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初之相遇 熙熙攘攘的集市上,一个娇小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急促的脚步和焦急的神色与周围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爹?娘?小桃?” 农婉兮心中愈发慌乱,她竟然在人山人海的集市上与家人走散了! 今日是上元佳节,将军府一家特意来这热闹非凡的集市感受节日气氛,谁料想人潮涌动,一个不留神,她就与家人失散了。 婉兮努力回想爹娘和小桃可能去的地方,糖人摊? 面具铺? 还是那家新开的绸缎庄? 可茫茫人海,她该从何寻起?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婉兮心中的不安像藤蔓般缠绕着她,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拉住一个过路的妇人,带着一丝希望问道:“这位婶婶,您有没有看到一位穿着墨绿色长袍,身材高大的男子,还有……还有……”她努力描述着家人的模样,可妇人只是不耐烦地摇摇头,便匆匆离去,消失在人群中。 一次次的失望让婉兮的希望逐渐破灭,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叶孤舟,漂泊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 就在这时,她看到一个少年正被几个地痞流氓围堵,少年瑟瑟发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婉兮认出那是林家的小少爷林宇,平日里性格就十分内向怯懦。她虽手无缚鸡之力,却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欺负。 婉兮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挤进人群,挡在少年面前,对着那几个地痞说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欺负人,就不怕官府抓你们吗?” 地痞们被婉兮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 “哟,哪来的小丫头,敢管我们的闲事?” 婉兮强作镇定,努力维持着气势,但她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内心的紧张。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住手!” 人群自动分开,一位身着锦衣的少年缓缓走来,眉宇间带着一丝冷峻,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他正是当朝储君最小的弟弟,储景琰。 储景琰走到婉兮面前,打量了她一眼,又看向那几个地痞,语气冰冷:“还不快滚?” 地痞们见来者身份不凡,不敢再放肆,灰溜溜地离开了。 林宇感激地看向婉兮,怯懦地说道:“谢……谢谢你。” 婉兮对他微微一笑,表示不必在意。 “公子,不知……”“公子,不知……”婉兮正想询问储景琰姓名,以便日后登门道谢。 储景琰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说道:“举手之劳罢了。姑娘,你似乎在找人?” 婉兮点了点头,解释道:“是的,我和家人走散了,正在寻找他们。”储景琰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色,随即说道:“这里人多眼杂,容易失散。我帮你一起找吧。” 婉兮心中感动,却也不愿连累储景琰,正想婉拒,却见林宇在一旁感激地点头。 储景琰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微微一笑,说道:“不会有事的,我们一起找总比一个人强。” 婉兮见状,只好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温暖。 她向储景琰介绍了自己和林宇:“我叫农婉兮,这是我的朋友林宇。今日多亏了公子,否则真不知如何是好。” 储景琰点了点头,温和地说道:“我叫储景琰。婉兮姑娘,你真是勇敢又善良。 储景琰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婉兮:“姑娘,今日多谢你仗义执言,这块玉佩你收下吧。” 婉兮连忙推辞:“这怎么好意思,举手之劳而已。” 储景琰却坚持道:“你若不收下,便是看不起我。” 婉兮无奈,只好收下玉佩,并回赠了他一个自己亲手绣的香囊。 储景琰接过香囊,仔细端详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笑道:“多谢婉兮姑娘,这香囊我一定会好好珍藏。”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间的友情初露端倪。 “林宇,我们继续找吧。”婉兮对林宇说道,转身准备离开。 储景琰则在一旁说道:“你们小心些,有什么麻烦再来找我。” 婉兮点了点头,与林宇告别储景琰,继续在集市中穿梭。 她四处张望,心中充满了期待。 突然,她看到了一个穿着墨绿色长袍的身影,心中一喜,几乎要大声喊出来:“爹!” 然而,那身影只是一闪而过,尚未看清楚,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婉兮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疑惑,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她停住脚步,心中满是不安,正准备继续寻找,却突然感到脚踝一阵剧痛,身子一歪,差点摔倒在地。 “哎哟,怎么了?”林宇着急地扶住婉兮,关切地问道。 婉兮强忍着疼痛,摇了摇头,说道:“我……我的脚扭到了……”她的话语突然被一阵剧痛打断,低头一看,只见脚踝已经肿了起来。 ------------ 波折寻亲路缘分继续 婉兮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她尝试着站起来,却发现脚踝根本使不上力,钻心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嘶……”她咬紧下唇,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周围人来人往,却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里默默承受痛苦的少女。 喧嚣的集市在她耳中渐渐模糊,只剩下脚踝处一下一下的抽痛。 “婉兮,你怎么样?”林宇焦急地问道,他手足无措地扶着婉兮,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婉兮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我没事,只是扭到了,休息一下就好。”她不想让林宇担心,更不想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展现自己的脆弱。 “可是你的脚……”林宇看着婉兮肿得老高的脚踝,心中充满了担忧。 他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可以帮助他们的人,却只看到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试试能不能走。”婉兮深吸一口气,扶着林宇的肩膀,尝试着将重心移到另一只脚上。 然而,脚踝处传来的剧痛让她不得不放弃。 “不行,我走不了。”婉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她从未感到如此无助。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林宇和她一起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困境。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流下来。 她知道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自己更加软弱。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坐在地上,靠着身后的墙壁。 “我去找人帮忙。”林宇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别……”婉兮拉住了他的衣袖,“别走,我害怕……”她的声音很小,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林宇看着婉兮苍白的脸庞,心中充满了怜惜。 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柔声说道:“别怕,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婉兮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周围的喧嚣声渐渐远去,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孤岛,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她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以及脚踝处传来的阵阵剧痛。 “水……”婉兮低声呢喃着,嘴唇干裂,喉咙也像火烧一样难受。 林宇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水囊,递到婉兮的嘴边。 婉兮喝了几口水,感觉稍微好了一些。 她靠在墙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 突然,她听到一阵车轮滚动的声音,由远及近。 她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那是什么,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那是……”那是一辆熟悉的马车,墨绿色的车身,车顶雕刻着精致的祥云图案,正是农府的马车! 婉兮的心脏猛地一跳,一种狂喜的情绪涌上心头。 “爹!娘!”她不顾脚踝的疼痛,挣扎着站起来,拼命地朝着马车挥舞着手臂,嘶哑地喊着。 然而,喧闹的集市仿佛一只巨大的怪兽,吞噬了她微弱的声音。 马车越来越近,又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人群中。 婉兮绝望地瘫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载着家人的马车远去,仿佛一艘驶离港湾的船,将她孤零零地留在了岸边。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色彩,只剩下无尽的灰色。 她紧紧地咬着嘴唇,不让泪水流下来。 就在这时,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了婉兮身上。 几个游手好闲的地痞混混,注意到了这个孤身一人,又行动不便的少女。 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哟,小妞,一个人啊?”一个满脸横肉,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的地痞,挡在了婉兮面前,语气轻佻。 婉兮惊恐地向后缩了缩,试图躲避他们不怀好意的目光。 “别……别过来……”她低声说道,声音颤抖着。 另一个瘦猴似的男人,嘿嘿一笑,说道:“大哥,这小妞长得还挺水灵的,就是脚好像受伤了。” 为首的地痞蹲下身,伸手就要去摸婉兮的脸,“小美人,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要不要哥哥陪你啊?” 婉兮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中充满了恐惧。 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住手!” 冰冷的声音如同一道寒冰,瞬间冻结了周围的空气。 地痞们愣了一下,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姿挺拔的少年,正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少年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一丝与生俱来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正是储景琰。 “你们是什么人?敢在这里撒野!”储景琰语气冰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地痞们见储景琰气度不凡,心中有些打鼓,但仗着人多势众,还是壮着胆子说道:“小子,少管闲事!这小妞是我们先看上的!” 储景琰冷笑一声,身形一闪,如同猎豹般扑向地痞们。 他出手快如闪电,招招致命。 几个地痞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他三拳两脚打得哭爹喊娘,狼狈逃窜。 “没事了。”储景琰拍了拍手,转身看向婉兮,语气柔和了许多。 婉兮惊魂未定,看着眼前如同天神下凡般救了自己的少年,心中充满了感激。 林宇也跑了过来,关切地问道:“婉兮,你没事吧?” 婉兮摇了摇头,对储景琰和林宇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储景琰扶着婉兮到一旁坐下,仔细查看她的脚伤。 婉兮的脚踝已经肿得老高,触目惊心。 储景琰轻轻地触碰着她的脚踝,动作轻柔,仿佛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 婉兮的脸颊微微泛红,心中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林宇在一旁递上水囊,三人之间的友情更加深厚。 婉兮喝了几口水,感觉精神好了许多。 她想起之前看到的农府马车,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我想,我的家人可能去了城郊的树林……” 天色渐晚,婉兮望着城郊树林的方向,眼神坚定。 “我们走吧。” ------------ 三人树林结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郊外的树林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不安的阴森气息。 农婉兮心中虽然害怕,但她不愿放弃寻找家人的念头。 她一步步小心地走进树林,四周的树木仿佛在夜色中伸展出一双双幽长的手臂,令人感到窒息。 “如果能找到农府马车,或许就能找到父亲他们……”婉兮心中默念着,尽量让自己的步伐坚定而迅速。 然而,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她紧张的心弦上,每一阵风吹过,都仿佛有无数幽灵在耳边低语。 忽然,一阵奇怪的声音从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婉兮不禁停下了脚步。 她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汗水顺着额头滑落。 她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手帕,尽量压低声音,害怕惊动了那不知名的声音。 “是野兽吗?”婉兮心中担忧地想着,她小心翼翼地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全身颤抖不已。 黑暗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每一个阴影都像是潜在的威胁。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婉兮不敢挪动半分,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暴露自己的位置。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沙沙声从地面上传来,她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她微微抬起头,透过树叶的缝隙,试图看清那声音的来源。 忽然,一个黑影在不远处闪过,婉兮的心脏猛的一紧。 她咬紧牙关,尽可能地让自己保持冷静。 她知道,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必须找到家人,必须坚持下去。 “一定要找到他们……”婉兮在心中默默祈祷,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 她深吸一口气,准备继续前进。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是储景琰和林宇。 储景琰的脸庞在暗淡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坚毅,他看着婉兮,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婉兮,你在这里做什么?太危险了。”储景琰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婉兮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她迅速恢复了镇定,微微一笑:“我……我在找家人。他们可能就在这片树林里。” 储景琰看了看四周,点了点头:“我们一起去找。” 三人并肩而行,婉兮心里的恐惧逐渐被温暖的友情所取代。 然而,就在她们即将踏入树林深处的那一刻,突然,一阵低沉的吼声从树林深处传来,让所有人的脚步都为之一顿。 储景琰停下脚步,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看向婉兮,低声说道:“小心,可能有危险。” 婉兮点了点头,心中虽然害怕,但她没有退缩。 她紧了紧手中的手帕,坚定地看向储景琰和林宇:“我们一定要找到他们。” 就在她们即将继续前进的那一刻,脚下的地面突然一软,婉兮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下陷去。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泥土湿滑冰冷,农婉兮惊呼一声,拼命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一把湿漉漉的泥土。 越挣扎,她陷得越深,冰冷的泥浆已经没过了她的膝盖,仿佛一只无形的巨手正将她拖入深渊。 恐惧像藤蔓般缠绕着她的心脏,她大声呼救,可树林里只有她绝望的回声,一遍遍地回荡,更增添了恐怖的气氛。 储景琰和林宇本来离婉兮不远,却在关键时刻被一个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黑衣人蒙着面,身形矫健,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他并未主动攻击,只是冷冷地站在那里,如同鬼魅一般,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什么人?!”储景琰厉声喝道,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身影一闪,便消失在茂密的树丛中。 储景琰和林宇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这个人是故意引开他们。 他们不敢耽搁,立刻朝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却发现这只是一个调虎离山之计,黑衣人早已不见踪影。 “不好!婉兮有危险!”储景琰心中一沉,立刻意识到他们中了计。 他们焦急地四处寻找,呼喊着婉兮的名字,但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再也没有其他回应。 树林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仿佛一只巨大的怪兽,正张开血盆大口,等待着吞噬他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泥浆已经没过了婉兮的腰部,她感觉自己的力气正在一点点流失。 绝望的情绪逐渐蔓延开来,她无力地闭上眼睛,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等等……”她喃喃自语道,“或许……” 婉兮想起自己曾跟着师父学过一些医术,尤其精通草药的运用。 她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生长着一些常见的草药,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她强忍着恐惧,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辨认着周围的草药。 费力地采摘了一些可以驱散野兽的草药,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将它们碾碎,混合在一起,制成了一种简易的驱兽香。 做好这一切后,婉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驱兽香点燃。 一股奇特的香味弥漫开来,周围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她这才发现,之前听到的野兽吼叫声,其实只是风吹动树枝发出的声音,加上她紧张的心理作用,才被误认为是野兽。 意识到这一点,婉兮不禁自嘲地笑了笑,看来是自己吓自己了。 她努力地从泥坑中爬了出来,虽然浑身沾满了泥浆,狼狈不堪,但她还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就在这时,储景琰和林宇焦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婉兮!婉兮!” 婉兮心中一喜,大声回应道:“我在这里!” 很快,储景琰和林宇便找到了她。 看到婉兮安然无恙,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储景琰快步上前,一把将婉兮扶了起来,眼中满是关切:“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婉兮摇了摇头,感激地看向两人:“我没事,谢谢你们。” 三人紧紧相拥,久别重逢的喜悦在这一刻尽情释放。 “我们一起去找你的家人。”储景琰坚定地说道。 林宇也点了点头:“对,我们一起,一定能找到他们。” 婉兮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有了朋友的陪伴,她不再感到害怕。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远处有火光闪烁,像是有人在那里。 “那边有人!”林宇指着火光的方向说道。 储景琰和婉兮也看到了火光,心中都升起了一丝希望。 “或许……是我的家人……”婉兮喃喃自语道。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朝着火光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走去…… “等等,”储景琰突然停下了脚步,一把拉住婉兮和林宇,低声说道,“先看看情况。” ------------ 林中的惊险和温馨 三人借着朦胧的月光,朝着火光的方向悄悄潜行。 储景琰走在最前面,他身材高大,步伐稳健,像一堵墙一样挡在婉兮和林宇前面,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林宇则紧紧跟在婉兮身后,不时地回头张望,生怕有什么危险突然出现。 婉兮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忐忑,她紧紧地攥着衣角,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深夜的宁静,也怕打破心中那份即将与家人团聚的希望。 树林里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他们轻微的脚步声。 越靠近火光,婉兮的心跳得越快,她仿佛已经闻到了熟悉的饭菜香味,听到了家人的欢声笑语。 就在这时,一根隐藏在落叶下的树枝突然绊住了婉兮的脚,她惊呼一声,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 “小心!”储景琰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了她,但婉兮的手掌还是重重地擦在了地面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婉兮,你没事吧?”林宇也关切地问道,连忙蹲下身子查看她的伤势。 婉兮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忍住眼中的泪水:“我没事,我们快走吧。” 她急切地想要见到家人,这点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储景琰从衣袖中撕下一块干净的布料,简单地帮婉兮包扎了一下伤口,然后扶着她站了起来。 火光越来越近,他们终于走出了树林,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一片空地上燃起了一堆篝火,火光映照着几个忙碌的身影。 “爹!”婉兮激动地喊出声来,正要冲上前去,却被储景琰一把拉住。 “等等,”他低声说道,“先看看情况。” 婉兮疑惑地看向他,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发现…… 火光映照下,空地上并非婉兮心心念念的家人,而是一群粗犷的猎户。 他们围坐在篝火旁,正大口吃着烤肉,喝着烈酒,谈笑风生。 浓烈的烤肉香味混杂着汗臭味和酒气,让婉兮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与她想象中家人团聚的温馨场景截然不同,巨大的落差让她一时愣在原地。 储景琰和林宇也同样惊讶,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猎户们也注意到了这三个不速之客,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警惕地打量着他们。 气氛一时僵持,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站了起来,手里提着一把明晃晃的猎刀,朝着他们缓缓走来。 “你们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地在这里做什么?”壮汉的声音粗犷而低沉,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婉兮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识地躲到了储景琰身后。 储景琰向前一步,挡在婉兮面前,语气沉稳地说道:“我们是迷路的旅行者,看到火光便过来看看,并无恶意。” 壮汉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储景琰,似乎在评估他的实力。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这紧张的氛围。 “婉兮!” 婉兮猛地回头,只见不远处,几个身影正朝着他们奔来。 是她的父亲——农正宏将军,还有小桃和几个家丁! “爹!”婉兮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泪水夺眶而出,飞奔向父亲。 农正宏一把抱住女儿,激动得哽咽起来:“婉兮,我的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啊!”小桃也哭着跑过来,紧紧地抱着婉兮,语无伦次地说着:“小姐,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婉兮紧紧地抱着家人,感受着久违的温暖,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她抬起头,看向储景琰和林宇,正要开口说话,却看到储景琰的目光越过她,落在了农正宏身后的一个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将军,”储景琰突然开口,语气低沉而凝重,“您身后……”婉兮破涕为笑,连忙向父亲介绍储景琰和林宇:“爹,这是储景琰,这是林宇,他们救了我,还一路保护我!” 农正宏将军上下打量着两位少年,见他们气宇轩昂,举止得体,心中甚是满意。 他上前一步,拱手道:“多谢两位少侠救了小女,农某感激不尽!若不嫌弃,便随我们一同回府,也好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储景琰和林宇受宠若惊,连忙回礼。 林宇腼腆地低下头,脸颊微微泛红。 储景琰则落落大方地回应道:“将军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之责。能得将军盛情款待,荣幸之至。” 小桃也破涕为笑,拉着婉兮的手叽叽喳喳地说着分别后的种种经历,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愉快起来。 众人围坐在篝火旁,一边享用着热气腾腾的烤肉,一边谈笑风生。 农正宏将军爽朗的笑声不时响起,婉兮也恢复了往日的活泼,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林宇则安静地坐在一旁,时不时地偷看婉兮,眼中充满了温柔。 储景琰的目光则一直若有似无地落在林宇身上,深邃的眼眸中似乎隐藏着什么。 酒足饭饱之后,农正宏将军起身说道:“天色已晚,我们这就启程回府吧。” 众人纷纷起身,整理行装。 就在这时,林宇突然脸色大变,惊呼道:“我的手帕呢?” 那条手帕是婉兮亲手绣的,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他慌乱地翻遍了身上的口袋,又在地上四处寻找,却始终不见手帕的踪影。 婉兮见状,也连忙过来帮忙寻找。 “怎么了?”储景琰注意到林宇的异样,走过来问道。 林宇面色苍白,声音颤抖着说道:“我的手帕……不见了……” 他的目光落在来时经过的树林深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 储景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树林深处一片漆黑,仿佛隐藏着什么可怕的秘密。 他眉头微皱,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的预感…… “或许是掉在路上了,” 婉兮安慰道, “我们再仔细找找。” 说完,她便朝着树林的方向走去。 储景琰一把拉住她, “等等…” 他望着那片幽深的树林,语气低沉,“还是我先去吧。” ------------ 物失谜起欢颜中 储景琰率先踏入树林,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婉兮和林宇焦急地等待着,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过了许久,储景琰的身影终于再次出现,手中拿着那条绣着精致兰花的白色手帕。 林宇激动地接过手帕,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回到将军府,雕梁画栋,飞檐翘角,气势恢宏的景象让林宇和储景琰不禁发出阵阵惊叹。 高耸的朱红色大门,门前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彰显着将军府的赫赫威名。 穿过宽阔的庭院,假山流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一步一景,宛如仙境一般。 婉兮带着两人四处参观,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 她指着花园中央的一棵百年老树,说道:“这棵树是我祖父亲手栽种的,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林宇和储景琰驻足仰望,古树枝繁叶茂,遮天蔽日,仿佛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静静地守护着将军府。 “这将军府,真是气派非凡啊!”林宇由衷赞叹道,但眉宇间仍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 他时不时地环顾四周,似乎还在寻找着什么。 “是啊,”储景琰附和道,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婉兮将两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了然。 她知道林宇还在惦记着那条手帕的事情,便带着他们来到花园深处,希望能让他放松心情。 花园里百花盛开,争奇斗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芬芳。 婉兮指着一片盛开的牡丹,说道:“这是我最喜欢的花,每年春天都会开得特别漂亮。” 林宇却无心欣赏美景,他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目光在花丛中来回搜索,似乎想在那里找到丢失的手帕的蛛丝马迹。 他蹲下身子,仔细地翻看着花丛下的落叶,却依旧一无所获。 婉兮见状,心中有些无奈。 她正想开口安慰林宇,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小桃端着茶水,一路哼着小曲,朝着他们走来。 “小少爷,林公子,请用茶……” 小桃的声音戛然而止。 小桃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摔落在地,茶水泼洒而出,不偏不倚地浇在了储景琰的身上。 滚烫的茶水浸湿了他的衣衫,一股热气瞬间弥漫开来。 小桃吓得脸色煞白,手中的托盘也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慌忙跪倒在地,语无伦次地道歉:“小少爷,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我不是故意的……” 储景琰却丝毫没有生气,反而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烫伤?”他沉稳的语气和温柔的眼神,让小桃更加内疚,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婉兮见状,连忙上前安慰小桃:“没事的,小桃,只是一点茶水而已。” 她又转向储景琰,带着歉意说道:“景琰,真是不好意思,小桃毛手毛脚的,惊扰到你了。” 储景琰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说道:“无妨,一点小事而已。” 他从容地脱下外衣,露出里面洁白的里衣。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婉兮提议道:“不如我们来玩投壶吧!也好让景琰的衣服晾干。” 林宇也点头赞同,希望能借此机会转移注意力,不再去想那条丢失的手帕。 投壶游戏开始了。 婉兮身姿轻盈,箭矢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嗖嗖地飞向壶口,百发百中。 她精湛的技艺引得众人连连叫好,林宇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之前的忧虑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对婉兮的钦佩。 储景琰也不甘示弱,他虽然没有婉兮那般精准,但也屡次投中,展现出不凡的身手。 就连一向内向的林宇,在婉兮的鼓励下,也鼓起勇气尝试,虽然投中的次数不多,但也玩得不亦乐乎。 欢声笑语回荡在将军府的上空,紧张的氛围早已烟消云散。 太阳渐渐西沉,金色的余晖洒在庭院里,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 玩累了之后,婉兮说道:“我们去亭子里休息一下吧。” 众人欣然应允,朝着亭子走去…… 就在这时,林宇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亭子旁的一棵树上,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那是什么……” 玩累了之后,众人来到亭子里歇息。 婉兮吩咐小桃上些茶点,大家围坐在石桌旁,享受着难得的惬意时光。 储景琰轻摇手中的折扇,神情悠然自得,率先打破了沉默:“我自幼便有一个梦想,希望有朝一日能建功立业,保家卫国,不让百姓受苦受难。”他语气坚定,目光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林宇有些羞涩地笑了笑,低声道:“我的梦想很简单,只想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能够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他虽然内向,但言语间却流露出真诚与善良。 婉兮静静地听着,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发现,平日里看似高冷的储景琰,也有着如此宏大的抱负;而看似怯懦的林宇,内心却怀揣着如此温暖的梦想。 对他们,她又多了一份了解与欣赏。 突然,天空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众人连忙躲进亭子里,原本宽敞的亭子,因为突如其来的大雨,显得有些拥挤。 “这雨来得可真快!”婉兮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喜。 “是啊,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就下起了倾盆大雨。”林宇也附和道,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担忧,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衣袖里珍藏的那条手帕,还好没有被雨淋湿。 储景琰则淡定地将外衣披在婉兮的身上,关切地问道:“你冷吗?” 婉兮心中一暖,摇了摇头:“我不冷,你还是自己披着吧。” 雨越下越大,雨水顺着亭檐倾泻而下,形成一道水帘,将亭子笼罩其中。 雨声、风声、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动听的交响乐。 不知过了多久,雨渐渐停了。 天空中出现了一道彩虹,绚丽夺目,仿佛一座连接天地的桥梁。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雨过天晴,空气真清新啊!”储景琰伸了个懒腰,感叹道。 他习惯性地去摸腰间的玉佩,却发现空空如也。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我的玉佩呢?” 那玉佩是他母妃留给他的唯一遗物,意义非凡。 “怎么了?”婉兮察觉到他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我的玉佩不见了!”储景琰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我记得之前还在的……” 他努力回忆着, “应该是在花园里弄丢的……” 他猛地站起身, “我去找找!” 说完,便朝着花园的方向跑去…… ------------ 失物寻踪处,告别寄情时 储景琰快步冲进雨后湿润的花园,晶莹的水珠还挂在花瓣上,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着碎金般的光芒。 但他无心欣赏这美景,心心念念的只有那枚丢失的玉佩。 他弯下腰,仔细地搜寻着每一寸土地,拨开沾满水珠的草叶,查看每一朵盛放的牡丹下是否藏着那抹熟悉的羊脂白玉。 他甚至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连假山石缝也不放过,如同寻觅失散多年的珍宝。 林宇和小桃也跟着跑了过来,加入了寻找的队伍。 林宇虽然内向,但见储景琰如此焦急,也努力地帮忙寻找。 小桃更是机灵,在花丛中穿梭,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 “小少爷,您别着急,我们一定会找到的。”小桃一边安慰,一边仔细地翻找着。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花园里,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 然而,储景琰的心却越来越沉。 他找遍了整个花园,却依然没有找到玉佩的踪影。 他颓然地坐在花园的石凳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周围的景色依旧美丽,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但这美好的一切都无法让他提起一丝兴致。 “景琰,别灰心,我们明天再找。”林宇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时,农正宏走了过来,关切地问道:“景琰,还没找到吗?” 储景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失落:“没有……” 农正宏沉吟片刻,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去了。” 储景琰和林宇向农正宏告别,准备离开将军府。 就在这时,小桃突然跑了过来…… 小桃气喘吁吁地跑到储景琰面前,手里高举着一块玉佩,激动地喊道:“小少爷,找到了!玉佩找到了!” 夕阳的余晖照在玉佩上,泛着温润的光芒,正是储景琰丢失的那块。 储景琰猛地站起身,一把接过玉佩,仔细端详着,确认无误后,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他喜出望外,原本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太好了!竟然在这里!”储景琰激动地看向小桃,“小桃,你真是太厉害了!在哪里找到的?” 小桃指着池塘边的草丛,说道:“就在那里,我刚才去那边摘花,无意中看到的。” 原来,玉佩掉落的时候,恰好滚到了池塘边的草丛里,被茂密的草叶遮挡住了,所以之前一直没有找到。 小桃的意外发现,让所有人都感到惊喜不已。 “小桃,谢谢你!”储景琰由衷地感谢道,他原本以为玉佩找不到了,没想到峰回路转,竟然失而复得。 小桃受宠若惊,连忙摆手说道:“小少爷,这是我应该做的。” 农正宏也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景琰,你看,我就说一定会找到的。” 储景琰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擦拭干净,然后珍而重之地放回贴身的荷包里。 这枚玉佩对他来说意义非凡,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去了。”农正宏再次提醒道。 储景琰和林宇再次向农正宏告别,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储景琰突然停下脚步,从荷包里掏出另一块玉佩…… 储景琰突然停下脚步,从荷包里掏出另一块玉佩,这块玉佩与他失而复得的那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颜色略深一些。 “农将军,这块玉佩送给令嫒,就当是今日叨扰的谢礼。” 农正宏一愣,随即爽朗一笑:“景琰,你太客气了!不过,既然是你的一番心意,那我就替小女收下了。” 储景琰将玉佩递给一旁的小桃,小桃双手接过,小心翼翼地收好。 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金红色,晚霞的绚丽色彩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 储景琰和林宇与农正宏、小桃一一告别,眼中满是不舍。 “农将军,今日叨扰了,下次有机会再来拜访。”储景琰拱手说道。 “好,随时欢迎你们!”农正宏热情地回应道。 林宇也向农正宏和小桃告别,虽然他内向寡言,但眼神中也流露出浓浓的离别之情。 农正宏命人准备了一些礼物送给储景琰和林宇作为纪念,其中包括一些将军府特制的点心和一些书籍,希望他们能够喜欢。 “景琰,林宇,这些小礼物不成敬意,希望你们下次再来!”农正宏将礼物递给他们。 “谢谢农将军!”储景琰和林宇接过礼物,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感动。 告别了农正宏和小桃,储景琰和林宇离开了将军府。 夕阳西下,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暮色之中。 随着储景琰和林宇的离开,将军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小桃将储景琰送给小姐的玉佩仔细收好,偶尔会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她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但心中充满了期待。 女主回到房间,打开梳妆盒…… ------------ 绣房争锋 农婉兮回到房间,打开梳妆盒,取出储景琰送的玉佩。 温润的玉质在指尖流转,如同他温暖的笑容。 她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挂在腰间,一股淡淡的清香萦绕鼻尖,仿佛他还近在咫尺。 思绪飘回今日午后,储景琰温文尔雅的风度,谈吐间的睿智,都让她心生涟漪。 只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府里的女红比试。 三天后便是比试之期,婉兮拿出绣绷和针线,看着上面繁复的凤凰图案,不禁有些头疼。 这凤凰栩栩如生,每一根羽毛都纤毫毕现,针法之复杂远超她以往绣过的任何图案。 她深吸一口气,暗自给自己打气:“农婉兮,你一定可以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婉兮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练习刺绣。 可这凤凰图案实在太难,她常常绣错,不得不拆了重来。 窗外不时传来农婉清欢快的笑声,婉兮知道,二妹的女红一向出色,这次的比试定然是胸有成竹。 想到这里,她手中的针更加迟疑了。 隔壁房间里,张姨娘正和翠儿说着话。 “翠儿,你确定大小姐的绣品还没完成?”张姨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姨娘放心,奴婢亲眼所见,大小姐的绣绷上还空着大半呢,而且她好像还绣错了好几处,急得都快哭了呢!”翠儿添油加醋地说道。 张姨娘满意地笑了:“好,很好!你去……” 她压低了声音,在翠儿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翠儿连连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婉兮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着绣绷上总算有了雏形的凤凰,心中稍稍安定了些。 突然,她感觉到指尖传来一阵异样的触感,低头一看,手中的丝线竟然断了…… 婉兮捏着断裂的丝线,心头一沉。 这丝线是上好的苏绣丝线,柔韧顺滑,不易断裂,怎么会突然就断了? 她仔细查看断口,发现断口处异常整齐,像是被利器割断的。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难道…… 是有人故意为之? 她环顾四周,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 婉兮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比试在即,现在丝线断了,她该怎么办? 她翻遍了针线笸箩,却发现并没有备用的苏绣丝线。 绝望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地望着绣绷上还未完成的凤凰。 这凤凰仿佛在嘲笑她的无能,嘲笑她的天真。 她用力地闭上眼睛,试图将那些负面情绪驱赶出去。 不行,她不能放弃! 她猛地睁开眼睛,决定去库房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丝线。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库房,翻箱倒柜地寻找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库房里堆满了各种杂物,她找得满头大汗,却依然一无所获。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她看到角落里有一个不起眼的木箱。 她快步走过去,打开木箱,里面放着一些旧的丝线。 这些丝线颜色虽然有些暗淡,但质地还不错,勉强可以用。 她欣喜地拿起一捆丝线,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她不小心被一根绣花针刺破了手指。 鲜红的血液瞬间涌了出来,滴落在她手中的丝线上,晕染出一朵朵妖冶的花。 “嘶……” 婉兮倒吸一口凉气,手指的疼痛让她更加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目前的困境。 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强忍着疼痛,将手指上的血迹擦干净。 她不能放弃,她一定要完成这幅刺绣! “大小姐,您怎么在这里?” 王管家略带惊讶的声音在库房门口响起。 婉兮一惊,慌忙将手中的丝线藏到身后。 “王管家,我……我随便看看。”她支吾着,眼神闪烁不定。 王管家是府里的老人,为人精明,一眼就看出了婉兮的窘迫。 他微微一笑:“大小姐可是在找什么东西?库房里的东西我都清楚,或许老奴能帮上忙。”婉兮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王管家。 王管家听完,眉头紧锁,立刻检查了婉兮带来的断线,又仔细查看了婉兮绣房里的针线笸箩。 果然,在笸箩底部发现了一小截锋利的刀片。 “看来是有人故意为之啊。”王管家沉声道。 婉兮心中一沉,却也并不意外。 “大小姐放心,老奴一定查明真相,给大小姐一个交代。”王管家安慰道,同时从库房深处找出一捆珍藏的冰蚕丝线递给婉兮。 “这冰蚕丝线色泽莹润,比苏绣丝线更加珍贵,大小姐不妨试试。” 婉兮接过丝线,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回到房间,她摒除杂念,静下心来,仔细回忆着母亲曾经教导她的一种特殊针法——“游丝绣”。 这种针法极其考验绣工的技巧,可以将不同材质的丝线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 她深吸一口气,将冰蚕丝线与剩下的苏绣丝线巧妙地结合起来,继续绣制凤凰的尾羽。 一针一线,婉兮仿佛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倾注在了绣品上。 凤凰的尾羽在她的巧手下逐渐成形,冰蚕丝线的光泽与苏绣丝线的柔韧完美融合,使得凤凰的尾羽更加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展翅高飞。 隔壁房间的农婉清偷偷溜到婉兮门口,透过门缝看到婉兮的绣品,不禁瞪大了眼睛。 她原本以为婉兮的绣品肯定会被毁掉,没想到她竟然用另一种丝线完成了,而且绣工比之前更胜一筹! 她气急败坏地回到房间,将看到的一切告诉了张姨娘。 张姨娘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女红比试如期举行。 农婉清等人都将自己的绣品摆了出来,各个精美绝伦。 当婉兮拿出自己的绣品时,周围响起了一阵惊叹声。 凤凰图案栩栩如生,尾羽更是光彩夺目,仿佛活过来一般。 农婉清等人脸色难看,她们没想到婉兮竟然能化腐朽为神奇,将原本可能失败的作品变成了惊艳之作。 “这凤凰,好像活了一样!” “是啊,这尾羽,简直神了!” 周围的赞叹声让婉兮心中升起一丝得意。 比试结束后,农婉清等人开始故意贬低婉兮的作品,说她使用了不符合规定的丝线,想以此影响评判结果。 婉兮心中委屈,却无力反驳。 这时,王管家站了出来,他仔细查看了每一幅作品,然后缓缓开口:“大小姐的绣品,构思精巧,针法独特,尤其是这凤凰尾羽,更是巧夺天工……” 王管家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开口: “这最后的胜负嘛……” ------------ 绣房争锋 ------------ 绣艺争辉,困境逆袭之路 王管家捋了捋胡须,目光扫过每一幅绣品,最终停留在农婉兮的作品上。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追随着王管家,仿佛他的眼神能决定一切。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农婉兮的手心微微出汗,心脏怦怦直跳,她努力保持着平静的仪态,却掩盖不住内心的忐忑。 农婉清眼见王管家对着农婉兮的绣品端详许久,心中暗叫不好。 她偷偷地向旁边的姐妹使了个眼色,又不动声色地碰了碰李嬷嬷的衣袖。 李嬷嬷不动声色地接受到信号,微微点了点头。 农婉兮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怒火。 她知道,农婉清肯定又在耍什么花招,但她此刻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祈祷王管家能秉公评判。 “咳咳……”李嬷嬷突然咳嗽了一声,打破了紧张的沉默。 王管家收回目光,缓缓开口:“大小姐的绣品,构思精巧,凤凰栩栩如生,针法更是出神入化……”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农婉清,“二小姐的绣品,也颇具特色,牡丹雍容华贵,针脚细密……” 他再次停顿,环视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农婉兮身上,“这最后的胜负嘛……” 王管家再次捋了捋胡须,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嬷嬷一眼,说道:“自然是……” 李嬷嬷的咳嗽声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刺耳,像一根细针扎在农婉兮的心上。 她感到一阵寒意,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不妙的事情。 李嬷嬷这看似不经意的举动,在农婉兮看来却充满了暗示的意味。 果然,她瞥见李嬷嬷用余光扫了王管家一眼,那眼神中分明带着某种警告的意味。 张姨娘坐在角落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农婉兮落败的场景,心中充满了得意。 翠儿站在她身后,也跟着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农婉兮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不让内心的不安表露出来。 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她必须坚持下去,为自己争取一个公正的结果。 王管家并没有理会李嬷嬷的小动作,他依旧神情严肃地审视着两幅绣品。 他的目光在农婉兮的凤凰和农婉清的牡丹之间来回移动,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自然是……”王管家拖长了声音,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农婉兮略显苍白的脸上,“大小姐的绣品略胜一筹!”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张姨娘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翠儿更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农婉清则是一脸的不甘,她狠狠地瞪了农婉兮一眼,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李嬷嬷脸色一变,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碍于王管家的威严,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农婉兮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且慢!”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嬷嬷脸色铁青地站了出来,指着农婉兮的绣品说道,“老奴认为,大小姐的绣品虽然技艺精湛,但却……” 她顿了顿,目光闪烁,“却少了几分大家闺秀应有的温婉内敛,反而……” “反而如何?”王管家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李嬷嬷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反而多了几分……锋芒毕露!” “锋芒毕露?”王管家重复了一遍,目光再次落在了农婉兮的绣品上。 他仔细地端详着那只栩栩如生的凤凰,仿佛要从中看出什么端倪。 “李嬷嬷的意思是……” 王管家眯起眼睛,再次细细查看农婉兮的绣品。 那针脚细密均匀,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凤凰的每一根羽毛都栩栩如生,仿佛欲振翅高飞。 尤其是凤凰眼中那一点金线,更是点睛之笔,让整幅绣品都充满了灵动之气。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绣面,指尖感受着丝线的细腻与光滑,心中暗暗赞叹。 他知道农婉兮在绣制这幅作品时,经历了怎样的刁难与阻挠。 绣线被剪断,绣棚被破坏,甚至连绣针都被偷换成劣质品。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克服了重重困难,凭借着精湛的技艺和坚韧的毅力,完成了这幅堪称完美的绣品。 王管家抬起头,目光炯炯地扫过众人,朗声宣布:“本次女红比试,大小姐农婉兮拔得头筹!”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众人皆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农婉兮,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姨娘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翠儿更是倒吸一口凉气,眼中充满了嫉妒和怨恨。 “不可能!她一定是作弊!”农婉清猛地站起身,指着农婉兮大声叫嚷,“她的绣品一定是有人代绣的!” 王管家脸色一沉,厉声呵斥道:“二小姐慎言!大小姐的绣品,老夫亲眼看着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岂容你污蔑?”他从袖中掏出一块被剪断的绣线和一根劣质的绣针,展示给众人看,“这些,都是有人故意破坏大小姐绣品,栽赃陷害的证据!” 农婉清脸色一白,哑口无言。 她没想到王管家竟然早就识破了她的诡计,心中又气又恼,却不敢再说什么。 农婉兮微微一笑,心中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她优雅地向王管家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大厅。 回到房间后,农婉兮正欣赏着自己的刺绣作品,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 女红得胜处,宅斗波澜起 回到房间,农婉兮轻舒一口气,卸下在外人面前的伪装,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小心翼翼地将得胜的绣品展开,平铺在桌上,指尖轻轻抚过那栩栩如生的凤凰图案,心中涌起一丝满足。 这幅绣品,不仅赢得了比赛,更证明了她的实力,狠狠打了张姨娘和农婉清的脸。 房间里静谧温馨,香炉里袅袅升起的檀香,更添了几分惬意。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人粗暴地推开,打破了这份宁静。 农婉清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指着农婉兮的鼻子骂道:“农婉兮,你真是好手段!竟然故意让我出丑,抢我的风头!” 农婉兮微微蹙眉,这突如其来的怒火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缓缓起身,平静地说道:“二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次比试,我从未想过要针对任何人,只是尽力做好自己的作品而已。” “少装蒜!”农婉清怒吼道,“你分明知道我最擅长刺绣,却故意选了跟我一样的题材,不就是想让我难堪吗?”她走到桌前,一把抓起农婉兮的绣品,狠狠地摔在地上,“你以为赢了比赛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我绝不会放过你!” 农婉兮看着被摔在地上的绣品,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弯腰捡起绣品,轻轻掸去上面的灰尘,语气淡然地说道:“二妹,你这样无理取闹,只会让外人看笑话。如果你真的不服气,下次比试我们再一较高下便是。” “你……”农婉清被农婉兮的冷静态度激得更加恼火,正要开口继续争吵,却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二小姐,您别生气,大小姐这是故意气您呢!” 翠儿跟在农婉清身后,脸上带着一丝谄媚的笑容,眼睛里却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翠儿凑到农婉清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二小姐,您想想,大小姐平日里装得柔弱无能,可每次关键时刻,她都能出尽风头。这次女红比试,她分明就是故意选了和您一样的题材,好让您下不来台。您想想,老爷和夫人最疼爱您了,大小姐这是摆明了想抢您的宠爱啊!” 农婉清原本就怒火中烧,听了翠儿的话,更是火上浇油。 她指着农婉兮,怒道:“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你就是嫉妒我!你就是见不得我好!” 农婉兮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 她知道,此刻无论她说什么,农婉清都不会相信。 她平静地说道:“二妹,你冷静一点,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 “你还狡辩!”农婉清一把推开农婉兮,指着地上的绣品,哭喊道,“你看看,你把我精心绣制的凤凰都弄脏了!你赔我!你赔我!” 就在这时,一个娇媚的声音传来:“哟,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吵起来了?”张姨娘扭着腰肢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绣品,又看了看农婉清,故作惊讶地说道:“哎呀,二小姐的绣品怎么弄脏了?这可是二小姐的心血啊!” 她走到农婉兮面前,拉起她的手,语气温柔却暗藏锋芒:“兮儿,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二小姐的绣品可是花了好多心思才完成的,你怎么能弄脏它呢?你这样,让二小姐多伤心啊。” 农婉兮看着张姨娘虚伪的笑容,心中一阵恶心。 她知道,张姨娘这是在故意挑拨离间,想让她和农婉清之间的矛盾更加激化。 她抽回自己的手,冷冷地说道:“姨娘,这绣品并非我弄脏的,而是二妹自己摔在地上的。” “你胡说!”农婉清尖叫道,“明明就是你弄脏的!你还敢狡辩!” 张姨娘见状,连忙劝道:“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兮儿,你快给二小姐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农婉兮看着她们一唱一和,心中充满了委屈和愤怒。 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她们都不会相信她。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一言不发。 张姨娘见农婉兮不说话,便更加得意了。 她搂着农婉清,柔声安慰道:“二小姐,别生气了,大小姐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农婉清靠在张姨娘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她指着农婉兮,哽咽着说道:“姨娘,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怎么回事?” 农将军踏入房门,威严的目光扫过屋内众人,混乱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他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张姨娘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神情,哭诉道:“老爷,您可要为婉清做主啊!这兮儿,不知怎的将婉清的绣品弄脏了,婉清不过说了她几句,她竟然……” 不等张姨娘说完,农将军抬手打断了她的话,目光转向农婉清:“婉清,你来说。” 农婉清抽泣着,添油加醋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自然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农婉兮身上。 翠儿也在一旁帮腔,将农婉兮描述成一个嫉妒成性、心肠歹毒的女人。 农将军听完,脸色阴沉。 他走到农婉兮面前,目光锐利地盯着她:“兮儿,她们说的可是真的?” 农婉兮平静地迎上父亲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说道:“父亲,女儿没有。这次比试,女儿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获胜的,二妹或许是一时气愤,才……” “住口!”农婉清尖声打断她,“你少在这里装无辜!你就是嫉妒我!你就是故意让我出丑!” 农将军眉头紧锁,他了解自己的女儿,婉兮虽然平日里低调内敛,但却绝非心胸狭窄之人。 他沉声说道:“够了!婉清,你的绣品是自己摔在地上的,与兮儿无关。兮儿在比试中光明正大,凭借实力取胜,你应该向她学习,而不是在这里无理取闹!” 他转向张姨娘,语气严厉:“还有你,不要再挑拨是非!婉清年纪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张姨娘和农婉清被农将军的斥责吓得不敢再出声,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 农婉兮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父亲的信任和维护让她感到无比欣慰。 这场风波看似平息了,但农婉兮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张姨娘和农婉清不会就此罢休,她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报复她。 她必须更加小心谨慎,不能再给她们任何可乘之机。 傍晚时分,农婉兮来到花园散心。 夕阳西下,将天空染成一片金红色,花园里静谧而祥和。 她漫步在花丛中,思绪万千。 突然,一个黑影从她眼前一闪而过,消失在假山后面。 农婉兮心中一惊,是谁? 她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周围的动静,却只听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她缓缓走向假山,轻声说道:“是谁在那里?” 没有人回应。 她伸出手,拨开茂密的枝叶…… ------------ 深宅暗影与真相 农婉兮拨开茂密的枝叶,假山后空无一人。 只有几只蝴蝶被惊扰,扑着翅膀飞向远处。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吗? 农婉兮心中疑惑,但那种一闪而过的黑影,又如此真实。 她环顾四周,花园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动花草的沙沙声。 夕阳的余晖洒在花瓣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美丽却带着一丝诡异。 好奇心驱使着农婉兮,她决定跟上去看看。 那黑影究竟是什么? 是人是鬼? 是敌是友? 这些问题在她心中盘旋,让她无法忽视。 就算有危险,她也想一探究竟。 这深宅大院里,隐藏着太多秘密,她必须弄清楚,才能保护自己,保护家人。 农婉兮沿着假山后的羊肠小道,小心翼翼地前进。 这条小道平时很少有人走,杂草丛生,显得格外荒凉。 越是深入,光线越是昏暗,周围的树木也越来越高大,遮天蔽日,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涌上心头,但她并没有停下脚步。 花园深处,一片阴森森的景象。 高大的树木投下浓重的阴影,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落叶,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响。 偶尔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更增添了阴森的气氛。 农婉兮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迷宫之中,找不到出口,也找不到方向。 突然,她脚下一滑,被一根隐藏在落叶下的树枝绊倒,整个人向前扑倒。 她本能地用手撑地,掌心传来一阵刺痛。 低头一看,白皙的手掌被粗糙的树枝划破了皮,渗出点点血珠。 她疼得皱起了眉头,心中暗叫不好。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那声音很轻,很细,如果不是周围环境安静,她根本听不到。 “谁在那里?”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警惕。 农婉兮屏住呼吸,心脏砰砰直跳。 那神秘身影似乎察觉到有人跟踪,加快了脚步,衣袂翻飞间,很快消失在树丛深处。 农婉兮心急如焚,手上的疼痛也顾不上,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追了上去。 可恶! 偏偏这个时候受伤! 她咬紧牙关,暗自懊恼。 突然,一只黑猫从旁边的草丛里窜出来,“喵”地一声,吓得农婉兮惊叫一声,差点摔倒。 该死的猫! 她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继续追赶。 那黑影一定有问题,她必须弄清楚! 她跌跌撞撞地跑着,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片空地。 空地中央,是一座荒废的凉亭,早已破败不堪。 那黑影不见了踪迹。 农婉兮警惕地环顾四周,凉亭里空无一人,只有几只乌鸦在屋顶盘旋,发出刺耳的叫声。 难道是自己跟丢了? 不可能! 她明明看到那黑影进了这片空地。 她慢慢靠近凉亭,仔细搜索着每一个角落。 突然,她发现凉亭后面的草丛有些异常,像是被人踩踏过的痕迹。 她拨开草丛,一条狭窄的小路出现在眼前,蜿蜒曲折,通向更深处。 没有犹豫,农婉兮沿着小路继续前进。 这条小路更加隐蔽,两旁的树木更加茂密,几乎遮蔽了所有的阳光,显得阴森恐怖。 她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一个陷阱,却义无反顾。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小路尽头出现了一堵高墙。 墙上爬满了藤蔓,遮挡住了视线。 难道是死路? 农婉兮心中一沉,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到墙的另一边传来一阵低语声。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一个尖细的声音问道。 “都准备好了,就等……”另一个声音回答,却戛然而止。 农婉兮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扒开墙上的藤蔓,露出一个细小的缝隙。 只见墙的另一边,站着两个人影。 其中一个身材矮小,正是她之前看到的神秘黑影。 另一个身材高挑,衣着华丽,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农婉兮一眼就认出了她——张姨娘! 那矮小的身影正是府里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名叫翠儿。 翠儿此刻满脸惊恐,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纸包,看到农婉兮,吓得脸色煞白,纸包也掉落在地。 “大小姐……”翠儿的声音颤抖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你在这里做什么?”农婉兮厉声问道,目光如炬。 翠儿支支吾吾,不敢直视农婉兮的眼睛。“我……我……” “说!”农婉兮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翠儿扑倒在地,哭诉道:“大小姐饶命!是张姨娘……是张姨娘让我来监视您的!” 农婉兮心中一震,果然是张姨娘! 她一直怀疑张姨娘在暗中监视她,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她让你监视我做什么?”农婉兮强压着怒火,继续追问。 翠儿不敢隐瞒,将张姨娘的计划和盘托出。 原来,张姨娘一直妒忌农婉兮受将军宠爱,便派翠儿暗中监视,伺机陷害。 农婉兮冷笑一声,带着翠儿径直走向张姨娘的院子。 张姨娘正在悠闲地品茶,看到农婉兮带着翠儿气势汹汹地走进来,脸色瞬间变了。 “大小姐,这是……” “张姨娘,翠儿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农婉兮语气冰冷,眼神凌厉,“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张姨娘还想狡辩,但翠儿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和证据都摆在了面前。 她知道自己无法抵赖,只能低头认错。 “大小姐,我错了!求您饶了我这一次吧!” 农婉兮看着跪在地上求饶的张姨娘,心中并没有一丝快感,只有无尽的疲惫。 将军府里的争斗,何时才能结束? 她冷冷地看了张姨娘一眼,转身离开。 院子里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这平静的表象下,隐藏着暗流涌动。 回到自己院子里,丫鬟梅儿迎了上来:“小姐,夫人让您过去,说是……”梅儿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说是……关于下次女红比试的事情……” ------------ 女红再比试:农婉兮逆境绽芳华 农婉兮回到房间,梅儿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女红比试。 上次比试的场景历历在目,那繁复的图案,紧迫的时间,还有…… 张姨娘的暗中陷害。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不安。 不行,她不能被困难吓倒! 将军府的大小姐,岂能轻易认输?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农婉兮略显苍白的脸上。 她起身走到桌边,拿起针线,指尖轻触那光滑的丝线,眼神逐渐坚定。 这一次,她一定要做得更好! 女红比试如期而至。 李嬷嬷站在众人面前,手里拿着一卷画轴,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次的比试,为了更好地展现各位小姐的技艺,”李嬷嬷缓缓展开画轴,一幅精妙绝伦的凤凰牡丹图呈现在众人眼前,“就以这幅《凤舞牡丹》为题吧。” 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 这幅图远比上次的复杂数倍,凤凰的羽毛纤毫毕现,牡丹的花瓣层层叠叠,栩栩如生。 农婉清夸张地捂住嘴,低声抱怨:“这也太难了吧!” 其他小姐也纷纷面露难色,窃窃私语。 农婉兮看着那繁复的图案,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她虽然在女红上有些天赋,但如此精细的绣图,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她捏紧了手中的针,指尖微微泛白。 李嬷嬷环视一周,目光落在农婉兮身上,意味深长地说:“大小姐,这次可要好好表现啊。” 农婉兮抬眸,正对上李嬷嬷的目光,心中一凛。 这老嬷嬷,话里有话…… 农婉清凑到翠儿耳边,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瞧她那副认真的样子,真以为自己能绣出来?待会儿有她哭的!”翠儿掩嘴偷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像是在酝酿什么坏主意:“小姐放心,奴婢已经安排好了。”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那眼神阴冷而狡黠,与周围认真刺绣的氛围格格不入。 农婉兮感觉到两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她不动声色地抬头,正对上农婉清和翠儿那充满恶意的眼神。 她们又在密谋什么? 农婉兮心中升起一股不安,但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继续手中的刺绣。 她知道,农婉清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羞辱她的机会。 只是,这一次她们又会耍什么花招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只有针线穿梭的细微声响。 农婉兮屏气凝神,纤细的手指灵活地在绣布上飞舞,银针如同精灵般跳跃,丝线在她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逐渐勾勒出凤凰的轮廓。 就在这时,农婉兮的绣架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她手中的针猛地一偏,刺破了手指,一滴鲜红的血珠滴落在洁白的绣布上,晕染开来,像一朵盛开的梅花。 “哎呀,大小姐,您没事吧?”翠儿故作惊讶地叫道,脸上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农婉兮咬紧牙关,抬头看向翠儿,只见她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把扇子,装模作样地扇着风。 绣架的摇晃,正是因为翠儿在旁边故意制造的风。 农婉兮看着被血迹污染的绣布,心中又气又急。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 这分明是翠儿故意捣乱! 她强忍着手指的疼痛,重新拿起针线,开始修补被弄乱的图案。 “哟,大小姐,这绣工可得仔细些,别一会儿又弄坏了。”翠儿阴阳怪气的声音再次响起,像一根尖锐的刺,狠狠地扎在农婉兮的心上。 农婉兮没有理会翠儿的挑衅,她专注地盯着手中的绣活,仿佛整个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她和这幅《凤舞牡丹》。 李嬷嬷走到农婉兮身边,看了看她被血染红的指尖,又看了看她手中的绣品,沉声道:“大小姐,你的手……” “我没事。”农婉兮打断李嬷嬷的话,语气坚定,“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李嬷嬷,“嬷嬷,我会完成这幅绣品的。” 李嬷嬷深深地看了农婉兮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翠儿看着农婉兮那倔强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就不信,这次还能让农婉兮逃过一劫! 农婉清走到翠儿身边,低声问道:“怎么样,她还能绣好吗?” 翠儿得意地一笑:“小姐放心,这幅绣品,她是绝对完不成的!” 时间一点点流逝,眼看着比试的时间就要到了…… 翠儿走到农婉兮身后,故作关心地说道:“大小姐,时间快到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仿佛已经预见到了农婉兮失败的结局。 农婉兮没有说话,只是专注地绣着最后一针。 突然,她手中的针停了下来…… “等等……” 农婉兮的“等等”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只见她拿起剪刀,毫不犹豫地剪断了绣布上几根丝线。 翠儿见状,心中暗喜,以为农婉兮终于放弃了,正要开口嘲讽,却见农婉兮将剪断的丝线重新巧妙地编织起来,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立体绣法。 凤凰的尾羽不再是平面的图案,而是微微翘起,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高飞。 牡丹的花瓣也更加饱满,层次分明,在光线的照射下,隐隐泛着光泽。 农婉兮的冷静与创新思维,让周围的姐妹们都看呆了。 她们原本以为农婉兮会被翠儿的捣乱影响,没想到她竟然化腐朽为神奇,将原本的劣势转化成了优势。 就连一向严厉的李嬷嬷,眼中也闪过一丝赞赏。 农婉兮的刺绣速度越来越快,针法也越来越熟练,仿佛这些复杂的图案在她手中都变得轻而易举。 她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涌起一丝得意。 时间到! 农婉清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将自己的作品高高举起,炫耀道:“我的绣好了!看看这凤凰,多么的威风凛凛,这牡丹,多么的雍容华贵!你们谁能比得上?”她环视一周,目光落在农婉兮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大姐姐,你的绣品呢?不会是还没绣完吧?” 其他小姐也纷纷展示自己的作品,虽然都绣得不错,但比起农婉清的作品,还是略逊一筹。 农婉清得意洋洋,仿佛胜券在握。 农婉兮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将自己的绣品缓缓展开。 一瞬间,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众人看着农婉兮的绣品,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那栩栩如生的凤凰,仿佛要从绣布上飞出来一般,牡丹的花瓣层次分明,立体感十足,整幅绣品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移不开眼睛。 农婉清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农婉兮的绣品,心中充满了嫉妒和不甘。 王管家走到众人面前,开始评判。 他仔细地查看每一幅绣品,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紧张。 农婉兮看着王管家,心中忐忑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这次能否再次获得好成绩。 “这……”王管家指着农婉兮的绣品,欲言又止。 ------------ 农婉兮破局守荣耀 王管家拿着放大镜,从农婉清的牡丹开始,一寸一寸地仔细查看。 他时而皱眉,时而点头,看得众人大气不敢出。 农婉兮也不例外,她纤细的手指紧紧绞着帕子,心中忐忑不安。 上一次的茶艺比试,她侥幸胜出,这一次的女红,她虽有信心,但上次的意外让她明白,将军府里,想要她不好的人太多了。 这次又会有什么变故,她不敢想,也不愿想,只能默默祈祷一切顺利。 轮到农婉兮的凤凰牡丹图时,王管家更是看得格外认真。 他拿着放大镜,几乎贴在了绣布上,从凤凰的翎羽到牡丹的花蕊,每一处细节都不放过。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落针可闻。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管家身上,仿佛要把他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捕捉到。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嬷嬷突然开口了:“王管家,老奴斗胆说一句,这农大小姐的绣法,似乎……有些不合规矩啊。” 李嬷嬷的声音不大,却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李嬷嬷,又看向了农婉兮,眼神各异。 农婉兮心中一紧。 不合规矩? 她自幼学习女红,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 难道…… 王管家抬起头,看向李嬷嬷,眉头微微皱起:“李嬷嬷此话怎讲?” 李嬷嬷走到绣品前,指着凤凰的尾羽说道:“王管家您看,这凤凰的尾羽绣法,虽然精美绝伦,但却并非我朝传统的绣法,倒像是……” 她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农婉兮,“像是……番邦的技艺。” “番邦技艺?”王管家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农婉兮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番邦技艺? 这分明是栽赃! 她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解释,却听到…… 农婉清掩嘴轻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随即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娇滴滴地说道:“哎呀,姐姐,这……这可怎么好?这番邦的技艺,怎么能拿到我们大梁的比试上呢?这,这岂不是对评委的不尊重,对传统的不敬吗?”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农婉兮的脸色,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农婉兮只觉得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她紧咬着下唇,努力克制着自己。 她知道,农婉清这是故意在激怒她,想要让她失态。 她不能上当,她要冷静。 可是,看着农婉清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她真的很难平静下来。 她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才能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张姨娘站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她就知道,李嬷嬷这一招,一定能奏效。 农婉兮啊农婉兮,你就算再怎么聪明,也斗不过我! 想到这里,她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仿佛已经看到了农婉兮身败名裂的那一刻。 农婉兮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她要冷静,要找到解决的办法。 她环顾四周,希望能找到一丝支持的目光,却只看到众人或疑惑、或嘲讽、或同情的眼神。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困在了一张无形的网中,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打破了僵局:“大小姐,您怎么不说话呀?难道是被李嬷嬷说中了?您真的用了番邦的技艺?”翠儿站在张姨娘身后,阴阳怪气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挑衅。 农婉兮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翠儿,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行的端做得正,没什么不敢说的……”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王管家身上,“王管家” 王管家并没有被她们的言语扰乱,他依旧神情专注,手指轻轻抚过凤凰尾羽上那流畅的线条。 众人屏息凝神,等待着他的最终裁决。 “这凤凰尾羽的绣法,的确与我大梁传统绣法不同,”王管家缓缓开口,语气沉稳,“但这并非番邦技艺,而是一种更为精妙的创新绣法!它将西域的晕染技法与我朝的平针绣法巧妙结合,使凤凰尾羽更显光彩夺目,栩栩如生。农大小姐技艺精湛,构思巧妙,实属难得!” 他将放大镜移到牡丹花蕊上,“再看这牡丹花蕊,运用了苏绣中的乱针绣法,使花蕊更显立体逼真,香气仿佛都能从绣布中溢出来。如此精妙的绣工,老夫也是生平仅见!” 王管家朗声宣布:“此次女红比试,农婉兮大小姐的作品,当之无愧的第一!”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原本等着看农婉兮笑话的人,此刻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 而那些原本就欣赏农婉兮才华的人,则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农婉兮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一股扬眉吐气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微微一笑,朝着王管家福了福身。 “我不服!”农婉清的尖锐的哭喊声打破了短暂的平静,她猛地站起身,指着农婉兮的绣品,哭得梨花带雨,“她一定是作弊!一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王管家,您怎么能偏袒她!” 王管家脸色一沉,厉声说道:“二小姐,注意你的言辞!老夫评判向来公正,岂容你随意污蔑!你的牡丹绣工虽然不错,但花瓣略显僵硬,缺乏层次感。而且,你这牡丹花蕊的绣法,也过于简单,远不及大小姐的精妙。” 他指着农婉清的绣品,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其中的不足之处,让农婉清哑口无言,只能站在原地哭泣。 农婉兮看着农婉清的狼狈模样,心中并无丝毫快意,反而有些疲惫。 她赢得了比试,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却没想到…… 她抬起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人群,却突然愣住了。 在人群的边缘,她看到了父亲的身影。 他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似乎有着别样的意味。 农婉兮心中一沉,父亲…… 他究竟在想什么? “兮儿……”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 女红荣耀引婚讯,农婉兮的夫婿抉择谜题 农婉兮的心脏砰砰直跳,父亲的目光让她感到一丝不安。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上前,福了福身,轻声唤道:“父亲。” 将军看着眼前的女儿,眼神复杂难辨。 他微微颔首,示意她起身,沉吟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兮儿,你今日在女红比试上的表现,为父都看在眼里。” 农婉兮微微一愣,心中疑惑更甚。 父亲一向不喜她抛头露面,今日为何…… ? “父亲谬赞了,女儿只是尽力而为。” 将军的目光落在农婉兮的绣品上,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你的女红技艺,的确出类拔萃。也正因如此……”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家族里也开始考虑,为你挑选一位合适的夫婿了。” “夫婿?” 农婉兮的脸一下子红了,如同春日桃花般娇艳。 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她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未考虑过儿女情长。 如今父亲突然提及,让她措手不及,心中如同小鹿乱撞,慌乱不已。 她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不知该如何作答。 嫁人,对她而言,还是一个遥远而陌生的词汇。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去承担一个妻子的责任,去面对一个陌生的家庭。 将军看着女儿娇羞的模样,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此事,我会与你母亲商议,为你挑选一个合适的良配。”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不远处哭得梨花带雨的农婉清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你只需安心等待即可。” “安心等待……” 农婉兮喃喃自语,心中却充满了茫然。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究竟是幸福还是…… “老爷,您可真是偏心!” 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打破了父女间的对话。 张姨娘扭着腰肢,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大小姐这才刚赢了比赛,您就开始为她张罗婚事了,可我们家清儿呢? 她……” 张姨娘尖锐的声音如同针扎一般,刺得农婉兮耳膜生疼。 “老爷,您可真是偏心!大小姐这才刚赢了比赛,您就开始为她张罗婚事了。哼,女红好有什么用?这年头,男人可不都喜欢年轻貌美的?我们家清儿虽然女红略逊一筹,但这容貌身段,可是万里挑一的!指不定哪家公子哥儿就一眼相中了呢!”她掩嘴轻笑,语气里满是嘲讽。 农婉兮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 她知道张姨娘一向看她不顺眼,总想找机会贬低她,抬高自己的女儿。 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表情。 一旁的农婉清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姐姐这性子,闷葫芦似的,哪家公子能看得上?说不定啊,会被嫁给哪个糟老头子!”她说着,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农婉兮的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委屈和愤怒交织在一起。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们总是要这样针对她? 她只想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为什么就这么难?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情绪,不想让她们看到自己的软弱。 将军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张姨娘和农婉清,一股威严的气势瞬间弥漫开来。 他刚要开口,却见农婉兮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袖,摇了摇头。 农婉兮抬起头,迎上父亲的目光,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定。 她知道,如果父亲此时开口训斥她们,只会让她们更加变本加厉。 她不想让父亲为难,也不想让她们看到自己的脆弱。 她要靠自己的力量,去改变这一切。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父亲,女儿……” 她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女儿想自己选择夫婿。”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张姨娘和农婉清更是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将军也愣住了,他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感觉。 他缓缓开口:“你……” 将军的“你”字还未落地,便被一声冷哼打断。 “够了!”他目光如刀,扫过张姨娘和农婉清,两人瞬间噤声,瑟缩着不敢再言语。 “兮儿是我将军府嫡出大小姐,她的婚事自当慎重,岂容你们在此嚼舌根!我自会为她挑选门当户对,品行端正的良婿,轮不到你们置喙!” 农婉兮心中一暖,父亲的维护让她眼眶微红。 她知道,父亲虽然不常表达,但内心深处还是疼爱她的。 她感激地看了父亲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张姨娘和农婉清脸色难看,却不敢再造次,只能愤愤地瞪着农婉兮,眼神中充满了嫉妒和怨恨。 将军语气缓和下来,对农婉兮说道:“兮儿,你的婚事确实该提上日程了。这几日,礼部尚书之子,还有镇远侯府的世子都派人来探过口风。这都是难得的好姻缘,你好好考虑考虑,看看中意哪一家。” 选择权落在了农婉兮自己手中,她心中百感交集。 一方面,她渴望自由,不愿被婚姻束缚;另一方面,她也明白,婚姻是女子无法逃避的命运,她需要一个依靠,一个能够保护她的港湾。 礼部尚书之子温文尔雅,饱读诗书,而镇远侯府世子则英武不凡,骁勇善战。 两种截然不同的选择,让她一时难以抉择。 回到自己的房间,农婉兮遣退了丫鬟,独自一人坐在窗前,静静地思考着。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她身上,将她衬得更加清丽脱俗。 她望着窗外的景色,思绪万千。 礼部尚书之子? 镇远侯府世子? 亦或是…… 她忽然想起在女红比试上遇到的那位神秘男子,他俊朗的面容,深邃的眼神,以及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贵气,都让她难以忘怀。 他究竟是谁? 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农婉兮轻轻推开绣房的门,目光落在桌上新绘制的刺绣图案上…… “这……”而,就在这时,府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王管家匆匆走了进来,神色凝重地对将军说道:“老爷,府外来了一位客人,说是要见大小姐。” “客人?是什么人?”将军疑惑地问道。 “来人并未表明身份,只说是有要事要与大小姐商谈。”王管家回答道。 农婉兮心中升起一丝疑惑,她不认识什么外人,怎么会有人特意来府上找她呢? 她带着一丝不安,跟着王管家来到了府门前。 只见一位身穿黑衣,头戴斗笠的男子站在那里,身形挺拔,气息神秘。 男子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语气低沉地说道:“农小姐,别来无恙。” ------------ 清风寺之约惊逢劫,林宇护婉兮显真情 黑衣人摘下斗笠,露出一张俊朗却略显苍白的面容。 不是别人,正是与农婉兮有过几面之缘的林宇。 “林公子?怎会是你?” 农婉兮惊讶地问道,心中疑惑更甚。 林宇并未解释,只说有要事相商,事关重大,需秘密进行。 他递给农婉兮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城外清风寺,明日辰时”。 虽然心中忐忑,但农婉兮还是决定赴约。 翌日清晨,农婉兮带着丫鬟小环和两名侍卫,乘马车前往城外清风寺。 马车一路颠簸,道路两旁的树林愈发阴森,浓密的枝叶遮天蔽日,一丝阳光也透不进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 农婉兮心中莫名的不安,握紧了手中的香囊,默默祈祷此行平安。 树林的阴森与她虔诚的祈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添几分诡异的氛围。 突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树叶沙沙作响,马车也剧烈地摇晃起来。 “吁——” 马夫惊恐地勒住缰绳,马车骤然停下。 还未等农婉兮反应过来,一群凶神恶煞的劫匪便从树林中窜出,将马车团团围住。 劫匪头目赵虎,满脸横肉,眼神凶狠,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恶狠狠地对着农婉兮吼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农婉兮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花容失色,心中充满了恐惧。 她颤抖着声音说道:“财物都在马车里,你们拿去便是。” 赵虎冷笑一声,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小娘子,别想耍花样!乖乖地把身上的金银珠宝都交出来!” 他说着,举起手中的大刀,一步步逼近农婉兮。 刀锋闪着寒光,映照着农婉兮惊恐的面容。 她吓得紧紧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赵虎的手下不怀好意地笑道:“老大,这小娘子细皮嫩肉的,不如……” 赵虎坏坏地一笑,“先搜身!” 赵虎的手下开始搜农婉兮的身,她又羞又怕,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 手下们一个个露出得意的狞笑,仿佛在享受这一刻的侮辱。 农婉兮试图挣扎,但赵虎的一名手下用力将她推倒在地,手掌擦破了地面的石子,疼痛立刻传来,令她几近绝望。 “放开我!”农婉兮尖叫着,但她的话音未落,就被另一名手下捂住了嘴。 她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心中的恐惧和羞辱感如浪潮般涌来。 赵虎见状,脸色更加狰狞,得意地冷笑着:“小娘子,你这一身细皮嫩肉,还真是个难得的尤物啊!” 就在劫匪们要对农婉兮下毒手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林中窜出,伴随着清脆的喝声:“全都给我住手!”林宇带着李四及时赶到,如神兵天降。 林宇的突然出现与农婉兮的绝望形成巨大的反差,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希望。 然而,劫匪的人数众多,林宇和李四一时也难以招架,只见他们迅速拔出武器,与劫匪们交战起来。 赵虎见到有人敢挑战自己,怒气冲冲地吼道:“哪来的狗东西,敢坏老子好事!”他挥舞着大刀,朝林宇砍去。 林宇冷静应对,一招一式都显得游刃有余。 李四虽鲁莽,但忠诚勇猛,与劫匪们厮杀得难解难分。 农婉兮心急如焚,眼看着林宇和李四在敌人的围攻下越战越险,她担心他们不是劫匪的对手。 就在这时,林宇一边与赵虎激战,一边不时用眼角余光瞥向农婉兮,目光中充满了保护和坚定。 他的动作虽然快速而精准,但每一次挥剑都似乎在传递给她一种无声的安慰。 “坚持住,婉兮,我一定保护你!”林宇在心中默默许下誓言,手中的剑锋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光芒,为农婉兮筑起了一道坚实的防线。 刀光剑影间,林宇的身影宛如猎豹般矫健,每一次出剑都带着凌厉的杀气。 他一边与赵虎激战,一边不时看向农婉兮,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那眼神,在刀光血影中,竟显得格外温柔,如一汪清泉,抚慰着农婉兮惊恐不安的心。 “婉兮,别怕,我会保护你。”林宇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农婉兮的耳中,仿佛一道惊雷,在她心中炸响。 她看着林宇,那坚毅的眼神,那矫健的身姿,让她心中一动,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这乱世之中,竟有人愿意为她以身犯险,这份情谊,让她如何能不动容? 李四虽然武功不如林宇,但胜在忠心耿耿,悍不畏死。 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左冲右突,硬生生在劫匪的包围圈中撕开了一道口子,为林宇减轻了不少压力。 终于,在林宇和李四的联手之下,劫匪们渐渐不敌,开始溃散逃窜。 赵虎见大势已去,也顾不得农婉兮,慌忙逃命去了。 尘埃落定,林宇收起长剑,快步走到农婉兮身边,关切地问道:“婉兮,你没事吧?” 农婉兮摇摇头,感激地看着林宇,心中充满了对他的钦佩和感激。 “多谢林公子救命之恩。” 林宇扶起农婉兮,发现她的手掌被划破了,鲜血淋漓。 “你的手受伤了,我带你去包扎一下。” 林宇不由分说,带着农婉兮来到附近的一家客栈。 他细心地为农婉兮清洗伤口,包扎好,又叫小二送来热水和干净的衣物。 农婉兮看着林宇忙碌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 她不知道林宇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他对自己是否另有企图,但她知道,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时刻,林宇是她的救命恩人。 夜幕降临,客栈的房间里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 农婉兮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突然,房门被轻轻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