闪过一丝机敏,他微笑着向白驹异说道:“哦?这酒竟能入得了白老前辈的法眼,真是难得。我这就吩咐仆人,备上几坛,让白老前辈带回去慢慢品味。” 说罢,他转身示意身旁的仆人去准备。 这位名叫白驹异的老头可不简单,曾经也是一州首府的父母官,更是曾经荆国赫赫有名的地方老臣。 他在任上时,清正廉洁,为民请命,深受百姓爱戴。 如今只因年事已高,这才退休在家,安享晚年。 但即便不在朝堂,他在当地的威望依旧很高,他的一句话,往往能影响很多事情的走向。 即使在京城,这老头也是有关系的。 但夏中作为一方乡绅,自然知道如何利用这些资源。 他心中盘算着,通过与白驹异这样的人物交好,或许能在地方上获得更多的支持和便利。 很快,仆人就抬来了几坛包装精美的“三步颠”。 ------------ 第三十章 又是西渭郡 白驹异看着这几坛酒,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轻轻拍了拍其中一坛,感慨道:“好啊,这酒,就如同人生,历经岁月沉淀,方能展现出这般醇厚的韵味。 夏乡绅,你这心意,我领了。” 夏中连忙拱手还礼:“白老前辈喜欢便好,以后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夏某人定当全力相助。” 周围的宾客们看到这一幕,也都纷纷称赞夏中的慷慨和白驹异的品酒功底,宴会的气氛因为这几坛“三步颠”而变得更加热烈和谐。 于是,某日,荆国京城鹿中城南家府邸。 南牧收到了两坛来自远方的美酒。 那是自己曾经的家臣白驹异,从家乡那边托人寄过来的。 南牧看着那两坛酒,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仿佛看到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他轻轻抚摸着酒坛,上面还贴着一张字条,是白驹异熟悉的笔迹:“南老爷,这是老奴家乡的新酿,名曰‘三步颠’,口感醇厚,香气四溢,特此献上。” 南牧打开其中一坛,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弥漫开来,让他不由自主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他命仆人拿来酒杯,亲自斟上一杯。 酒液清澈透明,微微晃动间泛着光泽。 南牧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只觉口感绵柔,回味悠长,果然如白驹异所说,是难得的佳酿。 “好酒啊!”南牧不禁赞叹出声,“白老头,你还是那么懂酒。” 一旁的南啼管家笑着奉承道:“老爷,这酒一看就不凡,肯定是难得的美酒。” 南牧点了点头,说道:“这不仅仅是一坛酒,更是一份情谊啊。” 想起这个曾经的家臣白驹异,对于南牧来说简直是亦师亦友。想他已经归休多年回老家,却依然还记得他这位曾经的主子。 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暖流,仿佛有一束温暖的阳光穿透了岁月的尘埃,照亮了他内心深处的回忆。 他端起酒杯,舒服地喝了一口,吩咐道:“来人,给白驹异回赠一对玉如意。” 忽地又一停顿问道:“对了,白驹异的老家是哪里?” 作为大管家,南啼自然有过人之处,竟也能回答上,道:“是西渭郡的丰口镇人。” “什么?西渭郡” 南牧忽地有点耳熟,似乎前不久从女儿那里听过这个地名。 但为何韶仪会提到这个地名?却是如何也记不起来了。 于是便鬼使神差地有吩咐道:“管家,记得给韶仪也分一小壶这来自西渭郡的‘三步颠’”。 “那少爷那边呢” “他就不必了,刚从莫国回来,受的打击不小。”南牧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和心疼。 南啼听后,心中虽有疑问和好奇,但作为下人哪敢问主子的事情,便连忙安排人将美酒送过去。 南韶仪的闺房不同于一般女子的房子,她那里少了些胭脂气息,更多的是兵法名籍和山川地势图刊。 自从经历过上次的荆莫之战,她对于行军打仗有了更深的认识。作为少将军,她已经代替哥哥南靖,成为了南家军的主帅。 虽然南家军在荆莫之战中损失过大,但经过这几个月的征召,又勉强组建起来了五个兵团的军队,共计五万人。 这些日子,她几乎日夜都在研究兵法和地形,好能总结出更多的兵法。 此刻,她正站在窗前,眺望着远方,思绪飘向了遥远的战场。 突然,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沉思。 “进来。”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 门缓缓打开,一名丫鬟恭敬地走了进来,双手捧着一坛酒,说道:“小姐,这是老爷给您送来的‘三步颠’,说是从西渭郡的丰口镇来的。” 南韶仪听到“西渭郡”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可不管什么‘三步颠’还是不颠的,美酒能有什么稀奇。但这个熟悉的地名,却让她惊讶。 又是这个西渭郡。 她想起了张邺,一个充满神秘的张邺。 每次想到他,南韶仪的心中都会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他们曾在战场上并肩作战,也曾在私下里分享过彼此的梦想和故事。 然而,战争结束后,张邺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南韶仪拿起酒杯,轻轻倒了一杯,看着那清澈透明的酒液。 她不以为意地品尝了一口‘三步颠’,喝下肚子的瞬间,她似乎有了去西渭郡走一趟的冲动。 是美酒的吸引?还是寻找张邺?这就不得而知了。 或许,这趟西渭郡之行,会让她找到答案,也可能会让她的谜团更深。 但无论如何,她都决定要踏上这段旅程。 且说张邺,他浑然不知‘三步颠’白酒已经名声在外了。现在不仅仅在附近几个镇里有名,甚至已经传出了西渭郡。 尤其,自从由吴罗刚负责开发渠道,他们的白酒销路早已经出了西渭郡,走向了高奢的酒品行列。 就连第一批订‘三步颠’的醉月楼、醉仙楼等老板们,都已经改行,专做‘三步颠’的二级代理。 张邺更不知道的是,此酒已经传到了京城鹿中,恰恰南家是京城第一个喝到的。 他更不知道的,南家大小姐南韶仪已经计划来西渭郡了。 此时的张邺,除了忙于扩大制酒的作坊外,便是投身于自己的新身份——地主阶级的转变之中。 他在丰口镇购置了大片肥沃的土地,那些土地或是临近清澈溪流、或是背靠葱郁山林,皆是上等的良田美地。 他站在广袤的田野间,望着那一片片等待着耕耘的土地,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他深知,土地是财富的根本,只有拥有了足够多的土地,才能让他的事业更加稳固,也才能为他带来更多的人脉和资源。 在购买土地上,老张头非常支持,直赞自家三娃终于开窍了。土地才是首要的,有钱就买土地才是最对的。 在购置土地之后,张邺开始着手盖房。 他请来了当地最有名的工匠,精心设计图纸,要建造一座兼具舒适与实用的宅邸。 ------------ 第三十一章 婚姻大事 宅邸的主体采用传统的木质结构,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精致与奢华。 同时,张邺又加入了前世所见过的庭院风格,设计了院内的小桥流水,和四季常青的园林。 庭院中,有潺潺流水的小桥,桥下锦鲤嬉戏。有修剪得错落有致的花圃,四季繁花似锦。 还有一片宽阔的空地,可供操练舞艺或举办宴会。 后院则是静谧的书房和舒适的卧房,摆放着古朴典雅的家具,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和卷轴。 虽然这世的文字尚且一个字都不认识,但正所谓有备无患。 再者说了,张邺已经聘请了古树村唯一的老秀才刘茂作为自己的识字老师。 他现在对于认字非常努力,幸好也都是类似前世的文字,学起来不难。只要能跟前世的文字对上号,学起来快得多。 当然,除此之外,张邺还拖吴罗刚这位里正,帮忙查询二哥张草的下落。 当初,二哥张草服徭役挖河,至今下落不明。 现在家里有钱了,而且又与里正吴罗刚关系匪浅,自然可以花钱走门路,把二哥救出来。 然而,天不遂人愿,查询来的结果非常糟糕。 二哥张草挖河,一失足成千恨,竟然落水而亡。尸体也被草率地埋在了乱坟岗,无名无姓地长眠于大地。 家里也是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痛苦了几天,这才终于接受这样的现实。 也是因为这,老张头不想再留遗憾。 老二还未结婚,就这么没了。 生命的无常,将老张头打击地不行。 以至于,老张头下了决定,要给三娃儿张邺张罗亲事。 听说老张头要给三娃张邺讨个媳妇,古树村的乡亲们居然都活跃起来了,一个个地把自己亲戚家的闺女推荐过来。 老张头家那老宅子可是众人眼中的香饽饽,谁家闺女要是能嫁进来,那往后的日子可就有着落了。 尤其大伙都清楚,张邺发家致富,已经在丰口镇里建造宅子,已然是大户人家了。 老张头看着前来提亲的人们,心中五味杂陈。 一方面,他为儿子的婚事操心,希望能给他找一个贤惠善良的女子为伴。另一方面,他又想起二儿子张草的不幸遭遇,心中满是悲痛和愧疚。 他觉得,自己亏欠了二儿子太多,如今只能在三儿子的婚事上多上心,算是对二儿子的一种弥补。 张邺对于自己的亲事原本并不着急,每每推脱,老张头总会去找鞭子。 对于老张头来说,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尔。哪里管张邺同不同意,生意做得再大,那也是他儿子。 张邺头都大了,吓得几天不敢回老宅。新宅子还没有建好,这几日一直借宿在吴罗刚家中。 话说这吴罗刚由于同张邺合伙白酒的生意,赚得盆满钵满的,早已经搬进了镇里的一个豪宅。 那豪宅修得那叫一个气派,红漆大门透着庄重,门前还立着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子。 院里的花草修剪得整整齐齐,假山池沼错落有致,一看就是花了大心思打理的。 张邺借住在此,倒也不是不方便。 吴罗刚依然喜欢揪着自己的胡子,只是最近换掉了满口的金牙,不知从哪里整来了白玉牙,竟也顺眼了多了。 再也不复曾经的尖牙猴腮,一脸坏人像。 二人同食一桌美食,喝着三步颠,觥筹交错之后,聊得不已乐乎。 这不,就谈到了张邺相亲这事。 吴罗刚咂咂嘴,笑着说道:“贤弟啊,你瞧瞧,张老爹给你操心婚姻大事,你咋还不愿意呢”。 张邺头大,哭笑不得地说:“兄长啊,你有所不知。我对这包办婚姻本就心中抵触,我认为婚姻是大事,应该找一个自己喜欢的。” 吴罗刚一听,先是微微一愣,随后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中带着几分好奇与打趣:“哦?贤弟你倒是给我说说,是哪家的姑娘如此幸运,能入得了你的眼?” 张邺见他误会,不由道:“没有,没有,我这是自己的观点,不是因为我有心仪之人的意思”。 吴罗刚一听,反而来劲道:“你既然说要找一个喜欢的女子,那这个的前提也得是你接触到这些女子啊。 如今这世道,想要见到未婚的姑娘,机会少之又少。兄弟何不先同意相亲,见见那些姑娘,或许还能碰见了心仪之人” 他见张邺似乎有所被说动,竟然道:“这样吧,我这里知道一家姑娘,年芳十六,是里长大人的亲侄女。你可以先见一见,说不定就是你一直在等的那个人呢。” 张邺惊愕,原来这个世界的说媒相亲,是可以男女双方见一面的。虽然接触的不多,但比前世的古代宽松多了。 但他连忙摆手:“兄长,这可使不得。我心里实在不愿这种包办的婚姻。况且我对那女子一无所知,就这么去见面,也太唐突了。” 吴罗刚却不以为然:“贤弟,你可知道这机会难得。里长的亲侄女,身份高贵,若你能将其娶进门,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好事。而且见一面又何妨,就算不成,也算是多了一段经历。” 张邺眉头紧皱:“可我心中已有自己的念头,不想因为旁人而改变。婚姻之事,本应是自己情投意合,而不是被他人安排。” 吴罗刚看着张邺坚定的眼神,知道再劝下去也是徒劳,便叹了口气:“好吧,贤弟,我理解你的想法。只是这门亲事你可得好好想想如何应对,张老爹那边可不好交代啊。” 张邺无奈地点点头:“我知道,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在这时,老张头突然派人来找张邺,说是家里有急事让他赶紧回去。 张邺心中一紧,不知道家里又出了什么状况,赶忙向吴罗刚告辞,匆匆赶回家中。 回到家中,只见老张头正坐在堂屋中,脸色阴沉。 原来,是镇上的另一户人家也看中了张邺,托人来说媒。 老张头觉得这门亲事也不错,正在犹豫要不要答应下来,好安排张邺去见一面。 张邺一看这情况,头更是大了。一边是父亲不断给他安排相亲,一边是自己满心的不情愿,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架在了火上烤。 ------------ 第三十二章 张邺的妥协 “爹,您能不能别再给我安排这些相亲了?我有自己的想法。”张邺忍不住对老张头说道。 老张头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怒目而视,手拍在桌子上,发出“嘭嘭”的声响,仿佛在宣泄着他内心的愤怒。 “你这不孝子!我为你操持婚姻大事,那都是为你着想,为了咱张家的未来。你倒好,还敢顶嘴了!”老张头吼道,脸上的青筋暴起,像是快要炸开的气球。 张邺倔强地站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屈:“爹,我明白您的苦心,可感情的事不能强求啊。 我不想和一个陌生的女子度过一生,我想要自己去寻找那个与我两情相悦的人。” 老张头气得浑身颤抖,不知何时他的手里多出了一根藤条。 张邺没想到父亲会突然动手,躲避不及,藤条狠狠地打在他的背上,一阵剧痛袭来,他向前踉跄了几步。 “你还敢顶嘴!我今天非好好教训你不可!”老张头一边喊着,一边继续用藤条朝着张邺身上落下去。 张邺强忍着疼痛,四处躲闪,但毕竟不敢太过分地躲避,怕彻底惹恼了父亲。 打了一阵后,老张头累得气喘吁吁,他指着张邺怒吼道:“你给我听好了,限你三日之内改变想法,要是还敢这么固执,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张邺捂着被打的地方,心中满是无奈和委屈。他知道再和这个顽固僵持下去也没有结果,反而会让他的怒火更大。 “爹,别打了,我……我考虑考虑。”张邺低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妥协。 老张头见张邺松了口,以为他回心转意了,便冷哼一声:“量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说完,便转身回了屋,留下张邺一个人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张邺心中清楚,自己不能就这样屈服于父亲的压力。 他思索了片刻后,决定先找吴罗刚商量一下对策,或许能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毕竟吴罗刚在镇上人脉广,说不定能给自己指一条明路。 而且之前吴罗刚也提到里长大人的亲侄女,虽然自己不太愿意接受这种包办婚姻,但见见也无妨,到时候再想理由推脱便是。 于是,张邺匆匆向吴罗刚的住所走去,心中默默想着该如何应对这一系列棘手的事情,希望能在这困境中找到一丝转机。 张邺的再次登门,也让吴罗刚颇为意外。尤其是他居然同意见一见里长大人的亲侄女,这等好消息怎能不积极。 在丰口镇,那一座恢宏大气、尽显乡绅风范的府邸之中,身为大乡绅的夏中,正端坐在雕花的太师椅上,神色略显慵懒。 此时,他的亲弟夏德迈着略显急切的步伐登门而来。 夏中微微抬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开口问道:“不在镇里忙事务,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他的声音平稳而低沉,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里长夏德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拱手行礼,而后缓缓说道:“兄长,今日兄弟过来,是来说一件好事。”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些许期待与兴奋。 “能有什么好事?”夏中微微皱起眉头,对这个弟弟着实不抱有太大希望。 在他眼中,这个弟弟实在是有些不争气,年过三十却依旧一事无成。 若不是实在看不下去,夏中也不至于花费诸多心思与钱财,找关系为他在镇里谋得里长这一职位。 夏德却不慌不忙,面带笑容地回道:“前些日子,听兄长说想要给侄女儿丽婉说个亲。这不,弟弟一直留意这事儿。” “哦?” 夏中心中一动,脑海中浮现出宗族庆典时的场景。 那时,他在家族亲戚叔伯面前随口提了一嘴要为丽婉说亲的事儿,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看似粗心的弟弟竟然还记得。 然而,他对夏德介绍的对象并不抱有什么期望,暗自思忖着,他能介绍什么好人家? 夏德似乎看出了兄长的心思,赶忙接着说道:“咱们丰口镇最近新起了一个张家,有子虚岁十五,尚未良配。” “张家?哪个张家?”夏中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就是古树村的张家,他家第三子张邺。”夏德耐心地解释道。 夏中听闻此言,微微一怔,随后仿佛想起了一些什么,脑海中浮现出关于这个张家的模糊印象。 据说这是个暴发户之家,突然出现在镇里,又是购置大片土地,又是大兴土木盖房,一时间在镇里引起了不少议论。 他不禁不屑地哼了一声,道:“那又是什么了不起的,只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暴发户而已,又不是什么宗亲氏族的。” 夏中紧接着不耐烦地说道:“丽婉是你亲侄女,哪能如此作贱。” 在他看来,这样的家庭背景与他们家族的门第实在是相差甚远,若是将丽婉许配过去,无疑是自降身份。 夏德深知兄长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不迭地解释道:“兄长,那张家老爷倒不稀奇,也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夫。倒是他家的三子张邺,之前立过军功,曾被授过兵团长的职位。” 一听到‘兵团长’这几个字,夏中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亮光,仿佛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中透露出热切与渴望。 这等人物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结交啊,毕竟在他们这些乡绅看来,这样的关系可是极为重要的人脉资源,是他们需要极力拉拢和维护的。 “曾经?那他现在所任何职啊?”夏中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声音中都带着几分急切。 夏德讪讪一笑,略带尴尬地说道:“这倒是没有,听说他辞去官职,回家侍奉父亲呢。真是个孝子!” “哼!敢情是个憨子。” 夏中听到这里,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鄙夷起来。 在他看来,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辞官回来侍奉父亲,这种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他的心态立刻发生了两级反转,暗暗决定这种人要尽量远离,免得沾染上什么不好的名声。 ------------ 第三十三章 夏丽婉的忧伤 “兄长莫急,这人一点不憨,反而极为聪明。”夏德急忙为张邺辩解道。 “此话怎讲?”夏中疑惑地看着弟弟,等待着他的解释。 “是这样的,兄长可知最近镇里有名的高度白酒‘三步颠’?”夏德神秘兮兮地问道。 “自然知道,此酒乃绝世佳酿,为兄还屯了不少,准备给上面的贵人送点。” 夏中说到此,忽地意识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道:“难道这个‘三步颠’与此人有关系?” 夏德老神在在地说道:“正是如此!此‘三步颠’正是张邺所酿。” 夏中听闻此言,心中大为震惊,原本以为这张邺不过是个有些傻气的孝子,没想到竟有如此本事。 “哦?那张邺倒是有些能耐,能酿出如此美酒。” 夏中掩饰住内心的惊讶,故作镇定地问道,“只是不知他家境如何?门第是否能与丽婉相配?” 夏德笑道:“兄长放心,这张家虽说是新起之家,但那张邺有能力又有才华,家中产业也颇为丰厚。 而且如今这‘三步颠’白酒在镇上声名远扬,不少达官贵人都对其赞誉有加,前途定是不可限量。 丽婉若能嫁过去,必不会吃亏。” 夏中微微点头,开始认真考虑这门亲事的可行性。 他深知在这官场和商场交织的世界里,关系和人脉是何等重要。若张邺真的如弟弟所说,那结交他确实有益无害。 “此事还需再打听打听,不能仅凭你一面之词就定了。” 夏中沉思片刻说道,“你且说说,这张邺除了酿酒和立过军功之外,还有哪些出众之处?” 夏德连忙道:“兄长,这张邺不仅能力出众,人品也是极好的。他为人谦逊有礼,对待下人都非常和善,丝毫没有那些暴发户的架子。 而且他心思缜密,很有商业头脑,听说他那白酒生意经营得井井有条,还在镇上开了几家店铺呢。” 夏中听了,心中越发满意。这样一个有本事又懂得人情世故的年轻人,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婿人选。 “那好,明日你就去张家一趟,看看那边是啥意思。如果有意,就安排他与丽婉见一见。”夏中吩咐道。 夏德其实早已经与手下吴罗刚通过消息,知道张邺那边也愿意见上一见。 但他并没有直接说出来,毕竟如此直说,也体现不了他的努力过程。 他连忙应下,他知道这是夏中已经开始重视这门亲事了。 次日,张邺便被吴罗刚通知,里长大人夏德已经给他们定到第三日见面。 吴罗刚叮嘱张邺到时精心打扮一番,带着礼物前往里长大人家。 在这个别样的世界里,女子并没有那么多忌讳,虽然三从四德依然是整个社会的主旋律。 但女子也是可以抛头露面的,她们不再仅仅局限于闺阁之中,有能力的女子甚至可以走出家门,投身官场或军旅,尽管这样的事例仍如星辰般璀璨而稀有。 不过,婚姻之事,除了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外,男女双方的见面也是重要的环节。 如果男女双方看不对眼,自然也成不了亲事的。 这见面呢,又分为两次。 第一次为“小见面”,由媒人牵头并提供空间,让男女双方见一面,聊上几句。 当然,男方也不能空手去,需要给媒人两只金黄诱人的烧鸡,以表酬谢。 给女方的则是一匹细腻光滑的绢布,寓意着对未来的期许。 当然,穷苦人家,一切自然酌情减量。 只有第一次小见面顺利了,男女双方都有些好感,过个半月就会安排“大见面”。 这大见面可是最终成败的关键,由男方带上薄礼亲自去女方家登门拜访,并在女方家再进一步相互了解,最终给出个同意与否。 成了话,自然皆大欢喜。 什么下聘定亲,什么彩礼嫁妆,什么派送婚贴,什么等等之类的,按规矩一个个来。 如果不成,大家也就好聚好散,就当彼此没有见过。 听过里正吴罗刚给三娃寻了一个亲事,还是镇里的里长大人保的媒。 老张头喜形于色,立刻安排人去制作烤鸡。 大哥张大脚听了,到时波澜不惊。倒是大嫂提醒道:“公爹,得制作四只烧鸡”。 张大脚疑惑地问媳妇道:“啥,凭啥子咱家相亲得给媒人四只烧鸡,这不是坏了规矩吗?” 老张头经大儿媳妇的提醒,一拍额头,道:“不错,是得两份,这门亲事虽然八字没一撇,当中间有里长大人夏德和里正吴罗刚,他们两位媒人的。” 张大脚这才明白过来,心中直呼自己咋没想到呢。 话说乡绅夏府之内,夏中的女儿夏丽婉正沉浸在女红的世界中。 她手持绣花针,一针一线地编织着自己的梦想。 那粉色的手帕上,一对鸳鸯栩栩如生,仿佛就要展翅高飞,而旁边巧妙绣下的“婉”与“桥”两字,更是寄托了她对美好未来的无限憧憬。 夏丽婉,这位年仅十六岁的大家闺秀,不仅容貌秀丽、身姿婀娜,更兼有聪慧的头脑与灵巧的双手。 她自幼便饱读诗书,对文字有着独特的感悟,针线活更是她的拿手好戏。 然而,就在这宁静的午后,丫鬟小萍的急促脚步打破了这份宁静。 她喘着气,急切地报告:“小姐,不好了!老爷已为您寻得一门亲事,三日后便是小见面之时!” “哎呦!” 夏丽婉闻言,心中一惊,手中的绣花针不慎刺破了手指。 殷红的血珠瞬间涌出,她连忙用嘴唇轻轻吸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不舍。 她低声抱怨:“爹也真是的,就这么着急要把我嫁出去吗?” 原来,在夏丽婉的心中,早已住进了一位风度翩翩的读书人。 他才华横溢、温文尔雅,两人曾在不经意间相遇,而后情愫暗生,多次私下相会,彼此间的情感早已经郎情妾意的,你侬我侬的。 如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相亲安排,夏丽婉心中五味杂陈。 她不禁暗自神伤:“我的桥郎啊,你究竟在哪里?难道我们之间的缘分就要这样无疾而终了吗?” ------------ 第三十四章 来自京城的贵人 南韶仪身着一袭华美的绸缎长裙,发髻高挽,镶嵌着璀璨的珠翠,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她莲步轻移,身后跟着机灵的丫鬟小茹以及十几个训练有素、威风凛凛的护卫。 一行人气势不凡,宛如一幅移动的华丽画卷,朝着西渭郡的丰口镇缓缓而来。 昔日曾在京城名噪一时的家臣白驹异,听闻南韶仪将至,早早便在镇口翘首以盼。 待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他赶忙上前,恭敬地行礼:“大小姐,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南韶仪微微点头,神色淡然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白叔,免礼。此次前来,实是听闻这丰口镇有独具风味的‘三步颠’美酒,特来品尝一二。” 白驹异心中明了,知道这位大小姐必定还有其他目的,但他也只是恭敬地答道:“大小姐,这‘三步颠’美酒确实是我丰口镇一绝,只是不知大小姐此番前来,可还有其他要事?” 南韶仪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即笑道:“白叔,你是个精明人,我也就不瞒你了。我有一个手下叫张邺,也是西渭郡的人,看是否能有找见。” 白驹异听闻,心中暗自吃惊,这张邺到底是什么人物,竟值得大小姐如此兴师动众? 但他也只是稍作思索,便应道:“大小姐放心,老奴定当竭尽全力。只是我这住处简陋,恐委屈了大小姐……” 南韶仪摆了摆手,“白叔不必为此费心,我已另有安排。” 此时,乡绅夏中正在家中与一群商贾谈论生意,突然听闻有京城的贵人来到丰口镇,他心中一动,这可是个攀附权贵、拓展人脉的大好机会。 他连忙结束谈话,匆匆赶往白驹异处。 见到白驹异后,夏中满脸堆笑,“白兄,听闻有京城的贵人到来,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啊!白兄能否代为引荐一二?也让我这乡野之人有机会见识一下京城贵人的风采。” 白驹异看着夏中那副急切的样子,心中暗自好笑,但他也有自己的盘算,“夏兄啊,不瞒你说,这位大小姐身份尊贵,我这陋室确实难以安顿。 不如……由夏兄负责大小姐的住宿与衣食如何?这不仅是夏兄的荣幸,更是我们整个丰口镇的荣耀啊!” 夏中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搓了搓手,“真的?那真是太好了!白兄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让大小姐感受到我们丰口镇最热情的款待!” 夏中满心欢喜地将南韶仪主仆一行人安置在了自己府上最好的院落之中。 那院落布局精巧,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四周繁花似锦,宛如世外桃源一般。 小茹看着这华丽的住所,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赞叹,而南韶仪则依旧神色淡然,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对夏中安排的认可。 安顿好后,夏中立刻吩咐府上下人精心准备膳食,务必要拿出最上等的食材和最精湛的厨艺,来款待这位京城来的贵人。 厨房里顿时忙碌起来,各种珍馐佳肴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府中。 当然,‘三步颠’这类高档高奢类白酒,自然也给贵人备好。 酒足饭饱之后,南韶仪在精致的软榻上稍作休憩后,轻声说道:“白叔,夏员外,我一路舟车劳顿,想在镇中走走,看看这丰口镇的风土人情,你们意下如何?” 夏中赶忙答道:“大小姐能有此雅兴,是我们的荣幸。我这就亲自陪同,让大小姐好好领略一番我们丰口镇的独特魅力。” 说罢,他朝身后的下人使了个眼色,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镇中走去。 一踏入大街,南韶仪便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闹气息。 街道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各类小贩的喊卖之声不绝于耳。 “糖葫芦哟,酸甜可口的糖葫芦!” “新鲜的蔬菜哟,自家种的,便宜卖啦!” “手工刺绣的帕子,姑娘们喜欢的漂亮帕子!” 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独特的市井乐章。 街道两旁的摊位上,各类小物件、日用品琳琅满目。 有精致的竹编篮子,细密的纹路彰显着手艺人的精湛技艺。 有色彩斑斓的丝绸手帕,上面绣着各种精美的图案。 还有那刚出炉的糕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自从任职为少将军后,南韶仪再也无法像一般女儿家那样,自由自在,肆意快乐。 相反,她在经常多以劲装示人,行事中规中矩,给下官与部将们将军形象。 如今身在异乡,反而卸下了许多负担。 南韶仪看似闲适地走着,目光却暗中留意着周围的一切。 丫鬟小茹已经手拿着冰糖葫芦啃着,还不忘给小姐拿一根。 这个小茹在南韶仪面前还尚随意些,相比于其他十几位侍卫,他们则更加戒备周围,时刻地紧跟着南韶仪。 她看到街角处有一家小小的书店,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心中不禁一动。 她缓缓走向书店,白驹异见状,连忙上前介绍道:“大小姐,这是我们镇上最好的书店,里面的书种类繁多,有不少珍贵的典籍呢。” 南韶仪微微点头,走进书店,轻轻抚摸着那些书脊,感受着岁月沉淀下来的知识的气息。 突然,她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本装帧古朴的书,拿起一看,竟是一本记载着当地历史掌故的书籍。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翻开书页,仔细阅读起来。 而此时,外面的人群依旧川流不息。 一个小贩挑着担子走过,担子里装满了新鲜的水果。其中一颗金黄的橙子滚落出来,正好落在一个小孩脚边。 小孩捡起橙子,眼神中透着纯真与喜悦。 他的母亲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头,从兜里掏出铜板付给小贩。 小贩接过铜板,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还送了小孩一个甜甜的糖果。 这温馨的一幕,被南韶仪看在眼里,让她不禁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继续前行,他们来到了一条小溪边。 溪水清澈见底,鱼儿在水中欢快地游弋。 溪边的妇女们正在洗衣说笑,棒槌敲打着衣物的声音和她们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 ------------ 第三十五章 一品居酒楼 南韶仪看着这充满生活气息的场景,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在走过一座小桥时,南韶仪停下脚步,望着桥下潺潺的流水,思绪仿佛飘远。 白驹异和夏中见南韶仪沉浸在对丰口镇风景的感悟之中,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只是恭敬地站在一旁。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南韶仪的发丝。 过了许久,南韶仪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轻声说道:“这丰口镇,确实别有一番韵味。” 她的声音如同一缕轻柔的春风,却在人群中引起了意想不到的反应。 原本热闹喧嚣的街道忽然间安静了下来,人们似乎心照不宣地默默分开了一条道路,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指引着他们。 这种诡异的变化让南韶仪不禁微微皱眉,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是何等人物出场,竟能让这热闹的街道瞬间变得如此安静?”南韶仪心中暗自惊奇,目光中透露出好奇与疑惑交织的神情。 那些侍卫们起初也是一脸不屑,在他们看来,这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能有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值得如此大场面? 然而,眼前发生的一切却让他们的想法开始动摇。 丫鬟小茹更是错愕不已,她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道:“这架势,比老爷出行的场面都大呢!”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空气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夏中和白驹异面面相觑,满脸的无奈与困惑。他们实在是想不明白,大小姐这一行人怎么如此大惊小怪。 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有什么特殊人物出现啊,这只是每日都会经过的运输队而已。 就在这时,一阵铿锵有力的金锣之声打破了沉默,“锵锵……”锣声镗鞳,仿佛是一种信号,震撼着众人的耳膜。 伴随着锣声,一队人马缓缓出现。 他们推着一车车的酒坛,酒坛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古朴的光泽。当先的一面旗帜迎风飘扬,上面写着“三步颠”佳酿几个大字。 车上的酒坛错落堆叠,那红色的封口仿佛已经无法抑制住逸散而出的浓郁酒香,酒香弥漫在整个街道,引得人们纷纷咽口水。 “三步颠的运输队入镇了啊。”有人小声地嘀咕道。 这一声仿佛解开了谜团,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了释然的表情。 吴一刀,作为里正吴罗刚的堂弟,他虽然不参与‘三步颠’的股份分成,但成为了白酒事业的主管,专门负责‘三步颠’的包装与运输。 每月拿着百两的高薪,早已经跃升富人行列。 今日是一个大订单的日子,堂哥吴罗刚促成了一个大订单,是二级代理。 曾经的醉月楼掌柜李掌柜,开发了京城鹿中的销路。这不,加大了‘三步颠’的订单。 由于单量过大,吴一刀不敢马虎。这不,亲自押送,确保不出问题。 看到丰口镇的‘三步颠’白酒这么火,南韶仪便想等回去时,也要购买几十坛。 且说张邺,今日他换了身行头,颇有些文人学士的儒雅。 一袭月白长衫,袖口与领口皆绣着淡雅的竹叶图案,腰间束一条黑色丝带,悬着一块温润的玉佩,走起路来,玉佩轻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他头戴一顶方巾,手持一把折扇,折扇上绘着一幅山水墨画,更添几分文雅气质。 张邺此番精心打扮,自是为了前往里长大人府上。 今日是约定的小见面时间,由里长大人提供地方,让他与夏丽婉见上一面。 此行吴罗刚也陪行而来,只是二人来了后便吃了闭门羹。 后来里长大人府里的管事替里长大人报了声歉,又说临时改为‘一品香’酒楼。 吴罗刚颇有歉意,道:“贤弟,这是为兄做得不对,没有找里长大人再次确认地址。回头让你嫂子把两只烧鸡送还回去。” “哎,吴大哥说得见外了,你为我的亲事奔走,成不成都不怨你啊”张邺忙安慰道,“再说了,里长大人也并未违约,只是改个地方而已罢了,咱这就过去。” 丰口镇的‘一品香’酒楼,这是一家新开的酒楼,集合了曾经的两大酒楼‘醉月楼’和‘醉仙居’的特点,又开发了新的菜式,一跃成为的当地最大酒楼。 白驹异、夏中和夏德这位里长,他们为了款待这位来自京城的南家大小姐,可谓是下足了功夫,特意安排了‘一品香’的酒席。 只是与夏中女儿相亲的小见面时间冲突,不过里长夏德也颇为有头脑,直接改见面地址为‘一品居’,就很好解决了问题。 “大小姐,这里有我们丰口镇最有名的八大菜” 白驹异兴奋地给南韶仪介绍着桌上的菜式:“分别是红扒鱼翅、丰口烧鸡、红槽排骨、尤溪卜鸭、水晶肴蹄、荷叶粉蒸肉、蝴蝶飘海和黄山炖鸽” 南韶仪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这一道道精致的菜肴,眼中透露出一丝赞赏:“不愧是闻名遐迩的丰口镇,这菜品光是看着便让人食欲大增。” 白驹异笑着给南韶仪递上一双干净的筷子:“大小姐请尝,这红扒鱼翅是我们酒楼的拿手好戏,选用的是上等的鱼翅,用文火慢炖,直至鱼翅软烂入味,汤汁浓郁鲜香。” 南韶仪接过筷子,优雅地夹起一块鱼翅放入口中,细细品味。 那鱼翅入口即化,鲜美的滋味在舌尖上散开,她轻轻点头:“果然名不虚传,这味道醇厚而不腻,火候恰到好处。” 夏中也在一旁笑着附和:“大小姐喜欢就好。还有这丰口烧鸡,也是我们当地的特色名菜。 鸡肉选用的是自家散养的土鸡,肉质紧实有嚼劲,再用独特的香料腌制后烤制而成,皮脆肉嫩,香气四溢。” 说着,夏中亲自给南韶仪撕下一只鸡腿放在她的碟子里。 南韶仪尝了一口,鸡肉的香味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她看向夏中:“这烧鸡的味道确实不错,香料的味道与鸡肉本身的鲜味完美融合,让人回味无穷。” 再配以‘三步颠’美酒,竟让南韶仪沉浸在美食和好酒之中。 ------------ 第三十六章 错把韶仪认丽婉 里长夏德低声问兄长夏中,道:“兄长,侄女丽婉是否已经在隔壁房间?” 夏中小声回道:“放心,早已经把她安排到隔壁,就等那张家三子的到来。” 二人说的小声,但也架不住旁人的好奇。 八卦,自古是人类的天性。 南韶仪也不例外,她虽没有听清楚什么,但也听到了‘侄女丽婉’、‘隔壁’,还有‘张家三子’的话。 看来,隔壁确实有什么让人奇怪的事情。当然,他们既然低声耳语,自然是不想让她知道。 好奇归好奇,南韶仪也不去打听,如果真要想知道什么,直接自己去看。 此时隔壁房间里,夏丽婉坐立难安,难道真要接受安排,与陌生人相亲? 丫鬟小萍似乎看出来夏丽婉的心事,道:“小姐,不必担心,到时见到那人,不搭理他,让他自讨没趣就好了。 如此,对方必然对小姐印象极差,这样男方不同意婚事,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丫鬟小萍的主意看似可以,但夏丽婉认为自己貌美,万一对方是个二百五,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非要缠着她怎么办? 一想到癞蛤蟆,她就想吐。这人啊,不经瞎想,越幻想越可怕。 最后,夏丽婉都已经把张邺想象成一个癞子形象,就跟街头的要饭癞子虎一个模样。 她深知父亲的态度,结交权贵,拉拢乡绅富人,那张邺又恰恰是‘三步颠’的东家。 即使小见面时,夏丽婉单方面不同意,但也极有可能父亲替决定。 不行,不能如此把自己交待了,这对不起自己的内心,也对不起桥郎。 夏丽婉双手轻轻搭在窗沿上,眼眸中闪烁着慌乱与决绝。 她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将窗户推开。冷风扑面而来,吹乱了她几缕青丝。 她顾不上许多,手脚并用,迅速从窗口爬了出去。 此时,张邺正巧路过此处。 他身着一袭整洁的书生袍,腰间束着一根淡雅的丝带,头戴方巾,手持折扇,宛如从画中走出的文雅之士。 他听到动静,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女子从窗口狼狈地逃出,眼看就要坠地。 张邺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伸出双臂。 夏丽婉只觉自己的身体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股力量稳稳地托住了她。 她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心中如小鹿乱撞。 她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英俊而陌生的面容。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嘴唇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 他的皮肤白皙,在阳光的映照下仿佛泛着淡淡的光晕。 “姑娘,你没事吧?”张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关切的语气。 丫鬟小萍及时赶到,担心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夏丽婉有些痴愣,一时间忘了回答。 她的目光紧紧地锁在张邺的脸上,心中暗自惊叹:眼前这位公子,竟不输自己的情郎王远桥。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既有文人的儒雅,又有几分男子的英气。 过了好一会儿,夏丽婉才回过神来,她轻轻挣脱张邺的怀抱,有些羞涩地整理了一下衣衫,低声说道:“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有急事,告退。” 说罢,她匆匆看了张邺一眼,便转身离去。 张邺望着夏丽婉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疑惑。 他摇了摇头,轻声呢喃道:“这女子,倒是有趣。” 随后,他如约进了一品居,里长夏德热情地迎了出来,并带着他往隔壁房间走去,还嘱咐道:“贤侄,今日之举关乎你与侄女的终身大事,还望你好好表现。” 张邺点头称是,心中却有些忐忑。 进入房间后,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夏德并未跟着进去,他只是把张邺领到门口,便又去那贵人的房间陪座。 殊不知,隔壁的侄女夏丽婉早已经逃走了,里面现在空无一人。 张邺也是一头蒙圈,这不是说夏家千金已经在里面吗?人呢? 估计是还没来,那就等等吧。 不管怎样,作为男方,自己不能失了礼数。 毕竟,那怕前世,家里安排的相亲,也都好生对待。好不好,总要给足对方礼数。即使不喜欢,也都是婉拒。 南韶仪在席间,心中越发好奇隔壁到底在搞什么,于是借口身体不适,向众人告罪后,故意装作误打误撞,进了隔壁。 一进门,就看到张邺站在那里,神情有些茫然。 不过当看到她突然开门进入时,张邺立刻躬身行礼:“夏姑娘,你好,在下张邺。” 他见到这位夏家千金一袭绸缎长裙,发髻高挽,镶嵌珠翠,一张俏丽面容,明亮的大眼睛饱含羞怯。 有点熟悉感,说不上感觉,就好像冥冥之中见过她一般。 但张邺肯定,他绝对不认识夏家的千金夏丽婉。为了避免尴尬,又邀请道:“姑娘请进,请坐!” 南韶仪没想到里面的人是张邺,更意外的是,张邺没有认出来她,还把她当成夏姑娘。 夏姑娘是谁?姓夏? 是了,是那个乡绅夏中的闺女。 她强忍着内心的惊讶,走上前去,故意装作不认识,轻声问道:“你是谁?为何在此?” 张邺转过头,看到眼前这位温婉动人的女子,心中一动,但并未认出她是南韶仪,只因之前南韶仪为帅,总是穿劲装,如今则是女装打扮。 他微微行礼,说道:“在下张邺,奉家中长辈之命,来此与夏姑娘相见。” 哦?原来是过来相亲的。 看来确实是把她误认为是夏家的千金了,有意思。 南韶仪忍住笑,就默认自己为夏千金,迈着小步伐,入内就座。 她故作疑惑地问:“张邺,你是读书人?”看他一身书生打扮,这才有此问。 张邺愣了一下,忙解释道:“不不,只是穿了一身书生装罢了。让姑娘见笑了,朋友都说,自古小姐陪书生,都教我相亲时一定要穿一身书生装” 南韶仪闻听,忍不住启齿一笑,道:“你这人,好生有趣,怎么可以告诉我这个?” 张邺也有些局促,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到夏家千金‘夏丽婉’,就感觉一股熟悉感。 或许这是一见钟情吗? ------------ 第三十七章 意外来访 张邺暗自思忖,难道这是命运的奇妙安排? 让她在不经意间闯入自己的世界。 他偷眼看向坐在一旁的南韶仪,她正低头浅笑,那笑容如春日暖阳,温暖而迷人。 “夏姑娘,不知你对读书一事可有兴趣?”张邺试图寻找话题,打破这微妙的寂静。 南韶仪微微抬头,眼神灵动:“我平日里也爱读些诗书,只是粗通文墨罢了。公子既非读书人,又为何对诗书有研究?” 她故意逗他,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 张邺忙说:“我虽非读书人,但最近也请老秀才教识文字,家中也备了些藏书,闲暇时也会翻阅,久而久之便知道了一些。” 他怕给眼前这位“夏姑娘”留下没文化的印象,赶忙解释。 说话间,张邺给斟上了茶。 南韶仪轻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赞道:“这茶甚好,清香扑鼻。” 张邺也跟着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说道:“是啊,这茶正如夏姑娘一般,清新雅致。” 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这话有些暧昧,不禁脸一红。 南韶仪听到这话,心中暗笑,脸上却装作羞涩的样子:“公子真会说话,怪不得家中长辈让你来相亲呢。”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渐渐轻松起来。 张邺开始讲述一些自己平日里的趣事,对生意的一些见解,还有对未来的憧憬。 南韶仪则静静聆听,偶尔插上几句。 她发现他虽然看似文弱,却有着独特的见解和抱负,不似之前所认识的张邺。 而张邺在交谈中,也越发觉得眼前的女子聪慧伶俐,谈吐不凡,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就在两人聊得兴起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张邺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走了进来,正是南韶仪的丫鬟小茹。 小茹看到张邺,先是一愣,然后看到自家小姐,顿时明白了些什么,她急忙上前福了福身:“小姐” 看来白驹异、夏中等人见自己出去长时间没回,担忧起来了。 南韶仪心中一惊,知道不能再继续冒充下去,她看了张邺一眼,站起身来:“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公子若有缘,我们自会再相见。” 说罢,带着小茹匆匆离去。 张邺望着她们的背影,心中满是遗憾,但也不敢强留。 这位夏姑娘,真是与众不同。而他自己,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她深深吸引。 待南韶仪回到席间,众人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 她不动声色地坐下,心中却暗自好笑,这一场意外的“相亲”,倒是让她对这个张邺有了新的认识。 南韶仪在丰口镇的这几日,宛如置身于一场如梦似幻的绮梦之中。 此番历经诸多波折,终于得偿所愿,找到了那魂牵梦绕的张邺,她心中的喜悦如同春日里蓬勃生长的繁花,肆意绽放。 可是,为什么是魂牵梦绕呢?可能连她都不清楚。 但此行于她而言,着实不虚,仿佛是命运对她长久以来期盼的一次慷慨馈赠。 既然已寻得了张邺的踪迹,她便顺藤摸瓜,巧妙地打听到了张邺的住所。 那是张邺在镇里的新居府邸,在夕阳的余晖下,被镀上了一层温暖而神秘的色彩,就如同她此刻因张邺而悸动的心。 稍作准备,她精心装扮成夏家千金的模样,每一个细节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从华丽的服饰到温婉的仪态,无一不让人心醉神迷。 当她以这般姿态出现在张邺面前时,张邺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惊艳与疑惑,随后又被深深的惊喜所取代。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她,仿佛在她身上发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藏。 张邺也没有想到,夏姑娘会出现在他在建的新宅。 如今的张府框架基本完工,只差里面的细节装修,也缺了些家具。 他早上本来就是计划出去购买家具,刚抬脚出门,便看到一道倩影,不是‘夏丽婉’,又是谁? 只见‘夏丽婉’站在门口,嫣然一笑。她的丫鬟小茹紧随其后,手里拿着糖葫芦。 张邺微微躬身,尽可能地表现彬彬有礼,道:“夏姑娘,不知您会大驾光临?赎过,赎过” 南韶仪抿嘴偷笑,她第一次见张邺如此窘迫,而且还文绉绉的。 不过见他还没有识破她身份,仍将她错认为夏姑娘。 她欠身行礼道:“小女子刚去绸缎铺,路过这里,听说这是张公子的新宅。好奇,便过来打扰了”。 随着她话落,她身边的丫鬟小茹异常配合,一手啃着糖葫芦,一手扬了扬抓着的绸缎。 果然!这世界的女子也如前世的一样,喜欢逛街,喜欢买衣服。 张邺心中腹诽,但显然没有留意那个小茹,冰糖葫芦早就弄脏了捧在怀里的绸缎。 如果细心一下,自然不难发现,对方买绸缎是借口,来他张邺府邸才是目的。 不过此时的张邺根本看不出来这点,他赶忙道:“哪有打扰?夏姑娘能来寒舍,那是寒舍蓬荜生辉。 我说今早是怎么回事儿?喜鹊吵个不停,原来是好事临门” 听到张邺如此说,也颇觉有趣,南韶仪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着张邺也跟着傻笑,南韶仪顿了下,道:“怎么?不请我进去看看”。 “哦,请请、、、” 张邺又赶忙将自己的外衣给‘夏丽婉’披上,这样的举动令南韶仪吃惊,羞红着脸。 就连她身边的小茹也不知所措,着实没想到这个张公子会如此轻浮。 张邺忙解释道:“新宅初建,里面的匠人还在装修,灰尘大,怕脏了姑娘衣服”。 听到他如此说,南韶仪没想到张邺会如此细心。 随着张邺往里走,只见府内虽还未完全装修完毕,但已初显规模。 庭院中摆放着一些假山石景,四周种着些许花草树木,只是尚显稚嫩。 房屋的框架高大而宽敞,木质的梁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只是地面上还散落着一些木工工具和建筑材料。 张邺一边走一边介绍着:“姑娘请看,这前院日后可栽种些四季花卉,到那时定是芬芳满园。 那边的厅堂我会摆上一套上好的家具,再挂上几幅名家字画,想必会颇具格调。” ------------ 第三十八章 夫人,我们走吧 南韶仪微微点头,脸上带着笑意,眼中却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她似乎看到了未来在这里与张邺一起生活的美好画面。 她轻声说道:“张公子这府邸真是气派,想必日后住在这里定然舒适惬意。” 张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道:“哪里,哪里,现在还有很多不足之处呢。 我本想着慢慢布置,如今夏姑娘前来,倒是给了我不少灵感。”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往里走。 来到一间稍小的厢房,张邺介绍道:“这间屋子我打算做成书房,日后我便可在此读书写字,若是有佳人相伴,那更是妙事一桩。” 说到此处,他偷偷看了南韶仪一眼,见她脸颊微红,心中暗喜。 南韶仪心中一动,她走进书房,轻轻抚摸着书桌的边沿,仿佛已经看到了张邺在此挥毫泼墨的身影。 她转身对张邺说:“张公子,小女子倒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邺连忙说道:“姑娘但说无妨,我洗耳恭听。” 南韶仪思索片刻,说道:“这书房若能再加上一些书架,放置更多的书籍,再摆上几盆文竹,或许会更好些。” 张邺眼睛一亮,赞道:“姑娘果然才思敏捷,所言极是。我本就想着要打造一个宁静雅致的读书之地,姑娘的建议正合我意。” 此时,南韶仪心中的担忧又涌了上来。 她看着张邺忙碌的身影和充满期待的眼神,越发害怕有朝一日他会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 她心想,若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可命运却似乎总爱捉弄人,不知道这份美好的时光还能持续多久。 张邺说得兴起,竟然开口道:“想想,需要的家具仍还有很多。夏姑娘,不妨陪我去集市上看看如何?” 南韶仪心中窃喜,却也只是羞涩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许。 于是,两人一同前往集市。 丫鬟小茹把布匹随手扔在了张邺的新宅,紧随二人其后,有点兴致缺缺,实在不明白小姐对这个张公子为何如此好。 集市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各种摊位琳琅满目。 有卖家具的、卖布料的、卖首饰的,还有卖各种小吃的。 张邺带着南韶仪在集市中穿梭,时而指着某个摊位上的家具讨论一番,时而又为南韶仪介绍一些特色小吃。 他们来到了一个卖家具的摊位前,张邺仔细打量着一张雕花的木床。 他轻轻抚摸着木床的花纹,对南韶仪说:“夏姑娘瞧,这木床的做工多精致,若是放在卧室,定能增添几分韵味。” 南韶仪站在一旁,看着张邺专注的模样,心中满是惬意。 她想象着这张木床摆在张邺的卧室里,自己躺在上面,与张邺共度美好时光,脸颊不禁泛起红晕。 订完家具,张邺付完定金,让送到张邺新宅。 随后,他们又来到了一个卖首饰的摊位。 南韶仪看着那些色彩斑斓的首饰,笄、簪、钗、环、步摇、凤冠、华盛、发钿、扁方、梳篦等一应俱全。 她忍不住伸手拿起了玉簪,让小茹帮忙给绾在发髻上。 有点俏皮地问张邺道:“怎么样?好看吗?” 张邺已经看呆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首饰摊主的大娘接了话道:“哎呦,夫人真是好眼光,这玉簪与您绝配” 南韶仪听到大娘的称呼,心中虽有一丝慌乱,但她很快镇定下来,默认了这个称呼。 她对着摊主微微点头,浅笑道:“大娘,您过奖了。” 张邺这才从惊艳中回过神来,看着南韶仪发髻上的玉簪,眼中满是爱意与赞赏。 他说道:“夏姑娘戴上这玉簪,宛如仙子下凡,美不胜收。” 南韶仪俏脸微红,心中却是甜如蜜。 大娘是个明白人,见此情形,连忙说道:“夫人与公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玉簪配在夫人身上,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周围的人群也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一位年轻的女子忍不住赞叹道:“瞧这位夫人,气质高雅,容貌出众,这玉簪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华贵。” 南韶仪听着众人的夸赞,心中既是欢喜又是担忧。 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旦暴露,可能会打破这一切美好的幻想。 但她此刻只想沉浸在这温馨的氛围中,享受这难得的幸福时光。 张邺有种恋爱的感觉,尤其周围人投来羡慕的眼神,他爽快地说道:“这个玉簪,我们要了。还有那个钿合金钗,那个垂珠步摇,我们也都要了。” 看到张邺一下子给买了这么多首饰,南韶仪连忙阻拦道:“够了,张公子,用不着这么多。” 张邺却笑着摇头,说道:“夏姑娘,这些首饰配在你身上,那是再合适不过了。我恨不得把整个摊位都买走,让你每天都能换着花样打扮。” 南韶仪心中感动,眼中闪烁着泪光。她轻声道:“张公子如此厚爱,我无以为报。”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纷纷赞叹不已。 一位老者捋着胡须,点头道:“这位公子真是深情啊,夫人好福气。” 人们都好事,喜欢围观。他们都认为眼前的男女是一对夫妻,一对新婚燕尔的夫妻。 首饰摊的老板娘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她迅速将玉簪、钿合金钗和垂珠步摇仔细地包好,递给张邺,说道:“公子真是好眼光,这些首饰都是上等货,夫人戴上定然更加美丽动人。” 张邺付完银子,接过包裹,然后故意坏笑地对南韶仪说:“夫人,我们走吧。” 南韶仪作势虚打,两人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缓缓离去。 南韶仪想起刚刚张邺那故意的坏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预感,仿佛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即将发生。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俏皮的挑衅,说道:“张公子,你这‘夫人’二字唤得越发顺口了,只是不知心里可有别样的打算?” 张邺笑了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索性继续夫人长夫人短地说道:“夫人,你我如今这般恩爱模样,我自然是盼着这美好时光能长久些。” ------------ 第三十九章 展开追势才是王道 小茹跟在后面,感觉这个张公子越发轻浮了,全然不复刚见他时的彬彬有礼。 现在可好了,居然越发大胆直呼小姐‘夫人’,这分明是占小姐的便宜。 她心中想,小姐也真是的,这个张公子有什么好的,竟然如此待他。 突然又见张邺居然伸出咸猪手去拉小姐的手,小茹气得牙痒痒。 她小姐是何等身份?堂堂少将军,荆国唯一女将军,南家大小姐。 竟然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如此轻薄,正要发作时,却见小姐自然而然地与他牵手在一起。 只见张邺故作神秘地凑近南韶仪,低声说道:“夏姑娘,我刚听闻城郊有一桃花林,此时正是桃花盛开之际,那景色美不胜收。 我们不如去那里走走,享受一下这春日美景如何?” 南韶仪闻言,心中一动,她自幼生长在深宅大院之中,虽时常听丫鬟们提及城外的风光,但真正有机会去领略的时候却寥寥无几。 此刻张邺的提议,正合她心意,她微微点头,一边感受着张邺的手温,一边笑着说道:“张公子所言极是,我也正想出去走走,领略一番这大自然的美景呢。” 一路上,阳光明媚,微风拂面,南韶仪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自在和快乐。 她看着路边嫩绿的柳枝在风中摇曳,听着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心中的阴霾渐渐散去。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桃花林。 只见眼前一片粉色的花海,桃花朵朵开满枝头,微风吹过,花瓣如雪般飘落,宛如仙境一般。 南韶仪不禁看呆了,她缓缓走入桃林之中,伸出双手接住飘落的花瓣,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 张邺站在一旁,看着南韶仪在花雨中翩翩起舞,心中满是爱意和欢喜。 他悄悄地从袖口里拿出一枚精致的桃花扇,走到南韶仪面前,说道:“夏姑娘,这桃花扇送给你,愿它为你添一份优雅和美丽。” 南韶仪惊喜地接过桃花扇,轻轻摇动,粉色的丝带随风飘舞,与周围的桃花相映成趣。 她回头看向张邺,眼中满是感激和深情,说道:“张公子,谢谢你,今日之游,我定会永生难忘。” 张邺可不想就此结束,难得遇见一见钟情的女子,他可不想就此错过。 展开追势才是王道,一个约会结束时,就要引出下一个约会,他道:“看你开心,我就开心。三天后是上巳节,到时镇上有皮影戏,我想约你看皮影,可以吗?” 上巳节,是这世的传统节日,三月上旬的巳日,是人们举行祓除畔浴活动中最重要的节日。 在这一天,人们结伴去水边洗手,称为祓禊,又有祭祀宴饮、曲水流觞、郊外游春等活动。 南韶仪听了,心中一动,既惊讶又欢喜。 她看着张邺那真诚而炽热的眼神,微微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涩和狡黠:“张公子盛情相邀,我自是愿意前往。不会这皮影戏只有夫人和公子的戏吧?” 张邺被她这一问,一时语塞,竟然不知如何作答 南韶仪见他吃瘪,不由偷笑,然后说,“我巳日定当准时赴约,与张公子共赏这皮影戏的精彩。” 张邺听了,心中大喜。 他连忙拱手行礼,郑重其事地说道:“夏姑娘肯赏脸,我真是倍感荣幸。巳日我会早早来贵府迎接,定不让夫人失望。” 南韶仪突然有点慌张,道:“不,还是我与小茹来你府上找你。” 且说,张邺今天很开心,骑着‘千里马’悠哉悠哉地往老宅去。 一路上,心驰如马,幻想不断。 一直来,他并不相信爱情。 即使在前世,也总感觉爱情这东西并不存在,那所谓‘一见钟情’更是不存在的。 但重活的今世,他信了。 当见到夏家的夏丽婉那一刻,那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让他不能自拔,有种冥冥中的安排一样。 或许这就是一见钟情。 他恋爱了,他知道的。 日落西山时,他回到了古树村的家。 大嫂已经生火造饭,大哥张大脚在逗弄两个孩子,便宜老爹老张头在那里抽焊烟。 见到张邺骑着骡子回家,老张头就气不打一处来,道:“能不能把你那骡子栓在家,天天地当马骑,丢死个人。” “行啊,爹” 发现三娃儿居然没有顶嘴,老张头有点奇怪,尤其看到三娃竟然动不动就自己偷笑,就更郁闷了。 张大脚帮张邺拴住骡子,见他这样神游天外的,也不由地郁闷:“三弟这是咋了?” 大嫂在餐桌上摆好饭,笑道:“还看不出来吗?这是被哪家的姑娘勾了魂了”。 老张头和张大脚二人这才看出来,不禁相视一笑,眼中都带着几分戏谑。 “哟,三弟这是春心萌动啦?”张大脚笑着打趣道,伸手拍了拍张邺的肩膀。 张邺脸上一红,但并没有否认,只是傻笑着挠了挠头。 他心中暗自思量,这事儿要不要告诉家人呢?可又怕他们觉得自己太过荒唐,毕竟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和一见钟情,这些事情太过难以置信。 晚饭时,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气氛温馨而热闹。 老张头一边抽着旱烟,一边问道:“三娃,你这些日子到底在忙啥?咋整天不见人影?” 张邺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先隐瞒一部分实情,他说道:“爹,大哥,我只是在镇上结识了一些朋友,这些日子便与他们多加往来,所以回家就晚了些。” “哦?镇上的朋友?”老张头眉头一皱,“是些什么样的人?你可别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爹,您放心吧,都是些正经人家的子弟,我与他们相处,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张邺赶紧解释。 大嫂在一旁笑道:“三弟,你不会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吧?我看你最近总是魂不守舍的。” 张邺脸更红了,支支吾吾地说:“没……没有的事,大嫂。” 可他的表现却越发让人怀疑,老张头放下旱烟,严肃地说:“三娃,你要是真有了心仪的姑娘,可要跟家里人说。” 张邺低下头,轻声说:“爹,大哥,大嫂,我……我确实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她叫夏丽婉,是夏家的千金。” “夏家?”老张头和张大脚对视一眼,看来三娃这次小见面很顺利,居然相中了。 这是好事儿,高兴得老张头连喝了二斤的‘三步颠’。 ------------ 第四十章 大见面 张邺的生意合伙人,古树村的里正吴罗刚,他最先得到张邺相亲小见面的反馈。 没想到张邺对夏家的千金这么钟意,真是看对眼了。 能和当地最大的乡绅夏家联姻,这是相当于强强联手。那将来在丰口镇算是有了依仗,‘三步颠’事业将会更有保障。 吴罗刚想到此,高兴地把张家送来的烧鸡开了口,那就一个字“吃”。 吃完,就立刻向他的顶头上司汇报了情况。 里长夏德趁着与兄长夏中闲聊之时,眉飞色舞地透露道:“兄台可知,那张家三公子张邺,对咱家的丽婉姑娘那可是情根深种,满心倾慕啊!” 夏中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惊喜与疑惑,忙问道:“哦?此言当真?可丽婉与那张邺并未有过过多交集,仅仅小见面,就有钟意之说?” “听说,张家三子张邺只见过丽婉后,便茶不思饭不想,竟然相思到魂不守舍了” 夏德便将张邺在老张家的情况,以及后来吴罗刚汇报的种种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 他越说越是起劲,仿佛已经看到了两家结亲的繁华盛景。 夏中听后,心中自是欢喜不已。 这说明自家千金,那样貌是数一数二的。 在他看来,张家虽非顶级豪门,但‘三步颠’白酒事业正盛。若丽婉真能与张邺结为连理,对夏家而言,无疑是百利而无一害。 “看来,这张邺对咱家丽婉确实是用心良苦。” 夏中捻须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做主,安排一次大的见面,让两个孩子好好相识一番。 若他们彼此满意,咱们便尽快确定婚事,也好成就这段佳话。” 夏德连忙附和:“兄长英明!这张邺我看着也是个有担当的,丽婉嫁过去,定不会吃亏。咱们得赶紧着手准备,别让这份缘分错过了。” “两天后是上巳节,就把那日定做大见面日吧” “兄长所言极是!不如让两个小年轻,趁着节日,一起去祓禊,郊外游春如何?” “好好,如此甚好!” 两人说定,便开始兴致勃勃地商讨起大见面与婚事的细节来,仿佛一切都已是水到渠成,只等花开蒂落。 然而,在这看似一帆风顺的筹备过程中,却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声音被完全忽略了。 那就是夏丽婉的想法。没有人去询问她对张邺这个陌生男子的感受如何,也没有人想知道她在那场小见面后心里有着怎样的波澜。 或许,在乡绅夏中的眼里,女儿的意见就如同那随风飘落的花瓣,无关紧要。 或许,在乡绅夏中的眼里,女儿的意见不重要,能嫁一个好女婿才重要。 此时的夏丽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情感世界里。她常常独自坐在闺房的窗前,望着远方的山峦发呆。 心中思念着自己那个情郎王远桥,想象着他的模样、他的笑容、他温柔的声音。 尤其,二人约定要在上巳节一起去看皮影。 她怎也想不到,自己的名字已经与张邺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即将确定一场婚事。 这不,父亲突然通知她准备一下,让她上巳节那日与张邺进行大见面,还顺带提醒可以一起去郊外游春。 她整个人都不淡定了!为什么又是这个张邺?她现在恨透了这个名字,也恨透了这个人。 张邺得知夏家将大见面也定到了上巳节,心中不禁暗喜,以为这是夏姑娘特意的安排。 他精心备上礼物,在上巳节日的清晨,便早早地登门拜访。 夏中看到张邺,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女婿一般。 他连忙将张邺迎进府内,吩咐下人好生招待,自己去催女儿夏丽婉出来相见。 张邺坐在客厅,心中既期待又紧张,不时地轻轻搓着手,眼神四处游移,却又总是不自觉地望向夏丽婉可能出来的方向。 要知道,这世的大见面后,便可以定下婚姻了。 张邺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快! 然而,夏丽婉此时心中正纠结万分。 她一方面挂念着与王远桥的约定,另一方面又对这突如其来的婚事感到迷茫和无奈。 父亲刚刚来催她了,还说他这个长辈就不去打扰他们小年轻交谈了。 明面上她答应得好好的,说去见他,可一转身,趁着父亲不注意,便偷偷逃出了府外,朝着与王远桥约定的地方奔去。 而张邺在下府的客厅迟迟没见到人,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和不安。 他站起身来,在客厅里踱步,眉头微微皱起。 忽然,他看到丫鬟小茹匆匆走过。 他连忙上前询问:“小茹姑娘,可知夏姑娘为何还未现身?” 小茹惊讶地看着张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怎不知张邺口中的夏姑娘正是小姐南韶仪呢? 随后连忙说道:“公子怎么在这里?我家小姐已经独自去张公子的新宅找你赴约了。” 张邺一听,顿时愣住了,脑海中一片混乱。 是了,他们二人当初约定了去看皮影,并且夏姑娘会先去他新宅找他。 看来,夏中伯父不知道他们二人已经有过约定了。那么,这次他们算是正大光明的约会了。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向小茹道谢后,便匆匆离开夏府,向着新宅赶去。 当他赶到新宅时,果真见到一位女子正站在门口,身姿婀娜,面容绝美。 他心中一喜,连忙走上前去,抱歉道:“抱歉了,让你久等了。刚刚给你父亲送大见面的备礼了”。 大见面? 南韶仪看到张邺,也是一愣,随即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她本就对张邺颇有好感,如今阴差阳错地成为了“夏丽婉”。今天是上巳节,约定好看皮影的日子。 怎么扯到了大见面? 这么说,夏家也把大见面定到了上巳节。 南韶仪微微惊讶,她没想到自己以“夏丽婉”的身份与张邺相处,居然已经进入到大见面的阶段了。 这,夏家居然没有察觉到异常? 夏家的千金夏丽婉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韶仪想不通这些,她不动声色地默认了这些事。她微微欠身,浅笑道:“公子客气了,我也是刚到不久。” 张邺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早已经心猿意马,哪里还奇怪不合理的地方。 ------------ 第四十一章 郊外的表白 他牵住南韶仪的手:“走,我们先去郊游吧” 南韶仪微微一怔,感受到张邺手掌的温度,一丝羞涩涌上心头。 她轻轻抽回手,却也没有挣脱,只是装着嗔怒,说道:“张公子,这样恐于礼不合。” 张邺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松开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抱歉,是我唐突了。只是看到小姐如此美丽,一时有些失态。” 能见到张邺吃瘪,南韶仪破口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主动牵住张邺的手,俏皮地说:“还等什么呢?快走啊!” 张邺感到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惊喜。 他紧紧握住南韶仪的手,两人一起向郊外走去,笑声洒满了整个路途。 他们来到了一片美丽的湖边,湖水碧绿,波光粼粼。 看到张邺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铺开了垫子,南韶仪疑问道:“你这是作甚?” 张邺听到南韶仪的疑问,微微一笑,解释道:“这是我特制的野餐布,用来在野外用餐时铺在地上的。 这样可以保持食物的清洁,也可以让我们坐得更舒服些。” 南韶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赞赏:“哦?你还真是有心呢。” 她优雅地坐下来,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野餐布上精致的花纹,心中暗自思量,这个张邺,看来不仅外表出众,心思也颇为细腻。 张邺从怀中掏出一小包干果,小心翼翼地将它们一一摆放在柔软的野餐布上。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的手上,显得格外温暖。 “今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正是外出游玩的好时节。”他边说边向南韶仪展示着手中的宝贝。 干果种类繁多,有香甜可口的葡萄干、金黄诱人的芒果干、软糯醇厚的柿饼,还有香脆可口的花生和核桃。 每一样都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让人垂涎欲滴。 南韶仪看着眼前摆放整齐的干果,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这些看起来都很美味呢!你竟然准备得如此周全。” “尝尝看吧,这都是我精心准备的。” 要不是因为这世的世界还没有逆四季保藏手段,也许今天的野外他们就会吃着新鲜水果,而不是干果。 南韶仪接过葡萄干,轻轻放入口中,酸甜的味道瞬间在舌尖绽放,让她忍不住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的美好。 “真的很好吃!”她赞叹道,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她第一次如此郊外春游,也是非常稀奇,这个张邺总能奇思妙想,弄出新花样。 然后两人坐下开始享用带来的食物。 阳光照在湖面上,反射出闪闪的光芒,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这里真美!”南韶仪感叹道,她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张邺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他轻声说道:“是的,但是和你相比,这里的景色就不算什么了。” 南韶仪脸红了,她低下头,轻声说道:“油嘴滑舌。” 但她的嘴角却挂着一抹掩饰不住的笑容。 饭后,他们一起坐在野餐布上,谈论着各自的梦想和未来的希望。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俩。 “桥郎,你看,他们这对檀郎谢女好生惬意” 好巧不巧的,真正的夏丽婉也出现在这片郊野,而且与她一同出现的还有她的桥郎王远桥。 他二人也是相约了上巳节一起去游玩。 虽然夏中安排了丽婉去大见面,但早有意中人的夏丽婉怎么听?尤其是到了叛逆期,自然不会听的。 她不仅没有去与张邺相见,反而私自跑出来会见王远桥。 也是巧合,他们也来这里郊游,并看到了奇特的一幕。 他们远远地看到一对情侣,真可谓是郎情妾意,羡煞旁人,堪称檀郎谢女。 尤其看到这对情侣别出心裁,在郊野草地上铺一张垫子,然后放食物在那里坐着吃。 这不由得让夏丽婉好生羡慕,脑海中突然涌现出‘野餐’一词。 她轻轻拉了拉王远桥的衣袖,眼中满是向往:“桥郎,你看他们多浪漫呀,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这样?” 王远桥宠溺地看着她,微笑道:“只要你喜欢,我们当然可以。等下次,我也带你来这般享受。” 两人相视而笑,心中都充满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 张邺和南韶仪也结束了他们的野餐。 两人收拾好东西,手牵手走在湖边的小路上。夕阳西下,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仿佛在诉说着一段美好的故事。 “接下来是去看皮影吗?”南韶仪轻声细语,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仿佛期待着接下来的每一刻。 张邺微笑着,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她:“自然是要去的,不过现在时间尚早,不如我们先在镇上逛逛街,感受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正漫步间,张邺忽然停下脚步,心中有些话再也无法压抑,尤其是那些深藏心底的情感。 他转过身,正视着南韶仪,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深情。 而南韶仪的脸颊都染上了绯红,仿佛已经预感到了他即将说出的话,心中既紧张又期待。 张邺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夏姑娘,自从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那种感觉,就像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安排,仿佛我们之间有着前世未了的前缘。 你的一颦一笑、你的声音、你的目光……无一不深深地吸引着我,让我无法自拔。 我想,我已经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你。” 南韶仪闻言,心中涌起一阵悸动,仿佛被一股暖流包围。 她抬起头,直视着张邺的眼睛,发现他的眼中满是真诚和深情,没有一丝一毫的虚伪。 这一刻,她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对他的深深喜欢。 其实,对于张邺所说的熟悉感,南韶仪心中早有答案。 如果换上束发男装,她相信张邺一眼就能认出自己。 可惜,这个“憨子”似乎一直未曾察觉。 但此刻,这些都已不再重要。 “张邺……”她轻声唤着他的名字,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和无尽的柔情,“我也喜欢你,一直都喜欢。” 两人相视而笑,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然后,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仿佛要将彼此融入自己的身体中。 ------------ 第四十二章 栩栩如生的皮影戏 湖边的风轻轻吹过,带来一阵阵花香和温暖的气息,为这浪漫的一刻增添了更多的温馨和甜蜜。 然而,他们并未察觉,就在不远处的另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间,真正的夏府千金夏丽婉正与王远桥沉浸在只属于他们的甜蜜世界里。 “啊嚏!啊嚏!” 夏丽婉突然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打断了两人的宁静时光。 “怎么了,婉儿?” 王远桥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喷嚏声,眉头微皱,关切地问道,眼中满是担忧。 夏丽婉轻轻揉了揉鼻子,调皮地眨了眨眼,笑道:“估计又是哪个讨厌鬼在背后偷偷摸摸地骂我呢。” 她心里却十分确定,这肯定是那个张邺在背后嘀咕她。 毕竟,这次的大见面,她又巧妙地逃走了,没去赴约。 “真不知道那个张邺究竟长什么样子?”夏丽婉心中暗自思量,“肯定没有桥郎英俊潇洒。” 她又暗暗琢磨,“那张邺这次被我放鸽子,会不会终于灰心丧气,不再纠缠了呢? 要是他还不死心,我可真得好好教训他一顿,写信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让他知难而退。” 不过,很快她又摇了摇头,将这些念头甩出脑海。 “算了,不想这些烦心事了。” 她微笑着对王远桥说,“待会儿,我们要一起去看精彩的皮影戏哦,我可期待很久了呢。” 王远桥宠溺地看着她,点头笑道:“好,只要婉儿喜欢,我们就一起去。” 于是,两人手牵手,继续漫步在这春日的暖阳下,向着皮影戏的方向走去,留下一串串欢快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如同前世,约会嘛,不就是逛逛街,吃吃小吃,看看电影吗。 说好的要去看皮影戏的。 结果,张邺带她逛起来丰口镇的小吃街。 小吃,全是小吃。 煎白肠、馓子、重阳糕、春卷、灌藕、合意饼、蜜饯银杏、蜜饯樱桃、金枣等。 南韶仪第一次尝到如此多的美食,心情格外舒畅。 张邺也没想到,这世的小吃也不遑多让,种类之多,让人垂涎三尺啊! 张邺带着南韶仪品尝着一道道特色小吃,从香甜的桂花糕到爽口的凉皮,从外酥里嫩的炸丸子到鲜美多汁的羊肉泡馍。 南韶仪吃得津津有味,她的嘴唇沾上了食物的残渣,模样甚是可爱。 张邺看着,不禁伸出手轻轻为她擦去嘴角的污渍,动作轻柔而自然,南韶仪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为了让‘夏丽婉’放开些,张邺就表现地夸张些。 南韶仪看着张邺也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邺见她笑,也跟着傻笑起来。他们就像一对普通的情侣,在集市上享受着美好的时光。 逛累了,他们便来到小镇的戏楼,看那栩栩如生的皮影戏。 戏台之上,皮影在艺人的操纵下活灵活现,演绎着悲欢离合的故事。 张邺和南韶仪坐在一起,他们的身影在灯光的映照下交织在一起,仿佛也融入了那皮影戏中的世界。 南韶仪看到有趣的情节,会忍不住轻轻笑起来,那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张邺也会跟着微笑,眼神中满是宠溺。 “哎,借过借过……” “来,我们坐这边。” 王远桥轻轻拉着夏丽婉,熟练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宛如两条灵动的鱼儿在人群中穿梭,最终刚巧停在了张邺和南韶仪的身旁,稳稳地坐了下来。 夏丽婉微微侧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一张熟悉的面庞,那一瞬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记起来了,那是在一品居,当初她为了逃离那场尴尬的相亲,情急之下从一品居的窗户跳了出去,恰好被这个气质儒雅的男子所救。 彼时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她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再次与他相遇。 心中满是好奇,她不禁多望了一眼他身旁的女子。 这一眼,让她顿时大惊失色。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来自京城的贵人,也就是暂住在她家的南家大小姐! 夏丽婉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与疑惑,宛如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她心中暗自思忖:“真没想到,堂堂荆国三公之一的南家大小姐,那可是在京城都备受瞩目的人物,身份尊贵无比,竟然会在丰口镇有一位情郎。 这男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究竟有着何种独特的魅力,竟然能俘获南家的大小姐的芳心。” 她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张邺身上,仿佛想要从他的一举一动中探寻出答案。 这时,旁边的王远桥也察觉到了夏丽婉的异样。 他顺着夏丽婉的目光看过去,眼中闪过一丝恍然,随后低声道:“这么巧,居然又遇见他们两个了,这不是之前郊外野餐的一对?” 夏丽婉这才回过神来,仔细一看,果然是他们。 虽然当初在郊外野餐时是远观,但此刻近距离看到的二人,他们身上所穿的衣服与那时在郊外看到的一模一样。 这个发现让她心中也不禁对这段看似神秘的恋情多了几分好奇。 也不知怎么的,此时那原本精彩纷呈、引人入胜的皮影戏,在夏丽婉眼中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吸引力,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她的思绪全然被张邺和南韶仪吸引,目光总是不自觉地刻意留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仿佛想要从这对男女的细微互动中,挖掘出更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而张邺这边,并未感受到了来自王远桥和夏丽婉的异样目光。 此时的他沉浸在热恋中,张邺轻轻地搭上南韶仪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南韶仪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和温暖的呼吸,她的心也随之沉醉。 皮影戏似乎成为二人热恋的背景音乐,二人已经达到了忘我的真情。 南韶仪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亲密与温馨。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世界只剩下他们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而在此同时,南韶仪的内心深处却陷入了无尽的煎熬之中。 她能感受着他的温柔与爱意,心中的真情如汹涌的潮水般无法抑制地喷涌而出。 她无数次想要告诉张邺自己真实的身份,告诉他自己是曾经那个威风凛凛的南家女元帅南韶仪。 她害怕失去张邺,害怕一旦真相揭露,张邺会再次像之前那样从她的世界中逃走消失。 每一次话到嘴边,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只能将这份秘密深深地埋在心底。 她看着张邺对自己的关爱与宠溺,心中既甜蜜又痛苦,这种矛盾的情感如同锋利的刀刃,一次次割伤她的心。 戏台上的皮影戏仍在继续,悲欢离合的故事在艺人的操纵下演绎得淋漓尽致。 台下的众人大多都被戏中的情节所吸引,或欢笑,或落泪。 ------------ 第四十三章 紧急召回 皮影戏结束后,张邺怀揣着忐忑与期待,急匆匆地赶回家中。 一进门,他便看到了父亲老张头、大哥张大脚以及大嫂正在堂屋中闲聊。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众人面前,郑重地说道:“爹,大哥,大嫂,我考虑清楚了,我要娶夏家的千金夏丽婉为妻。” 此话一出,堂屋中顿时一片寂静。 老张头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说道:“你这孩子,总算是下定决心了。 夏家千金那可是这丰口镇最大乡绅的女儿,你要是能把她娶进门,那真是咱们张家的福气啊。” 张大脚也笑着点点头,说道:“是啊,三弟,这可是好事。夏家在这地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这门亲事要是成了,咱们张家的地位也能更上一层楼。” 大嫂则关切地看着张邺,问道:“只是,这夏家千金你真的了解吗?婚姻大事可不能马虎啊。” 张邺自信满满地说道:“大嫂,您放心吧。我和夏小姐虽然接触不多,但我能感觉到她是个温柔善良、知书达理的好姑娘。 我相信,我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 就在张邺与家人热烈商讨婚事的细节之时,真夏丽婉仍蒙在鼓里,对即将降临的变故浑然不觉。 她静坐在闺房之中,透过窗户,望着那轮皎洁的明月,心中回味着白日在戏园里听闻的关于京城贵人的那段八卦,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却不知自己已成为他人故事中的主角。 而假扮她身份的南韶仪,此刻正面临艰难的抉择,内心挣扎不已。 一边是情深意重的情郎,一边是来自京城鹿中的紧急召唤。 当她颤抖着双手打开那封急报,只见上面赫然写着:“王廷宫变,速回京城。” 几个字如同重锤,砸在她的心上,脸色瞬间变得如纸般苍白。 南韶仪深知事态紧急,不容拖延,她迅速收拾行囊,连告别的话语都未来得及留下,便连夜匆匆离开了丰口镇,踏上了返回京城的路途。 次日,张家便通过媒人里正吴罗刚和里长夏德,正式向夏家提亲,礼仪周全,诚意满满。 夏家家主夏中在得知张家的提亲之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心想:“这张家的‘三步颠’乃是酒中极品。这哪里是酒?这分明是钱。 更何况,十里八乡早就传开了,这张邺一身武力,能从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 这等人,岂是凡人? 与我夏家联姻,定能助我夏家更上一层楼。” 于是,未作深思,便欣然答应了这门亲事。 如果张邺知道乡绅夏中对他有这般的认识,肯定会尴尬到找个老鼠洞的。 那些都是他自吹自擂,说给小孩子听的。 他哪里有什么武力,在战场上还都是冲的早,跑的在后,那就是妥妥的兵油子。 到了第四日,整个夏府上下都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喜事忙碌着,唯有夏丽婉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当她终于得知这个消息时,犹如遭受雷击,愣在原地无法动弹。她从未谋面过这个张邺,怎么突然间就要成为他的妻子了呢? 她的心中充满了郁闷与无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无人可以诉说。 她只能默默地坐在闺房中,望着窗外的世界,暗自落泪。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张家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婚礼,整个丰口镇都沉浸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之中。 然而,这份喜悦并未传递给夏丽婉,她依然愁眉不展,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与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将是什么? 是接受命运的安排? 还是…… 且说南韶仪之所以被紧急召回京城,是因为父亲南牧的急召。 南牧乃是荆国三公之一,手握重兵,一向深得君上晋洪的信任。而这一切的祸乱,都要从那荒唐的宫廷秘事说起。 荆国君上晋洪,自幼便在宫中娇生惯养,长大成人后,成为了一国之君。 然而,他却生性荒淫无度,整日沉迷于酒色之中,不理朝政。 宫中佳丽无数,他却独独看上了丞相宋世基的妻子晋颜。 这晋颜乃是晋洪的亲妹妹,生得貌若天仙,才情出众。 晋洪不顾伦理道德,常常以各种缘由将王妹晋颜召入宫中,与其私会。 那日,晋洪不知怎地突发奇想,想去丞相府见他的王妹晋颜。 他先是命人前往宋府,传达旨意,让丞相宋世基进宫商讨国事。 而晋洪这个君上却出了宫,直奔宋世基的丞相府。 听说君上到来,府内丞相夫人晋颜不得不出面接待。 虽然嗔怪王兄鲁莽,晋颜心中虽不愿,但只得精心打扮一番,带着贴身侍女,迎接君上。 君上见到了自家王妹,两眼放光,吞咽口水。两人便在白天,不顾身份伦理,肆意缠绵。 就在他们沉浸于荒淫之事时,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原来是丞相宋世基在宫中左等右等,不见君上,索性贿赂了内侍,打听到君上已经出宫。 这才郁闷地出宫回家。但他刚踏入家门,见到府内下人面色异常,心中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尤其听到了难以悦耳的@@叫声,不由大惊! 于是,他立刻赶往后宅寝房,那是夫人晋颜的卧室,当朝国君妹妹的寝房。 当宋世基来到寝门前时,看到的却是君上晋洪的亲卫。 守卫们猛然看到丞相宋世基,都被他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得不知所措。 宋世基一把推开守卫,径直闯入了寝内。 眼前的景象让他气得浑身发抖,血脉贲张。 他看到自己的妻子晋颜和君上晋洪赤@裸相拥,正沉醉在无尽的欢愉之中。 “你们这对狗男女!” 宋世基怒吼一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晋洪和晋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慌失措,晋颜连忙用被子裹住身体,瑟瑟发抖地看着愤怒的丈夫。 晋洪毕竟是一国之君,即便在如此尴尬的境地下,仍强装镇定,说道:“宋世基,你竟敢行刺寡人,该当何罪!来人!” 宋世基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仇恨:“你身为君上,却做出如此猪狗不如之事,还妄图狡辩?” 说罢,他不顾一切地冲向晋洪,手中的匕首闪烁着寒光。 晋洪见状,想要躲避,却为时已晚。 只听见“噗嗤”一声,匕首深深地刺入了晋洪的胸膛。 晋洪瞪大了眼睛,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不甘地倒在了地上。 晋洪一死,整个荆国瞬间陷入了动乱之中。 ------------ 第四十四章 荆国大乱 宋世基满心的仇恨和愤怒,仿佛是一团燃烧的烈焰,将他原本清明的理智彻底吞噬殆尽。 那股汹涌澎湃的恨意,如同决堤的洪水,在他的胸膛中肆意奔涌,让他的双眼变得血红而狰狞。 他猛地一挥手,立刻召集家族中的心腹将领。 这些将领们个个身经百战,此刻却从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不安。 然而,面对宋世基那如癫狂般的神态和决绝的口吻,他们深知已无退路,唯有跟随。 “诸位!”宋世基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中回荡,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疯狂,“晋氏一族,多年来欺我宋家太甚!今日,便是我们复仇之时!” 说罢,他大手一挥,下达了那道残酷的命令。 刹那间,宋家的军队如潮水般涌动起来,那浩浩荡荡的军势,犹如一群凶猛的恶狼,朝着皇宫和各个晋氏贵族的府邸汹涌而去。 所到之处,一片血腥的屠戮景象。 锋利的刀剑无情地挥舞着,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和鲜血飞溅。 尸横遍野,那堆积如山的尸体仿佛是大地的累累伤痕。 血流成河,殷红的鲜血在地面上蔓延开来,汇聚成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河。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南家和明家都猝不及防。 当消息传来时,他们还沉浸在往日的安宁之中,未曾料到局势会在瞬间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南家的府邸内,灯火通明。 家族长辈们围聚在一起,面色凝重地商讨着对策。 南韶仪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议论,心中却泛起阵阵波澜。 她深知,这场变乱将给整个荆国带来巨大的动荡,而他们南家也必将卷入其中。 “父亲,如今宋家已然发动叛乱,晋氏一族恐怕凶多吉少。 我们必须尽快做出决定,否则南家也将陷入危险之中。”南韶仪微微皱眉,声音坚定地说道。 南靖微微点头,目光深邃而忧虑:“韶仪说得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有所行动。” 然而,还未等他们商议出具体的应对之策,那边便传来了更糟糕的消息——鹿中已经掌握在宋家手中。 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南家众人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父亲,如今形势危急,我们不如先离开京都,暂避锋芒,回到封地再做打算。”南韶仪冷静地分析道。 南靖沉思片刻,觉得女儿的话有理,于是果断地做出了决定:“好,我们即刻动身,前往南家封地。” 就这样,南家匆忙收拾行装,踏上了前往封地的路途。 而与此同时,明家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他们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离开京都,各回封地。 随着南家和明家的撤离,荆国的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宋世基率先掀了荆国的国本,意图自立为王,称为宋国。 他的野心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照亮了他通往权力巅峰的道路。 在这样的背景下,南家和明家也不甘落后。 南家的南牧,原本身为御史大夫,本是荆国三公之一,如今在封地也自立为王。 他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望着脚下的土地,心中充满了豪情壮志。 “如今天下大乱,正是我南家崛起之时。今日立国,号曰南国”南牧高声喊道,声音在风中回荡。 南靖站在他的身旁,微微点头:“君上放心,儿臣定会全力辅佐你,让我们南家成为这荆国的霸主。” 而在南家的军营中,年轻的少将军南韶仪正忙碌地指挥着士兵们训练。 她身着一身银色铠甲,英姿飒爽,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果敢。 “将士们!如今我们南家身处乱世之中,唯有自身强大,才能在这纷争的世界中立足。”南韶仪的声音清脆而有力,激励着每一个士兵的斗志。 军团长左亮玉和张安等人也纷纷响应:“愿听从少将军差遣,为南家效命!” 与此同时,明家的明景阳也在封地自立为王,立国为明。他站在练兵场上,看着自己麾下的七万大军,心中充满了自信。 “我明家乃荆国名门望族,如今天下大乱,正是我们展现实力的时候。将士们,随我一起,为了明家的荣耀而战!”明景阳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大声喊道。 他的儿子明盈站在旁边,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君上放心,儿臣定会带领兄弟们冲锋陷阵,不辜负您的期望。” 一时间,整个荆国大地上,战火纷飞,硝烟弥漫。 三大家族之间的争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战场上,刀光剑影交错纵横。 南家的士兵们奋勇杀敌,他们的呐喊声震天动地。 “杀啊!为了南家的荣耀!”南靖高喊着,带领着士兵们一路向前。 而在另一边,宋家的宋子聪也不甘示弱。 他骑着一匹高大的战马,手持长枪,带领着五万家军和吸纳的三万王室军,与南家的军队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哼!南家小儿,休想阻挡我宋家的脚步!”宋子聪怒吼一声,挥舞着长枪冲向南韶仪。 南靖毫不畏惧,迎面而上。 两军主帅在战场上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 长枪与长剑相交,发出阵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每一次交锋都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周围的士兵们都被这激烈的战斗所震撼。 “宋子聪,你以为凭借你们宋家的力量就能称霸荆国吗?太小看我们南家了!”南靖冷冷地说道。 宋子聪冷笑一声:“哼!你个阉崽货!那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宋家的厉害!” 原来南靖被莫国俘虏后,虽然被交换回来了,但却不是完璧之身。 没想到莫国人卑鄙,竟然将南靖进行了宫刑,让他受了奇耻大辱。 听到宋子聪如此说,南靖暴怒,不由使出了猛劲。 就在两人激战正酣的时候,南韶仪突然率领一支奇兵从侧翼杀出。 他们如同一把利刃,直插敌军的软肋。 宋子聪见状,不得不分兵应对。 南靖趁机带领士兵们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击。 宋家的军队开始出现混乱,士气也逐渐低落。 宋子聪见大势已去,不得不率领残部撤退。 这场战斗以南家的胜利而告终。 ------------ 第四十五章 三分荆国 而在明家的封地,明景阳与子明盈也击退了宋世基的军队。 三方势力为了争夺地盘和权力,展开了一场你死我活的数百场战斗。 战场上,刀光剑影交错纵横,喊杀声震天动地。 那惨烈的景象,仿佛是一幅地狱画卷,让人不忍直视。 宋家、南家和明家,他们如同三股疯狂的洪流,在荆国的土地上肆虐,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他们三分荆国,宋南明各自划分势力范围,互相攻伐。 城池被攻破,村庄被烧毁,百姓们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曾经繁华的街道如今变得冷冷清清,只剩下一片废墟和无尽的悲伤。 而晋氏一族在这场动乱中,几乎被屠尽。 曾经辉煌一时的晋氏家族,如今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在风中默默诉说着往日的兴衰荣辱。 那些曾经华丽的宫殿和庭院,如今已成为老鼠和蛇虫的栖息之地。 晋氏一族的悲剧,成为了这场动乱中的一个悲惨注脚。 他们曾经的荣耀和尊严,在这场残酷的斗争中化为乌有。 而那些幸存者,只能在废墟中艰难地挣扎求生,心中充满了仇恨和绝望。 正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荆国动乱,三家分荆,张邺所在的西渭郡也难以幸免。 那是距离婚期还有一个月的日子,张邺已经一个月没见过‘夏丽婉’。 说来也奇怪,自从与夏家定下那门亲事之后,张邺便仿佛与‘夏丽婉’生活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更别提什么花前月下的约会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夏丽婉’的音容笑貌却如同顽皮的精灵,时常在张邺的心头跳动,让他心痒难耐,甚是想念。 终于,按捺不住内心思念的张邺决定主动出击,去探望一下这位未来的未婚妻。 他精心整理了一番衣衫,怀揣着满心的期待,踏上了前往夏府的路。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与人开玩笑,还没等他达到夏府,就在半路上被一个突如其来的老头拦住了去路。 “你可是张邺?”老头的声音虽然带着几分沧桑,但眼神中却闪烁着一种急切的光芒。 张邺微微一愣,礼貌地回应道:“正是在下,老伯有何贵干?” 他疑惑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位老者,只见他衣衫褴褛,头发蓬乱,脸上还沾着些许风尘,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 但即便如此,老头身上仍透露出一种不凡的气质,这让张邺不禁多了几分警惕。 “老夫白驹异,曾是南家的家臣。” 老头似乎意识到张邺的警惕,连忙自报家门,并略带激动地继续说道,“快,快随老夫一起走,或许西渭郡还有一线生机!” 张邺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对方在说些什么。 他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道:“老伯,您说的这是些什么啊?什么西渭郡还可守住?” 白驹异显然没有时间多做解释,他言简意赅地说道:“早听南大小姐说过,你曾是南家的一位兵团长,必然懂得治军打仗。 如今形势危急,咱们都曾是南家的家臣,自然要为主上分忧。 老夫需要你这样有军事才能的人来力挽狂澜,夺回西渭郡,反抗宋家军。” “哎!停!老伯,您先别急。我都不清楚你说的啥?” 张邺赶忙出声阻止,并试图挣脱老头的拉扯。 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白驹异见状,只好耐心地解释道:“小伙子,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西渭郡城昨天夜里已被宋家攻占,或许宋家军就要打来了。快随老夫走,老夫还能组织些人起来。” “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前不久丞相宋世基杀了君上,如今荆国已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动乱之中,宋、南、明三家为了争夺天下,纷纷割据一方,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西渭郡尚是富足之地,但宋家已经攻占了郡城。” 听到这里,张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深知战争的残酷和无情,他不理解为什么? 不是刚刚结束了荆莫之战吗?怎么荆国又动乱了? “不行,我得回家安排父亲和大哥大嫂” 说完,张邺便要走,但却被白驹异一把拉住:“快躲起来!” 随着他们刚刚躲起来,只见一股兵匪杀进了西渭郡的丰口镇,竖起的旗帜写着一个大字‘宋’。 原本宁静的小镇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与恐慌之中。 街道上,人们四处奔逃,尖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 孩子们的哭声穿透了空气,让人心生不忍。 家的士兵穿着厚重的铠甲,手持利刃,面无表情地追逐着那些试图逃跑的无辜百姓。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冷酷与无情,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他们征服路上的障碍。 “为什么会这样?”张邺躲在一个角落里,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 他紧握着拳头,一股无名的怒火充在胸口,久久不能散去。 他此刻担心家人,他出门时老张头在新宅里逗弄两个亲孙子,而大嫂在打扫新装修的房子,大哥一早就去了制酒的作坊。 现在丰口镇突然闯进这一股兵匪,逢人就杀,见物就抢,抓住女子就更是凶残。 张邺想冲出去,保护家人才是第一要义。 白驹异紧紧地拉着张邺的手臂,低声叮嘱道:“别动,别出声,小心被他们发现。” 此时他们出来,只会被人围攻,甚至活不过十步。 他们蜷缩在角落,透过缝隙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宋家的军队在镇上肆意妄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这哪里是军队?这分明是匪患! 火光照亮阴郁的白天,也映照出了人性中最黑暗的一面。 战争的硝烟如同一头肆虐的猛兽,无情地吞噬着西渭郡和丰口镇的每一寸土地。 曾经宁静祥和的小镇,如今已成为一片人间炼狱。 张邺呆呆地站在那片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眼神空洞而迷茫。 当他终于寻到了好时机,一口气冲向了家里。 ------------ 第四十六章 焉有完卵 新宅的大门已经四分五裂,还有留在上面的箭矢。 宅子里浓烟滚滚,大火夹杂着灰烟。 张邺愣着了原地,绝望的心彻底崩溃。 他的家,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温暖和睦的家,如今已化为一堆废墟。 熊熊大火似乎还在他的眼前燃烧,那是兵匪们离去时留下的罪恶痕迹。 父亲老张头那慈祥的面容不断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可如今,他却永远地倒在了这片土地上,生命在兵匪的刀下戛然而止。 大嫂那绝望的眼神始终难以合闭,仿佛还在诉说着绝望和耻辱,她是在兵匪的侮辱下折磨致死的。 而两个年幼的侄子,他们那纯真无邪的笑容永远地消失了,小小的身躯在兵匪的虐杀下变得血肉模糊。 他立刻想到了大哥,不知道大哥那里怎么样? 更不知道如何给说起这件惨事。 当他赶到作坊,那里也无一幸免。 作坊的火势更大,似乎还发生过爆炸,显然是这些兵匪放火导致的。 大哥张大脚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胸口插着箭雨,制酒作坊被一扫而空,工人们死的死,残的残。 张邺仿佛还能听到大哥那声声怒吼,以及兵匪们残忍的笑声。 张邺的心如同被无数细密的针深深刺入,痛意蔓延至全身。 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完了,他的家人都没了。 这个吃人的世界! 张邺怒发冲冠,冲到大街上,逮住一个落单的宋兵,果断解决。 他又跑去夏家,他已经不敢再想象了,可不能未婚妻‘夏丽婉’再出事了。 可是,到了夏家的门口,他突然止住了脚步。 他看到夏家的门口挂着一张宋字旗,大门两侧也有宋兵把守,全然不像被兵匪破门的迹象。 张邺正要向前一步,突然被人握住嘴,拉到了一边去。 原来张邺撇下他冲了出去后,白驹异就想到了夏中,或许他还能帮自己一把。 但没想到,来到这里,才知道夏中就是个墙头草,趋炎附势,已经与宋军勾搭上了。 白驹异见张邺情绪激动,赶忙将他拉到一旁的小巷中,低声说道:“小子,冷静点!夏家已经投降了宋军,你这样冒冒失失地过去,只会白白送死。” 张邺闻言,身形一颤,眼中的怒火瞬间被无尽的失落与痛苦所取代。 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背靠着墙壁缓缓滑落,坐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那我的未婚妻‘夏丽婉’呢?”张邺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甘与绝望。 白驹异叹了口气,面露难色地说道:“其实在兵乱之前,夏丽婉早在一月前就与情郎王远桥私奔了。 这事夏家一直没告诉你,他们原本打算暗中找回夏丽婉,再与你完婚。 可如今夏家已经投靠了宋军,看来这婚事是彻底没希望了。” 张邺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如同被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 他想起了与夏丽婉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甜蜜与承诺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可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为什么……”张邺低声呢喃,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他倔强地不肯让它们落下。 白驹异看着张邺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也颇为不忍。 他拍了拍张邺的肩膀,试图安慰道:“小伙子,别太难过了。这世间的事,往往难以尽如人意。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等待机会报仇。” 张邺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站了起来。他擦干了眼角的泪水,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坚定的光芒。 他此刻已经不想去想为什么‘夏丽婉’会有情郎?为什么她会弃了自己,逃婚。 眼下,他有家仇,杀父之仇,杀兄之仇,还有嫂子和两个侄子的仇。 宋家,我张邺与你们不共戴天! “你说得对,我一定要宋家付出代价。” 说罢,张邺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将心中的悲痛与愤怒全部咽下。 他转身看向白驹异,郑重地说道:“白老,我知道您是南家的旧部,如今可还能组织其人手,共同抵御宋军吗?” 白驹异闻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点了点头,说道:“好样的,小伙子!有你的加入,我们的力量又壮大了一些。 为今之计,只得去往郡内的栋川镇,那里的里长是我的亲侄,或许还能组织些力量” 张邺与白驹异一同踏上了前往栋川镇的路途。 一路上,他们小心翼翼,尽量避免与宋军的士兵正面遭遇。 沿途的风景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宁静与美好,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疮痍和无尽的哀伤。 道路两旁,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现在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仿佛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 就在他们途经一个小村时,意外地遇见四五个壮汉在殴打一个小偷。 那几个壮汉身材魁梧,肌肉发达,一看就是庄家汉子。 他们一边殴打一边骂咧咧地喊道:“打死他!” “娘的,敢偷我家苞谷!”言语间充满了对小偷的愤怒和不满。 那个小偷看起来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还沾满了血迹。他双手抱头,蜷缩在地上,试图抵挡那些如雨点般落下的拳头。 小偷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张邺等人见状,连忙上前制止。 白驹异大声喝道:“乡亲们,停下手吧!你们再打下去,人就死了。” 那四五个壮汉听到声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头望去。 当他们看到张邺等人时,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和不屑。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管我们的事?”其中一个壮汉粗声粗气地问道。 张邺二人还没来得及回答,只听那小偷一个惊喜声音:“张兄弟,是你吗?” “吴大哥?” 张邺望着眼前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的吴罗刚,一时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忙上前几步握住他的手,急切道:“吴大哥,怎么会是你?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第四十七章 抵达栋川镇 吴罗刚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浑身伤痛又跌坐下去,他眼中恨意翻涌,声音带着哭腔与不甘,“张兄弟,我如今落得这般田地,全是宋家军造的孽! 我的家被那帮畜生毁了,婆娘和孩子也惨遭毒手,我好不容易逃出,却饿了好几日肚子,逼不得已才去偷些苞谷充饥,没想到……” 那几个壮汉听了,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壮汉挠了挠头,嘟囔道:“原来是宋家军害得你这般凄惨,哎,我们也是急眼了,只当是普通小偷,不知背后有此等冤情。” 白驹异在一旁叹了口气,说道:“宋家军的恶行,真是让百姓苦不堪言。 吴小弟,你先起来,跟我们走,我们正打算前往栋川镇,那里或许能寻得一线生机,集结力量与宋家军对抗。” 吴罗刚咬牙撑起身子,恶狠狠地吐了口唾沫,“栋川镇?好,我吴罗刚如今孤身一人,这条命也没打算留着,定要跟你们一块儿,和宋家军斗个你死我活! 他们毁了我的一切,这血海深仇,不报枉为人!” 此时,周围小村的百姓听闻动静,纷纷围拢过来。 一位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到近前,打量着张邺等人,眼中满是忧虑与期盼,“各位英雄,可是有了抗击宋家军的法子? 我们这村子也被折腾得不成样子,乡亲们苦不堪言啊。” 张邺朝着老者深深鞠了一躬,坚定地说道:“老人家放心,我们一路走来,见识了太多宋家军的暴行,定不会让他们继续逍遥。 如今,我们正要前往栋川镇,或许可以组织起力量,为这受苦受难的百姓讨回公道。” 百姓们听闻,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苗,纷纷附和,“愿随英雄们一同抗敌!” 吴罗刚看着群情激昂的场面,心中稍感宽慰,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大声说道:“乡亲们,今日我吴罗刚承蒙诸位不弃,若有幸前往栋川镇,定冲锋在前,绝不退缩!” 吴罗刚看起来狼狈不堪,眼神中充满了仇恨与悲伤。 就在这时,不远处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张邺等人警惕地望去,只见关不二和吴一刀也匆匆赶来。他们同样是一副狼狈相,显然是奔向吴罗刚而来。 “张兄弟,你也在这里!”关不二喘着粗气,显然惊讶张邺也在。 吴一刀直接痛哭起来道:“宋军冲进作坊逢人就杀,张大哥前去阻拦,没成想被人一箭穿心”。 张邺听到吴一刀的话,身体猛地一震,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与愤怒。 于是,一行人,又加上吴罗刚、关不二和吴一刀,还有新入的十几位乡里村壮,结伴而行,踏上了前往栋川镇的征途。 数日后,张邺等人终于抵达了栋川镇。 栋川镇位于西渭郡的最西边,临近大泽郡,二者交界之处,山水相依,仿若天然的屏障。 从远处眺望栋川镇,但见青山环抱,山势绵延起伏,似一条沉睡的巨龙蜿蜒盘踞。 栋川镇坐落于一片开阔的山谷之中,谷底地势平坦,土地肥沃。 他们入镇时,正值午后,镇中的人们或在街头巷尾忙碌地穿梭交谈,或坐在自家门前晒着太阳,悠然自得。 孩子们在街道上嬉笑玩耍,他们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在镇中回荡,为这宁静祥和的栋川镇增添了一份活力与欢乐。 这里似乎并未受到动乱的影响,与丰口镇的悲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驹异领着张邺等人穿过镇里主街,直接朝着一个吏署过去。 这是栋川镇里长的吏署,与丰口镇里长夏德一样的地方。 在下人的带领下,他们见到了里长白远。 但见林远正站在村口那棵古老的大树下,身姿挺拔如苍松,高大的身形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仿若镀上了一层金色光辉。 张邺着实没料到,眼前这个气质非凡的人,竟是白驹异的亲侄子。 白远看上去约莫三十岁,身姿挺拔,那眼神明亮而深邃,仿若夜空中闪烁的璀璨星辰,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非凡气度。 “叔!您可算回来了,看到丰口镇沦陷宋家贼手,侄儿担心死您了!” 白远目光炽热地望向白驹异,声音洪亮且饱含激动之情,几步上前紧紧握住白驹异的手,力道之大仿佛要将满心的担忧与思念都传递给叔叔。 白驹异拍了拍白远的肩膀,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说道:“远儿,莫要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随后转身看向身后的张邺等人,介绍道:“远儿,这位是张邺,乃南家军的一位兵团长,此次前来,是为了抗击宋家军的大事。” 白驹异这话却是掺了水分,张邺虽曾被委任为兵团长,可实际上一天都没当过。 白远听闻,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激动之光,他赶忙快步走向张邺,拱手行礼说道:“张将军,久仰大名!如今大敌当前,我定当倾尽全力相助!” 他的语气坚定而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 说罢,白远带着众人径直往里走去。 一路上,他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同时,他又不断高声吩咐手下:“速去召集镇里的乡绅,还有下辖数村的几位里正,就说我有要事相商,关乎咱们的生死存亡!” 那些手下听闻,不敢有丝毫懈怠,应了一声后,便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奔向各处。 回到那宽敞却又透着古朴气息的议事厅,白远亲自为众人斟茶倒水,动作娴熟而利落,随后才关切地看向白驹异,急切地问道:“叔,此一行必定艰辛万分,快与我说说具体情况,看看我能做些什么。” 他的眼神中满是真诚与期待,闪烁着想要为抗击宋家军贡献力量的光芒。 白驹异微微叹了口气,将宋家军的暴行一五一十地诉说出来,从他们在丰口镇的烧杀抢掠,到无辜百姓的惨痛遭遇,再到他们此行前往大泽郡寻求援兵的目的都详尽告知。 ------------ 第四十八章 白驹异是个大忽悠 白远静静地听着,脸上的愤慨之色愈发浓烈,犹如乌云密布。 他一拳重重地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都微微跳动,茶水溅了出来,“这宋家军实在是欺人太甚!叔,你放心,我这就安排人手,为张兄他们准备充足的物资、打探最准确的消息。 我虽不擅武艺,但调配物资、组织人力这些事,还算拿手。”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他许下的承诺。 白驹异满意地点点头,眼中满是欣慰:“远儿,有你这份心,我就放心了。 张将军,我这侄儿行事果断、心思缜密,有他帮忙,咱们此番行事定能顺利许多。” 此时,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去召集人手的手下回来禀报:“大人,几位乡绅和各位里正都已召集完毕,在堂外候着呢。” 白远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目光坚定地说:“叔,张将军,咱们这就去见见他们。” 他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门口,身后众人紧跟其后。 众人跟随白远来到堂外,只见一群身着不同服饰的人正安静地站在那里,有衣着华丽的乡绅,有面带风霜的里正,他们的眼神中都透露出对即将到来之事的关注与担忧。 白远站在众人面前,大声说道:“今日把大家召集过来,是为了抗击宋家军的事! 大家也都知道,与咱们临近的丰口镇、同官镇、定陶镇三镇都是率先投降了宋世基这个宋贼的。 可是获得的结果是什么?是三镇遭受到了一日之屠。 他哪里是什么宋军?只是一群兵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根本就不把咱们这些普通百姓当人看! 如今,这股祸水眼看就要蔓延到咱们栋川镇,若是咱们再不行动起来,等待咱们的将会是同样残酷的命运!” 在场的乡绅和里正们听闻此言,脸上皆露出震惊与愤怒之色。 一位身着绫罗绸缎的乡绅踏前一步,拱手问道:“白里长,你说得不错,可那宋家军势强,咱们拿什么去抵挡? 这可不是凭着一腔热血就能办成的事儿啊。” 白远目光坚定地看向他,回道:“李乡绅,您所言极是。但咱们虽然不懂军事,但是今日却不同。” 他指向白驹异和张邺,给大家道:“这位乃是我的叔叔白驹异,曾经官至州府,现在归宁在家。知道咱们栋川镇将要面临祸事,特意帮我们请来了张将军” 众人都顺着白远所指,先是看到一个颇具精神的老头,又看到一个年轻人。 只听白远继续道:“这位张将军可是上过荆莫战场的,是咱们荆国南家军的万人兵团长。” 栋川镇的乡绅和里正们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官儿,听闻这个老头曾经当过州府这样的官职,这该是多大的官?那简直通了天的官了。 而且眼前的这位年轻人,还是一个领过一万人士兵的大将军。 他们顿时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震惊与敬畏。 一位身着华丽锦袍的乡绅率先回过神来,赶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快步走上前去,朝着白驹异和张邺深深鞠了一躬。 他恭敬地说道:“原来是州府大人和张将军大驾光临,失敬失敬!能有二位主持大局,我等心中稍安。” 其他乡绅和里正见状,也纷纷效仿,有的甚至双腿微微颤抖,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大人物震慑住了。 一时间,整个院子安静下来,只有众人鞠躬时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白驹异扶了扶胡须,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大家起身,语气温和却不失威严:“诸位不必多礼,此次我与张将军前来,是为了与大家共同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宋家军肆虐,我栋川镇难逃厄难,大家必须团结一致,方能抵御外敌。” 张邺也上前一步,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众人,开口道:“各位乡亲、叔伯兄弟们,我张邺虽非栋川镇人士,但深知家园之重。 如今宋家军步步紧逼,我定会与大家并肩作战,绝不退缩。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让宋家军有来无回!” 一位里正壮着胆子问道:“张将军,那咱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您有何高见?” 张邺与白驹异对视一眼,白驹异挤眉弄眼,似乎在说,行军打仗之事应由张邺出主意。 张邺清了清嗓子,道:“当务之急,是要集结青壮,组建一支可用之兵。在宋军来之前,做好准备。 一则,咱们可以先组织百姓坚壁清野,让宋家军来了没粮草可抢,没物资可用。 二则,组织村民收集木材、石块等物资,在镇子四周修建壁垒,加固咱们栋川镇的防御工事。 三则,安排人手日夜巡逻,以防宋家军的奸细混入。 四则,安排人手与外界联络,寻求援兵。” 白远在一旁点头附和:“没错,男人们负责搬运和修筑,妇女们可以准备些热水、食物等物资,以备不时之需。 白驹异见张邺说有条不紊,暗自点头,随后补充道:“西边的大泽郡有一个鸭儿关,便是咱们荆国与雁国的护国城关,里面有守军一万。老夫与鸭儿关守将袁捷有些交情,可以向他求援。” 张邺听此,心中不由嘀咕,既然鸭儿关有守兵一万,为何不直接前往那里求援,反而跑到这栋川镇来组织力量。 越想越感觉这个白驹异是个大忽悠,这八成就是忽悠栋川镇的乡绅和里正们的。 看来,这鸭儿关守将袁捷与白驹异并没有交情,或者袁捷有提防雁国的重担,根本管不了荆国的内乱。 栋川镇的乡绅和里正们果然信以为真,从而坚定了反抗宋家军的决心。 一位乡绅站起身来,神色激昂地说道:“既然有白老和张将军带领我们,还有鸭儿关的守军可作后盾,我们定要与宋家军拼个你死我活!我愿散尽家财,为抗敌提供物资!” 其他乡绅也纷纷响应,有的表示愿意贡献粮食,有的则说要拿出家中的布匹制作旌旗。 ------------ 第四十九章 削竹为兵 里正们也不甘示弱,其中一人喊道:“咱们平日里就负责维护村镇秩序,如今大敌当前,更当仁不让! 我等会组织村民们加紧修筑工事,让宋家军来了就陷入我们的铜墙铁壁之中!” 众人的情绪愈发高涨,整个厅堂内弥漫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气息。 白远看着乡绅和里正们的表现,心中满是欣慰,他朝着张邺微微点头,示意一切顺利。 张邺则站上前去,双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诸位的热情令人钦佩,但眼下我们还需制定具体的作战计划。” 众人立刻噤声,等待张邺将军的安排:“白里长,你与诸位商讨下可以动员多少青壮组建一军。 还有多少人作为后勤,当然后勤可以由老人妇女儿童组成。 另外,也需要统计出各村与镇里的粮草数量,既然我们要坚壁清野,就要安置下附近村民在镇里的住所。” 这里长白远果非普通人,他与乡绅和里正们商量后,立刻便派他们前去组织,还要求他们一定多多益善。 他们一走,议事厅很快安静了下来。 张邺走到一张地图前,想着对策。 目前这里几人,论曾经的官职而言,当属白驹异最大。但论行军打仗,带兵指挥,也只有张邺最有经验。 自然特殊情况下,自然要特殊对待,所以众人都不自觉地以张邺马首是瞻。 就连白驹异也都不以为异。 白远见张邺对着地图沉思,不由有问:“张将军,可还有其他安排?” “这地图是什么时候所画?” “这是我两个月前所画” 张邺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位里长白远竟然会画出地图。 虽然与前世的地图相差甚远,但也能看出个一二。标出的环山和树林、河流,也算清洗。 张邺指着栋川镇四周的地形说道:“从地图来看,栋川镇位于青山环抱之中,进出只有东西两个口子。 宋军即使攻来,他们不可能去爬山越岭,因为那样不现实。 所以,他们也只会从东面的入口进入。 当然也不排除,对方担心我们有防备,从而绕过山岭,从我们的背面,也就是西面入口进入。 结合这样的地理优势,我们可以在东西各个要道设置路障和陷阱。 一旦宋家军来袭,先利用陷阱消耗他们的兵力,我们可以在山岭上埋下伏军,再从由上往下发起攻击。” 白远暗自点头,在一旁也附和道:“张将军考虑得甚是周全。 我们可以在镇后的那片山林中安排一些弓箭手,凭借地势进行射击,定能给宋家军一个下马威。” 白驹异、吴罗刚、关不二、吴一刀等人纷纷围拢过来,仔细聆听着作战计划。 经过一番商讨,一个初具雏形的抗敌计划逐渐成型。 此时,一众乡绅和里正也都赶来过来,报:“张将军,白里长,我们已经组织起来人手,青壮大约有五千人,老人妇孺有两万。” 张邺微微点头,目光扫过众人,说道:“各位乡亲们能如此迅速地组织起来,我很是欣慰。 这五千青壮,就是我们抗击宋家军的中坚力量。 我们要对他们进行合理的编排和训练,让他们成为一支有战斗力的队伍。” 白驹异在一旁补充道:“而且,这些青壮大多熟悉本地地形,这是我们的优势。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在山林中设置伏兵,让宋家军陷入我们的包围圈。” 白远却眉头一皱,有些为难地道:“张将军,人数没问题了,只是栋川镇并没有这么多兵器。” 他说得是实情,镇里一般没有常备军,常规的兵器一般也就没有多少。尤其对于普通人来说,基本不会购置兵器。 镇里的财主和乡绅家里有兵器,但也只数十把,根本撑不起五千人使用。 一位乡绅上前一步,躬身说道:“张将军,我家中还有一些钱财和物资,愿意全部贡献出来,用于购买武器和装备,武装我们的青壮。” 其他乡绅也纷纷表态,愿意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白驹异做过州府,也曾给荆国做过后勤补给,他道:“感谢各位乡绅的大力支持,但是眼下即使去花钱也无法大量购买,因为没有购买的源头商,哪怕是要铁匠铺现打,没有十天半月也做不出来的。” 他说的是实情,众人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张邺想了想道:“何不征集各家的菜刀和锄头作为兵器?” 一位上了年纪的里正道:“张将军有所不知,栋川镇比较穷,各村也就两三步菜刀,平时做饭鲜少用刀的。” “啥?”张邺听了极为震惊,不可思议。 又听那位里正继续道:“至于锄头?老汉种地几十年了,都还不不知道什么事锄头?” 敢情这世的人还没有锄头,张邺心中如是想,但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好在他想到了前世的历史中有一个揭竿而起的典故,随即,他眼中一亮,说道:“没有菜刀和锄头,我们就用竹竿!” “竹竿?” 众人一阵不解,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白驹异老脸皱起眉头,率先问道:“张将军,这竹竿如何能作为兵器?它既无锋刃,又无锐利之处,怎能上阵杀敌?” 白远也附和道:“是啊,张将军,我们栋川镇如今危在旦夕,可不是闹着玩的时候。这竹竿看似脆弱,怕是不堪一击啊。” 一位乡绅也摇头叹息:“张将军,并非我们不信任你,只是这竹竿实在难以担当重任。若是以此御敌,恐怕会让我们陷入更大的困境。” 里正们也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一位年长的里正站出来说道:“张将军,我们栋川镇素来以农耕为生,对这竹竿也只是用来挑水、担柴。若要将它作为兵器,实在是闻所未闻。” 吴罗刚更是满脸疑虑:“张兄弟,你是否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但这竹竿看起来确实不像是能打仗的样子。” 面对众人的质疑,张邺却不慌不忙。 他微微一笑,说道:“各位稍安勿躁,听我解释。这竹竿虽看似简单,但只要把它歇着削断,就是一杆尖锐的兵器” ------------ 第五十章 我们在,荆国就在 说着,张邺便让人拿来一根竹竿。 他先将竹竿削尖一头,制成简易的枪头形状,然后又在另一头绑上一块重石,增加攻击力。 他边做边解释道:“看,这样简单的改造,竹竿就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威力。我们可以用它进行突刺、横扫等动作,让敌人措手不及。” 众人见状,纷纷围拢过来仔细观察。 白驹异接过竹竿,试着挥舞了几下,果然感觉到了一种别样的威力。 他点头称赞道:“张将军真是妙计!这竹竿经过改造后,确实比我们预想的要强大得多。” 白远也试了一下,感慨道:“没想到这平凡的竹竿,在我们的手中也能化为利器。张将军的智慧真是让人佩服!” 乡绅和里正们见此情景,也纷纷打消了疑虑。 于是,栋川镇的百姓们在张邺等人的带领下,开始了紧张而有序的准备工作。 青壮年们纷纷上山砍伐竹子,妇女和儿童则帮忙搬运和加工。经过几天的努力,一支支锋利的竹枪和一张张精巧的竹弩逐渐成型。 张邺亲自上阵,指导这五千青壮进行训练。 由于时间紧迫,此次训练也仅能集中于基础的部分——前刺、格挡,以及命令的传达、进攻和撤退的过程。 张邺心中深知,要想在短期内提升这支临时组建的军队的战斗力,必须要有高效的训练方法和策略。 于是,他想到了前世听说过的一种三人组队的打法,并决定将其应用在这里。 他站在训练场上,耐心地向众人讲解道:“三人为一组,是我们在战斗中的基本单位。 在这个小团队中,每个人都有明确的职责。 其中一人负责进攻,要勇敢地冲在最前面,用你们的竹枪去刺穿敌人的防线; 一人负责防守,要时刻注意保护好自己和队友,避免受到敌人的攻击; 还有一人则负责补刀,当敌人被击伤或露出破绽时,你们要迅速上前,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说着,张邺亲自示范起来。 他叫来三个青壮年,分别扮演进攻、防守和补刀的角色,然后模拟了一场战斗场景。 在演示中,三人配合默契,进攻的青年勇猛冲锋,防守的青年严密守护,补刀的青年则抓住时机,准确地击中了“敌人”的要害。 看到这样的演示,众青壮年们都眼中放光,纷纷跃跃欲试。 他们迅速分成三人一组,开始自行练习起来。 张邺则在一旁巡视指导,不时地纠正他们的动作和战术。 完全不用怕自己会不会,他明白一个道理,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作为旁观者进行指导,反而更显得有水平。 再者说,在前世的时间,那些游泳冠军的教练,大多都是旱鸭子。 除了三人组队的打法,张邺还安排了负责后勤的人训练止血和包扎的方法。 他知道,在战斗中难免会有伤亡,而及时的止血和包扎往往能够挽救一个人的生命。 后勤人员们在张邺的指导下,学习如何用干净的布条紧紧绑住伤口,如何找到按压止血的位置,以及如何迅速地为伤者包扎伤口。 虽然他们的手法还显得有些生疏,但都在努力地学习和掌握这些技能。 一两天的训练下来,虽然这支由百姓组成的军队难以赶上一般军队的战力,但在张邺的前世经验指导下,他们已经逐渐有了战斗的形状和意识。 他们学会了如何在混战中相互配合、如何保护自己和队友、如何有效地打击敌人。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信心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随着前哨的汇报,知道有一股大约三千人的宋军正在逼近,不出三日就有可能到达。 三千人来栋川镇,显然对方并不认为一个小镇能掀起什么大浪。派来三千人,其实也就是走走过场,给这三千人打打牙祭罢了。 闻听此情况,张邺立刻着急众人。 张邺指着一位叫肖导成的里正,说道,“你带领五百人,负责在镇外东面入口的山岭上设做埋伏,只要宋军入内,待他们通过埋设坑洞和陷阱后,对他们进行第一轮的埋伏。” 又指着另一位机灵的里正郭达说,“你负责带领五百人在镇外西面入口的山岭上设做埋伏,只要宋军入内对他们进行偷袭” 又补充道:“记住了,一定要远攻,多用飞枪、石头和滚木。不可恋战,见他们攻上来后,就迅速后撤。记得点燃烟火提醒镇里”。 两人大声回应“得令!” 张邺又对白驹异和几位乡绅说道:“你们负责筹集粮食和药品,确保我们的军队有足够的补给。同时,还要安抚百姓的情绪,让他们不要恐慌。” 又安排白远领一千人作为左路,吴罗刚、关不二和吴一刀三人领一千人作为右路,而自己领二千人作为中路。 并令人制作旗帜,一面“荆”的国家旗帜,一面“张”的旗帜。 这两面旗帜颇有深意,一则不承认宋世基的宋国,这是扛起来了已经不存的荆国大旗。二则,“张”字旗代表了主帅是张邺。 虽然白驹异想要张邺竖立“南”字旗作为国号,但张邺认为南、宋、明都是荆国的旧臣,他们三分荆国,不是正面的,不足以为新国家的代表。 他坚持认为,只有“荆”这个拥有深厚历史底蕴的国号,才能真正凝聚人心,激发百姓对故国的怀念和对未来的希望。 在制作旗帜的过程中,张邺亲自参与了设计,确保每一处细节都符合他的心意。 “荆”字旗以深蓝色为底,象征着荆国深厚的文化底蕴和坚韧不拔的精神。 “张”字旗则以鲜艳的红色为底,寓意着勇气、决心和胜利。 两旗并列,既彰显了张邺作为主帅的威严,也表达了他对于重建荆国、报仇雪恨的决心。 随着旗帜的制作完成,张邺立即组织了一次隆重的授旗仪式。 在栋川镇的广场上,他站在高台上,面对着整齐列队的将士们,郑重地将两面旗帜授予了左右两路的将领。 白远、吴罗刚二人接过旗帜,脸上都洋溢着激动和自豪的神色。他们知道,这两面旗帜不仅代表着他们的身份和使命,更寄托着张邺对他们的信任和期望。 “兄弟们!” 张邺的声音响彻云霄,“我们即将面临叛贼,去迎接那场注定要载入史册的战斗。 这两面旗帜,将是我们前进的方向,也是我们心中的信念。 我们在,荆国就在!” 随着张邺的话音落下,广场上的将士们纷纷振臂高呼,誓言要跟随张邺一起战斗到底。 ------------ 第五十一章 小小栋川镇 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好像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目标与使命。 原来他们才是扛大梁的存在,荆国已经分裂,他们就是那群护国者。 “我们在,荆国就在!” 白远此时也颇为激动,他终于知道了这位张将军的真实想法。他不是南家的家军,而是荆国的将军。 他是荆国的里长,自然希望荆国仍然存在,他骨子里仍是以为荆国人为自豪的。 白驹异没想到张邺会有此想法,也不由一阵郁闷。 在授旗仪式结束后,张邺又组织了一次战前会议,详细布置了作战计划和战术安排。 他深知,这场与宋家军的战斗将是一场硬仗,必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能确保胜利。 因此,他不仅制定了详细的作战计划,还反复强调了纪律的重要性和团队合作的精神。 众人领命而去,整个栋川镇立刻行动起来。 俗话说‘春雨贵如油’,春天伊始,本该绵绵细雨。 可是这日却不一样,大早上便下起了瓢泼大雨,似乎在诉说着荆国的动乱。 当大雨终于将停,一支三千人宋家军方才收拾起帐篷,准备开拔。 “公孙将军,前面便是西渭郡最西的栋川镇了”一个副官武将骑着一匹马,与一位身材魁梧的大将提醒道。 “过了栋川镇,便进入了大泽乡” “很好,命令众部,进入栋川镇补充物资” 这位大将是宋家军第五兵团的前锋官公孙知,此次接受军令,负责开道前往鸭儿关。 他们作为先锋军,后面还有两万的大军相距六十里路程。 他们的主要目的便是大泽郡的鸭儿关,鸭儿关守将袁捷有一万士兵在把守着荆国的西边门户。 如今荆国动乱,三家分荆,袁捷的这一万守兵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如果不为宋家所用,必然是心腹大患。 宋世基或许正是意识到这一点,便派兵过去劝降袁捷归顺宋国,并继续守住西边的门户。 或者,攻打下来,由自己的人来驻守。毕竟西边的是雁国,万一对方趁势来袭,必然不妙。 他此次派来了心腹大将王俊,领两个团兵力前来,而公孙知便是此行的先锋官。 且说公孙知领命后,便浩浩荡荡地朝着栋川镇而来。 他认为,一个小小栋川镇能有什么威胁? 还不是跟丰口镇、同官镇、定陶镇三镇一样,没什么兵力,见到他们就会直接投降了。 更何况,丰口镇、同官镇、定陶镇三镇,只是随随便便派进去了几百人,便将那里收拾地服服帖帖的。 而这次,他们可是浩浩荡荡的三千人,路过这个必经的栋川镇,还不是小指头一样,轻轻拿捏! 况且,在他看来,这栋川镇的百姓们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当看到栋川镇的西入口是一个峡谷,竟也毫不犹豫地下达了进入的命令。 三千人如此毫无防备地进入峡谷入口,初始时一切顺利,只是当队伍进去了大半,就差少一部分人时,忽然一阵“咕噜咕噜”声响起。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数十个大石球从两侧山岭上滚下来,那声音如同天雷,瞬间打破了峡谷内的宁静。 宋军士兵们的脸色骤变,刚才的轻松神情瞬间被惊恐所取代。 滚石如雷霆万钧,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冲向队伍。 它们在人群中坠落,扬起漫天的烟尘与碎屑。 伴随着惨叫声,许多士兵被滚石击中,有的直接被砸倒在地,动弹不得。 有的则被巨大的冲击力抛向空中,重重落下后生死未卜。 公孙知策马位于队伍中段,目睹三千人的尾部所遭受埋伏,眉头一皱,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他试图指挥部队加速前进,以尽快给后方的士兵腾出空间,让他们能够冲出这个死亡陷阱。 但前方的士兵已被滚石的声音吓得惊慌失措,生怕他们这边也会有滚石砸来。 “保持阵型!继续前进!” 公孙知的声音在嘈杂中显得苍白无力。 虽然知道中了埋伏,但苦于是后方遭袭,只得硬着头皮向里面冲。 后方的宋军只得一个劲地向前推搡,使劲地往里面挤,想尽快避开掉落下来的滚石。 就在这时,两侧山岭上又响起了尖锐的呼啸声,紧接着是密集的箭雨倾泻而下。 箭矢如蝗虫般密密麻麻,精准地刺入人群,进一步加剧了混乱与恐慌。 公孙知心中一沉,已经基本确定遭受到了伏击。他环顾四周,试图寻找突围的方向,但除了一头往里钻,也确实别无他法。 后撤,只有继续被滚石碾死的路。 这明显是设伏的人把他们往里面赶,这绝对是圈套,而且还是阳谋的圈套。 “前进!都注意了!随时准备作战” 公孙知只能选择继续前进。 随着后面损失了百十人,他们才终于全部通过栋川镇西入口。 负责栋川镇外西面入口的正是里正郭达,他依计完成了埋伏后,见宋贼兵马通过了西入口,便立刻安排人点起信号烽火。 然后,继续按兵不动,随时打击他们后撤时的退路。 公孙知硬着头皮,率众继续突进。见镇里街道雅雀无人,陡然一股寒意袭来。 且说公孙知硬着头皮,率众继续突进。见镇里街道雅雀无人,陡然一股寒意袭来。 “将军,这估计有埋伏。”副官武将紧皱眉头,小声提醒道。毕竟,刚在入口吃过亏,此时就是用屁股想,也能猜到这里有埋伏。 公孙知微微点头,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街道上空无一人,店铺紧闭,仿佛一座空城。但他明白,这股寂静之下,必然隐藏着更大的危险。 “继续前进,但务必小心。”公孙知低声命令道,心中却暗自疑惑:这栋川镇哪来的军队?难道是鸭儿关的袁捷? 按说西渭郡的郡城已经被攻破,根本没有什么成建制的军队,更何况这个栋川镇。 那临近的大泽郡,地处荆国边境,唯有鸭儿关的守兵。 越想越觉得此刻栋川镇的这股军极有可能是袁捷过来的。 ------------ 第五十二章乌合之众的埋伏 随着队伍的深入,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前方传来。 紧接着,一道洪亮的声音划破了寂静:“宋贼休得猖狂,我荆军在此等候多时了!” 公孙知抬头望去,只见前方路口涌出了大批身穿青衣的百姓,他们手持各种简陋的武器,有拿锄头的,有拿镰刀的,有拿斧头的,但更多的是手拿削尖的竹竿。 一群人,一看就是普通百姓,竟然还自称荆军。 关键还有旗帜“荆”和“张”字旗,不伦不类的,甚是滑稽。 “哼,不过是些乌合之众罢了。”公孙知嘲笑一声,试图给士兵们壮胆,“大家不要惊慌,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 然而,当他看到百姓们眼中闪烁着的坚定光芒时,心中却不禁泛起了一丝疑惑。 这些百姓虽然衣衫褴褛、武器简陋,但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让他感到不安。 “进攻!”公孙知挥舞着长剑,命令士兵们进攻。 然而,眼前的乌合之众并没有如他所愿地退缩。 相反,他们如同潮水般涌来,将宋军团团围住。 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整个栋川镇都陷入了一片混战之中。 公孙知看着士兵们一个个倒下,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他看到这群百姓并不是胡乱攻击的,而是有组织的三人合击。 虽然他们只有削尖的竹竿,但在三人的配合下,居然杀得自己一方措手不及。 与之相反,他带来的兵更像乌合之众,打起仗来毫无章法。 公孙知试图亲自带领士兵们突围出去,但百姓们的数量实在太多,而且他们熟悉地形,擅长利用环境和人数优势进行战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公孙知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甘。他无法理解,这些普通的百姓为何会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 忽然一声“呜啊……呜啊……”海螺声,与他们交战的百姓变化阵型,开始有条不紊地后撤。 这是什么情况?公孙知疑惑不解。 此时他们已经进入了栋川镇的中心位置,他不知道是否追击对方,还是怎么办?总感觉对方还有更多的陷阱等待着他们。 果不其然,待栋川镇的人后撤的差不多时。镇正中心两侧的房屋突然大门洞开,无数支利箭从里面射了出来。 这正是张邺精心安排的伏击。 他早已预料到公孙知会率领宋军进入镇中,因此特意安排了白远领和吴罗刚两人分别带领一千人埋伏在左右两侧。 而他自己,则带领两千人在前面与宋军进行巷战,故意示弱并引诱他们深入镇中心。 随后,再由白远领和吴罗刚带领的左右两路人马进行偷袭,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包围圈。 公孙知心中大惊,他没想到这些百姓竟然如此狡猾,还设下了埋伏。 他急忙命令士兵们反击,但在这狭窄的街道上,宋军的行动显得笨拙而缓慢。 士兵们挤作一团,难以发挥出应有的战斗力。 一场偷袭下,立刻有大量的宋兵被杀,战局溃败。 “撤退!立刻撤退!”公孙知意识到情况不妙,赶紧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而张邺则趁此机会,率领着栋川镇的全军发起了反击。 他们手持削尖竹竿,呐喊着冲向宋军,将满腔的怒火和仇恨都发泄在了这些入侵者身上。 公孙知见大势已去,急忙想要撤退。 但是,他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包围之中。 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包围。 最终,他被白远一枪挑落马下,成为了俘虏。 这场战斗仅仅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张邺便以极小的代价全歼了公孙知的三千人。 白远异常激动,他没想到在张将军的安排下,居然这么顺利。更没想到自己竟然亲手俘虏敌方主将。 胜利的喜悦与自豪,不仅仅只有白远一人感受到。 负责西面入口的郭达,这位性格豪爽、勇猛无畏的汉子,此刻也是满脸笑意,大声欢呼着,仿佛忘记了之前战斗的紧张与激烈。 负责右路的吴罗刚同样心潮澎湃,他看着满地的宋军尸体,心中感慨万千。 这位曾经的古树村里正,如今为了守护栋川镇,也贡献出了自己的力量。 关不二和吴一刀这对好搭档也是兴奋异常。 关不二挥舞着大刀,笑骂道:“哈哈,这些宋军也不过如此,看来咱们栋川镇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吴一刀则在一旁附和着,两人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甚至就连那白驹异老头,此刻也是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他看着张邺,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人,这位年轻的将军确实有担当、有魄力,将来定能成就一番大业。 在这场战斗中,唯一不高兴的只有负责栋川镇东面入口的肖导成,他带领五百人在镇外东面入口的山岭上设置埋伏,苦哈哈地就等宋贼绕路过来。 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个人影,看到镇里大家都热火朝天地干仗,好生羡慕。 “唉,这宋军也真是够笨的,居然不知道从西面入镇。”肖导成心中腹诽。 虽然没能亲自参与战斗让他有些遗憾,但听到宋军被全歼的消息,他还是感到由衷的高兴和自豪。 战斗结束后,栋川镇的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这是他们的胜利。 张邺站在镇中心的高台上,望着四周,心中感慨万千。 就在这时,一个传令兵匆匆走来,向张邺禀报:“将军,我们发现了一批宋军的辎重物资,就在镇外的树林里。” 张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他立刻命令道:“组织人手,将那些物资运回镇里。这些物资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可以补充我们的装备和粮草。” 百姓们听到这个消息,更加兴奋了。 他们纷纷自发地组织起来,前往镇外搬运物资。 与此同时,张邺也没有忘记对伤员的救治。 随后,栋川镇再次进入了紧张而有序的防御状态。 而此时,在镇里的一处牢房中,公孙知被关押在一个低矮的地房中。 他面色憔悴,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他无法接受自己居然败给了一群普通的百姓,更无法想象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 第五十三章 大军将要压境 公孙知被两名士卒粗鲁地提了过来,狠狠地摔在张邺的案几前。他猛地撞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半晌才缓过神来。 抬头一看,只见大堂内围坐着不少人,有花白胡须的老者,也有气度非凡的中年,其余还有几张大众脸,或紧张,或严肃,皆盯着他看。 而在高位上,坐着的竟是一个年轻人,这让公孙知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轻慢。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嘴里却依旧狂妄地叫嚷道:“小子,快放了本将军!否则,等我军主力一到,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啪!” 吴一刀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上去就给了公孙知一个大比斗,同时骂咧咧地道:“妈了个巴子,狂什么狂?都成阶下囚了,还不知死活!” 挨了一巴掌的公孙知,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溢出一丝血沫。 但他依然肆无忌惮,恶狠狠地吐了一口血沫,瞪着张邺等人,再次威胁道:“告诉你们,再不放了老子,到时候有你们后悔的!” 闻听这人到了这般境地还如此猖狂,吴一刀气得浑身发抖,扬起手又要再次打过去。 “先等下。”张邺忙出声制止。 公孙知见状,以为张邺怕了,得意地笑道:“算你小子识相!” 张邺面色波澜不惊,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公孙知,缓缓问道:“这位将军何必打哑语呢?究竟有什么会让我们后悔呢?” 公孙知冷哼一声,仰起头道:“我是先锋官公孙知,此次领命在前探路。不然怎么会只带了这么少的人,被你们轻易围歼。 不妨告诉你们,后方还有两万人的军团正日夜兼程地赶过来。届时,你们这小小的栋川镇,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说,你们都识相点,趁早放了我,或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白驹异、白远、吴罗刚等一众人听闻此言,皆是一惊,面面相觑。他们只是一个小小栋川镇,何德何能,竟引得宋军大举而来? 白驹异毕竟见识最广,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便问道:“难道你们的目标是袁捷的鸭儿关?” 公孙知一听,心中暗叫不好。 他没想到这里居然知道鸭儿关,还知道袁捷,看来栋川镇的这一群人并非简单的普通百姓。 他不敢再多做回答,生怕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透漏更多信息。 张邺何等聪慧,见公孙知的反应,便知其中必有隐情。 他不动声色地给吴罗刚使了个眼色。 吴罗刚心领神会,似乎早有准备,立刻招呼人拉着公孙知出去了。 不多时,大厅外便传来阵阵令人胆寒的声音。 “嗖”,是鞭子划过空气的声音,然后紧接着“啪”的抽打声,还有“啊”的惨叫声。 公孙知“啊”的惨叫声,那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绝望,在大堂外回荡不绝。 声音不断,似乎没有停止的打算,一下又一下地抽打着公孙知,也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大堂内众人的心。 不多时,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公孙冲,再次被人丢进大厅。 张邺目光炯炯,紧盯着公孙知,语气冷峻地问道:“你最好一五一十地把你所知全都交代清楚,否则,你这区区先锋之命,今日便要在此终结!” 公孙知本就狼狈不堪,此时被张邺那如刀割般的目光盯着,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深知自己此刻生死系于一线,连忙哭丧着脸说道:“将军饶命啊!我说,我什么都说。 那王俊大将乃是宋军中赫赫有名的猛将,治军严苛,麾下两个团的士兵皆训练有素,个个如狼似虎。 此次领兵两万,就是直奔西边鸭儿关的。” 张邺微微皱眉,追问道:“那王俊打算如何对付袁捷的守军?” 公孙知赶忙答道:“将军,那王俊起初是打算先派人前去劝降,若劝降不成,便发动强攻。 他自恃兵力雄厚,又有精良装备,觉得定能一举拿下鸭儿关。 且此次出征,他还携带了不少攻城器械,像是云梯、投石车之类的,准备十足。” 张邺闻言,心中权衡利弊。 虽说鸭儿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可那是针对荆国之外的雁国。 而鸭儿关的内附城门并不怎么高,也不具有可守的可能。 若宋军果真奔向鸭儿关,强行攻打,估计袁捷的守军也守之不住,恐怕也难以支撑太久。 他沉思片刻后,对公孙知说道:“你可知道那王俊行军的速度如何?如今到了何处?” 公孙知摇了摇头,苦着脸说道:“将军,我这先锋部队本是打前站的,与后面大军隔了一段距离。不过以往常的行军速度来看,怕是再有二三日便能抵达这栋川镇了。” 正常而言,普通行军也就三十公里,且每走十里路就要齐整休息,每走三十里路就要埋锅造饭,一天下来能走个六十里路就要食宿。 也就是说,王俊的两万大军距离他们有将近六十公里。 老头白驹异听闻公孙知此言,那原本就满是皱纹的额头此刻更是紧皱起来,如同干枯的树皮。 他焦急地来回踱步,嘴里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停下脚步,看向张邺,眼神中满是忧虑:“张将军呐,这王俊的两万大军只需二三日便能抵达栋川镇,咱们这小小的栋川镇该如何抵挡啊? 那可是整整两万人马,训练有素且装备精良,咱们这点兵力和简易防御在他们面前,简直就是螳臂当车呀!” 白远等一众人也是满面愁容,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白远微微皱眉,沉声说道:“是啊,将军,这宋军来势汹汹,咱们栋川镇的防御虽说平日里还能应对一些小股敌军,但面对如此庞大的兵力,实在是令人担忧。” 吴罗刚也点头附和道:“不错,咱们的武器装备与宋军相比,差距甚大。他们的云梯、投石车等攻城器械一旦动用,咱们的城墙和防御工事怕是不堪一击啊。” 郭达则忧心忡忡地望着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宋军压境的惨烈场景:“还有鸭儿关那边,要不我们通知鸭儿关,让袁捷将军救我们。或者我们干脆直接投奔袁捷将军!” ------------ 第五十四章 传递假情报 众人的担忧并非毫无道理,此时大堂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张邺看着众人,心中也是思绪万千。 不过他很快恢复了平静,依旧看着公孙知,见他似乎已经猜到大家的害怕,似乎有些得意。 张邺叫停了众人的哗然,然后不紧不慢地问公孙知道:“你作为先锋官,在前探路,都是如何给后方汇报情报的?多久一报?” 公孙知见张邺目光紧盯着自己,心中一惊,赶忙如实答道:“将军,我作为先锋官,一般会在探路过程中,每隔半日向后方大军汇报一次情报。 若是遇到特殊情况,比如发现敌军大规模调动或者有重要据点等,会立即派人快马加鞭将情报送回。” 张邺微微点头,继续问道:“那你此次前往栋川镇周边探查,可有将这里的详细情况及时汇报给后方?” 公孙知连连摇头,哭丧着脸说道:“将军,我这刚到栋川镇周边不久,还没来得及详细探查,就被你们抓获了,所以还未将此处情况向后方汇报过去。” 张邺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后说道:“也就是说,王俊的大军此刻并不知晓栋川镇的情况,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有了防范?” 公孙知赶忙点头:“正是,将军,我还没来得及把这里的情况送出去呢。” 张邺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站起身来,在大堂内缓缓踱步,说道:“如此看来,我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虽然王俊的两万大军来势汹汹,但他们目前并不了解我们的真实情况。” 白驹异听闻,也停止了踱步,看向张邺:“张将军,你是有什么想法了吗?” 张邺停下脚步,神色凝重地看着众人:“王俊大军不知道这边情况,也就是说不知道他的先锋官公孙知已经全军覆没了。 如此,我们便可以大作文章了。” “啊?做文章?做什么文章?”吴一刀还真以为要写什么文章,难道靠一篇文章取胜? 他这无知的一句话,立刻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一时,整个压抑的气氛得到了缓解,大家似乎没那么害怕了? 都在静静等主帅张邺的后话。 张邺看着众人,压下心中的笑意,继续说道:“吴一刀,你这文章可不是普通的文章,而是我们的战略布局。 我们要让王俊以为公孙知还在正常探路,且栋川镇已经被公孙知部洗掠一空,诓骗他们穿过栋川镇,继续前往鸭儿关”。 白驹异似乎有些明白了,道:“难道是想与鸭儿关部来个前后夹击?” 张邺点头:“不错,我正有此意。” 众人听闻,眼中纷纷亮起敬佩的光芒。 白远赞叹道:“将军这计谋真是高啊!不过,若要实施此计,恐怕还需要有人深入虎穴,以公孙知的身份给王俊传递消息才行。” 张邺看向吴罗刚,道:“吴大哥,你身手敏捷,心思缜密,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你继续逼问公孙知,务必弄清楚他们汇报时的交接暗语,或者身份证明的东西。 然后找几个胆子大的,能言善辩的手下,伪装成传信兵去汇报。” 吴罗刚领命,眼神坚定:“将军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不过,还请将军不要在称我吴大哥了,军中无兄长”。 这是白驹异这个老头指点他的,此刻借此机会说出。 张邺微微一笑,拍了拍吴罗刚的肩膀:“好,我们以后私下论兄弟,那就有劳你了,吴将军。” 那公孙知一听又要审问他,立马哭丧着脸,大喊:“张将军,我招,我招。 不不,我投降,我归顺! 我亲自来写情报,我愿立功!” 张邺望着公孙知那副狼狈模样,心中暗自冷笑。他缓缓踱步到公孙知面前,俯视着他,道:“公孙将军,此刻才想归顺,不觉太迟了些吗?” 公孙知浑身颤抖,眼中满是恐惧与乞求:“张将军,我自知罪孽深重,但求将军给我一条生路。 我熟知宋军情况,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那王俊的行军布阵、兵力部署,我都一清二楚,若将军肯饶我性命,我便将这些全部告知将军。” 张邺眯起眼睛,思考片刻后道:“公孙知,本将军并非不信你,只是你先前顽固抵抗,让我如何能轻信于你?” 公孙知见有转机,急忙说道:“将军,我愿立下誓言,若我有半点虚假隐瞒,甘愿受千刀万剐之罪。而且,我亲自书写情报,必然可以引诱王俊上钩。” 张邺沉思良久,看了看吴罗刚,吴罗刚微微点头,示意此计可行。 张邺这才说道:“公孙知,本将军且信你一回。但你需知,你命悬一线,若有丝毫异动,休怪我无情。” 公孙知拼命点头:“将军放心,我定当全力配合。” 张邺转身对吴罗刚说道:“吴将军,你带公孙知下去,好好看管。同时,依公孙知所说,安排人手准备假情报,务必做得天衣无缝。” 吴罗刚领命,带着公孙知退下。 张邺又看向白驹异:“白老头,你经验丰富,与袁捷将军也有交情。 你立刻动身前往鸭儿关,将这里的情况告知袁捷,务必说服他与我们合作。 记住了,就说我们是一万多人的荆国正规军。 等吴罗刚那边把王俊大军引过去后,我们就来个前后夹击,将他们一网打尽。” 白驹异深知责任重大,拍了拍胸脯:“将军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再跑一趟,定将说服袁捷。” 一切安排妥当,张邺带着众人开始分头行动。 栋川镇内,张邺带领着士兵们加紧布置被攻破的惨状。 他们先是将公孙知带来的那三千死尸,小心翼翼地换上普通百姓的衣服,力求让这些假扮的百姓看起来更加逼真。 接着,士兵们又在镇上推倒了几堵墙,制造出一种历经战火洗礼的破败景象。 随后,几把大火被点燃,熊熊烈火夹杂着浓烟冲天而起,整个栋川镇瞬间陷入一片混乱与焦土之中。 张邺站在镇中央,看着这一切,心中并无波澜。他知道,这是一场生死较量,任何心软和犹豫都可能导致全军覆没。 ------------ 第五十五章 候监大人白驹异 当日夜里,王俊便收到了来自先锋官公孙知的信件。 得知,公孙知已经将栋川镇等沿途镇所探过路,并无风险。而且还沿途收集了不少粮草,已经提前运往鸭儿关方向。 当然,公孙知所提到的‘收集’儿子,王俊压根是不信的。 他熟知这群人的德行,所到之处,不是烧杀抢掠,便是以势欺人,估计都捞得盆满钵满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 行军打仗,沿途劫掠,这都是自古以来默认的规矩。 王俊听闻前路顺畅,大喜过望,立刻下令加明早晨时,全军立刻开拔,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一举拿下鸭儿关。 与此同时,白驹异带领数十人,快马加鞭,终于在翌日早上抵达了鸭儿关。 这鸭儿关对外拒守雁国,对内的城墙却是薄弱,几乎毫无防御可言。 只见那城墙不过几米高,由青砖堆砌而成,岁月侵蚀下已显斑驳,城门也是年久失修,半敞着几乎就要坏掉了。 白驹异一行人来到关前,守关的士兵懒散地拦住他们,打着哈欠问道:“你们是何人?来这鸭儿关所为何事?” 白驹异下马,整了整衣冠,神情严肃地说道:“我是荆国大军候监白驹异,有要事面见你们袁捷将军,还望通报一声。” 之所以,白驹异说自己是荆军候监之职,正是应和张邺之计。 就是让鸭儿关的守将们知道,在荆国四分五裂的情况下,还有一只荆国大军在维护正统。 而他白驹异正是这支大军的文官之首候监。 还有一点儿原因,那是这白驹异在栋川镇一只强调自己认识鸭儿关的守将袁捷,其实都是谎话,都是为了稳住众人的忽悠语。 这次真的来鸭儿关了,也不得不给自己加个身份,好再次能忽悠住着守将袁捷。 那士兵嗤笑一声:“荆国?君上已死,皇族群灭,荆国何复?我看你们莫不是奸细吧!” 白驹异眉头一皱,一个巴掌扯在那士兵的脸上。 登时,城门守兵数十人持矛对准白驹异等人。 白驹异身边的几十人也都手持兵器戒备,准备随时火拼。 那士兵吃痛不过,呵斥道:“老头,你找死吗?” 白驹异怒不可遏,道:“荆国何复?我们在,荆国就在。你们不是荆国的士兵吗?你们不是在为荆国驻守这鸭儿关吗?” 那士兵被说的哑口无言,见这老头气度不凡,官威明显,不敢继续托大,立刻着人进去汇报。 不多时,那士兵带着袁捷匆匆赶来。 袁捷身材魁梧,面容冷峻,一身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他打量着白驹异等人,问道:“你就是那位候监大人?” 白驹异手顺胡须,非常镇定地回话:“正是老夫白驹异!” 袁捷见这老头气度不凡,虽有疑虑,但也不敢怠慢,抱拳行礼:“末将袁捷,见过候监大人,不知大人可否给末将看下官印。” 白驹异老脸一红,反而更加硬气地道:“荆国四分五裂,还要什么凭证?难道我这区区十几人就让袁将军害怕了?” 袁捷便猜出个大概,看来眼前的这个老匹夫也是自封的候监罢了,但好在他们还打着荆国的旗帜。 且邀请他们进去看看,看这老头能说个什么?再不济,就把他们赶出去。 袁捷笑道:“白老,先请入关如何?” “正该如此!”白驹异肯定道。 袁捷微微侧身,抬手一引,带着白驹异等人缓缓踏入关内。 一路上,他仔细观察着眼前这位老者的一举一动。 只见白驹异步伐沉稳,从容不迫,淡定自若。 他身着一袭衣衫,质地看似普通,却透着一种低调的庄重。 行走间,白驹异的双手自然地摆动,右手轻轻搭在左手之上,食指有节奏地轻敲着掌心。 那姿态不似常人的慌乱与拘谨,倒更像是一位久经风雨、见过世面的士大夫,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由内而外的自信与淡定。 待进入议事厅,白驹异先是微微躬身,而后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神情专注而严肃。 面对袁捷的询问,他不慌不忙,从袖中缓缓取出一块略显陈旧的手帕,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似乎是在整理思绪。 这一系列的细节,让袁捷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愈发觉得眼前这位老头或许真的是那位候监大人。 袁捷命人奉上茶水,然后亲自坐定,向白驹异请教道:“不知候监大人此次前来,有何具体指示?” 既然如此,白驹异也不端着了,躬身行礼:“袁将军,在下奉我家张元帅之命前来。 如今得知宋贼派遣大将王俊领兵两万直奔你这鸭儿关,情势危急。 张元帅知道鸭儿关位置重要,是荆国抵挡雁国的重要门户,不容有失。 那宋贼狼子野心,不顾荆国之危,只一心分裂荆国,立他个伪宋国名。 实乃可恶! 张元帅率领一万大军已经提前埋伏在西渭郡栋川镇附近,计划等王俊部攻打你这鸭儿关时,突然杀出,给宋贼来个前后夹击,将王俊大军一网打尽。 这才特遣老夫过来说明,以免皆是让袁将军误会” 袁捷眉头紧锁,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与思索。 他微微皱眉,眼神锐利地盯着白驹异,仿佛想要从这位老者的脸上探寻出话语中的真伪。 “白老所言,末将实在难以置信。 这王俊乃宋世基手下名将,用兵如神,其大军更是训练有素,战斗力不容小觑。 张元帅仅凭一万人马,就想在栋川镇设伏,然后于我鸭儿关形成前后夹击之势,这计划是否太过冒险? 万一稍有差池,不仅无法歼灭敌军,反而可能让我鸭儿关陷入绝境,甚至危及整个荆国防线。” 白驹异微微抬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袁捷,神色从容不迫。 他轻轻抚了抚胡须,沉稳地说道:“袁将军所言极是,不过这次我们已经提前全歼了王俊的先锋军,并仍以假情报吊着王俊。 此计确实存在风险。但将军试想,如今荆国面临宋贼的步步紧逼,若我们按部就班,坚守关隘,怕是只能坐以待毙。 唯有出奇制胜,方能在这乱世中寻得一线生机啊。” ------------ 第五十六章 王俊大军压境 袁捷站起身来,背负双手,在议事厅内缓缓踱步,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 他深知白驹异所言不无道理,可这一旦行动,就等于将整个鸭儿关的命运都押在了一场豪赌之上。 “候监大人,非是在下胆小怕事。只是这关系重大,不得不慎重考虑。不知张元帅可有其他备用策略?” 袁捷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白驹异,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疑惑。 白驹异也站起身来,整了整衣冠,目光深邃地望着袁捷。 “袁将军,当下时局紧迫,已无多余时间制定其他策略。 此计虽险,但凭借张元帅的智慧与一万将士的勇猛,未必没有胜算。 而且,将军试想,若王俊大军攻破鸭儿关,雁国再趁势偷袭,届时他们长驱直入,荆国腹地必将遭受涂炭,那时的后果,怕是比这险计更加不堪设想啊。” 袁捷听闻此言,心中一阵烦闷。 他深知白驹异所说句句属实,可这心中的担忧却如同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就在此时,一名传令兵匆匆走进议事厅,单膝跪地,禀报道:“报——将军,前方探子来报,发现宋军大队人马正朝鸭儿关方向而来,预计明日傍晚便可抵达城下!” 袁捷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没想的是真的,宋世基真的派大将王俊过来袭击他袁捷。 “看来,已无过多时间权衡利弊。既然候监大人如此说法,那张元帅的计划,末将愿冒一试!” 白驹异大喜,赶忙说道:“将军只需在王俊大军攻来鸭儿关时,不要被对方忽悠,抵住被对方诱骗,坚持抵挡两个时辰。 到时,我部便会在王俊背后突然杀出,王俊部必然大乱。 届时,袁将军立刻出击,两面夹击下,定能成功大败王俊。” 袁捷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过,白老您得先留在鸭儿关,由您的手下回去报给张元帅。” 白驹异微微一怔,随后笑道:“也好,将军考虑周全。那我这几位随从,你看着安排便是,他们都是跟随我多年的心腹,信得过。” 袁捷叫来副将,令其安排白驹异等人的住所,好生招待,不得怠慢。 自己则匆匆赶去校场,召集众将,把战事计划部署一番。 是夜,白驹异站在鸭儿关城墙上,望着远处黑漆漆的山林,心中默默祈祷张邺那边一切顺利。 且说张邺这边,通过吴罗刚与公孙知二人的假传情报,果真引得王俊的宋军长驱直入。 于是,张邺留下五百人,由肖导成带领,负责驻守在栋川镇。 其余的四千五人,尽数带出,并远远地跟在王俊的宋军后面。 由白远领一千人作为左路,吴罗刚领一千人作为右路,郭达领一千人作为中路,而张邺自己领一千五百人压在后方。 此时,由于之前全歼了公孙知的三千宋军,张邺这边的武器终于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至少,白远、吴罗刚、郭达三人旗下的士兵都换成了制式兵戈,和铠甲。 其他人也都有了锄头、柴刀等利器,基本上实现了以铁器为兵的整体装备。 至于削尖的竹竿,由于其能作为一次性投掷的武器,并没有退出张邺的军团,反而成为了开战时的首先兵器。 就一个字,‘投!’ 当王俊看到栋川镇尸横遍野的样子,更加确信前锋官公孙知的情报。 那遍地的尸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王俊坐在马上,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与兴奋,立功心切下,自然日夜兼程,竟然早早感到鸭儿关城下。 这个鸭儿关位置特殊,是原来的荆国与雁国的重要关隘。 对于荆国而言,是东拒雁国的保障。 而对于大泽郡而言,是其郡府所在。 不过,由于处于边境,这大泽郡的郡守自然就由鸭儿关的守将袁捷行使其责。 鸭儿关城墙上的士兵们发现了王俊大军的到来,顿时紧张起来,急忙敲响了警钟。 一时间,整个鸭儿关灯火通明,袁捷迅速穿戴整齐,奔赴城墙指挥作战,白驹异也被下人唤醒,匆忙赶到城墙之上,与袁捷并肩而立,准备迎接这场恶战。 王俊两万大军虽在夜里火速赶到鸭儿关,可奇怪的是他并未见到先锋军与公孙知的身影。 这太不寻常了,仿佛这些人凭空蒸发了一般。 王俊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决定谨慎行事,当下安排大军将鸭儿关围得水泄不通,却并不急于发动攻势,而是静等天亮。 黎明破晓,荒郊野外的鸡鸣,还有那四处传来的野狗叫声,都似乎说明今天的不同寻常。 王俊牢记家主的叮嘱,以招降为主,攻城为次。 于是,他命人对着鸭儿关上高声呼喊:“城上的可是袁捷将军?我乃宋国大将王俊,有一言相告!” 袁捷一夜未睡,一直守在城门之上。 虽然早就知道这王俊大军将至,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夜里赶到。 他与白老头苦熬了一夜,也没见王俊攻城,只得干等到天亮。 袁捷大胆地出现在城墙上,目光冷峻地看向城下。 王俊见状,继续喊道:“袁将军,你也是当世豪杰,岂会看不出如今的天下大势? 荆国君上残暴不仁,苛捐杂税繁重,民不聊生。 而我宋家明主宋世基,顺应天命,推翻暴政,立下宋国。 宋国境内,百姓安居乐业,百业兴旺。 宋王听闻将军才能出众,特地派我前来相邀将军,共建这繁荣昌盛的宋国。 将军若肯归顺,必将得到重用,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白驹异冷笑一声,走近袁捷,低声说“果真如老夫所言吧,宋贼野心昭昭!” 袁捷站在城墙上,望着城下自信满满的王俊,心中冷笑。 他深知这是王俊的攻心之计,但他也清楚,此时的鸭儿关,关系着整个荆国的存亡,绝不能有丝毫动摇。 他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士兵,他们一个个眼神坚定,充满了对国土的热爱和对敌人的仇恨。 ------------ 第五十七章 前后夹击 袁捷心中有了底气,他提高了音量,义正言辞地说道:“王俊,你不必在这巧言令色。 我荆国自有传承,君上一心为民,何来残暴之说? 我袁捷身为鸭儿关守将,肩负着守护国土的重任,唯有以死捍卫,决不会背叛半分。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王俊闻言,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身旁的副将见状,小声提醒道:“将军,这袁捷态度坚决,恐怕劝降无望,是否直接强攻?” 王俊沉默片刻,再次抬头望向鸭儿关,心中冷笑。 这个袁捷不识抬举,冥顽不灵。 这鸭儿关虽然对于雁国而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确实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关隘。 但这也仅限于对外,对内而言,犹如无险可守,攻下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也罢!这袁捷不长进,活该他命丧于此。 “既如此,那便开战!给我准备攻城器械!”王俊大喝一声,身后的士兵迅速行动起来,开始搬运云梯、弩车等攻城工具。 袁捷见状,立刻指挥士兵们进入防御状态。 一时间,鸭儿关上箭如雨下,石块纷纷滚落,朝着宋军砸去。 宋军虽有防备,但还是有不少人受伤。 由于鸭儿关对内确实无甚防御作用,好几次都被宋军攻上城来。 袁捷多次组织人手前去清除,双方在城墙上展开了激烈的交锋,喊杀声、惨叫声响彻云霄。 王俊万没有想到,鸭儿关的防守这么抗打。 三番四次攻上城墙,总能被对方再次攻打下去。 而对方的城门明明不怎么结实,自己这边却如何也撞不开来。 王俊亲自督战,试图寻找突破口,但鸭儿关的防御实在是太过严密,宋军多次进攻都被打退。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鸭儿关的城墙,一门心思攻城,心中不断思索着破城之策。 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不断指挥士兵们一次又一次地发起冲锋。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那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王俊的耳边炸响。 他猛地回头,只见自己的后方大乱。 一股大军如汹涌的洪水般出现,他们手持利刃,高喊着口号,杀气腾腾地向他的部队冲来。 王俊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他的心中充满了郁闷和惊吓,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正是张邺率部发动的突然偷袭,他们先是用削尖的竹竿投掷。 那一根根竹竿如同标枪,被毫不顾忌地投掷向王俊的宋军 宋军士兵们猝不及防,一些士兵被竹竿刺中,发出痛苦的惨叫,顿时阵脚大乱。 紧接着,白远领一千人作为左路,如鬼魅般悄然出现。 他们人人手持长矛,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杀意。 白远一马当先,大声喝道:“兄弟们,杀敌报仇的时候到了!” 这一千人迅速冲向宋军的左侧后方,对宋军展开了预想不到的厮杀。 刀剑相交,火花四溅,喊杀声震天动地。 白远身手敏捷,挥舞着长刀,如入无人之境。 他看准一个宋军的军官,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起刀落,将那军官斩于马下。 吴罗刚领一千人作为右路,同样虎视眈眈。 他们趁着宋军混乱之际,从右侧直扑过去。 吴罗刚趁机率领士兵们冲向敌阵,与宋军展开了近身搏斗。 关不二和吴一刀,他们配合默契,率领的小队,让宋军难以招架。 郭达的一千人不甘其后,作为中间,他们紧跟在左右两路之后,迅速向宋军的腹地推进。 郭达手持一把斧头,所到之处,宋军纷纷避让。 他一边砍杀,一边大声喊道:“兄弟们,不要惧怕,跟我冲啊!” 这一千人在他的带领下,如同一股钢铁洪流,直插入宋军的心脏地带。 而张邺自己则领一千五百人压在后方。 当他看到前方三路人马已经成功偷袭了宋军,打了个对方措手不及,他立刻举起手中的长刀,高声喊道:“全军听令,随我杀敌!” 说完,他一马当先,冲向了宋军。 这一千五百人呐喊着跟在他后面,如猛虎下山一般,杀向了王俊的大军。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的后方怎么会突然出现大军?” 王俊喃喃自语道,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长剑差点从手中掉落。 他转身望着自己的士兵,发现他们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搞得不知所措,慌乱之中,有人开始逃跑,有人则在原地发呆。 王俊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现在不是惊慌的时候,必须想办法应对眼前的危机。 他迅速调整好心态,握紧手中的长剑,大声喊道:“士兵们,不要慌乱!听我的命令,转身迎敌!” 然而,他的声音在这混乱的战场上显得那么微弱,很多士兵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 王俊看着自己的部队逐渐失去控制,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陷入如此绝境,原本信心满满的攻城之战,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场噩梦。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着,试图找到一些忠诚的士兵,与自己一同抵御这突如其来的敌人。 但让他失望的是,很多人都在各自为战,没有人响应他的号召。 另一边,袁捷见果然张元帅的人马在王俊后面袭杀,立刻按照计划,主动杀出城外。 他打开城门,率领着鸭儿关内的守军,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了王俊的大军。 袁捷手持大刀,高喊着:“兄弟们,斩杀国贼的时候到了!”士兵们齐声应和,呐喊着冲向了敌人。 他们与张邺的人马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将王俊的大军围得水泄不通。 王俊见状,心中大惊。 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 但他仍不肯放弃,试图组织反击。 他大声喊道:“将士们,不要慌乱,给我顶住!” 然而,他的声音在喊杀声中显得那么微弱。 宋军此时已经陷入了混乱,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有的四处逃窜,有的还在负隅顽抗,但都被袁捷和张邺的人马一一歼灭。 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 第五十八章终于为自己正名 “吴裨将,那个穿披红袍的就是王俊” 吴罗刚率众突进,竟然意外地杀进了宋军中央。 而那投诚而来的公孙知也颇为卖力,竟然紧随其后也一路跟着杀了进去。 看到王俊,公孙知立刻给吴罗刚指认,关不二和吴一刀自然也都听见,立刻集中力量杀向宋军主帅王俊。 那王俊见到敌方竟然杀到了自己这边,本来已经大惊,又见到公孙知竟然也在敌军一边,甚至给他们指认自己。 心道不妙,原来这公孙知是叛徒,怪不得一直不见自己的先锋军。 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完全进入了别人设好的圈套。 面对绝境,王俊深知已无路可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 他迅速集结起仅存的八百亲卫兵,这八百人都是他麾下的精锐,此刻也都被逼到了绝境,个个眼神坚毅。 “兄弟们,今日我们陷入重围,唯有拼死一搏,方能杀出一条血路!”王俊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亲卫们齐声应和,喊声震天:“愿随将军,决一死战!” 王俊一马当先,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带领着亲卫们向包围圈冲去。 他的枪法凌厉,每一枪所到之处,都逼得围攻的人纷纷避让。 公孙知更是不堪,因为他看到了来自王俊的瞪来眼神,深怕这王将军会不顾生死也要杀了他。 吴罗刚的人马见王俊率军突围,怎能眼看到手的肥肉给跑了,立刻全力阻截。 他们如潮水般涌来,试图将这八百亲卫兵淹没。 但是,王俊的亲卫兵们并没有退缩,他们与吴罗刚等人人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战场上,刀光剑影闪烁,鲜血飞溅。 瞬间,王俊的亲卫逐渐伤亡惨重。 八百人的队伍不断缩小,但他们依然没有放弃。 王俊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想办法突出重围。 突然,王俊发现前方敌人的包围圈出现了一个薄弱点。 他眼前一亮,毫不犹豫地带领剩余的亲卫冲向那个方向。 吴罗刚人没想到王俊会突然改变方向,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立刻就要追上,然而被张邺的后军阻拦:“元帅有令,穷寇莫追!” 吴罗刚虽然不解,但也只得作罢,转而杀向其余宋军。 这正是张邺的用苦良心,围而有漏,令对方放弃自杀式反抗。给对方一线生机,他们自然就没有抵抗下去的勇气。 见主将王俊突围逃去,余下的宋军自然阵脚大乱,纷纷也朝着这边薄弱点突围。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不顾一切地想要逃离这个死亡的战场。 此时,张邺立刻命令后军堵住缺口,将余下还活着的一万宋军围得水泄不通。 而袁捷那边杀得兴起,这一万宋军真是全无活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死战到底吧,主将都逃了,他们这些基层士卒又何必呢? 这时,张邺的后军终于齐喊:“荆国军人不杀荆国人,如果还承认是荆国人,速速弃械投降!” “降者不杀!” “荆国人不杀荆国人” 这声音如同洪钟大吕一般在战场上回荡,震得宋军士兵们心中一动。 一些宋军士兵开始犹豫起来,他们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举起了双手。 这一举动如同瘟疫一般迅速在宋军队伍中蔓延开来。 越来越多的士兵选择投降,他们不再愿意为一个已经逃跑的主将卖命。 袁捷看着这一幕,顿时收起了兵器,心中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张邺看到宋军纷纷投降,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还好一切都顺利。 且说王俊和他的骑兵们趁机冲破了敌人的包围圈,一路狂奔。 他们不敢停留,生怕敌人追来。 当王俊彻底摆脱了追兵后,才发现身后仅剩下五十八人。 他们个个疲惫不堪,身上挂彩,但眼神中弥漫着劫后余生的光芒。 他们逃离了战场,一路回返,向着栋川镇的方向奔去。 话说此刻的栋川镇,肖导成非常郁闷。 自从他们组建成军,同为里正,郭达已经晋升为率领一千人的裨将了。 而自己还是一个小小的头目,这五百人还是暂时率领。 越想越生气,也怪自己没有杀过宋贼,寸功未立。 这次围歼王俊大军,自己居然还没有机会,而是被留在栋川镇留守,憋在胸口的闷气怎么也难以消散。 就在此时,斥候来报:“启禀队长,有一小股宋军残兵正向栋川镇逃来,领头的好像是王俊。” 肖导成一听,心中顿时燃起了希望之火。 他立刻命令道:“全体集合,准备迎敌!” 士兵们迅速集结起来,肖导成看着眼前这群士气高昂的士兵,心中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活捉王俊,立下大功!” 不久之后,王俊等人出现在视野之中。 他们个个灰头土脸,显然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肖导成见状,冷笑一声:“王俊,今日便是你的末日!” 说罢,他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王俊看到肖导成,心中一惊。 不成想,栋川镇居然还有一队人马。 关键是这队人马只有五百人,个个拿的只有锄头,柴刀和削尖的竹子等。 但他们也只有区区六十人不到,而且是身疲力尽,多数人受了伤。 王俊心中也有不甘。 他本是宋军的将领,率领着千军万马,却在这场战斗中被打得狼狈逃窜,如今又要面对这一群看似不起眼的敌人。 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经无力再战,但还是强撑着与肖导成对峙。 两人你来我往,激战数十回合,难分胜负。 就在这时,肖导成突然使出一招狠辣的招式,一刀砍向王俊的坐骑。 王俊一个不慎,跌落马下。 还未等他起身,肖导成已经赶到跟前,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敌将王俊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肖导成高声喊道。 宋军残兵们见主将已死,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肖导成看着地上的王俊尸体,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他终于为自己正名,立下了赫赫战功。 “将王俊的首级割下,快马加鞭送往张邺将军那里。”肖导成吩咐道。 他知道,这颗首级将是他晋升的关键。 ------------ 第五十九章 心照不宣的默契 鸭儿关城下,张、袁二军合力夹击宋军大获全胜,俘获宋军共计一万多人。 袁捷终于见到了白老头口中所说的张元帅张邺。 那张元帅虽然看着年轻,但身材魁梧,面容和善,眼神中透着一股沉稳与睿智,一袭帅袍加身,更显威严之气。 先不管虚实,至少鸭儿关前后夹击宋军王俊,这是真的。 袁捷上前行礼,抱拳说道:“袁捷见过张元帅,多谢元帅救援之情,亦感激元帅麾下将士英勇作战,才有此次大捷。” 张邺不敢托大,伸手阻止,微笑着还礼,说道:“袁将军客气了,此次能大败宋军,亦有将军之功。 多亏将军镇守鸭儿关,令宋贼久攻不下,方才有我方可乘之机。” 袁捷见对方客气,谦逊道:“元帅谬赞了,末将不过是尽分内之事罢了。只是不知张元帅接下来作何打算?” 他自然看出眼前的年轻人,并不是什么正统的元帅。 荆国君上已死,皇族覆灭,宋南明三家分荆,这种情况几乎天下尽知。 这时,突然冒出个年轻人,说自己是荆国的元帅,说自己的军队是荆国军。 但凡有点判断力的人,都能明白,眼前这个元帅,八成是个冒牌货。 就是不知道,这个张邺是南家的?还是明家的? 但肯定不是宋家的。 张邺似乎看出了袁捷的疑虑,但他并不慌张,反而更加镇定地说道:“如今荆国四分五裂,宋南明三家瓜分荆国,但我大荆岂甘就此沉沦?我誓要收拾旧山河,重振我大荆雄风。” 袁捷怔在原场,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这个张元帅张邺,竟然会说出如此的话。 爱国情怀,豪情壮志,也有些负重前行的悲壮。 这句话居然是出自一个年轻人的口中,而不是一个荆国老臣的口中。 收拾旧山河,重振大荆雄风。 “收拾旧山河,重振大荆雄风。”这是每一个为将者的理想啊! 袁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虽然可能身份存疑,但他的这份志向和决心,却似乎是真真切切的。 也罢,他也就不计较此人究竟是哪方势力了? 看他手下的兵,也只有三千多人有正规兵器和铠甲,其他一千多人还只是锄头、柴刀、竹竿之类的。 估计也不是南家或明家的人。 只要他不图谋鸭儿关就行。 对于袁捷而言,鸭儿关是他驻守的地方,也是他有势力的地方。 若说对于荆国的野心,他区区一万人马,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再者说,他既然能够成为边境鸭儿关的守将,肯定是对荆国有绝对忠心的,也是曾经荆国君上晋洪的心腹。 对荆国的各方势力来说,荆国大乱,群雄逐鹿,人人都有野心,唯独袁捷不会有。 甚至唯独边城守将们不希望荆国不复存在,毕竟荆国不在了,边城还守给谁呢? 如今荆国四分五裂已成事实,袁捷除了悲叹,又有何法? 他不会与他们去争,去角逐,反而不如作为旁观,不管荆国最后花落谁家,鸭儿关终究在自己手上,到时再选择明主也不是不可以。 在他想来,他没有眼前这年轻人一般的宏伟目标,也没有一往无前的决心,但他敬重张邺这样的人。 袁捷道“如今虽俘获众多宋军,但宋军主力尚存,恐还会有后续动作。” 张邺微微点头,面色平静地说道:“袁将军所言极是。此次我军确实是急行军而来,主力还在后方。 本帅料定宋军主力短时间内不会察觉我军虚实,待我军休整完毕,便寻机各个击破。 如今这俘获的一万多人,正好补充我军兵力,以应对后续战事。” 他谎称自己还有主力在后方,是怕这鸭儿关守将袁捷识破他身份,看出他们的虚实,以防袁捷会对他们发难。 袁捷心中一惊,他深知这一万多人若被善加利用,确实能增强不少战力,可他仍有些疑惑,于是试探性地问道:“元帅,那倘若宋军识破我军虚实,提前来攻,又当如何?” 张邺自信一笑,说道:“袁将军不必担心,宋世基如今一心在与南家、明家角力,争夺领土。短时间内,还腾不出人手,再次兴兵而来。” 他之所以如此说,也都是从公孙知那里知道宋世基的整体谋略和部署。 他又补充道:“况且,本帅岂会坐等宋贼而来,既然要收拾旧山河,我部自要主动出击,先杀宋世基这个弑君者,为君上报仇,为荆国报仇” 袁捷听了,心中稍安。 看来这个张邺并没有停留的意思,他忙说:“这一万俘虏,张元帅尽可全部接纳,鸭儿关城池所限,不能养得起多出的一万人。 此外,城里还有些军备,可以供给张元帅武装兵力”。 张邺闻听,面露喜色,不由感激道:“如此,本帅就代替全军谢过袁将军了”。 袁捷话锋一转,道:“张元帅到时放心出征,末将袁捷自会守好鸭儿关,不让雁国越过半步” 张邺肃然起敬,听他如此说,自然知道二人已经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肃然躬身道:“既然如此,拒守雁国,就拜托袁将军了”。 袁捷立刻回敬示礼。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 一名传令兵神色匆匆地奔至营帐前,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地禀报道:“报!元帅,栋川镇急报!” 张邺眉头微皱,沉声道:“何事如此慌张?” 传令兵递上一封快马加鞭送来的书信,说道:“肖将军在栋川镇斩获王俊首级,特命小人星夜来报!” 张邺眼中一亮,迅速接过书信展开一看,果然上面写着肖导成已成功斩杀敌将王俊的喜讯。 他不禁面露喜色,朗声道:“好!肖将军立下大功,这无疑是给宋贼一个沉重的打击。 来人,速将此消息通报全军,以振士气!” 那传令兵领命而去,张邺转身对袁捷说道:“袁将军,肖将军此举意义重大,不仅削弱了宋军的指挥力量,也大大鼓舞了我军的斗志。 相信在这般形势下,我军定能乘胜追击,取得更大的胜利。” ------------ 第六十章 鸭儿关丰碑 袁捷没想到这个张邺后方还真有部署,难道真是更多人的主力? 只是他不知道的,栋川镇只有区区五百人而已。 他也满脸欣喜地说道:“肖将军果敢勇猛,此番立功,实乃我大荆之幸。 如今宋贼折损大将,其军心必乱,我们更应抓住这个机会,巩固防线,同时准备适时出击,让宋军无暇喘息。” 不管认不认识,先给吹上一捧。 张邺点头称是,说道:“袁将军所言极是。我已有了新的打算。 我将在近日再次集结兵力,主动出击,去骚扰宋军的补给线,让他们顾此失彼。 而鸭儿关就交给你了,一旦有变,你随时派人通知我,我会带援军火速赶回。” 袁捷坚定地回答道:“元帅放心,鸭儿关固若金汤,我定会严加防范,不会让宋军有机可乘。 您专心筹划进攻之事便可,后方有我坚守。” 张邺微笑着点点头,说道:“有袁将军镇守鸭儿关,我无比安心。” 且说张邺派人正式接管这些投降来的宋军,将其打乱,与原有的栋川镇子弟混合整编。 重新编排列队,划分为五个团。 每团人数约为约为三千人,细分为三队。 为了更好地凝聚人心,整军自命名为大荆虎师。并给五个团都起了团名,分别为第一团“征西大军”,白远任团长; 第二团“征东大军”,吴罗刚任团长; 第三团“征北大军”,郭达任团长; 第四团“征南大军”,肖导成任团长; 第五团“守御大军”,为张邺的亲军。 并安排众人收拾战场,尤其要妥善安排战死的士兵残骸,无论己方,还是宋军的。 并给他们建立坟冢,立下碑文道: “大乾王朝,大嵇一十三年,五月春末。 贼首宋世基派遣大将王俊,率兵两万攻打鸭儿关。 张邺率大荆虎师与鸭儿关守将袁捷,前后夹击,大败宋贼叛将王俊。 今于此地,葬皆英勇之士,或为守我大荆而捐躯,或被宋世基裹胁为叛,然亦战至力竭。 他们皆怀热血,以生命赴战,其勇其忠,俱令人敬仰。 生死已亦,化为荆国的战魂,英灵不灭,是之无愧英雄哉!特立丰碑,愿安息九泉,为后世所铭记。 壮哉! 大荆张邺立。” 张邺立下此碑文,既鼓舞了己方和袁捷的士兵,同时也感动了新招降的万人宋军。 且看张邺军这边,士兵们围聚在碑文前,一个个眼神中闪烁着激昂的光芒。 一名士兵轻轻抚摸着石碑,眼眶泛红,喃喃自语道:“弟兄们,你们在此好生歇息,你们的家人我们会找到的,你们的仇我们会替你们报的”。 郭达眼眶绯红,看着丰碑道:“这些英雄为了守护咱们大荆,连性命都不顾了,咱们还有什么理由不拼尽全力?往后上阵杀敌,谁要是退缩,可对不起这些英灵!” 周围的士兵纷纷响应,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发出震天的呐喊声,那声音仿佛要将天空都撕裂,彰显出他们满腔的热血与无畏的勇气,士气瞬间高涨到了极点。 身在战场,纵使如何想要建功立业,都不免会担心会折于战场,马革裹尸。 除了亲人,可又有谁会惦记这些战死的士卒? 然而,他们的张元帅不会。 他以碑文记下了这段事件,石碑永远长存,属于他们的历史也永远长存。 而袁捷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他转身面对自己的部下,大声说道:“都看到了吗?这些英雄就是咱们的榜样! 他们在九泉之下看着咱们,咱们岂能让他们失望? 今日起,大家都要更加用心守好鸭儿关,莫要辜负了这些英魂的付出!” 士兵们齐声应诺,每一个人的声音都充满了力量,仿佛是在向逝去的英雄们致敬。 再看那新招降的万人宋军,原本他们心中或许还残留着对战败的沮丧与对未来的迷茫,但看到这碑文后,心态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一名年轻的宋军士兵低着头,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抬起头,对着身边的同伴说道:“虽说咱们之前是宋家军,可如今看到张元帅如此敬重死者,不管是哪一方的,我心里很是触动。 他们对生命尚怀如此敬畏与尊重,咱们又何尝不能放下过往,同为荆国人,我们是当之无愧的荆国人”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眼神中流露出认同的神色。 公孙知站了出来,他面色凝重地看着大荆军的将士们,又看了看那碑文,随后对宋兵们说道:“今日一见,方知荆国仍然还在,它从来没有灭掉,因为它有一支护国军——大荆虎军。 张元帅他们有情有义,对死者都能一视同仁,给予敬意。 咱们既然已经投降,那就该好好地融入这里,为我们的荆国也尽一份力。” 众宋军士兵听了,心中满是羞愧与愧疚,他们回想起之前在宋军中的经历,对比眼前的场景,深感大荆虎军的格局与胸怀。 公孙知作为曾经的宋军前锋官,在过往的岁月里,也曾满怀壮志地为宋家征战,历经了无数沙场的厮杀与硝烟。 他见过许多城池的破败,听过无数战士的哀嚎,本以为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生命就只是战争的附庸,价值只在于拼杀与征服。 可如今身处张邺部,看到张邺对生命的态度,尤其是对敌方战死士兵都能给予敬重,那一瞬间,他心中也是所有触动。 公孙知确实有所触动,但也有一心归附的打算。 毕竟已经做了叛将,所幸一叛到底。 况且,这位张邺元帅还不错,是个不错的主儿。 当他站出来向宋军士兵们诉说时,声音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与诚恳:“兄弟们,咱们在宋军时,何尝不是听命于上? 但如今我们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张元帅所展现出来的情怀与格局,让我们看到了战争之外的东西。 大荆,才是我们的根,才是我们的国家,我们都是荆国人,要为复国而战。” 周围的宋兵们听了公孙知的话,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们看着那碑文,上面的话语不再只是冰冷的石头上的刻痕,而是化作了一种无形的力量,深深触动着他们的心灵。 不知是谁率先喊了起来“荆国!荆国!” 这声音像是一场瘟疫,瞬间感染了所有人。 周围的士兵们先是一愣,随后仿佛被点燃了心中的火焰,纷纷跟着高呼起来。 “荆国!荆国!” 那一声声呼喊,不再是简单的言语,而是他们对这片土地、对这个国家深深的眷恋与归属感的呐喊。 ------------ 第六十一章 抓什么思想 大乾王朝,大嵇一十三年,六月初。 历时三个月的动乱,宋、南、明三家基本完成了地盘分割。 宋世基建立宋国,仍以原来荆国的京都鹿中城作为京都,疆域北至漠北的狄戎,与南的明家明国鲜丽郡相邻。 东至大泽乡的鸭儿关与雁国相邻,西至肃云郡与南家的南国相邻,共有八州之地,共计三十二个郡。 南牧建立南国,以少梁城作为京都,疆域北也至漠北的狄戎部落,与南的莫国以关门相拒。 东边同时与宋国和明国相邻,分别以河潥郡和广凌郡为界,西至草原部落,共有五州之地,共计二十个郡。 明景阳建立明国,以籍姑城作为京都,疆域北与宋国接壤,与南的大乾王朝下属的北寒国相邻。 东边北部山脉与雁国相隔,西至南国的广凌郡,共有六州之地,共计二十四个郡。 宋、南、明三国虽然完成了地盘分割,但彼此之间的矛盾并未消除。 分别在三个国家的接壤处,肃云郡、鲜丽郡、河潥郡和广凌郡都彼此部署了大量的兵力,成对峙状态。 然而,宋国的宋世基却不知道,他派去的大将军王俊并没有把大泽郡和西渭郡控制在手,反而已经全军覆没了。 等他知道了消息后,已经没有重要的兵力去重新部署了。 也只得将新组成军的宋兵,集结五万,由手下大将陈实为帅,再度入胥州,拿下西渭郡和边境大泽郡。 且说这大泽郡,本就在鸭儿关守将袁捷的掌控之中。 这次危机,幸好张邺的赶到,前后夹击之策,这才保住了鸭儿关和大泽郡。 不管出于何目的,也不管张邺这一军究竟是打得什么葫芦,只要他不与大泽郡有野心,那就是好的一方。 鸭儿关内,袁捷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望着城下张邺一军,心中感慨万千。 他转身对着身旁的副将刘能说道:“这次多亏了张元帅带兵及时赶到,否则我们恐怕难以守住此地。” 副将刘能点头称是:“是啊,将军,那张元帅真是性情中人啊,他能给死去的战士建立丰碑,怪不得他的部队战斗力这么强。” 袁捷微微皱眉:“嗯,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他这个人仿佛是突然出现的。至少我为将多年,也从未听说过这位张姓的元帅。 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副将刘能疑惑道:“将军,您是担心他会对大泽郡有不轨之心?” 袁捷沉思片刻:“目前来看不会,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你去安排一下,抓紧给张邺将军送去一部分武器与甲胄,再准备七日的粮草。” 几天前,张邺给他说过,将要去骚扰宋军的补给线的计划。 袁捷准备借此送物资的机会,问问对方意图。 刘能领命而去,袁捷则继续凝视着远方。 他深知,在这个动荡的时代,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巨大的变故。 而张邺的出现,无疑给这片土地带来了更多的不确定性。 不久后,鸭儿关副将刘能带着士兵们抬着武器和甲胄,以及装满粮草的马车来到了张邺的营地。 出来迎接的是白驹异,他看着眼前摆放整齐的物资,心中不禁一动。 他已经从鸭儿关出来,与张邺部汇合,并被张邺委以后勤为任。 白驹异拂一下胡须,笑道:“袁将军真是太客气了,这些物资对我们来说可是雪中送炭啊。” 袁捷紧随其后,走上前,拱手道:“白老不必客气,这本来就末将与张元帅说好的。 此次要不是您能及时赶来,我也不能与张元帅合作,保住鸭儿关。感激不已。 只是不知张元帅接下来何时动身?末将好给你们践行!” 白驹异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劳袁将军挂心了,这几日,张元帅这几日一直在想治军事宜。” “治军?”袁捷大为不解,军队本来就要章程,练兵、打仗,“白老,这是为何?难道我们的军队出了什么问题?” 白驹异微微摇头:“袁将军误会了。张元帅并非是对现有的军队不满,而是想进一步优化。 如今局势混乱,各方势力此消彼长,我们若想在这片土地上立足,就必须有一支精锐之师。” 袁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白老说得对。那张元帅可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白驹异目光深邃:“张元帅认为,我们的军队在训练上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比如,士兵们的体能、技能以及战术配合等方面,都需要进行更加系统和严格的训练。 他还想引入一些新的战术思想和训练方法,以提高军队的整体战斗力。” 袁捷听得津津有味:“这听起来确实很不错。那白老,您知道张元帅打算从何处着手吗?” 白驹异捋了捋胡须:“据我所知,张元帅初步打算从体能训练和思想上抓起。不过,具体方案还尚未确定。” 他不懂军事,但知道全军也就张邺领过兵,打过正儿八经的战。他提的,应该都是对的。 袁捷不禁眉头一皱,心中奇怪,这军队之事吧,无非通过练石锁、砸木桩等来打熬体力,或许这正是张元帅所谓的体能训练。 此外有战技训练,练习刀弓等武器的使用技巧,有打桩(打靶)的单人练习,也有两人一组的对练。 阵形操练,士兵需要学习和操练各种阵形,以便在战场上能够紧密配合,适应战局,动作协调。 军法军纪学习,士兵需要学习和背诵各种号令和军法军纪,以便在战场上能够迅速响应指挥。 当然还有骑兵需要练习骑射和拼杀,弓箭手需要经过专门的选拔和训练,水军需要练习船速、士兵在船上的反应、船转弯和游泳等。 要不就是实战模拟,以田猎等形式,以提高士兵的实际作战能力。 不过,他却从来没听说过抓思想。 什么是思想?抓什么思想? 难道让士兵去思考与想象? 思考什么?想象什么? 真是闻所未闻,听所未听! 他实在想不明白,非常好奇! ------------ 第六十二章 宋南明这三个伪政权 在二人谈话间,关不二快步走了出来,并带了几个传信兵。 只听他们喊道:“大元帅令,千夫长以上将领前往中军大帐开会” 又有几人去往其他地方传令,“大元帅令,千夫长以上将领前往中军大帐开会”。 白驹异灵光一闪,已然知道张邺是终于确定了方案,他忙叫住关不二道:“关千夫长,张元帅是拿定主意了?” 关不二有些不确定地回道:“好像是的”。 鸭儿关守将袁捷异常好奇,忍不住地向白驹异道:“白老,这个会议,末将是否也可以参加?” 白驹异一怔,只得让关不二前去禀报。 过不多时,关不二就回来,说:“张元帅说了,鸭儿关一脉都是荆国军,也是大荆虎师的一份子。袁将军和刘副将自然也可以参加会议。” 显然是张邺特意交代的话,袁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激地说道:“多谢张元帅看重,末将这就前往。” 袁捷回到鸭儿关,稍作安排后,便带着刘副将和两三个千夫长赶往张邺的中军大帐。 他并没有把鸭儿关所有的高级将领都带出来,一来自己这边毕竟是外人,多少不太方便。二来,张邺所提的,虽然他好奇的,但也不一定有用。 一路上,袁捷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张邺此次召集将领开会,能说出啥样的治军方法?又会怎样抓思想? 不多时,袁捷等人来到了中军大帐外。 守卫的士兵见到他们,恭敬地行礼后放行。 走进大帐,只见张邺正端坐在主位上,神情庄重而严肃。 两旁站立着白驹异、白远、吴罗刚、郭达等一众将领。 袁捷和刘副将赶忙上前行礼。 张邺微笑着示礼,然后说道:“诸位将军,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是有重要之事要宣布。 白老,你是军中最有学问的人,就辛苦你做一下为本次会议的记录吧。” 他这一高帽,白驹异也只好欣然同意,便准备好文房四宝、笔墨纸砚。 只听张邺继续说道:“如今我们所处的局势愈发复杂严峻,荆国被宋南明三家所分。然而,三足鼎立,争端不断,天下民不聊生,哀鸿遍野。” 众人听得,似乎脑海中已经浮现了荆国水深火热的场景,尤其那些遭受过兵匪的新人,他们是在栋川镇入伍成为张邺的兵的,都是穷苦人家,都是劫后幸存的人。 他们深有同感。 白驹异一边书写记录,一边心中惊叹,没想到这张邺这么会用词汇。所说之话,不想武人的大老粗语,反而更像文人书生。 袁捷心中一动,暗暗点头。 他深知当前的局势确实不容乐观,宋国、南国和明国等对大荆的分割并没有结束,三方还在不断增兵,战乱日益增加,这确实是当前荆国所面临的局面。 张邺接着说道:“经过这几日的思考与分析,我决定对我们的军队再次重申一下思想:我们是大荆虎师,职责是收复荆国,还荆国一个完整。 我们不承认,宋国、南国和明国这三个伪政权。 他们是国贼,是荆国的蛀虫。 我们是荆国人,生是荆国人,死是荆国魂。” 白驹异毛笔一顿,他已经完全明白张邺的意思了。 虽然知道张邺的立意高远,更为正义,但总感觉跟自己之前找张邺的目的,变了味道。 当初,他可是想让张邺出面,抵抗宋军,为南家守住西渭郡。 现在竟被张邺拐过来,拉着他一同将南家的南国也定性为国贼了。 命运,这东西真是奇怪。 白驹异也不再多想,继续提笔记录。 袁捷听了此话,感觉张邺的大军似乎已经提到了一个高度了,他们即使装备参差不齐,但感觉他们才是正规军。 白远、吴罗刚、郭达等一众将领眼睛发亮,似乎心中有一种使命感,似乎在说天下英雄舍我其谁的豪云壮志。 张邺继续说道:“全军要遵守三大纪律: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百姓一针一线;打土豪恶霸要归公。 八项注意:说话和气;买卖公平;借东西要还;损坏东西要赔偿;不打人骂人;不损坏庄稼;不调戏妇女;不虐待俘虏。” 他不忘再强调一句:“全军要求每个人都要会背,不会背者不予重用,不遵守纪律和注意者,军法处置。” 这三大纪律和八项注意一出,众人皆面露敬佩之色。 没想到鸭儿关守将袁捷竟率先开口道:“元帅,此纪律和注意堪称完美。既约束了士兵们的行为,又彰显了我军的仁义与公正。 有了如此明确的规范,士兵们定能更加自律,我军也将更加团结。” 袁捷似乎对于张邺这边更加有归属感,他也终于明白了张邺的抓思想是什么意思了。 简单概括,就是一个思想“我们是荆国人,是荆国军,收复荆国”,三大军纪,八个注意。 白驹异这老头也点头称赞:“是啊,元帅高瞻远瞩。这些规定不仅能让军队在百姓心中树立良好形象,更能激发士兵们的斗志。 我相信,在元帅的带领下,我们定能所向披靡。” 其他将领们也纷纷附和,表示一定会严格遵守三大纪律和八项注意。 张邺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甚是欣慰。 在他的前世,就是有这么一批可爱的人,他们前赴后继地为了国家,为了人民,抛头颅洒热血,最终赶走了列强,赶走了小岛侵略者,打下了太平。 他知道,一支强大的军队不仅需要武器装备和军事技能,更需要正确的思想,严格的纪律和高尚的品德。 只有这样,才能赢得百姓的支持和拥护,才能在这乱世中立于不败之地。 “今日起,一个思想、三大纪律和八项注意要在军中全面推行。各位将领要起到模范带头作用,严格要求自己和部下。 要将思想、纪律和注意深入人心,让每一个士兵都能牢记于心。”张邺严肃地吩咐道。 “是!”众将领齐声应道,声音响亮而坚定。 ------------ 第六十三章 居然有军爷给他道歉 随后,张邺开始安排具体的训练计划和作战任务。 他再次结合前世所了解的,提道:“进行全面的改革与整顿。 首先,在训练方面,要基础体能训练抓起,增加长跑、负重训练等项目,同时加强格斗技巧的传授。 并且,还会安排一些实战演练,让士兵们在实践中提高战术配合能力。 白老,可记录好了吗” 张邺停顿了一会儿,等待白驹异记录。 白驹异连忙拱手应道:“元帅放心,老夫已然记录在册,并无遗漏”。 张邺点头表示认可:“很好,那我继续说。 训练是提高军队战斗力的基础。 此外,我们还要注重军官的培养。 一支强大的军队离不开优秀的指挥人才。 所以,我们要定期组织军官进行军事理论学习和实战演练,提升他们的综合素质。” 袁捷毕竟作为鸭儿关守将,他深知张邺所提的关键,也附和道:“元帅英明。只有军官们具备了过硬的指挥能力和战术素养,才能带领士兵们在战场上取得胜利。” 张邺环顾四周,目光坚定地说:“除了训练和军官培养,我们还要加强对军队的管理。 要严明纪律,做到赏罚分明。 对于表现优秀的士兵和将领,要给予重赏; 对于违反纪律、懈怠职守者,要严惩不贷。” 白远不禁赞叹道:“元帅考虑周全,如此一来,我们的军队定能焕然一新。” 张邺微微一笑:“这只是开始,我们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比如,在武器装备方面,也要尽快进行更新和改良。 装备精良的军队在战场上才能更具优势。” 刘副将忍不住问道:“元帅,那具体该如何更新和改良武器装备呢?” 这位鸭儿关的副将问题提得非常好,张邺不由暗赞,确实是一个难题。 他虽然有前世的记忆,但可不会制造火药,枪炮之类的。 哪怕他是化工硕士,也不会这种配方啊。 即使有火药配方,原材料也找不到的。 枪炮之类,就更不用想了。 就以这世的机械水平,做个锄头和菜刀还是可以的,其他的就不要奢想。 之所以提这种想法,是因为他想起了关门一战,明家的那两台床子弩。 那简直就是这时代的大杀器,攻城利器。 张邺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们可以寻找一些技艺精湛的工匠,为士兵们打造更加锋利的武器和坚固的盔甲。 同时,研究一些新的战术器械,如投石机、床子弩等,以增强我们的进攻和防御能力。” 众将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张邺站起身来,大声说道:“诸位将军,此次改革整顿关乎我们大荆虎师的生死存亡。 希望大家能够齐心协力,共同推动各项措施的落实。 让我们的军队变得更加强大,保卫我们的家园!” “愿追随元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众将领齐声高呼,士气高昂。 袁捷也深受感染,心中充满了信心和决心。 他相信,在张邺的带领下,大荆虎师一定能够克服重重困难,在这乱世中立足并发展壮大。 会议圆满结束,会议记录也由白驹异安排人进行抄录。 袁捷也舔着脸,要走了一份记录,嫣然似乎已经把自己作为了大荆虎师的一部分。 张邺看在眼里,心想以后一定要慢慢地同化这位鸭儿关守将。 他留住了袁捷,道:“袁将军,多谢你送来的军备和粮草。我这边准备明日开拔前往西渭郡了,届时鸭儿关和大泽郡就拜托袁将军了。” 袁捷微微点头:“张元帅放心,有我袁捷一天,鸭儿关就在一天,他雁国休想跨过一步。” 张邺颔首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不过,这周边形势依旧紧张,我们还需时刻警惕。” 数日后,张邺率领一万五千名士兵,由鸭儿关向栋川镇出发,浩浩荡荡地向西渭郡深处进发。 “将士们,我们此次西行,是为了收复失地,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大家要奋勇向前,不得懈怠!”张邺骑在马上,高声鼓舞士气。 士兵们齐声应和:“誓死追随将军,保家卫国!” 不久后,张邺率军抵达栋川镇,与肖导成的五百人汇合。 便向西渭郡城进发,两日后便到西渭郡城下。 他仔细观察着城墙上的守军,发现宋兵士气低落,毫无战斗意志。 “看来宋兵已是惊弓之鸟,大家准备攻城!”张邺一声令下,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 一场激烈的战斗随即展开。 张邺亲自指挥士兵攻城,他看准时机,命令弓箭手射箭掩护,步兵则架起云梯攀爬城墙。 宋兵几乎完全没有抵抗力,张邺部几乎毫无费力地就拿下了西渭郡城。 感觉就像是,士兵爬上城墙,然后对方就直接投降了。 “打开城门,投降!”寥寥无几的宋兵见大势已去,纷纷放下武器。 张邺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眼神坚毅而冷峻。 他身后的大荆虎师士气高昂,排列整齐,犹如钢铁洪流般等待着进城的命令。 张邺抬起手,果断地向前一挥,大声喝道:“进城!”大军便如潮水般涌向西渭郡城。 踏入城中,只见城里的百姓们都蜷缩在角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犹如惊弓之鸟。 街道上一片寂静,只有大军行进的脚步声和偶尔的马嘶声打破这份沉闷。 “这……这是军队吗?为何如此安静?”一位老者躲在门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小声地嘀咕着。 “不知道啊,以往那些军队进城,都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旁边一位妇人抱着孩子,满脸惊恐地回应道。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不小心碰倒了街边的一个小摊,摊主吓得脸色惨白,以为大军要开始抢夺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那名士兵赶忙弯下腰,将散落的物品一一捡起,还不停地向摊主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实在是不小心。” 摊主愣住了,一时间不知所措,他没想到居然有军爷给他道歉。 ------------ 第六十四章响彻整个西渭郡城 “我们大荆虎师,有严格的规定,不得伤害百姓,不得抢夺财物。”张邺大声地向百姓们喊道。 “真的吗?这军队竟然如此不同?”老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门后走了出来。 “大帅,我们一定遵守纪律,绝不错犯。”一名将领也跟着喊道。 百姓们慢慢地围了过来,他们眼中的恐惧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希望。 “看来,这支军队是真的不一样。”妇人轻声说道,心中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我们终于有希望了。”老者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张邺看着百姓们的反应,心中也颇为感慨。他知道,只有赢得民心,才能真正在这乱世中立足。 他再次强调:“全军将士,务必牢记三大纪律和八项注意,若有违反者,军法处置!” “是!”大军齐声应道,声音响彻整个西渭郡城。 “全体全军都有,我们是荆国人,是荆国军,我们是一支荆国虎师军。一起喊!” 众将士边入城,边一起高喊:“我们是荆国人,是荆国军,我们是一支荆国虎师军。” 接着,便高嗓门士兵高声提问:“荆国虎师军三大纪律是什么?” 众将士齐声回答:“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百姓一针一线;打土豪恶霸要归公。” “荆国虎师军八项注意是什么?” “说话和气;买卖公平;借东西要还;损坏东西要赔偿;不打人骂人;不损坏庄稼;不调戏妇女;不虐待俘虏。” 百姓们呆立当场,随即有百姓暗自落泪。 在这一瞬间,他们仿佛从沉睡中惊醒,才猛地想起自己是荆国人,是荆国子民。 眼前的这支威武雄壮、纪律严明的军队,正是荆国虎师,是真正的正规军,绝非那些烧杀抢掠的兵匪可比。 “荆国、、、荆国” 不知是谁率先喊起来了,那声音带着颤抖与激动。 紧接着,如同星火燎原一般,所有人都跟着喊了起来。 这呼喊声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似要冲破云霄,将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的情感宣泄而出。 甚至,这次的进城,没有百姓躲藏。 反而都如潮水般涌出来,站在街道的两旁,眼神炽热地围观着大军,看着军中旗帜“荆”和“张”,喊着“荆国”。 那声音中饱含着对军队的认同与期待,仿佛是在迎接久别重逢的亲人。 张邺的大荆虎师,士兵们一个个面露激动,眼眶微红。 他们何曾享受过这样的待遇,这是多么崇高的荣誉啊! 在百姓的热情欢呼中,他们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要用生命去守护荆国和这些可敬的百姓。 就连那投降过来的一万宋兵,也被这热烈的氛围深深感染。 他们呆立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望着周围百姓对大荆虎师毫无保留的信任与爱戴,他们不禁回想起自己曾经的恶行。 那些曾经被他们欺压、掠夺的百姓,其眼神中的恐惧和绝望如今在眼前不断浮现。 他们终于意识到之前自己的行径是多么的过分,内心充满了愧疚与自责。 “我们……我们竟然如此糊涂。”一名曾经的宋兵喃喃自语道。 公孙知站在一旁,汗颜不已。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悔恨,脸颊滚烫。 他低下头,脑海中如放电影般回放着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 那些强抢民女、肆意杀戮的画面一一闪过,他深知自己过去的罪恶。 “我……我真是罪该万死啊。”公孙知颤抖着声音说道。 他暗暗发誓,日后定要洗心革面,跟随张邺,为天下百姓,为荆国的大业贡献自己的力量。 他知道,这是自己赎罪的唯一机会。 此刻,他决心重新书写自己的人生。 他紧握拳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随着大军入城,城内逐渐恢复了秩序,百姓们似乎看到了新的希望。 街头巷尾,人们开始忙碌起来,店铺重新开门营业,孩子们在街道上欢笑玩耍。 对于百姓而言,这个大荆虎师就是正规军队,并不是兵匪。 他们的眼神中没有了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亲和热情。 老人们站在自家门口,微笑着向士兵们点头致意,孩子们则好奇地围着士兵跑来跑去。 “多谢你们,让我们又看到了希望。”一位老人拉着士兵的手,感激地说道。 士兵们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保护百姓本就是我们的职责。” 百姓们开始主动为士兵们提供食物和水,一筐筐的水果、一篮篮的糕点被送到军营前。 “辛苦了,孩子们,快吃点东西吧。”一位老大爷挑着担子,里面装满了热气腾腾的馒头和几坛清酒。 士兵们多次谢绝百姓的食物,并严格遵守三大纪律和八项注意。 “大爷,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我们不能违反纪律。这些您还是拿回去吧。”一名军官微笑着说道。 人与人相处,本身就有一种神奇的东西,可能就好比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在这一片和谐融洽的氛围中,大荆虎师与百姓之间的关系愈发紧密。 士兵们入城,不是烧杀抢掠,不是欺凌妇女,而是会帮助百姓修理房屋、打扫卫生。 百姓们则会为士兵们缝补衣物、讲述当地的风土人情。 这种相互扶持、相互信任的场景,让整个西渭郡城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白驹异紧跟张邺,向着郡守官邸走去。他观看到一切,忍不住有些激动,因为他仿佛看到圣人所说的世界“大同世界”。 他激动万分,感觉眼前的这个张邺,感叹道:“张元帅,您真是神人啊!若天下皆如此,何愁不能国泰民安。”” 张邺闻听一愣,首次听到白驹异称呼他官名,他微微一笑,目光坚定:“不错,我们不仅要国泰民安,也要物阜民丰,要让国家有保障、有安全。” 白驹异听到张邺的回应,心中更加激动,他忙不迭地点头,眼中闪烁着光芒:“张元帅,您心怀天下,实乃我等之楷模。 方才所见,百姓与军队情同一家,此景此情,如同那‘大同世界’已然降临人间啊。” ------------ 第六十五章 粮草短缺 不是吧,这样就是大同世界了。 想想,前世真是一个幸福的世界啊! 张邺微微仰头,望向远方,仿佛透过这西渭郡城能看到整个天下:“白老,这只是开始,路还很长。 我们需时刻谨慎,不忘初心,要让这‘大同世界’不只是昙花一现,而是要长久地造福百姓,让后人也能享受这安宁与和谐。” 白老居然这么喜欢大世界,张邺就反复提大同世界,把语言发挥到高度。 白驹异深以为然,他紧跟张邺的步伐踏入郡守官邸,脑海中还在思索着如何将这“大同世界”的理念更好地推行下去。 他已经心中没有了南家,因为他有了更大的志向“大同世界”。 他甚至已经在幻想,恢复荆国后的如何治理。 此时,在郡守官邸的大堂内,郡守孙埠及一众地方官早已等候多时。 他们看到张邺和白驹异走进来,纷纷起身行跪礼。 有的是心中惶恐不安,有的是生死看淡的坦然,有的是如同行尸走肉,送走前朝迎接新朝。 紧随张邺身后的,还有白远、吴罗刚、郭达和肖导成等一众将领。 他们押着郡城的宋贼守将黄汏,推进了大堂。 那黄汏还算有点骨气,见到张邺等,便不停地口吐芬芳。 他对张邺等人破口大骂:“你们这些跳梁小丑,卑鄙小人,有什么资格如此嚣张!我堂堂大宋将领,黄汏岂会向一群趁人之危的小人低头!” 在他看来,自己只有一千人不到,对方一万多人过来攻打,那就是胜之不武。 张邺微微皱眉,目光如炬地看着黄汏,冷冷地说道:“黄守将,如今宋世基祸乱荆国,大江百姓苦不堪言,我们大荆奋起反抗,为的就是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你执迷不悟,还在做着那已经破灭的美梦。” 黄汏冷笑一声:“哼,你们不过是打着正义的幌子,满足自己的野心罢了。” 白驹异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有些敬佩黄汏的忠诚,但也觉得其过于迂腐。 他走上前,试图劝说道:“黄守将,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大势已去,你再做无谓的挣扎又有何用?不如归降,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黄汏狠狠地瞪了一眼白驹异:“你这糟老头,不要妄想说服我!我宁死也不会背叛大宋!” “乱天下者,宋世基者也!如此冥顽不灵之辈,不留也罢!” 张邺见劝说无果,便挥了挥手,示意将黄汏拉去斩首。 少顷,便有士兵将黄汏的头颅提进来,断脖处还流着血。 郡守孙埠及一众地方官一看此景,有的吓得脸色苍白,双腿发软,险些瘫倒在地。 张邺也不搭理他们,坐到主堂之上的主位上,神情威严而冷峻,目光缓缓扫过众人。 “吴罗刚,本帅命令你查清西渭郡郡守、郡吏以及各镇里长乡绅的情况。”张邺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大堂内回荡。 吴罗刚听闻,立刻抱拳行礼:“是,元帅!末将定当竭尽全力,将此事办妥。” 他心里清楚,这是一项极为重要的任务,关系到对整个西渭郡的管控。 而他恰恰是最合适的,毕竟他之前便是丰口镇的古树村里正,对镇里各项事务都清楚。 张邺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仅要查清他们的家底、人际关系,还要了解他们平日里的作为和口碑。 对于那些欺压百姓、与宋贼勾结紧密的,绝不能姑息养奸。” “明白了,元帅。”吴罗刚郑重地应道,随即便立刻前去。 随后,张邺站起身来,对郡守孙埠和地方官们说道:“你们听到没有?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好好配合吴将军的调查。 如果有谁胆敢隐瞒不报或者弄虚作假,别怪本帅不客气!” 郡守孙埠和地方官们纷纷点头称是,心中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不敢违抗张邺的命令。 待众人退出去后,白驹异便向张邺提道:“元帅,军中粮草已经不足两日之用了,还请尽快安排人手向西渭郡百姓征粮。” 他说的是实际情况,整军一万五千多人,人吃马嚼的,原本从大泽乡那里带来的粮草已经吃了七七八八了。 如若再不去征粮,全军就吃不上饭了。 张邺却不着急,毫无担忧地道:“无妨,待吴罗刚查清西渭郡各官吏、里长、乡绅情况,再定”。 白驹异似乎意识到张邺的打算,不由担忧道:“难道元帅是想从这些士大夫和乡绅手中拿出粮草”。 见张邺点头默认,他赶忙阻止道:“元帅,此举万万不可!” 白远、郭达和肖导成等人都是出自栋川镇,也都曾是里长、里正,明白各地乡绅其实富得流油。 这粮草从他们手里拿最合适不过。 白驹异见状,更是焦急地阻拦道:“元帅,还请三思啊! 一旦动了士大夫和乡绅的利益,那就相当于向全天下表明大荆虎师要与他们为敌。 士大夫和乡绅是当前各国各地的势力,他们在各地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必然会联合起来抵制我们。 到那时,我们将会陷入无尽的麻烦之中,甚至可能会被他们支持的势力给围殴。 这简直是与天下为敌!” 张邺微微皱眉,看着白驹异,语气坚定地说:“白老,本帅明白你的担忧。但如今我军粮草短缺,若不从他们手中获取粮草,难道要让士兵们饿着肚子打仗吗? 再者说,我们大荆虎军,立志于救荆国,不拿百姓一针一线,又怎能言而无信地向他们伸手。” 白驹异叹了口气,说道:“元帅,您的心思我明白。可历史上这样的教训实在太多啊。多少枭雄起义,但凡触动了士大夫和乡绅的利益,最终都没有成功。 他们会利用自己在朝堂和地方的影响力,煽动百姓对立情绪,让我们失去民心。” 白远也上前一步,附和道:“白先生说得对啊,元帅。这些士大夫和乡绅能量巨大,我们若是强行征粮,他们必然会编造各种谣言,败坏我们的名声。” 郭达也忧心忡忡地说:“是啊,到时候我们可能会面临各方压力,不仅是来自士大夫和乡绅的抵制,还有其他势力也会借机发难。” ------------ 第六十六章 团结一部分,打击另一部分 张邺沉吟片刻,目光深邃地说:“本帅并非没有考虑过这些。或许我们要选择另外一条路了,团结一部分人,打击另一部分人了。 吴罗刚的调查就是要摸清他们的情况,找出那些欺压百姓、与宋贼勾结的恶势力,重点针对他们下手,尽量减少不必要的矛盾。” 白驹异仍面露担忧之色,说道:“元帅,就算我们找理由针对部分恶势力,其他士大夫和乡绅只怕也会兔死狐悲,联合起来对抗我们。” 张邺坚定地说:“本帅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但这项工作还需要白老辛苦一下,一边尝试与其他一些相对开明的士大夫和乡绅沟通,争取他们的理解和支持。” 白驹异此时彻底已经回过味了,原来张邺是想拉拢一部分士大夫和乡绅,然后针对一部分。 他还是担忧道:“怕只怕,单靠除掉几个乡绅,也不过给全军的粮草续上个把月而已。” 张邺点了点头,说道:“白老担忧不无道理,所以咱们要团结的这部分士大夫和乡绅,还是要出些粮草的。不过,是借。” “借?”白驹异首次听到有兵有权的会用‘借’这个字。 他心中一动,但仍有疑问:“元帅,这借,怕是也不好借吧?这些士大夫和乡绅怎会心甘情愿出粮草与我们?” 张邺胸有成竹地笑道:“白老不必担忧,此借非彼借。 我们可以向他们晓以大义,说明如今局势,大荆虎师乃是为天下苍生谋福祉,为恢复荆国而战。 且我们不过是暂借粮草,待日后局势稳定,定当加倍奉还。 而且我们会写下欠条,日期,和会还的承诺。 对于那些深明大义、心系天下的士大夫和乡绅来说,他们定会理解支持。 而对于那些顽固不化、只图私利的,我们再另做打算。” 白远眼睛一亮,说道:“元帅高见,如此一来,我们既展现了大义与诚信,又能得到部分粮草支持,还能分化敌人。” 郭达也赞同道:“是啊,只要我们做得好,那些开明的士大夫和乡绅或许会成为我们的助力。” 肖导成在一旁思考后说:“只是这其中的尺度把握甚为关键,如何区分哪些是深明大义的,哪些是顽固不化的呢?” 张邺眼神坚定地说:“这就需要吴罗刚他们的详细调查了。还有,白老就多加辛苦一下,与这些士大夫和乡绅沟通协商,表明我们的诚意和决心。” 白驹异听到此处,心中稍安,说道:“既然元帅已有周全的打算,我等定当全力配合。只是希望那些士大夫和乡绅能深明大义,以天下苍生为重。” 张邺拍了拍白驹异的肩膀,说道:“白老放心,正义之士终究是多数。” 遇见好说话的将领,不抢就不错了。 能够好好商量,又给写欠条的,谁会傻到拒绝。 这些乡绅估计是八成会同意的,毕竟这些策略都是出自前世的历史知识。 众人听罢,皆信心倍增,决定按照张邺的计划行事。 待所有人都离开了,张邺难得一阵清闲,坐在案上竟昏昏欲睡了起来。 他做了个梦,梦到了前世正在看一部电视局《隐伏》,则成获悉到一个岛国鬼子要攻打本地的消息,于是急忙将此消息传达给上级,可上级却怀疑他情报的真实性,不但没有采取任何防御措施,反而将他训斥了一顿。 余则诚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日军突然发动袭击,毫无准备的驻地瞬间陷入混乱。炸弹在四处爆炸,火光冲天,惨叫声此起彼伏。 余则诚在混乱中拼命奔跑,想要组织人员进行抵抗,但他的力量是如此渺小,根本无济于事。 看着周围的战友一个个倒下,张邺脚下也突然被扔下一颗手雷。 “咚” 张邺重重地砸在地上,原来是他睡着后,从坐案上摔了下来。 从梦中惊醒,他额头上满是汗珠,心跳也急速加快。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从那惊心动魄的梦境中缓过神来。 “这梦好生奇怪,为何会梦到这般场景?”张邺喃喃自语道,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有一种感觉,似乎这个梦是在暗示着什么。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是了,情报,我怎么忽略了情报的重要性了”张邺终于意识到自己忽略的地方了。 “来人,传肖导成过来” “诺!” 立刻便有侍卫领命前去通知肖导成兵团长了。 不多时,肖导成便满怀疑问地入殿,参拜:“末将参见元帅!” 肖导成作为第四团“征南大军”的团长,他实际上参加战场次数很少,也没有多少领兵的经验。 最近一直在熟悉领兵和指挥作战,即使这次攻打郡城,他也只是眼巴巴地观看。 除了运气好,杀了宋贼大将王俊,一直来是无甚拿得出手的功劳。 幸好张邺元帅比较器重,仍然任命他为第四团征南大军的团长,这让他心中既感激又有些惶恐,生怕自己能力不足,辜负了元帅的期望。 “肖导成,你去第四团找十几个机灵的士兵,安排他们立刻动身,前往西渭郡北边了解宋贼动向”张邺看着肖导成,吩咐道。 肖导成仿佛有所领悟,道:“元帅,安排他们做斥候,这是准备计划向北进攻了吗?” 他略有些激动,擦拳磨掌。 张邺知道他会错意了,虽说将来肯定要向北攻打宋贼,但不是目前不会。 他之所以如此吩咐,是想先建立个情报雏形。 他耐心得说:“暂时不会,不过就看你这边探查的情报如何了” “元帅放心,末将定然办好!” 说完,肖导成激动地就要去做,张邺立刻叫住道:“回来,先听我说完”。 肖导成立刻收住脚步。 “此次安排这十几人,不仅要探查宋贼动向,也要查清对方临近我们这边的人马数量,军备情况,和附近地形山川河流等” “此外,要把他们分成三组,每一组都要上述的报告,直接汇报于我这里”。 肖导成虽有不解处,但执行力很强,张邺所交代的任务,他极为重视。 ------------ 第六十七章 色诱那张邺 夜幕笼罩着郡城,郡守府内,灯火辉煌。 张邺住进了一间大殿内,门卫侍卫十人把守。 郡守孙埠坐在一间隐蔽的房内,眉头紧皱,心中暗自焦虑。 他深知自己等人的恶行已被张邺察觉,若不赶紧想办法摆脱困境,恐怕大祸临头。 “大人,如今那张邺手握重兵,对我们虎视眈眈,该如何应对啊?”一位心腹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孙埠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说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去安排两个娇娘,务必姿色出众,前去色诱那张邺。若能成功,我们或许还有回旋余地。” 心腹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找来了两位娇娘。 这两位娇娘皆是面容姣好,身姿婀娜,只是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与忧伤。 原来,她们皆是家境贫寒,被逼迫卖入青楼,受尽了苦难。 孙埠看着两位娇娘,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你们且去好好打扮一番,务必要让那张邺心动。若是能成事,本官重重有赏。” 两位娇娘无奈地向郡守福了一福,转身离去。 很快,两位娇娘来到了张邺的殿外。 “报告元帅,前郡守孙埠安排了两个丫鬟,来给元帅换被褥” 张邺虽然也自带了被褥,但最近确实有些泛潮。既然有人给送新的,何乐不为呢。 张邺让她们进了营帐。 两位娇娘一进大殿,便故作娇羞地走向张邺,轻声说道:“元帅,今夜寂寞,奴家特来陪伴将军。” 张邺微微抬头,打量了两位娇娘一眼,神色并无波澜。 他没有看到对方拿有被褥,心道不妙,他缓缓说道:“既然你们没带新被褥,那就请立刻出去吧。” 其中一位娇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想到张邺如此直接拒绝了她们。 另一位娇娘则不甘心地回答道:“将军,奴家听闻元帅英勇不凡,心中敬仰已久,故主动前来。望将军不要嫌弃。” 张邺冷笑一声,说道:“你们不必如此,我知晓这是美人计,你们回去告诉孙埠,不要玩火自焚。” 两位娇娘对视一眼,心中暗自叫苦。 她们本不想卷入这纷争之中,却不想被郡守孙埠逼迫。 “噗通”二女齐身跪地,呐头道:“求元帅成全,就让小女子们服侍元帅吧,不然小女子就活不过今晚。” “什么?他大胆” 张邺闻听,气不打一处,怒不可遏。 最终,她们决定说出实情。 “元帅,若我们不从,孙大人便会让我们的家人性命不保。”一位娇娘哭着说道。 张邺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他对这种欺压百姓的行径深恶痛绝。 他站起身来,严肃地说道:“你们不必害怕,我张邺绝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那孙埠的所作所为,我定会彻查到底。” 两位娇娘听了张邺的话,心中充满了感激。 “多谢元帅,元帅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两位娇娘齐声说道。 张邺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此事我会处理的。” 两位娇娘再次向张邺福了一福,然后缓缓退出了营帐。 待两位娇娘走后,张邺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郡守等人的恶行绝不止于此,必须尽快查明真相。 “来人,立刻派兵布控孙埠等人,只进不出!” “诺!” 这时的孙埠已经听说那两个小娇娘被赶出了张邺房,气不打一处来。 这两个小娘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点事儿都干不好。 便要叫人去收拾她们。 只是他的人还没来得及出门,便被一支百人的持戈小队围了起来。 他们这是被软禁了,真是大事不妙! 话说,吴罗刚正带领着手下的士兵,在西渭郡郡城和各镇来回奔走,四处探查。 终于,经过一番努力,他们找到了一些关键的证据。 吴罗刚拿着证据,匆匆来到张邺的营帐。 “元帅,我们有重大发现!”吴罗刚一进营帐,便急切地说道。 张邺抬起头,看着吴罗刚,问道:“什么发现?” 吴罗刚将手中的证据递给张邺,说道:“元帅,经过我们的探查,发现郡守孙埠、孟岩、梁建、徐晃等十位乡绅等有重大恶行。 他们草菅人命,鱼肉乡里,欺男霸女,为虎作伥,还为宋贼干下了累累重罪。” 张邺接过证据,仔细地看着。他的脸色越发阴沉,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这个郡守孙埠不仅贪赃枉法,而且还有坏人贞@操的畜生行为。 郡城内,每每百姓家里有人办亲事,他总会派人提前把准新娘弄过来,先睡过后,方才放人去完婚。 还美其名曰“续弦之礼。” 张邺看着这些证据,一张张翻看着,每一页都记录着孙埠等人的恶行,每一笔都让他心中的怒火更盛。 张邺的手指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怒火。 “这些恶贼,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张邺咬牙切齿地说道。 “元帅,我们该如何行动?”吴罗刚问道。 “传令下去,将孙埠等人缉拿归案,严加审讯。他们的罪行,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张邺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此法,张贴告示,广开百姓之言路,郡守孙埠和孟岩、梁建、徐晃等十位乡绅,被他们迫害的百姓都可以过来申冤指证”。 “末将领命!” 吴罗刚领完命,却略显犹豫,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纠结,仿佛有什么话想说却又难以启齿。 张邺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异样,温和地询问道:“吴大哥,你似乎还有心事,但说无妨。” 吴罗刚闻言,连忙摆手,恭敬地回应道:“元帅,请恕末将失礼,军中等级森严,您再如此称呼,恐引来非议。 末将不敢以兄弟之名僭越,唯有元帅与将领之分,望元帅理解。” 张邺见状,心中不禁暗自赞赏他的谨慎与恪守军规,于是改口道:“吴团长所言极是,是张某疏忽了。不知你还有什么要事相告?” 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吴罗刚这才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地说:“元帅,此次调查中,丰口镇的夏中、夏德二位,他们与宋贼往来密切,关系匪浅。 近日,他们私下找到末将,企图通过末将向您求情,希望能得以从轻发落。 末将深知军纪严明,不敢擅自作出任何承诺,已暂时将他们二人的名字从名单上划去,特此向元帅汇报,请元帅指示。” 张邺闻言,眉头微皱,陷入沉思。 ------------ 第六十八章 伸张正义 他如何能忘记,当初自己与吴罗刚搞白酒事业时,丰口镇的里长夏德对自己颇多照顾,不仅在生意上给予便利,更是热心地为自己牵线搭桥,欲将夏丽婉许配给自己。 而那位夏中乡绅,也曾有过将女儿夏丽婉嫁给自己的意思,只可惜缘分未到,不知如今夏丽婉身在何方,又是哪个家伙偷了她的芳心。 回想起这些过往,张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吴团长,此事非同小可。” 张邺缓缓开口,语气坚定而冷静,“夏中与夏德虽有过对我个人的恩惠,但若他们真与宋贼勾结,危害国家,损害百姓利益,那我绝不能因私废公。 不过,也不是不可以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吴团长,你派人告诉他们,本次我可以不追究他们的过往。 但作为交换,他们必须在丰口镇起带头作用,协助我们安抚民心,实则这也算是一种观察。 同时,也要警告他们,若再有不轨行为,定不轻饶。” 吴罗刚闻言,心中稍感宽慰,连忙领命而去。 他深知张邺此举既体现了对旧恩的宽容,也彰显了军纪的严明,更是一种策略上的考量。 吴罗刚闻言,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连忙应声道:“是,元帅!末将这就去安排。” 见吴罗刚已走,张邺又派人传唤白驹异。 白驹异一身酒气,颇有些醉态,花白的胡子随着他走路而晃动。 “见过元帅!” “白老怎会喝这么多酒?如今正值关键时刻,可不敢掉以轻心啊!” 白驹异有些郁闷,苦笑道:“这不是前去做那些乡绅的工作吗?去一家喝一家,老朽都有些扛不住了”。 张邺这才明白,敢情这个世界与前世一样,什么事情都是酒桌的事情。 白驹异作为大荆虎师的代表,去游说那些乡绅,谁又能不给予他最高的礼遇呢? 而这一切,往往都伴随着美酒与佳肴。 “辛苦白老了。” 张邺走上前,亲自扶住有些摇晃的白驹异,“不过,也多亏了白老的辛勤付出,那些乡绅的态度如何?” “大多都表示愿意支持我军。” 白驹异说着,摇了摇头,似乎想要驱散残留的酒意,“只是,这酒喝得老朽真是有些吃不消了。 但为了大事,为了百姓能早日脱离战乱,老朽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张邺道:“既然白老喝了他们这么多酒宴,咱们也不能小气。我后日设宴邀请他们过来” 白驹异有些意外,担心道:“这些乡绅人数可不少,大大小小加起来,都有一百多号人呢。” “无妨!十几桌的事儿罢了” 翌日,郡守府前。 张邺命人将前郡守孙埠以及孟岩、梁建、徐晃等十位乡绅捆绑,押解到郡城中央,设了高台。 随着一阵敲锣打鼓的喧嚣,城中百姓纷纷被吸引,好奇地围拢过来,想要一探究竟。 张邺身着戎装,神情庄重而威严,他缓缓走上高台,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台下的众人,包括那些被捆绑的罪犯和围观的百姓。 他知道,今天的宣判不仅关乎正义的伸张,更关乎民心的向背。 “诸位!” 张邺的声音响亮而坚定,回荡在空旷的场地上,“今日,我张邺在此,要为大家宣判这些害群之马的罪行,还西渭郡一个公道,还百姓一片清明!” 他转身,指向被捆绑的前郡守孙埠,痛斥道:“孙埠,你身为郡守,本应是百姓的父母官,应以民为本,守护一方安宁。 然而,你却贪婪无厌,横征暴敛,不顾百姓死活,将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尽情挥霍于自己的奢靡生活之中。 你的心中,早已没有了百姓的疾苦,只有你自己的私欲!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径让多少家庭流离失所,让多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孙埠闻言,面如土色,低下头去,不敢直视张邺的目光,更不敢看台下指指点点的百姓。 有怨恨的百姓不知从哪里捡到的土疙瘩,一个劲地往孙埠身上招呼。 这里没有青菜,也没有鸡蛋。 现世中,只有土疙瘩、石头、粪球。 接着,张邺又将目光转向孟岩、梁建、徐晃等乡绅,厉声道:“而你们,作为乡绅,本应是地方的表率,是百姓的依靠。 但你们却与孙埠同流合污,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你们利用手中的权势与财富,欺压百姓,掠夺土地,放高利贷,无恶不作! 你们的所作所为,与强盗何异? 你们可曾想过,当你们在锦衣玉食之时,有多少百姓在饥寒交迫中挣扎?” 孟岩等人早就哭哭啼啼,想要求饶。 可是架不住台下百姓的愤恨和指责。 张邺看着眼前情绪激动的百姓们,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随后目光扫过被捆绑着的前郡守孙埠和孟岩、梁建、徐晃等乡绅,声音沉稳而有力地说道:“诸位苦主,今日是将这些恶贼绳之以法之时,也是还你们公道的日子。 此刻,本帅给你们一个机会,上前来说说你们曾经遭受过他们的迫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恶行!”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那些苦主身上,现场一片寂静过后,一位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老妇人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她满脸沧桑,眼中满是泪水,指着孙埠怒声道:“你这个遭天谴的狗官!我的儿子不过是种了几亩薄田,就因为你那繁重的赋税,家中根本无力承担。 他被你差役强行带走,打成重伤,不到半个月就含恨而去。 我们一家老小失去了顶梁柱,只能靠乞讨为生,这日子可怎么熬啊!” 老妇人的哭诉让台下的百姓们纷纷落泪,大家感同身受,对孙埠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接着,一位中年男子也站了出来,他神情悲愤地说:“我是城中的一个小商贩,就因为没能满足梁建那丧心病狂的畜生对高额保护费的要求,他竟然派人砸了我的摊子,还打伤了我的妻儿。 我辛苦经营多年的生意毁于一旦,妻儿至今仍在病榻之上,这一切都是他们这些恶贼造成的!” 台下的百姓们听到这些悲惨的遭遇,发出阵阵哀叹和怒吼,要求严惩恶贼的呼声愈发高涨。 ------------ 第六十九章 复我荆国,还我太平 此时,一名年轻的姑娘也鼓足勇气走上高台,她双眼通红,愤怒地指着徐晃说道:“徐晃,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家与你家本是世交,就因为我拒绝了你的无理要求,你便怀恨在心。 你竟然杀了我父亲,诬陷我母亲谋杀亲夫,使得她被投入大牢,最终含冤而死。 强迫了我,还把我卖入青楼。 我发誓,一定要让你这些恶贼血债血偿!” 姑娘的诉说如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每一个人的心中,百姓们的情绪已经被完全点燃,他们纷纷要求张邺立刻处死这些恶贼。 张邺看着这些苦主们的控诉,心中满是同情与愤怒。 他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铿锵有力地说道:“大家放心,本帅定会为大家主持公道,绝不会让这些恶贼逍遥法外。今日,便是他们罪恶终结之时!” 说罢,他转身对着手下的士兵下令:“将孙埠、孟岩、梁建、徐晃等人立即押赴刑场,执行死刑!” 士兵们得令后,迅速行动起来,拖着那些罪魁祸首走向刑场。 百姓们跟在后面,如同汹涌的潮水,他们要亲眼见证这些恶贼得到应有的报应。 在刑场上,随着一声令下,孙埠等人纷纷被斩首示众。 百姓们看到这一幕,心中积压已久的愤怒终于得到了释放,他们欢呼雀跃,对张邺感恩戴德。 他们纷纷跪下,向张邺磕头致谢,感激他为民除害,为他们带来了希望与光明。 “张元帅英明!张元帅英明!” 百姓们的欢呼声震彻云霄,传遍了整个西渭郡大地。 这一刻,张邺赢得了百姓的衷心拥护与爱戴,他的名字将永远铭刻在西渭郡百姓的心中。 张邺站在高台上,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感慨万千。 他立在高台之上,用手虚压。 待台下众多百姓慢慢安静下来后,他道:“多谢诸位乡亲父老的拥戴,我张邺在此发誓,一定会扫清叛贼,复我荆国,还大家一个太平”。 台下百姓欢呼鼓掌,也不知道是谁率先喊出了“复我荆国,还我太平”。 接着此起彼伏“复我荆国,还我太平”。 “张邺万岁!” “荆国虎师万岁!” 然后,有人喊出了几声万岁,众人又是一阵高呼。 张邺没有想到会有如此效果,竟有点意外。 他再次虚压以示安静。 百姓们居然出奇地一致,安静了下来,等张邺说话。 张邺看了看白远、吴罗刚、郭达、肖导成他们,见他们点头,知道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便扬声道:“接下来进行大荆虎师阅军!请大家让开些主道。” 听完张邺的话后,台下百姓一阵疑惑“阅军?啥是阅军?” 接着,有三匹战马出现在街道,并有序地走到台前。 当前一匹马背上的将士勒马而立,高声喊道:“张邺大元帅,末将是三军仪仗队吴一刀,全军准备完毕,阅兵是否开始?” 百姓们纷纷交头接耳,实在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 阅兵?是啥兵? 接着他们听到台上的张邺沉声地说道:“阅兵开始!” 随着他的话落,只听远处一阵擂鼓,军号声响起。 远远地就听到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仿佛大地都在这有节奏的律动中微微颤抖。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队身着墨甲的步兵方阵,他们手持长戈,步伐整齐划一,一步步地由远及近,走到中央高台下。 张邺高声道:“将士们辛苦了”。 步兵方阵传来整齐的回声,“不辛苦,为百姓服务,为荆国统一!” 士兵们面庞冷峻,眼神坚定地直视前方,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无法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 “这……这就是大荆虎师的兵?”一个百姓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看他们这气势,简直就是天兵天将下凡啊!”另一个百姓接话道,眼中满是惊叹。 尤其那句‘为百姓服务’深深地撬动着每个人的内心。 张邺的大荆虎师从一进城,就是不抢不夺,不拿百姓一针一线,对百姓和气有礼。 甚至还帮助老百姓们修缮破损的房屋,帮着干活,说话有礼貌。 这样的军队,是他们一辈子也没见过的。 在步兵方阵之后,是骑兵队伍。 骏马嘶鸣,马蹄声如雷贯耳。 这是张邺队伍中为数不多的骑兵,勉勉强一千人而已。 骑兵们身着厚重的铠甲,却依旧身姿矫健,他们手中的长枪在阳光中闪烁着寒光。 骑兵们骑术虽然不精熟,但却能保持着完美的队形。 那飞扬的尘土和骏马的鬃毛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壮丽的画面。 待他们走到台下,张邺同样高声道:“将士们辛苦了”。 骑兵们:“不辛苦,复我荆国,还我太平!” 张邺也怔住了,这不是提前说好的词儿啊,这群家伙。 不过,“复我荆国,还我太平”也不错! “这些骑兵,怕是能踏破一切敌阵吧!”百姓中有见识过骑兵冲锋的人,不禁发出这样的赞叹。 随后,是弓箭手方阵。 他们手持弓箭,拉着新制的床弩,眼神锐利如鹰,时刻准备着射出致命一击。 弓箭手们的步伐轻盈而灵活,他们在行走中不断调整着姿势,以确保随时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射击。 百姓们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未真正地见过军队。 以往见过的军队,那都是旁人勿进,在前面开道的人都是拿鞭子抽着。 而且那些官兵,都是懒散地走过,和眼前大荆虎师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次高呼的是“乱我荆国者,虽远必诛!” 这样的底气,有一种精气神,时刻地在提醒百姓们,他们是荆国人,他们是荆人。 “有这样的军队守护我们,还怕什么贼人?”一个老人激动地说道,眼中泛起泪花。 阅兵队伍缓缓走过主席台,张邺站在台上,目光自豪地审视着自己的军队。 每一个士兵的走过,都像是对他的一种肯定,一种对大荆未来的信心保证。 白远、吴罗刚、郭达、肖导成等人也在台上挺直了腰杆,他们为有大荆虎师这样的军队而感到无比骄傲。 当最后一支部队走过,整个阅兵仪式也落下了帷幕。 但百姓们的欢呼声却久久没有停息,他们围绕在军队周围,尽情地表达着自己对大荆虎师的敬仰和感激之情。 而这次阅军,也让张邺在大荆百姓心中的威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人们更加坚信,在张邺的带领下,大荆必将走向繁荣昌盛,无惧任何挑战。 ------------ 第七十章 借粮借钱 早上,张邺难得睡了个懒觉。 殿外,白驹异来回走动,脸上挂着喜悦。 见张邺终于醒了,他迫不及待地进来汇报:“元帅,好事情啊!” 张邺揉了揉眼睛,示意他说下去。 白驹异不复老年人的稳重,兴奋地说道:“元帅,经过昨夜对郡守孙埠以及孟岩、梁建、徐晃等十位乡绅家和良田的抄查,收获远超我们想象。 粮草方面,竟然收集到了足够全军一万五千人食用一年的量,这一下可解决了咱们的后顾之忧。 而且,获得的钱财也相当可观,足以给士兵们发放很长一段时间的粮饷。” 张邺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很快又恢复了沉稳,他微微皱眉说道:“这确实都是好消息,不过,我们不能因此而掉以轻心。白老,你还是要去准备今天宴会,我们还要继续向其他乡绅借钱借粮。” 白驹异一脸疑惑地望着张邺:“元帅,我们现在已经有足够的粮草和钱财,为何还要继续呢?” 张邺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看着远方,缓缓说道:“如今我们虽然有了这些物资,但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我们的目标是恢复荆国,就必须推翻宋南明三家的分裂,仅凭现有的兵力远远不够,所以我们必须招兵买马,扩充军队。” 说到此处,张邺走到地图前,指着上面的几个地方说道:“你看,这些地区都是战略要地,它们都在宋南明三家的手中。 我们必须有足够的兵力,我们才有胜算。而要招兵,就离不开资金和物资的支持,向乡绅们借钱借粮,一方面是为了满足军队扩张的需求,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争取更多人的支持。” 白驹异听了张邺的解释,恍然大悟,他恭敬地说道:“元帅英明,我这就去办。” 郡守府内,宴席 郡守府内,灯火辉煌,宴会厅内人声鼎沸,一场百人的宴会正在进行。 张邺坐在主位上,神情从容而自信,他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众人。 这些乡绅们或肥头大耳,或尖嘴猴腮,此刻都正襟危坐,眼神中透露出各异的神情,有好奇、有敬畏、有不安。 丰口镇的夏家夏中乡绅也赫然在列。 白驹异则在一旁忙碌地招呼着众人,他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眼神中仍透着一丝严肃。 他端起一杯酒,走到张邺身边,轻声说道:“元帅,今日这阵仗,定要让这些乡绅们刮目相看。” 张邺微微点头,接过酒杯,站起身来。 众人见状,纷纷安静下来,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张邺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各位乡绅,今日请各位到此,一是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西渭郡的支持,二也是想与大家共商大事。” 一位身着华丽绸缎的乡绅站了起来,他被称为刘老爷,是当地颇有势力的人物。他微微躬身,满脸谄媚地说道:“元帅客气了,能为元帅和西渭郡效力,是我等的荣幸。” 张邺喝了一口酒,将酒杯放下,目光变得坚定起来:“如今天下局势动荡,宋南明三家分裂我荆国大地。荆国各地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们立志要恢复荆国,而这需要大家的支持。” 另一位乡绅听闻后,面露难色,犹豫地说道:“元帅啊,这打仗的事情,可不是小事。 我们这些商人平日里也就是做做生意,哪懂什么打仗啊? 而且这借钱借粮的事儿,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啊。” 张邺听出了他的担忧,笑着说道:“各位不必担心,我并非是要强行索取。 我们是为了大义,为了百姓。 只要大家愿意支持我们,日后等我们成功了,一定会给大家应有的回报。 而且,我们也会立下字据,等局势稳定,定会如数归还。” 刘老爷眼珠一转,心中盘算着利弊。 他笑着附和道:“元帅说得极是,只是不知元帅具体要多少钱?” 张邺看了看四周,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们想要向每家借三万石粮草,一百万量白银。” 在场的乡绅们听到这个数字,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一位姓李的乡绅忍不住说道:“元帅,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我们虽然有些家底,但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在座的乡绅都一百多人,每一位都是一个镇里的最大乡绅。 所有良田都不在少数,一个家里三万石粮草,一百万量白银吗,也不是没有。 这是张邺他们暗中考察的结果,又加上抄过十几位乡绅的家,他们每家的粮食和钱财绝不止这些数,都是多于数倍。 张口向每家借三万石粮草,一百万量白银,虽然多,但也都是他们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见他们居然还如此,张邺心中已经在考虑,是不是再找几个典型,反正他们这些大乡绅,背地里干的坏事只多不少。 这时,夏中站了起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激情:“我愿意支持元帅。如今天下大乱,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 若是我们能够帮助元帅成就一番事业,岂不是比守着这些家产更有意义吗?” 他的话引起了一些人的共鸣,不少年轻一些的乡绅纷纷点头。但也有一些老成持重的乡绅依旧面露担忧。 看到夏中还算卖力,张邺暗中点头。 他再次开口:“各位,我知道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但请大家想一想,我们是为了让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 如果我们不行动,只会让局势越来越糟。而且,我们也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整个荆国的未来。” 上升到如此高度,简直是给大家戴了高帽。 刘老爷思索良久,终于下了决心:“好吧,元帅,我愿贡献出一部分钱财和粮草。但我也希望能看到元帅您的诚意和实力。” 张邺欣然笑道:“刘老爷深明大义,我张邺在此立誓,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随着刘老爷的表态,其他乡绅也纷纷开始表态。 一场宴会,就在这样热烈的气氛中进行着。 白驹异在一旁不断地记录着众人的承诺,他的心中充满了喜悦和对未来的期待。 然而,在宴会即将结束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乡绅提出了一个问题:“元帅,我们担心一旦宋军得知我们的举动,会不会派兵来攻打我们西渭郡啊?” 张邺自信地说道:“我们已经在筹备防御工事了,并且在各个要隘都布置了兵力。他们只要敢来,我们就能让他们有去无回。” 大话一定要说,不然落地上,大家就没有了信心。 ------------ 第七十一章 招兵入伍 西渭郡城大阅军后的第三日,郡守府,也就是大荆虎军的临时元帅府,发布了征兵招募的告示。 告示从郡城的四道主街到其下的一百多个乡镇里,都有张贴。 百姓们围观,多数不识字,但看到了告示上的画册,一把戈和盾牌,也能猜出个一二。 有识字的人大声朗读,道:“奉天承运,荆军号曰:今天下三分,宋南明三獠置百姓于水深火热,此诚荆国危急存亡之秋也。 邪气滋生,癣疥之疾生于肋腋,鬼魅魍魉之辈意图亡我大荆。 大荆虎师元帅张邺不才,愿合众义,现招天下英雄共讨之。 兴天兵十万,兵锋所指,定荡魔扫邪,玉瓦具焚,顽冥不化、螳臂当车之辈当具为齑粉。 故招募天兵,月薪三两白银,家中免税,立功者封官加爵。 勇武之士,应勇投王师,忠于王师,为大荆扫荡涤清天下,肃清三贼。 钦此!” 告示一出,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在整个西渭郡的大地上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在郡城,一位年轻的壮汉站在告示前,他名叫赵猛,生得虎背熊腰,眼中透着一股坚毅之色。 他听着身旁识字之人的朗读,心中热血沸腾,暗暗握紧了拳头。 “这西渭郡被那宋家搞得乌烟瘴气,咱老百姓日子实在是苦不堪言。如今这张元帅要起兵反抗,这是给咱们希望啊!” 赵猛心中想着,转身对着身后同样在围观的人群大声说道,“乡亲们,咱不能这么浑浑噩噩地过日子了,我要去报名参军,跟着元帅一起打跑那些坏蛋!” 人群中有不少人听到赵猛的话,纷纷点头称是。 其中一些年轻人更是受到鼓舞,眼神中充满了憧憬和斗志。 “赵大哥说得对!我也去!”一个精瘦的小伙子喊道。 “算我一个,大不了就是个死,总比在这受窝囊气强!”另一个中年汉子也站了出来。 一时间,告示前热闹非凡,不少年轻人纷纷表示要参军。 在大荆虎军的军营里,白驹异正在忙碌着。 他得知告示已经张贴出去后,便开始着手安排后续的事宜。 关不二走进营帐,向白驹异抱拳行礼道:“白老,告示已经贴出去了,现在民间反响很大,不少人都踊跃报名参军。” 白驹异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是个好的开始,我们要尽快组织人员对这些报名者进行筛选和训练,一定要保证军队的质量。” 关不二应了一声,正准备离开,白驹异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他道:“对了,告诉下去,在招募过程中,要对那些有特殊才能的人格外留意。 比如善于制造兵器、精通医术或者熟悉谋略的,都给我带到帅帐来,我要亲自看看。” 关不二领命而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报名参军的人数越来越多。 在郡城的北街,负责登记报名信息的官员们忙得不可开交。 一位官员看着面前排成长龙的队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身边的同事说道:“这势头太猛了,看来百姓们真的是苦不堪言,都盼着能跟着元帅改变现状啊。” 同僚点点头:“是啊,不过这也说明我们的告示起到了作用。” 在这群报名者中,有一个名叫李轩的年轻人格外引人注目。 他身着一身朴素的布衣,却难掩身上的书卷气。 原来,李轩自幼聪慧好学,读了一辈子书,却无缘荆国的科举。只因家境贫寒,放弃了读书,但内心一直不甘于平凡。 此次看到征兵告示,他觉得机会来了,毅然决定报名参军。 当轮到李轩登记信息时,官员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可有什么特长?” 李轩恭敬地回答道:“小人名叫李轩,识字段文。” 官员一听,眼中顿时放出光芒,拿出一本册子道:“哦?那你读一下这都是什么字?” “邪气滋生,癣疥之疾生于肋腋,鬼魅魍魉之辈意图亡我大荆” “好!稍等片刻,我这就带你去帅帐见元帅。” 说罢,官员亲自带着李轩朝着郡守府走去。 一路上,李轩心中既紧张又兴奋。 在郡守府的帅帐里,张邺正与白驹异商议着军情。 听闻居然有书生前来参军,张邺立刻放下手中的地图,吩咐道:“快带他进来。” 不多时,李轩跟随官员走进帅帐。 他单膝跪地,恭敬地向张邺行礼:“草民李轩,参见元帅。” 张邺微笑着看着李轩,说道:“听闻你曾是个书生,不知可有真才实学?” 李轩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小人虽才疏学浅,但识文断字尚可,又加之读过几本兵书,对排兵布阵、攻城略地之法略知一二。 愿为元帅效犬马之劳,助元帅成就大业。” 听对方居然还看过兵法,张邺点点头,对白驹异说道:“白先生,你看此人如何?” 白驹异打量了一下李轩,赞许道:“元帅,此人眼中有光,言辞恳切,想必是个可造之材。” 张邺大喜:“好!从今日起,李轩你便是本帅帐下的谋士。来日若有良策,定当重用。” 李轩感激涕零:“多谢元帅赏识,小人定当竭尽全力。” 仅仅过了三日,白驹异便完成了统计工作,结果令人大喜过望。 谁能想到,在这西渭郡一地,竟成功招募到三万士兵。 这一数字远超预期,让张邺听闻后也是喜出望外。 张邺当即下令,让工匠们加班加点地打造兵戈衣甲。 尽管当地铁矿资源匮乏,但张邺想出了个法子,向百姓们购买零散的铁料。 众人拾柴火焰高,积少成多,问题也随之迎刃而解。 即便铁料仍旧不足,那也不必担忧,仓库中不是还存放着大量过时的铜吗? 将它们重新回炉,打造成兵器,同样能够装备这支新生的军队。 毕竟,这个世界的冶铁技术颇为发达,铁料已经广泛普及,成为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铜,虽然已不再是最主要的金属,但在武器制造上,依旧能够发挥出重要的作用,为大荆虎军增添一份力量。 ------------ 第七十二章 陈实兴兵来犯 这几日,肖导成安排过去刺探情报的人,他们分成八组,每组三人。 轮番交替向张邺汇报,大多都是千篇一律,西渭郡北边平静安全。 唯有第八组的杨灵传来了一个异样消息,似乎宋贼有动作。 在西渭郡的郡守府临时帅殿中,张邺坐在主位上,眉头微皱,心思沉重。 肖导成站在一旁,不敢打扰元帅的沉思。 殿内气氛凝重,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和士兵们的巡逻脚步声。 “杨灵呢?怎么还没有到?”张邺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 肖导成立刻答道:“回元帅,杨灵应该是在路上了,他汇报的情况非同小可,应该不会耽搁。” 正说话间,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士兵跑进来禀报:“报告元帅,杨灵回来了,正在殿外等候。” “让他进来。”张邺吩咐道。 不一会儿,杨灵一身尘土地走进帅帐,他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末将杨灵,拜见元帅。” 张邺看着杨灵,是一个清瘦的小伙子,但眼睛明亮,显得很有精气神。 看那疲惫但充满兴奋的面容,张邺点了点头:“杨灵,你辛苦了。把你探查的情况一一道来。” 杨灵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启禀元帅,末将深入北边,探查宋贼动向。在胥州城一带,末将发现了一些极为重要的情报。” “哦?详细说说。”张邺身子微微前倾,表情严肃。 杨灵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元帅,末将在胥州城外观察到,他们的守将严延正在大力督造攻城器械。 经过多方打探,末将得知宋世基已经派了心腹大将陈实领兵五万,不日便会抵达胥州城,准备再次征伐西渭郡。” 张邺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他目光深邃,似乎早已料到这一点。 但他还是问道:“你可探查到他们具体的行军日期?” 杨灵自信满满地回答:“是的,元帅。末将已经打听到了他们就在三日后抵达胥州城。 只是他们大举进攻之日还未确定,末将只得留下两人继续探查。 元帅,我还沿途记录了山川河流、地貌特征,这些都有助于我们制定防御策略。” “做得好!” 张邺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他起身走到地图前,指着胥州城的位置说道,“杨灵,你记录的这些地形信息十分关键。我们可以利用这些地形设置防线,阻击敌军。” 肖导成也跟着看图,指着地图上某处说道:“元帅,末将认为我们可以在这里设伏。这里有一片密林,地势险要,正是埋伏的好地方。” 张邺点头赞同:“嗯,你的想法不错。我们可以将主力部队部署在这里,以逸待劳,等敌军进入包围圈后再发动攻击。” “元帅,那我们是否要在前线布置一些哨兵,以便及时通报敌情?” 张邺思索片刻后说道:“导成,你带领一部分兵力前往前线布置哨兵。一旦发现敌军踪迹,立即回报。” 肖导成抱拳领命:“是,元帅!我一定完成任务!” 张邺转过身对杨灵说道:“杨灵,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等待下一步行动。” 杨灵感激地看了张邺一眼:“多谢元帅关心,末将告退。”说完便退出了帅帐。 肖导成也匆匆离开,去安排哨兵事宜。 帅帐内又恢复了平静,但张邺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更加艰难。 第二天清晨,张邺召集所有将领开会,讨论应对之策。 白驹异这位候监大人,白远、吴罗刚、郭达和肖导成四位兵团长,还有其他中级将领、谋士李轩都出席了会议。 张邺站在地图前,开始布置任务:“各位,根据最新的情报,宋贼大军即将来袭。这里有一片密林,地势险要,本帅计划在此设伏。” 众将点头,此处位置确实是最佳选择。 张邺转头看向白驹异:“白老,你负责后勤保障工作。确保我们的粮草弹药充足。” 白驹异点头应承:“放心吧,元帅。老夫会安排好一切。” 张邺又看向李轩:“李轩,有什么建议吗?” 李轩走上前一步,指着地图说道:“元帅,我认为我们可以采取分而治之的策略。 将敌军引入我们的伏击圈后,再从侧翼包抄,切断他们的后路。 不过、、、、” 张邺见他话锋一转,就知他有不同想法,问道:“不过什么?放心大胆地说。” 李轩拱手,后道:“听说对方大将陈实也是个沙场老将,就担心对方不会按我们设想地走这里。” 张邺再次看地图,这处密林位于西渭郡的北边,但却不是入西渭郡的必经之路。 确实之前的策略过于武断,有点按照这草图定下部署。 张邺不由对李轩高看一眼,看来此人还真是有点兵法的,他询问:“李轩,你可有良策?” 李轩皱着眉头思考着说:“要是能有什么方法让对方不顾一切地选择这条路就好了”。 张邺看着这地图,对方是来攻打他们西渭郡的,那这里入口太多了。 不过,胥州城北边也有一处峡谷,陈实的大军之所以三天才能赶到胥州城,八成也是为了避开此处吧。 张邺沉思良久,忽然开口:“围点打援!” 众人听得一阵迷糊,完全不懂什么意思。 李轩则是似懂非懂,也是,毕竟这是张邺前世的一种常见打战词汇。 接着,张邺对各位团长下达具体命令:“白远,你率第一团攻打胥州城。记住,打得要真,但不能真打下来,记得留个突破口,好让对方突围求救。” “末将领命” 白远听了头都大了,这战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张邺见他表情知道他为难,但也提醒道:“你这边的攻城是关键,一定要做好!” 李轩听了也不知道元帅的真实意图。 接着张邺指着地图,继续分布道:“第二、三、四团,你们负责埋伏在这里,日夜轮休,遇见陈实大军,待他们进去包围圈狠狠打。” “末将领命!”吴罗刚、郭达、肖导成三人领命。 李轩此时方才看明白,原来‘围点打援’的目的就在于胥州城北边也有一处峡谷。 胥州城告急,陈实必然不敢绕路,必然直走峡谷。 只听张邺继续说道:“本帅亲自率领第五团作为预备队,守在西渭北面密林,随时准备增援。” 众将领齐声应道:“遵命!” 此时,新招的兵力三万,每个军团人数已经达到了九千人,基本达到一个军团的程度了。 会议结束后,每个人都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 ------------ 第七十三章 围点打援 次日,白远如期赶到胥州城下。 白远的第一军团九千人如潮水般涌向胥州城,将这座城池围得水泄不通。 城墙上,宋贼守兵严延心急如焚,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荆军,心中暗自叫苦。 “将军,城下敌军攻势凶猛,我们恐怕支撑不了多久!”副将焦急地禀报。 严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传令下去,全力防守!等待陈实大军的救援!”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第一军团的攻势愈发猛烈。 城墙上的士兵们渐渐体力不支,不断有人倒下。 严延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突出重围,向陈实求援。 “打开城门,杀出一条血路!”严延下达了命令。 城门突然打开,一群宋军士兵在严延的带领下,不顾一切地冲向城外的荆军。 白远见状,立刻指挥部队进行拦截。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肉搏战,喊杀声震天动地。 严延挥舞着长刀,奋力拼杀,终于在付出了巨大代价后,带着一部分士兵冲出了包围圈。 他们不敢停歇,立刻朝陈实大军的方向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陈实在接到严延的求援消息后,心急如焚。 他深知胥州城的重要性,一旦失守,整个战局将陷入被动。 “全军听令,日夜兼程,增援胥州城!”陈实下达了命令。 五万大军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朝着胥州城的方向奔去。 而此时,在峡谷中,吴罗刚、郭达、肖导成三人正率领着二、三、四团的兵力严阵以待。 他们日夜轮休,时刻准备着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吴兄,你觉得陈实会从哪里经过?”郭达问道。 吴罗刚望着地图,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看这陈实应该会选择最直接的路线,也就是峡谷。他急于救援胥州城,不会绕路的。” 肖导成点点头:“没错,我们只要守住峡谷,就能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夜幕降临,峡谷中弥漫着一层神秘的雾气。 吴罗刚等人隐藏在暗处,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终于,远处传来了阵阵马蹄声和脚步声。 吴罗刚等人立刻警觉起来,准备迎战。 “来了!”肖导成低声喊道。 只见陈实大军浩浩荡荡地走进了峡谷,他们毫无戒备,一心只想尽快赶到胥州城。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一场灾难正在等待着他们。 “现在!”吴罗刚大喝一声。 刹那间,伏兵四起,喊杀声响彻云霄。 三大军团的士兵们如同猛虎下山般扑向宋军,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士兵们纷纷点头,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随着一声令下,他们迅速冲向据点内的宋贼。 宋贼们毫无防备,被打得措手不及。 “怎么回事?这是埋伏!”陈实惊叫道。 但为时已晚,荆军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 吴罗刚挥舞着长枪,所到之处无不人仰马翻。 郭达则带领弓箭手们不断射击,箭矢如雨点般落在宋军人群中。 肖导成则指挥士兵们利用地形优势,对宋军进行分割包围。 “兄弟们,杀敌立功的时候到了!”吴罗刚喊道。 大荆虎师士兵们士气高昂,他们奋勇杀敌,不断压缩着宋军的防线。 陈实试图组织反击,但在混乱中根本无法奏效。尤其他手里的这五万士兵,也都是新组成军的,上阵经验少。 “撤退!撤退!”陈实无奈地下达了命令。 然而,退路已经被荆军切断。 陈实等人陷入了绝境。 “陈实,你逃不掉了!”吴罗刚冷笑道。 此时,张邺亲自率领的第五团作为预备队也赶到了战场。 他们迅速加入战斗,对宋军形成了最后的致命一击。 “将士们,杀!”张邺对身边的将领们喊道。 将领们纷纷领命,带领士兵们投入战斗。 宋军终于崩溃了,陈实被俘,五万大军损失惨重。 次日清晨,阳光洒在峡谷中,满地都是尸体和鲜血。 吴罗刚、郭达、肖导成等人站在战场上,望着胜利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欣慰和自豪。 “我们赢了!”肖导成兴奋地说道。 吴罗刚也露出了笑容:“是啊,这一战我们打得漂亮!” 郭达则感慨道:“元帅真是神机妙算啊,‘围点打援’果然是个好策略。” 此时,张邺骑着马走来,看着众人说道:“这次胜利大家功不可没。” 胜利的消息如同春风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战场,白远站在胥州城下,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将军,我们何时发动总攻?”一位副将问道。 白远沉吟片刻,目光坚定地望向城墙:“传令下去,准备攻城器械,天明时分,一举拿下胥州城!” 士兵们得令而去,整个军营瞬间忙碌起来。 投石机、云梯等攻城器械被纷纷推至城下,士兵们也在各自的位置上严阵以待,气氛紧张而又充满期待。 与此同时,胥州城内,守将严延坐在府邸中,面色阴沉如水。 他知道,陈实大军的失利意味着胥州城的陷落已成定局。 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对未来的迷茫和恐惧。 “将军,荆军攻势凶猛,我们恐怕难以抵挡。”一位幕僚忧心忡忡地说道。 严延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突围而出。” 然而,还未等他有所行动,城外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白远的第一军团已经开始了全面的攻城战。 “将军,大事不妙!敌军发动总攻了!”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报道。 严延脸色一变,立刻起身前往城墙。 只见城墙外,敌军士兵们正冒着箭雨,不顾一切地攀爬云梯,冲击城门。 “兄弟们,跟我冲!”白远手持长剑,身先士卒地冲向城墙。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心和勇气,仿佛有一种不可阻挡的力量在推动着他。 荆军士兵们见状,士气大振,纷纷跟随白远的脚步,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冲锋。 城墙上的宋军虽然奋力抵抗,但在荆军的猛烈攻势下逐渐陷入了困境。 “将军,我们坚持不住了!”一个宋军将领满脸绝望地说道。 严延望着城外汹涌的荆军,心中明白,胥州城的陷落已经不可避免。 ------------ 第七十四章陈将军,别来无恙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无奈:“开城投降吧……” 命令一下,胥州城的城门缓缓打开。 白远率领的荆军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入城中,很快便控制了整个城池。 严延在府邸中拔剑跪地,向白远投降。 白远看着眼前的降将,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他走上前去,扶起严延,语气温和地说:“严将军,你是个忠勇之士,本将深感敬佩。如今胥州已定,不如加入我大荆虎师,复我荆国如何?” 严延沉默片刻,深知自己已无路可退。他抬起头,凝视着白远的眼睛,最终缓缓点头:“愿降于将军,为大荆效犬马之劳。” 白远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今日我便上报于元帅,为你请命。” 随着严延的投降,胥州城内的宋军也纷纷放下武器,向荆军投降。 与此同时,张邺在大营中接到了胥州城破的消息,他欣慰地笑了。 此次胜利不仅彰显了他的战略眼光,也进一步巩固了他在军中的地位和威望。 “诸位将领听得令!”张邺站起身来,声音洪亮而有力,“胥州城既已平定,接下来我们要乘胜追击,扩大战果!” 众将领齐声应诺,士气高昂。 当即令郭达、肖导成二人率领着三、四团的兵力,将胥州剩余两个郡罗江郡和宁柳郡拿下。 这两个郡与西渭郡、大泽郡同属胥州,拿下罗江郡和宁柳郡,胥州算是彻底掌握在张邺手中。 不过,罗江郡和宁柳郡都没有什么兵力,每郡守将不足千人。 郭达、肖导成的三、四团,大军一到,基本上毫无悬念,尽皆投降。 张邺站在军帐之中,目光如炬。 他知道,这场胜利不仅削弱了宋军的实力,也为荆国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然而,如何处置投降的两万宋军和陈实,却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张邺深知,单纯的杀戮只会激化矛盾,而收编降卒、稳定军心,才是长远之计。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已有计较。 这时,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李轩走了进来,神色凝重。 “元帅,降卒们情绪不稳,陈实又负隅顽抗,该如何是好?”李轩焦急地问道。 张邺点了点头,目光深邃:“这些士兵大多是新组建的新卒,对宋南明的忠诚并不深厚。如果我们能够妥善利用这个机会,或许可以纳为己用。” 李轩疑惑地问:“元帅打算如何行动?” 张邺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明:“我们可以派出公孙知去劝降陈实。他是原宋军的先锋,对陈实和其部队都有一定的了解。” 李轩恍然大悟:“元帅高见!我立刻去安排。” 不久后,公孙知被带到了张邺的营帐中。 他身着戎装,神情肃穆,向张邺行了一礼:“末将公孙知,参见元帅。” 张邺看着他,语气温和而坚定:“公孙将军,此次请你来,是有重任要交给你。” 公孙知挺直腰板:“请元帅吩咐,末将万死不辞!” 张邺点点头,详细阐述了计划:“你曾与陈实共事,对他应该有所了解。我想派你去劝降他,晓以大义,或许能让他归顺。” 公孙知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可是元帅,陈实他……” 张邺打断了他:“我明白你的担忧。但我们要给每一个士兵一个选择的机会,让他们知道,他们正在为一个祸国殃民的贼子作战,而不是为了自己的未来和家乡。” 公孙知深吸一口气,最终坚定地点头:“是,元帅!我愿意一试。” 公孙知来到关押陈实的囚室,只见陈实昂首挺胸,毫无惧色。他身穿破旧的战袍,但眼中仍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陈将军,别来无恙。”公孙知拱手道。 陈实冷哼一声,目光中满是敌意:“奸佞小人,叛将!公孙小儿,你告诉他们,老子不服! 你们胜之不武,偷袭得逞,算什么英雄好汉!” 听到他骂自己‘公孙小儿’,公孙知并未动怒,反而平静地说道:“陈将军,胜负乃兵家常事。今日之战,非你我之过,实乃时局所迫。 荆国四分五裂,百姓生灵涂炭,而宋南明三家却割据一方,企图瓜分荆国。我等身为荆国人,岂能坐视不理?” 陈实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他强辩道:“荆国君上倒行逆施,违背纲伦,宋主为天下黎民杀之,是为大义。岂是你这小人口中的割据一方?况且,你本是宋家臣子,奈何不忠不义,背叛宋家投靠张邺?” 面对他言辞犀利的质问,公孙知从容不迫地回应:“陈将军,你我都知,荆国君上的确有过失,但宋南明三家又何尝不是野心勃勃? 他们以‘大义’之名,行割据之实,百姓依然饱受战乱之苦。 荆国虽弱,但尚存一线生机。 若能团结一心,恢复太平,岂不比屈从于他人更为值得?” 陈实沉默了片刻,缓缓问道:“你既如此说,张邺又能给荆国带来什么?他不过是一介武夫,有何德何能统一荆国?” 公孙知正色道:“张元帅虽是武将,但深明大义,且胸怀宽广。 他不仅收编了降卒,还承诺一视同仁,绝不厚此薄彼。 今日之战,非他一人之力,而是全军将士共同努力的结果。 若陈将军能归顺,共同为荆国效力,何愁大事不成?” 陈实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他仍试图挽回颜面:“我陈实乃宋将,岂能轻易投降?你莫非以为几句话就能打动我?” 公孙知正色道:“荆国四分五裂,身为荆人,难道你就不惋惜?们就能改变现状吗?当然可以。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共同抵御外敌,荆国定能重获新生。 陈将军,你乃一代名将,若能归顺,定能成为未来荆国的栋梁之才。” 陈实沉默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我陈实虽是宋将,但并非铁石心肠。荆国百姓的苦难,我也看在眼里。若你们真心实意,我愿意归顺。” 公孙知大喜过望,连忙说道:“陈将军深明大义,荆国幸甚!” ------------ 第七十五章 骗取秦州城 张邺在西渭郡招兵三万,加上之前的一万五,现在又直接招降了陈实的两万降兵。 罗江郡和宁柳郡也都投降了数千人。 这一下子总兵力达到了七万之多。 现在胥州已经完全在手,但还来不及筹集粮草和招兵买马。 审判贪官污吏和恶霸乡绅,团结一大部分士大夫和乡绅,筹借粮草,治理地方等等。 这些事,张邺已经无暇顾及,已经交给白驹异这老头全权负责。 只要按照在西渭郡的方式照抄模式,一切就是时间问题了。 张邺此刻准备趁热打铁,趁着北面临近的秦州尚未知道这边军情,来个偷袭。 正所谓,用兵在奇。 犹记得,关门一役,当时荆国的南家军副将郑平投降莫国后。 莫国主帅就曾启用降将郑平带领一群莫军,乔装成荆军,前去骗取关门。 当初,要不是自己与南家大小姐等人提前发现莫军奸计,估计关门已经失手了。 如今,自己这边正好有宋贼降将陈实和严延,不正好借用此计。 当即,张邺便布置下了任务,出动白远、郭达和肖导成的第一、三和第四军团,凑出四万的兵力,换上具有宋家军标志的军装。 由宋贼降将陈实和严延二人带领,伪装成胜利而归的宋军,前往秦州城骗城。 这秦州城有守兵将近一万,如果张邺直接派遣大军直接来攻,至少要付出两万的代价,才能攻打下来。 而且攻城的大军要三倍多于守城的兵数,方才有胜算。 秦州城守将尚易,本就是宋家家臣,而且效力宋家二十哉,必然是死忠之士。 所以说,智取秦州才是首选。 夕阳余晖逐渐消散,暮色笼罩,秦州城外似乎正如平常一样。 陈实与严延骑在马背上,身后是四万身着宋家军甲胄的士兵,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孤注一掷。 毕竟在他们身后的是张邺军队,不是他们的宋军,由不得他们反悔。 只能一门心思地前去骗城,既然如此,二人反而心安理得了。 “陈将军,我们真的能成吗?”严延低声问道,眼中闪烁着不安的光芒。 陈实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严将军。 张元帅智谋超群,此计必能成功。我们只需按照计划行事,便能兵不血刃地拿下秦州。” 他们带领着大军,缓缓向秦州城逼近。 城墙上,守将尚易正在巡视,突然看到一队宋军打着‘陈’字的旗号归来,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 “报!城外出现大量宋军,看起来像是陈实大将军。”斥候匆匆来报。 尚易眉头一皱,心中暗自惊讶:“怎会如此快回返?难道是我军在外取得了大胜?” 陈实领五万兵力前去攻打那新起的张姓势力,当初是有从秦州借道的,他自然也给陈实配给过粮草。 尚易向城下望去,确实是陈实无疑。 并且他也听到陈实的传令兵喊话:“大军完胜而归!” 尚易不敢怠慢这位宋主近臣,竟然毫无怀疑,连忙下令道:“打开城门,迎接将士们归来!” 随着城门缓缓开启,陈实与严延率领的“胜利之师”浩浩荡荡地进入了秦州城。 尚易站在城门口,满脸堆笑地迎接着这位“凯旋而归”的大将军。 然而,他并未察觉到,自己这是在引狼入室。 陈实骑在马上,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圈城内的环境。 他深知,此刻时间就是生命,一旦让尚易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后果将不堪设想。 因此,他向身后的白远、郭达和肖导成使了个眼色,暗示他们做好准备。 “尚将军,此次出征能够大获全胜,实属不易。”陈实故作感慨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还请将军准备好美酒佳肴,让我们好好庆祝一番。” 尚易闻言,哈哈大笑起来:“那是自然,陈将军和各位将士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理应好好犒赏。” 说着,他便吩咐手下人去准备宴席。 就在这时,白远、郭达和肖导成带领的士兵们已经悄然系上了白布,作为与敌人区分的标志。 他们三人各自带领一队精兵强将,迅速朝着各自的目标奔去——白远负责占领东门,确保后续部队能够顺利进入。 郭达则带领人马直扑仓库,夺取城中的武器装备和粮草。 而肖导成则领兵冲向守将府,意图捉拿尚易。 一时间,原本平静的秦州城陷入了混乱之中。 尚易听到城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刚想询问身旁的士兵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报……报告将军!不好了,城里有敌军潜入!” 尚易脸色骤变,瞪大了眼睛:“什么?敌军?怎么可能?”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现实却不容他有丝毫怀疑。 正当他愣神之际,陈实冷冷地说道:“尚易,你被我们骗了。” 说完这句话,陈实拔出腰间的长剑,指向尚易。 后者这才恍然大悟,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但为时已晚,四周都是张邺的人马,他根本无法逃脱。 “你们……你们这些叛徒!”尚易怒吼道,“我忠心耿耿为宋家效力这么多年,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陈实冷笑一声:“尚易,你所谓的忠诚不过是盲目愚昧罢了。 宋家三分荆国,互相残杀,弄得民不聊生。 我们不想再做无谓的牺牲品,今天我们要为自己的命运而战!” 话音未落,双方便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尚易虽然勇猛善战,但在人数上处于绝对劣势。 加之张邺的士兵个个斗志昂扬,士气高涨,很快就将尚易团团围住。 “哼,想要捉拿我,没那么容易!”尚易挥舞着长刀,奋力抵抗。 他的武艺确实高强,一时间竟无人能近其身。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面对潮水般涌来的敌人,他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就在这时,白远突然从背后窜出,一剑刺向尚易的后背。 尚易听到风声不对,急忙转身格挡,但还是被划伤了手臂。 ------------ 第七十六章 民心所向,大势所趋 他捂着伤口,眼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你们……你们这群卑鄙小人!” 陈实见状,大声喊道:“尚易,投降吧!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但尚易咬紧牙关,誓死不降:“宁愿战死沙场,也绝不向你们这些反贼低头!”说着,他又重新投入了战斗之中。 然而,形势比人强。 在众人的合围下,尚易最终被击倒在地。 他躺在血泊之中,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遗憾。 “我……恨命运不……”尚易喃喃自语道,然后闭上了眼睛。 随着尚易的倒下,秦州城的守军彻底崩溃了。 大荆虎师迅速控制了整个局势。 陈实走到尚易的尸体前,默默地看着他。 虽然两人曾是宋家同僚,但一个在地方为守将,一个在宋世基身边为将。 只是世事无常,他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会兵戎相见。 “尚易,安息吧。”陈实轻声说道,“希望你在另一个世界里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 一天的时间过去了,陈实与严延已经成功地控制了秦州城的大部分地区。 他们得知,安西郡、邠宁郡、环庆郡和熙河郡的守军力量相对薄弱,且对秦州的失陷毫无防备。 “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陈实对白远、郭达和肖导成三位将军说道,“我们必须趁敌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迅速收复这些地区。” 三人点头同意:“没错,我们应该一鼓作气,彻底摧毁敌人的防线。” 白远带领第一团负责稳住秦州城,而招降一万守兵。 郭达和肖导成两人立即行动起来,带领着两团部队离开了秦州城,分别向着安西郡和邠宁郡进发。 他们马不停蹄地赶路,生怕错过最佳的进攻时机。 与此同时,张邺在大本营中接到了陈实与白远的两份飞鸽传书。他确信信件上的内容,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看来一切进展顺利。” 张邺对李轩说道,“命令公孙知即刻带领一万人马前去攻下环庆郡,你为副将。” “诺!”李轩领命而去。 而张邺亲率第五军团,约计一万人,直扑熙河郡。 且说李轩领命而去,当公孙知得知张元帅竟然委任自己为将,可以领一路万人军队前去作战,喜极而泣。 公孙知本是宋贼大将王俊麾下的先锋官,最多也就领兵四五千人。一直是出力多,功劳少。 如今自己是降将,按说是张邺这边势力的边缘人物。何曾想到会被委以重任? 他知道,这是张邺给予他的信任和机会,也是他证明自己的时刻。 公孙知和李轩两人随即开始商讨作战计划。 环庆郡地处险要,位于秦州的北面,城墙坚固,守军三千,想要攻破并非易事。 秦州西北面是平州,那里如果知道秦州沦陷,必然会派兵前来,到时环庆郡必是首冲之地。 但公孙知自有他的计谋。 “李将军,我觉得我们可以采用声东击西之计。” 公孙知提议道,“我们先派遣小股部队做出佯攻的姿态,吸引敌人的注意力,然后再集中力量从另一侧发起突然袭击。” 李轩闻言,眼睛一亮:“此计甚妙!不过,我们还需要确保敌人的援军不会及时赶到。” 公孙知点点头:“没错,所以我们要速战速决。我建议在夜间发动攻击,利用黑暗作为掩护。” 两人商议定当后,立刻开始行动。 他们首先派遣了一支小队士兵前往环庆郡的东门,假装进攻。 守军果然中计,纷纷集结在东门防御。 与此同时,公孙知和李轩带领主力部队悄悄绕到城南,准备发动真正的攻势。 夜色降临,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是时候了。”公孙知低声对李轩说道。 李轩点头:“大家小心行事,不要发出任何声响。” 随着一声令下,士兵们如同幽灵般向城墙靠近。 他们利用云梯攀爬,迅速登上城头。守军措手不及,纷纷被砍倒在地。 “冲啊!”公孙知挥舞着长剑,带头冲入城内。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英勇。 李轩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 他们带领士兵们迅速占领了城内的关键位置,如仓库、衙门等。 公孙知不仅勇猛善战,还能冷静分析战况,及时调整战术。 在他的指挥下,士兵们士气高昂,越战越勇。 环庆郡的守军渐渐失去了抵抗能力。 他们或逃或降,整个城池很快就被公孙知的军队控制。 不久之后,郭达和肖导成两人也都成功拿下安西郡和邠宁郡。 且说张邺骑在高大的战马上,目光如炬,眺望着前方熙河郡的城门。 他身后,第五军团的士兵们整齐划一,气势如虹。 这是他们首次作为主力部队出征,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元帅,前面就是熙河郡了。”副将范如意指着远处的城池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这范如意本就是栋川镇一名里正,因多次立功,擢升到第五军团作为副将。 张邺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大家小心行事,不要破坏了规矩。记住,我们是来收复失地的,不是来劫掠百姓的。” 士兵们纷纷点头,他们都知道,大荆虎师有着严格的三大纪律和八项注意,任何时候都不能懈怠。 当大军临近城门时,却发现城门大开,城内空无一人。 原来,熙河郡的郡守和官吏以及三千守将早已听闻秦州失手的消息,又知道张邺大名,畏惧其军事才能和杀贪之举,竟然弃城而逃。 取而代之的是满城的百姓,他们自发地组织起来,手持鲜花和横幅,热烈欢迎张邺的到来。 “元帅,看来我们是不战而胜啊!”范如意笑着说道,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张邺微微一笑,心中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民心所向,大势所趋。只要我们真心为民,就一定能得到百姓的支持。” 他挥手示意大军停下,然后缓缓下马。 士兵们也跟着纷纷下马,整理队形,等待着张邺的指示。 “各位乡亲们!”张邺站在城墙上,对着城内的百姓高声喊道,“我乃大荆虎师元帅张邺,承蒙大家厚爱,今日得以顺利收复熙河郡。在此,我向大家保证,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百姓们听到张邺的话,纷纷欢呼雀跃起来。他们举着手中的鲜花和横幅,高喊着口号:“欢迎张元帅!大荆虎师万岁!” ------------ 第七十七章 宋廷全民皆兵 秦州、胥州接连失守,号称拥有八州三十二郡的宋国君上宋世基终于慌张了起来。 原本派去王俊前去收鸭儿关这个重要关隘,遣军二万足矣。 没成想竟起了一个新人物张邺,不仅没能拿下鸭儿关,反而让他损兵折将。 这张邺究竟是何许人也? 竟然名不经传,就这么突然异军突起,硬是从他手里夺走了两个州八个郡。 宋廷朝堂哗然,宋世基更是暴怒如雷。 那逃走的熙河郡郡守付毕此刻跪于宋国王廷,声音极具悲惨,泣声道:“君上,微臣死守熙河郡苦撑十日,奈何那张邺小贼奸诈,竟然派出十万余人围困郡城”。 一边说,一边抽泣,还不忘抹一把眼泪,继续说道:“臣等一路厮杀,巧幸杀出重围,便马不停蹄,直赶京师。报禀于君上!” 付毕一番泣不成声的陈述,既隐瞒了他弃城而逃的事实,又巧妙地汇报了敌情。 宋世基见到如此忠臣,想是经历多少生死,方才活到京师鹿中。 相比下,自己以为死忠的陈实反而投诚降敌了。 如此看来,这个付毕才是忠心之将,当以提拔重用才是。 他安抚道:“爱卿能坚持守城十日,已实属不易,暂且休息养伤。” 言毕,便有宦官搀扶熙河郡守付毕离去。 仆射王相如出班奏曰:“君上,贼人张邺其心可诛! 揭竿而起,自号荆军,打着复辟荆国的旗号,恐怕民心不稳啊! 张邺之祸,大于与南、明的争端。” 这位仆射大人王相如,是尚书令汪宇的副手,负责协助尚书令处理政务,也算是王廷君上的近臣。 尚书令位于三公之下,文官的前流之列。 汪宇自然熟悉自己的下属,知道王相如一般都是沉默寡言,鲜少主动开腔。 而且王相如的才能远在自己之上,他既然能提出此话,必然不是无的放矢。 汪宇刚想上前帮腔附议。 此时,站在群臣之首的丞相柳培元开了口:“君上,仆射之言,未免危言耸听! 今荆国三分,天下未定,南牧占据五州,明景阳手握六州。 此二人皆是枭雄,对我宋国虎视眈眈,不可不防。 那张邺不过跳梁小丑,跗骨之蛆,当以雷霆之势碾压过去,不足为惧!” 宋世基闻听点头认可,在他眼里,目前只有南、明对他有最大威胁。 至于那张邺,无非是运气好,他给陈实新组的五万新兵,都是生瓜蛋子,本来就没有什么作战能力。 败了,也是理算当然。 见君上点头,御史大夫胡世展却有不同意见:“君上,丞相之言尚有些出处。诚如丞相所言,当务之急,南、明才是头等大患。 然而张邺也不可不防。 只是眼下国中主力尽在与南、明边界,一时也难以腾出手来去除掉张邺之祸。” 丞相、御史大夫意见相左,而且问题的症结确实明了。 众人见二公相互角力,大家都缄口不言,静观其变。 宋世基皱眉发愁道:“众爱卿可还有良策?” 王廷一片寂静,竟无一人可答。 丞相柳培元老脸隐藏着狡黠,他似乎正等君上有此一问。 他再次进言:“为今之计,当以全民皆兵,方可解祸”。 全民皆兵? 王廷之上,群臣交头接耳,似乎都对此感到不可思议。 王座之上,宋世基也似乎在等丞相柳培元扔出此一句话。 他眉头紧锁,目光扫过群臣,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看看赞成的人有多少。 全民皆兵? 这确实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提议,它意味着要将宋国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百姓都卷入到这场战乱之中。 “丞相,全民皆兵?这岂不是要让全国百姓都参军?国家田地谁耕?军备粮草从何处可征?”宋世基的声音中带着故意的疑虑和不解。 柳培元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君上,全民皆兵,不是所有人为兵。各家各户男丁,满岁数者皆征,留下老弱妇孺,足以耕种田地。” 群臣寂静,经无一人敢于直言。 御史大夫此刻已然看出君上与丞相二人一唱一和,似乎早已经计划好了。 他已经懒得与之较劲。 群臣之中,仆射王相如刚想要出班说话,被眼疾手快的尚书令汪宇拉住,并示意不要出列。 宋世基见下方无一人提出异议,暗自点头。 丞相柳培元继续道:“非此不足以解燃眉之急。 张邺虽不足为惧,但其势头正盛,若不及早遏制,恐生后患。 而南、明二敌又虎视眈眈,我们唯有发动全民,才能凝聚出足以抵御外敌的力量。” 宋世基闻言,表面表现得犹豫不决,缓缓开口:“丞相所言不无道理。全民皆兵,确实能在短时间内聚集大量兵力,对张邺形成压倒性优势。 然而,此策也有其弊端。民众未经训练,战斗力有限,且此举可能会扰乱民生,引发民怨。” 柳培元似乎早有准备,他不慌不忙地说道:“君上,民众虽未经训练,但人数众多。 我们可以通过简单的训练,让他们掌握基本的武器装备和战斗技巧。 同时,我们可以设立奖惩机制,激励民众积极参与。 如此,我宋国必然增兵几十万不止,无论对南国,或者是明国,均有可伐之力。至于那张邺小贼,更是手到擒来!” 宋世基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他下了最终的决定:“爱卿所言不无道理,但时不我待。 张邺的势力在不断壮大,我们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而且,与南、明的外交关系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改善,陈实余部也已是元气大伤,难以再战。 所以,我还是倾向于丞相的全民皆兵之策。” 见君上已经下定决心,群臣们纷纷表态支持。 他们知道,在这个关键时刻,只有团结一心,才能共同抵御外敌。 于是,宋廷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 平州、宁州、交州、光州、并州、雍州各处掀起了强势征兵之势,每家每户,无一幸免。 见到男丁就抓,就连大街上要饭的,只要是男的,就直接抓走。 发展到极致,半大小子或者半只脚迈入棺材的老汉,竟然也在征兵之列。 ------------ 第七十八章 那就攻打平州 且说张邺自从拿下秦州四郡,俘虏了宋兵一万有余。 白驹异稳在政务,粮草钱财,全盘按照之前的模式来上一同,审判杀掉一部分贪官污吏和恶霸乡绅,再拉拢余下的士大夫和乡绅,借钱借粮。 再经过在各地的阅军典礼,和各种参军福利,以及‘复我荆国,还我太平’旗号。 在秦州四郡,又接连招兵七万。 总兵力一下子达到了十五万之多。 全军五大军团,每个军团兵力可达到三万之多。 在秦州州牧府的议事厅内,张邺端坐在主位上,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的一众要职。 白驹异、李轩等文官体系,以及白远、吴罗刚、郭达、肖导成、陈实、公孙知、严延等武官系列,悉数到场。 这是自张邺起兵以来,首次如此大规模的议事,也是决定未来战略走向的关键时刻。 “诸位,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是为了商讨我们下一步的进军大计。”张邺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如今,我们已拿下秦州四郡,俘虏宋兵一万有余,这是我们共同的功劳。 但前路漫漫,我们必须更加谨慎地规划未来的每一步。”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白驹异作为文官之首,首先开口:“元帅,各位将士,老夫等文官虽然治理地方,确保粮草钱财的充足。但如今,随着领土的扩张,我们也是有些力不从心。” 李轩也是最近调为文官,来弥补白驹异人手短缺的问题。 “哦?白老请讲。”张邺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白驹异拂须,沉吟片刻,说道:“一是人才短缺。 我们虽然拿下了胥州和秦州,共八个郡,但多数原来的地方官员要么是宋贼死忠,要么是贪官污吏被杀。 地方治理上缺少人才,政务繁忙,难以应对。 我们需要更多的文人墨客来帮助我们处理政务,稳定民心。” 张邺闻言,点了点头:“白先生说得极是。我也正为此事而烦恼。大家可有什么良策?” 李轩接着说道:“元帅,我认为我们可以从两个方面入手来招揽人才。 一则是通过士大夫和乡绅的举荐。 这些人在地方上有着深厚的根基和影响力,由他们举荐的人任职,可以迅速融入地方,稳定局势。” “嗯,这个建议虽然不错,但难保他们将来不会腐朽,成为尾大不掉的地方势力。” 张邺一针见血地提出其中的弊端,补充道:“可以选用他们举荐的,但是要安排他们异地就职。” 毕竟前世的历史也不是白学的,这就叫千年的历史经验。 张邺还是赞许地看了李轩一眼,“那二呢?” “二是通过开科考试。”李轩继续说道,“我们可以选拔出识字段文的文人或者有点识字的人,给予他们机会,让他们为我们效力。” 张邺听后,深思片刻,然后转向武官们:“各位将军,你们对此有何看法?” 白远率先发言:“元帅,我认为李先生的建议非常可行。我们武将负责打仗,治理地方还需要靠文人。只有文武并重,我们才能走得更远。” 吴罗刚、郭达和肖导成等也附议赞成。 毕竟他们也不识几个字,对于地方治理更是仅仅局限于一镇一村,根本不懂政务。 张邺看着他们,若有所思,道:“招一批文人,令他们在军中负责教习军官们学习文字,要求不多,只要认识常规的文字即刻”。 吴罗刚、郭达和肖导成等一批将领一阵挠头!似乎能想象到那学字的痛苦。 李轩即刻拿笔记下。 张邺又补充道:“教材就拿军中的三大纪律和八项注意为初始教材”。 再怎么说,全军都基本会背诵三大纪律和八项注意,只不过把这些字对应起来学习罢了,会相对简单些,更容易提高全军学习的积极性和主动性。 陈实也进言说:“元帅,我认为我们还可以在军中设立文官职位,让这些文人参与军事决策和管理。 这样不仅可以提高军队的战斗力,还能加强文武之间的沟通和协作。” 张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陈将军的提议很有见地。” 见到张邺的肯定,陈实也大胆了些:“元帅,除了招揽人才外,我们还需要加强军队的训练和装备更新。虽然我们现在兵力雄厚,但与宋国和明国相比,还有一定的差距。” 张邺听后,大为陈赞。 这陈实不愧老将,见解和眼光都比自己这批新人看得远。 既然说到了军队,那么张邺就将话题引道军事上,他看向大家:“诸位,如今已经拿下秦州,我们下一步应该如何进军?” 众人一阵寂静,毕竟一直来白远、吴罗刚、郭达、肖导成等人都是听从安排,还从没想过这些战略。 倒是陈实、严延二人多有所想法。 严延沉吟片刻,说道:“元帅,我认为我们应该向南面紧邻胥州的宁州进军。如今宁州已经被我们彻底隔断了与宋世基的联系,它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拿下它最为合适。” 张邺听了,也是心动不已,宁州是一支孤军,拿下它会比较容易。 到是陈实皱着眉头,出言道:“元帅,此举不妥!” “哦?” “元帅,我军是‘复我荆国’的荆军,眼下宋南明皆是我们的敌人。 一旦我们拿下宁州,就必然需要直面南边的明国。 届时,我们便会同时面对宋和明两大势力。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尚不足以独抗宋和明” 陈实停顿一下,见大家都看向他,有些不自在。 张邺鼓励:“继续说” “元帅,我认为我们应该向西北面紧邻秦州的平州进军。平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一旦我们拿下平州,就相当于在宋境那里插了一道剑。” 张邺闻听,不由点头称是:“既如此,那就攻打平州!” 会议结束时,张邺给一众武将提出了要求,以后都要考虑策略。并给他们留下了行军三问:仗怎么打?什么时候打?在哪里打? ------------ 第七十九章 麦收之季 大乾王朝,大嵇一十三年,六月中旬。 宋国率先开启全民皆兵。 宋境内六州一时间都进入了征兵的浪潮,各州各郡,乃至各镇各村,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早之前的荆国是执行一家一丁的兵役政策,而现在宋国执行一家所有适龄男丁。 那么,必然导致百姓怨声载道的。 尤其各地乡吏,对此国策的执行,可谓是过于严厉。 发展到最后,就直接忽略了年龄,只要个子足够了,就直接拉走。 于是,就出现了各种五花八门的逃避方法。 有百姓为了逃避服役,不惜自断手足,民间还自嘲称这是“福手福足”。 也有百姓选择拖家带口逃离本地,前往山林,或者其他地方避难。 只有乡绅富户面对兵役毫不畏惧,那是因为他们会雇佣穷人代替自己服兵役,而且乡吏也来得如此,有钱拿都不是傻子。 宋国也通过如此办法,竟然将原本不足二十万的军队,快速地增加到六十万大军。 甚至还有在增加的趋势,按照户籍计算,怎么地也不低于百万之数。 于是,在宋南的交界处,宋国的肃云郡突然增兵了二十万,以至于肃云郡兵力达到三十万。 南国这边的河潥郡守兵都处于紧张状态,生怕宋国这边随时打过来。 毕竟宋边境不停地增兵,不是要打战,还能是什么? 河潥郡原有七万兵在驻守,此刻也不得不加征兵役,又凑出了十三万新兵,由南家大小姐南韶仪亲自领兵前去驻守。 倒是明国这边不受影响,因为与他们交界的宋境宁州早已经被张邺给隔断了与宋世基的联系。 宁州驻守的宋兵仍还是之前的七万,一直防备着明国。 而明国在鲜丽郡也部署着相匹配的兵力,双方互相戒备,并没有打起来的意思。 目前明国这边尚不知道,宁州已经是一支孤军,更不知道张邺已经把宁州孤立起来。 他们更不知道是,张邺之所以不动宁州,就是不想现在与明国交战,而宁州就作为了一个很好的缓冲地带。 再说,张邺这边。 在总兵力达到了十五万之多后,原本计划向西北的平州进军。 但尚未进军,已发现六月中旬,物候进入了麦收之季。 张邺站在秦州城头,望着无垠的麦田,一片金黄蔓延至天际,心中却喜忧参半。 农民丰收,他秦州和胥州必然可以筹集更多粮草。 但乘胜追击的气势一旦停止,后面就给了宋贼缓冲的机会,再想轻而易举地拿下平州怕不是简单的事情了。 在这麦收之季,百姓忙于收割,而军队的调动与行军,无疑会对此造成巨大的影响。 “元帅,探子回报,宋国似乎也察觉到了我们的动向,正在平州边境地区增兵戒备。”杨灵一脸凝重地汇报道。 曾经第八组的杨灵,因为有功,已经升为探查队的队长,并直接对元帅张邺汇报。 张邺闻言,眉头紧锁:“看来,我们的动作并未能瞒过他们。而且,麦收之季,我们的军队如果此时出征,必然会干扰到百姓的生计,甚至可能引发民怨。” 李轩也上前一步,附和道:“元帅所言极是。麦收对于百姓来说至关重要,它关系到他们一年的生计。如果我们此时出兵,很可能会失去民心。” 张邺沉吟片刻,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诸位,你们认为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严延率先发言:“元帅,我认为我们可以暂时推迟进军平州的计划,先确保麦收的顺利进行。 这样既能保护百姓的利益,也能为我们赢得更多的支持和信任。” 白远也点头表示赞同:“严将军说得对。而且,我们也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进一步加强军队的训练和准备,确保在真正的战斗中能够取得胜利。” 陈实则提出了另一个担忧:“但是,元帅,如果我们推迟进军,宋国可能会趁机增兵攻打我们,那样的话,我们的处境就会更加艰难。” 张邺听后,心中权衡利弊。 他知道陈实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但当前的情况确实让他们有些进退两难。 不过,很快他便有了注意,分布道:“第一军团白远、第二军团吴罗刚,你二人带兵驻守秦州边境环庆郡,宋军若在秋收之际,务必守住。” “末将尊令!”白远、吴罗刚二人齐声领命。 “第三军团郭达、第四军团肖导成,你二人带领兵马,帮助百姓收割小麦。 记住了,要务必遵守三大纪律和八项注意。与百姓打好关系,军民是一家。” 郭达、肖导成二人有所迟疑,怎么是被安排收小麦了? 郭达皱着眉头道:“元帅,我们上阵杀敌是职责所在,怎么就被安排去收小麦了呢?” 肖导成也附和道:“是啊,元帅,这似乎与我们的职责不符。” 张邺微微一笑,解释道:“我理解你们的疑惑。但你们要明白,军民一家亲,只有得到了百姓的支持,我们才能走得更远。 而且,麦收对于百姓来说至关重要,我们作为军队,有责任也有义务去帮助他们。” 郭达和肖导成相视一笑,心中释然。 他们齐声道:“既然元帅如此安排,我们定当全力相助!” 张邺点头赞许:“好,我相信你们能够做得很好。 记住,这不仅是一次麦收,更是一次与百姓建立深厚感情的机会。我们要让百姓知道,我们大荆虎师是他们的军队,是为他们服务的。” 而张邺手下的本部人马,由陈实、严延和范如意三人作为副将,负责秦州和胥州的巡防,并时刻对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进行及时的增援备用。 随着张邺的命令下达,各大军团开始行动起来。 白远和吴罗刚带领着第一、第二军团,迅速奔赴环庆郡,加强边境的防御。 他们深知,环庆郡是秦州的门户,一旦失守,整个秦州都将暴露在宋国的铁蹄之下。 “兄弟们,我们的任务艰巨,但我们必须坚守!” 白远站在城墙上,对着下面的士兵们喊道,“环庆郡是我们的阵地,就是我们的坟墓!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能让宋贼越过雷池一步!” 吴罗刚喊道:“后方,我们的乡亲父老,我们的父母妻儿,他们正在抢收小麦,那是我们要用身躯也要保护的人。宋贼要过,就从我等尸体上过!” “坚守环庆郡,誓死不退!”士兵们齐声高呼,士气高昂。 ------------ 第八十章 帮老百姓抢收小麦 与此同时,郭达和肖导成也带领着第三、第四军团,深入到秦州和胥州各地的乡村,帮助百姓收割小麦。 一队十人,分散为数千小队,奔赴各个农户。 在地里顶着太阳的农户们,他们见到有军队过来,纷纷停下了镰刀,心道不好了,兵匪们这是要抢粮食了。 甚至有农户已经准备拿着镰刀,要拼命了。 一家老小,全等这秋收过活呢。 难道他们居然都要开始抢了?都要从源头抢? 真是不给老百姓活路了? 就在他们胡思乱想之际,一队十人的荆兵,手里拿着镰刀,整齐地走近一位老农夫旁。 领队的小队长竟然客气地说道:“大爷,我们是大荆虎师,奉元帅命令,特地来帮您收割小麦。 放心,我们只负责干活,不拿走一粒小麦。 就是到时候给口水喝就行,我们自备干粮!” “啥?” 老农感觉自己是不是耳背了,居然听他们说来给他帮忙割小麦的,他连忙推辞:“哎呀,那怎么成?各位军爷,你们别逗弄小老儿了。” 那十人小队笑了笑,就直接动手割小麦,扎麦捆。 竟然真的干起来了。 割完,扎捆,帮助给老农装上车,在后面给老农推车。 其他农户也都一样,也都从原先的恐惧,到现在的不可思议。 这些大荆虎师,不像是官兵,更像是自己家的子侄。 他们帮忙割小麦,不畏辛苦,即使有些还是生瓜蛋子,但明显干活很卖力。 他们熟练地挥舞着镰刀,一刀接着一刀地收割着小麦。 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衫,但他们的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军爷,你们这刀法真熟练啊!”一位村民惊叹道。 在地里干活的郭达,擦了把汗水,笑道:“哈哈,我们都是农家子弟出身,从小干惯了农活。割个麦子对我们来说小菜一碟。” “听军爷口语,像是西渭郡的” “嘿嘿,老乡您还真是神了,我家是西渭栋川镇的” 这户家的小娃才六岁,蹦蹦跳跳地围着郭达转悠,然后奶声奶气地问:“叔叔,你是不是个大将军?” 小娃自是看到从郭达脱下的铁甲。 来地里干活的士兵有很多,但有一身盔甲的却不见有。 郭达摸了摸小娃的头,温柔笑道:“那当然啊,我可是手下管三万兵马的大将军”。 “哇!好哇!我长大了,也要像叔叔一样,当大将军!” 众人一起欢笑。 村民们听了,更加敬佩不已,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的军爷,居然是一个大将军。 能跟这样的人物说上话,那是他们八辈子也修不来的。 他们纷纷拿出自家酿的米酒和腌制的腊肉,款待这些勤劳的士兵。 “军爷,你们辛苦了!这点心意,你们一定要收下!”老农拉着郭达的手说道。 郭达连忙推辞:“大爷,您的心意我们心领了。但我们不能违反纪律,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老农感动得热泪盈眶:“军爷啊,你们真是好人啊!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军队!” 肖导成也在一旁劝道:“大爷,您就别客气了。我们都是一家人,应该互相帮助嘛。” 就这样,大荆虎师在各地帮助百姓收割小麦,不仅赢得了百姓的衷心拥护和支持,也与他们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然而,就在麦收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一条紧急情报传到了张邺的手中。 “报——元帅!宋国遣来二十万大军,已经兵临环庆郡!白远、吴罗刚正与之周旋。”斥候急匆匆地报告道。 张邺听后,心中一紧,但很快便恢复了冷静。 他沉吟片刻,决定亲自率本部人马前往环庆郡支援。 他立刻召集剩下的将领陈实、严延、范如意,又与白驹异和李轩等人商议对策。 “诸位,环庆郡告急,我决定亲自率军前往支援。” 张邺沉声道,“但这里也不能放松警惕,白老,你与李轩二人要继续处理两州政务,配合好郭达和肖导成二人,帮助百姓收麦,同时保持高度的戒备状态。” 白驹异和李轩二人领命。 就这样,张邺带着本部分三万人马,陈实、严延和范如意三人为副将,迅速奔赴环庆郡。 而留在秦州和胥州的将领们,则继续带领士兵们帮助百姓收割小麦,同时加强防御工事的建设,以备不时之需。 在环庆郡前线,白远和吴罗刚正率领着士兵们与宋军周旋。 虽然宋军兵力强大,但他们凭借着坚固的城防和士兵们的英勇抵抗,成功地挡住了宋军的进攻。 “兄弟们,坚持住!元帅马上就会带援军到来!”白远在城墙上高声喊道。 士兵们闻言,士气大振:“坚守环庆郡,等待元帅救援!” 宋军虽然猛烈进攻,但在大荆虎师的顽强抵抗下,始终无法突破城防。 就在这时,张邺率领的援军终于赶到了环庆郡。他的到来,如同给大荆虎师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白远、吴罗刚,你们辛苦了!”张邺与两位将领紧紧握手。 白远、吴罗刚二人兴奋地说道:“元帅,有您在,我们就更有信心了!” 张邺环视四周,只见士兵们虽然疲惫不堪,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知道这场战斗已经赢了一半。 “兄弟们,我来了!”张邺高声喊道,“我们一定能够守住环庆郡,打败宋军!” “打败宋军,保卫家园!”士兵们齐声高呼,士气高涨。 在张邺的指挥下,大荆虎师迅速投入到战斗中。 他们与白远、吴罗刚的部队紧密配合,对宋军发起了猛烈的反击。一时间,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天。 宋军虽然兵力强大,但在大荆虎师的英勇抵抗下,逐渐陷入了困境。 他们的士气开始低落,进攻的节奏也慢了下来。 又加上宋国遣来的这二十万大军,都是宋国强征组建的新兵,打顺风战还行,一旦打不动出现伤亡,士气便会大打折扣。 “主帅,敌军攻势太猛了!我们该怎么办?”一位宋将焦急地问道。 宋军主帅齐征紧锁眉头,心中也是一筹莫展。 他深知,如果不能尽快突破环庆郡的防线,等到麦收季节一过,他们就将失去所有的优势。 “继续进攻!我就不信拿不下这小小的环庆郡!”齐征咬牙切齿地命令道。 但无论宋军如何进攻,都无法撼动大荆虎师的防线。反而在大荆虎师的反击下,宋军的损失越来越大。 ------------ 第八十一章 这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到了齐征的耳边:张邺还有两个军团在各地帮助老百姓收割小麦。 “这……这怎么可能?”齐征难以置信地问道。 他从军多年,也从未见过派兵帮助老百姓干农活的。 敢情他们在环庆郡用九万士兵拖住他们宋兵,竟然是为了给秦州和胥州腾出时间抢收小麦。 张邺,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军队究竟是什么军队? 斥候回答道:“主帅,千真万确!他们的军队纪律严明、秋毫无犯,深受百姓的爱戴和支持。而且宣扬军民一家亲。他们收割小麦、遵守纪律、帮助百姓……” 斥候就差点说出‘与我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齐征听后,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低估了这支军队的力量和民心所向的力量。 与此同时,在大荆虎师的帮助下,各地的小麦收割工作也接近了尾声。 百姓们纷纷拿着收割好的小麦回到家中,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喜悦。他们知道,这一切都离不开大荆虎师的帮助和支持。 “军爷啊,你们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村民们纷纷说道。 郭达笑道:“大爷、大娘们,这就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是老百姓的军队嘛!” 肖导成也附和道:“对呀,军民一家亲嘛!以后有什么困难就尽管找我们!” 村民们感动得热泪盈眶,他们纷纷表示要加入大荆虎师的行列,为保卫家园贡献自己的力量。 就这样,大荆虎师在赢得民心的同时,也为自己积累了强大的后备力量。 麦收的时节,如同一场盛大的演出,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缓缓落下帷幕。 金色的麦浪已被整齐地收割,一捆捆麦子堆积如山,散发着丰收的芬芳。 郭达和肖导成站在刚刚收割完的田野间,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满是感慨与欣慰。 他们身后,是六万整装待发的将士,这是一支有着坚定信念和强大凝聚力的军队,他们来自民间,深知百姓的困苦,始终秉持着为民之心。 “肖兄,如今麦收已毕,我们总算可以毫无牵挂地去增援环庆郡了。”郭达望着远方,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 肖导成点了点头,目光深沉:“是啊,张元帅那边形势严峻,我们一刻也不能耽搁。” 郭达微微一笑,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正该如此!” 两人相视一笑,转身带领着六万将士,浩浩荡荡地朝着环庆郡的方向进发。 与此同时,环庆郡内,张邺正站在城头,密切关注着城外的宋军动静。 “元帅,宋兵近日似乎有些躁动不安。”副将陈实上前禀报。 张邺微微皱眉:“哦?可探听到是什么原因?” 陈实摇头:“具体原因尚不清楚,但听闻宋军中很多士兵都心存不满,似乎是家中的麦子无人收割,导致家眷生活困苦。” 张邺心中一动,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看来,宋世基强征百姓为兵,不顾百姓死活,终究是失了民心。” “元帅,那我们是否要趁机发动攻势?”陈实问道。 张邺摇了摇头:“不可轻举妄动。宋贼虽士气低落,但毕竟人数众多。我们需等待最佳时机,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张邺抬头望去,只见尘土飞扬中,郭达和肖导成率领着六万大军赶来了。 “元帅!我们前来增援!”郭达高声喊道。 张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们来得正是时候。有了你们的帮助,我们战胜宋军的信心就更足了。” 肖导成跳下马,向张邺行了一礼:“元帅,我们定当全力以赴,与宋贼决一死战!” 张邺点头:“好!如今我军已有充足的兵力,是时候与宋军展开决战了。” 战场上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张邺、白远、吴罗刚、郭达、肖导成、陈实、严延和范如意,几人站在一起,商讨着作战策略。 “宋军虽然人数众多,但他们大多是被强征来的百姓,心中并不愿意为我们作战。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对他们进行劝降。”张邺分析道。 郭达赞同地说:“元帅所言极是。我们可以通过宣传我们的政策,让宋军士兵们知道,我们才是真正为他们着想的军队。” 肖导成补充道:“我们还可以在战场上展示我们的实力和仁义,让宋军士兵们看到我们的威严和仁慈,从而动摇他们的意志。” 看着二人,明显感到他们的变化。 军民一家,只有亲身经历,方才有所升华。 相较于他二人,白远和吴罗刚断不会想到此法的。 张邺微笑着点了点头:“很好,就按照这个策略行事。我们要让宋军士兵们明白,他们有更好的选择。” 商议完毕,张邺亲自率领大军来到城下,对着城外的宋军喊话。 “宋军的兄弟们!你们本是普通的百姓,却被宋世基强行征召至此,为他卖命。 而你们的家人在家中苦苦挣扎,等待着你们回去帮忙收割麦子。 你们这样做,值得吗?” 宋军士兵们面面相觑,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们想起了家中的亲人,想起了那片未收割的麦子,心中的不满愈发强烈。 “你们看看我们大荆虎师,我们帮助老百姓收割小麦,遵守纪律,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我们才是真正为百姓着想的军队!你们为什么要为宋世基这样的暴君卖命呢?”张邺继续喊道。 宋军士兵们沉默了片刻,随后人群中开始骚动起来。 一些士兵低声议论着什么,渐渐地,议论声越来越大。 “将军说得对!我们不想打仗了!”一个士兵突然喊道。 “我们也想回家收麦子!”其他士兵纷纷响应。 齐征站在阵前,脸色铁青。 他没想到自己的军队竟然如此轻易地被张邺几句话就动摇了军心。 “谁敢投降,杀无赦!”齐征怒吼道。 然而,他的话已经无法阻止士兵们的行动。越来越多的宋军士兵放下武器,朝着大荆虎师的营地走去。 ------------ 第八十二章 宋军哗变 齐征派出亲卫队前去执行军法,连杀了数人,然而并未起作用。 中层将领拦不住,基层的干脆直接撂挑子了。 更有大胆者,仇恨齐征,竟然拿起武器对准了自家的主将。 一时,整个宋兵陷入了混乱。 “元帅,宋军好像要哗变了!”郭达兴奋地说道。 张邺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我们的策略奏效了。但要彻底战胜齐征,还需要最后的努力。” “元帅,我们怎么办?”肖导成问道。 张邺沉思片刻,说道:“现在我们趁宋军哗变之际,发动全面进攻,一举击败齐征!” 随着张邺一声令下,大荆虎师的将士们如潮水般涌向宋军。 宋军本就士气低落,再加上内部的哗变,根本无力抵抗。一时间,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刀光剑影交错纵横。 “荆国人不杀荆国人,投降者不杀!”郭达高喊着,挥舞着长枪冲入敌阵。 “杀!”大荆虎师的将士们齐声呐喊,气势磅礴。 齐征见状,心中大惊。 他知道大势已去,但仍不肯放弃,试图指挥剩余的士兵进行抵抗。然而,他的声音早已被喊杀声淹没,士兵们也无心恋战,纷纷投降。 “齐征,你已无路可逃!投降吧!”张邺大声喊道。 齐征望着张邺,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和不甘。 “天亡我,非战之罪!只有战死的齐征,没有投降的齐征!”齐征吼道。 “哼!那你就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吧!”张邺冷笑一声,挥舞着宝剑命令众将士冲向齐征。 只是随着一颗人头滚落,战争戛然而止。 是哗变的宋兵,他们亲手擒杀了宋兵主将齐征。 宋兵剩下的十五万人,尽皆投降。 愿为荆人,不做宋贼! 降卒们热泪盈眶,他们纷纷表示要加入大荆虎师的行列。 张邺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充满了感慨。他知道,这场战争的胜利不仅仅是军事上的胜利,更是人心的胜利。 大荆虎师始终秉持着为民服务的宗旨,赢得了百姓的信任和支持,这是他们最宝贵的财富。 “元帅,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郭达问道。 张邺望向远方,眼中透着坚定:“如今齐征已死,但我们的使命还没有完成。先整顿军务,整合兵力,尽快融合好” “是!”众将齐声答道。 第三天,张邺正在巡视城墙的修缮情况,突然看到数个年轻人身上带伤,急匆匆地跑来了环庆郡。 下跪求见张邺。 张邺令人带他们觐见。 “张大元帅,不好了!有一伙土匪在昌邑郡劫掠百姓,陷百姓于生灵涂炭!望将军救我们啊!”年轻人气喘吁吁地,哀求道。 张邺眉头一皱:“昌邑郡?那是宋贼平州的郡县,那平州的州牧怎么不去救援?” 青年哭丧着脸道:“元帅,平州州牧哪会管我们小老百姓的死活,听说那州牧大人早就收拾细软,带着小妾逃走了”。 “平州现在是一片混乱之地,各郡郡守都不知所踪,都说您的大军不日便到,可是平州百姓左等右等,一直没见到。 却有一批土匪在此行凶作恶。望元帅速速过来!” “土匪有多少人?” “大约有数千多人。”年轻人回答。 张邺此刻终于意识到,原来齐征二十万大军投降,也或者说是战败,平州上到州牧,下到郡守,纷纷逃路。 随即,张邺带领郭达和肖导成二人,领兵九万,前去接管平州。 见果真有一股土匪,在平州四处作乱,便出兵围剿。 “大胆毛贼,竟敢在此作恶!”张邺大喝一声。 土匪们听到声音,纷纷回头望去。 当他们看到是大荆虎师时,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快跑啊!”土匪头目喊道。 但土匪们还没跑出多远,就被大荆虎师的将士们包围了。 “你们这些坏蛋,残害百姓,今天就是你们的末日!”郭达怒喝道。 “你们不能杀我们!我们也是逼不得已才做土匪的。”一个土匪辩解道。 “哼!逼不得已?那不是借口。你们既然做了坏事,就要受到惩罚。”肖导成说道。 “元帅,这些土匪该如何处置?”郭达问道。 张邺想了想,说道:“把他们带回城中,让他们接受劳动改造。如果表现良好,可以给他们一条生路;如果继续作恶,就严惩不贷。” “是!”将士们齐声答道。 在平州百姓的拥戴下,张邺的大荆虎师轻松收复了平州。 张邺站在平州的城楼上,望着欢呼雀跃的百姓们,心中感慨万千。 “元帅,多亏了您,我们才有今天!”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拉着张邺的手,激动地说道。 张邺微笑着回应:“老人家,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保护百姓本就是我们军人的职责。” “元帅大人,您真是我们百姓的救星啊!”一个妇女带着孩子,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张邺连忙上前扶起她:“大姐,快快请起,不必如此。我们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 郭达在一旁笑着说道:“元帅,您看,百姓们都如此爱戴您,这比任何荣誉都要珍贵啊。” 张邺点头道:“是啊,军民一心,才能共克时艰。我们要继续努力,不负百姓的期望。”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荆虎师的事迹传遍了整个宋境。 越来越多的人对他们充满了敬意和向往,许多年轻人纷纷慕名而来,想要加入这支正义之师。 此时,宋王廷朝野上下尽在恐惧之中。 如今平州也被张邺拿下,那下一步不就是京城鹿中所在的雍州了吗? 这个时候,雍州成为了危险之地。 宋家王廷一片惊慌,王廷之上,百官争吵不休。 那可是当前宋国国都所在,也是曾经的荆国京城鹿中。 这对于宋国君上宋世基而言,是绝对不可以接受的。 王廷上,御史大夫胡世展焦急地说道:“君上,如今平州已失,张邺的大军随时可能北上。我们必须尽快做出决定啊。” 尚书令汪宇也附和道:“是啊,君上。依我看,我们应该暂时搬离鹿中,前往其他州暂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仆射大人王相如虽然官小言微,但依然出列,摇头道:“不可啊,君上。鹿中是我们宋国的国都,意义重大。 一旦失守,必然人心惶惶,士气低落。到那时,离灭国就不远了啊。” ------------ 第八十三章 雁国来犯 宋世基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犹豫不决。他深知此事事关重大,一旦决策失误,后果不堪设想。 “丞相,您怎么看?”宋世基将目光投向了丞相柳培元。 柳培元微微一躬身,沉稳地说道:“君上,臣以为当下形势危急,集中兵力才是上策。 我们应当调集所有可用之兵,集中力量抵挡张邺部。只有这样,才能保住鹿中,保住我宋国的根基。” 胡世展连忙反驳:“丞相此言差矣。若集中兵力抵挡张邺,那与南国的边境肃云郡必然会陷入危机。 万一南军趁机攻打边境肃云郡,我们岂不是两面受敌?” 柳培元冷静地分析道:“大人所言不无道理。但权衡利弊,张邺的威胁更为紧迫。 若我们分散兵力,只会被张邺各个击破。而南国方面,我们可以派遣使者前去议和,争取时间。” 王相如也说道:“丞相大人说得对。我们不能因为害怕南国的进攻,而放弃了对张邺的防御。现在最重要的是集中力量,保住鹿中。” 宋世基听了众人的讨论,心中越发纠结。他知道,无论是搬离鹿中还是集中兵力,都有着巨大的风险。 “君上,时不我待啊。”柳培元再次催促道。 宋世基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罢了,就按照丞相说的办吧。集中兵力,全力抵挡张邺部。希望我们能够度过这次难关。” 于是,宋世基下达了命令,抽走了大量兵力集结于鹿中。 只留下六万士兵驻守与南国交界的肃云郡。 张邺吸收齐征的宋兵十几万,又在平州招兵,总兵力达到三十五万,五大军团每个的兵力达到七万。 整个大荆虎师士气高昂,军容整齐,士气昂然。 “元帅,如今我们兵强马壮,是否乘胜追击,立刻攻打雍州?”郭达站在营帐中,向张邺请示道。 张邺站在地图前,凝视着雍州的方向,心中思索着战略布局。 他微微摇头:“不妥。如今我军虽胜,但长途奔袭,将士们也疲惫不堪。而且,雍州城高池深,防守必定森严,强攻并非上策。” 肖导成也在一旁说道:“元帅所言极是。我们应该先稳固后方,再图进取。” 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匆匆走进营帐,单膝跪地:“元帅,有紧急军情!” 张邺接过军情急报,迅速浏览了一遍,眉头紧皱。 他将急报递给郭达和肖导成,说道:“雁国终究还是趁荆地动乱,派大将刘宗率兵二十万前来攻打鸭儿关。袁捷将军只有一万人马,守城极为吃力,正向我们求援。” 郭达吃了一惊:“二十万人?这可不少啊!袁捷将军恐怕难以支撑太久。” 肖导成也面露担忧之色:“元帅,我们必须尽快出兵援助鸭儿关,否则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这袁捷并没有臣服于他们,但他却一直驻守着鸭儿关。不管荆国再怎么乱,有他袁捷在,荆国都只是内乱。 雁国的到来,那是闻着味到的。 张邺点了点头,目光坚定:“我决定,立即派遣吴罗刚带领第二军团七万大军,增援鸭儿关。吴将军,你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稳住雁国的进犯。” 吴罗刚大步上前,抱拳行礼:“元帅放心,末将定当全力以赴,守住鸭儿关!” 张邺拍了拍吴罗刚的肩膀:“我相信你。此战关乎大局,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吴罗刚领命而去,带领第二军团迅速出发。 张邺回到地图前,继续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 “元帅,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郭达问道。 张邺沉思片刻,说道:“我们暂时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一方面等待吴将军的战况,另一方面派人密切关注雍州的动向。 同时,加强训练,休养生息,为下一步的行动做好准备。” 肖导成点头赞同:“元帅英明。如今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兵力和时间,应该稳扎稳打,确保每一步都万无一失。” “正该如此!” 这边鸭儿关战争惨烈,雁国大将刘宗率兵二十万,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攻打着这座坚城。 原本袁捷还有一万守军,加上几千的劳役。 现在守军一半战死,劳役已经被迫上了城门,帮助死守。 城墙上,喊杀声震天动地,鲜血染红了每一块砖石。 士兵们拼尽全力,杀了数波攻上城墙的雁国士兵。 “将军,我们还能坚持多久?”一位副将满脸疲惫地问道。 袁捷目光坚定,但心中也充满了忧虑:“不知道张邺的援军什么时候到,我们只能拼死一搏。” 送往张邺的急报也不知道到了没?袁捷不清楚张邺会不会管他。 毕竟当初自己并没有打算跟随张邺。 但听说张邺发展迅速,接连拿下胥州、秦州和平州,兵力都有二三十万的。 他应该不会不管吧? 正犹豫间,雁国大军再次发起了进攻。 厮杀场面惨烈,士兵们用血肉之躯筑起了一道道防线。 忽然,鸭儿关后方传来张邺大军来援的消息,袁捷心中一喜,立刻命令开启城门迎入他们。 吴罗刚率领七万大军浩浩荡荡地进入了鸭儿关,他的身姿挺拔,眼神坚定。 袁捷见到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吴将军,没想到你如今已是统兵七万的大将军了。”袁捷感慨地说道。 吴罗刚微笑着回应:“袁将军,这都是托张元帅的福。” 二人先是一阵寒暄,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 吴罗刚讲述了自己如何在张邺的带领下,一步步从一个小队长成长为大将军的历程。 袁捷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点头称赞。 “如今,我们要共同面对这场大战,守护好鸭儿关。”吴罗刚语气坚定。 袁捷握紧拳头:“没错,有吴将军的七万大军,击退雁国的进攻指日可待!” 随着吴罗刚带来的七万人马加入,鸭儿关的防御力量得到了极大的增强。 士兵们士气大振,他们重新组织防线,准备迎接更激烈的战斗。 雁国大将刘宗看到对方居然有援军增援,心中十分惊讶。 他本以为鸭儿关已经是囊中之物,没想到却出现了变数。 ------------ 第八十四章 南军出兵 “这怎么可能?荆国内部不是动乱了吗?怎么会有援军增援鸭儿关?”刘宗眉头紧锁,满脸疑惑。 他的谋士分析道:“将军,看来我们是错估了荆国局势。” 刘宗冷哼一声:“不管他有多厉害,既然我们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不能退缩。继续攻城!” 然而,接下来的战斗中,雁国大军发现鸭儿关的防御变得坚不可摧。 吴罗刚和袁捷密切配合,他们带领士兵们一次次击退敌人的进攻。 城墙上的士兵们奋勇杀敌,用弓箭、投石机等武器给敌人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将军,我们的攻城器械已经被毁,士兵们伤亡惨重。”一名将领向刘宗报告。 刘宗脸色阴沉:“我知道,但是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只有攻城兵数三四倍多于守城的,才有胜算。眼下我们虽然没有胜算,但也不能轻易撤退。” 他思索片刻,决定改变策略:“传令下去,暂停攻城,构筑工事,围困鸭儿关!” 于是双方就这么焦灼着,雁国如同吃了口苍蝇,放弃吧得不偿失,继续吧又拿不下。 且说南国君上南牧发现宋国抽离了驻守肃云郡的大量兵力,这一异常举动让南牧不禁陷入深深的疑惑之中。 “君上,宋国此举颇为怪异。”一位臣子恭敬地站在下方,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南牧坐在华丽的王座上,目光深邃而锐利:“爱卿,你可有什么见解?” 臣子微微躬身,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君上,臣听闻宋国内部出现了一支名为大荆虎师的军队,这支军队势头迅猛,犹如一群饥饿的猛虎,竟已攻占了宋世基三个州。 如今宋国将肃云郡的兵力大量抽走,想必是集中兵力攻打这大荆虎师。 这或许是我们千载难逢的机会,若能趁机攻打,说不定能让宋国元气大伤,为我们南国拓展疆土。” 南牧听后,不由奇怪。 为什么会有一直自称大荆虎师的军队? 明明宋世基已经把荆国皇室晋氏一族屠杀殆尽,按说已经不可能再有人去扛起大荆的旗帜了。 难道有晋氏遗孤尚存在世? 那这样的存在,对于他而言,南国就显得名不正,言不顺了。 他站起身来,在大殿中踱步,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各种可能。 “君上,此事还需谨慎权衡。” 另一位老臣站了出来,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宋国虽看似内乱,但其底蕴仍在,军事力量不容小觑。而 且我们对其内部情况并不完全了解,若是贸然进攻,恐陷入宋国设下的陷阱之中。 再说,这大荆虎师的战斗力究竟如何,我们也不清楚,万一……” 老臣的话还未说完,南牧便打断道:“爱卿所言不无道理,但我们不能因噎废食。 如今宋国动乱,正是我们打破现有僵局的关键。只要我们精心谋划,周密部署,定能在这场乱世中分得一杯羹。” 其实还有一层原因就是,他也想看看究竟是不是晋氏遗孤。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南牧最终做出了决定。 他命令南家兄妹南靖和南韶仪二人领兵三十万,奔赴宋国边境。 南靖和南韶仪接到命令后,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们迅速集结军队,检查武器装备,准备出征。 “兄长,此次出征责任重大,我们一定要为父王效力,不能辜负他的期望。”南韶仪骑在马上,身姿英武,眼神坚定地看着南靖。 南靖点了点头,表情庄重地说道:“妹妹,我明白。宋国虽看似内乱,但其军事力量仍不可小觑,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 很快,他们带领着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向宋国进发。 一路上,旌旗招展,士气高昂。 士兵们身着铠甲,手持武器,眼神中充满了必胜的信念。 当南靖和南韶仪的军队抵达宋国肃云郡边境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有些意外。 只见城墙高耸,守卫森严,宋军已经做好了充分的防御准备。 “看来宋国早已料到我们会来。”南靖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南韶仪冷笑一声,说道:“哼,即便如此,我们也不会轻易退缩。六万守军而已,我们三十万大军难道还拿不下这小小的肃云郡?” 说罢,她一马当先,来到了城墙之下。 “城上的守军听着!我乃南国公主南韶仪,你们宋国已陷入内乱,如今我们大军压境,你们还是速速投降吧,以免遭受灭顶之灾!” 南韶仪的声音清脆响亮,传遍了整个战场。 城上的宋军守将蒋琬听到喊话声,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他站在城楼之上,目光坚定地看着城下的南兵。 “你们这些南寇,休想轻易攻破我们肃云郡!我们宋军定会誓死保卫家园!”蒋琬大声回应道。 随即,他一声令下,箭如雨下,向城下的南兵射去。 南兵们纷纷举起盾牌抵挡,一时间,战场上箭矢如蝗虫般飞舞。 南靖看到这种情况,知道强攻并非上策。 他挥了挥手,示意士兵们后退一段距离。 “妹妹,看来我们需要改变策略。”南靖对南韶仪说道。 南韶仪点了点头,喊来手底下的少将军左亮玉。 自南牧立国,南韶仪这位公主被任命为下将军,而他左亮玉就接替南韶仪的职位,被任命为少将军衔。 左亮玉眼中闪过一丝聪慧的光芒:“太子殿下,公主殿下,末将认为不如我们分兵两路,一路继续强攻,吸引他们的火力;另一路则悄悄绕到城池后方,寻找机会攻城。” 南靖表示赞同:“好主意,就按照你说的办。” 于是,南靖和南韶仪带领部分士兵继续在城前强攻,而另一部分士兵则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地向城池后方摸去。 然而,他们的行动并没有逃过蒋琬的眼睛。 蒋琬早有防备,他在城池后方布置了大量的陷阱和伏兵。 当南兵靠近城池后方时,突然遭到了宋军的猛烈攻击。 “不好!中计了!”一名南兵将领大喊一声。 顿时,战场上一片混乱。 南兵们在陷阱和伏击下损失惨重,不得不撤退。 南靖和南韶仪得知后方失利的消息后,心中十分焦急。 他们意识到,要想攻破肃云郡并非易事。 ------------ 第八十五章 正义之师 与此同时,明国君上明景阳也收到了宋境动乱的消息。 他坐在华丽的龙椅上,手中拿着情报,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虑和犹豫。 “启禀君上,宋国内部出现了动乱,大荆虎师攻占了宋世基三个州,如今宋国把肃云郡兵力大量抽走。”一位大臣站在一旁,低眉顺眼地说道。 明景阳微微抬头,目光望向大臣:“那与我国边境鲜丽郡的宁州呢?可有异常?” 大臣连忙回答道:“回君上,与我国边境鲜丽郡接壤的宁州,宋军兵力并未减弱。” 明景阳听后,心中一动。 他陷入了沉思之中,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的扶手,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决策。 “君上,如今宋国局势混乱,我们是否应该趁机有所行动?”另一位大臣试探性地问道。 明景阳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宋国虽乱,但局势未明。且我国与宋国接壤的宁州兵力未减,若此时贸然出兵,恐陷入不必要的风险。 再者,我们对宋国内部的情况并不完全了解,这张邺率领的大荆虎师也不知其真实战斗力如何。 万一这是宋国的诱敌之计,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大臣们听后,纷纷点头称是。 “君上圣明。”一位老臣说道,“如今我们应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以备不测。” 明景阳点了点头:“就依众爱卿之意,暂不出兵。但要加强边境巡逻,密切监视宋国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时,与明交界的宁州的宋军守将费施却坐立难安。 他站在城楼上,望着远方,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犹豫。 “将军,如今局势不明,我们该如何行事?”一名副将问道。 费施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明交界的宁州看似平静,但我们不知宋国内部的战局会如何发展。 若继续驻守宁州防备明军,可万一宋国需要我们的支援呢? 若向北攻打张邺的大军夺回胥州救宋廷,可又担心明军趁机来犯。” 副将听后,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将军,如今我们与王廷的联系已被切断,实在是难以抉择啊。”副将无奈地说道。 费施深吸一口气,目光望向远方:“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继续加强防御,密切关注各方动态吧。” 时间在紧张的气氛中慢慢流逝,战场上的局势变得越来越微妙。 南靖和南韶仪在肃云郡外与蒋琬对峙着,双方都在寻找着对方的破绽。 而明景阳则在宫中等待着更多的情报,以便做出更准确的决策。 费施在宁州则如坐针毡,不知道何时会迎来一场大战。 大乾王朝,大嵇一十三年七月底。 张邺安排杨灵带领探查队,开始在民间宣扬大荆虎师的理念。 “复我荆国,还我太平”的主张如同星星之火,在雍州的土地上缓缓蔓延开来。 杨灵带着探查队的下属们,穿梭于各个城镇乡村。 他们走进集市,站在热闹的街口,向百姓们讲述着大荆虎师的故事和理念。 “乡亲们,大荆虎师是百姓的子弟兵,是仁者之师啊!”杨灵站在一块高石之上,大声地宣讲着: “他们不会像那些贪官污吏和豪强恶霸一样,欺压百姓。他们要为你们带来太平的日子,让你们不再受苦!” 百姓们围拢过来,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的光芒。 他们听着坊间的传闻,心中渐渐燃起了希望。 “真的吗?大荆虎师会帮我们惩治那些贪官污吏和豪强恶霸吗?”一位老者颤巍巍地问道。 杨灵坚定地点了点头:“当然!他们是正义之师,绝不会让那些坏人逍遥法外!” “那大荆虎师什么时候来啊?”一个孩子天真地问道。 “很快了,听说他们在准备好粮草,整练好军队,不日就出发!”杨灵回答道。 于是,大荆虎师、百姓的子弟兵、仁者之名,如同春风一般,吹遍了整个雍州。 百姓们都暗自高兴,期盼着大荆虎师的到来。 然而,不知怎么的,从百姓的口中传来传去,大荆虎师竟成了百万雄师。 这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雍州。 雍州朝堂上,人心惶惶。 宋国的君臣们聚集在一起,商讨着对策。 “启奏君上,如今坊间流传着张邺有大军百万来攻,我们该如何应对啊?”一位大臣焦急地问道。 宋世基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 他深知这张邺率领的大荆虎师不容小觑,但百万雄师的说法还是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君上,臣以为我们应集中兵力,加强防守。如今我们已经集中了三十万兵力,相信能够抵挡住他们的进攻。”丞相柳元培建议道。 宋世基点了点头:“爱卿所言极是。传令下去,加强边境防守,务必确保都城的安全!” 于是,宋军开始在边境地区集结兵力,修筑防御工事。 一时间,边境地区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而在雍州的底层老百姓中,几乎每家只剩下老弱妇孺。他们是盼望大荆虎师的到来的。 “听说大荆虎师入城后,不抢不杀,还会惩治贪官污吏和豪强恶霸呢!”一位妇人在家中说道。 “是啊,而且他们还帮百姓抢收小麦,对百姓客气得很。这样的虎师谁不拥立,谁不期盼呢?”一位老者接过话头。 甚至有的家庭,老父亲会跑到宋军大营,找到儿子,劝儿子,夸荆军。 “儿啊,你要好好想想自己的未来啊。这张邺率领的大荆虎师是为了救我们百姓于水火之中的,你要是能加入他们,那可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啊!”老父亲语重心长地对儿子说道。 宋兵多数是强征而来,他们都来自底层百姓。 自然也都心系家人,也自然心向大荆虎师。 然而,张邺还暂未定下出兵日期。 毕竟筹备粮草也是需要时间,整练新军也需要时间。 但是却有百姓,从雍州暗地过来的百姓,来求张邺出军,救黎民。 “元帅,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啊!宋国王廷太残暴了,我们实在是活不下去了!”百姓们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张邺看着这些百姓,心中感慨万千。 “大家放心吧,我会尽快出兵的。如今粮草已定,大军即将出发。”张邺扶起百姓们,说道。 ------------ 第八十六章 千古谜题 当张邺大军出发,攻打雍州的消息传开后,南国和明国也都知道了一位姓张的元帅在攻打宋国国都雍州所在。 他们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趁乱加大力度,攻打宋国边境肃云郡和宁州。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宋国现在已经自身难保,我们正好可以趁机扩大疆土。”南国君上南牧大笑说道。 “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传令下去,出兵,务必拿下宁州!”明国君上明景阳也下达了命令。 于是,南国和明国的军队开始向宋国边境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内斗这么快就结束了。 原来张邺大军一到,都还没有打呢,雍州四郡尽皆投降。 这一消息如同惊雷一般,在整个雍州地区炸响。 原本紧张兮兮的百姓们,此刻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纷纷走出家门,欢迎大荆虎师的到来。 “这……这怎么可能?”雍州四郡的守将们都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们原本已经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却没想到张邺大军还未攻城,自家的部队就先投降了。 “将军,我们也不想造反啊,但大荆虎师是仁者之师,他们是为了救我们百姓于水火之中的。”一位士兵说道。 “是啊,将军,我们也不想再给这些残暴的统治者卖命了。”其他士兵也纷纷附和道。 雍州四郡的守将们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知道大势已去,无法挽回。于是,他们也只好选择了投降。 那又去打鹿中这个都城,情况也是如此。 张邺大军兵临城下,还未发动进攻,宋兵自己就叛变了,主动打开了城门。 “元帅,宋兵打开城门了!”一名士兵兴奋地跑来报告。 张邺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深知,这是民心所向,是百姓们对他们大荆虎师的信任和支持。 毕竟这是来自前世的历史经验,前世的伟人正是民心所向的伟人,带领着全民族实现了统一,建立了新国。 张邺没想到,在此世界,民心所向居然如此好用。 大军所至,皆是臣服,都没有见到抵抗的宋军。 “传令下去,进城后不得扰民,违者严办!”张邺严肃地命令道。 “是!”士兵们齐声应道。 于是,大荆虎师浩浩荡荡地进入了鹿中城。 百姓们夹道欢迎,他们欢呼雀跃,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宋兵守将都蒙了,他们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家的部队会如此轻易地背叛了他们。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宋兵守将们喃喃自语道。 而宋世基在朝堂上得知这个消息后,直接哭晕了过去。他身边的人连忙上前搀扶,试图唤醒他。 “君上,您醒醒啊!”一位大臣焦急地喊道。 宋世基慢慢地醒了过来,他睁开双眼,眼中满是绝望和无助。 “立刻组织人员逃离鹿中,前往肃云郡!”宋世基有气无力地说道。 他的亲信们连忙组织人员,护送着他逃离了鹿中城,直往还有六万驻守的边境肃云郡奔去。 张邺又连续接收了其余三州交州、光州、并州的归附,一时间,他的威望达到了顶峰,无人能及。 南、明都感到意外,他们还没有攻克与宋境的边境,宋已经灭国了。 “这……这怎么可能?”南牧难以置信地说道。 “是啊,怎么会这样?”明景阳也是满脸的疑惑。 “君上,看来我们低估了这张邺的能力。”一位大臣说道。 “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南牧问道。 “君上,为今之计,我们只能暂时停止进攻,观察张邺的动向。”大臣建议道。 于是,南国和明国停止了对宋国边境的进攻。 而张邺的大军则分兵两路继续向肃云郡和宁州进发。 一路上,旌旗招展,战鼓雷鸣,士兵们士气高昂,步伐坚定。 “元帅,肃云郡已在眼前。”公孙知指着前方说道。 “传令下去,准备攻城!”张邺命令道。 随着张邺一声令下,大荆虎师的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向肃云郡城下。他们搭起云梯,架起投石机,准备发动进攻。 然而,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肃云郡城内竟然一片寂静,毫无抵抗之意。 “元帅,看来肃云郡已经投降了。”一位士兵兴奋地跑来报告。 “哦?是吗?”张邺微微一笑,他心中早已有所预料。 毕竟,在大势已去的情况下,宋国的将领们大多选择了明智的投降。 于是,张邺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进入了肃云郡城。 城内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欢迎大荆虎师的到来。他们欢呼雀跃,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感谢大荆虎师!你们是我们的救星啊!”一位老者激动地说道。 “老人家,不必客气。我们只是做了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张邺微笑着说道。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宁州也传来了好消息。 费施在得知宋国已经完了的消息后,也选择了归降。 这样一来,南、明两国在边境地区的防线彻底崩溃,他们再也不敢轻易挑衅大荆虎师的威严。 “报!元帅,宁州也已经投降了!”一名传令兵兴奋地跑来报告。 “好!真是太好了!”张邺听后,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色。他深知,这将是他军事生涯中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然而,唯一奇怪的是,宋世基一行人不是逃往了肃云郡蒋琬这边了吗? 怎么蒋琬投降后,也没见到宋世基的身影。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张邺和他的将领们。 “元帅,您看这……宋世基一行人是不是已经逃离了肃云郡?”一位将领疑惑地问道。 张邺沉思片刻,说道:“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我们必须找到他们,不能让他们将来死灰复燃。” 于是,张邺下令在肃云郡周围进行搜索,但遗憾的是,他们并没有找到宋世基等人的踪迹。 这个问题,成为了一个千古谜题。 千年之后,在一片沼泽之地,一群考古学家在进行挖掘工作时,意外地发现了几千具尸体。 这些尸体保存完好,从服饰来看,正是战国时期的人。 “教授,您看这些尸体的服饰,好像是战国时期的。”一名考古学家惊讶地说道。 “真的吗?让我看看……”教授连忙走过去,仔细端详起这些尸体来。 果然,这些尸体的服饰与战国时期的记载相符。 而且,他们还发现了一枚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以及“宋”字的玉玺。 “这……这难道就是当年消失的宋国君上宋世基吗?”教授震惊地说道。 “很有可能!这枚玉玺就是最好的证明。”另一名考古学家附和道。 于是,这个发现震惊了整个考古界。 人们纷纷猜测,这可能就是当年消失的宋国君上宋世基及其随从的遗骸。 而这片沼泽之地,也因此成为了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地方。 后人推算,这应该就是当时消失的宋国君上宋世基。 但具体的真相,或许只有时间才能告诉我们。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张邺和他的大荆虎师在这场统一战争中取得的胜利,不仅为国家带来了和平与稳定,更为后世留下了一段传奇的历史。 ------------ 第八十七章 称王一事 伪宋亡国,张邺等于拥有了原宋国的八州三十二郡,分别是胥州、秦州、平州、宁州、交州、光州、并州、雍州。 总兵力也达到了五十万。 原本宋王廷搞了全民皆兵,投降张邺的宋兵达到了五十万。 再加上张邺原本就有三十五的兵力,拢共应该有八十五万兵。 但这样的全民皆兵,不得人心。既然张邺收复了八州三十二郡,定然不会保留全民皆兵。 他解散了部分士兵,保证每家每户都有足够的丁壮在家,好安心从事农耕。 这才保留了五十万的常规兵力。 现在鹿中已经在手,这里的意义非凡。 要知道,鹿中这个城池一直来是荆国的京都所在。 它是原来荆国人的京师,是荆国的地标,也是全荆人的精神所在。 既然鹿中在手,那么大荆虎师自然更加要名正言顺。 京城鹿中,王廷宫所。 这里原本是荆国的王宫,后来宋世基建立宋国,鸠占鹊巢,自然也霸占为宋国的王宫。 金銮殿内,张邺直接坐在了龙椅旁的龙梯台阶上。 一众文臣武将也都意气风发地陆续进殿。 白远、郭达、肖导成、陈实、公孙知、严延、范如意等武官系列,他们最先到场,吴罗刚因为在鸭儿关抵御雁国大军,并未到场。 看到王宫气派非凡,雕龙画凤,金碧辉煌,王宫的每一砖一瓦都透露出帝王的威严与奢华。 这些曾经出身底层的武将们,何曾见过这般建筑? 他们见到张邺元帅坐在上面台阶上,虽然有些奇怪,但都只是打完招呼,便由这宫里的管事太监安排站立的位置了。 接着后续进来是白驹异、李轩等文官体系,当然还有些原宋廷部分投诚的文官。 白驹异一张老脸,显得颇为容光焕发,花白的胡须似乎特意修剪过。 他曾官至州府,也来过京师,进过王廷。 只是没想到,今天他以一个文官之首的身份,再次出现在这里。 此时,他已经彻底忘记了自己是南家家臣的身份,他只知道自己是大荆的文官之首,是张邺的第一文臣。 那是什么?那是丞相?三公之首。 见到张邺坐在龙椅之下,白驹异竟然一反常态地道:“张元帅,有椅子不坐,何以坐在台阶?” 他这话一问,武将们也只是单纯地想‘对啊,咋不坐主位椅子’,而文臣们却是一片激动,都明白这是让张元帅称王呢。 张邺也知道白驹异的意思。 不是他不想做,而是他暂时不能做。 毕竟前世的历史,都有教训。 局势不稳的情况下,着急称帝称王的,都会被先砍掉的。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便有一声不合群的话。 “元帅,不可” 说话的人是前宋的仆射王相如,他并未跟随宋世基逃走,这才作为降官之一。 “哼,有何不可?”白驹异老脸一横,道“原荆国晋氏一族已经被宋世基屠杀殆尽了,此时荆国王位理应由张元帅继位,如此才能顺应民意。” 这一观点在文官中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毕竟,张元帅如今手握重兵,收复了八州三十二郡,其威望和势力已然无人能及。 若他能继位为王,无疑将为大荆国带来新的希望和活力。 “白老所言极是。”李轩也附和道,“张元帅英勇无敌,仁德兼备,正是我们大荆国所需的明君。若他能继位,定能带领我们走向繁荣富强。” 然而,王相如却持有不同的看法。 他作为前宋的仆射,深知政权更迭的复杂性和敏感性。 在他看来,张邺虽然功绩卓著,但此时贸然称王,确实存在诸多风险。 “诸位且慢。”王相如站了出来,言辞恳切地说道,“下官理解大家的心情,也认可张元帅的能力和贡献。但称王一事,非同小可,必须慎之又慎。” 众人闻言,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他们不解地看着王相如,等待他的进一步解释。 “张元帅固然有功于国家,但如今天下局势尚未明朗。” 王相如继续说道,“伪南、明两国依然霸占荆国旧土,对咱们虎视眈眈,天下诸侯的态度也不甚明朗。 此时若贸然称荆王,无异于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之上,成为众矢之的。” 白驹异听后,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反驳道:“王大人所言差矣。若不及时确立王位,恐人心涣散,国家难以长治久安。 张元帅称王,乃是众望所归,何来‘贸然’一说?” “白老误会了下官的意思。”王相如连忙解释道,“下官并非反对张元帅称王,而是认为此时并非最佳时机。 我们应该先稳固当前八州三十二郡的局势,再谋求对外发展。而确立王位的正统性,则是这一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那依王大人之见,我们该如何行事?”李轩问道。 “下官建议,我们应先上奏大乾王朝的夏帝,请求册封张元帅为荆国王位。”王相如缓缓说道,“如此一来,我们既能获得正统之名,又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纷争。” 众人听后,纷纷陷入了沉思。 他们意识到,王相如的建议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在当前的局势下,寻求大乾王朝的支持和册封,无疑是最为稳妥的做法。 “王大人所言不无道理。”白驹异最终开口说道,他的语气中带有一丝妥协和认同,“只是不知张元帅对此有何看法?” 众人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张邺。 此时的张邺,正坐在龙椅旁的台阶上,静静地听着文官们的讨论。 “诸位所言,不无道理。” 张邺缓缓开口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稳固局势固然重要,但我认为,王相如大人的建议更为稳妥。” 听到张邺的话,文官们纷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们知道,张邺是一个明智而果断的领导者,他的决定往往能够赢得最终的胜利。 “多谢张元帅理解和支持。”王相如连忙行礼说道,“我愿亲自前往大乾王朝,为您求得册封。” “有劳王大人了。”张邺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神色,“此事关系重大,还望王大人一路保重。” ------------ 第八十八章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此事说完,接着大殿就八州三十二郡的治理以及边境布防做了讨论。 最终确定为内部广积粮,抓农耕,保生产。 对外,与南、明两个伪政权的边境肃云郡和宁州,增兵至十万,仍由蒋琬和费施二人作为守将,同时出兵二十万增援鸭儿关,张邺亲自挂帅,白远为副将,公孙知为先锋。 郭达、肖导成、范如意、陈实、严延等留在鹿中,负责训练其余三十万兵马。 至于其他各项事务,暂由白驹异管理。 事毕,大军即刻开拔。 张邺一行大军浩浩荡荡,行军数日,终于抵达鸭儿关。 鸭儿关守将袁捷此次不敢怠慢,立刻紧随吴罗刚一同出来迎接。 吴罗刚虽然身在鸭儿关,却对大荆虎军新近动态知道一清二楚,这都归功于与张邺频繁军情的往来。 张邺每每收到吴罗刚关于鸭儿关情况的回报,也总会回信关于最近的一些情况。 吴罗刚明白,这是张邺对自己看重,一直来让自己做重要的任务。比如此次鸭儿关危机,自己便是张邺第一想到的人。 他快速近前,单膝跪地拜道:“末将吴罗刚参见元帅!” 张邺立刻翻身下马,扶起吴罗刚道:“快快请起!吴将军最近辛苦了”。 他仔细看下,吴罗刚比之前确实黑了不少,整个人越发稳重。 想想当初第一次见他,还是满口的金牙,一脸奸诈小人样。 如今却是一个沙场老将,饱受风霜的大将。不免感叹,人生之事,真是变化无常。 二人寒暄之际,袁捷也走近了跟前,竟也随着吴罗刚,行了单膝跪拜礼:“末将袁捷参见元帅!” 张邺这才看到袁捷,赶忙扶起。忆往昔,他记得这鸭儿关守将袁捷,这人不错。 当初自己与袁捷前后夹击了王俊大军后,他还资助了不少甲胄和兵器。 虽然当初二人并没有从属关系,但明面上也都承认自己是荆国人。 今天再见,袁捷这一拜,基本上算是彻底归顺了。 他抓住袁捷的手,感激道:“袁将军,有你驻守鸭儿关,我倍感安心”。 袁捷闻言,脸上露出感激之色,他深知张邺此言不仅是对他个人的信任,更是对整个鸭儿关守军的肯定。 他沉声答道:“元帅赞誉,末将愧不敢当。末将定当竭尽全力,守护鸭儿关,不负元帅厚望。” 张邺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周围的山川地势,心中暗自赞叹。 鸭儿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确实是军事重地。 三人随即进入关内,张邺在大厅中听取了吴罗刚和袁捷关于鸭儿关防御的详细汇报。 张邺了解到,雁国大将刘宗率兵二十万前来攻打鸭儿关,一直来都被袁捷和吴罗刚二人抵住了数次的进攻。 既然知道了吴罗刚的七万援军后,刘宗仍没有放弃,可又攻城不下,竟然想构筑工事,围困鸭儿关。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这样看来,雁国对荆国内的情况了如指掌,之所以刘宗不攻打了,看来是提前知道了, 如同吃了口苍蝇,放弃吧得不偿失,继续吧又拿不下。 “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营帐内的宁静,一名传令兵匆匆而入。 “将军,大事不好!鸭儿关城门大开,涌出了大批兵马,看样子是想与我们一战!” 刘宗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哦?他们终于忍不住了,想要出城迎战? 看来鸭儿关的守将也不是什么无能之辈嘛。传令下去,准备迎敌!” 随着刘宗的命令,雁军迅速集结,列阵于战场之上。 他们士气高昂,信心满满,认为这场战斗将是决定胜负的关键。然而,当他们真正与鸭儿关的军队交手时,才发现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杀!”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呐喊,两军瞬间交织在一起,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 刀光剑影、火光冲天,战场上充满了厮杀与血腥。 刘宗站在阵中,目光锐利地观察着战局。 他很快发现了一个令他震惊的事实:鸭儿关的兵力竟然源源不断,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每当他的军队即将取得优势时,对方总会有新的援军加入战斗,使得战局再次陷入胶着。 “这……这是怎么回事?”刘宗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意识到,这次遇到的对手远比他想象的要强大得多。 随着战斗的深入,刘宗逐渐发现,鸭儿关涌出城门的兵力少说也有个二十几万人。 这个数字让他感到绝望。他深知,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继续战斗下去只能是送死。 “鸣金收兵!”刘宗无奈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他看着自己的士兵在敌人的追击下狼狈逃窜,心中充满了挫败感。 这次失败,不仅让他损失了数千名士兵,还严重打击了他的士气和信心。 回到营帐后,刘宗久久沉默不语。 鸭儿关怎么忽然有这多兵力?不是说荆国内部动乱了? 为什么还会有援兵? 看来鸭儿关现在守兵已经多达二十万了,又是占据在易守难攻的绝对上风。 任他这二十万雁兵,是绝对攻不下的。 即使要攻,也得五六十万才有希望。 “将军,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副将胡傲天小心翼翼地问道。 刘宗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看着胡傲天:“传令下去,全军后撤十里,加强防御。 同时,派人向国内求援,我们必须尽快补充兵力和物资。” 胡傲天闻言,连忙领命而去。 刘宗则继续沉思着,他在考虑如何调整战略,以应对接下来的局势。 与此同时,鸭儿关内,张邺正在与众将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此次虽然打退了刘宗的进攻,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张邺沉声说道,“雁国野心勃勃,或许不会善罢甘休。 难保对方不会增兵而来,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主动出击,化被动为主动。常言道,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袁捷闻听不由心悦诚服,心中感慨,难怪张邺能发展这么快,他的思路总异于常人。 ------------ 第八十九章 将战火蔓延到雁国 白远附和道,“元帅说得极是,末将愿意另一队人马前去偷袭。” 公孙知作为先锋,也是心痒难耐,想要求取,但又怕得罪白将军。 吴罗刚立功心切,也想出战。 张邺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 张邺说道,“袁将军留一万人驻守鸭儿关,本帅率中军,吴罗刚、白远二人率左右两军,公孙知为先锋,我们直接二十七万大军压境,以雷霆之势打刘宗一个不知所措”。 袁捷、吴罗刚、白远、公孙知四人齐声领命。 而此时,刘宗正在营帐内积极筹备新的进攻计划。 他向君上请求增派援军和物资支持,并承诺一定会拿下鸭儿关、消灭张邺的军队。 君上被他的诚意和决心所打动,最终批准了他的请求。 将由上将军旬佸带领后军二十万前来增援,十到十五日便可抵达。 然而,第二人清早,便有斥候传报:“报元帅,荆国大军来犯!” 刘宗颇为意外,怎么如此倒反天罡? 明明是荆国动乱,三家分荆,而他们雁国是趁势前来攻城的。 怎么成了今日的局面? 不仅没有攻下鸭儿关?反倒荆人大军竟然反攻向了他雁国。 刘宗立刻派副将胡傲天前去确认军情。 胡傲天观察后,立刻回报:“荆军约二十五六万人,已经离我部不足三里”。 好家伙!看来对方是半夜就整军出发了。 刘宗压力山大,如此近距离,不战而退,必然被对方在后尾随后杀,少不得损兵折将。 但与他们直接交战,对方二十五六万人,而自己这边十九万人不到,根本没有胜利的可能。 上将军旬佸带领的二十万后军,更是指望不上。 刘宗思前想后,也只有一个选择可用,他吩咐道:“令全军继续后撤十里!” 胡傲天有些为难地道:“元帅,按照荆军进军的速度,我们来不及收拾营帐辎重,跟荆军是避无可避”。 刘宗心情非常暴躁,他自然知道这情况,咬牙道:“丢弃辎重,全军轻装后撤十里,若敌军还追,就直接撤入庞城拒守。” “诺!”胡傲天立刻安排去。 话说这雁国是一个强大的诸侯国,在当今诸侯国中属于四霸之一。一般而言,只有它欺负周边小国,鲜有国家主动挑衅它。 以至于雁国的边境经常变换,多是因为它一直吞噬周边国家的领土。 也正是因为如此,雁国的边境没必要以山川地理作为屏障,而多是以边境城池作为边境的威慑。 有不开眼者,必兵伐之。 当然也没有小国敢去攻打它。 而荆国不同,荆国属于诸侯国八强之一。 因为荆国与雁国之间有一个山脉相隔,等于有了天然屏障,一直来没有遭受过雁国的侵蚀。 鸭儿关作为连同雁国的唯一道路,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一直是雁国的眼中钉。 这次雁国刘宗带兵攻打未成,反让张邺反攻进雁地,也算是开出了弱国攻打霸国的先河。 张邺大军没有追上刘宗的雁军,到时收获了不少营帐、粮草辎重和一些攻城器械。 一路直追,终于在庞城下停了下来。 有刘宗军遗留的营帐、粮草辎重和一些攻城器械,反倒成了张邺大军围困庞城的保障。 真是造化弄人,身在庞城的刘宗气得吐血。 不过,此刻庞城共有十九万军,刘宗丝毫不怕荆军前来攻城。 见到荆军前来骂城,刘宗反而耀武扬威起来,喊道:“对面的荆人,告诉你家元帅,休要猖狂!我雁国后军不日便可抵达,届时必是你等身死之时”。 张邺等人自然听到了庞城内刘宗的话,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张邺与白远对视一笑,二人竟然同时想到了一起。 到是吴罗刚有些紧张,庞城还有援军,那怎么能讨得好。 这个时代的人习惯于战争,人们已经麻木了。 当张邺派人去寻找当地人,竟然还真重金获得情报,原来雁国的后军有二十万,由雁国上将军旬佸带领,已经走了七八日了。 营帐内,张邺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地盯着面前的地图,仿佛要将其看穿。 最终确定白远和吴罗刚带领二十二万人前去设伏,而张邺自己带领五万,一万人负责摇旗呐喊,编制草人佯装二十万军,另外四万人轮番虚假攻城。 “白将军、吴将军,此次行动关乎我等生死存亡,务必谨慎行事。”张邺沉声道,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吴罗刚点头,眼神坚定:“元帅放心,末将定当全力以赴。依这情报所示,旬佸率领二十万大军前来庞城,其必经之路乃是一条狭长的山谷。 我们只需在此设下埋伏,定能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白远也在一旁补充道:“不错,此路两旁山高林密,正是用兵的好地方。 我们可以派遣一支精锐部队潜伏于山林之中,待敌军进入包围圈后,突然杀出,定能将其一举歼灭。” 张邺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好,就按此计行事。” 三人商议完毕,各自领命而去。 夜色笼罩大地,他们悄然行动,如同黑夜中的幽灵,无声无息地向着目标靠近。 夜幕降临,庞城内外的气氛显得格外紧张。 城墙上,刘宗站在烽火台上,目光凝视着远方的黑暗。 他的心情如同这夜色一般沉重,尽管表面上依旧镇定自若,但内心却充满了焦虑与不安。 “报!”一名斥候匆匆赶来,单膝跪地,“元帅,敌军似乎在城外调动。” 刘宗眉头微皱,问道:“什么?” 难道对方要趁夜偷袭? “命令全军戒备,防备敌军偷袭!” 城墙上众将不由打起精神,城内十几万将士也做好准备,随时作战。 突然城外,军鼓阵阵,金铭之声不绝。 他们感觉对方要攻来了,不敢松懈。 但过了许久,不见荆军攻来。 一个时辰后,众人放下心来,看来荆军没有攻城的打算。 就在城内十几万雁军准备安排入睡时,城外又是军鼓阵阵,金铭不绝,还有喊杀之声。 庞城雁军又不得不穿甲拿起兵器,准备作战。 ------------ 第九十章 生擒旬佸 可又是迟迟不见荆军前来攻城。 待到第三个时辰,雁军就要彻底松懈下来了,城外再次军鼓阵阵,金铭不绝。 刘宗已经疲倦了,对于荆军的这样把戏,已经不相信了。 但没想到这次,荆军竟然真的来兵攻城。 一个大意,被木桩撞击城门,差点撞开了。 忙组织士兵投下石头,这才打断对方的势头。 这才刚交上手,荆军又鸣金收兵了。 一个时辰后,城外荆军又又军鼓阵阵,金铭不绝,还有喊杀之声。 结果是虚晃一枪! 第五个时辰,再次虚晃。 第六个时辰,荆军真来攻城,云梯都用上了,一交上手,荆军又鸣金收兵了。 如此反复,如此没有规律,竟然扰得庞城守将疲乏不堪。 关键是,一连三四天都是如此。 刘宗气得不由对着城下荆军爆粗口,骂爹骂娘,祖宗也没有放过,最后都把荆人家里的茅房都给骂上了。 气荆军放着二十几万人,只围不攻,却又不允许他们好好休息。 荆人真是太小人了! 而在城外,张邺正指挥着手下布置草人和旗帜。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在一片尘土飞扬的平原上,旬佸率领的二十万大军正浩浩荡荡地赶往庞城。 “报——前方无敌军踪迹!”一名斥候快马加鞭地回到旬佸身边,拱手禀报。 旬佸坐在骏马之上,身披银甲,目光冷峻。 他听完斥候的报告后,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尽管一路上未遇任何抵抗,但多年的征战经验让他明白,这看似平静的背后,往往隐藏着更大的危机。 “传令下去,全军保持警惕,不可掉以轻心。”旬佸沉声道,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然而,命令下达后,士兵们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紧张的神色。 当大军缓缓进入一片狭窄的山谷时,突然之间,一阵尖锐的竹哨声划破天际。 紧接着,箭矢如雨点般从两侧的山林中倾泻而下。 旬佸的大军顿时陷入了混乱之中,原本整齐的队伍瞬间变得杂乱无章。 “敌人在哪里?究竟有多少?”士兵们惊恐地呼喊着,四处寻找着目标。 但除了那密密麻麻射来的箭矢外,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旬佸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中了埋伏。 他试图稳住军心:“不要慌!列阵迎敌!” 然而,在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下,士兵们已经失去了冷静。 他们盲目地四处逃窜,许多人被踩踏在地上,惨叫连连。 此时,白远和吴罗刚各自率领一支队伍从山林中杀出。 他们身着战甲,手持利刃,眼神坚定而冷酷。 两队人马如同猛虎下山般冲向雁国的大军,所到之处尸横遍野。 “兄弟们,杀啊!”白远挥舞着长枪,高声呐喊道。 他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响彻整个山谷,激励着士气。 吴罗刚则身先士卒,带领一支精锐部队直扑敌军的核心区域。 他手中的大刀舞动如风,每一次挥砍都能带走一条生命。 关不二和吴一刀二人紧随其后,也是非常兴奋。打起仗来总是很顺利,每每都是占据上风。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旬佸虽然奋力抵抗,但终究难以挽回颓势。 他的身边不断有士兵倒下,鲜血染红了战袍。 “可恶!怎么会这样?”旬佸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 最终,旬佸的十万大军几乎被全歼,剩下的士兵也纷纷丢盔弃甲,四处逃窜。 而旬佸本人则在混战中被生擒活捉。 当张邺接到白远等人传来的捷报时,他站在营帐内久久沉默不语。尤其看到白远的骗城提议,张邺不由对白远高看一眼。 白远是众将中成长最快的,打仗已经开始考虑策略了。 他的提议虽然是老套路了,但在雁国确实第一次使用,或许还真不错。 “这荆军到底何时才会发动真正的进攻?”刘宗站在城楼之上,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他这几日被荆军搅得快精神崩溃了,纵是身经百战,但面对眼前的局势,心中也是烦躁。 “报——将军,荆军又有动静了!”一名斥候匆匆跑来,单膝跪地禀报。 “说什么?”刘宗迅速问道,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荆军似乎在调整阵型,看模样像是要准备攻城。”斥候低头回答,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哼,又是虚晃一枪!”刘宗冷哼一声,心中对荆军的这种战术感到愤怒又无奈。 这些日子来,荆军频繁地做出攻城的姿态,却又总是在关键时刻鸣金收兵,让守城的士兵们疲于应对,精神高度紧张。 “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副将胡傲天走上前来,忧心忡忡地说道,“士兵们都已经累垮了,再这样折腾下去,就算荆军不攻,我们自己也要先乱了阵脚。” 刘宗何尝不知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深吸一口气,望着远处荆军的营帐,心中思索着对策。 然而,时间不等人,还未等他想出应对之策,荆军的新一轮攻势又开始了。 “咚咚咚!”城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战鼓声,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刘宗立刻回到指挥位置,大声命令道:“全体注意!准备迎敌!” 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各就各位,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冲来的荆军。 一时间,城墙上下箭如飞蝗,石块如雨,呐喊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兄弟们,坚持住!不要让他们得逞!”刘宗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大声鼓舞士气。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荆军的攻势异常猛烈,仿佛是真的下定决心要一举攻破城池。 “不好!他们这是玩真的!”胡傲天惊讶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快!命令所有预备队上城墙,一定要守住!”刘宗焦急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荆军的云梯一次次被推上城墙,但又一次次被顽强的雁国士兵打退。 而城墙上的士兵们也因为长时间的战斗而体力透支,有些人甚至直接倒在了血泊之中。 就在战斗陷入胶着状态时,突然,一阵清脆的鸣金声响起,荆军的攻势戛然而止。 刘宗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又是这招!传令下去,加强警戒,不许松懈!” 然而,连续几次的假攻之后,士兵们的神经已经变得麻木。 尽管知道这可能是荆军的诡计,但每次听到战鼓声和喊杀声,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刘宗看着手下疲惫不堪的将士们,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 “张邺啊张邺,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刘宗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 ------------ 第九十一章 故技重施 在刘宗的日夜期盼中,日子一天天过去。 终于,按照日子计算,上将军旬佸的二十万援军应该到了。 刘宗站在城楼上,望着远方的地平线,心中充满了希望。 “将军,援军怎么还未到?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胡傲天面露担忧之色。 刘宗安慰道:“应该不会,也许是路上遇到了些耽搁。再等等吧,我相信旬佸将军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就在此时,一名斥候匆匆跑来,禀报道:“将军,前方发现一支大军正向我城赶来,看样子像是我们的援军!” 刘宗大喜过望,亲自登城观看。这正是他们雁国大军的将旗,旗帜飘扬,数之不尽。 不是二十万大军,又是何? 他立刻命令道:“注意西面荆军动向,打开东城门,迎接援军!” 城门缓缓打开,刘宗带着士兵们走出城外,准备迎接上将军旬佸的援军。 然而,当那支所谓的“援军”走进时,刘宗却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你们是什么人?”刘宗大声问道。 为首的一人正是白远,他身着雁国兵甲,伪装成旬佸的副将模样。他故作镇定地说道:“将军,我是副将白远。” “旬上将军在哪?” “正在中军车骑上” 刘宗心中虽有疑虑,但远远地看到大军中部战车上,确实有一位上将军铠甲的将军,似乎正是旬佸。 而远在大军中部战车上的将军正是旬佸本人,只是此时的他被人左右架着,嘴也被封着。 心中焦急,他额头都冒汗了,心道完了,他旬佸算是彻底完了。 看到对方穿着自己国家的军装,又不像是假的,刘宗便放下了警惕。 “你们可算来了,这些日子把我们折腾得够呛。”刘宗说道。 白远连忙道歉:“将军恕罪,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些麻烦,所以来晚了。” 刘宗没有在意,招呼着他们进城。 就这样,白远和吴罗刚等人率领着二十万荆军开始进入庞城。 大军进入城中一半时,刘宗这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他终于看到上将军旬佸,但是战车上的旬佸上将军似乎在猛地摇摆,似乎在挣脱束缚一般。 刘宗这才缓过来,不好,中计了,但此时已经为时已晚。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刘宗怒喝道。 白远和吴罗刚等人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迅速占据了城中的重要街道和据点,将刘宗的守军分割开来。 白远撕下面具,露出了真面目:“刘将军,我们是你的噩梦。” 刘宗大惊失色:“你们是荆军?这怎么可能?” 吴罗刚冷笑一声:“刘将军,你可真是愚蠢。我们早就设下了这个圈套,就等你上钩呢。” 刘宗悔恨不已:“我不该轻易相信你们,是我太疏忽了。” 他试图组织反击,但此时城内已经乱成一团。 荆军里应外合,迅速控制了大局。 刘宗率领亲信部队奋力抵抗,但面对数量众多且训练有素的荆军,他们的努力显得微不足道。 “将军,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胡傲天焦急地劝道。 刘宗望着四周熊熊燃烧的火焰和四处奔逃的士兵,心中充满了绝望:“我无颜面对城中的百姓啊!”但他还是不甘心就此失败,决定誓死一战。 然而,他们的力量与荆军相比太过渺小,很快便被击败。 副将胡傲天被一箭爆头,脑浆四溅。 刘宗被吓得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如果那箭射向他,那么此时倒下的他也会这般惨。 无奈,刘宗只得率领着亲信一千人,弃城而逃。 而城中的士兵们见大势已去,多数选择了投降。 城内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荆军完全控制了庞城,城内的抵抗力量被彻底消灭。 张邺率领余下四万军进入城中,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既有胜利的喜悦也有一丝感慨。 “将军英明!”白远和吴罗刚走过来祝贺道。 张邺点点头:“这次能够成功攻破庞城全靠了你们的努力。” 他转身看向被押解过来的旬佸等人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们算是踏足雁国了。” 旬佸愤怒地瞪着张邺:“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小人!迟早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 张邺冷笑一声:“旬将军此言差矣。成王败寇乃是历史常态。” 随后张邺下令将旬佸等人关押起来听候发落。 同时,他还特意安排人手安抚城中的百姓并维持秩序。 战后统计,张邺军损失一万多人,而杀旬佸援军三万,俘虏十万,并且庞城杀刘宗军两万,俘虏十五万,雁国其余的人不是失踪了,就是自己逃走了。 更令张邺意外的是,庞城具有有一个粮仓,里面屯粮三亿斤粮食,够一百万人吃半年,也就是够三十万人吃一年半。 这是惊喜,同时也是一种后怕。 雁国这个四霸之一,竟然在靠近荆国的庞城囤积这么多粮食,看来是早有对荆国动手之意。 估计是荆国动乱,这才让蠢蠢欲动的雁国,提前发动了战争。 不巧的的是,荆国内战,导致国内三方势力都扩大了征兵,荆国内部的总兵力早就超过了百万之数。 雁国竟然还按以前的常理,前军二十万,后军二十万,就想进军荆国了。 更不巧的是,张邺这个异数,轻而易举地拿下了宋世基的势力,并继承宋世基的大部分兵力。 恰恰张邺也是个顾全大局的人,对于鸭儿关非常重视,绝不会坐等雁国的入侵。 如今不仅反噬了雁国,还被荆国俘虏了雁军二十五万卒,生擒了雁国上将军旬佸,连庞城也失守了。 话说刘宗率领着亲信一千人,一路狂奔,直接逃向了雁国的京都上虞。 踏入上虞城的那一刻,他心中满是对失败的恐惧,心境犹如狂风中的落叶,飘摇不定,终于下定了决心。 刘宗直奔王宫,在殿前高呼求见君上。 不多时,他被带入殿中,见到了威严庄重的雁穆公洛丹。 刘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地诉说起来:“君上,末将刘宗无能,上了旬佸的当啊!” ------------ 第九十二章 旬佸背锅成叛将 雁穆公洛丹坐在高高的王座之上,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地看着刘宗,说道:“刘宗,你且细细道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刘宗抽泣着,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上将军旬佸带着二十万后军,本应是我雁国抗击荆军的中流砥柱。 然而,谁能想到,他竟然背叛了国家,投降了荆军! 不仅如此,他还与荆军合谋,设下了毒计,骗过了末将,致使庞城失守啊!” 雁穆公洛丹听闻此言,脸色变得异常阴沉,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震惊:“旬佸,他怎能如此?我雁国待他不薄,他怎忍心做出此等叛国之事!” 刘宗见君上动了怒,心中暗自窃喜,继续添油加醋地说道:“君上,旬佸此人一贯野心勃勃,早已对您的统治心怀不满。 此次与荆军勾结,怕是另有他谋啊。他想要借助荆军的势力,推翻您的统治,自己登上王位啊!” 雁穆公洛丹站起身来,在王座前来回踱步,表情凝重:“刘宗,你所言可有确凿证据?” 刘宗连忙说道:“君上,末将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虚言啊!那荆军的攻势突然变得异常凶猛,而且他们的作战策略与我们之前所了解的截然不同。 若不是旬佸将我军的情报泄露给荆军,又怎会如此?还有,旬佸带二十万援军一入庞城,立刻举兵对向末将,害得庞城尽数落入荆军之手” 雁穆公洛丹停止了踱步,凝视着刘宗,心中的疑虑渐渐加深:“若真如你所说,旬佸此举实在是罪不可恕!” 整个雁国朝堂一片哗然,大臣们纷纷在殿中议论纷纷,有的对旬佸的行为表示愤怒和谴责,有的则提出了质疑和担忧。 御史大夫刘洵站了出来,说道:“君上,此事关乎重大,不可轻易下结论。 旬佸乃我雁国名将,战功赫赫,一向忠诚不二。如今突然传出他叛国投敌的消息,实在令人难以相信。” 另一位大臣也附和道:“是啊,君上。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我们不能仅凭刘宗的一面之词,就判定旬佸有罪啊。” 刘宗一听,似乎早已有准备,只见他将几封书信从怀中取出。 “君上,末将有重要证据呈上。”刘宗跪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了伪造的书信,双手呈递给君上。 这是伪造的书信,为了自己活命,刘宗也只得牺牲旬佸,毕竟他旬佸确实把荆军引入了庞城。 雁穆公洛丹接过书信,仔细翻阅起来。 看着书信中的内容,他的脸色越发阴沉,眼中的怒火也在逐渐燃烧。 “这……这是真的吗?”雁穆公洛丹的声音有些颤抖。 刘宗抬起头,信誓旦旦地说道:“君上,千真万确啊!这些都是末将从旬佸身边人偷出来的。” 雁穆公洛丹将书信狠狠地摔在地上,怒喝道:“旬佸!朕如此信任于你,你竟敢背叛朕,背叛雁国!此等不忠不义之人,死有余辜!” 刘宗见君上动了大怒,心中暗自窃喜,但表面上却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君上,末将得知旬佸叛变后,痛心疾首。 本想率军与他决一死战,奈何敌军太过狡猾,设下圈套,致使末将失利啊。” 雁穆公洛丹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刘宗,你此番也算是尽力了。待朕调集兵力,定要与荆军决一雌雄,夺回庞城!” “来人,灭旬佸三族!” 随着王令一下,旬佸的满门老小,也全都受到了牵连,被雁穆公洛丹灭杀殆尽。 一时间,上虞城中弥漫着血腥的气息。 庞城内,城守府。 张邺坐在案上正在发愁,俘虏了雁军二十五万人,该如何处置? 他们都是雁人,放了他们,铁定还会成为雁军来攻打他们荆军。 招降他们,让他们成为自己一军,但毕竟是雁人,他们铁定内心不从,更别说跟着他们一起攻打雁国。 杀了他们?二十五万人呢? 难道要作成他张邺屠夫之名? 荆军是仁义之师,断然也不能如此做。 思来想去,一直也拿不定主意。 门外一阵的喧哗,打断了张邺的思绪。喊来侍卫,张邺问道:“门外何人在吵闹?” 侍卫不敢隐瞒:“元帅,门外有一个寡妇在闹”。 “寡妇?” 真是怪事了,一个寡妇来闹什么?难道她丈夫死在我们手里了?张邺心中如此想,开头道:“让她进来!” 侍卫领命。 少倾,只见一位风姿卓越女子,头上发髻别着白色发花,梨花带雨的未亡人走了进来。 这寡妇一看是新成的,丧夫应该就在近期。 她得以进来,反而不吵不闹,见到张邺先是微微一愣,然后躬身道:“妾身荆人夏丽婉,叩见元帅!” 夏丽婉?重名了? 张邺定睛一看,还好不是他所认识的夏丽婉,只是一位重名的女子。 这女子浓眉大眼,睫毛浓密而卷翘,发髻上的白花更增添了些许美丽。 “你也是荆国人?” “妾身是荆国胥州西渭郡人,家父夏中” 听到‘夏中’二字,张邺已经不等她继续说下去,直呼:“不可能,你绝不是夏丽婉。本帅认得夏家小姐,你绝不是”。 她今日是来请荆国元帅给自己主持公道的,只是夏丽婉没想到这位来自荆国的元帅反应这么大。 她见到张邺的第一面也是惊讶,因为她见过这位元帅曾在丰口镇与那位南家的大小姐约会。 只不过,夏丽婉不知道这位元帅就是与她订婚过的张邺,也不知道那位南家大小姐是顶着她夏丽婉的名字与张邺约会的。 她急于证明道:“妾身真叫夏丽婉,家就在丰口镇”。 张邺还是不能相信,狐疑地问:“丰口镇里长夏德是你什么人?” “正是妾身的叔叔” 张邺彻底不淡定了,进一步佐证道:“王远桥是你什么人?” “正是妾身的亡夫” 夏丽婉眉目一台,心中惊讶,这位元帅怎么对她如此了解。 张邺彻底石化了,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他追问:“你夏家可还有其他女子?姐姐或者妹妹?” 夏丽婉摇头! ------------ 第九十三章 居然在发死人财 “那你可知本帅名讳?” 夏丽婉柔声道:“妾身不知”。 “张邺,你可知道?”张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夏丽婉听闻“张邺”二字,心中一惊,她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在张邺身上,仔细端详着。 她脑海中想起了曾经在丰口镇,父亲与叔父给她订的一门婚事。 张邺便是她的未婚夫,那时她对未来充满了恐惧,她有心上人,自然不感冒那个叫张邺的。 然而,命运的轨迹却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为了逃婚,她与情郎王远桥私奔,来到了临近的雁国庞城。 二人在这陌生的地方开始了新的生活,私定终身。 王远桥起先对她呵护备至,他们在庞城度过了一段虽然清贫但充满幸福的时光。 然而,造化弄人,王远桥交友不慎,竟与本土乡绅韩康成厮混在一起。 这韩康成每日流连于花街柳巷,尤其喜好欺凌良家妻子。 当看到王远桥的妻子夏丽婉那出众的容貌后,便起了歪心思。 他开始设计陷害王远桥,不断地在他耳边煽风点火,说一些夏丽婉的坏话。 王远桥起初并不相信,但韩康成的阴谋诡计层出不穷。 他故意制造了一些误会,让王远桥对夏丽婉产生了怀疑和猜忌。 在一次酒后,韩康成更是露出了真面目。 他趁着王远桥醉酒,将他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对他进行了痛打。 王远桥身体虚弱,不堪折磨,最终惨死。 而韩康成则得意扬扬地准备去侵·犯占有夏丽婉。 夏丽婉得知王远桥的死讯后,如遭雷击。 她悲痛欲绝,但她知道不能坐以待毙。 她开始四处奔走,试图为王远桥讨回公道。 可是,身在异国,又在这庞城之中,她又无依无靠,无人愿意为她主持正义。 直到听说荆军攻破了庞城,她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于是,她鼓起勇气来到城守府,向这位荆国元帅诉说自己的冤屈。 听元帅提到‘张邺’,在联想眼前的元帅对自己夏家如此了解,她已经猜出了这元帅就是张邺了。 她心中有一种负罪感,试探地问:“你是,是张邺?” 张邺点头,把心中疑问道出:“既然你是夏丽婉,那么,与我相识的‘夏丽婉’是何人?” 夏丽婉粉脸露出疑惑,随即明白过来,道:“应该是来自京都的贵人,南家的大小姐”。 “什么?” 张邺看着眼前的夏丽婉,心中五味杂陈。 他终于弄清楚了一些事情的真相,原来曾经与他相爱的“夏丽婉”并不是真的,而是南家的大小姐南韶仪。 回想起往昔的种种,他觉得自己仿佛被愚弄了一场。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张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伤痛。 夏丽婉还以为张邺在计较她逃婚一事,她低下头,泪流满面地说:“妾身也是无奈之举啊。若不是家中逼迫,若不是……”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浸在悲伤之中。 “这不关你的事” 张邺见夏丽婉梨花带雨,真是我见犹怜,心想这不是她的过错,骗他的是南韶仪。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如今你既然来找我主持公道,我定会帮你。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心中涌起一股责任感。 夏丽婉止住了哭泣,将事情前后娓娓道来。 张邺听后,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韩康成简直就是个西门庆,该杀!” 夏丽婉听得直犯迷糊,弱声问道:“西门庆是什么?” 张邺尴尬地道:“这西门庆也是一个恶霸,专门勾搭良家的媳妇”。 一听‘勾搭良家’,夏丽婉脸色一红,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派人安顿夏丽婉后,张邺决定彻查此事,还她一个公道。 他立刻派人将韩康成抓了起来,关进了城守府的大牢。 在牢房内,韩康成一脸傲慢地坐在那里,他对张邺的审讯不屑一顾。 “你们荆军凭什么抓我?我又没犯什么法。”韩康成嚣张地说道。 荆军攻破庞城后,大军入城,不抢不烧。 在韩康成看来,这是荆人怕雁国将来秋后算账,所以他有恃无恐。 张邺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你害死王远桥,企图侵犯无辜女子,这些难道还不算罪吗?” 韩康成冷笑一声,说道:“那是他自己倒霉,与我何干?至于那个女子,不过是我想玩玩而已。” 张邺听后,怒火中烧。 他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指着韩康成的鼻子骂道:“你这畜生不如的东西,竟然如此丧心病狂。来人啊,给我狠狠地打!” 两旁的士兵得令,上前对韩康成一顿暴打。 韩康成起初还在嘴硬,但在皮肉之苦下,渐渐抵挡不住。 “我说,我说。别打了!”韩康成终于求饶道。 张邺停下手来,说道:“说吧,你都做了什么坏事?” 韩康成喘着粗气,将自己如何设计陷害王远桥,以及想要侵犯夏丽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张邺越听越气,他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邪恶的人。 “你还有没有其他恶行?”张邺问道。 韩康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自己平日里欺压百姓、强取豪夺的罪行都说了出来。 张邺听完后,心中更加坚定了要严惩他的决心。 “你可知道,你犯下的这些罪行,足以让你死上千百次。”张邺说道。 一听说‘死’字,韩康成吓得脸色苍白,嚷嚷道:“我是雁国王后的亲弟弟,你不能杀我”。 “啥?王后的亲弟弟?那怎么跑边境的庞城?” 张邺有点意外,感情这货还是个皇亲国戚。 韩康成有点怯怯地回答道:“是想做生意来者的,这不前几日刘宗大军攻打贵国鸭儿关嘛”。 张邺一听,奇怪问:“打仗,能还有什么生意?” “也就是从士兵手里收购他们的战利品,或者帮他们邮寄钱财回家抽取费用,还有做奴隶的生意等”韩康成说起生意来,头头是道。 敢情他是在做荆国的生意,坐等吃荆国的血馒头。张邺心中怒火中烧,这家伙居然在发死人财,发战争财。 ------------ 第九十四章 庞城危机 见到张邺脸色,韩康成吓得脸色苍白,他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元帅饶命啊!我愿意将所有的家产都拿出来赎罪。” 张邺冷笑一声:“你的家产?能弥补你所犯下的过错吗?” “可我是王后亲弟,你若杀了我,雁国王廷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张邺看着他,心中没有一丝怜悯。“你作恶多端,今日就是你的报应。” 说完,他下令将韩康成拖出去斩首示众。 随后,又令人捉拿了庞城几个臭名昭著的恶霸乡绅,还有城守大人,一并将他们提审。 张邺站在庞城的城楼上,俯瞰着城中的百姓。 他身着荆军元帅的战甲,威风凛凛。 在他的身后,站立着一队全副武装的荆军士兵,他们神情肃穆,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带恶霸乡绅和城守大人上来!”张邺大声命令道。 士兵们得令而去,不一会儿,几个戴着镣铐的恶霸乡绅和城守大人被押了上来。 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家伙,此刻看起来狼狈不堪,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你们这些人,在庞城为非作歹,欺压百姓,罪行累累。”张邺看着他们,语气严厉地说道。 恶霸乡绅们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张邺的眼睛。 城守大人则试图狡辩:“荆国元帅,士可杀不可辱,我们雁国人,败兵之将,尽可杀了我们,没必要羞辱我等。” “败兵之将?他们几个不是乡绅而已嘛?”张邺冷笑一声,“把你们的罪状一一交代清楚,或许还能有个宽大的处理。” 张邺转过身,面向城中的百姓,高声喊道:“乡亲们,这些人平日里欺负你们,你们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今天,本帅在这里,就是要为你们讨回公道。 你们可以把他们的罪行都说出来,本帅一定会为你们做主。 放心,本帅荆国人,不怕雁国的王廷。” 百姓们听到张邺的话,一开始有些犹豫。 他们害怕这些恶霸乡绅和城守大人的报复,不敢轻易开口。 但看到张邺那坚定的眼神和真诚的态度,心中渐渐涌起了勇气。 一位老者站了出来,颤巍巍地说道:“元帅大人,李尧员外侵占我家的田地,害死了我儿子。” 张邺点了点头,说道:“继续说,不要害怕。” 一位妇女也跟着说道:“齐宇员外诬陷我家男人偷窃,逼着我们卖儿卖女。儿子给他们家做伙房,女儿在他们家作婢女” 说着,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其他百姓也纷纷诉说着自己的苦难。 有的说恶霸乡绅们放高利贷,害得他们家破人亡。 有的说城守大人贪污腐败,对百姓的诉求不理不睬。 张邺听着百姓们的哭诉,心中怒火中烧。 “你们听听,这就是你们的‘政绩’吗?你们这些人,简直是社会的蛀虫,百姓的罪人!”张邺大声痛斥道。 恶霸乡绅们和城守大人吓得瑟瑟发抖,一句话也不敢说。 随着百姓们一个个地揭发,恶霸乡绅和城守大人的罪行越来越多。 “你们这些人,鱼肉乡里,天理难容。本帅现在宣判,将你们立刻斩首示众。”张邺严肃地说道。 恶霸乡绅们和城守大人被士兵们带走了,不多时便是人头滚滚。 随后,张邺有将这乡绅的土地和庄子分给百姓。 百姓们对张邺充满了感激和敬仰。 甚至都忘了自己是雁人,眼前的是荆军。 一天,一名荆军士兵匆匆跑来报告:“元帅大人,不好了!雁国大军正向庞城逼近,看样子是要来攻夺庞城。” 张邺心中一惊,他知道这场危机必然会来,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白远,吴罗刚、公孙知等将俱来见张邺。 “元帅,这次雁军号称五十万大军,末将令吴千将亲自前去查看”吴罗刚还算细心,知道派堂弟吴一刀前去确认。 公孙知站出来,跃跃欲试:“末将愿打头战,特请命元帅”。 白远若有所思,似乎看出张邺之意。 在张邺看来,他还不具备攻打雁国。当初攻打庞城,也是顺势而为。 如果继续在雁国耗着,那是取死之道。 张邺看到白远一言不发,点名让他说说看。 白远看一下众人,摇头道:“元帅,末将认为,此次我等本来是增援鸭儿关,抵御雁军侵犯。 能大败雁军刘宗,反攻进雁国边城庞城,已经是意外之喜。如果说继续在雁国攻伐,目前我们还不具备实力”。 张邺点头,说道:“天时地利人和,我们都不具备,不足以攻雁,命全军撤退回国。” 吴罗刚提醒道:“元帅,这之前俘虏的二十五雁军怎么处置?” 张邺坐在案上正在发愁,俘虏了雁军二十五万人,该如何处置? 这终于又回到了之前的问题了。 二十五万降兵,而且还是正规军,他们都是雁人,肯定不能放了他们。 纳他们入荆军吧,难以保证将来他们会倒戈。 想起前世的历史,当初秦赵的长平之战,白起也遇见了相同的一个问题。 而且他也给出了貌似正确的答案,坑杀四十万赵兵,从此使赵国一蹶不振,再也没有与秦国相抗衡的能力。 难道真要杀了他们?二十五万人呢? 白远进言:“不如尽杀之!” 闻之,众人都打了个寒颤,似乎也只有这唯一方法了。 此事还未定下来,吴罗刚又问了下一个问题:“元帅,庞城粮仓内三亿斤粮食怎么办?丢了可惜啊!” 张邺看着这吴罗刚,发现他变化挺大的,虽然没有白远那样开始考虑谋略了,但已经在关心多项事情。 他需要这样的人,一个能发现问题的人。 张邺想着问题,似乎想到一个解决办法,吩咐道:“这二十万雁军降兵,吸纳为我荆军,不过将来不用他们攻打雁国。 不过,现在不给他们发放兵器,让他们负责把庞城粮仓的粮草迁走,有车的推车,没车的,每人背上一小袋子。 记得小袋子,适量一些就可以了。这事就交给吴将军!”。 “末将领命!”吴罗刚领命。 张邺补充道:“记住了,要对他们好点,将他们视为兄弟,也要做好思想工作”。 “元帅放心,末将明白分寸。” ------------ 第九十五章 带着百姓一起走 “白远、公孙知” “末将在!”二人齐声。 “你二人与本帅带十万人稳在后方,以防雁军赶上,为众军断后!” “末将领命!”二人先是齐声领命,不过白远又劝阻张邺道:“还请元帅在前领着大家回国,断后之事尽可交给末将二人”。 事情交代地差不多,吴一刀也赶了回来,报了雁军的情报。 号称五十万的雁军,人数不在少,估计有个四十万。 大军距离庞城还有个五十里地,如果急行军,也就一天一夜便可到达。 但对方人数大,攻城辎重多,估计得两到三天便可抵达。 张邺不做迟疑,立刻安排众人归国! 庞城,人声鼎沸,二十五万原雁国降兵,在吴罗刚带领的十多万荆兵的安排下,作为搬运工。 一车车粮草被运走,每个士兵身上也背袋粮食。 城里的百姓也都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咱们雁国大军不日就要抵达了” “是啊!听说整五十万兵力杀过来” “这不是荆人就要走了” “都在搬粮食走人呢” 百姓间交头接耳,有的盼望自己国家的军队到来,有的无动于衷事不关己,有的有点害怕自己国家的军队。 这个世界的行兵,不管是哪个国家的,那怕自己国家的兵,所到之处,必然雁过拔毛。 兵匪一词,向来对内对外都是一样的。 有的主将更是坏的流脓,会干出杀良冒功的行为。不管怎样,战争带来往往是对百姓的伤害。 而张邺的荆军却有所不同,这个异国他乡的荆兵,来到雁国庞城,秋毫无犯。 尤其对待城内百姓,犹如子弟同亲。 那句‘不拿百姓一针一线’真可是深入民心,甚至深入异国百姓民心。 给百姓伸冤昭雪,惩治贪官污吏,铲除地方恶霸乡绅。这样的军队,谁能不亲近? 只是他们突然要撤走了,不舍的百姓占据多数。 夏丽婉暂住在守城府,最先得知这个消息,她不假思索地就收拾了行礼。 她找到张邺,有点羞怯,说道:“张元帅,你们要撤退,妾身也要跟随回国”。 张邺看着她,自然同意:“好,待会你紧跟着我身边” “嗯” 说实在的,之前安排任务,张邺确实把她忘记了。 论安全而言,自然让她跟着吴罗刚的第一批人走更安全。 但是吴罗刚早已经率人提前出发了,现在再去安排夏丽婉已经来不及了。 夏丽婉看着张邺那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说道:“谢谢你!” 随着第一批人马的离城,张邺和白远的后面十万军也开始了离城。 大队的人马一批批地出城,白远负责调度指挥。 张邺骑着高头大马,紧随大军出城。 夏丽婉独坐一匹马,由于不会骑,便有一位士兵负责牵马。 她紧随张邺身侧,感慨着自己命运的多舛,如果当初自己不逃婚,或许今日自己就是元帅夫人了,而不是个未亡人寡妇。 还好张邺没有落井下石,没有记恨自己,危难之际还会带自己走。 毕竟自己指认乡绅韩康成恶行,将来雁军杀回庞城,必然会为那些被杀的城守大人、乡绅们翻案。 到时哪还有她的活路。 刚到城门,居然聚集了好多百姓。 只见这些百姓,拖家带口的,赶着驴车或者骡子。 有的推着独轮木车,有的赶着羊,或者抱着鸡鸭鹅。 张邺目瞪口呆:“这?乡亲们,你们这是何意?” 便有老汉走出,拱手道:“元帅,我等愿跟随元帅入荆国” 张邺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他看向这些拖家带口的百姓,心中五味杂陈。 夏丽婉见状,走上前轻声说道:“张元帅,这些百姓也是无奈之举啊,他们害怕雁军回来后会报复他们,毕竟他们曾归顺过我们荆军。” 张邺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我理解他们的担忧,只是带着这么多百姓一起走,路途会更加艰难,而且我们的行军速度也会受到影响。” 夏丽婉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对张邺说:“张元帅,您一向仁德,这些百姓把希望都寄托在了您身上,若您此时将他们留下,他们必死无疑啊。” 张邺看着夏丽婉,又看了看周围这些满怀期待和恐惧的百姓,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罢了,既然你们如此信任我,那我便带你们一同走。 无论男女老幼,愿意跟从者,立刻跟随我们前往鸭儿关暂避,不可自误。” 百姓们听闻,纷纷跪地磕头,高呼:“多谢张元帅,多谢张元帅!”那声音震天动地,饱含着无尽的感激与希望。 张邺赶忙扶起一位老汉,说道:“乡亲们快快请起,如今我们时间紧迫,必须尽快出发。” 随后,张邺安排士兵们有序地组织百姓出城。 白远在一旁协助调度,他大声指挥着:“大家不要慌乱,按照顺序慢慢走!老人和孩子走在中间,年轻人走在外面保护!” 公孙知也在一旁提醒着百姓:“各位乡亲,跟紧队伍,不要掉队,一旦走散,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可就危险了。” 夏丽婉则在队伍中穿梭,安慰那些害怕的妇孺:“不要害怕,有张元帅在,我们一定会平安到达荆国的。” 就这样,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出了庞城。 一路上,尘土飞扬,人群和军队绵延数里,简直如同一场大迁徙。 百姓们赶着驴车、骡子,推着独轮木车,上面装满了他们的家当和仅有的粮食。 孩子们的哭声、大人们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幅乱世逃亡的画卷。 在行军的队伍中,有一位年轻的母亲,她怀里抱着一个婴儿,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和忧虑。 旁边的士兵看到后,主动过来帮忙拿一些东西,年轻母亲感激地说道:“多谢这位兄弟,若不是跟着张元帅,我们娘俩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士兵笑着回应道:“大嫂别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张元帅仁义,我们自然也要爱护百姓。” ------------ 第九十六章 寡妇,竟然如此勇敢 随着时间的推移,离鸭儿关越来越近。 然而,后方却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原来是雁国五十万大军追杀而来。 张邺回头望去,只见一片黑压压的人马向这边疾驰而来,他深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他先对身边的夏丽婉交代道:“一会儿,你跟随百姓的大部队立刻进城。” 夏丽婉似乎预感危机,担忧道:“张元帅,你怎么?难道你不入城?” 张邺对她笑了笑:“保重!” 夏丽婉坚决不肯,说道:“妾身不会离开你的。你对妾身有恩,妾身本来欠你的,这次妾身绝不会离开你的,我们要死就死在一起。” 张邺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这里太危险了。你还是先去避难吧。” 见她如此执拗,他不能让夏丽婉陷入危险。他找来几名士兵,说道:“你们护送夏姑娘入鸭儿关,不得有误。” 士兵们立刻带着夏丽婉走向大部队。 夏丽婉无奈,只得不舍地看向张邺。 张邺回一一笑。 她记住了张邺的笑,那是一种沉重感,一种天下英雄舍我其谁的厚重。 张邺转头对白远说道:“白远,你带领一部分士兵和百姓先进入鸭儿关,我和公孙知领十万荆兵断后。” 白远担忧地看着张邺:“元帅,这太危险了,您还是先走吧,我来断后。” 张邺严肃地说:“不行,我是统帅,怎能让你们去冒险。你们的任务是保护好百姓,这是重中之重。” 公孙知也在一旁劝道:“元帅,白将军说的对啊,您是一军之帅,不能有任何闪失,还是让我们来断后吧。” 张邺摇了摇头:“不必多言,这是我的命令。你们赶紧带百姓走,我来挡住雁军。” 白远见无法说服张邺,只好领命而去。他带着百姓加快了脚步,向鸭儿关奔去。 而张邺和公孙知则带领十万荆兵在后方摆开了阵势,准备迎击雁军。 雁军越来越近,张邺举起手中的长枪,大声喊道:“兄弟们,今日我们要以死守护百姓的安全,让他们顺利抵达鸭儿关,有没有信心?” “有!有!有!”荆军士兵们齐声高呼,士气高昂。 雁军如潮水般涌来,双方瞬间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战场上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 张邺也有些害怕,但不知从哪里来得勇气,他稳在军中,就如一个精神支柱。 帅字在首,众将主心骨就在,十万士兵犹如一把巨大兵器,挥向了敌军。 在张邺的带领下,荆军士兵们奋勇杀敌,他们不畏强敌,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起了一道坚固的防线。 然而,雁军人多势众,渐渐地,荆军开始出现了伤亡。 张邺看到士兵们不断倒下,心中焦急万分。 他知道不能再这样硬拼下去,于是心生一计。他带领一部分士兵佯装败退,引诱雁军深入。 雁军不知是计,一路追击过来。 就在雁军追到一片山谷之中时,张邺突然下令停止撤退,他带领士兵们迅速转身,从两侧包抄过去。 雁军顿时陷入了混乱,被荆军包围。张邺趁机发起攻击,一时间,雁军人仰马翻,死伤惨重。 荆军终于击退了雁军的这一波攻击。 但张邺也清楚,这只是暂时的胜利,雁军后续肯定还会有更猛烈的攻击。 他迅速清点了一下人数,发现损失了两万多名士兵。 此时,白远已经带领百姓进入了鸭儿关。 鸭儿关内,吴罗刚正在组织士兵们加强防御工事。 袁捷作为守城老将,也在忙碌地布置着城防。 袁捷对吴罗刚说道:“吴将军,现在情况危急,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尤其是那些降兵,虽然他们现在已经归顺了我们,但难保不会被雁军将领策反。” 吴罗刚点头表示赞同:“袁老将军说得对。我看不如先把降兵集中起来,进行戒严,等局势稳定了再说。” 袁捷立刻吩咐手下的士兵去执行命令。 降兵们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不敢违抗命令。 而在鸭儿关外,张邺带领剩下的八万荆兵继续与雁军周旋。 雁军在经历了一次失败后,变得更加谨慎,他们调整了战术,开始分批次向张邺军发动攻击。 张邺深知鸭儿关的重要性,他一边指挥士兵们抵抗,一边组织士兵向着鸭儿关方向撤退。 张邺对身边的士兵们说:“兄弟们,看到了吗?那就是敌人的破绽,我们一起冲过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士兵们士气大振,跟随张邺向雁军的弱点发起了猛攻。 一时间,喊杀声响彻云霄,双方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公孙知在战斗中,他左突右拐,如入无人之境,雁军在他的攻击下节节败退。 众军且战且退,吴罗刚已经开始组织士兵出城迎接。 然而就在张邺临门就要入城之际,‘嗖’一声。 一道利箭刺破了他的胸口,张邺直接从马上摔下来。 “元帅!” 公孙知眼疾手快,立刻冲过去,护住张邺。 “元帅!”城上众将一众惊呼! “不!你不要死!”夏丽婉止不住地哭泣,她想起了张邺的最后一笑。 白远看到元帅张邺受伤,心急如焚。 他带领一队士兵冲出关去接应张邺,在白远的帮助下,张邺终于被救进了鸭儿关。 进入鸭儿关后,张邺因伤势过重晕了过去。 众人围在他身边,都十分担忧。 吴罗刚急忙找来了军中的医官为张邺诊治。 医官仔细检查了张邺的伤势后,皱着眉头说:“元帅伤势很重,这箭上有毒,需要立刻拔毒疗伤。” 袁捷在一旁着急地说:“那还等什么,赶紧治啊!” “只是需要有人先为元帅把毒血吸出,但这个人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医官为难地道。 一听此,众人还是有些为难了。 毕竟生命面前,谁都不想自寻死路。 “起开,我愿为兄弟而死”吴罗刚一把推开众人,就要动嘴。 然而,却被人抢先了一步。 吴罗刚愣住了!他本来已经做好必死的决心了,毕竟张邺待他不薄。 他看到了一个女子,是一为寡妇,竟然如此勇敢。 ------------ 第九十七章 雁国以法立国 夏丽婉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将毒血从张邺的伤口中吸出。 夏丽婉紧紧地咬着牙,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但她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个场面都笼罩在紧张而肃穆的气氛中。终于,医官完成了治疗,夏丽婉也累得几乎要倒下。 众人赶紧上前扶住她,感激地说:“谢谢你,你真是我等的救命恩人。” 夏丽婉虚弱地一笑,回答道:“这是我欠他的,只要能救回张邺,我什么都愿意做。” 张邺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下来。 经过一番紧张的治疗,张邺的伤势终于得到了控制。 随着张邺发出了一声呻吟,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而夏丽婉已经退出人群,她没有中毒,但嘴巴却中了毒素,一时肿胀成了两根黑紫色的香肠。 甚至开始糜烂,发出恶臭。 众人松了一口气。 此时,鸭儿关内的局势也逐渐稳定了下来。白远、吴罗刚、袁捷、公孙知等人团结一心,共同商讨应对之策。 袁捷说:“如今鸭儿关内有二十三万荆军和二十五万降兵,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守住鸭儿关应该没有问题。” 吴罗刚接着说:“不过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外面的五十万雁军随时可能发起更猛烈的攻击。我们要加强防御工事,储备足够的物资。” 白远则说:“大家放心,我会和降兵们好好沟通的,让他们知道只有和我们齐心协力,才能活下去。” 在众人的努力下,鸭儿关的防御日益坚固。 而外面的雁军多次发动攻击,都被鸭儿关内的守军顽强地击退了。雁军损兵折将不少,士气也逐渐低落。 鸭儿关位置果然特殊,处在连纵的山脉之中,彻底地将雁国隔绝在外。 守在鸭儿关,雁国不损耗个三四倍的兵力,是绝对攻不破的。 雁军此次的统帅是中将军岳恒,雁国的军事最高统帅,是雁国的名将。 他知道此次的荆军对手不一般,收回的庞城除了粮仓被劫走,城中基本没有什么损耗。 尤其看到城中百姓的眼神,他心里发怵。 何以如此呢? 后来身边的门客周世乐告知,原来荆军入城,对百姓秋毫无算,还为百姓伸冤惩恶,深得雁国庞城百姓的认可。 而他自己的士兵,自从来到庞城,不是抢民脂民膏,就是调·戏妇女,抢占财物,横行乡里。 怪不得庞城的百姓如此眼神看待他们。 中将军岳恒感到一种害怕,如果荆军真是如此,怕将来定是个大患。 当听说,庞城有部分百姓自愿跟随荆军离开,入了荆国。 岳恒已经无法淡定,立刻书信一封直达王廷。 雁国王廷,君上雁穆公洛丹,看到书信,不屑一笑,道:“中将军言过其辞了,危言耸听。 什么仁义之举,深得民心?那是仁家之说而已! 凡民者,皆是歹人。无法不自制,无制不成群。 孤为王,以法牧之!” 丞相乔瑜言道:“雁国以法立国,方承百世之基。邱子仁学之道,愚人而已,没想到荆国人信以为真。可笑!” 君臣相互一笑。 雁穆公洛丹又道:“不过,荆人大胆,竟敢侵占我庞城,俘我二十五万子弟。此奇耻大辱,怎能罢休? 中将军说得不错,应当给予荆人一次痛击。需要增兵至百万。丞相以为何?” “君上,如今荆国鸭儿关守兵二十多万,若要破城需要三倍多的兵力可完成。如此直接硬攻,这是我雁国不可以承受的。 况且增至百万,这需要清空全国之力,全民皆兵得不偿失。 如今云国、昌国、坤国又在虎视眈眈,意图称霸。 我们为了一个荆国,犯不上!” 听丞相说完后,雁穆公洛丹略微有些不服,道:“荆国此举,就这么放过他们吗” 丞相乔瑜又道:“君上,老臣并不是此意。臣以为当与荆国议和,让他们赔偿战争损失,归还俘虏。以武力相逼,对方必然屈服。此消彼长,将来有的机会收拾他们” 雁穆公洛丹听后,颇为认同。 雁国一直来确实如此做的,周边大小诸侯国,皆是战败后赔偿金钱,或者赔偿城池。 于是,雁穆公洛丹决定采纳丞相乔瑜的建议,与荆国议和。 他派遣使者宣叶前往鸭儿关,与中将军岳恒商量,并向鸭儿关荆军传达了雁国议和的意愿。 张邺余毒已经清楚的差不多,伤口还未复原。 当接到雁国的议和条件后,他与白远、吴罗刚、袁捷、公孙知等人商议。 他们一致认为,虽然荆军在鸭儿关取得了胜利,但长期战争对双方都会造成巨大的损失。 如果能通过议和解决问题,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 张邺当即令人回复雁国的使者,表示愿意接受议和。 双方约定在鸭儿关外的一片空地上进行谈判。 谈判当天,张邺带领白远、吴罗刚、袁捷、公孙知等人来到约定地点。 雁国的使者宣叶与中将军岳恒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双方互相行礼后,开始了谈判。 雁国的宣叶首先提出了议和条件:荆国必须赔偿战争损失,包括被劫走的粮草和物资。 同时,归还二十五万降兵,还有交出上将军旬佸。 否则,雁国将继续发动攻击。 张邺听后,微微一笑,说道:“贵国的条件似乎有些过分。 这场战争是贵国先挑起的,我们只是被迫反击。 如果贵国真的想要议和,就应该拿出诚意来。” 雁国的宣叶闻言,脸色一变,说道:“那你们想要什么?” 张邺缓缓说道:“我们的要求很简单:第一,两国互不侵犯;第二,二十五万降兵是自愿跟随我们的,不给;第三,我可以先交出上将军旬佸。” 说毕,便让人将旬佸押了上来。 上将军旬佸一看到宣叶和中将军岳恒,自然激动万分,犹如见到失散多年的亲人。 然而中将军岳恒却冷眼视之,道:“叛将旬佸,君上已经诛杀你三族,这次必然把你捆到王廷治罪。” “什么?”旬佸震惊不已,不敢置信地看着岳恒,声音颤抖地说道:“我……我何时投降了啊!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宣叶和中将军岳恒都不再理会,也没有接走旬佸。 雁国的使者宣叶气道:“按张元帅此话,这次议和就没有可谈的。张元帅应该拿出诚意,归还我二十五万雁人子弟”。 张邺摇头,硬气地说道:“那就请回吧。” ------------ 第九十八章 三日危机 雁国的使者宣叶带着愤怒离开,直接背后骂了张邺的十八辈娘亲。 和谈是雁国不得已的选择。 战争虽然是雁国挑起的,但没想到动乱的荆国却是个硬骨头。 雁国不仅没有吃到肉,反而损失了二十几万的兵卒,又被荆国的张邺拐走了一些百姓。 战争就如同一个烧钱的机器,投入与收获不成正比。 闻听张邺只接受议和,不放回二十五万雁卒,雁国雁穆公洛丹再如何生气,也无可奈何! 他不会继续耗在这里,继续下去雁国损失更大。 这几世攒下的基业可不能坏在他雁穆公手里,洛丹无奈只得接受无条件的议和。 但雁国是霸主国,这口气不能就这么随意放了,不然日后其他诸侯国也会有样学样。 雁穆公最终下达了围攻鸭儿关三日的命令。 中将军岳恒接到命令后,立刻组织兵力强攻鸭儿关。 君上虽说攻城三日,不成就罢兵。 但作为雁国名将,岳恒对自己有更高的要求。 只有三日的机会,他将不计代价、不择手段,也要攻破鸭儿关。 短短三日,这便是他所有的机会,要么载誉而归,要么黯然离去。 与此同时,鸭儿关内,原守将袁捷正紧张地布置着防御。 他被张邺委以重任,作为本次守城的指挥。 二十多万将士严阵以待。 由于城墙坐落在山脉中间,城墙上最多可容纳万人不到。 在他的安排下,其他二十多万人只得站在城内戒备,一则随时作为调度,换防到城墙之上, 二则,随时准备出城痛击雁军;三则,如果城门被雁军攻破,随时打退雁军。 “兄弟们!”袁捷站在城墙上,对着下面的守军大声喊道,“我们是鸭儿关的守护者,是荆国的勇士!雁人蹦跶不了几天了,一定要守住!” 守军们纷纷响应,他们成军一来,一直都是胜仗多,败仗少,自然勇气与胆量足够。 随着第一缕阳光洒满大地,岳恒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雁军如同潮水般涌向鸭儿关,云梯缓缓升起,攻城车缓缓前行。 攻城车是这个时代的必备攻城机械,通常在木制车头上包铁,下装车轮,由士兵推动撞击城门。 “咚咚”的撞击声,沉闷如同打雷。 云梯上,雁军士兵奋力攀爬,却遭遇了守军箭雨的洗礼。 箭矢如雨点般落下,许多士兵中箭倒地,但更多的士兵则继续勇往直前。 “不要停!继续攻!”岳恒站在一旁,大声鼓舞士气,“只有攻破鸭儿关,我们才能赢得胜利!” 攻城车撞击城门的声音震耳欲聋,每一次撞击都让大地颤抖。 然而,守军并没有轻易放弃,他们从城头上发射火箭,精准地击中了一辆辆攻城车。 火焰冲天而起,攻城车瞬间化作废墟。 “该死!”岳恒见状,眉头紧锁,“传令下去,加大攻势,不惜一切代价攻下城门!” 随着岳恒的命令,更多的士兵涌向城门,他们不顾生死,前赴后继地冲击着城门。 而守军则利用城墙的环形防御体系,不断调度兵力进行换防和反击。 城墙内侧的环城马路上,士兵们奔跑着、呼喊着,他们的身影在城墙上交织成一幅壮丽的画卷。 “兄弟们,杀啊!”袁捷站在城墙上,挥舞着手中的长剑。 随着战斗的持续,双方都开始出现疲惫和伤亡。 岳恒看着倒下的士兵,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但他知道,这只是战争的一部分,他需要必要的狠心。 夜色降临,战场上的火光映照着天空,如同白昼。 岳恒站在帐篷外,凝视着远方的鸭儿关,心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 “将军,今日之战,我们损失惨重。”副将吕蒙走到岳恒身边,低声说道。 “我知道。”岳恒叹了口气,“但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明日之战,我们必须更加小心谨慎,寻找敌人的破绽。”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再次洒满大地时,岳恒再次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今日,他决定改变战术,不再盲目地攻击城门,而是利用弓箭手压制城头的守军,同时派遣敢死队绕到城沿,往山脉上爬去,意图通过占据高出发动突袭。 弓箭手们纷纷拉满弓弦,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城头的守军。 城头上的守军被压制得抬不起头来,只得躲在掩体后面进行防御。 “现在,是时候了!”岳恒看到时机成熟,立刻命令敢死队出动。 敢死队员们悄然登了上去,利用夜色和地形做掩护,向城墙发起了突袭。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在袁捷的守城预料之中。 白远早就在此带领大量伏兵蹲守。 当敢死队靠近城墙时,伏兵突然杀出,将敢死队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敢死队成员纷纷中箭倒地,无一生还。 “该死!”岳恒看到这一幕,愤怒地捶打着胸口,“张邺啊张邺,你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他咒骂荆国主帅张邺,却不知一直与他攻防作战的是袁捷。 第三天,岳恒推出了雁国的大杀器——强弩。 这些强弩是雁国独有的工序,经过特殊设计,射程远、威力大,每一支箭矢都能射穿厚重的铠甲。 随着岳恒一声令下,无数支箭矢如雨点般向鸭儿关飞去,整个天空都被箭矢遮蔽。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势,鸭儿关守军们措手不及,纷纷躲避。 但强弩的威力实在太大,许多士兵被一箭射中,惨叫着倒地。 身在城守府的张邺也有些担心,没想到雁国有这么多的强弩。 这样的大杀器,怪不得雁国是诸侯四霸之一。 要明白,明家的床子弩造价极高,工艺复杂,每次行军也只有十数左右。 而雁国的这强弩,这箭矢量,数千上万不止。 城墙上很快便出现了大量空缺,雁军趁机蜂拥而上,竟然爬满了鸭儿关的城墙。 “兄弟们,跟我冲!”袁捷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挥舞着长剑,带领一批敢死队冲向爬城的敌人。 一时间,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 但雁军人多势众,且有着强弩的支援,守军渐渐陷入了困境。 吴罗刚已经带兵等在城里,做好的最坏的打算,如果雁军攻进来,随时与之作巷战。 ------------ 第九十九章 火攻破局 危机之下,城守府内,张邺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关不二一路小跑,拜见张邺道:“元帅,雁国降将旬佸想要求见元帅!” “不见!” 张邺发脾气拒绝,都什么时候了,谁有功夫见敌国的降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不耐烦,仿佛这一刻的打扰对他来说是无法承受的负担。 关不二却坚持说道:“元帅,旬佸似乎有办法对付雁军的强弩。”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和坚定,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 张邺闻言,身形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沉默片刻,终于缓缓开口:“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旬佸被带进城守府。 他一身破旧的铠甲,脸上带着风霜和疲惫,但眼神中却闪烁着一种坚定和决绝。 他跪拜在张邺面前,语气诚恳:“张邺元帅,我愿真心投靠。我出身雁国,深知雁军作战风格。 强弩压制和掩护下大军大举攻城,这是雁国的惯性兵法。但请元帅相信,我知晓其破解之法。” 张邺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审视和怀疑。但最终,他还是决定给他一个机会:“说吧,你有什么办法?” 旬佸抬起头,目光与张邺对视,语气坚定:“当以火油进行火攻,便可挡住爬城的雁军。雁军若遭遇火攻,定然惊慌失措,甚至会自相践踏。 此计虽险,但若能成功,必能重创雁军,为我军赢得宝贵的喘息之机。” 张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他沉吟片刻,终于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你要明白,如果你有任何异心,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旬佸感激涕零:“多谢元帅信任,雁国君上灭我三族,此仇不共戴天。元帅放心,我必誓死效忠,为元帅马首是瞻!” 当即张邺命令关不二通知袁捷,令他进行火攻。 袁捷将信将疑,立刻组织人收集火油,搬上城墙。 一罐罐的火油点燃,从城墙上推下,砸在墙面上炸开了火花。 随着熊熊大火顺着城墙而下,整个墙面瞬间被火海吞噬。 雁军被烧得哭爹喊娘,纷纷从城墙上跌落。 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焦糊味,场面惨烈无比。 “可恶!” 岳恒没想到荆国方面居然有能人,居然使用了火攻,他并未想到是旬佸出策。 如果知道是这样,他绝对后悔当初议和时,应该把旬佸从荆军那里提走。 或许,他也应该后悔,不该告诉旬佸三族被屠的事。 但世界上没有那个如果,而岳恒也不知道旬佸的出卖。 对于他来说,现在无论强弩再怎么压制荆军守将,也无济于事。 毕竟火海之中,没有士兵敢冲进去攻城。 如此颓势,但岳恒并未放弃。他依然不死心,继续命令士兵进攻,试图做最后的尝试。 即使重赏之下,依然没有效果。 随着太阳西斜,岳恒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心中充满了无奈。 今日之败,已是定局。 他无奈地下达了撤军的命令,带着残余的士兵黯然离去。 雁军撤退了。 他们毫无征兆地撤退了。 袁捷直接瘫坐在城墙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鸭儿关的战火终于熄灭,硝烟渐渐散去,留下尸横遍野的战场和无数的英魂。 张邺走到城墙上,望着远处退去的雁军背影,确认雁军的撤退,心中五味杂陈。 “将军,我们守住了。”袁捷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张邺身边,声音沙哑地说道。 张邺转过头,看着他那满是血污和疲惫的脸庞,心中一阵酸楚。 他拍了拍袁捷的肩膀,说道:“好样的,多亏了你指挥。但这场胜利的代价太大了。来,我们一起去祭奠那些英灵吧。” 两人一同走下城墙,来到战场中央。 这里已经搭建起一座简易的灵堂,灵堂中央摆放着阵亡将士的牌位,周围则是百姓堆放的贡品与水果。 张邺和袁捷跪在灵堂前,点上了香烛,开始默默地为阵亡的将士们祈祷。 “各位英灵,你们英勇无畏,为了保卫荆国和鸭儿关,不惜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你们的牺牲不会白费,我们会继续前行,‘复我荆国,还我太平’。” 张邺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今日之胜,皆因有你们。明日之仗,我们亦将不负所托,誓死捍卫这片土地。” 祭奠完毕,张邺站起身来,目光扫过周围的士兵。 他们一个个眼神坚定,身姿挺拔,尽管经历了血腥的战斗,但士气并未受到影响。 他们是士兵,也是活生生的人。 谁都不希望自己只是一个默默无闻之辈,只是战场上的一具尸体,死了就死了。 但是他们的元帅从来不会忘记他们。 战争一结束,他们的元帅第一时间就是祭奠他们阵亡的好兄弟,这是一种肯定与重视。 战死的同僚,他们不再时孤魂野鬼,他们死得光荣。 “兄弟们,你们辛苦了!”张邺躬身行谢。 “不辛苦!为太平故!‘复我荆国,还我太平’!” 有一人高声回应,接着如同一个引子,立刻点燃。士兵们齐声高呼,声音震天动地。 张邺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好好休息,恢复体力。这几日大家都辛苦了,都回去养伤去吧。” 士兵们纷纷领命而去,只剩下张邺和袁捷站在原地。 几日后,张邺再次为阵亡的将士们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他安排人撰写了碑文,记录下每一位战士的名字和事迹,让他们的英名永远铭记在人们的心中。 同时,他也向百姓们宣传了战士们的英勇事迹,让他们知道,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勇士的无私奉献,他们才能安居乐业。 在张邺的带领下,荆国的军队士气大振,百姓们也纷纷表示要支持军队,共同抵御外敌。 一时间,整个鸭儿关都弥漫着一种同仇敌忾的氛围。 而此时,雁国的岳恒则在回国的路上。 他一脸黯然,心中充满了挫败感。 他知道,这次出征不仅未能攻破鸭儿关,还损失了大量兵力和物资。 回到雁国后,或许他将面临君上的责罚和国人的唾弃。 ------------ 第一百章 有个天天炖鸽子的俏寡妇 雁国是真的放弃攻城了,这几日张邺难得可以好好休息。 不仅从作息上可以放心休息,在心理上更是彻底放松下来了。 胸口的箭伤已经结痂,也不知城守府里的厨子从哪里弄的偏方,清汤炖鸽子。 小乳鸽清水加上少许盐,喝过汤后,张邺就从没感到过伤口的瘙痒。 每天喝上一碗,竟然不知觉到今日,伤口已经完好。 午饭时刻,菜色很丰富,但鸽子汤却没有了。 张邺猛地还有些不适应,吃在嘴里的午饭也就不香了。 正吃饭间,侍卫来报,说吴将军求见。 张邺边吃边等他进来。 吴罗刚一身简单劲装,没有穿盔甲,就像以前那样。 张邺见他一人,便招呼道:“吴大哥,吃过午饭了没?来来,一起吃。” 吴罗刚听到张邺还如以前那样称呼自己,心中高兴不已,果然好兄弟张邺不忘本。 他今日来找张邺也不是为了公务,索性就不作假,直接拿起筷子一起吃。 “还是张老弟这的伙食不错,肉和白馒头都还在,哪像营里那一帮家伙。饭刚一上,一窝蜂地抢光了。” 张邺吐出一块碎骨,奇怪问道:“怎么?军营里伙食不够?” 吴罗刚已经塞进半个馒头,边嚼边说:“那哪里是不够吃?而是一个个都跟饿鬼投胎一样,恨不得都吃他个撑死。去晚的人,只能吃剩下的。” 说着,吴罗刚也不客气,拎着鸡腿塞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咱毕竟是将军,不能像士兵一样去抢。 所以,咱去的时候晚,只剩下馒头和青菜了,吃不到一点肉星。” 原来如此,张邺哭笑不得。 张邺的大荆虎师,参考了前世的一些治军方法。 在吃上,将军与士兵的伙食是一样的,非特殊情况,不给将军开小灶。 二人一起吃午饭,一边聊着天,如同以前的样子。 “对了,张老弟,你的箭伤怎么样了?” 聊到箭伤,张邺说:“这伤口已经好了大半,多亏了那十几天的鸽子汤。”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和感激,仿佛在回忆着那前段养伤的日子。 吴罗刚不着痕迹地提到:“早些日子,夏丽婉曾问过我治疗伤口的食补偏方,我给出的就是清汤炖鸽子。没想到,这偏方还真管用。”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意外和欣慰,仿佛为能帮到张邺而感到高兴。 张邺闻言,心中一动,问道:“夏丽婉?她怎么会知道我需要这个偏方?”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和好奇。 “何止呢?听说前些日子,她几乎将鸭儿关全城的鸽子收购一空。都有人说,有个俏寡妇喜欢吃鸽子,天天在家炖鸽子” “什么?”张邺有点震惊,看来十几天来他喝的鸽子汤都是夏丽婉给他准备的。 “她为何如此?却又不告诉我” 吴罗刚感慨地说道:“或许在她看来是报恩吧?也许也是弥补对你的亏欠吧。你可知当初你中的可是毒箭。是夏丽婉给你吸出的毒。哎,缘分啊,为何如此折磨人呢?” 张邺一片空白,心想夏丽婉啊,你何苦如此待我? 他问道:“她现在在哪住?” 吴罗刚摇头苦笑,道:“问她住所已经没有意义了。她午时便走了,离开鸭儿关,回老家西渭郡丰口镇去了。这世上的事,真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世事无常啊。”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和无奈,仿佛在感叹人生的无常和命运的不可捉摸。 “她怎么不辞而别?”张邺有点惊讶。 吴罗刚道:“她或许也不知道以什么身份跟你辞别吧” 张邺沉默。 夏丽婉曾经和他张邺是订过婚的。 但后来,她与情郎王远桥私奔,情郎却死在了异国他乡。 如今,她成了未亡人寡妇。 他与夏丽婉的婚事本就是一场错误,阴差阳错的。 她的逃婚,张邺并不记恨。相反,张邺还挺佩服她。 在这个世界,这个世俗下,她有勇气打破,这足够成为一新型女性。 有过前世经历的张邺,从心里佩服。 吴罗刚看到张邺沉默的样子,他又加了把火,叹气说道:“世事难料。如果不是战乱,我的妻儿也都好好地活着。而你们或许已经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悲伤,仿佛在为张邺的遭遇感到不公。 他又劝道:“这是一个动乱的时代,礼法什么的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你何必拘泥于过去的束缚呢?何不与夏丽婉再续前缘? 也许,这是你们重新开始的机会。”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和希望,仿佛想要看到张邺能够重新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张邺听后,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他既对夏丽婉的离去感到失落和遗憾,又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和不安。 然而,吴罗刚的话也让他心动不已。 就在这时,张邺突然站起身来,眼神坚定地说道:“不行,我不能就这样让她离开。我要去追她!”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和坚定,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 吴罗刚见状,连忙提醒道:“张老弟,你可要想好啊!这可不是小事。她可是寡妇,别到时候反悔。” 但张邺已经下定决心,他坚定地说道:“我考虑清楚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勇气和决心,仿佛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说完,张邺立刻走出门去,翻身上马,朝着二十里地外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那么坚定和执着,仿佛整个世界都无法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吴罗刚看着张邺离去的背影,面露喜容,他今日来,就是为了此事。 这边的张邺,正骑着马全力追赶着夏丽婉的马车。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离开。 终于,在一片宽阔的田野上,张邺看到了夏丽婉的马车正在缓缓前行。 他心中一喜,连忙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不一会儿,他就追上了马车,与车夫并排而行。 “停车!”张邺大声喊道。 车夫被吓了一跳,连忙拉住缰绳,马车稳稳地停了下来。 张邺翻身下马,走到马车前,看着车内的夏丽婉。 ------------ 第一百零一章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张邺 夏丽婉看到张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复杂。 她轻声问道:“你为何追来?” 张邺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不想让你走。”他的声音低沉,似乎也充满了占有的霸道。 夏丽婉闻言,不仅不生气,反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看向张邺,眼中闪烁着泪光,说道:“可是……你为什么不想我走?” 张邺突然也有些语塞,牵强地说:“因为我身边缺人”。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子说自己缺人,在夏丽婉听来,就是张邺缺女人,拿自己随便充数呢。 她直接就脸红了,甚至还有些羞怒:“我虽是寡妇,但可不是什么随便的女子”。 张邺点了点头,忙说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为什么不给个机会?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现在为什么不能重新认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和期待。 夏丽婉有点云里雾里,完全听不懂张邺说得什么。他们不是已经认识了吗?还能咋重新认识? 张邺对着夏丽婉躬身:“你好,夏小姐,我叫张邺!现在我带着一帮人在创业。” 原来这就是他所说的重新认识,夏丽婉噗嗤一笑,竟也回应道:“张公子,你好,我叫夏丽婉。现在我是一个、、、” 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往下介绍自己。 张邺抢先她一步道:“很高兴重新认识你!走吧,跟我回去吧!” 夏丽婉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但是……我我的寡妇身份……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张邺笑了笑,说道:“都说了,我们是重新认识的。我是以后的张邺,你也是以后的夏丽婉。” 夏丽婉内心欢喜,但还是担忧道:“可别人会背后笑话你” 张邺硬气道:“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我们中有的人黯淡无光,有的色泽艳丽,有的则光彩照人。 但是偶尔,你也会遇到色彩斑斓的人,而当你真正遇到时,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 听到张邺的话,夏丽婉的心中涌起一股感动。 她仿佛第一次认识张邺,原来他这么有趣,也这么能说。 当初自己怎么就不去见见他,白白错过了他。 夏丽婉泪水夺眶而出,她激动地说道:“谢谢你,张邺”。 张邺闻言,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伸手抹掉夏丽婉的泪水,说道:“我们一起回去吧。” 马车折返,走时一辆,回时多出一匹骏马。 车轮在青石板路上轧过,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车架中二人出奇地有点热,居然又有些尴尬。 车厢内的气氛有些微妙,既不失温馨又带着一丝尴尬,两个人的心思都各自纷飞,却又不约而同地被对方吸引。 张邺如此近距离端详着夏丽婉,这是实打实的夏丽婉。 浓眉大眼,鬓角流着卷发,一张微醺的脸,似乎如同喝醉了一般。 二人不经意间的对视,夏丽婉越发红温了。 张邺咳嗽一声,率先打破了沉默,微微一笑说:“这几日多亏你啦,喝鸽子汤都重了两斤肉了。” 夏丽婉闻言,掩嘴一笑,眼中闪烁着几分羞涩和喜悦,她轻声回应道:“好像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吧。” 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初绽的花朵,清新而温暖,让张邺的心不禁为之一颤。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之间的对话逐渐多了起来。 从喜欢吃什么,到有什么爱好。 就如同前世的刚认识的男女一样,两人尬聊了许久。 “你当初为什么认不出南家的大小姐呢?”夏丽婉好奇地问道,她知道张邺也曾是荆国的一名军团长,又与南家密切,他怎么能不认识南韶仪。 张邺沉吟片刻,然后坦诚地回答道:“其实,我以前也就从军两三个月,赶巧碰上了荆国战败,莫国一路追杀。 那时的南家大小姐南韶仪,虽然我知道她是女子,但基本没见过她穿女装。” 谈起这事,他还真无地自容,被南韶仪骗得团团是转。 夏丽婉闻言,心中这才了然。 她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一丝理解的光芒,说道:“原来如此,那后来呢?订婚以后,你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吗?” 南韶仪假借她夏丽婉的名字,骗取了张邺的感情,可为什么他们没有在一起? 夏丽婉非常不解!她夏丽婉逃婚了,可南韶仪呢? 张邺苦笑一声,继续说道:“后来,我再也没见过她了,直到见到你这位真夏丽婉。 那一刻,我才恍然大悟,原来的‘夏丽婉’就是南家的大小姐。之前的那些种种迹象,现在想来都是那么明显,可当时我就是没看出来。” 夏丽婉闻言,不禁笑出声来,她的声音如同银铃般悦耳动听:“你呀,还真是个粗心大意的家伙。不过,这也说明你当时确实没太在意这些细节吧。” 张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道:“是啊,我当时咋就这么粗心大意。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后怕。如果当初我就发现了她的身份,也许后续的事情就会完全不同了吧。”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都在为那段过往感到一丝惋惜和庆幸。 张邺看着夏丽婉的嘴唇,她为了他吸取箭矢毒液,嘴唇还略有些发紫。 他略带歉意地伸手去摸夏丽婉的嘴唇,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心疼,还有难以言喻的情愫。 “你……你的嘴唇还没有好全?”张邺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担心夏丽婉的身体状况。 夏丽婉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安慰他:“我没事,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有点麻。”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张邺还是能听出她强装坚强的意味。 张邺主动握住夏丽婉的手,弄得她脸色更是羞红。 他的目光深邃而温柔,凝视着夏丽婉的眼睛,仿佛想要看透她的内心。 “婉儿,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已经……” 张邺的话没说完,但夏丽婉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轻轻打断他,用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一边心中还有些窃喜,这个张邺就这么改口叫她‘婉儿’了。 夏丽婉轻柔地说:“不要说那些不吉利的话。我们都还好好的,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张邺点点头,他知道夏丽婉说得对。 他们确实都还好好的,这就是最大的幸运。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 第一百零二章 大军回师 经过十几天的修养,鸭儿关已经恢复最初的平静。 百姓们已经开始了正常的生活,人来人往,逐渐充满的生活气息。 一日,张邺元帅在城守府内召集了一众将领,共同商讨接下来的战略部署。 “袁捷,你在这里守卫鸭儿关,我给你留下三万精兵,务必确保关隘的安全。”张邺元帅语气坚定,眼神中透露出对袁捷的信任。 袁捷没想到张邺对自己如此信任,他现在已经铁了心跟张邺。 他拱手回应:“元帅放心,末将定会竭尽全力,守护好鸭儿关。” 张邺元帅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将带领其余兵力返回鹿中,荆国尚且四分五裂,收拾旧山河,我等不可懈怠,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诺!”一众将领齐声应诺。 随后,张邺元帅转向白远、吴罗刚等将领,开始布置具体返回的任务。 留给鸭儿关守将袁捷三万兵继续驻守鸭儿关,自己带全军回返鹿中。 第三日,大军开拔,城中百姓纷纷送别。 袁捷带领一队亲卫一路相送。 张邺身着戎装,骑在高大的战马上,望着身后的鸭儿关渐行渐远,心中五味杂陈。 他回首看向身旁的袁捷,沉声道:“好了,就送到这里吧。鸭儿关就交给袁将军了,此关至关重要,关乎我荆国百姓的安危,务必死守!” 袁捷坐在马上,抱拳行礼,坚定地回应:“将军放心,末将定当全力以赴,誓与鸭儿关共存亡!” 张邺微微点头,眼中满是信任,随后一挥手,带领大军踏上了回师之路。 大军令行禁止,一路上人嚼马喂的,秩序井然。一连走了数日,才堪堪走到西渭郡。 这西渭郡是张邺的故土,丰口镇是家乡,他、夏丽婉、吴罗刚、吴一刀和关不二等人都是出自丰口镇。 大军至此,自然停留一日。 一踏入这片熟悉的土地,张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日子,看到了老张头的鞭子,还有已经逝去的大哥大嫂,还有小侄子。 古树村,这里是他的根,也是他灵魂的寄托。 走进村子,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却又多了几分陌生。 那棵古老的大树依然屹立在村口,仿佛一切还如同之前那样。 只是古树村的居民已经少了七七八八了,现在的人甚至都不太认识他。 他来到了自己的老家,那座破旧的房子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虽然房子已经破败不堪,但依然还在。 张邺走进院子,看着那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家具,心中感慨万千。 他想起了父亲老张头,那个朴实善良的老人,为了养家糊口,辛勤劳作了一辈子。 然而,他却没能享受到儿子的荣华富贵,就死于战乱和兵匪之祸。 “父亲,我回来了。”张邺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泪光。 他知道,父亲如果能看到他现在的成就,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接着,张邺又来到了镇里的新宅。 这座房子是他当年做‘三步颠’白酒赚来的,当初还在装修,老张头也没住过几天。 如今,物是人非,亲人已经不在了,而他也不再是那个普通的商人。 站在门口,张邺久久不语。 他想起了大哥张大脚,那个憨厚的大哥,死守制酒作坊丢了性命。还有嫂子和侄儿,他们都是他的亲人,却都离他而去。 “他们都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张邺喃喃自语道,心中充满了悲痛和孤独。 吴罗刚也回古树村看了曾经的家。 他站在门口,望着那熟悉的房子,心中五味杂陈。 当初靠与张邺合伙做生意,挣了钱,搬家到镇里,还没有过上几天好日子,就遭遇了荆国大乱。 妻儿惨死,他也被迫投身军队,开始了刀光剑影的生活。 “一切都变了。”吴罗刚叹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悲伤。他走进了房子,看着那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房间,如今却变得冷冷清清。 他想起了妻子的笑容,孩子的闹腾,心中一阵刺痛。 “婆娘啊,你们娘俩在要下面好好的。我跟张邺兄弟在干一件大事,荡平荆国乱世,再现天下太平。 等这些都完成了,我来这里,天天陪着你娘俩。” 夏丽婉在十几个士兵的护卫下,乘车回家。 她的心情既激动又紧张,不知道家人会以怎样的态度对待她。 毕竟,她曾经被情郎王远桥拐走,给家族带来了耻辱。 而如今,她又跟了张邺,这个曾经差点成为她丈夫的人。 夏府夏中在家中坐立不安。 他听说张邺四十万大军路过此地,心中十分担忧。 这张邺是何许人啊? 当初差点成为他的女婿,他却因为利益选择了投靠宋世基的宋国。 后来,张邺率军收复了西渭郡,并杀了数位死忠于宋的乡绅,而他因为之前的缘故,幸免于难。 但仍然对于张邺心有余悸。 “兄长,怎么办?张邺会不会怪罪我们?”夏德在一旁焦急地问道。 夏中皱着眉头:“我也不知道。当初我们选择投靠宋国,是为了家族的利益。不过,咱们当初也配合了张邺搞乡绅借粮之事,他应该不会再为难我们了。” “可是,兄长,现在宋国已灭,张邺取代了宋世基,他可是相当于宋国君上的人物,早非昔日的普通人张邺。我们没有去迎接,就怕他会旧事重提,怪罪于我们”,夏德无助地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夏中沉思片刻:“现在只能想办法讨好他,看看能不能弥补我们之前的过错。” 就在他们商量对策的时候,突然下人报告:“老爷,有一队军爷的车架朝着我们夏府而来。” 夏中一听,吓得一身汗:“不会是张邺来了吧?他是不是要怪罪我们没有前去拜见他?” 他携带家眷,赶忙出门跪迎,就连弟弟夏德也紧随而来,跟着跪在门口。 车架在十几位士兵的拥护下,停在了夏府门口。 夏中和夏德等一众人跪拜行礼,山呼张元帅。 二人跪拜地虔诚,只敢微微抬头看向车架。 ------------ 第一百零三章 夏府夜宴 这时,车架上下来了一个女子。 肤白貌美,乍看惊艳,细看眼熟。 震惊,这居然是自己的女儿夏丽婉。 夏中和夏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丽婉。 夏丽婉看到父母和叔叔,眼中也是惊喜万分。 她快步走上前去,抱住了母亲。 “父亲,母亲,叔叔,我好想你们啊!”夏丽婉喜极而泣。 夏家主母见到女儿,不由一起相拥而泪。 夏中和夏德二人心理反转,由最初的担忧与恐惧,到见到女儿的震惊,再到这一切都是真的惊喜。 “丽婉啊,你怎么会跟着张元帅呢?”夏中忍不住问道。 夏丽婉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哀伤:“父亲,当初我被王远桥那个骗子拐走,一直被困在庞城。 他死后,我以寡妇自居守孝,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 可是张邺大军攻破庞城后,不仅给我伸冤杀了韩康成,还让我重获自由。 后来他中毒箭,我怎能坐视不管?只能留在他身边照顾。” 夏中听了女儿的话,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他知道张邺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如今看来,他对女儿也并非无情。 “那张元帅对你好吗?”夏中关切地问道。 夏丽婉微笑着点头:“他对我很好,不介意我的寡妇身份。” 夏中没想到兜兜转转,自己女儿还是跟了张邺。 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女儿的担忧,也有对张邺的感激。 女儿能跟着张邺,也算是一种幸运。 夏中看着女儿幸福的模样,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那就好,那就好。”夏中连声说道,眼中满是欣慰。 夏中和夏德对视了一眼,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们夏家看来真是砸到了篇破天的富贵,一个相当于一国之君的张邺,而自己的女儿就是张邺的女人。 这可是妥妥地王亲国戚啊! 不多时,张邺也赶了过来。 夏中和夏德二人赶忙出门跪迎:“草民夏中/夏德参见张元帅!” 张邺立刻扶起夏中二人:“夏伯父切勿行此大礼!” 夏中立刻请张邺进府休息。 张邺看着夏中和夏德紧张的样子,微微一笑:“你们不必如此紧张,我今天来这里只是过来叨扰一下贵府。” 夏中连忙说道:“张元帅,以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投靠过宋贼。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张邺摆了摆手:“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夏中听到张邺的话,心中感激不已:“谢谢张元帅的宽容。” 众人落座后,美酒佳肴一一上桌。桌上摆满了各种精致的菜肴,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 觥筹交错之后,夏中举起酒杯,向张邺敬酒:“张元帅,感谢您对我们夏家的厚爱,这杯酒我们敬您。” “不,应该是我敬夏伯父”张邺端起酒杯,看着夏中和夏德,微笑道:“夏伯父,我这次来,除了想见一见丽婉,还想和你们商量一件事。” 夏中和夏德对视一眼,心中紧张起来。 他们不知道张邺想要商量什么事,但看张邺的表情,似乎并不坏。 “什么事,张元帅请说。”夏中小心翼翼地问道。 张邺看着夏中,缓缓说道:“我想让丽婉留在我身边,帮我处理一些事务。 我知道这可能会给你们带来一些麻烦,但我保证,我会好好照顾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夏中和夏德听到这话,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们才不会反对呢。他们还担心此次女儿要留在家里呢,可不敢失了张邺这棵大树。 他女儿丽婉只要留在张邺身边,只要他喜欢,终究是向上的。 “那我们就放心了,张元帅。”夏中说道,“只要丽婉愿意,我们没有任何意见。” 说完,几人饮下酒。 夏丽婉看着父母,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谢谢父亲、母亲。”夏丽婉轻声说道。 当日夜里,张邺便留宿在夏府,夏丽婉照顾醉酒的张邺。 夜深人静,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张邺的脸上,映出他略显苍白的面容。 夏丽婉轻轻坐在床边,看着这个曾经救她于水火之中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 她轻轻抚摸着张邺的额头,感受到他微微的热度,心中不禁有些担忧。 “张邺,你怎么样了?”她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 张邺没有回答,只是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梦中也有着什么烦恼。 夏丽婉叹了口气,她知道张邺这些日子来为了雁国之事,付出了太多。 她站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温水。 轻轻地扶起张邺的头,将水送到他的嘴边。“喝点水吧,张邺。”她柔声说道。 张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夏丽婉那张温柔的脸庞,心中一暖。他缓缓地喝了一口水,感觉喉咙舒服了许多。 “谢谢你,丽婉。”他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 夏丽婉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杯子。 “你好好休息吧。”她说道。 张邺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夏丽婉轻轻地为他盖好被子,然后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夜越来越深,夏丽婉却毫无困意。 她看着张邺的睡颜,心中不禁想起了两人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张邺,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很感谢你。”夏丽婉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 张邺没有回答,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梦中听到了她的心声。 夏丽婉轻轻地握住张邺的手,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我都会跟随在你身边。”她在心中默默地说道。 就在这时,张邺突然翻了个身,将夏丽婉的手紧紧地握在手中。夏丽婉微微一愣,随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夜深了,夏丽婉轻轻地为张邺掖好被角,然后躺在他的身边,闭上眼睛。 在这一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和幸福。 窗外的月光照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衣。 夜,静谧而美好。 ------------ 第一百零四章 金碧辉煌的王廷 京城鹿中的城门前,人声鼎沸,欢呼声此起彼伏。 张邺带领的大军终于回到了这里,受到了百姓们的热烈欢迎。 城门两侧,重要的人物们纷纷出来迎接。 张邺骑在战马上,环顾四周,感受着这热烈的气氛。 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停留了片刻,发现他们似乎都变了个样。 白驹异、李轩等几位文臣站在前列,他们的衣衫整洁,神情庄重。 白驹异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而李轩则显得更加成熟稳重。 他们身后,郭达、肖导成等武将们也个个英姿飒爽,气势逼人。 白驹异精神矍铄,赶忙迎上前去,抱拳道:“元帅,一路辛苦!” 张邺下马,笑道:“白老,这几月来辛苦你了。” 二人一同走进城门,边走边说最近鹿中的一些情况。 白驹异说道:“元帅放心,这几个月来鹿中还算平稳,但我们不敢有丝毫懈怠。” 张邺点头赞许:“做得好,此次我们打到了雁国的庞城,带来了三亿斤粮食。” 白驹异闻此,略带兴奋,目光炯炯地看向后军,果见庞大的运粮车队。 “如此甚好!八州之地,早就被宋世基搞得乌烟瘴气,他把老百姓盘剥得不行。 虽然拉拢了很多乡绅和士大夫,能筹借到许多钱,但是粮食却无处购买” 白驹异把这张邺不在的这段时间,他对于政务和后勤这一块的问题一一说来。 如今张邺带来的三亿斤粮食,正是恰逢时会。 此时的鹿中,开始有点繁荣的景象,但张邺能感觉到,在这背后,也隐藏着一些危机。 他径直前往王廷,那里现在是他的住所。 夏丽婉首次进到京都鹿中,忍不住地掀开车帘,看向四周。 只见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她的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就像是一个初次见到世面的孩子。 她看到一家绸缎庄,橱窗里挂着色彩斑斓的绸缎,不禁轻轻“啊”了一声,眼中满是惊艳。 张邺听到夏丽婉的声音,便向车架里人问道:“婉儿,怎么了?” 白驹异、李轩、郭达、肖导成等其实早就发现了一辆马车,上面载着女子。 元帅不说,他们自然不敢多问。 “张邺,你看那家绸缎庄,真漂亮!”夏丽婉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张邺微微一笑,看着她那副好奇的样子,心中也是喜爱不已。“喜欢吗?等有空了,我带你去买。” 夏丽婉听了,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真的吗?太好了!” 众人心中对于女子的身份猜测纷纷,但见元帅如此对待,料定此女身份不凡。 难道是未来的女主人? 车子继续前行,夏丽婉又看到了一家珠宝店。 店里陈列着各种珍珠项链、翡翠手镯,闪闪发光,让人移不开眼。 她忍不住凑近车窗,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眼花缭乱,真是非其他地方可比。 就在这时,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夏丽婉抬头看去,只见一座宏伟的宫殿出现在她眼前。 “到了吗?”夏丽婉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张邺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们到了。” 随着白驹异、李轩、郭达、肖导成等人退走,在宫娥和内侍的拥戴下,张邺进入王宫。 他先下了车,然后伸手扶住夏丽婉,帮她下车。 两人一起走进王宫,夏丽婉紧紧跟在张邺身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一进入王廷,夏丽婉就被眼前的奢华所震撼。 金碧辉煌的宫殿、雕梁画栋的楼阁、五彩斑斓的花园…… 这一切都让她感到如同置身于仙境之中。 “好美啊……”夏丽婉忍不住喃喃自语。 张邺看着她那副惊讶的样子,心中暗自好笑。他带着夏丽婉参观了整个王廷,一路上给她介绍着这个王宫的历史。 惜时大荆君上晋洪凡人王廷,也是后来伪宋的君上住所,现在成为了张邺的府邸。 夏丽婉听得津津有味,她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肩上的责任更重了。 她知道,作为张邺的女人,她不仅要支持他的事业,还要为他分忧解难。 她默默去掉了守孝的白花,不想给张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张邺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心中更加感动。 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你不必这样做,我会保护你的。” 夏丽婉抬起头,看着他那双坚定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两人继续前行,一路上遇到了许多宫女和太监。 他们看到张邺回来,纷纷行礼问安。 而当看到夏丽婉时,眼中都流露出惊讶和好奇的神色。 夏丽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紧紧地跟在张邺身后。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张邺的女人,需要注意言行举止,不能给他丢脸。 不久,他们来到了中鹿殿,这是张邺的居所。 殿门两旁站满了守卫,看到张邺归来,立刻躬身行礼。 张邺微微点头,示意他们起来,然后带着夏丽婉走进了宫殿。 一进入宫殿,夏丽婉再次被眼前的奢华所震撼。 殿内装饰得金碧辉煌,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各种珍宝摆放得错落有致。 她忍不住四处张望,想要将这里的一切都记在脑海里。 张邺看着她惊讶的样子,微笑着解释道:“这里是我平时处理政务和休息的地方。以后,这里也是你的家” 夏丽婉听了,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身边侍候的太监小声提醒道:“元帅,按照礼制,应当给女主子另安排一所寝殿。” 说话的太监是宫里原来当差的,听说是从荆国晋洪那会儿就在这里当差了。 宋世基称王,宫里的宫娥与内侍基本变化不大。 到张邺这个时候,也没有解散这些人。 张邺看着眼前的太监,约莫四五十岁,面白无须,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显然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太监。 他微微一笑,说道:“李公公说得不错,婉儿,你就住在永和殿吧,让李公公去安排。” 夏丽婉有些不舍地看着张邺,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好。” 李公公连忙上前,领着夏丽婉走出了中鹿殿。 一路上,他殷勤地向夏丽婉介绍着宫殿的布局,努力地讨好眼前的女主子。 这永和殿原本是荆国欣妃的住所羲和殿,后来宋世基称王,又将欣妃霸占,更名为永和殿。 宋世基兵败逃往,并未带走欣妃,而是赐了一道白绫,命宫人送走了欣妃。 当然这等忌讳的事情,大家咸口不谈,李公公也不会胡乱嚼舌。 ------------ 第一百零五章 军政一把抓 翌日,宣政殿。 张邺虽然没有坐在王座上,但依然是文武群臣的真正话事人。 先论军务。 目前张邺在手的兵力,鸭儿关袁捷的三万兵守兵,与南、明两个伪政权的边境肃云郡和宁州,各有十万兵驻守,仍由蒋琬和费施二人作为守将。 除了这二十三万人外,现在京城鹿中,总兵力也达到了七十五万人,其中二十五万人是二十五万雁国降卒 之所以张邺首先着手处理军队的改编事宜,毕竟雁国降卒二十五万人,不能一直拖着。 “白老,负责登记户籍的官员可有安排?”张邺尚且不知这些文官的官职。 白驹异似乎早有准备,知道张邺不识百官,便出班递上一个册子,禀道:“元帅,此是文武百官的花名册,有对应官职和姓名”。 侍候的太监李公公便小心翼翼地接过花名册,送到张邺手中。 张邺翻看花名册,一应官职名称映入眼帘。 他仔细浏览,寻找着负责登记户籍的官员职位。 终于,在花名册的中段,他发现了‘户部司徒’一职,后面跟着一个名字——“赵启”。 此时,百官中的户部司徒赵启早听到元帅提起负责登记户籍的官员,他不敢怠慢,已经出列等候安排。 张邺看着出列的文官,问道:“你便是户部司徒赵启?” 赵启恭敬地回道:“元帅,正是下官。” 张邺吩咐道:“雁国降卒二十五万人,就交给你落实他们的身份登记,并办理了新的身份,荆国人身份。” “是,元帅!”这是赵启首次接到元帅的人物,自不敢怠慢。 随后,张邺环顾殿内群臣,问道:“旬佸何在?” “末将在!” 原雁国上将军旬佸,一脸疑惑地从武将群臣的末尾出列。 他是雁国降将,虽然被通知参加朝会,但自知身份,一直站在诸将末尾。 只是没想到,荆国朝会,这位未来的君上张邺,第一件事居然与自己有关。 张邺沉声道:“我将启用雁国降卒十二万人组建大荆虎师的第六军团,你旬佸任军团长,可否担当大任?” 旬佸连忙行礼:“多谢元帅信任,末将能为荆国效力,是我的荣幸。” 张邺笑道:“好,即日起你为第六军团长,带领降卒们重新组建军队。你放心,我会安排可靠的人协助你。” 旬佸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便是坚定:“末将定当竭尽全力,不辜负将军的期望!” 随即将第二军团的吴一刀升为第六军副团长。 第六军团共十二个团,共计十二万人,并安排了亲信十二人出任兵团长。 接着,张邺叫上白远、吴罗刚、郭达、肖导成、范如意等将领,吩咐道:“雁国降卒剩余的十三万人,打散编入其他五个军团” 众人齐声领命,他们自然高兴,这是又在扩军了。 张邺不放心地提醒道:“这改编之事确实有利于我们的军队建设,不过我们也要考虑到降卒们的想法,让他们真正融入我们荆国的军队。 你们可要做好他们的思想工作,将他们一视同仁!” 白远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元帅,您就放心去做吧!我们能做好。” 其他诸将也是俺也一样地表态。 张邺点头,将这其余十三万人,编入其他五个军团。 也就是说,目前京都鹿中有六个军团,每个军团都有十二三万的兵力配置。 议完军务,便是政务。 在政务方面,白驹异和李轩二人在张邺的同意下,启用了大量伪宋的文臣,地方治理上也算稳定。 但是既然议事,张邺还是要问一问白驹异和李轩等政务。 “白老、李轩,最近政务处理得如何?”张邺问道。 白驹异回答道:“元帅,还好我们有这些文臣的协助,政务都能正常处理。只是在一些税收和民生问题上,还需要进一步解决。” 李轩接着说:“是啊,将军。有些地方的赋税过重,百姓们有些怨言。我们正在想办法调整。” 张邺点头:“嗯,原伪宋税收过重,你们要多听取百姓的意见,制定合理的政策。 民生无小事,只有百姓安居乐业了,我们的国家才能真正强大。” 李轩却提出了关键的问题:“伪宋的重税勉强撑起了八州的军务,若我们降税,单靠与乡绅借粮借钱,也不是长久之事。” 这真是问到跟上了。 取税于民,国家才有钱,才能养得起群臣百将和将士。 减税,国家从哪里来钱? 张邺虽然有前世的知识,但也仅限知识,又没有能力落实,总不至于带着一群国家文武百官做生意吧。 就在这时,一位文臣走了进来,行礼道:“元帅、大人,下官有一个想法,不知可行?” 张邺看着这位文臣,疑惑:“你叫什么?” 这位文官正襟行礼,回道:“回元帅,下官汪宇。” 张邺立刻对照花名册,对应暂代尚书令。 这尚书令位于三公之下,文官的前流之列。 张邺问道:“哦?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汪宇说道:“我们认为可以设立商税,通过发展商业,促进各地的经济交流。这样既能增加百姓的收入,又能提升国家的财力。” 张邺听了,眼中一亮:“这个想法不错。我们可以在一些重要的城市设立集市,鼓励商人进行贸易活动。” 他转头看向白驹异和李轩,“你们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白驹异点头表示赞同:“元帅,此计甚妙。设立集市不仅可以刺激商业,还能带动周边的农业和手工业发展。” 李轩也附和道:“确实如此。而且,通过税收,我们可以为国家带来更多的财政收入,用于军事和民生建设。” 张邺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又和文臣们商议了一些具体的措施。 比如,如何保障商人的安全,确保他们的利益不受侵害。 如何制定合理的税收政策,既不能太重以致打压商人的积极性,也不能太轻而影响国家的财政收入。 在讨论中,张邺也不得不贡献出自己前世的一些知识。 他提出了发展官营生意的想法,建议国家在一些关键行业,如盐铁、粮食等,实行官营,以稳定市场和物价。 同时,他还提议国家可以直接经营一些商业活动,比如开设国营的客栈、酒馆等,为百姓提供便利的同时,也能增加国家的收入。 当然,这些只是张邺的初步设想,具体是否可行,还需要进一步的探讨和实践。 但这个提议一出,就引起了文臣们的浓厚兴趣,他们纷纷表示愿意深入研究,制定出更加完善的政策。 ------------ 第一百零六章 南、明同时进犯 这一天,张邺来到新组建的大荆第六军团营地,看着整齐排列的士兵,心中充满了希望。 “将士们!”张邺高声喊道。士兵们纷纷看过来,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你们现在已经是大荆第六军团的一员了! 我知道你们中有很多人都是从雁国过来的,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从现在起,你们要为自己新的国家而战,为你们的同胞而战!” 士兵们听了,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发出响亮的呼喊声:“为国家而战!为同胞而战!” 张邺又来到了其他五个军团的营地,查看训练情况。 在第一军团营地,白远正在指挥士兵们训练。 看到张邺来了,士兵们立刻停止了训练,向他行礼。 张邺走上前去,查看士兵们的训练成果,不时地提出一些建议。“白将军,士兵们的训练热情很高啊。”张邺笑着说道。 白远回答道:“元帅,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士兵们的战斗力确实有了很大的提升。我们也会继续保持这种训练强度。” 张邺点头:“很好,要保持下去。我们现在面临的局势很严峻,只有强大的军队才能尽快收复荆国疆土。” 在第二军团营地,吴罗刚正在给士兵们讲解战术。 张邺悄悄走近,只听吴罗刚讲道:“兄弟们,打仗光靠勇猛是不行的,还要有智慧。 我们要学会根据不同的敌人和地形,制定相应的战术。” 张邺听了,心中很是欣慰。 等吴罗刚讲完后,张邺走上前去,笑道:“吴将军教得好啊。我们的军队就需要这样的战术素养。” 吴罗刚连忙行礼:“元帅过奖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离开第二军团营地后,张邺又来到了第三军团、第四军团和第五军团营地,查看了训练情况。 他发现士兵们都很努力,心中很是高兴。 在鹿中王廷那庄严肃穆的议事大殿之中,张邺端坐在主位之上,目光深邃而坚定,扫视着下方济济一堂的文臣武将。 今日,他们齐聚在此,要商议的乃是关乎荆国未来命运的重大方向。 “诸位,如今我荆国兵马已足,是时候考虑接下来的进军方向。” 张邺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大殿中回荡,“灭伪南和伪明两个国家,收复荆国旧土,重塑我荆国昔日的辉煌,这是我们重中之重的使命。” 白驹异微微颔首,上前一步拱手道:“元帅所言极是。伪南和伪明割据一方,分裂我荆国领土,实乃心腹大患。如今我军兵强马壮,正是一举铲除他们的良机。” 李轩也附和道:“不错,若能收复荆国旧土,不仅能增强我国的国力,还能安抚民心,让百姓们对我荆国重拾信心。” 然而,汪宇却面露忧色,轻叹一声道:“只是,这伪南和伪明两国,先出兵哪一个,还需谨慎斟酌啊。若是决策失误,只怕会陷入困境。” 他对张邺这位新主了解不多,但见张邺年轻有为,且有能力将荆国治理得井井有条,心中也多了几分敬佩。 他深知此次决策的重要性,不敢有丝毫懈怠。 白远、吴罗刚、郭达、肖导成、旬佸、范如意、陈实、公孙知、严延等一众武将反而不怎么说话。 不过也是,对于武将而言,只要告诉他要打战,要打谁? 剩下的,具体怎么打?用多少人打?这些才是武将会想的。 张邺微微皱眉,陷入沉思。 确实,这并非是一个轻易就能做出的决定。 伪南地域广阔,兵力雄厚,但其内部矛盾丛生。 伪明则相对较小,但军事力量不容小觑,且其地理位置较为特殊。 就在众人商议之时,一名传令兵匆匆奔入大殿,单膝跪地,神色慌张地禀报道:“报!元帅,大事不好!边境肃云郡和宁州两地分别告急!” 张邺心中一紧,猛地站起身来,急切问道:“何事如此紧急?速速道来!” 传令兵额头冒汗,急忙回道:“元帅,伪南和伪明两个伪政权联合起来一起行动了! 他们似乎早有预谋,如今已对肃云郡和宁州发起了猛烈进攻,形势万分危急!” 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文臣武将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震惊与忧虑。 “哼!这两个无耻之徒,竟敢联手对付我荆国!”白驹异怒目圆睁,握紧了拳头。 虽然是张邺重建的荆国,但白驹异早已经将自己一方视为正统。 “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让我军两头受兵啊。”李轩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 张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深知在这关键时刻,自己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 “众位,如今局势危急,我们必须尽快做出应对之策。大家说说看,该如何化解这场危机?” 先攻打伪南还是伪明?都还没有定下来。 结果南与明却联合起来一起攻打张邺了。 这现在已经不是先攻打南或明的问题了,而是如何抵挡南与明的同时进攻。 不仅要抵住进攻,而且要反攻。 对于这样的问题,白驹异、李轩等文臣却回答不上来。 到是尚书令汪宇说道:“元帅,依我之见,我们当务之急是要稳住阵脚。 肃云郡和宁州虽然告急,但我们不能慌乱出兵。 可先派遣援军前往两地,坚守城池,拖延敌军的进攻势头。 同时,我们要尽快查明敌军的兵力部署和作战意图,寻找他们的破绽。” “汪大人所言有理。”武将陈实站出来支持道,“我们可以利用地形优势,在肃云郡和宁州设置防线,让敌军难以轻易突破。待我军熟悉敌军情况后,再寻机反击。” 张邺点头表示赞同:“嗯,这是一个稳妥的办法。但我们不能仅仅满足于防守,还要想办法打破敌军的合围之势。” 新任第六军团长的旬佸出班道:“元帅,我有一计。我们不妨来个声东击西之计。 佯装集中兵力向伪南进攻,吸引敌军的注意力,然后暗中调派精锐部队,突袭伪明的后方。 若能一举击溃伪明的军队,伪南定会军心大乱,不攻自破。” ------------ 第一百零七章重在攻明 众人听得一阵迷糊,原来旬佸是雁人,并不清楚肃云郡和宁州的地里位置。 一个位于现在荆国的西南,一个处在现在荆国的东南。 肃云郡和宁州,相当于东西两个方向。 伪明和伪南同时发兵,看来是联盟,蓄谋已久。 两个伪政权打得就是让张邺部东西两个方向作战的注意,目的就是让张邺首尾难顾。 李轩提醒道,“旬佸将军有所不知,两国同盟出兵,并不是合兵一处,而是东西两地同时进军我方。” 旬佸略显尴尬,暗道自己孟浪了。 不过,一句声东击西,却让张邺心中一动。 他来回踱步,思考着更好的对策。 “地图何在?”张邺突然停下脚步,目光如炬,直视前方。 众臣一愣,随即有人反应过来,连忙答道:“元帅是在找舆图。” 太监李公公非常有眼力劲,立刻派人取出王廷内收藏的舆图。 那卷舆图被小心翼翼地展开,铺陈在一张宽大的木桌上,仿佛展开了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 舆图上,山川河流、城镇关隘,虽线条简略,却勾勒出了天下大势。 张邺俯身凝视着舆图,手指轻轻划过那些标注着肃云郡、宁州等地名的印记,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他注意到,与伪南相邻的边境有一条蜿蜒的河流相隔,这条河像一条天然的屏障,守护着荆国的南疆。 而肃云郡,就坐落在这河流的北岸,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只要守住此地,便能有效抵御伪南的入侵。 “肃云郡……宁州……”张邺喃喃自语,心中已有计较。 “元帅,肃云郡地势险要,确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汪宇站在一旁,轻声说道,“但伪明那边地势平坦,无险可守,若他们倾巢而出,恐怕……” 张邺点了点头,打断了汪宇的话:“正是如此,伪明兵力雄厚,且内部矛盾重重,若能一举击破,必能重创其势力。 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稳住防线,不能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说到此处,张邺抬起头,目光炯炯有神:“旬佸听令!” 旬佸,这位曾经雁国的上将军,如今新荆国的第六军团长,他立刻上前一步,抱拳行礼:“末将在!” “本帅命你率领第六军团十二万兵马,以本帅之名,号称三十万大军,即刻出兵增援蒋琬的肃云郡!” 张邺的声音铿锵有力,仿佛每一句话都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旬佸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遵命!末将定当全力以赴,守住肃云郡,不让伪南过河!”旬佸坚定地说道。 “好!本帅等你捷报!”张邺拍了拍旬佸的肩膀,眼中满是信任与期待。 随后,张邺又将目光转向了白远、吴罗刚和郭达三位将领:“白远、吴罗刚、郭达听令!” 三人齐齐上前,抱拳行礼:“末将在!” “你们三人各率所部,总计四十万大军,谎称十万,星夜兼程,增援费施的宁州!” 张邺沉声道,“此战关键,务必打出我荆国军威!” 谎称十万?白远等人相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狡黠。 这是要坑死明军啊! 他们齐声应道:“遵命!末将等定当竭尽全力,为国争光!” “嗯,本帅对你们有信心。”张邺微微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此次行动,旬佸的职责旨在分散敌军注意力,让他们误以为我军主力在肃云郡。 但我们的重要目的就是先拿下伪明。” “是!”众人齐声应道,声音震耳欲聋。 随着作战计划的敲定,整个鹿中王廷都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兴奋的气息。 士兵们整装待发,将领们摩拳擦掌,所有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着准备。 而张邺,则回到了自己的书房,派人传负责情报的杨灵。 杨灵很快便来到了书房,他身着一身利落的黑衣,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沉稳与机智。 一进门,他便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元帅!杨灵奉命前来,不知元帅有何吩咐?” 张邺微微抬头,目光从舆图上移开,看向杨灵:“杨灵,此次南征北战,情报至关重要。 我需要你启动探查小队,将这份地图补充完整。” 杨灵点头应道:“是,元帅!但仅补充地图恐怕不够,我们还需要深入伪南和伪明的境内,详细画好他们的此图,刺探好地方兵力部署和粮草布置。” 这个杨灵成长很快。张邺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错!以后就要这样,凡事多想一步,举一反三。” “是,元帅” 张邺沉吟片刻,想起前世的明朝历史中的锦衣卫,不由说道:“我打算将你们改组,新成立一支精锐的小队,名为‘青衣卫’。 这支队伍将由你任青衣卫指挥使,直接对本帅负责。 他们的职责将是刺探情报、从事侦察、逮捕、审问等活动,同时参与收集军情、策反敌将的工作。” 杨灵闻言,脸上露出振奋,这是因为元帅对自己的信任。 “元帅放心,末将定不负重托!” 张邺补充道:“青衣卫编制,重要之重,人员一定要挑选一些忠诚可靠、武艺高强的士卒加入青衣卫。 六大军团,除了将官,其他均可挑选。此外,也要吸纳民间百姓,小到奴婢仆人,大到敌国官吏。 记住,名单保密!” 杨灵正襟道:“元帅放心,末将明白!” “嗯,我相信你。”张邺拍了拍杨灵的肩膀,“不过你要记住,青衣卫的行动必须秘密进行,不能让任何人察觉。” “明白!”杨灵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们会暗中行动,确保万无一失。” 随后,张邺又与杨灵商议了一些细节问题,比如青衣卫的联络方式、行动路线等。 杨灵一一记在心里,准备回去后立即着手实施。 当杨灵离开书房时,夜色已经笼罩了整个鹿中王廷。 他抬头看向天空,心中充满了坚定与信念。 他知道,自己肩负着重大的使命,必须要全力以赴,才能不辜负元帅的期望。 ------------ 第一百零八章 不打张邺不行 且说与肃云郡隔河相望的河潥郡,它属于南牧南国的边境,此地地势险要,山川环抱,河水湍急,乃是一道天然的屏障。 此次为了攻打张邺的势力,南牧的南国与明景阳的明国,两国约定好同时发兵张邺地盘,意图一举摧毁这位新兴势力的根基。 “哼,这张邺倒是嚣张得很!”南牧南国的太子南靖站在河潥郡的城楼上,眺望着对岸的肃云郡。 他眼中闪烁着不满与战意,“不打张邺不行,谁让他号称荆国之兵?这荆国本就是我们三国共有的遗产,他张邺凭什么独占?” 旁边的候监大人南啼,曾经的南家管家,他冷冷一笑:“太子说得对!谁让他动不动宣扬‘复我荆国,还我太平’? 这口号听起来倒是振奋人心,可实际上呢? 他不过是想借此名义拉拢人心罢了。 还有,他竟然大言不惭地说我们南国与明国是分裂荆国的国贼?这简直是颠倒黑白!” 南啼第一次听到覆灭宋国的人叫张邺,还以为是重名。当得知真是那个张邺后,震惊不已。 真没想到,那个被他挤兑走的张邺这么厉害。他不敢让君上或者公主知道这事儿,否则小命不保。 南靖点了点头,目光更加坚定:“况且,宋世基的宋国已经是前车之鉴。 那宋国本是我们三国中的一员,却因为内部矛盾和外部压力而逐渐衰落,最终被张邺钻了空子。 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必须采取行动!” 身在二人后面的南韶仪心情却异常矛盾。 张邺,这是她已经爱上的人,可为什么如今二人却成了对立面。 她默默地看着对岸,心中五味杂陈。 一方面,她理解兄长和国家的立场,荆国本应是三国共有的遗产,张邺的崛起无疑威胁到了南牧南国的地位。 但另一方面,她实在不忍心与张邺为敌,那个在她心中有着独特地位的男子。 “公主,您怎么了?”旁边的左亮玉小声问道,打断了南韶仪的思绪。 南韶仪微微摇头,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 左亮玉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但没再多问,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南靖转身看向南韶仪,关切地问道:“妹妹,你没事吧?这仗马上就要打了,你可别关键时刻掉链子。” 南韶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微笑:“放心吧大哥,我只是有些紧张而已。毕竟这是我们第一次面临这么大规模的战争。” 南靖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紧张是正常的,但你要记住,我们是为了国家而战。这张邺虽然厉害,但我们一定能战胜他!” 南韶仪默默点头,心中却暗自叹息。 说罢,南靖转身看向身后的将领们,大声宣布:“此次,父王委任我为帅,妹妹南韶仪为副将,领兵四十万,前去攻打张邺的新荆国! 我们必须要让张邺知道,我们南国的力量不是他能轻易抗衡的!” 将领们闻言,纷纷拱手领命:“愿听太子殿下差遣!愿听公主殿下差遣!” 于是,南军四十万集军在河潥郡,浩浩荡荡地开向了肃云郡的方向。 然而,当他们抵达云河边时,却遭遇了意想不到的阻碍。 两边一条大河云河相隔,中间的桥梁早已经被肃云郡的守将蒋琬拆掉。 这云河宽逾百丈,水深流急,波涛汹涌,仿佛一条不可逾越的天堑。 “可恶!这桥梁怎么被拆了?”南靖皱了皱眉头,脸色阴沉。 “看来这蒋琬是早有准备啊。”南韶仪也是一脸不悦,“他肯定是猜到我们会从这条路进攻,所以提前拆除了桥梁。” “哼!就算没有桥梁,我们也能过河!”南靖冷哼一声,转身对将领们下令,“传令下去,准备船只和浮桥材料,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渡过云河!” 将领们领命而去,南军士兵们也开始忙碌起来。 他们有的去砍伐树木,有的去搬运石块,有的则在河边建造船只和浮桥。 一时间,整个河潥郡都充满了紧张而有序的氛围。 然而,就在南军忙碌的时候,肃云郡那边也没有闲着。 蒋琬作为守将,一直在密切关注着南军的动态。 当他看到南军开始建造船只和浮桥时,心中不禁有些担忧:“看来这场仗不好打啊。”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一旁的副将问道。 蒋琬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虽然南军人多势众,但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 我们可以利用云河的地形优势,设置一些障碍和陷阱,阻止他们过河。 同时,我们还可以派遣一些士兵去骚扰他们,让他们无法安心建造船只和浮桥。” 副将闻言,眼前一亮:“将军英明!我这就去安排!” 于是,蒋琬开始指挥士兵们在云河边布置防线。 一时间,整个云河边都充满了战斗的气息。 南军还是过河了。 尽管蒋琬在云河边布置了重重防线,设置了尖刺、陷阱和弩机等防御工事,还派遣士兵不断骚扰南军,但南军凭借人数优势,还是艰难地渡过了云河。 南靖站在指挥船上,望着对岸的肃云郡城,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大声喊道:“将士们,加把劲!我们马上就要拿下肃云郡了!” 南军士兵们闻言,士气大振,更加奋力地划桨。 很快,他们便登上了对岸,将肃云郡城团团围住。 蒋琬站在城楼上,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南军,心中一沉。 他知道,这场仗怕是不好打了。 但他也明白,自己作为守将,必须死守到底。 “将士们!”蒋琬转身对身后的士兵喊道,“我们要守住这座城,不能让敌人轻易得逞!” 士兵们齐声应道:“是,将军!” 南军开始攻城,他们架起云梯,挥舞着刀剑,向城上冲去。 但肃云郡的士兵们也不甘示弱,他们用弓箭、石块和滚油击退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战斗异常激烈,双方都死伤惨重。 蒋琬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士兵,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他早已经向京都鹿中派出急报,已经过去了数天,但一直没有回信 蒋琬心中焦急,如果不能及时得到援军,肃云郡恐怕撑不了多久。 ------------ 第一百零九章 南军的攻势 南军的攻势一波比一波猛烈,肃云郡的守军虽然奋力抵抗,但形势依然岌岌可危。 “将军,敌军势大,我们该如何是好?”副将朱英爽焦急地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蒋琬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焦虑,说道:“我们不能慌!要利用火油、滚木,尽量拖延敌军的进攻。” 副将朱英爽闻言,连忙应道:“是,将军!”随即转身去布置防线。 蒋琬望着忙碌的士兵们,心中默默祈祷这场仗能够撑过去。 半日,南军停战,埋锅造饭。 在这间隙,一名士兵匆匆跑来,禀报道:“报!将军,南军使者求见。” 蒋琬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带他上来。” 不久,南军使者左亮玉被带上城楼。 他身着华丽的铠甲,面容冷峻,目光中透露出一股自信。 “蒋将军,我奉太子南靖之命,前来劝降。”左亮玉拱手行礼后,直截了当地说道。 蒋琬冷笑一声,说道:“你们南军屡次攻城,妄图吞并我肃云郡,现在又来劝降,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左亮玉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蒋将军,太子殿下深知将军乃当世英才,不忍见将军困守孤城,特派我来传达太子的诚意。 若将军愿投降,太子殿下将授予高官厚禄,保你荣华富贵。” 蒋琬心中一动,但他很快冷静下来,说道:“你们南军背信弃义,多次劝降不过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 我蒋琬虽不是什么英雄豪杰,但也绝不会背叛荆国。” 他特意强调荆国,这是在戳伪南的痛处。 毕竟宋、南、明三家分荆,都不是什么光彩之辈。 张邺灭宋,重新树立荆国旗帜,锤的正是南与明的脸。 左亮玉见蒋琬态度坚决,便不再劝说,只是留下一句:“蒋将军,你好自为之。” 便转身离去。 蒋琬望着使者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量。 他知道,肃云郡的形势越来越危急,必须尽快找到解决办法。 这时,副将朱英爽走了过来,意味深长地问道:“蒋将军,南军使者开出什么条件?” 蒋琬以不屑的态度道:“区区伪南,竟然想让我等弃城而降。他们当老子是什么?是三姓家奴吗? 老子虽然曾是宋世基的家将,但也是荆国的将领。” 他说得很明显,当初向张邺投降,并不是背叛了宋世基。 因为张邺代表了荆国,他只不过重回荆国的旗帜罢了。 如果今日投降南军,那就是真的背叛国家了。 副将朱英爽点头,心中只信个七分,他担忧地说道:“将军,敌军攻势凶猛,我们的粮草告急,恐怕撑不了多久。” 蒋琬沉吟片刻,说道:“坚守到最后吧,到最后如果还等不到援军,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突围出去。” 副将朱英爽惊讶地说道:“将军,突围?谈何容易啊!” 蒋琬坚定地说道:“我知道很难,但我们不能就这样等死。我们要寻找机会,给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就在蒋琬和朱英爽商议对策时,城外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 原来是南军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势。 “将军,敌军攻城了!”士兵急匆匆地跑来报告。 蒋琬立刻下令:“全军备战!” 士兵们迅速拿起武器,奔向城墙。 蒋琬也披挂上阵,亲自指挥作战。 南军架起云梯,挥舞着刀剑,向城上冲来。 肃云郡的士兵们用弓箭、石块和滚油击退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战斗异常激烈,双方都死伤惨重。 “将士们,一定要守住!”蒋琬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 就在这时,一支神秘的军队出现在战场边缘。 他们身着黑色的铠甲,手持长矛和盾牌,气势汹汹地向南军发起攻击。 “是援军!”有士兵惊喜地喊道。 蒋琬也看到了这支军队,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希望。 远处飘扬的旗帜,‘荆’和‘张’两字无不向他说明,是元帅的援军赶到,而且是元帅亲至。 “将军,我们有救了!”副将朱英爽激动地说道。 蒋琬点了点头,说道:“乘胜追击,决不能让敌军有喘息的机会。” “全军出击!”蒋琬大声命令道。 肃云郡的士兵们士气大振,纷纷杀出城门,向南军杀去。 南军没想到会突然遭遇袭击,阵脚大乱。 南靖站在对面的营地里,看着突然出现的旬佸大军,心中一紧。他知道,这场战斗不再像之前那样轻松了。 “太子,我们该怎么办?”旁边的南啼问道。 南靖沉思片刻,说道:“不能让他们里外合围!我们必须立刻撤回河潥郡!” 于是,南军开始撤退。 他们边战边退,向着河潥郡的方向撤去。 旬佸见状,立刻带领部队追击。 双方在云河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追逐战。 南军为了躲避旬佸的追击,不得不抛弃了许多辎重和装备。 而旬佸则紧紧咬住不放,不断地缩小与南军的距离。 不过,南军终究还是甩掉了旬佸的追击,撤回了河潥郡。 而旬佸则因为担心敌军有埋伏,没有继续深入追击。 回到河潥郡后,南靖立刻清点了损失。 他发现,这次撤退虽然损失了一些兵力和装备,但主力尚存。 然而,就在肃云郡的士兵们准备追击时,那支神秘的军队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们并没有继续进攻南军,只是把南军逼回河粟郡后,便停止了追击。 “对面的荆军朋友,你们主将是什么人?”蒋琬疑惑为何不趁胜追击,便问道。 那支军队的首领走上前来,摘下头盔,露出了一张陌生的脸庞。 “蒋将军,我是第六军军团长旬佸,奉元帅之命,前来支援。” 蒋琬松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旬将军,末将还是第一次认识将军,还请海涵!” 旬佸微微一笑,说道:“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蒋琬终于将心中疑问搬出:“旬将军,刚刚南军被打得措手不及,何以不趁胜追击?” “非是我不追击,而是不能” ------------ 第一百一十章 以防张邺派人假扮 旬佸当即将张邺交代传达出来:“蒋将军,元帅已经制定了详细的作战计划,让我们密切配合,重点在于守住肃云郡,将伪南之军拒守在之南。”旬佸说道。 蒋琬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全力配合元帅的计划,元帅在哪?末将这就去拜见!” 旬佸尴尬笑道:“此次只有我第六军团十二万兵,元帅并未亲至”。 “什么?”蒋琬看着那边‘张’字旗不可置信。 “这是元帅的计划,我军以十二万号称三十万,以元帅的名义行动,如此来迷惑南军” 听到旬佸如此说,蒋琬终于明白为什么刚刚他们不趁胜追击了。 那是因为不能追击。 旬佸只有十二万,而他蒋琬也只剩下七万不到了,如何敢去追击人家南军的三十多万人。 好险!刚才真的好险!幸好自己多问了一嘴,蒋琬心中暗想。 有旬佸的十二万第六军团入驻,此时的肃云郡可谓是固若金汤。 南军退至河粟郡,并不死心。 他们依云河扎营,隔河遥望肃云郡。 根据斥候的汇报,南靖得知,对方肃云郡的援军正是张邺的三十万援军亲至。 南国太子南靖已经修书一封,加急送往了南国京都少梁城,向父君南牧求兵。 而南韶仪此时在军营异常忙乎。 她熟知张邺这个鬼才,不敢大意,已经做了大量筛查,担心混入对方士兵。 同时安排大量的斥候向北深入更远查看情报,尤其注意小股的身穿南军衣服的队伍,以防是张邺派人假扮。 左亮玉也没有闲着,一直在想此时的张邺会有何计划来攻打他们。 比如张邺惯用的夜袭,不得不防。 见到妹妹韶仪一听张邺的名字,就如此紧张,南靖不由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思忖:“张邺此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的兵法造诣和用兵之道,能让妹妹韶仪如此紧张。” 他也了解过张邺的一些事迹,荆莫之战,张邺的策略确实有一套。 不过,却有些冒险。 比如用几百人编制草人冒充几千人吓退郑平,实属冒险,跟赌徒无疑。 候监南啼却感觉脖子凉飕飕的,这张邺可是他逼走的,没想到他居然成为了南家的最大敌人。 南啼上前一步,躬身问道:“太子殿下,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南靖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既然大不了,就继续安排招降。派下军佐左亮玉前去,就说我南国愿意给张邺以三公之位。” 他还是用妹妹的手下第一大将左亮玉为使,其实内心存着私心。 妹妹南韶仪已经成了气候,手下更是兵强马壮,而他这个太子反而有时候显得有些相形见绌。 让左亮玉为使,成了一切皆好。失败了,死了也是削弱妹妹韶仪的力量。 至于真能否招降张邺,这可能性极低。 要知道现在的张邺可是拥有八州三十二郡的,他们南国也才五州二十郡而已。 这要不是与明国同时进军张邺,他们可没有胆子单独攻打张邺的地盘。 “是,殿下!”南啼领命而去。 不久之后,左亮玉带着招降的使命来到了肃云郡城下。 他站在城墙外,大声喊道:“城上的守军听着,我是南国使者左亮玉,愿求见你们的张邺元帅!” 蒋琬和旬佸闻讯赶到城墙上,看着城下的左亮玉,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既然对方来使,他们自然愿意与之周旋,能不打就不打。 当即命人掉下竹篮,拉这位南军使者上城墙。 入得肃云郡城,左亮玉便开口要见张邺:“在下要见你们的张元帅。” 蒋琬和旬佸对视一眼,暗自警惕地说:“张元帅还在忙军务,没有空闲接见。贵使想要传达什么?尽管说来,我二人代为传达。” 左亮玉自然不愿,道:“烦请通报,就说旧识左亮玉求见张元帅!” 蒋琬和旬佸没想到这位南国的使者居然认识他们的元帅,但为了做足戏份。 蒋琬便装着去汇报,然后回来,道:“我家元帅说了,如今各分不同阵营,先不论私交,贵使可直接与我二人说” 左亮玉无奈,只得说道:“蒋将军,我们南国太子南靖有意与你们议和。 只要你们愿意投降,太子殿下愿意给张邺元帅以三公之位,并且保证不伤害你们的将士。” 蒋琬和旬佸对视一眼,心中暗自冷笑。 他们知道这是南国的缓兵之计,旬佸说道:“左将军,回去告诉你家太子。此事事关重大,我方要多加考虑”。 没想到对方居然说会考虑,左亮玉不可置信。 “好,那我这边过去复命。”左亮玉说完,又随手掏出一封书信,道:“这是我家公主写给张邺元帅的信,还请代为转达!” 蒋琬接过信,有点不知所措,但又不敢露出破绽。 二人安排士兵将左亮玉放下城来。 回到营帐后,蒋琬和旬佸立刻召集了众将商议对策。 只见营帐内灯火通明,蒋琬、旬佸以及众将围坐在一起。 蒋琬首先开口道:“这左亮玉带来的招降之议,诸位将军想必都听见了。南军这是缓兵之计,他们想拖延时间,估计已经在筹备援军了。” 旬佸微微点头,说道:“只是这招降之议,我们该如何回应?若是直接拒绝,怕激怒南军,让他们倾尽全力攻城。 但是为了拖延时间,我们只是回了要考虑的打算。但时间一久,对方必然会反应过来。” 蒋琬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我们可以表面上答应考虑,暗中却加强防备。只要能拖住对方,时间越久,我们越有胜算。” 朱英爽奇怪地问道:“咱们不是也有三十万军吗?何不与之正面一战?” 蒋琬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那所谓的三十万援军,不过是旬佸将军的计谋罢了,让南军误以为是咱们元帅张邺亲至。” 朱英爽问到了关键:“那伪南公主的信怎么办?如果不回复,也容易被对方发现元帅张邺没在此。” 旬佸无奈地说:“为今之计,只能拖了。此次我部,只要能拖住南军进犯,就是大功一件。” ------------ 第一百一十一章 谎称十万荆军 这边且说宁州,与明景阳的明国相邻。 由于地处平原,没有什么山川地利来作为防守。 宁州四郡的四个郡城作为据点,以相互呼应来作为驻守。 可是,当明军兴兵四十万杀之,花岭郡、柏林郡、阳曲郡和小店郡的四个郡城无法实现呼应支援。 只怪明军人数庞大,兵锋集中。 他们先攻取花岭郡,当时的柏林郡和阳曲郡二郡距离最近,都同时出兵救援,但都被对方的伏军偷袭埋伏。 柏林郡守程呗带领的两万兵全军覆没,倒是阳曲郡守苏锦反应及时,组织士兵突围,在折损一半的兵力下,冲出包围,撤回阳曲郡。 但明军兵锋过盛,拿下花岭郡后,迅速攻占柏林郡。 阳曲郡岌岌可危下,负责宁州边防的守将费施,只得命令苏锦放弃阳曲郡,将兵力与他合军一处,驻守小店郡。 如此说来,宁州四郡已经接连丢失三郡,如果明军攻下小店军,届时便可长驱直入张邺的新荆国。 此次明军挂帅的是明国太子明盈,也是曾经荆国的下将军,实打实的名将。 明家在曾经的荆国,虽然没有三公之位,但在九卿之中,却有重要的比例。 单明景阳一人,便是九卿中第二把手的上将军。而其子明盈又是九卿中的第三位卿。 明家当时可是将领世家,荆国一半的卿都出自明家。 所以三家分荆时,除了势力庞大的宋家占据八州之地,明家便可力压南家,占据六州之地,而且还都是富庶的平原之地。 相较于宋和明,南家势力就差些,即使独立成国,也勉勉强强占据五州之地,都还是荒僻贫瘠之地。 在明景阳的明国大营之中,太子明盈高坐在主位上,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自信与傲然。 帐下众将分列两旁,气氛庄重而肃穆。 此时,一名斥候急匆匆地冲进大帐,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太子殿下,荆国张邺派出白远率领十万大军前来救援宁州的费施,预计明日清晨即可抵达。” 明盈听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 他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扫过帐下众将,说道:“这张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区区十万人马,也敢来援救宁州? 莫非他以为这十万人能扭转战局?” 帐下众将闻言,纷纷附和大笑。 一位将领站出来,拱手说道:“太子殿下圣明,那费施连丢三郡,花岭郡、柏林郡、阳曲郡尽失,如今只剩下七万兵力困守小店郡。 张邺派这十万人来送死,正好让我们再添功绩。” 明盈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峻:“那张邺的援军即将抵达,我们要做好准备。 胡赛,你带十万人马,绕过小店郡,去埋伏那十万荆军。 务必全歼他们,不得有误。” 胡赛领命,立刻信心满满地去清点十万明军。 而明盈又发布命令:“传令下去,本帅亲率三十万大军,今日定要一举拿下小店郡。定要让张邺知道,与我明国为敌,是何等的愚蠢。” 且说荆国援军这边,白远、吴罗刚和郭达三人率军星夜兼程赶往宁州。 一路上,士兵们士气高昂,对即将到来的战斗充满期待。 白远骑在马上,看着身后长长的队伍,心中暗自盘算。 他对身旁的吴罗刚和郭达说道:“此次我等受元帅之命,谎称十万,实则四十万大军前来救援宁州。 此乃兵不厌诈,定要让明军尝尝苦头。” 吴罗刚点头赞同:“白将军所言极是。只是那明军势大,我们还需小心应对。” 郭达也表示:“是啊,听闻明军挂帅的是明国太子明盈,此人颇懂兵法,不可轻敌。” 经过一夜的急行军,荆军终于抵达了小店郡附近。 白远站在高处,望着远处明军的营地,皱起眉头。 他深知,这场战斗至关重要,不容有失。 “各位将军,我们初来乍到,需先了解地形,再做打算。”白远说道。 于是,众人开始在周边勘察地形。 这时,一名士兵来报:“将军,我们发现前方有一片山谷,地势险要,恐有兵马埋伏。” 白远眼前一亮,看着眼前士兵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末将赵墩” “好,本将记住你了,以后好好干!” “是将军” 这是个好苗子,知道对险要地形的分析。 且说胡赛带着部队来到指定地点,隐藏在山谷两侧。 他看着眼前的道路,心中有些疑惑:“不是说荆军只有十万吗?怎么这许久还未见到人影?” 这时,手下将领说道:“将军,或许是他们行军缓慢,我们再等等。”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胡赛抬头望去,只见一支队伍浩浩荡荡地走来,队伍长得看不到尽头。 胡赛心中一惊:“这明明不止十万人,难道情报有误?” 但他转念一想:“或许是虚张声势,先看看再说。” 见到白远率领的荆军逐渐靠近山谷,他们似乎并未察觉到危险的降临。 胡赛见状,心中暗喜:“看来这些荆军不过如此,今日定要将你们一网打尽。” 他一挥手,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然而,就在明军冲出山谷的瞬间,荆军突然骚乱起来。 白远冷静地指挥着部队进行调整:“不要慌,稳住阵脚!” 原来,这是白远等人故意制造的假象,他们早已做好了应对埋伏的准备。 吴罗刚对白远说道:“白将军,看来敌人上钩了。”白远微微一笑:“是啊,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说罢,荆军迅速展开反击。 胡赛见状,大惊失色:“这……这怎么可能?他们不是只有十万人吗?” 此时,他才明白自己陷入了困境。 明军虽然奋力抵抗,但在四十万荆军的围攻下,渐渐处于下风。 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动地。 白远身先士卒,挥舞着长枪,所到之处明军纷纷倒下。 吴罗刚和郭达也不甘示弱,带领部队奋勇杀敌。 胡赛试图组织部队反击,但荆军的攻势太过猛烈,他的努力无济于事。 最终,胡赛被荆军生擒。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兵不厌诈 战鼓雷鸣,宁州的小店郡正处在明军的包围中。 明盈太子,此刻正站在小店郡的城下,他的目光炽热而坚定,却不知命运的捉弄已悄然降临。 “将士们,今日便是我们一举拿下小店郡之时!” 明盈挥舞着长剑,激昂地喊道,“费施已是瓮中之鳖,我们的胜利就在眼前!” 明军士兵们齐声呐喊,士气高昂,他们如潮水般涌向城墙,企图将小店郡的守军淹没。 然而,城内的费施却毫无惧色。 “兄弟们,我们的援军即将到来,一定要坚守住!”费施站在城墙上,大声鼓舞着士气,“元帅绝不会坐视不管,我们要坚持到他们到来的那一刻!” 六万守军在费施的带领下,顽强抵抗着明军的攻击。 箭矢如雨下,石块纷纷落下,每一次攻击都被守军英勇地化解。 而在不远处,白远、吴罗刚和郭达率领着四十万大军正急速赶来。 他们解决完了明军十万伏兵,便得知明军三十万正全力攻打费施。 “报!”一名士兵急匆匆地来到白远面前,“将军,我们即将到达小店郡。” 白远点了点头,目光坚定:“让兄弟们加快速度,我们要在明军攻破城池之前赶到。” 吴罗刚在一旁说道:“白将军放心,我们一定能及时赶到。费施将军他们一定不能出事。” 郭达也附和道:“没错,我们要给明军一个迎头痛击,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经过一番急行军,白远、吴罗刚和郭达终于带领大军来到了小店郡。 只见小小的小店郡居然承受着明军三十万军的进攻,部分城墙已经缺口,是费施用尸体铺满了豁口。 可见战事之惨烈! 当即,白远便指挥大军投入战斗。 四十万荆军如猛虎下山,以雷霆之势冲向明军。 明军措手不及,被打得落花流水。 “怎么回事?后面怎么会有敌军?”明盈惊恐地看着后方突然出现的大量敌军,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报!太子殿下,是荆军!他们人数众多!”一名将领慌张地跑来报告。 明盈脸色大变:“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胡赛呢?不是让他带十万人前去埋伏荆军了吗” “殿下,我们中计了!”另一名将领焦急地说道,“我们必须立刻撤退,否则将全军覆没!” 明盈咬了咬牙:“不行!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继续攻城!” 然而,明军的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极点。 面对突如其来的强大敌军,他们开始慌乱起来。 “兄弟们,不要慌!我们一定能战胜他们!”明盈试图鼓舞士气,但效果甚微。 此时,白远、吴罗刚和郭达正带领部队迅速穿插到明军之中,将明军团团包围。 “明军已经陷入混乱,现在是我们的机会!”白远喊道。 “好!大家冲啊!”吴罗刚和郭达也纷纷指挥部队发起攻击。 荆军战士们奋勇向前,与明军展开了激烈的近身搏斗。战场上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动地。 “哼!明军也不过如此!”郭达挥舞着大刀,所到之处明军纷纷倒下。 “兄弟们,不要留情,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吴罗刚也不甘示弱,带领部队奋力杀敌。 白远则冷静地指挥着全局,他密切关注着战场的形势,不断调整战术。 “报!将军,明军的防线已经被我们突破,他们正在向城内撤退。”一名士兵跑来报告。 白远点了点头:“好,让部队跟上,不要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看到期盼的援军终于赶到,费施立刻带领守军从城内杀出,与白远军前后夹击,将明军堵在了城墙和城内之间。 “明军已经无路可逃,今日便是他们的末日!”费施喊道。 “杀啊!”荆军战士们齐声呐喊,士气高昂。 明盈看着眼前的局势,心中绝望至极。 他知道,这次攻城已经失败了。 “撤兵!立刻撤兵!”明盈无奈地下达了命令。 然而,此时的明军已经陷入了混乱,根本无法有序撤退。 荆军趁机发起猛烈攻击,明军损失惨重。 “殿下,我们的部队已经被敌军分割包围,怎么办?”一名将领焦急地问道。 明盈深吸一口气:“没办法,只能各自为战,能跑多少是多少吧。” 说罢,明盈带领一部分亲信部队试图突围。 然而,荆军的进攻太过猛烈,他们根本无法脱身。 “啊!”明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我们不能就这样完了!”明盈咬着牙说道,“现在我们只能拼死一战了!” “恳请太子突围,为了国家,请太子殿下珍重!拼死之事,就交给末将吧!”副将蓝田坚定地说道。 明盈断然拒绝:“大丈夫立于天地,岂能弃众将士而不顾。本太子宁可战死,也不愿苟活。” 蓝田见形式危机,忙指挥亲信:“护送太子突围!” 数百位亲兵立刻架住明盈朝着薄弱方向突围。 明盈红着脸急喊:“蓝田!” 蓝田朝着明盈行了大礼:“太子保重!” 说完,便带着一众将士杀向包围过来的荆兵。 双方展开了一场惨烈的战斗。 战场上,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明军虽然奋力抵抗,但在荆军的强大攻势下,逐渐处于下风。 这毫无悬念,现实是残酷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明军的伤亡越来越大。 荆军则越战越勇,逐渐占据了上风。 “哈哈!明军已经不行了,胜利就在眼前!”郭达笑道。 “没错!让我们一举歼灭他们!”吴罗刚也兴奋地喊道。 白远则冷静地指挥着部队,不给明军丝毫喘息的机会。 “报!将军,明军的防线已经被我们彻底突破,他们正在四处逃窜。”一名士兵跑来报告。 白远点了点头:“好,让部队继续保持攻势,不要让他们有喘息的机会。” “是!”士兵领命而去。 此时,明盈的亲卫并未带立包围,反而是从一个包围圈进入了另外一个,他们已经陷入了绝境。 “唉!没想到我明盈竟然会落到如此地步。”明盈悔恨地说道。 明盈见大势已去,只得逃命要紧。 ------------ 第一百一十三章 蒋琬夜袭失败 这一战,荆军取得了重大胜利。 白远、吴罗刚和郭达三人高兴不已。 白远说道:“元帅的计策真是太妙了,我们不仅击败了明军的埋伏,还成功地击退了他们的主力。” 吴罗刚感慨道:“真是兵不厌诈啊,元帅之才非凡人可比。” 白远、吴罗刚和郭达兵分三路,分别以雷霆之势,夺回花岭郡、柏林郡、阳曲郡三郡。 而明盈逃出包围后,不敢停留,立刻越过宁州,直接回到明国边界。 如此狼狈,又能如何?他满脸沮丧。 跟着他突围出去的不足五万,又等了数日,又有陆陆续续回来的散兵游勇。 一番统计下来,当初三十万军围攻小店郡,如今只剩下了十五万人。 他已经放弃了荆国宁州的花岭郡、柏林郡、阳曲郡三郡,距离宁州五十里外重新安营扎寨。 他对帐下众将说道:“张邺小儿,果然奸诈。非我等无能,乃是被对方欺骗” 众将纷纷点头。 当即杀了数十个传递错误情报的斥候。 肃云郡内,气氛紧张而压抑。 城墙上,士兵们严阵以待,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对岸的南军营地。 蒋琬和旬佸站在城楼上,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忧虑。 这几日,他们陆续又收到来自南国公主南韶仪的书信,通过箭雨射向肃云郡。 都是写给他们的元帅张邺的。 他们心中一惊,知道南韶仪已经开始怀疑张邺未至的真相。 旬佸皱眉道:“看来南韶仪并不好糊弄,我们得想办法尽快解决这件事。 “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了。”蒋琬沉声说道,眼中透露出一丝焦虑。 旬佸点了点头,脸色凝重:“是啊,时间一久对方铁定会发觉我们的虚实的。” “可是,我们能怎么办呢?元帅远在京城,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到达。”朱英爽焦急地说道,他是蒋琬的副将,性格刚烈勇猛。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旬佸坚定地说,“我们要主动出击,给南军一个下马威。” “主动出击?”蒋琬、朱英爽二人疑惑地看着旬佸,“可是我们只有十八万人,而南军至少有三十万。” “没错,所以我们要用智谋取胜。”旬佸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我们可以利用夜色掩护,派出一支精锐部队偷袭他们的营地。” “好主意!”朱英爽眼睛一亮,“我愿带兵前去。” “不,这次行动太过危险,我不能让你去。” 蒋琬向旬佸请缨道:“旬将军,由我亲自带队前去吧。” “可是……”朱英爽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蒋琬打断了。 “没有可是!”蒋琬严肃地说,“这是命令!你负责协助旬将军守卫城池,确保万无一失。” “是!”朱英爽无奈地应道,他知道蒋琬的决心已定,无法改变。 旬佸虽然同意,但内心却有疑问。 何以蒋琬如此?他一个守城之将,何以如此想冲锋陷阵? 殊不知,蒋琬也是有自己的想法。 如今张邺一方猛将如云,单作为守城之将,何时才是出头之日? 一定要立功,一定要有所建树,方能崭露头角。 当晚,蒋琬带领五千精锐悄然离开肃云郡,抹黑过河,向南军营地进发。 他们身穿黑衣,手持利刃,如同黑夜中的幽灵。 “将士们,我们此行生死未卜,但为了肃云郡,为了我们的家人,我们必须拼一把!”蒋琬低声激励着他的士兵们。 “是!”士兵们齐声应和,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们抹黑过河,小心翼翼地接近南军营地。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抵达目的地时,一阵低沉的号角声划破了夜空,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敌袭!敌袭!”南军的喊声此起彼伏,营地瞬间灯火通明。 “不好,我们被发现了!”蒋琬心中一紧,但他迅速冷静下来,“命令部队,立即撤退!” 话音未落,南军已经如潮水般涌来,将蒋琬的部队团团围住。 尽管士兵们奋力抵抗,但寡不敌众,他们很快陷入了苦战。 “杀啊!”南军士兵呐喊着冲向蒋琬的部队,双方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刀光剑影间,鲜血四溅,惨叫声不绝于耳。 蒋琬挥舞着长剑,奋力斩杀敌人,但南军的人数实在太多,他们源源不断地涌来,仿佛永远也杀不完。 “将军,我们顶不住了!”一名士兵满身是血地跑到蒋琬面前,绝望地说道。 蒋琬心中一沉,他知道局势已经无法挽回。 他环顾四周,只见自己的士兵们正逐渐倒下,而敌人却越来越多。 “突围!立即向北突围!”蒋琬无奈地下达了命令。 他带领着剩余的士兵,拼命突围,向南军薄弱的地方冲去。 经过一番苦战,蒋琬终于带着两千多名残兵败将逃回了肃云郡。 他的心中充满了挫败感和愧疚,这次夜袭不仅没有成功,还损失了大量的兵力。 蒋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是我低估了南军的实力……这次责任在我。” 旬佸走过来,拍了拍蒋琬的肩膀:“胜败乃兵家常事,重要的是我们要吸取教训,为下一次战斗做好准备。” 南韶仪得知蒋琬夜袭失败的消息后,并没有放松警惕。 她早就防范着张邺惯用的军法,只是没想到张邺还用了如此相同的夜袭。 难道张邺也只有这些方法了吗? “传令下去,加强巡逻,严防死守。”南韶仪冷静地下达命令。 与此同时,张邺在京城鹿中也收到了急报。 得知肃云郡的情况后,他立刻召集亲信商讨对策。 “蒋琬夜袭失败,看来伪南那边能人不少。旬佸与之周旋,但对方南韶仪已经开始怀疑我们的身份了。” 张邺沉思道,“如此看来,我有必要亲自过去坐镇了。” 白驹异老脸一横,阻止道:“元帅不可,如今我军主力在宁州与明军作战,而肃云郡只有十几万人抵御南军,元帅过去肃云郡,实在过于冒险。” 张邺眉头紧锁,沉思着白驹异老的话。 他深知当前局势的复杂性和危险性,但肃云郡的危机让他无法袖手旁观。 ------------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云河相见 “元帅,肃云郡虽然重要,但宁州与明军的战斗更是关乎大局。” 白驹异老继续劝谏道,“如果您此时前往肃云郡,宁州的战况可能会急转直下,甚至影响到整个战局。” 张邺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白驹异老:“我明白你的担忧,但肃云郡的情况同样危急。 如果不及时解决,南军一旦攻破城池,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元帅,我们可以派遣援军或者将领前往,不一定要您亲自去啊。” 白驹异老焦急地说,“您是大荆虎师的灵魂,任何闪失都会对整个战局产生巨大的影响。” 张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有时候,有些事情必须我去做。 肃云郡的将士们为了国家和人民正在浴血奋战,我不能让他们孤军奋战。” 看着张邺坚毅的表情,白驹异老知道再也无法说服他。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既然元帅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再多言。但请元帅务必小心谨慎,确保自身安全。” 张邺微微一笑,拍了拍白驹异老的肩膀:“放心吧,白老,我会注意安全的。” 次日清晨,张邺带着少数随从,悄然离开了京城鹿府,踏上了前往肃云郡的路途。 他身着便装,低调而行,尽量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急行军六七日,张邺一行抵达肃云郡。 旬佸、蒋琬带领众将叩见。 一入肃云郡城,张邺便立刻了解情况。 看着五六封书信,秀气的字体,张邺想起了曾经与南韶仪的点点滴滴。 她以夏丽婉的名义与自己相恋,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欺骗他张邺好玩?可是那有女子拿自己的清白去玩? 张邺实在想不通,毕竟自己抱过她,牵过手,甚至也亲过。这也不像是玩弄感情。 他撕开信,逐张看来。 第一封是南韶仪想要约见一面,四五天后的第二封是南韶仪在问他为什么不回信。 第三封是南韶仪再回顾他们在关门的点滴,第四封是南韶仪在信中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夏丽婉’。 第五封,南韶仪再次提出约见。第六封,南韶仪直接指责张邺没有风度,指责张邺没有胆量。 张邺哭笑不得,当即回信一封,云河之上约见。 肃云郡城外,云河缓缓流淌,河水深蓝不见底。 张邺站在河畔,身着一袭青衫,面容冷峻而坚定。他的目光穿过波光粼粼的水面,望向远方那片朦胧的南军大营。 “元帅,真的要这样做吗?”旬佸站在张邺身后,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对方会不会布下陷阱。” 张邺微微一笑,眼神中却没有丝毫动摇:“无妨,我不信她会如此。而且,我与南韶仪之间,总该有个了断。” 蒋琬也上前一步,低声道:“元帅,我们都已经布置好了,一旦有变,我们会立即出手。” 张邺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走向河边的一艘小船。 他踏上船头,船夫用力一划,小船便向河中央驶去。 此时,南军大营内,南韶仪正站在营帐前,目光焦急地注视着远处。 她并未穿戎装,特意女装打扮。 倒是她身边的丫鬟小茹,一身戎装,英姿飒爽,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安。 “公主,张邺真的会来吗?”小茹问道。 南韶仪轻轻点头:“他会来的,我了解他。他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船终于抵达了云河中央。 张邺站在船头,远远地望着南军大营,心中五味杂陈。 他记得与南韶仪在丰口镇相恋的时刻,她的笑容、她的温柔,以及他们的点点滴滴。 突然,一阵悠扬的号角声打破了宁静。 南军大营的寨门缓缓打开,一队骑兵簇拥着一位女子缓缓走出。那女子正是南韶仪。 同样换乘一个小舟,她与小茹一同上了船舟。 驶向云河中央,朝着张邺而来。 随着南韶仪的小舟缓缓驶向云河中央,张邺的心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逐渐清晰的倩影,心中五味杂陈。 南韶仪今天特意换上了一袭秀丽的罗裙,头戴玉簪,宛如河畔的仙子。 她面容清秀,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感。 小茹则一身戎装,静静地站在她身后,如同一个忠诚的影子。 小船终于在距离张邺不远处停下。 两方小舟相挨,二人对视。 南韶仪饱含深情与张邺隔舟相望。 她的出现,仿佛让整个云河都为之失色。 “张邺……”南韶仪轻声呼唤,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张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南将军,你来了。” 他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她,是称呼在关门时的南将军,还是在丰口镇的‘夏丽婉’。 南韶仪听到张邺对她如此陌生的称呼,心中不免有些酸楚:“叫我韶仪好吗?” “怎么?你不是说自己叫夏丽婉吗?”张邺心中有点气,故意噎堵她。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凝重。 良久,南韶仪才再次开口:“张邺,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和愤怒。我……我也想解释。” “解释?你要怎么解释?你的身份、你的行为,还有这一切带来的后果?为什么要这样做?”张邺开门见山地问。 南韶仪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张邺,我知道你恨我欺骗了你。但当时我是无心的,我一直想告诉你的。但是来不及说,就被紧急召回了。” “紧急召回?”张邺冷笑一声,“所以你就可以玩弄我的感情吗?” “不,那不是玩弄。”南韶仪急切地解释,“我当时……我真的喜欢上了你。但我不能忘记自己的使命和责任。” 张邺静静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你喜欢我?那为什么还要骗我说自己是夏丽婉?” “因为……我不想让你讨厌我。” 南韶仪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一旦我的真实身份被揭露,你可能疏离我。” 张邺深吸一口气,他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南韶仪,我承认我曾经喜欢过你,甚至到现在,我也无法完全恨你。” 或许她也付出了真情,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 张邺叹了口气:“我可以理解你的难处,但你知不知道,你的欺骗让我陷入了多大的痛苦和挣扎?” 南韶仪眼中闪过一丝泪光:“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但我相信,无论身份如何变迁,我们的感情是真实的。 我在丰口镇的每一天,都是真心与你相处。” 张邺沉默了。 ------------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这是南韶仪的阴谋? 他回想起与南韶仪在丰口镇的日子,那些欢笑、那些温柔,确实不是伪装出来的。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 “南韶仪,你我都清楚,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同了。” 张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我们之间的阵营不同,立场不同。” 南韶仪点点头,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我明白……张邺,谢谢你曾经给予我的温暖和关怀。我会永远铭记在心。” 两人相对无言,只有云河水轻轻拍打着小船的声音。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良久之后,南韶仪望着张邺,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她轻声开口,带着一丝哀求:“张邺,你可知我今日找你来此,是怀着怎样的心情?” 张邺静静地望着她,目光中既有深情的眷恋,也藏着难以言说的纠结。 他微微摇头,声音低沉:“韶仪,你我心知肚明,这世间之事,并非都能如我们所愿。” 南韶仪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道:“张邺,你我之间,何必刀兵相见? 你可知道,这乱世之中,我南国最为安稳繁华。 你若肯归降,我向君父求个封地赏你,那是一大片肥沃土地,足够你实现做个富家翁的心愿。 你在那土地上,广置田产,兴建宅院,成为一方地主豪绅,岂不快哉?” 张邺眉头紧皱道:“南韶仪,你别说了。我们之间的立场,早已分明,这并非是我能轻易改变的。” “小姐,既然他不领情,咱们走吧”丫鬟小茹从没见过自己小姐会如此低声下气,这个张邺还这么不识抬举。 南韶仪摇头,急切地道:“张邺,你可听过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 如今你与我南和明三家分荆,战乱不断,百姓苦不堪言。 我南与明已经联手了。 你若继续顽抗,又能如何?不过是徒增伤痛罢了。 你若归降,不仅可以保全自己,还能拥有富贵荣华,这是多少人心向往之却求之不得的。” 小茹也打气道:“我南国与明国合攻你,只有死路一条,也就是小姐心痛你,你别不识抬举!” 张邺直接无视那丫鬟的话,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话语全部吐出,他坚定地道:“南韶仪,我张邺虽不是什么英雄豪杰,但也知晓忠义二字如何书写。 我全家都因你们三家的争斗而死于战乱,我父亲、大哥、嫂子和侄子,无一幸免,此仇不共戴天。 我怎能为了一己之私,放弃心中的信念和追求?” 南韶仪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张邺,我理解你的仇恨,可你要知道,战争只会带来更多的痛苦。 你若归顺,我南国定会厚待于你。 到那时,你可以尽情享受生活,我们可以一起……” 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张邺打断她的话:“南韶仪,你不必再说。我意已决,不会改变。” 南韶仪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张邺,我知道你心意坚定,可你难道从未想过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我……我愿嫁给你,从此相夫教子,与你相伴一生。 我们可以远离这纷争的朝堂,过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生活。” 张邺身体微微一震,沉默片刻:“韶仪,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我们身处这样的乱世,命运早已无法由我们自己掌控。我不能让你因为我而陷入危险之中。” 南韶仪踏上张邺的舟上,紧紧抓住张邺的手:“张邺,我不怕危险。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你是我的归宿,是我在这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张邺缓缓挣脱她的手,眼神中满是无奈:“韶仪,你是个好姑娘,你值得拥有更好的未来。但我现在满心都是复仇和重整河山的抱负,我不能拖累你。” 南韶仪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张邺,难道你就不能为我考虑一下吗?我们可以一起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 张邺转身背对着她,声音冰冷:“南韶仪,不要再固执了。我们之间,已经回不去了。 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南韶仪绝望地大喊:“张邺!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和决绝:“好,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我不会再勉强你。从现在起,我们就是敌人。在战场上,我不会留情。” 说完,南韶仪转身踏进自己的小舟便要离去。 南韶仪与张邺的对话在紧张而凝重的氛围中结束,张邺望着南韶仪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芦苇丛中,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这一切。 那是南韶仪的太子哥哥南靖,他早已瞒着南韶仪,偷偷跟来了这里。 他跟踪了妹妹,方知韶仪对张邺的感情,但他更清楚,在这乱世之中,儿女私情必须为国家利益让路。 因此,他决定采取极端手段,确保张邺不再成为南国的障碍。 “殿下,一切都准备就绪。”一位亲信低声向南靖禀报。 南靖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很好,等南韶仪后撤,我们就立刻行动。” 不远处,南韶仪正缓缓向后退去,她的心中虽然充满了不舍和无奈,但她知道,自己和张邺之间已经结束了。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到一阵不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张邺,小心!”南韶仪猛地回头,大声喊道。 然而,为时已晚。 南靖早已下达了命令,数个快舟如同离弦之箭般从芦苇丛中冲出,十几位弓箭手也纷纷现身,箭矢如雨点般向张邺射去。 张邺这边只有一人和一个船夫,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如此阴险。 张邺心中一惊,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南韶仪的阴谋? 他不敢相信,但又找不到其他解释。 “南韶仪,你竟然如此狠毒!”张邺大声谩骂道,同时身形敏捷地躲避着箭矢。 船夫也惊恐万分,但此刻却只能拼命划船,希望能尽快脱离这片危险区域。 “殿下,我们要继续吗?”一位亲信问道。 南靖毫不犹豫地回答:“继续!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 第一百一十六章 生死逃亡 南韶仪见状,心急如焚。 她没想到自己的哥哥竟然会干出这种事,她立刻上前阻止:“哥哥,不要!你不能趁人之危……” 南靖却根本不听她的,冷冷地说道:“妹妹,你太天真了。在这乱世之中,我们必须做出牺牲,以确保国家的安全。” 南韶仪无助地看着远方,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 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张邺和船夫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箭矢如雨,他们的处境岌岌可危。 然而,张邺并没有放弃,他凭借着敏捷的身手,一次次躲过了致命的攻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张邺心中暗想,“必须找到出路。” 他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发现不远处有一片茂密的芦苇丛。或许,那里可以成为他们的避风港。 “船夫,转向!”张邺大声喊道。 船夫虽然惊恐,但还是按照张邺的指示做了。 船只迅速转向,驶向了芦苇丛。 然而,敌人的追击并没有停止,箭矢依然如影随形。 就在这时,旬佸提前安排的朱英爽突然出现。 他如同一道闪电般掠过湖面,手持长枪,挡在了张邺和船夫的身前。 “元帅,快走!”朱英爽大声喊道,“我来挡住他们!” 跟他而来的还有几个懂水性的兵,他们分坐在三只小舟之上。 张邺心中一暖,他知道这是旬佸的安排。 他没有犹豫,立刻带着船夫继续向前划去。 而朱英爽几人则面对众多敌人,竟毫不畏惧,爆发出了惊人的勇气和实力。 “你们这些卑鄙的小人,休想伤害我家元帅!”朱英爽怒吼道,一边一跃而上,直接跳入对方船舟之上,长枪舞动如龙,将一个个敌人击杀。 然而,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船舟也多。他们见朱英爽勇猛,自然不会再给他跳到其他船舟上的机会,反而有的调转箭头直射朱英爽。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朱英爽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但他仍然咬牙坚持着,为张邺争取着宝贵的时间。 在朱英爽的掩护下,张邺和船夫终于逃离了危险区域。 他们躲在芦苇丛中,大气都不敢出。 “元帅,我们……我们怎么办吗?”船夫小声问道。 张邺没有说话,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远处的战场。 他看到朱英爽正几人奋战,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感激。 “朱英爽……我一定要为你报仇!”张邺心中暗暗发誓。 就在这时,后方传来了大量的擂鼓声,哗啦啦的划水生。 张邺抬头一看,只见旬佸带领着数十艘快舟赶来了。 他们如同天兵天将般降临,迅速加入了战斗。 “元帅,末将等救驾来迟!敌人在哪里?”旬佸大声问道。 “那边!”张邺指了指远处,“但是朱英爽还在那里!” 旬佸闻言,立刻下令:“一部分人跟我来,去救朱英爽!其他人保护好将军!” 南靖异常郁闷,如此绝佳时机竟然被张邺逃了。 都怪眼前这个络腮胡的汉子,坏了自己的好事。 “给本太子射死那个络腮胡” 既然被张邺逃了,那么南靖将所有的愤怒集中到了朱英爽的身上。 数十支箭矢齐齐射向朱英爽,那可是船舟之上,并没有什么掩体。 朱英爽说是迟那时快,来不及思想,一头扎在水里。 “嗖嗖、、、” 即使小舟快成了刺猬,依然有几支箭矢射入了水中。 很快水中便印染出一滩血,只是在夜晚下看不清切。 看到张邺的援军赶到,南靖无奈下令撤退。 但依旧被旬佸等人追上,双方展开了战斗,很快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旬佸和他的士兵们展现出了强大的战斗力,他们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经过一番苦战,敌人终于被击退。 旬佸带领着士兵们迅速撤离战场,与张邺会合。 “将军,你没事吧?”旬佸关切地问道。 张邺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没事……但是朱英爽他……他呢?……” 旬佸沉默了一会儿,他虽然安排了手下去打捞,但却不知道结果。 此时,不远处几个人划着船走近,船上士兵抬着朱英爽,然后说道:“旬将军,朱将军还有气。” 然而,当旬佸抱着重伤的朱英爽回到张邺身边时,众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朱英爽已经奄奄一息,他的左心口插了一根箭矢,伤口鲜血不停地流淌着。 尽管士兵们迅速将他送往医馆进行救治,但大家都清楚——朱英爽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医馆内,气氛凝重而悲壮。 医官看到箭矢插在左胸心口,也是直冒头汗。 这种伤势,根本没有医治的必要。 但碍于元帅张邺和旬佸、蒋琬两位将军在场,又不敢不治。 一切就看朱将军的造化了。 朱英爽躺在病榻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 张邺、旬佸、蒋琬以及众士兵围坐在他的身旁,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和不舍。 随着一声痛哼,众人都知道朱英爽醒来了。 “朱将军……你怎么样了?”张邺握住朱英爽的手,声音哽咽地问。 朱英爽微微睁开眼睛,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元帅……我没事……还好元帅没事……不然末将无颜苟活了……” 说完话,忽地又昏死过去。 医官摇了摇头,叹口气,八成活不了了。 就连张邺等人也都没了希望,蒋琬早已经安排人打造棺材,毕竟他们二人搭档了许久,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然而,天不该绝。 次日的午时,朱英爽那本被视为无望的生命,竟奇迹般地活了回来。 一醒来就嚷嚷饿,可吓坏了负责的医卫兵。 当张邺得知这个消息时,他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却又无比欣慰的笑容。 旬佸、蒋琬二人也是惊喜不已,没想到这朱英爽命可真硬,真是硬得好! 张邺忽然意识到前世有些人的心脏是在右边,大概这个朱英爽就是这样的人。 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朱英爽养伤期间,便接到了自己的调任,元帅调任他为自己的护卫统领,以表彰他的英勇和忠诚。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南靖的猜忌 与此同时,河潥郡的南军大营传出了争吵声,是太子南靖与公主南韶仪的争吵。 守护的侍卫噤若寒蝉,一般是南国的当朝太子,一位是掌有兵权的公主。 候监南啼听到两位主子的争吵,抓紧赶了过来劝架。 左亮玉、张安等公主的亲信也是赶来。 南韶仪大声喊道,“你这样做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南靖却根本不听她的劝告,冷冷地说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那张邺就该死,还什么给他要个封地,胳膊肘往外拐。” 南靖与南韶仪的争吵愈发激烈,那紧张的气氛仿佛要将这大营的空气都点燃。 南韶仪气得柳眉倒竖,双眸中燃烧着怒火,她怒视着南靖,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又无比坚定:“兄长,你怎能如此说话? 张邺之事关乎国家大局,不是你我能随意以私情论之的。 你这般无端指责,只会让将士们寒心,让天下人看轻我们南国。” 南靖冷笑一声,双手抱臂,斜睨着南韶仪:“哼,还狡辩!你心里那点心思,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那张邺不过是个乱臣贼子,你却处处为他说话,难道不是旧情难忘? 如今我们要攻打他,你却百般阻拦,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是什么?” 南韶仪气得浑身发抖,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兄长,你太糊涂了! 张邺虽曾与我们为敌,但他如今已拥兵自重,成为一方诸侯。 若我们能以和平之策收服他,不仅能避免生灵涂炭,还能为我们南国增添一员猛将。 你执意要攻打,只会让我们陷入无休止的战争,消耗我们的国力。” 南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很快又被猜忌所取代:“你口口声声说为了国家,可为何每次提及张邺,你都如此激动? 难道你忘了我们南国的尊严和荣耀? 别忘了,你是公主,是我南国的一份子,你的言行举止都代表着南国。” “我自然记得!”南韶仪大声反驳道,“我也是为了南国的长远利益着想。 兄长,你一心只想着用武力解决问题,却不曾想过战争带来的后果。 多少百姓会因此流离失所,多少家庭会因此破碎?这是我们想要看到的吗?” 南靖沉默片刻,然后缓缓说道:“你不必说了,我心意已决。那张邺必须除掉,否则他迟早会成为我们南国的大患。” “你这是一意孤行!”南韶仪气得跺脚,“你根本不听我的劝告,非要走上这条不归路。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就在两人争吵得不可开交时,候监南啼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躬身行礼:“殿下,公主,切莫再争吵了。 如今局势紧张,我们应该齐心协力,共商对策啊。” 南靖冷哼一声:“你懂什么!这是我和妹妹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插嘴。” 南啼吓得连忙低下头:“是,殿下。只是两位主子如此争吵,怕是会影响军心啊。” 南靖微微一怔,他看了一眼周围的侍卫,发现他们个个都低着头,眼神中透露出不安。 他心中暗自懊恼,自己怎么一时冲动,在这大营之中与妹妹争吵起来。 但他又不甘心就这样认输,于是转头看向左亮玉、张安等公主的亲信。 左亮玉上前一步,行礼道:“殿下,公主所言也有几分道理。如今张邺势力渐大,我们若能招安他,对我们南国未必不是好事。” 张安也附和道:“是啊,殿下。战争并非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若能化干戈为玉帛,那是最好不过了。” 南靖的脸色越发阴沉:“你们都是她的人,自然是帮着她说话。但我才是太子,未来的国君,我说的话就是命令。” 南韶仪看着南靖,眼中满是失望:“兄长,你就是如此刚愎自用。你以为凭借着太子的身份就可以随心所欲吗? 你这样做,只会让南国的前途变得更加渺茫。” “够了!”南靖大声吼道,“你再敢多说一句话,就回去反省。” 南韶仪咬了咬嘴唇,倔强地抬起头:“我不会再退缩的。你若一意孤行,我定会向君父禀明一切。” 南靖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个不孝女!”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跑进来,单膝跪地:“殿下,公主,前方传来紧急军情。” 南靖和南韶仪对视一眼,暂时停止了争吵。南靖问道:“什么军情?” 侍卫答道:“启禀殿下,张邺的军队似乎有异动,正在向我们这边靠近。” 南靖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看来这张邺是自寻死路。传令下去,全军备战,我要让他有来无回。” 南韶仪急忙阻拦:“兄长,不可啊!我们还未摸清张邺的意图,贸然出战恐有不妥。” 南靖不耐烦地说道:“你不用管。这次我一定要给张邺一个教训,让他知道我们南国的实力。” 南韶仪无奈地叹了口气:“兄长,你这是在拿将士们的生命开玩笑啊。” 南靖不再理会南韶仪,转身对着众将下令:“各位将军听令,随我一同迎击张邺。若有退缩者,斩立决!” 众将领齐声应诺:“遵命,殿下!” 南韶仪看着南靖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暗着急。 她知道,这场战斗一旦打响,必将是一场惨烈的厮杀。 她决定不能再坐视不管,必须要想办法阻止这场战争。 她转身对左亮玉、张安等人说道:“你们跟我来。” 众人跟着南韶仪来到一处偏僻的营帐内。 南韶仪焦急地说道:“如今兄长一意孤行,我们必须要想办法阻止这场战争。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左亮玉沉思片刻:“公主,或许我们可以派人前去与张邺谈判,表明我们的诚意,看看能否达成和解。” “不用想了,这个方法行不通!” 南韶仪摇了摇头,将昨日夜里与张邺会见,太子安排袭杀之事道来。 左亮玉心中无语至极,这个太子行事太过鲁莽,全然不复曾经的名将之名。 他皱眉思索半刻,道:“为今之计,或许只得劝解太子沿云河死守,切不可贸然乘舟水战。” 南韶仪自知这是当前最好的选择,因为她了解张邺,总是谋而后动,此次张邺出击必然已经有所图谋。 死守方才是最稳妥的方法。 ------------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一意孤行 “但是,太子一意孤行,绝不会听我所劝”南韶仪明白自己哥哥的秉性。 左亮玉提醒道:“可让候监大人去劝谏!” 张安点点头:“嗯,末将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我等都被太子视作公主近臣,断然不给好脸色。 唯有候监大人背靠君上,对太子有一定的制约。” 南韶仪微微皱眉:“可是,候监南啼一直来以太子马首是瞻,恐怕很难让他去劝。” 左亮玉想了想:“公主,候监南啼代表的是君上,自然不会坐视太子一意孤行,只需把其中利弊说与他,候监大人不会不管的。” 南韶仪觉得这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但这个事情不能自己去出面,安排道:“好吧,那就按照你们说的办。 你们马上前去与候监南啼陈述利弊。记住,旁敲侧击!” “明白!”二人领命而去。 且说张邺这边,其实不是南军所说的异动。 被南军偷袭,虽然生气。 但气归气,张邺理智仍在。 张邺的军队大多是北方人,不熟悉水战,且水土不服。 正是考虑到如此,他特意给旬佸和蒋琬二人分布了训练士兵的水战能力。 蒋琬常年驻守肃云郡,守兵中大半数会水战,但后来之军,尤其旬佸带来的十二万军,多数不会水战。 所以,练习水战和培养士兵水性尤为迫切。 不过张邺这边的演练自然被南军那边误以为他们有所异动,南靖立刻组织兵力,就要乘舟前来作战。 南军的动作自然被张邺军发现。 “元帅,南军来袭,我们是否应战?”旬佸问道。 张邺摇摇头:“不可。我们的士兵大多不熟悉水战,且水土不服。现在应战,只会吃败仗。” “可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蒋琬焦急地说道。 张邺沉思片刻:“我有一个主意。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训练士兵的水战能力。” “训练?现在?”旬佸惊讶地问道。 “对。”张邺点点头,“南军以为我们有所异动,所以才会来袭。我们可以将计就计,让士兵们在实战中学习水战。” 蒋琬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我们的士兵大多是北方人,水性不佳,如何应对南军的水战呢?” 张邺微微一笑:“这就是我们需要解决的问题了。我打算将士兵们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由旬佸带领,在岸上进行防御。 另一部分由你带领,在水中进行游击。” 旬佸和蒋琬对视一眼,或许这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但也是一次锻炼士兵的绝佳机会。 “好,就这么办。”旬佸说道,“我会带领兄弟们守住岸边,不让南军轻易上岸。” “我也会尽力在水中阻击敌人。”蒋琬说道。 张邺点点头:“很好。记住,我们的目的是训练士兵,不要轻易与南军正面交锋。只要能够拖延时间,就是胜利。” 就在张邺等人商议对策的时候,南靖已经带领着南军乘舟而来。他站在船头,看着远处的张军营地,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张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南靖喃喃自语道。 随着南军的船只越来越近,张邺也感受到了压力。 “兄弟们,准备迎敌!”张邺大声喊道。 士兵们齐声应和,迅速拿起武器,摆好阵势。 而在水面上,蒋琬也已经带领着一部分士兵乘坐小船,向南军发起了攻击。 南靖看着冲过来的张军小船,不屑地笑道:“区区几条小船,也想阻挡我南军的步伐?” 他挥了挥手,示意士兵们进攻。 一时间,箭矢如雨点般射向蒋琬等的小船。 蒋琬见状,立刻指挥士兵们躲避箭矢,同时寻找机会反击。 在岸上,旬佸也带领着士兵们做好了防御准备。 他们用盾牌和长枪组成一道坚固的防线,等待着南军的到来。 蒋琬不愧是云河肃云郡守将,颇善水战。 张邺远远看到,云河之上,己方船只虽小,但蒋琬正是用己方船小而快的优势,在南军的大船行动不便缺点下,实现了游击作战。 南军大船间的缝隙却成了蒋琬的通道,他们可以游刃有余,借助小船的优势,让南军吃亏数次。 当然,终究是不敌南军得大船,不得不后退。 随着南军的船只逐渐靠近岸边,旬佸部的战斗正式打响。 箭矢飞舞,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动地。 虽然水战没有讨到什么大胜,但安排再岸边的旬佸却给了南军痛击。 南靖见打败了张邺部的水军,继续强攻上岸代价太高,索性鸣金收兵。 他已经探情了张邺部的水军情况,可谓是不止一提。 计划要以更多的大船,携带更多的士兵,以雷霆之势碾压过去。 夜色如墨,星辰点点,河潥郡的军营却笼罩在一片紧张而压抑的氛围之中。 左亮玉和张安二人肩负着公主南韶仪的重托,悄然来到了候监大人南啼的营帐前。 “左兄,候监大人向来信服太子,不知我们能否说服于他。”张安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左亮玉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张兄,太子一意孤行,又在今日水战小胜,可不敢再放任太子冲动,就怕着了张邺的诡计。 张邺想来诡计多端,再不清楚他实力下,此时与张邺军交战,并非明智之举。 说服候监大人,我们唯有尽力一搏。” 二人整了整衣冠,迈步进入营帐。 只见南啼正坐在案几前,无比惬意地就着几道小菜,喝着小酒,无比舒爽。 “候监大人!”左亮玉、张安二人心中暗骂狗官,但明面上仍然行礼道。 南啼抬起头,吐出一口酒气,露出一丝不耐烦:“二位将军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左亮玉上前一步,言辞恳切:“候监大人,我等特来向您陈述当前局势,还望大人能以大局为重,进言太子殿下。” 南啼微微皱眉:“哦?进言太子?少将军有何见解?” 他看着这位少将军左亮玉,公主殿下的第一能臣,为何今日突然造访自己,开口就是进言太子。 太子与公主争吵,他这个臣子也插不上话,再说了自己即使要帮,也是站在太子殿下这边。 ------------ 第一百一十九章 获知张邺军兵力 张安接着说道:“大人,如今太子殿下急于攻打张邺军,然而我军多有不利因素。 张邺军可是号称有三十万,再加上肃云郡的原来的十万守军,共计四十万。而我军三十万而已,不足以少攻多,此为其一。 但如今据守肃云郡,凭借水势,我军的水战能力尚可,咱可以云河此与对方形成对峙,可按原计划等待君上的援军,此为其二。 再者,我军士兵多为南方人,初到北方,水土不服者众多,战斗力受到影响,此为其三。 若此时贸然大举进攻,恐难取胜啊。” 南啼沉吟片刻,心中有些动摇:“二位所言不无道理,但今日太子水战大获全胜,也不见得对方水战能力有多强。 再者说,太子殿下决心已定,恐怕难以劝动。” 左亮玉连忙说道:“大人,正因为太子殿下决心坚定,我们才更应设法让他认识到其中的利害。 若此时与张邺军交战,一旦失利,不仅会损失大量兵力,还会影响军心士气。 而且,只要我们坚守到援军,倒时兵力会远胜于张邺。而他张邺为了应付明国的围攻,定然腾不出兵力来此。 届时,就是我们以多打少,必克制。 如此既不用冒险,又能完成君上所托。” 南啼思索良久,尤其对左亮玉最后一句所认可,终于点点头:“二位将军所言,南某心中已有思量。只是太子殿下性格刚强,想要说服他,谈何容易。” 张安郑重地说道:“大人,为了南国的长远利益,为了百姓的安宁,还请您务必一试。 若能劝动太子殿下,必将是南国之福啊。” 南啼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好,为了国家,南某愿尽一份微薄之力。只是,你们也要有所准备,太子殿下一旦决定,便极难更改。” 左亮玉和张安心中一喜,连忙行礼:“多谢大人,那我们静候佳音。” 次日清晨,南啼整理好衣冠,向着太子南靖的营帐走去。 来到营帐外,守卫通报后,南啼进入了营帐。 只见南靖正坐在案几前,面色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绝。 “太子殿下!”南啼行礼道。 南靖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冷说道:“候监大人,不知何事如此匆忙?” 南啼微微一笑,恭敬地回答道:“殿下,臣听闻您决心不日要与张邺军水战,特来进言。” 南靖眉头一皱:“进言?哼,无非是让我放弃进攻罢了。候监大人,你不必多说,我已决定,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南啼心中一叹,知道劝说不易,但他没有放弃:“殿下,臣明白您的决心,但此次进攻,实非明智之举啊。” 南靖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候监大人,你不必再劝。我已摸透肃云郡守军的水战不足,此时正是最佳获胜时机,我定要大挫张邺的肃云郡守军。” 南啼见状,急忙说道:“殿下,三思啊!张邺军虽水战能力有所不足,但他们占据地利,且人数众多。 我军初到北方,水土不服者众多,战斗力大打折扣。此时进攻,胜算不大啊。” 南靖冷笑一声:“候监大人,你不必过于担忧。我早已探清对方虚实,什么三十万大军增援肃云郡,不过十几万而已。 我南国军队实力雄厚,岂会怕了区区张邺军? 此战若胜,必将大大鼓舞士气,也让张邺知道我南国的厉害。” 南啼闻听无比震惊,问道:“太子殿下如何得知对方兵力?” 南靖抑制不住狂喜,兴奋地解释:“昨日水战俘虏了对方数十人,自然来自他们的招供。” “消息可真?” “自然可靠,我部下乌射最善施刑,没有撬不开的嘴。” 南啼暗自点头,但仍将左、张二人所说,一一道来:“殿下,战争并非儿戏,需谨慎行事。既然我们已经向君上求援,何不等我们援军到来,以更多兵力攻打张邺,这样不是更加稳妥。” 南靖挥了挥手:“够了!候监大人,你不必再劝。我已下定决心,任何人也无法阻挡我。” 笑话,他岂会理会。 南靖认为己方已是二倍于张邺军,本来就占据绝对多兵力优势,况且又知道对方水战不足。 如此优势,为什么要等援军?难道是要给张邺他们留足喘息时间? 南啼心中焦急,他知道南靖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但他还是不死心,继续说道:“殿下,您可曾想过,此次战争若败,将会引起多大的动荡?” 南靖沉默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候监大人,你不必再说。我意已决,明日必将约战张邺军水战。” 南啼见劝说无果,心中暗自着急。 虽然太子获知张邺军真是兵力,但总归一切过于顺利,让他有些不安。 尤其左亮玉和张安二人所说,张邺一直来诡计多端,难保太子不会不着道。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想出其他办法。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公主南韶仪。 或许,她能有办法说服太子殿下。 南啼告别南靖,匆匆向着公主的营帐走去。 南韶仪无比郁闷,怎么兜兜转转的,南啼居然会找她去劝太子。 如果她可以劝住,又何必让左亮玉和张安二人去旁敲侧击南啼去进言太子。 这大概是老天爷在玩弄她吧?南韶仪心中隐隐不安。 但从南啼口中,她得知哥哥南靖关于张邺军兵力的消息。 如果消息属实,那么张邺军的兵力远少于实际。 这张邺也过于大胆了,这简直是疯子,太冒险了。 南韶仪甚至有点担心张邺,因为张邺以前就用过这样唬人的打法,也确实是张邺的风格。 但颇具兵法的张邺,他会这样做吗? 如果消息有假,那么哥哥南靖这种过度自信可能导致他做出冒险的决定,被张邺部所坑。 他们冒不起风险,因为张邺这个人打战毫无章法,计谋层出不穷。 南韶仪心绪不宁,立刻派人召集左亮玉和张安二人商议。 至于商议结果如何,且不做续写。 但太子南靖已经开始点兵,此战已经避无可避! ------------ 第一百二十章 火攻云河 云河之上,波光粼粼,微风轻拂。 南国的三十万大军在太子南靖的率领下,乘坐着一艘艘大船,铁索相连,浩浩荡荡地杀向对岸。 南靖站在船头,目光坚定而冷峻,身旁的将领们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在这一场决定性的战役中建功立业。 南韶仪及其亲信被留在了军营,但麾下兵力皆被太子南靖调走。 “将军,我军已准备就绪!”一位副将恭敬地向南靖报告。 南靖微微点头,目光如炬:“传令下去,加速前进,务必一举突破敌军防线!” 随着命令的下达,南军的船队如离弦之箭,向着对岸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在肃云郡内,张邺正与他的将领们进行着紧急商议。得知南军正向他们逼近,张邺心中暗自焦急。 “元帅,军情危急啊!”旬佸忧心忡忡地说道,“南靖那厮带着三十万大军,我们该如何应对?” 张邺眉头紧锁,目光深邃:“如今我们有两个选择。一是驻守肃云郡,等他们过河后上岸交战。但这样做,我们就失去了先机。” “那我们岂不是很被动?”蒋琬插话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张邺摇了摇头:“第二个选择,就是组织船只,与他们在云河之上作战。 但我们的水军不足,战船数量少,船舟也不大,确实不占优势。” 众人陷入了沉思,气氛凝重。 就在这时,张邺突然眼前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 他突然想起了前世历史中的一个经典战役——火烧赤壁。 他心中一动,或许可以借鉴一二。 “火!看着对方铁链相连的大船,如果能有火攻就好了。”张邺喃喃自语。 “可是元帅,今日没有风,射出火箭,也燃不起这把火啊。”旬佸无奈地说道。 张邺沉默片刻,随后说道:“火攻虽好,但实施起来困难重重。如此为之奈何?” “快起东风吧……”张邺心中默念,但他知道,这只是一厢情愿。 就在此时,旬佸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将军,我们可以用守城的火油洒在南军的船只上,进行火攻!” 张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好主意!但问题来了,我们怎样把易燃的油洒到南军的船上呢?” 众人再次陷入沉默。 突然,蒋琬冷不丁地提出了一句:“假意投降!”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假意投降?”张邺疑惑地看着蒋琬,“你的意思是?” 蒋琬解释道:“我们可以派遣一部分士兵假装投降,接近南军舰队后点火。这样既能避开他们的防御,又能出其不意地发动攻击。” 张邺听后,心中大喜:“妙计!就按照你说的办!” 主意已定,众人便立刻准备这一计策。 他们挑选了最精锐的士兵,组成了一支假意投降的队伍。 同时,他们还准备了多艘装满易燃物的船只,只等时机成熟便发动攻击。 由蒋琬亲自负责指挥这场行动,危险与机遇并存。 在出发前,他对着士兵们说道:“诸位兄弟,今日之战关乎我等生死存亡。你们都是勇士中的勇士,若能完成任务,定能名垂青史!” 士兵们齐声应和:“愿为将军效命!” 随着时间的推移,南军的船队越来越近。 张邺站在城楼上,眺望着远方的敌舰,心中既紧张又兴奋。 他知道,一旦成功实施火攻计划,就能大大削弱南军的战斗力。 “元帅,一切准备就绪!”旬佸前来报告。 张邺点点头:“很好。记住,一定要等到最佳时机再行动。” 当南军的船队逐渐靠近时,张邺下达了命令:“开始行动!” 只见十几艘小船从肃云郡驶出,船上站着一些士兵,尤以蒋琬在前,他们似乎遭受到后方的追杀。 这是叛逃了?肃云郡守将蒋琬叛逃了,还把张邺军为数不多战船偷走。 蒋琬叛逃理所当然,毕竟他是原宋国宋世基的手下。 南靖见状,心中大喜。 “看来张邺那厮败局已定了。”南靖笑道,“传令下去,接受投降!” 双方船队打出旗语,南军放下警惕,准备接纳蒋琬一行。 然而,就在这些小船靠近南军舰队时,突然间火光冲天! 原来,这些小船上的士兵们点燃了随身携带的易燃物,瞬间引发了大火。 由于南军的船只铁索相连,火势迅速蔓延开来。 “不好!是火攻!”南靖惊呼起来。但此时已经太晚了,大火已经无法控制。 趁着南军大乱之际,旬佸率领着为数不多的大船趁机出击。 他们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冲向南军舰队,所到之处皆是尸体和火焰。 “杀啊!”旬佸挥舞着长剑,大声喊道。 士兵们紧随其后,奋勇杀敌。 在激烈的战斗中,南军节节败退。 他们被大火和敌人的攻势搞得晕头转向,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河面上弥漫着浓重的烟火与血腥气息。 南靖的军队,一度气势如虹,如今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火攻的突袭如同末日审判,将他们的船队化作一片火海。 士兵们在火焰中挣扎,哭喊声、惨叫声此起彼伏,仿佛是地狱的呼唤。 “太子殿下,我们……我们败了!”一名副将满脸惊恐地向南靖报告,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南靖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这炼狱般的景象,心中充满了不甘与绝望。 他知道,这一战败得彻彻底底,不仅损失了大半兵力,还让南国的威名扫地。 “撤退!立即撤退!”南靖咬牙切齿地下达了命令。 他明白,再不撤,整个军队都将覆灭于此。 然而,撤退并非易事。 在旬佸等的紧追不舍下,南军陷入了混乱与恐慌。 士兵们争先恐后地跳入水中,试图逃离这死亡的陷阱。 但云河水流湍急,许多士兵根本不会游泳,只能眼睁睁地被水流卷走。 “救命啊!” “我不想死!” 呼救声此起彼伏,但回应他们的只有无情的波浪和冰冷的河水。 那些会游泳的士兵,虽然侥幸逃过了一劫,但在混乱中也难免被淹死或失踪。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开启对南征伐 当黄昏将至,战斗终于告一段落。 南靖站在河岸上,望着一片狼藉的战场,心中五味杂陈。 “太子……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副将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南靖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能怎么办?收拾残兵败将,退回河粟郡城。”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露出无尽的疲惫与无奈。 不久后,详细的伤亡报告摆在了南靖的案头:五万士兵被活活烧死在船上,十万士兵淹死在河中,还有十万士兵不知去向。 这些数字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南靖的心。 “都是我的错……”南靖喃喃自语,泪水滑落脸颊。 他后悔自己的轻敌大意,后悔没有听从公主和将领们的劝告。 如果当初能够谨慎一些,或许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悲剧。 与此同时,张邺拿着青衣卫的最新图纸,考虑战略布局。 南靖虽然战败,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南国仍然有着强大的实力。为了确保胜利果实,张邺决定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传令下去,将兵力部署到河潥郡。”张邺冷静地下达命令,“我要扼守云河江口和南湖嘴,霸占南军的云河上游。” 随着命令的下达,旬佸和蒋琬等人迅速带兵行动起来。 他们抢占了云河江口和南湖嘴等战略要地,切断了南军的云河上游退路。 同时,张邺还下令挖掘沟渠、修筑堤坝,准备在必要时水淹河潥郡。 淹不淹?倒是其次,一定要让对方感觉自己这边有引云河之水,水淹河粟郡的意思。 “元帅英明!”蒋琬赞叹道,“这样一来,南军就算想反攻也难了。” 张邺点点头:“没错。我们要让南军知道,侵犯我边界者,必将付出沉重的代价!” 当消息传到南靖耳中时,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他知道,张邺这一招简直是釜底抽薪,让自己陷入了绝境。 如果继续留在河潥郡,只能坐以待毙;但如果撤退,又等于不抵抗直接丢掉了河粟郡。 “太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候监南啼小心翼翼地问道。 南靖也拿不定主意。 南韶仪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还能怎么办?退吧……退出河粟郡吧,我们已经失去了主动,当务之急要做好守战了。” “也罢!就按韶仪所说。” 南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不甘,但现实已经由不得他选择。 在留下了一部分兵力用以掩护后,南靖率领剩余的部队黯然撤离了河潥郡。 随着南军的撤退,河潥郡的局势逐渐平静下来。 张邺大军顺势拿下南国的河粟郡。 夜色深沉,星辰点点,河粟郡似乎一切如常。 张邺之军,来到此郡,严守军纪,对百姓秋毫无犯。 “元帅,我们已经仔细搜查过了,整个河粟郡内并未发现南军遗留的粮草和辎重。”旬佸走上前来,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 张邺闻言,眉头微皱:“未发现粮草和辎重?那这堆灰烬又是怎么回事?” 旬佸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废墟:“应该是南军撤退时焚烧的。听当地官吏所说,是伪南公主所为。看来他们早有准备,将无法带走的物资都销毁了。” 张邺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这应该是南韶仪和左亮玉的手笔吧。他们倒是果断,知道如何减少我们的缴获。” “元帅,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士兵们都疲惫不堪。是否要趁胜追击?”蒋琬走上前来,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 张邺摇摇头:“不可。我们目前的兵力还不足以进行大规模的追击。而且,我们对南国的具体情况还知之甚少。盲目追击只会让我们陷入更大的困境。” 蒋琬点头表示赞同:“元帅所言极是。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张邺转身,目光坚定地看向远方:“当务之急,是收集情报。只有充分了解了敌人的动向和弱点,我们才能制定出更加精准的战略。” 说罢,屏退二将,他当即找来负责南国情报事务的青衣卫副指挥使——时飞。 时飞是杨灵的三大副手之一,对南国的地理环境和风土人情都有着深入的了解。 “时飞,本帅命你尽快搜集南国各州的军事部署、地形地貌、气候条件以及经济实力等情报。”张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时飞闻言,脸色一正:“遵命,元帅!不过,这些情报涉及的范围广泛,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整理和分析。” “我知道这一点。”张邺微微点头,“但你也要明白,这些情报对我们至关重要。 尤其是南军的兵力分布、将领特点以及道路情况等,都是我们需要重点关注的。” 时飞沉吟片刻,开口问道:“元帅,您是否有具体的要求或者侧重点?” 张邺思索片刻,缓缓说道:“首先要了解的是南军的兵力分布。他们目前有哪些主力部队?分别驻扎在哪里?兵力数量如何?这些都是我们制定作战计划的基础。” “其次,关于南军的将领特点。他们的指挥官是谁?性格如何?擅长何种战术?这些信息将有助于我们在战场上更好地应对他们。” “最后,就是道路情况。南国的地形复杂多变,我们需要详细了解各地的交通状况,以便选择合适的进军路线和撤退路线。” 时飞认真聆听着张邺的每一句话,心中暗暗佩服将军的深思熟虑。 “元帅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去搜集这些情报。”时飞坚定地说道。 张邺点点头:“好。记住,情报的准确性和时效性同样重要。我们要根据情报的变化及时调整战略。” 时飞领命而去,张邺则再次回到了城墙上。 他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担忧。 几日后,时飞带着小队悄然出发,踏上了搜集情报的征程。 他们穿过山林、越过河流、潜入敌后,或乔装打扮为逃离河粟郡的平民百姓,或者为过往商人。 也有奴婢、老妈子、脚夫等,从底层卑贱之人到上流士大夫乡绅,都有青衣卫发展到的人。 任务就像一个发条,一切都运转起来。 ------------ 第一百二十二章 伪南王廷的情报 拿下河粟郡,张邺深知,这场胜利仅仅是个开始。 为了彻底击败南国,他需要更详细的情报支持。 然而,南国五州之地的情报收集并不容易,这需要时间和耐心。 一日清晨,张邺正在营帐中研究地图,时飞匆匆走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元帅,末将回来了。”时飞单膝跪地。 “哦?这么快就整理出情报来了?” “伪南五洲之地情报暂且不全,但伪南王廷已经基本捋清”说着,时飞双手奉上一卷文书,“这是关于南国王廷的最新情报。” 张邺放下地图,接过文书,仔细翻阅起来。 他的目光越来越凝重,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 屏退时飞后,叫来旬佸和蒋琬二人。 “看来,南牧自立为君上后,生活颇为‘滋润’啊。”张邺冷笑一声,将文书递给站在一旁的蒋琬,“后宫三十二妃,真是好‘气派’。” 二人也没想到元帅这么快就搞到了伪南的情报,他们虽然都知道有个青衣卫的存在,但基本没有见过多少位。 蒋琬接过文书,快速浏览了一遍,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这个南牧,看来已经安于享乐,没有称雄之心了。 若不是元帅您异军突起,扛起了恢复荆国的旗帜,恐怕他现在还沉浸在温柔乡里。” 张邺微微点头,目光深邃:“是啊,如果不是我们给了他们压力,他们怎么会有所行动?你们接着往下看。” 二人继续看下去。 旬佸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元帅,这情报无误的话。南牧之所以会与明国的明景阳联手攻打我们,是因为他感受到了危机。” “哦?”张邺挑眉,“详细说说。” 旬佸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南牧虽然安于享乐,但他的太子南靖却野心勃勃。 南靖太子党在王廷中主战,他们一直想扩大南国的领土和影响力。 而南牧,因为我们大荆虎师的恐惧,所以才在太子党的力持下,选择了与明国联手,试图消灭我们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张邺闻言,冷笑更甚:“这个南牧,还真是个无能之辈,也就他儿子和女儿有远见” 蒋琬看过情报,也说道:“而且,南牧的臣子们也多为保守派,他们安于现状,不愿意冒险。 只有公主南韶仪属于军部武将一系列,主战一派,但她在王廷中并没有什么话语权。” 张邺捏着下巴,沉思片刻:“这么说来,南牧并不是我们最大的威胁,真正的威胁是太子南靖和他的党羽。” 蒋琬也赞同地点点头:“没错,元帅。此次我们打败了太子南靖,那么主战党臣子们估计会失去话语权。 如果我们再尝试联合南国王廷内部和周边对南国不满的力量,就有可能形成对我们有利的局势。” 蒋琬的提议非常有道理,张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那就这么做吧。旬佸、蒋琬,你二人一起制定详细的计划。” 两人领命而去,张邺则再次陷入了沉思,若能从内部化解南廷,这是最好的方法。 与此同时,南国王廷内也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征讨张邺的三十万南军,竟然在河粟郡大败。 损兵折将近二十五万,太子南靖带领残军五万一路撤退,已经失去对河粟郡的掌控。 这个消息让整个王廷都为之震动。 南牧也才刚组织起来了一支二十万的援军,都还没有出发,就传来了这样的噩耗。 尤其读过自己亲自委派的候监南啼来信,南牧龙颜大怒,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儿子南靖一意孤行导致的败仗。 当即,南廷连发了数道命令,剥夺太子南靖的领军主帅之职,暂由公主南韶仪代领。 南国王廷之上,朝会气氛异常。 “陛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位臣子忧心忡忡地问道。 南牧沉吟片刻,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应对张邺的攻击才行。” 就在这时,公主南韶仪走了进来。 她这是急行军赶到,兵败的南军由少将军左亮玉带领,驻扎在彭城防守,以备张邺军的近一步进军。 而她自己也赶到国都少梁城,目的便是尽快把君父组织的二十万援军带走。 她身穿戎装,英姿飒爽地站在朝堂之上:“父皇,我认为我们应该主动出击!” 南牧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韶仪啊,你有什么想法?” 南韶仪冷静地分析道:“张邺虽然打败了我军,但他的兵力也必然有所损耗。我们现在应该趁其不备,发动突然袭击。 这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南牧听后,心中一动。他觉得女儿的话有几分道理:“那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南韶仪拿出一份地图,指着上面的一个点说:“我们可以从这条路线绕过去抢回南湖嘴,重新夺回对云河上游的控制权。 这样既能避免与他们的主力部队正面交锋,又能出其不意地打击他们。倒时,或许河粟郡就又回到我们手里。” 南牧看着地图上的路线,点了点头:“好!就按照你说的办。希望这次我们能够成功。” 南韶仪领命,又带走了二十万兵力,与彭城的左亮玉汇合。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计划早已被张邺识破。 原来,青衣卫大量的探子监视着南国王廷的一举一动,就连伪南王廷之上也有投诚青衣卫的臣子。 当得知南牧和南韶仪的计划后,张邺决定将计就计。 他故意放出假消息,让南牧和南韶仪误以为自己的计划已经得逞。同时,他还暗中调动兵力,设下了重重埋伏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南韶仪此次派左亮玉为将,带兵三万,悄悄地沿着小路前进时,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踏入了张邺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 左亮玉心中隐隐不安,这是冒险一战。 若成,他们就可以掰回劣势。 若失败了,他左亮玉可能今天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但愿张邺还会念旧情,到时饶他一命。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将计就计 左亮玉甩了甩心中的这种念头,都还没有开始呢,自己就没有底气了。 他催促着士兵穿行小路,一边谨慎小心。 突然之间,四周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和喊杀声。 无数士兵如潮水般涌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是怎么回事?”越是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左亮玉惊恐地喊道,“不好,我们中埋伏了!” 就在这时,张邺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他骑着马缓缓走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左老兄,你终于过来了,我候你多时了。” 左亮玉看着张邺,顿时知道自己这边有了内鬼,却也无甚懊恼,反倒有所解脱,道:“张老弟!这么长时间没见,没想到再见时你我却是敌对一面。” 张邺看着左亮玉,微微一笑:“左老兄,别来无恙啊。” 左亮玉心中一惊,他环顾四周,发现手下的士兵们已经被分割包围,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 他深知此次已是陷入绝境,但仍不甘心就此投降。 “张老弟,你这一手可真是厉害啊。但我左亮玉也不是轻易就会投降的人。”左亮玉挺直了腰杆,大声说道。 张邺摇了摇头:“左老兄,何必做无谓的挣扎呢?如今你已被我军包围,就算你拼死一战,又能如何?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 左亮玉沉默了片刻,叹道:“张老弟,你说得不错。我只是心中不甘啊。” 张邺上前一步,语重心长地说:“左老兄,我知道你心中有抱负和理想。但你也应该清楚,如今的局势已经明朗。 恢复荆国天下乃是大势所趋,你继续抵抗下去又有何意义呢?” 左亮玉抬起头,看着张邺:“你真的认为荆国还能回去吗?” 张邺坚定地点了点头:“我坚信不疑。我们有强大的军队,有卓越的将领,更有顺应民心的举措。 而伪南本就是分裂荆国所得,名不正言不顺,南牧君主昏庸贪图享乐,臣子贪腐不仁。 这样的分裂国家又怎能与我们荆国相抗衡?” 左亮玉听了张邺的话,心中陷入了沉思。 张邺所说句句属实,可要公主南韶仪对自己不错,左亮玉就这样放弃自己的信念和忠诚,心中着实难以接受。 “左老兄,你可还记得我们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那时我们为了活下来,为了抵御莫国,我们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现在,我们同样是为了实现荆国的统一和太平而战。 只是这一次,我们站在了不同的立场上。”张邺继续说道。 左亮玉回忆起往昔的点点滴滴,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他看着张邺,眼中闪过一丝动摇:“张老弟,你说得对。可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张邺拍了拍左亮玉的肩膀:“左老兄,人生就是这样充满变数。有时候我们需要做出艰难的选择。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愿意投降,我可以既往不咎,还可以让你在荆国继续施展你的才华。” 左亮玉犹豫了许久,最终长叹一声:“罢了,既然事已至此,我再做挣扎又有何用?” 说罢,他扔掉手中的武器,单膝跪地:“张元帅,我愿意投降。” 张邺连忙扶起左亮玉:“左老兄深明大义,我张邺感激不尽。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荆国的一员大将。” 随着左亮玉的投降,随行的三万大军自然毫无悬念,也一并归降。 在军营中,张邺召开了军事会议。 他坐在主位上,眼神犀利地看着众人。 “各位将军,虽然我们已经收服了左亮玉的部队,但伪南的军事力量仍然不容小觑。 正所谓兵贵神速,我们要尽可能地扩大战果”张邺严肃地说道。 “元帅,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蒋琬问道。 张邺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机智:“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先放出假消息,让敌军以为我们丢失了云河上游的南湖嘴,然后再给他们致命一击。” 众将听了,纷纷点头称是。 于是,张邺命令士兵们在南湖嘴的营地里点燃篝火,故意制造出一种假象,让南军以为是左亮玉成功拿下南湖嘴的信号。 同时,他将大军二十万外加左亮玉的三万降军伪装成失败后撤到肃云郡的样子。 留蒋琬带兵三万驻守南湖嘴。 一切准备就绪后,张邺带着旬佸、朱英爽、左亮玉等共计二十万大军悄悄地出发了。 他们沿着小路前行,避开了敌军的巡逻队,来到了南韶仪南军的后方。 此时,南韶仪正沉浸在即将胜利的喜悦之中。 她看到了南湖嘴上升起的篝火,又见张邺军撤出河粟郡回到了肃云郡,以为张邺已经失去了云河上游的制空权。 “看来张邺已经被落荒而逃了。”南韶仪兴奋地说道。 “公主英明!”部将们纷纷阿谀奉承道。 南韶仪得意地笑了笑,随即下令:“传令下去,挥军快速夺回河粟郡。” 然而,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张邺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 随着南韶仪的命令下达,二十二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向南韶仪进发。他们一路高歌猛进,气势磅礴。 就在他们刚刚抵达河粟郡,安营扎寨,准备埋锅造饭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喊杀声。 “杀!”张邺带领着二十万大军如神兵天降,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南韶仪南军的后方。 他们迅速展开攻击,瞬间打乱了敌军的阵脚。 “这……这是怎么回事?”南韶仪惊恐地问道。 “公主,我们被偷袭了!”一名士兵慌张地报告道。 南韶仪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陷入如此绝境。 她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大声喊道:“不要慌!给我稳住阵脚!” 但士兵们看到张邺的大军如潮水般涌来,心中早已慌乱不堪。他们纷纷丢下武器,四处逃窜。 张安骑马过来,担忧道:“公主,张邺之军在我们后方,怕是早已布局了。此不可与之战,还请立刻突围!” 南韶仪听闻张安的话,心中犹豫难决,她环顾四周,只见士兵们皆面露惧色,士气低落。 ------------ 第一百二十四章 果真是计谋 南韶仪见状,知道大势已去,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奈:“我南军兄弟二十多万,岂可尽弃之!” “公主,时不待我,若再迟疑,恐全军覆没!”张安焦急地催促道。 南韶仪咬了咬牙,终究还是下了决断:“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且带领众将士随我一起突围。” “是,公主!末将定当竭力而为。”张安抱拳领命,转身策马而去,开始组织士兵们摆阵迎敌。 南韶仪则带着亲卫,向着预定好的突围方向奔去。 她的心中满是不甘与无奈,二十万大军,竟落得如此田地。 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张邺之军也就二十万兵力。 所谓包围无非是出其不意的效果,又加上了左亮玉的三万降军在后方摇旗呐威,营造出了三四十万人的效果。 且说张邺这边,见南韶仪想要突围,便故意留了个口子放她离去。 他可不想将南韶仪逼得太紧,恐怕她会拼死一战,到那时双方兵力对等,难免会有一场惨烈的恶战,伤亡必重。 而选择放她离开,既能展现自己的大度,又能削弱敌军的士气,还可为后续的招安行动埋下伏笔。 南韶仪也是非常意外,她居然成功地带着亲卫突出了重围,只是张安等其他将士却没有好运气。 她不敢停留,一路绝尘而去。 张邺便将目光投向了余下的二十万兵和张安。 这些士兵大多是无辜被卷入战争的,若能招安,既可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又可充实自己的力量。 于是,张邺让左亮玉出面劝降。 左亮玉骑着马,缓缓靠近张安的军队,高声说道:“诸位将士,我是你们的少将军左亮玉。 大家同是荆国人,不要为伪南卖命了。 所谓的南国,不过是分裂荆国的国贼。 不要忘了我们曾经的身份,荆国才是我们的根。 南韶仪已逃,你们继续抵抗又有何意义? 张元帅仁厚爱民,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投降,皆可保全性命,还可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张安看着左亮玉,又看了看身后疲惫不堪、无心再战的士兵们,心中叹息一声。 他深知,大势已去,再战下去只会徒增伤亡。 而且,他对张邺也是熟悉,荆国时他也跟过张邺为将,一直来以张邺和左亮玉马首是瞻。 自然知道张邺是一位爱才如命、胸怀宽广之人。 “左将军说得不错,我们确实该停了。”张安翻身下马,扔掉手中的武器,“我愿归降张元帅。” 见到张将军已经投降,士兵们见状,纷纷效仿,扔掉武器投降。 张邺微笑着走了过来,拍了拍张安的肩膀,低声道:“张将军辛苦了,此役你为首功。” 左亮玉跟在张邺身后,自然听到张邺此话,不由丈二摸不到头脑,心中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果然,他的想法被验证了。 只听张安躬身行礼道:“末将不敢居功,全是时飞将军功劳,末将只是顺手而为。” 张邺笑了笑,道:“你二人皆是首功!” 左亮玉此时已经基本确认,原来张安早已经与张邺联系上了。 恐怕那个叫时飞的将军便是他们中间的联络人。 如此,他更想通了一切。 怪不得张安会劝南韶仪突围,原来他真正的目的是这二十万的南军。 而张邺也不是要围歼这二十万南军,而是要赚走这二十万兵力。 左亮玉想通这一切,心中苦笑,原来自己都在张邺的算计之中。 朱英爽是张邺的侍卫总管,一直紧跟张邺。 也是到此刻,他也才知道原来这都是元帅的计谋。这里的关键人物时飞,他也不认识,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但很快,他想起了一个名字,青衣卫。 就这样,张邺不费吹灰之力,便成功招安了二十万兵。 河粟郡,一切如旧。 张邺新得南军降军共计二十三万,这还是因为交战时杀死了南军两万人。 现在张邺在攻打伪南这一面,总兵力达到了四十一万人。 但是,他并没有急于进军,毕竟全军一半还都是降兵,还不是铁板一块,需要时间磨合和过渡。 所以,张邺对全军进行重新编制,并在全军继续推行思想教育,推行三大纪律和八项注意的学习。 同时采取训练的方式促进全军的磨合。 针对训练,张邺特意召集了众将领,商议训练之事。 “各位将军,此次南征,我们面临着诸多挑战。南方多山多水,与我们北方的平原大不相同,所以我们必须要进行针对性的训练。”张邺站在营帐之中,神情严肃地看着众人。 “元帅,这水战训练该如何进行?我等大多出身北方,对水战实在是陌生啊。”旬佸面露难色地说道。 毕竟他是雁国人,他所带来十二万人也都曾是雁人,雁国山高峻岭,鲜少见到河流湖泊。 张邺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我已找到了一些熟悉水战的渔民和船夫,让他们来教我们的士兵如何划船、操帆以及水上作战的技巧。 再说了,新来的二十万弟兄都出自这南方,也可以通过他们学习水战。 同时,我们还要在军中挑选出一些身体灵活、胆量较大的士兵,组成水军精锐,进行重点培养。” “元帅英明!只是这山地作战又该如何训练呢?”左亮玉问道,他在南国五洲多时,自然知道这里不禁水多,山林峭壁也不在少数。 “对于山地作战,我们要注重士兵的攀爬能力和近身格斗技巧。我会安排士兵们到附近的山林中进行实战演练,让他们熟悉山地的环境,学会如何在山林中行军、埋伏和突袭。 这里,你们倒是可以跟旬佸将军他们学习学习”张邺详细地解释道。 “元帅,这训练恐怕需要不少时日啊,会不会耽误出征的时间?”蒋琬有些担忧地说。 张邺看着远处,目光坚定:“磨刀不误砍柴工,只有训练有素的军队,才能在战场上少流血,才能更快地取得胜利。我们不能急于一时,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 于是,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军营中响起了阵阵呐喊声和操练声。 士兵们在渔民和船夫的指导下,努力学习水战技巧。 在山林中,他们像猿猴一样攀爬树木,进行山地作战的演练。 张邺也亲自上阵,指导士兵们的训练,鼓舞他们的士气。 整个军队似乎已经融合在了一起,尤其训练后的文艺汇演,大家其乐融融,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 第一百二十五章 整军待发 在训练的同时,张邺也深知物资筹备的重要性。 如今兵力突然增加了一倍,人嚼马喂的,原先带来的粮草肯定不够。 南方作战路途遥远,物资运输困难,眼下即使从国内运输,也是时间上赶不及。 “元帅,这物资筹备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南方路途遥远,运输艰难,我们需要大量的粮草、兵器和盔甲等作战物资。”负责后勤的刘方仁愁眉苦脸地对张邺说道。 张邺思索片刻,说道:“我们可以找当地的乡绅和士大夫合作,以荆国的正义之名,向他们筹集物资。 这些乡绅和士大夫在当地有一定的影响力,只要我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们应该会愿意支持我们的。” 还是之前的政策,只是现在白驹异不在,又得亲力亲为了。 “可是元帅,这些乡绅和士大夫向来看重利益,他们会愿意帮助我们吗?”刘方仁还是有些担心。 张邺微微一笑:“只要我们让他们看到我们的胜利希望,让他们知道与我们合作对他们自身也有好处,他们自然会愿意与我们合作。” 于是,张邺亲自带领一批将领,前往河粟郡乡绅和士大夫的府邸,游说他们筹集物资。 在一位邱姓乡绅的府邸中,张邺召集了当地所有的乡绅与士大夫。 酒过三巡,张邺站起身来,举起酒杯,高声说道:“各位乡绅,今日我来,是为了我荆国的正义之举。 伪南这个乱臣贼子,多行不义,我们肩负着恢复荆国的使命,必将征伐南方。 此次出征,关系重大,还望各位乡绅能够鼎力相助,为我们提供粮草、兵器等作战物资。 当然,我军也不白拿,会写下欠条,他日定然归还” 一位乡绅放下酒杯,微微皱眉:“张元帅,不是我们不愿意帮忙,只是这战争之事,充满了不确定性。如果我们提供了物资,南国那边将来也绕不过我们。” 朱英爽现在张邺身后,闻听有不开眼的乡绅敢提出异议。 “刺啦”一声,他将宝剑抽出了一半。 也是张邺军太过守礼了,军纪严明,他们大军进入河粟郡可谓是秋毫无犯。 以至于这些本地乡绅和士大夫都敢当着张邺的面反对,要是换个个人试试。 一个被攻破的地方,管你什么士大夫,管你什么乡绅的,直接一个字‘抢’! 战乱之世,兵者亦是匪也! 说话的乡绅立刻额头冒汗,汗水浸湿了后背,暗道自己孟浪了,恐小命不保。 在座的其他乡绅寒蝉若禁,气氛微妙。 大厅静了片刻,张邺看着这位乡绅,目光露狠:“各位放心,伪南蹦哒不了多少时日了。我张邺在此立下军令状,此次出征,定能旗开得胜。 只要各位愿意提供物资支持,我们一定会保护各位的安全和财产。而且,待我们恢复荆国之时,各位也将得到应有的赏赐和荣耀。 但是,如果各位今日不予配合,那我得治他个乱臣贼子之名了,到时候被清算可别怨我” 听到此话,乡绅们自然不敢拒绝,纷纷表示愿意提供物资支持。 不日,他们便纷纷找刘方仁将军,送钱的送钱,供粮的供粮。 只不过没想到张邺元帅还真是给他们写下欠条,虽然他说最狠的话,但做事却是言而有信。 这将来,荆国恢复,他们这些有欠条的乡绅都是有功之人。 随着训练的深入和物资筹备的逐步完成,张邺开始根据南方的地形特点,合理调配骑兵、步兵、水军等兵种的比例。 毕竟前世,那个科技现代化的世界,军队就有不同兵种。 他前世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研发员,对于军旅之事不甚了解,但好在网络的时代文明,让他也曾成为阶段性的军迷爱好者。 在军营的议事大帐中,张邺站在地图前,指着南方的地形图对众将领说道:“诸位将军,你们看这南方的地形,河流纵横交错,山脉连绵起伏。 在这样的地形下作战,我们必须要根据不同的情况,合理调配兵力。” 这是来自青衣卫的最新地图,由时飞带领手下经过数日的整理所得。 “元帅,您的意思是?”蒋琬问道。 张邺拿起一支木棍,在地图上比划着:“在平原地区,我们要以骑兵为主力,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和冲击力,迅速突破敌军的防线。 而在江河湖泊及沿海地区,则要以水军为主,控制水域,切断敌军的补给线。” “元帅英明!只是这各兵种之间的配合也很重要啊。”左亮玉一道思索,说道。 张邺点点头:“不错,各兵种之间必须要密切配合。 比如在山地作战时,步兵要与骑兵相互协作,步兵负责攀登山峰、占领制高点,骑兵则在山下迂回包抄。 在水战中,水军要与步兵配合,步兵负责在岸边掩护水军登陆,水军则负责运输步兵和攻击敌军的水上目标。” “元帅,军队动辄十几万人,那我们该如何确保各兵种之间的协调呢?”旬佸问道。 张邺沉思片刻,说道:“我们要进行联合演练,让各兵种的士兵熟悉彼此的作战方式和信号联络。 只有这样,在战场上我们才能做到协同作战,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张邺组织各兵种进行了多次联合演练。 在演练中,士兵们逐渐熟悉了各兵种之间的配合方式,战斗力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经过一个个月的紧张准备,出征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军营中彩旗飘扬,士兵们身着整齐的铠甲,精神抖擞地排列在广场上。 张邺站在高台上,望着台下的士兵们,心中感慨万千。 “将士们!”张邺的声音响彻整个军营,“今日,我们即将踏上征伐伪南的征程。 这是一场艰巨而伟大的战争,我们将面对无数的困难和挑战。 但我坚信,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勇往直前,就一定能够战胜敌人,恢复荆国!” “复我荆国,还我太平!” “必胜!必胜!必胜!”士兵们齐声呐喊,震耳欲聋! ------------ 第一百二十六章 欲借柔然之兵 “报~!”一名传令兵急匆匆地冲进了王廷议事大殿,跪地高呼,“启禀君上,公主南韶仪的二十五万大军也已全军覆没,公主下落不明!” “什么?”君上南牧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颤抖着手指,指向传令兵,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与惊恐。 “这……这怎么可能?我们的二十万大军,怎会如此不堪一击?” 传令兵低下头,声音颤抖地回答道:“君上,公主所率大军确实已全数覆灭,敌军势如破竹,公主……恐怕也已凶多吉少。” 南牧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缓缓坐回龙椅,双手扶额,心中痛苦不堪。 他知道,这两次大败不仅意味着南国损失了大半的军事力量,更让南国的国威扫地,民心动荡。 “君父,事已至此,我们该如何应对?”太子南靖站了出来,虽然他也对父亲的决策有所不满,但此刻国家危在旦夕,他也不得不站出来为父亲分忧。 南牧抬头看向南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知道,南靖虽然有能力,但也有野心,这次兵败,他是否能够承担起国家的重任,还是个未知数。 “太子,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办?”南牧沉声问道。 南靖深吸一口气,说道:“君父,我认为我们应该立即调集全国的兵力,与张邺进行最后的决战。 同时,我们也可以考虑向周边国家借兵,共同抵御张邺的进攻。” 现在全南国,也只有五州的青州、幽州、梁州、益州、凉州各有一万兵驻守,其它的已经基本没有可用的兵力。 凉州的一万兵力多用来驻守关门抵御莫国,幽州的兵力虽然超过一万,但用来抵御西部的草原国家柔然汗国。 这两地方的兵力都用不上。 南牧闻言,眉头紧锁。 唯有借兵的提议虽然有一定的可行性,但向南国周边的国家借兵并非易事。 这些国家要么与南国有隙,要么自身难保,如何肯轻易出兵相助? “太子,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向我们的邻国借兵,恐怕不易。” 南牧沉声说道,“他们是否会愿意出兵,还是个未知数。而且,即使他们愿意出兵,我们也需要考虑如何报答他们。” “君父,我认为我们可以许以重利,并承诺战后给予他们一定的领土或资源作为报酬。”南靖坚定地说道,“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争取到他们的支持。” 南牧闻言,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南靖的提议虽然冒险,但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 然而,他心中仍有疑虑,这样的决定真的能够挽救南国吗? “可是,应该向何国借兵?”南牧疑问道,他自然不会想莫国。因为荆莫是世仇,莫国肯定不会借兵,相反会出兵攻打他们。 这时太子党的太尉齐志进言道:“为今之计,唯有草原部落的柔然汗国。” 太子南靖一党的官员如候监南啼等人齐声附议。 就在这时,保守派的大臣们站了出来,表示反对。 “君上,太子所言乃是饮鸩止渴啊!”御史大夫崔钰出列,跪地谏言道,“柔然汗国乃草原蛮夷,贪婪无厌,若与之结盟,无疑是与虎谋皮! 且柔然与我南国素无交情,又怎会轻易出兵相助? 即便出兵,恐日后反成我南国心腹大患!” “崔大人言之有理。”另一位老臣也站了出来,附和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柔然乃是胡族,无有礼法,善变无信,若趁虚而入,届时我南国危矣!” 太子南靖一听,心中顿时火起。 他知道,这些保守派大臣向来惧怕变革,总是以守成为主。 如今国家危在旦夕,他们还在这里阻挠他的计划。 “崔大人,诸位大人!” 南靖上前一步,大声说道,“如今我南国风雨飘摇,若不采取措施,只怕亡国之祸就在眼前! 柔然虽为草原之国,但其军事力量不容小觑。 若能借其兵力,击退张邺,我南国尚可图存。” 崔钰闻言,冷笑一声:“太子殿下,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柔然汗国狼子野心,岂会甘心为我南国所用? 一旦他们踏入我南国领土,必然会肆意掠夺,杀害百姓。 如此引狼入室之举,实非明智之举!” 南靖正欲反驳,君上南牧却抬手制止了这场争执。 他深知,朝堂之上的争吵无济于事,关键是要找到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来挽救国家。 “诸位爱卿,请安静。” 南牧沉声道,“太子所言不无道理,但崔大人所虑亦是正当。 只是如今形势危急,我们必须有所行动。 这样吧,太子,你先拟一份详细的计划书,包括如何与柔然汗国结盟、如何报答他们以及如何应对可能出现的问题。 然后我们再一起讨论。” 南靖闻言,心中一喜。 他知道,这是父亲对他的信任和支持。 他连忙应了一声,转身退下,准备拟定计划书。 而崔钰等保守派大臣则面露不满之色,但他们也知道,君上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们无法再继续阻拦下去。 不久之后,太子南靖便将一份详细的计划书呈递给了君上南牧。 南牧仔细阅读后,认为其中的内容详实可行,于是便决定派遣使臣前往柔然汗国洽谈结盟之事。 “谁愿为我南国出使柔然汗国?”南牧环视四周,高声问道。 一时间,朝堂之上鸦雀无声。 众人皆知,此次出使凶多吉少,但又是必须完成的任务。 就在此时,一名年轻的官员站了出来。 他名叫商子衍,是南国的一位外交官,以其聪明才智和过人的胆识而闻名。 “陛下,臣愿往!”商子衍跪地高呼。 南牧看着商子衍,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知道,商子衍是一个有能力的人,此次出使柔然汗国,他相信商子衍能够完成任务。 “好!商子衍,朕封你为全权大使,持节出使柔然汗国。” 南牧大声说道,“你此行责任重大,务必小心谨慎,不可有误。” 商子衍接过节杖,深深一拜:“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速之客的到访 “唉,国事危急,那些只知争权夺利之徒,何时才能看清形势?”崔钰边走边喃喃自语,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疲惫与失望。 沿路,百姓们的议论声传入耳畔,有的担忧战乱,有的则对朝廷的决策提出质疑。 崔钰听着这些声音,心中更加沉重,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崔大人,今日朝堂之上,您与太子殿下的争论,实乃为国家存亡考虑啊。”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崔钰的思绪。 他回头一看,是自己的老友,也是同为朝中重臣的李尚书令。 “李大人,你我都知道,与柔然结盟,无异于引狼入室。 但……君上似乎已决心如此,我等又能如何?”崔钰苦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是啊,君上的心思,我们难以揣测。只希望太子殿下能有所作为,改变君上的想法。”李尚书叹了口气,眼神中同样流露出深深的忧虑。 两人并肩走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道上的灯笼开始点亮,为他们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但在这微弱的光芒中,崔钰心中的阴霾却越来越重。 夜幕降临,崔钰回到了自己在都城中的府邸。 这是一座典型的南国庭院,布局典雅,假山流水间透露出主人的高洁与淡泊。 他刚踏入府门,就有下人来报:“大人,有一位自称布飞的商贾求见,说是有要事与大人商议。” 崔钰眉头微皱,心中疑惑:“这布飞是何人?为何此刻来找我?”但他还是吩咐道:“请他在前厅稍候,我即刻便去。” 前厅内,一盏油灯下,坐着一位身着青衫、面带微笑的男子。 他看上去约莫三十余岁,面容英俊,气质不凡,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 见到崔钰进来,他立刻起身行礼:“布飞见过崔大人。” “布飞先生,不知你此番前来,有何贵干?”崔钰直接切入正题,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 布飞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崔大人,久闻您大名,今日特来拜访,确有一事相求。但在此之前,我想先与大人聊聊当前的局势。” 崔钰闻言,心中一动,暗想:“此人莫非也是为了国家之事而来?”他点了点头,示意布飞继续说下去。 布飞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才低声道:“崔大人,实不相瞒,我并非普通商贾,而是张邺元帅麾下的青衣卫副指挥使——时飞。 今日我以此名义来访,乃是想与大人共商大计。” 崔钰闻言大惊,瞪大了眼睛:“你是张邺的人?!”他猛地站起,脸色变得格外严肃。 时飞连忙摆手:“崔大人请冷静,听我一言。我今日前来,并无恶意,只是想为大人指明一条明路。” 崔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震惊。 张邺的名字如今在南国如同雷鸣般响亮,崔钰重新坐下,凝视着时飞:“时指挥使,你既已表明身份,便该知道我的立场。 我乃南国臣子,誓死效忠国家,岂会轻易背叛?” 时飞点头理解,语气温和却坚定:“崔大人忠心耿耿,时某敬佩不已。 但忠义之道,在于为民谋福,为国求安。 当前伪南局势混乱,君上南牧短视,不顾民族大义,欲与柔然结盟,此非长久之计。 大人难道未曾看出其中隐患?” 崔钰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自然明白其中利害,但……陛下有其考量,身为臣子,我只能尽力辅佐。” 时飞微微一笑,似乎早有预料:“崔大人,您是智者,定能看清时局。 柔然乃草原之国,其性贪婪,若与之结盟,无疑是饮鸩止渴。 一旦他们踏入中原,必将烧杀掳掠,生灵涂炭。 而张邺元帅,他志在统一荆土,恢复荆国,结束这三家分荆的乱世之苦。 他需要的,是像您这样有见识、有担当的人。” 崔钰心中一动,时飞的话如同一根细针,轻轻刺入了他的心扉。 他开始回想起朝堂上的种种争执,南牧的固执与短视,太子南靖的无奈与挣扎,以及自己对未来的深深忧虑。 “时指挥使,你所言极是。但我一人之力,又能如何改变大局?”崔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苦涩。 “崔大人,您过谦了。您的声望与智慧,在南国乃至整个天下都有目共睹。 若能得您支持,张邺大人必能更有信心与把握。 而且,我们也将为大人提供必要的帮助与保护。” 时飞的话语中充满了诱惑与诚意。 崔钰低头沉思良久,心中翻江倒海。 一方面,他对南国的忠诚与对民族大义的坚守让他难以轻易做出决定。 另一方面,时飞的话又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内心深处对和平与稳定的渴望。 “时指挥使,我需要时间考虑。”崔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这是他内心挣扎的真实写照。 时飞站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崔大人请慢慢考虑,时某静候佳音。 只愿大人能以天下苍生为重,勿因一时之念而错失良机。” 言罢,时飞转身离去,留下崔钰一人在厅中独自沉思。 外面的夜色越发深沉,府邸内的灯火也显得格外温暖而昏黄。 崔钰望着跳跃的火光,心中五味杂陈。 且说商子衍带着几名随从,日夜兼程地奔向草原边缘。 一路上,风餐露宿,历经艰辛。 终于,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他们抵达了草原的边缘。 “大人,前面就是柔然的领地了。”一名随从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篝火说道。 商子衍点点头,整了整衣冠:“我们继续前行,务必尽快见到柔然可汗。” 然而,他们刚刚靠近草原边缘,就被柔然的胡骑发现了。 胡骑们迅速将他们包围起来,一个个骑着高头大马,手持弯刀,眼神警惕而凶狠。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我柔然领地!”一名胡骑首领喝问道。 商子衍滚鞍下马,恭敬地行礼道:“在下乃南国使臣商子衍,奉我家君上之命,前来拜见柔然可汗。 此乃我家君上的书信,还请转呈可汗。” 胡骑首领接过书信,看了一眼,神色有些惊讶。 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退下,然后说道:“既然如此,你们跟我来吧。” ------------ 第一百二十八章初见可汗 几日之后,商子衍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柔然的王帐之前。 这座王帐高大雄伟,装饰着各种珍贵的兽皮与珠宝,彰显着柔然可汗的尊贵与威严。 商子衍等人被带进王帐,只见帐内灯火辉煌,布置奢华。 柔然可汗木骨仑高居主位,国相社仑、国师吴提、俟力发吐贺真等分坐两侧。 “听闻南国使臣到来,不知有何要事?”木骨仑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什么南国,对于木骨仑来说基本没有听过。 倒是知道荆国大乱,有几家势力分割荆国。 若不是见与他们相邻的幽州守军基本没有变化,他们柔然早就出兵,趁其乱,分它一羹了。 木骨仑基本已经明了,看来这个南国应该也是一个分割势力建立的国家。 商子衍再次行礼参拜:“可汗大人,在下奉我家君上之命,特来商议结盟之事。 如今南国局势危急,贼子张邺势力渐大,对我南国虎视眈眈。 我家君上希望与柔然汗国结盟,借兵抵御张邺。” 木骨仑闻言,眉头微皱:“南国?张邺?你们为何不自行解决内部之事,却要来求助于我柔然?” 商子衍赔笑道:“可汗大人有所不知,那张邺野心勃勃,手段狠辣。 我家君上虽已尽力应对,但终究势单力薄。 若能得到可汗大人的支持,必能事半功倍。” 国相社仑轻轻捋了捋胡须,冷笑道:“哼,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若要我柔然出兵相助,你们南国能给我们什么好处?” 商子衍心中一凛,知道这才是关键所在。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可汗大人,若柔然肯出兵相助,我南国愿意以三年的赋税供给作为报酬。 并且,我们还可以开放边境贸易,让双方百姓互通有无。” 此言一出,王帐内顿时议论纷纷。 木骨仑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似乎在考虑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国师吴提缓缓开口道:“可汗大人,此事需谨慎考虑。荆国虽乱,但也是一个庞大的国家,里面分割势力颇大。 若我们轻易介入,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俟力发吐贺真也点头附和:“是啊,可汗大人。我们应该先观察观察南国的局势,再做决定。” 木骨仑沉吟片刻,说道:“爱卿们所言不无道理。 不过,既然南国使臣已经来了,我们也不能完全拒绝。 这样吧,我们先设宴款待他们,然后再从长计议。” 很快,一场盛大的宴会在王帐中摆开。 牛羊肉香气四溢,美酒如泉涌。 商子衍一行人被安排在贵宾席上,享受着柔然人的热情款待。 “商大人,请尝尝我们柔然的特色美食。”木骨仑端起一杯酒,笑着说道。 商子衍连忙起身致谢:“多谢可汗大人款待。只是此次前来,肩负重任,心中实在有些忐忑。” 木骨仑哈哈一笑:“商大人不必紧张。来者都是客嘛。 不过,关于结盟之事,我们还需要进一步商讨。” 商子衍点点头:“自然自然。只是希望可汗大人能慎重考虑我们的提议。” 国相社仑突然插话道:“商大人,你说南国愿意以三年的赋税供给作为报酬。 这赋税具体都包括哪些呢?” 商子衍详细介绍了一番:“这三年的赋税主要包括粮食、布匹、茶叶等物资。 而且,我们还会定期派遣工匠到柔然交流技艺。” 国师吴提微微摇头:“这些物资虽然诱人,但我们柔然也不缺这些。 我看,你们南国还是应该拿出更实际的行动来表示诚意。” 商子衍心中暗自叫苦。 他知道,这些柔然人贪婪成性,不会轻易满足于现有的条件。 但他也不能轻易松口,否则将会让南国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 “国师大人所言极是。只是如今南国局势危急,实在拿不出更多的东西来了。”商子衍无奈地说道。 宴会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继续进行着。 商子衍一边应付着柔然人的敬酒,一边思考着对策。 他知道,这场宴会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款待,更是一场没有硝烟的较量。 夜幕降临,王帐外的篝火映照着大地。商子衍回到自己的帐篷,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知道,明天等待他的将是更加艰难的谈判。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商子衍警觉地坐了起来,手握住腰间的佩剑。 “谁?”他低声喝道。 “商大人不必惊慌,是奴婢。”一个瘦弱的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原来是柔然的一名婢女。 “你是谁?为何深夜来访?”商子衍问道。 婢女跪下行礼:“奴婢是柔然的一名荆人奴隶,被社仑大人安排来伺候商大人。” 商子衍看这婢女衣衫褴褛,但身材纤细,面容虽带着几分憔悴却也难掩其原本的清秀。 他微微皱眉,心中五味杂陈。 “起来吧。”商子衍淡淡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那婢女缓缓起身,在其帐内铺开被褥,借着羊油灯,便褪去了本就不多的衣物。 商子衍立刻出声阻拦:“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快穿起衣服。” 婢女麻木地眼神:“伺候商大人睡觉。” 看到她如此,商子衍就知这个女奴没少受到欺凌。 柔然这个民族,他知道,就是不入流的胡人。 茹毛饮血,杀人如麻,尤其拿他们荆人当比牛羊。 婢女依言又穿回衣服,垂首站在一旁,不敢有丝毫懈怠。 商子衍转身走向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思绪飘远。 他本是商大人,如今却被困在这柔然部落之中,为了君上南牧与柔然合作借兵之事,不得不委曲求全。 而眼前这个荆人女子奴隶,让他不禁想起了许多往事。 在荆人的土地上,曾经有多少像她这样的女子,过着安稳而平静的生活。 然而,草原部落的常年侵扰,掳走了荆人女子不计其数。 战争的硝烟却无情地打破了这一切,将她们卷入了无尽的苦难之中。 如今,她成为了柔然的奴隶,被安排来伺候自己,这是何其悲惨的命运啊! 商子衍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感。 ------------ 第一百二十九章 幽州的边境会盟 商子衍后悔自己为了所谓的大局,为了君上的使命,而踏上了这条充满屈辱的道路。 他羞愧于自己身为荆人,却要与柔然合作,借助他们的力量来对抗同是荆人的张邺,而代价却是牺牲自己同胞的利益。 “你叫什么名字?”商子衍突然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婢女微微一怔,她已经很久没有自己的名字了,在柔然都是两脚羊,不配有名字。良久才想起自己的曾经名字,随后轻声回答道:“奴婢名叫周媛媛。” “周媛媛……”商子衍喃喃自语,这个名字仿佛带着一种莫名的力量,触动了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 婉儿低着头,不敢直视商子衍的眼睛。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低微,只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奴隶,不敢有丝毫的僭越。 “你……家中可还有什么人?”商子衍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周媛媛的身体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悲伤。“回大人,奴婢的家人都在战乱中丧生了,如今只剩下奴婢孤身一人。” 商子衍听了,心中更是一阵刺痛。 他仿佛看到了无数个像周媛媛一样的女子,在战争中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家园,被迫沦为奴隶。 而自己,却在这里为了所谓的合作而接受这样的安排,这让他感到无比的自责。 “唉……”商子衍长叹一声,转过身来看着周媛媛。“你也受苦了,以后……我会尽量护你周全。” 周媛媛抬起头,眼中露出一丝惊讶和感激,麻木的瞳孔散发出了希望。 她想到这位商大人也是荆人,若是能带她脱离苦海,她愿意一辈子做牛做马。 “多谢大人。”周媛媛恭敬地说道。 几日之后,柔然可汗木骨仑终于做出了决定。 他派人将商子衍带到王帐之中,告诉他愿意借兵给南国。 但前提是南国的君上必须亲自到幽州的边境会盟。 “商大人,我们已经商议过了。可以借兵给你们南国,但你们的君上必须亲自来一趟。”木骨仑说道。 “可汗大人,这个要求恐怕有些困难。”商子衍面露难色地说道,“我家君上身份尊贵,不便轻易出行啊。” “哼,如果你们君上不来,那我们就无法达成合作。”国相社仑冷冷地说道。 “是啊,我们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出兵相助。”国师吴提也附和道。 商子衍知道他们这是在故意刁难自己。 但他也不能轻易妥协,否则将会让南国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 “可汗大人,能否换一个条件?我家君上实在是不方便前来啊。”商子衍试探着问道。 “不行!这是我们的底线。”木骨仑斩钉截铁地说道。 商子衍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好吧,我这就回去给我家君上上报。” 他离开王帐后,立刻开始着手准备返回。 商子衍先召集了随行的侍从,吩咐他们尽快收拾行囊,检查马匹和物资,确保一切都准备妥当。 他自己则在营地中踱步,脑海中不断思索着此次柔然之行的种种细节。 国相社伦亲自来送行,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 “商大人,此次还请多多美言,希望能促成两国合作之事啊。”社伦说道。 商子衍微微点头:“国相放心,我定会将可汗大人的意思转达给我家君上。只是……” 他欲言又止,眼神有意无意地看向了不远处的朱媛媛。 社伦何等聪明,一眼便看穿了商子衍的心思。“哦?商大人可是有什么其他事情?” 商子衍深吸一口气,说道:“国相大人,此次前来,我与这女奴相处了一段时间,发现她颇为机灵。 我想,若能带她回去,或许能让我们君上更能感受到柔然的诚意。” 社伦心中暗笑,表面上却装作为难的样子:“这个……商大人,这朱媛媛只是我柔然的一个小小女奴,恐怕不能随意带走啊。” 商子衍连忙说道:“国相大人,我家君上十分看重此事。 若我能带她回去,一定能在君上面前为柔然美言几句。 而且,这也有助于增进两国之间的感情啊。” 社伦沉思片刻,故作为难地说道:“既然商大人如此说,那我便破例应允一次。 只是,希望商大人回去后,能尽快促成合作之事。” 商子衍心中一喜,连忙说道:“多谢国相大人!我定会说服我家君上,满足可汗大人的要求。” 社伦挥了挥手,示意朱媛媛过来。“你,从现在起,你便跟随商大人吧。” 朱媛媛原本的惶恐心情,立刻化为喜悦,但也不敢露于表情。她缓缓走到商子衍身边,低声道:“主人。” 商子衍看着朱媛媛,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救不了所有荆人奴隶,但能救一个是一个。 “好了,商大人,你可以出发了。”社伦说道。 商子衍点点头:“多谢国相大人。后会有期。”说完,他便带着侍从和朱媛媛踏上了返程之路。 商子衍带着随从,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回南国。 他来不及休息,便急忙进宫面见君上南牧。 一进入京都少梁城王廷,商子衍立刻被带到了朝堂之上。 南牧高居王座,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与紧张。 众臣分列两旁,议论纷纷。 “商爱卿,此次出使柔然,情况如何?”南牧迫不及待地问道。 商子衍连忙行礼参拜:“君上,微臣已将您的意思传达给柔然可汗。不过,柔然可汗提出了一些条件。” “哦?什么条件?”南牧眉头微皱。 “可汗说,若想让他们出兵相助,需君上亲自前往幽州的边境面谈。”商子衍说道。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炸开了锅。 “这怎么行!君上乃万乘之尊,岂能亲身涉险?”御史大夫崔钰首先站了出来,脸色凝重。 “崔大人所言极是。柔然人狡诈多变,此去恐怕有诈。”太尉齐志也附和道。 太子南靖则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 “君上不可前往啊!”崔钰再次进谏,“柔然人一向贪婪成性,他们提出这个要求,很可能是个陷阱。” ------------ 第一百三十章 上了柔然人的当 南牧心中也是犹豫不决,他看向商子衍:“商爱卿,你可有探听到其他消息?” 商子衍沉吟片刻:“君上,微臣在柔然时,感觉到他们确实有出兵的意图。但可汗的要求……微臣也不敢妄加猜测。” “君父,儿臣以为,这可能是柔然人表达诚意的一种方式。”太子南靖突然开口。 “哦?靖儿,你为何如此认为?”南牧问道。 “君父,若柔然人无意与我们结盟,又何必提出面谈的条件? 这或许是一个机会,我们若能把握好,便可借柔然之力,击退张邺。”太子南靖分析道。 崔钰听了,连忙反驳:“殿下,不可啊! 柔然人的野心路人皆知。 他们若是真想帮助我们,为何不直接出兵,而非要陛下亲自前往?” “崔大人,话不能这么说。 也许柔然人有自己的顾虑,需要君上亲自去沟通,才能消除他们的疑虑。”候监南啼站出来说道。 “哼,你们这是在拿君上的生命冒险!”崔钰气得满脸通红。 “崔大人,不必过于担忧。我南国如今局势危急,若能与柔然结盟,必能度过此劫。”太尉齐志说道。 “是啊,崔大人,我们不能因噎废食啊。”其他一些官员也纷纷点头。 南牧看着众臣争论不休,心中越发矛盾。 他知道,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关系到南国的生死存亡。 朝堂上的争论持续了许久,始终没有结果。 南牧无奈之下,只好宣布退朝,日后再议。 回到后宫,南牧依然眉头紧锁。 王后见状,轻声问道:“君上,为何如此烦恼?” 南牧叹了口气,将朝堂上的争论告诉了王后。 王后听后,也是忧心忡忡:“君上,此事关系重大,切不可掉以轻心啊。” “寡人也知道。但如今张邺势力渐大,若不借助柔然之力,寡人实在是无计可施。”南牧说道。 “君上,或许可以再派使者前去柔然,探清他们的虚实。”皇后建议道。 南牧摇了摇头:“来不及了。柔然可汗只给了我们三天的时间考虑。 若不及时回复,他们便会认为我们无意结盟。” 就在这时,太子南靖求见。 南牧连忙召他进宫。 “君父,儿臣认为,我们应该答应柔然可汗的要求。”太子南靖坚定地说道。 “哦?靖儿,你为何如此坚持?”南牧问道。 “君父,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若错过了,南国将面临灭顶之灾。”太子南靖说道。 “可是,柔然人的要求太过危险……”南牧还是有些犹豫。 “父皇,儿臣愿意陪您一同前往幽州边境。”太子南靖说道。 “不行!太危险了!”南牧断然拒绝。 “父皇,请您相信儿臣。儿臣一定能够保护好您。”太子南靖恳求道。 南牧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心中有些感动。但他还是不放心:“容寡人再想想吧。” 第二天,朝堂上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崔钰等人依然坚决反对南牧亲自前往,而太子南靖等人则不断劝说。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君父,您若不去,南国必将陷入绝境。”太子南靖再次跪在南牧面前,恳切地说道。 南牧看着儿子,心中十分纠结:“靖儿,不是寡人不敢去,只是此去凶多吉少啊。” “君父,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只有与柔然结盟,才能抵御张邺军的进攻。”太子南靖说道。 “可是,柔然人的信誉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南牧说道。 “君父,我们可以多做一手准备。派遣大军护送您前去,同时加强边境防御。”太子南靖建议道。 南牧沉思片刻,还是有些犹豫:“容寡人再想想。” 就在这时,候监南啼站了出来:“君上,殿下所言极是。我们不能再犹豫了。” “是啊,君上。若不及时与柔然结盟,我们将面临更大的危机。”太尉齐志也说道。 南牧看着众臣,心中越发矛盾。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南牧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会见柔然可汗。 他深知这是一场冒险,但为了南国的安危,他愿意赌上一把。 “君上不可啊!”崔钰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带着一群保守派臣子前来阻拦。 “崔爱卿,寡人已经决定了。”南牧说道。 “君上,您这是将自己置于险地啊!”崔钰痛心疾首地说道。 “崔爱卿,寡人心意已决。不要再劝了。”南牧的态度很坚决。 崔钰无奈之下,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南牧准备出发。 然而,南牧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柔然人的阴谋。 柔然可汗木骨仑根本就没有去幽州的边境,而是暗中命令俟力发吐贺真设下圈套,等待南牧上钩。 且说商子衍等人在回到南国后,才隐隐约约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但在他们看来,柔然可汗的要求虽然过分,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接受。 毕竟,南国如今面临着巨大的危机,急需外援。 而另一边,柔然可汗木骨仑早就对原来荆国的国土垂涎已久。 当他得知割据势力南国前来借兵时,心中大喜过望。 他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既可以趁机敲诈南国一笔,又可以为将来拿下整个南国铺平道路。 于是,他故意提出与南牧会面的要求,以此来要挟南国向柔然汗国割让幽州。 而俟力发吐贺真则负责具体实施这个计划。 当南牧带着一队护卫,浩浩荡荡地前往幽州的边境。 他满心期待着与柔然可汗的会面,希望能够达成联盟,共同对抗青衣卫。 然而,当他到达边境时,却发现这里并没有柔然可汗的身影。 正当他感到疑惑时,突然遭到了柔然军队的袭击。 “不好!中计了!”南牧心中一惊。 但此时已经为时已晚,他被柔然军队包围,最终被俟力发吐贺真挟持到了柔然汗国。 “哈哈哈哈!南国之主,你终于落到了我的手上。”俟力发吐贺真得意地笑道。 “你们……你们背信弃义!”南牧愤怒地说道。 “哼!在我们眼中,你们荆国人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罢了。”俟力发吐贺真冷笑道。 南牧心中充满了悔恨。 他意识到自己上了柔然人的当,但此时已经没有了退路。 在柔然汗国的王帐中,南牧被迫写下了割让文书,将幽州割让给了柔然汗国。 他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但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南国的一丝希望,他不得不妥协。 “哼!算你识相。否则,你的下场会更惨。”俟力发吐贺真威胁道。 南牧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荆人的罪人。 ------------ 第一百三十一章 割让幽州 当商子衍等人得知南牧被挟持的消息后,他们才恍然大悟。 原来柔然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出兵帮助南国,而是在利用这个机会敲诈南国。、 他们纷纷指责自己当初的盲目和愚蠢。 在南国的王廷之中,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君上被挟持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君上被柔然人挟持了?这怎么可能!”崔钰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崔大人,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太子南靖虽然心中悲痛,但他知道此时不能慌乱。 “殿下,如今局势危急,我们该如何应对?”候监南啼焦急地问道。 南啼说出了在座朝臣的心中问题,如今君上被柔然所挟持,总不能任由对方摆布。 太尉齐志出班,跪道:“为了国家的稳定和安全,臣恳请殿下即刻登基为王,以安民心。” “殿下,在这危难之际,只有您能担当此重任。”南啼连忙附和道。 “可是……君父还在柔然人手中啊。”公主南韶仪眼中含泪,担忧地说道。 南韶仪已经回京多日,虽然还没有从兵败的阴影中走出来,但国家动荡,也令她不得不跟着忧心忡忡。 “公主殿下,君上吉人自有天相。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稳定国内局势,不能让敌人有机可乘。”太尉齐志说道。 于是,在众臣的支持下,南靖顺利继位,成为了南国的新君。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局势可以得到控制的时候,更大的危机却悄然降临。 “报!柔然汗国派出二十万铁骑出兵攻打幽州!”一道急促的奏报声打破了王廷的宁静。 “什么?二十万铁骑?”南靖脸色一变,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看来自己等位,柔然人见自己君父南牧失去了价值,便以武力来威慑。 “君上,这可是大事不妙啊。幽州一旦失守,胡骑便可长驱直入,直逼我南国都城少梁城。”崔钰焦急地说道。 “崔大人,您有什么好办法吗?”南靖急切地问道。 崔钰沉思片刻:“殿下,目前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与柔然谈判,看看能不能避免这场灾祸。” “谈判?他们怎么会轻易答应?”南靖疑惑地说道。 “君上,现在我们别无选择。只要能保住国家,暂时的妥协是必要的。”崔钰说道。 南靖无奈地点点头:“那就麻烦崔大人去安排谈判事宜吧。” 由于商子衍有过出使柔然的经验,崔钰自然也带着他,二人带队匆匆赶往边境与柔然人谈判。 然而,谈判的结果却让人失望至极。 柔然人见南牧这个南国君上已经失去了价值,提出了只要割让幽州的要求,他们不仅会放了他们君上南牧,还会把二十万铁骑军队借给南国。 幽州地理位置特殊,是原来荆国对于西部草原的一道屏障。 “混蛋!他们这是要逼我们亡国啊!”崔钰愤怒地说道。 “崔大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商子衍问道。 “先回去禀报殿下,再做打算。”崔钰无奈地说道。 崔钰回到王廷,将谈判的结果告诉了南靖。 南靖听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王廷内众臣鸦雀无声。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南靖问道。 太尉齐志摇摇头:“君上,目前我们已经陷入了绝境。如果不答应柔然的条件,幽州必将失守,到时候我们就两面受敌了。” 南靖沉默了许久,心中十分纠结。 他知道,割让幽州是国家的巨大耻辱,但他也知道,如果不这样做,南国可能真的会灭亡。 “君上,您不能答应啊!幽州一旦割让,胡骑便可长驱直入,我国都城少梁城就危险了。”崔钰再次劝说道。 “可是……我们还能有什么选择?”南靖痛苦地说道。 就在这时,公主南韶仪走了进来。 “兄长,你不能答应啊!幽州是我们的国土,怎么能轻易割让给敌人?”南韶仪哭着说道。 “公主殿下,您不懂。现在是非常时期,为了国家的利益,我们不得不做出牺牲。”齐志说道。 “不!我反对!这是卖国行为!”南韶仪激动地说道。 南靖看着妹妹,心中一阵厌烦。他何尝不知道这是卖国行为,但目前的局势已经别无选择了。 前有张邺军虎视眈眈,不日便要来攻。后又这柔然汗国露出獠牙,关键还是他们引狼入室的。 “公主殿下,请您理解君上的苦衷。这也是为了国家啊。”候监南啼劝道。 “不!我不会同意的!”南韶仪转身跑了出去。 南靖叹了口气,对崔钰说:“崔大人,你去拟旨吧。我……我答应柔然的条件。” 崔钰震惊地看着南靖:“殿下,您真的决定了?” 南靖点点头:“为了南国,我别无选择。” 崔钰无奈地点点头,转身去拟旨。 而南靖则独自坐在王座上,心情沉重。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将会让他成为历史的罪人,但为了国家的未来,他只能这么做。 很快,令幽州守将薛亮撤出幽州割让给柔然汗国的旨意传了过来,薛亮虽然心中不满,但还是无奈地执行了命令。 南靖满怀愧疚与悔恨,坐于王座之上,内心犹如被千钧重担压迫。 他知晓自身所做之决策,实乃迫不得已之选择,然而却令国家陷入更深之困境,此般沉重的负担几乎要将他压垮。 “君上,柔然人的大军已然逼近梁州,局势万分危急啊!”一位大臣神色仓皇地禀报道。 南靖闻此消息,仿若遭受晴天霹雳,猛地起身,目光中满是惊愕与慌乱:“什么?他们竟然背信弃义! 不是说要借兵于我们吗?怎么反而是来攻打我们?这……这究竟如何是好?” “君上,眼下当务之急是加强梁州的防御,以阻拦胡骑的进攻。”太尉齐志赶忙建议道。 “没错,君上。我们应即刻调集兵力,奔赴梁州增援。”候监南啼也随声附和。 南靖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如今北边河潥郡留有三万军驻守,抵御张邺的进攻,这都还是未知数呢? 凉州的关门有兵两万,需要驻守防备莫国,也是动不得。 唯有与明国相邻的益州到是可以调配两万多人,加上从幽州撤出的薛亮军两万人,以及少梁城的京都守卫五万。 合计十万的正规军,抽调些民夫,勉强也能凑出二十万人,倒是可以防备一下柔然铁骑 南靖当即下诏:“诸位爱卿所言极是。朕这就下达诏令,调集全国可用之兵,前来梁州抵御胡骑。” ------------ 第一百三十二章 只是借道梁州 佳乐郡是凉州六郡之一,距离幽州最近。 此时,南国新组的二十万军陈兵在此,由南靖这位新王亲征。 与之对峙的是柔然的二十万胡骑,可汗木骨仑亲至,俟力发吐贺真为帅。 双方会面于佳乐郡城下。 南靖首次见到这位柔然可汗,只见他身材魁梧,面容粗犷,眼中透着一股狡黠与霸气。 木骨仑身着华丽的毛皮大衣,腰间佩戴着锋利的弯刀,尽显草原霸主的气质。 “南国的新王,没想到你如此年轻。”木骨仑上下打量着南靖,用略带挑衅的口吻说道。 南靖心中虽有不悦,但面上依然保持着镇定:“木骨仑可汗,,您怎能言而无信?我们可是达成了协议的啊!” 木骨仑冷笑一声:“协议?哦,幽州已经拿到了,来人把这南国的君上南牧给放了”。 他言毕,俟力发吐贺真带人拥着南牧出来,身边还附带了几位胡女。 南牧见到儿子,老脸纵横,欣喜道:“靖儿,你终于来救孤了!” 柔然可汗木骨仑和俟力发吐贺真等人齐声嘲笑,还有人道:“南国新王,我们柔然可是对你们的君上南牧照顾有加,捧为座上宾,还特意找柔然的美女相陪。” 南靖深吸一口气,面对父亲南牧,他心情复杂。 接回父亲,那他这个新君上该如何?还退位为太子? 南靖看向木骨仑道:“说好的借兵二十万,何以可汗非但没有兑现承诺,反而兴兵攻打我梁州?” 木骨仑伸出粗壮的手臂,指向后方的二十万胡骑:“笑话,谁说我们是来攻打梁州了,我们正是来兑现承诺的。 二十万胡骑,只不过是借道梁州,为你去攻打张邺军。” 南靖脸色一变,一句借道梁州,竟然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他道:“既如此,何不把军队交给我?就不劳可汗亲自出征了” 木骨仑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我柔然儿郎,岂会听命于你。只有本可汗亲自率领,方才能保证咱们间的约定。” 南靖不傻,自然不信道:“可汗之言,空口无凭!” 木骨仑道:“按你们荆人之语,‘君子一言,重若千金’。既然你不信,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既然你不愿意借道,那我们就来自己过!” 说罢,木骨仑一挥手,身后的柔然铁骑立刻发出一阵低沉的吼声,杀气腾腾。 南靖心中惊恐不已,转念一想道:“也好!便让出梁州的佳乐郡,让你们过去,北面便是青州。 你们若能助我打败张邺,这青州也一并让给你们。” 木骨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此话当真?” “自然” 反正让你们柔然去碰张邺军,输赢都还不一定的。 毕竟,青州基本已经要失守了,与其被张邺所得,还不如引诱这些胡人过去与之抢夺。 如此,他南国才有夹缝求生的可能。 说不定还能借助胡人的力量,拿下张邺的地盘。 那可是八州三十二郡,可大的疆域了。 言毕,双方在此结盟,并歃血为盟,还把南国公主南韶仪的婚事都定下了,和亲柔然可汗。 南牧在场,竟然无语凝噎,心中却直骂儿子畜生。 临了,南靖离去,却没有接走南牧。 当南靖下令让出梁州佳乐郡时,君臣议论纷纷,尤其御史大夫崔钰等人激愤异常。 “君上,万万不可啊!”就在这时,御史大夫崔钰突然大声疾呼。 南靖眉头紧皱,心中怒气顿生:“崔大人,有何不可?” 崔钰痛心疾首地凝视着南靖:“君上,您先前已割让幽州给柔然人,如今他们仍不满足,得寸进尺。 倘若再纵容其侵略梁州,恐怕我南国将再无半分存活之地了啊!” 南靖沉默,高喝一声:“崔大人,孤已经说了三遍了,不是侵略,是借兵于我等。 岂不知?如今柔然大军借道梁州,若不借助他们的力量击退张邺军,我国必将陷入两面受敌之绝境啊!” “君上,柔然人狡诈多变,岂会真心助我? 他们不过是想趁机谋取我南国更多利益罢了。 一旦让他们得逞,后果将不堪设想啊!”崔钰苦苦劝谏道。 南靖:“崔大人,孤意已决。若能借助柔然之力击退张邺军,即便付出沉重代价,亦在所不惜。” “陛下……”崔钰见无法改变南靖的决定,只得无奈地摇头叹息。 随后,南靖下达了撤出佳乐郡的命令,期待着柔然胡骑过境直奔张邺。 然而,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柔然再次爽约了。 柔然二十万胡骑又进一步深入梁州其他之郡。 南靖怒骂也无济于事。 “哼!南国新君,你以为我们是傻子吗?什么青州?帮你击退张邺,你又该如何报答我们? 再说了,梁州那可是一块肥沃之地,我们早已垂涎三尺了。” 木骨仑狂妄地笑道。 南靖听闻此言,如遭雷击,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可汗大人,你怎可一二再地言而无信?我们可是达成了协议的啊!” “协议?哈哈哈! 在我们柔然人眼中,协议不过是一张废纸罢了。 你若识趣,就乖乖将梁州献出来,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木骨仑得意洋洋地说道。 南靖气得浑身发抖:“可恶的柔然人!你们背信弃义,不得好死!” 然而,此时的愤怒已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 御史大夫崔钰等一干重臣,目睹南国的衰败,心中满是忧虑与无奈。 崔钰看着曾经繁荣的都城如今满目疮痍,心中暗暗叹息:“再这样下去,南国怕是要步荆国后尘了。” 这一日,崔钰秘密召集了几位同样对现状不满的大臣,在一处偏僻的府邸中商议对策。 “诸位大人,当今陛下即位以来,决策屡屡失误,致使国家陷入绝境。 如今柔然大军压境,而我们却内无粮草,外无援兵,这可如何是好?”崔钰忧心忡忡地问道。 一位大臣附和道:“崔大人所言极是。陛下过于年轻,缺乏治国理政的经验,且刚愎自用,听不进忠言。 照这样下去,南国的灭亡只是时间问题。” “那我们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国家走向毁灭吗?”另一位大臣急切地说道。 ------------ 第一百三十三章 计划投诚张邺 崔钰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等身为臣子,理应为国家的命运着想。如今之计,我们或许该考虑另寻出路了。” 众大臣闻言,皆露出惊讶之色。其中一人问道:“崔大人,您的意思是……” 崔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我等不妨投诚张邺,助他完成荆国的重建,恢复这片土地的安宁。 总好过让胡人侵占我们的家园,让我们背负千古骂名。” 此言一出,众人皆陷入沉默。 过了许久,一位大臣才犹豫地说道:“投诚张邺,这……这岂不是背叛了南国?” 崔钰叹了口气,说道:“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确实是一种背叛。但如今南国气数已尽,我们所做的,只是为了拯救这片土地上的万千生灵。 若南国真的覆灭,胡人的统治下,百姓将面临更加悲惨的命运。 更何况,我们本就是荆人,所在的南国也原本就是荆土。 投诚张邺,何来背叛之说?” “对,我们这叫迷途知返,拨乱反正!”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众人最终达成了共识,决定投诚张邺。 为了争取更多的支持,崔钰等人决定去劝说公主南韶仪。 早有传闻,说公主南韶仪与那张邺有旧,似乎关系非同一般,甚至有流言蜚语说他们是恋人。 当崔钰等人来到公主府邸时,南韶仪正在书房中独自沉思。 她没有想到哥哥南靖居然曾经准备把她与柔然和亲,这是要牺牲她的幸福。 她对南靖已经非常失望。 自从父亲被柔然劫持,南靖继位为王,不仅剥夺了她的军中职务,还替换了她公主府的府兵。 若不是尚有些军中威望,懂一些手段,还真成了笼中鸟。 这些被替换的府兵,在她一系列的笼络下,又再次成为了她的人。 “公主殿下,臣崔钰有要事禀报。”崔钰进得公主府,一见公主,便恭敬地行礼道。 南韶仪抬起头,看着崔钰,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崔大人,何事如此紧急?” 崔钰看了看左右,示意侍从退下,然后说道:“公主殿下,如今南国局势危急,想必您也有所耳闻。” 这崔钰是难得中正之臣,南韶仪微微点头,直言:“是啊,君上刚愎自用,却始终无法改变现状。我也为此深感担忧。” 崔钰叹了口气,说道:“公主殿下,实不相瞒,我等大臣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投诚张邺,助其恢复荆国天下,共同驱逐胡虏。” 南韶仪闻言,大惊失色:“崔大人,你今日此言,足以让本公主立刻斩杀你!” 崔钰丝毫不怕,面露正色道:“昔日荆国,可拒柔然于幽州之外,荆人傲视四方,胡人蛮夷也。 今日南廷,却引柔然入户,南人只能是两脚羊。 臣愿做荆鬼,不做南臣,纵使三族亡也,也义无反顾! 好在死得有尊严!” 南韶仪竟无言以对,换了语气道:“我南国虽面临困境,但岂能轻易投诚他人?” 崔钰连忙解释道:“公主殿下,如今君上刚愎自用,决策失误,致使国家陷入绝境。 而柔然人背信弃义,趁火打劫。 若继续这样下去,南国必将灭亡。 到那时,胡人的统治下,百姓将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南韶仪沉默不语,心中陷入了痛苦的挣扎。 她想起了父亲为南国所做出的努力,想起了百姓们的苦难,也想起了国家的未来。 “可是……这样做真的能拯救南国吗?”南韶仪轻声问道。 崔钰坚定地说道:“公主殿下,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张邺是一位贤明的君主。 他若能恢复荆国天下,必定会善待南国的百姓,给我们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 而且,我们只是在借荆国的力量驱逐胡虏,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背叛。” 南韶仪思索良久,终于缓缓说道:“崔大人,我明白了。 为了拯救这南国五州,为了让百姓免受胡人的欺凌,我愿意加入你们的计划。” 崔钰等人大喜过望,连忙行礼道:“多谢公主殿下深明大义。” 有了公主的支持,崔钰等人的信心大增。 梁州六郡,已经失去了三郡,再往下,京都少梁城不保。 在都城中,南韶仪得知前线战败的消息后,心急如焚。 她知道,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 她决定采取行动,按照之前与崔钰等人商量的计划,秘密联系张邺。 南韶仪写了一封密信,派自己的贴身丫鬟小茹送往张邺的营地。 小茹在两个侍卫的护送下,踏上了前往青州河潥郡的征程。 一路上,她不敢有丝毫懈怠。 小茹骑着马,快马加鞭地赶往青州河潥郡。 一路上,她回忆起曾经在荆国的时光,心中感慨万千。 那时的张邺,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而小姐南韶仪与他情投意合,私定终身。 自己作为小姐的贴身丫鬟,也常常在他们身边伺候,对他们的感情既清楚又有些复杂的情感。 进入青州地界后,他们才真正见识到张邺势力的强大。 原本以为能顺利将信送到张邺手中,却未曾料到局势已然发生了巨大变化。 青州的守将潘杰早已举兵投降张邺,整个青州四郡都被张邺收入囊中。 此时的张邺,麾下兵强马壮,已有四十二万大军。 其帐下人才济济,旬佸、蒋琬、左亮玉、张安、潘杰等将领皆对其忠心耿耿,还有那张邺亲卫朱英爽,更是时刻守护在他身边。 小茹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既惊又喜。 惊的是张邺的实力如此之强,远非她想象。 喜的是,有这样的一支力量,或许南国真的有救了。 但此刻,她也不禁担忧起来,若自己不能尽快将信送到张邺手中,一旦他按原计划先出兵梁州,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经过几天几夜的奔波,小茹终于来到了青州张邺军营外。 军营的守卫森严,小茹被拦了下来。 “站住!你是何人?为何擅闯军营?”守卫大声喝道。 小茹赶忙下马,行礼道:“我是南国南韶仪公主的贴身丫鬟小茹,有要事求见张大人。”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张邺军入少梁城 且说小茹终于赶到,报了身份和来意。 守卫将小茹带到营帐外,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守卫出来,带着小茹进入了营帐。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脚步也变得有些沉重。 营帐内,张邺正与将领们商议着军事策略。 看到小茹进来,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她。 “小茹,这次你家公主又要耍什么花招?” 张邺之所以如此问道,主要是因为上次云河会见,自己就中了埋伏。 当然,后来的青衣卫也递来了真实情况,还有左亮玉和张安等人的解释,他才知那次被偷袭全是南靖所为。 但再收到南韶仪的信,又看到了丫鬟小茹,他想起了昔日丰口镇被她们戏耍的场景,不由给不出好脸色。 小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曾经熟悉的少年,如今已变得威风凛凛、气势不凡。 她竟然有点不敢直视,还有点脸红。 小茹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南韶仪的信,双手呈上:“这是我家公主让我带给您的信,请您过目。望大人看后能早做决断。” 张邺接过信,展开一看,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看完信后,陷入了沉思。 在张邺的计划里,原本先灭伪南,再驱逐柔然这个草原部落,夺回幽州。 但现在,南韶仪详细地说明了南国的局势和她们等人的计划,希望张邺能够出兵相助,她愿意助张邺拿下南国,助张邺恢复荆国。 但条件就是要驱逐柔然,救回她父亲南牧,并要保她南家人的周全,包括她的哥哥南靖。 “张大人,不知这封信中提到的计划……”小茹小心翼翼地问道。 张邺抬起头,看着小茹:“你们公主可真是深明大义!” 小茹连忙说道:“公主殿下一心为了南国的百姓,为了能让南国摆脱困境,不惜放下公主之尊,参与到此事当中。” “小茹姑娘,你可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张邺问道。 小茹坚定地说:“小女子明白,如今南国面临着巨大的危机,若不借助大人的力量,恐怕南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而我家公主也深知这一点,所以才决定与大人合作,希望张大人不要辜负了我家公主。” 张邺考虑良久,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我可以答应你们的条件。不过,你们必须确保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 小茹心中一喜,连忙说道:“多谢大人!我这就回去复命,相信公主殿下会很高兴的。” 张邺挥了挥手:“去吧。” 小茹拜别张邺后,快马加鞭地返回了南国都城。 一进城,她就直奔公主府。 南韶仪正在府中焦急地等待消息,看到小茹回来,急忙迎上去:“小茹,怎么样?张邺怎么说?” 小茹兴奋地说:“公主殿下,张大人已经同意与我们合作了!” 南韶仪大喜:“真的吗?那太好了!” 崔钰也在一旁说道:“公主殿下,我们现在可以启动计划了。” 南韶仪点点头:“好,就按照原计划进行。” 次日,一道急报传到了南靖的手中。 南靖接到消息后,以为有什么紧急大事,便带着少数亲信匆匆赶回都城。 南靖一进城,就被南韶仪带城卫兵挟持。 南靖大惊:“韶仪,你这是干什么?” 南韶仪眼中含泪:“哥哥,你刚愎自用,导致南国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如今,我们只能采取一些极端的手段了。” 南靖怒不可遏,但却被困住,无可奈何。 被抓起来的太尉齐志等也破口大骂公主南韶仪和御史大夫崔钰。“公主,你此举实在是大逆不道!你身为皇室贵胄,竟做出这等犯上作乱之事,日后有何颜面面对家主!”齐志声色俱厉地呵斥道。 南韶仪微微颤抖,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哽咽着说道:“齐太尉,你不要聒噪了。 哥哥一意孤行,听信奸佞,致使南国内忧外患,民不聊生。 若再如此下去,南国人恐将万劫不复。 我这也是无奈之举,为了民族尊严,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即便背负千古骂名,我也在所不惜。” 崔钰在一旁冷哼一声,附和道:“齐太尉,如今局势危急,已非寻常手段所能化解。 公主此举虽有欠妥之处,但也是情非得已。 若君上能迷途知返,痛改前非,与群臣共商国是,或许还有转机。” 南靖听了他们的对话,气得浑身发抖,他怒视着南韶仪,大声吼道:“韶仪,你以为这样做就能解决问题吗?你这是在篡权谋逆!” 南韶仪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哥哥,我深知此举风险巨大,但我别无选择。 我已联络了朝中许多忠臣良将,他们都对现状深感忧虑,愿意与我一同设法挽救南国。 如今,我只希望你能够认清形势,放下你的固执和偏见,与我们携手共度难关。” 南靖冷笑一声:“哼,你所谓的忠臣良将,不过是一群见风使舵之徒。我乃南国之君,岂容你们这般胡来!” “多说无益!”南韶仪不再搭理他们。 当即吩咐崔钰等拟诏,让梁州北面的四郡守将开城门,迎接张邺的大荆虎师。 南靖不屑地说:“韶仪啊,四郡守将都是我心腹,没我的亲笔和虎符,他们不会听令与你的。” 南韶仪心中略有担忧,好在翻出了哥哥南靖身上的虎符,只是没法让他手写。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当命令传达,让阳信郡、平顶郡、河洛郡和莒南郡的守将开城门投降。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四郡守将竟然毫不迟疑,反而乐于如此,纷纷开门投诚。 南靖不置可信,四郡守将都是他的心腹,居然都背叛了他。 且说张邺带领大军长驱直入,直接拿下了梁州四郡,并进入了伪南的京都少梁城。 张邺站在城楼上,看着眼前的都城,心中感慨万千。 他转身对身边的将领们说:“如今,我们已经迈出了重要的一步。接下来,就是要对付柔然人了。” 旬佸上前说道:“大人,柔然人实力强大,我们不可掉以轻心。” ------------ 第一百三十五章 驱逐鞑虏,恢复荆国 梁州的佳乐郡已经被南靖让给了柔然,然而柔然背信弃义,并没有去青州攻打张邺,反而得寸进尺,继续攻打梁州的凌江郡。 南军这边原本是南国君上南靖亲自挂帅,但南靖因急报,返回了京都少梁城,由中将军南霸暂代为帅。 南霸是南家宗族之人,也是南家的世家根基子弟。 在梁州的凌江郡,战鼓声震天,南霸站在城墙之上,目光凝重地望着远方如潮水般涌来的柔然胡骑。 他的身旁,站着张云、薛亮和赵飞,三人的脸上也写满了忧虑。 他们这些南军虽然号称二十万,但都是临时拼凑的。 其中有张云率领的益州军两万多人,加上从幽州撤出的薛亮军两万人。 还有少梁城郎中令赵飞的京都守卫五万,还有被抽调的民夫,勉强也能凑出二十万人。 而柔然这边,可汗木骨仑亲征而至,俟力发吐贺真为帅,足有二十万胡骑,都是正规军。 “南将军,柔然军的攻势越来越猛,我们快撑不住了。”张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南霸紧握着手中的剑柄,沉声说道:“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南国的尊严,不容侵犯。” 薛亮叹了口气,说道:“可是,我们的士兵已经疲惫不堪,民夫们更是无法与这些胡骑抗衡。” 赵飞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说道:“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得其所。我们不能让南国的土地,就这样被柔然人践踏。”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来,报告道:“将军,柔然的俟力发吐贺真亲自前来挑战,要求与您决斗。” 这俟力发其实就是大元帅的意思,是柔然的武将之首。 这柔然是个草原部落,遵从丛林法则。 能成为俟力发的人,不仅是出身血统尊贵,而且也是草原上难得的勇士。 不然,难以服众。 南霸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他转身对张云等人说道:“你们在这里坚守,我去会会这个吐贺真。” 张云担忧地说道:“南将军,您要小心。” 南霸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向城墙下,准备迎战吐贺真。 在城下,吐贺真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长枪,傲然地等待着南霸。 南霸走到吐贺真的对面,冷声说道:“吐贺真,你们柔然背信弃义,今日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吐贺真哈哈大笑,说道:“南霸,你不过是个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与我谈条件?今日,我就要让你见识一下柔然铁骑的厉害。” 话音刚落,吐贺真挥舞着长枪,向南霸冲来。 南霸毫不畏惧,挺枪迎战。 两人在战场上激烈交战,枪来枪往,火花四溅。 他们的战斗,成为了这场战役的焦点。 城墙之上,张云、薛亮和赵飞紧张地看着战场上的情况。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担忧,但也对南霸充满了信心。 “南将军一定能赢。”赵飞紧握着手中的剑,坚定地说道。 张云和薛亮也点了点头,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就在这时,战场上的形势突然发生了变化。 南霸一个疏忽,被吐贺真一枪刺中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战袍。 “南将军!”张云等人惊呼一声,心中充满了担忧。 南霸却毫不在意,他咬牙忍痛,挥舞着手中的剑,继续与吐贺真激战。 吐贺真见状,冷笑一声,说道:“南霸,你已经输了,还不速速投降?” 南霸怒目圆睁,说道:“我南霸宁死不屈,绝不会向你投降。” 两人的战斗再次激烈起来。 南霸虽然受伤,但他的斗志却更加旺盛。 但最后还是因为身体受伤,体力不支,在赵飞的出城营救下,返回了去。 而柔然士气大振,再次发起了攻城。 柔然军的攻势却越来越猛,南军渐渐不敌。 南霸、张云、薛亮和赵飞见状,心中充满了绝望。 “我们该怎么办?”赵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 张云紧握着手中的剑,说道:“我们只能拼死一战,为南国尽忠。” 薛亮也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来,报告道:“将军,我们的援军来了!” 张云等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他们转身望去,只见远处尘土飞扬,天际线上突然涌现出一片庞大的军阵,旌旗蔽日,声势浩大。 那飘扬的“张”字旗和“荆”字旗,如同天降神兵,为南军带来了一线希望。 “看!是我们的援军!”赵飞指着远方,声音中充满了激动。 南霸、张云和薛亮闻声望去,只见张邺的大荆虎师如猛虎下山,从左右两侧迅速包抄柔然军。 他们的到来,瞬间扭转了战局。 “原来我南国还有这么兵力,好个张将军!好个荆将军!”南霸激动地说,他的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 薛亮似乎意识到,提醒道:“这是张邺的大荆虎师”。 “什么?” 南霸、张云和赵飞三人这才意识到,他们的援军居然是张邺之军。 那个要灭他们南国,恢复原来荆国的疯子张邺。 在战场的一角,张邺坐在战马上,冷静地观察着战局。 他的身旁,站着旬佸、蒋琬、左亮玉、张安、朱英爽等一众将领,每个人都显得英姿飒爽,气势非凡。 其中,原南国公主南韶仪也身披战甲,英气逼人。 先前,在南国公主南韶仪和御史大夫崔钰等人的协助下,张邺不仅拿下了梁州的其他四郡,还拿下了原南国京都少梁城,扣押了原南国君上南靖。 并按照约定,张邺军四十多万,加上青州的南国降兵三万以及其他四郡的守兵,合计四十八人。 即刻前往凌江郡,一方面要收复南霸的二十万南军,又要攻打柔然这个草原蛮族,驱逐鞑虏,恢复荆国。 “张将军,我们何时发动总攻?”旬佸问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迫不及待的战意。 张邺微微一笑,说道:“不急,让南霸他们再消耗一下柔然军的士气。待时机成熟,我们再一举出击。” 南韶仪看着远方激战的南军,忧心忡忡地说:“希望南霸他们能坚持住。” ------------ 第一百三十六章 胡骑全军覆没 张邺转头看向南韶仪,安慰道:“韶仪放心,所为两兵交接,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必克之。” 南韶仪听不懂,但感觉张邺说得神呼道哉,却也不知如何反驳。她只担心张邺是否在故意拖延,来消耗他们南家的兵力。 在战场上,柔然军的攻势被张邺的大荆虎师突然出现打乱了阵脚。 他们原本以为南军已经无力抵抗,没想到竟会突然冒出如此庞大的援军。 “可汗,我们的左右两侧遭到了敌军的包抄!”一名将领慌张地报告道。 木骨仑怒吼道:“慌什么!命令全军,集中力量,突破一侧!” 然而,张邺的军队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他们利用绊马索和钩马枪等战术,迅速削弱了柔然军的战斗力。柔然骑兵在张邺军的包围下,陷入了困境。 “张将军,柔然军开始乱了!”蒋琬兴奋地报告道。 此时,柔然军的第三声鼓声也响起。 张邺点了点头,下令道:“时机已到,全军出击!” 随着张邺的一声令下,大荆虎师如猛虎出笼,向柔然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旬佸、蒋琬、左亮玉、张安、朱英爽等将领纷纷率领各自的部队,从不同方向切入敌阵。 南霸、张云、薛亮、赵飞四人见状,竟也不考虑什么南国了,同仇敌忾,一直对外。 南霸带领南军发起了反攻。 他们与张邺军形成了夹击之势,将柔然军牢牢困在中间。 “木骨仑,你的末日到了!”南霸挥舞着剑,大声呼喊。 木骨仑眼见局势逆转,心中充满了绝望。他知道,这场战役,他们已经没有胜算了。 “撤退!快撤退!”木骨仑下令,试图带领剩余的柔然军突围。 然而,张邺和南霸已经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 他们紧追不舍,不断削弱柔然军的实力。 战局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柔然的二十万胡骑被张邺的大荆虎师和南霸的军队合力包围,形势岌岌可危。 可汗木骨仑和俟力发吐贺真见状,立刻决定突围。 他们知道,如果再拖延下去,只怕全军覆没。 “快!我们突围!”木骨仑大声下令,试图带领胡骑冲出重围。 然而,张邺和南霸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蒋琬站在马鞍之上,拉满了弓弦,瞄准了远处的俟力发吐贺真。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松开了弓弦。 嗖!一支箭矢划破长空,直奔俟力发吐贺真而去。 俟力发吐贺真来不及躲避,被箭矢射中,重重地摔落马下。 “哈哈哈!射中了!”蒋琬兴奋地大喊。 在战场的一角,旬佸带领着二十万大军,将一半的胡骑逼到了黄泥江边。 黄泥江,湍急的江流,黄沙不见底。 已经有数万胡骑被挤入这黄泥江,连人带马淹死在这黄泥江。 剩余的胡骑们见状,纷纷陷入绝望。 带队副力发多轮图着急地操着蹩脚荆人语,道:“我、、、我孟投降、、、投降、、、”。 说着,命令周边的胡骑放下武器。 “叮当、叮叮、当当”大量兵器被扔下,胡骑纷纷举手投降。 “投降?” 旬佸一脸不屑,大声喊道:“对于背信弃义的蛮人,我们不接受投降!” 副力发多轮图听到此,整个人都麻木了。 旬佸无情地挥手,“杀!” 大军毫无怜悯杀向这些胡人异族。 这些胡骑们都懵了,他们丢掉了武器投降,换来的还是屠杀。 胡骑惊慌地后撤,人挤人,结果又导致不少胡骑连人带马坠入江中。 最终,这一半胡骑,约十万人,淹死七万,被旬佸军杀死三万。 朱英爽、左亮玉、张安、南霸、张云、薛亮、赵飞等人带领着各自的军队,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 “你们这些柔然狗,今日就是你们的末日!”朱英爽怒吼道。 胡骑们见状,纷纷放弃了抵抗。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胜算。 在混乱的战场上,可汗木骨仑乔装成普通士兵,试图混在人群中逃脱。 然而,他的身份并没有逃过南韶仪的眼睛。 “木骨仑,你以为你逃得掉吗?”南韶仪冷笑道。 木骨仑见状,心中充满了恐惧。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 南韶仪带领着亲卫,将木骨仑团团围住。 他们知道,这个柔然的可汗,是他们最重要的战利品。 “束手就擒吧,木骨仑!”南韶仪下令道。 木骨仑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选择。 他只能选择投降。 在梁州的凌江郡,战火终于平息。 张邺的大荆虎师取得了这场辉煌的胜利。 柔然的二十万胡骑被全歼,可汗木骨仑被活捉。 在凌江郡的街头,胜利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但南霸、张云、薛亮和赵飞等人的心中却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他们作为南国的军人,虽然赢得了胜利,但却是在荆军张邺的指挥下取得的。 这种胜利,让他们感到既欣慰又尴尬。 南霸看着周围欢庆的人群,心中五味杂陈。 他转头看向张云、薛亮和赵飞,发现他们的脸上也有着相似的困惑。 “我们赢得了胜利,但这场胜利,”南霸开口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张云接过话茬,“是啊,我们南军却是在荆军的带领下取得的。这感觉,真是有些奇怪。” 薛亮沉吟片刻,然后说道:“但无论如何,我们毕竟打败了柔然。这一点,值得我们骄傲。” 赵飞点了点头,但脸上的忧虑并未完全消散,“只是,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张邺会不会对我们动手?还是我们先发制人” 先发制人?他们也就堪堪不到十万人了,怎么对抗张邺的将近五十万人。 正当他们困惑之际,人群中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南韶仪。 她身着战甲,英姿飒爽,面带微笑地走向他们。 “公主!”南霸等人纷纷行礼,心中充满了敬意。 南韶仪微微一笑,“各位将军不必多礼。这场胜利,多亏了你们。” 南霸摇了摇头,“公主,我们虽然战斗了,但却是奉张邺将军的命令。我们南军,”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 南韶仪理解他们的困惑,她正色道:“我知道你们心中的顾虑。但请记住,无论是南军还是荆军,我们都是为了保卫民族而战。” 薛亮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公主说得对,我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战。” 南韶仪继续说道:“而且,张邺将军已经向我保证,他会善待南国旧臣,我们归顺他,并不意味着失去自由,而是为了一个更强大的国家。” 赵飞听了南韶仪的话,心中的忧虑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希望,“公主,我们明白了。我们会全心全意地支持张邺将军。” 南韶仪微笑着点了点头。 南霸、张云、薛亮和赵飞四人带兵归顺张邺。 随后,张邺和南霸带领着军队,直取佳乐郡。 他们决心要彻底清除所有的柔然之人,救出前南国开国君上南牧。 在佳乐郡,柔然守军见大势已去,纷纷选择了投降。 张邺和南霸顺利地接管了佳乐郡,救出了南牧。 ------------ 第一百三十七章 收复幽州 张邺从最初的四十八万大军,到新近投诚的十多万南军,张邺的军队规模已惊人的达到了六十万人。 张邺站在大营中,他的眼神坚定而自信,周围的将领们也都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元帅,如今我们已经有了六十万大军,是时候收复其他三州了。”旬佸激动地说道。 张邺点了点头:“没错,不过幽州还在柔然人手上,岂能由异族蛮子在此。” “那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左亮玉问道,他其实已经听出了张邺之意。 在他分析来看,其他三州幽州、凉州和益州。 凉州和益州不足为虑,有公主南韶仪和前南国君上南牧,只是一句话的问题便可以收复。 只有幽州,被柔然人占领。一旦,柔然那边缓过神来,从草原增兵过来。 届时再打幽州,就太难了。 “挥军向西,立刻夺回幽州!”张邺果断地下达了命令。 显然,张邺也看到了此时的局面,驱逐异族蛮子,才是首要。 于是,大军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一路上,士兵们士气高昂,胜利之师是越战越勇。 在前往幽州的路上,张邺遇到了一些逃难的百姓。 他们对张邺大荆虎师的到来,感激涕零。 “终于来救我们的军队了” “看来,南国君主没有忘记我们!” 南韶仪听此汗颜,有些尴尬。 南牧更是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是她南国抛弃了幽州,害幽州百姓落于柔然人之手。 “复我荆国,还我太平!”“复我荆国,还我太平” 当军队的口号响起,这些感激涕零的百姓,方才意识到来救他们的不是南军,而是那个消失的荆国军。 他们仿佛才意识到,他们原本就是荆国人,并不是南国人。 这个南国,不过是一个分裂荆国的新势力而已,是三分荆国的元凶之一。 而原来的荆国,可是大乾王朝下的众多诸侯国之一。 诸侯国虽多,四个超级大国如大雁国,又有八大强国,而原来的荆国正是八大强国之一。 一直以武力著称,西拒草原柔然汗国,从来就是强势。 也就是这三家分荆,让百姓流离失所。 而南国更是无能,竟然对柔然束手无策,甚至还将幽州的黎民百姓拱手相让。 “大荆虎师,你们一定要收复幽州啊!”一位老者激动地说道。 张邺下马,牵着老者的手,道:“放心吧,老伯!我们荆国还在,我们大荆虎师岂容蛮族祸害我们荆人子民。 我们一定会夺回幽州的。” 南韶仪和南牧都有些尴尬,反倒南霸、赵飞和张云三人反而多了些不一样的感觉。 他们第一次有种自豪感,有一种身为荆人的自豪感,而不是南人。 这支浩荡的大军,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向着西进的方向汹涌而去,其首要目标,便是收复被柔然占领的幽州。 幽州城,自被南靖拱手让给柔然。 短短时间里,柔然的士兵竟然把荆人屠杀了一半。 此刻,驻守幽州的柔然将领塔洛里还不知道他们的胡骑大军已经全军覆没。 更不不知道,他们的可汗木骨仑已经被俘虏,俟力发吐贺真战死。 他们五千多人驻守着幽州城,玩弄着城中的女子,还在发着统治这个荆土的美梦。 他们浑然不知,张邺的大荆虎师已经兵临城下。 “元帅,我们已抵达幽州城外,是否要立即发起攻击?”旬佸问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急切与兴奋。 张邺抬手制止,目光深沉地望向幽州城:“不,先围困他们,我要让这些柔然人先尝尝绝望的滋味,然后再一举歼灭。” 南韶仪在一旁微微皱眉,她虽对张邺的军事才能钦佩不已,但对于这种残忍的战术却有些不适:“张邺,这般做法,是不是有些过于狠辣了?” 张邺看了她一眼,神色严肃:“韶仪,对付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 这些柔然人在我们荆人的土地上烧杀抢掠,我们绝不能心慈手软。” 南牧早已经放弃了什么南国君主,他已经看清了现实,反而帮张邺开口道:“张元帅说得不错,对于侵略者,就该用铁血手段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随着张邺一声令下,大军迅速行动起来。 六十万大军如铁桶一般将幽州城围得水泄不通,所有的补给线都被切断,城中的柔然人陷入了恐慌之中。 塔洛里在城楼上望着城外黑压压的大军,脸色苍白如纸:“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南人一下这么多人的军队?我们的二十万胡骑呢?” 他的手下哭丧着脸:“将军,可汗他们怕是凶多吉少了,外面的荆军太过强大,我们彻底陷入他们的包围了!” 塔洛里咬了咬牙:“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必须想办法突围。”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张邺开始发动了猛烈的攻击,投石机、强弩等武器纷纷上阵,一时间,幽州城陷入了火海与惨叫之中。 “兄弟们,冲啊!收复我们的幽州!”蒋琬高喊着,带领着士兵们向城内冲去。 一场激烈的巷战在城中展开,蒋琬带队率先攻入城中。 他身先士卒,一个曾经的河粟郡守将居然是如此勇猛的战将,张邺暗自点头。 柔然人虽然顽强抵抗,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渐渐败下阵来。 “不要啊……”塔洛里绝望地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个倒下,最终,他被南霸等人生擒。 当幽州城的城门被彻底打开,张邺站在城楼上,望着这片历经战火的土地,心中感慨万千:“幽州,终于回来了!” 百姓们在城中欢呼雀跃,他们纷纷涌上街头,迎接着自己的军队。 “大荆虎师万岁!” “我们终于摆脱了柔然人的统治!” 张邺看着这些激动的百姓,心中满是欣慰。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他还有更伟大的使命——恢复整个荆国。 在这场胜利之后,张邺的军队士气高涨到了极点,他们如同一股不可战胜的力量,随时准备继续向着其他被分裂的州进发,去完成那统一荆国的伟大征程。 ------------ 第一百三十八章 项庭想要自立 在幽州成功收复后,张邺的大军并未停歇片刻便挥师南下直指凉州。 凉州,地处西南边陲,虽不如幽州那般富饶,但其战略位置却至关重要,是抵御莫国的重要屏障。 一日,张邺与众将领在营帐中商议进军凉州之事。 “凉州地形险要,易守难攻,且其主要兵力集中在关门。”旬佸指着地图说道,“这关门守将马岱,乃是一员虎将,不可小觑。” “哦?马岱?”张邺眉头一挑,“他可是南家的忠实拥戴者!” “正是,元帅。”左亮玉点头补充,“而且,这马岱也算是您的熟人了。” “哈哈,是啊。”张邺笑道,“当年我们曾与他有过数面之缘,还算谈得来。” 左亮玉笑道,“如今南韶仪和南牧都在我军中,劝降马岱归顺应该不在话下。” 张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嗯,那就这么办。左亮玉,你亲自走一趟,请南韶仪和南牧出面去劝降马岱。 告诉他,他的君上和公主都已经投降了,他一个臣子,又有什么坚持的呢?” 左亮玉领命而去。 关门之上,马岱正站在城墙上,眺望着远方的山川。 他身穿铠甲,手持长枪,神情凝重。 突然,他看到了远处尘土飞扬,一支大军正向这边赶来。 他定睛一看,竟是张邺的军队。 “报!元帅,张邺的军队已经到了城下。”士兵匆忙跑来报告。 “哦?来得这么快?”马岱微微一怔,随即镇定下来,“传令下去,全军戒备!” 不久,左亮玉、南韶仪和南牧来到了城下。 “马将军,别来无恙啊!”左亮玉大声喊道。 马岱低头一看,竟是君上南牧和公主南韶仪。 他心中一惊,连忙下令道:“不要放箭!” “马将军,我们此次前来,是想与你谈谈。”左亮玉说道。 “谈什么?”马岱冷冷地问道。 “谈归顺之事。”朱英爽笑道,“马将军,你也知道,如今幽州、青州、梁州等地都已归顺了张邺元帅。 你的君上南牧和公主南韶仪也都已经投降了。 你一个臣子,又有什么坚持的呢?” 马岱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马岱一生忠诚于南家,誓死守卫这片土地。 如今你们劝我归顺,我如何能轻易答应?” “马将军,你误会了。”南牧这时开口了,“我并非真心投降张邺,而是为了保全南国的百姓和士兵。 如今大局已定,我再做无谓的抵抗又有何意义呢? 我只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君上……”马岱闻言,心中一阵挣扎。他深知南牧的为人,也明白他所说的不无道理。 南韶仪这时也说道,“我们并不想看到你因为无谓的坚持而丢掉性命。而且,张邺并非残暴之人,你也曾见过他,他一定会善待你的。” 马岱闻言,心中更加动摇。 他自然记得那个青年,满脑子的兵法,堪称军事奇才。 他看着南韶仪和南牧,又看了看城下的张邺大军,深吸一口气说道:“好吧,既然君上和公主都这么说了,我马岱也不是不识时务之人。 我愿意归顺张邺元帅。” “哈哈,马将军果然明智!”左亮玉大笑说道,“我这就回去告知元帅。” 不久,张邺得知马岱愿意归顺的消息,非常高兴。 他亲自来到城下,与马岱见面。 “马将军,好久不见了。”张邺笑道。 “张元帅,久仰大名。”马岱拱手说道。 “哈哈,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张邺说道,“我一定会善待你的部下和士兵的。 同时,我也希望你能继续为我效力,共同守护这片土地。” “多谢元帅厚爱。”马岱感动地说道,“我一定效犬马之劳。” 就这样,在南韶仪和南牧的劝说下,马岱顺利归顺了张邺。 凉州的收复也在情理之中。 张邺对马岱给予了厚待,让他继续镇守关门。 同时,他也对凉州进行了整顿和治理,使其更加稳固和繁荣。 “元帅,如今我们已拿下南国四州,下一步该如何行动?”蒋琬问道。 张邺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下一步,自然是益州了。益州地处偏远,地势险要,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啊。” 张云本是益州将领,他说道,“我听闻益州守将项庭是个有野心的人,恐怕不会轻易投降。” “哦?项庭?”张邺眉头一挑,“他有什么动静?” 众人自然不知。 当即张邺屏退众人,唤来青衣卫副指挥使时飞。 “项庭早就收到了我们拿下南国四州的消息。” 时飞说道,“而且,他似乎有自立的念头。毕竟益州位置特殊,环山而成,又有江河与梁州相隔,完全可以自成一片天地。” “哼,他倒是打得好算盘。”张邺冷笑一声,“不过,他可能忘了,益州的背后还有明国。 如果他敢自立,明国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元帅所言极是。”时飞点头,“但项庭此人有勇无谋,他可能认为自己占据地势优势,明国就奈何不了他。 而且,他还在积极招兵买马,试图组织起自己的力量。” “招兵买马?”张邺闻言,心中一动,“他招了多少人马?” “据说已经组织起了一支五万人的队伍。”时飞说道,“虽然人数不多,但对于守住益州来说,已经绰绰有余了。” “五万人?”张邺沉吟片刻,“这项庭还真是个人物。不过,他再怎么厉害,也抵挡不住我们的大军。 而且,我们还有南牧和南韶仪这两位‘王牌’在手。” 说到南牧和南韶仪,张邺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于是,张邺再次派出了左亮玉和南牧、南韶仪前去劝降项庭。 一行人来到了益州城下。他们抬头望去,只见城墙高耸,守卫森严。 城门紧闭,似乎拒绝任何外来者的进入。 “城上的守军听着!”左亮玉大声喊道,“我们是张邺元帅派来的使者,有要事与项将军商议。请项将军现身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