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失火了。 “该死的老女人,你把那个野种藏到哪里去了?” “赶快给我叫出来,要不然,我就打死你。” 辱骂声中,夹杂着一声响亮的耳光声。 马鸣被惊醒了。 他一脸茫然地打量着这个潮湿而又阴暗的房间。 连个家具都没有。 他正躺在角落里的一堆杂草之中,身上衣衫单薄,冻得瑟瑟发抖。 “这是什么鬼地方?” 马鸣正在疑惑,突然有一股奇怪的记忆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原来是穿越了。 他用力掐了一把大腿,不是梦,自己真的穿越了。 他原是某市特警队长,在执行任务时意外牺牲了。 死后穿越到了这个同名同姓的人身上。 这是大楚王朝。 是已知历史中,从来不曾出现过的朝代。 建国三百多年,文化奢靡类似唐宋,工业技术只堪比秦汉。 从记忆碎片中马鸣发现,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实在是太惨了。 父亲马东财,本是个大地主,人称马员外。 拥有上万亩良田,后来买了个工部员外郎的五品官,负责给皇家修筑陵墓。 马鸣在这个家里,却连条狗都不如。 马东财有四房妾室,十个孩子。 马鸣却是第四房妾室的贴身丫鬟所生,排行第十。 那丫鬟生下马鸣后不久就病死了。 哥哥姐姐欺负他,他就躲进狗窝里。 一出去就挨打,他就以狗窝为家了。 他们喂狗的时候,还不叫他跟狗争食。 只有狗吃饱了,他才能吃。 用马东财的话讲,就是我怎么会有这么个傻儿子,比狗还狗,不如打死喂狗。 从此,马鸣就有了一个‘狗子’的外号。 后来,四房妾室赵姨娘,肚子不争气,一直都不生孩子,就求着马东财和另外三个姐姐,把马鸣带到身边照顾,视为已出。 可是,好景不长,马家主母刘长绢,跟另外两个姨娘,担心马鸣以后分家产,就对赵姨娘各种打压,他们的孩子,也以欺负马鸣为乐。 不管马鸣怎么小心翼翼地讨好他们,都没有用,他们越发变本加厉地欺压。 但不管怎么欺压,马鸣都不吭声也不反抗。 因为他长高了,成年了,没办法再钻进狭小的狗窝里躲避了。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不管他怎么委曲求全,对方都不会把他当成自家人。 甚至,还想要了他的命。 如今已经入冬,他们不但把马鸣赶到下人居住的房间里,还搬走木床,扔掉棉被,砸碎窗户,只给他一个空荡荡的冰冷潮湿的小房间。 结果,夜降暴雨,气温骤降,马鸣直接被活活冻死了。 马鸣叹息一声,觉得前主人太窝囊了,太憋屈了,太不争气了。 狗急了还要跳墙呢,这都被逼到绝路了,怎么还能忍气吞声呢? 要是他的话,就算体弱多病打不过,也要拼了命弄死几个,至少也要够本。 这时,房门开了。 满脸憔悴的赵姨娘走了进来。 看到坐在干草中的马鸣,赵姨娘急忙跑过去。 拿起一件破衣裳,盖到马鸣身上。 “鸣儿,你醒了?” “太好了。” “等老爷回来,我就去把床和棉被要回来,老爷肯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鸣儿冻死的,鸣儿,你一定饿了吧,我藏了个馒头,给……快点吃……” 砰。 房门猛地被人撞开了。 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青年,嚣张跋扈地闯了进来。 马头,马鸣的大哥。 看到马鸣在吃馒头,马头顿时面目狰狞地指着马鸣大声喝骂。 “操,你个狗东西,谁叫你吃馒头的?那是我留着喂大黄的,大黄都没有吃,你凭什么吃?敢偷我留给大黄的馒头,看我不打死你。” 大黄就是马家的看门狗。 “大公子,那是我给鸣儿的馒头,是我省下来没有吃……” 赵姨娘拦住马头解释。 马鸣死里逃生,刚刚醒过来,身体虚弱,可经不住马头的殴打。 她没少见马头打马鸣,每一次都往死里打,每回都把马鸣打得死去活来。 “滚开,你个可恶的臭女人,不想活了是吧!” 马头今年三十岁,是城卫军百户,身材高大,孔武有力。 他一脚把赵姨娘踢倒在地,指着大骂。 “贱人,你竟敢偷家里的馒头给这个野种吃,看我不打死你。” 眼看马头就要动手,马鸣眼神一沉。 但脸上却露出讨好的笑容。 “大哥,对不起,我不吃了,我把馒头还给你,你别生气了,拿去喂大黄吧!” 马鸣怯怯地把馒头递给马头。 马头大步向前:“你个狗东西,再敢偷吃,我就禀明父亲,把你赶出马家,就你这样的野种,没有我马家的庇护,出去后只有饿死街头无人收尸的下场。” 说着,马头一把抓向馒头,他宁愿白白扔掉,都不想给马鸣吃。 结果,却抓了一个空。 那馒头突然飞了过来,直接砸在了他的脸上。 “你个野种竟敢……” 不等马头说完,马鸣已经施展出军体拳,拼尽全力扑了过来。 他一把搂住马头的脖子,紧接着就朝着马头脖子里咬去。 他想掐死这个天天欺辱自己的浑蛋,无奈,根本使不出力气,不得不去咬。 可是,马头向后一闪,他就只咬住了耳朵。 随着马头猛地把马鸣推开,耳朵也被马鸣硬生生地咬掉了半边。 “啊……” 马头痛得差点儿晕死过去。 他捂住鲜血淋漓的耳朵,跳起来咆哮:“你敢咬我,你个野种竟然敢咬我?” 马鸣把半个耳朵吐到地上,呸了一声,冷冰冰道。 “我不仅敢咬你,我还敢杀你,你信不信?” 马头被马鸣的神情吓到了。 身体哆嗦了一下,转身就往外跑去。 嘴里大喊着‘痛死我了,救命啊!野种发疯了,像疯狗一样咬人。’ 赵姨妈从地上爬起来,惶恐不安道:“鸣儿,你怎么能伤害大公子呢?大公子可是老爷的心头肉,老爷知道了肯定很生气,会打你的,这可怎么办啊?” 马鸣看着不知所措的赵姨娘,没有说话。 “鸣儿,你没事吧!” 赵姨娘以为马鸣跟自己一样吓坏了,充满担忧地问道。 马鸣淡淡一笑:“赵姨娘,麻烦给我一个火折子。” 赵姨娘虽然不知道马鸣想干什么,却还是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火折子递给了她。 马鸣去拿角落里的干草。 脚下一个锒铛,差点儿摔倒。 这具身体长期挨饿,营养不良,再加上刚刚死而复生,又虚弱得厉害。 等吃饱了肚子,一定要好好锻炼一番。 哪怕拥有前世一半的力气,刚才都能把马头掐死,哪里还用得上牙齿。 马鸣打开火折子,吹出火苗,点燃干草。 “鸣儿,你可不能烧房子啊!你要是把房子烧了,老爷肯定会打死你的。” “他要是想打死我,我早都死了,根本等不到现在。” 虎毒不食子,马鸣不相信马员外会真的杀了自己。 就算要杀自己,他也认了。 这个家,他没有办法继续呆下去了,那就拼个鱼死网破。 马鸣毫不犹豫地点燃了房子,熊熊大火顿时燃烧了起来。 “失火了。” “救火啊!” 赵姨娘吓得脸色惨白,下人们直接乱作一团。 ------------ 第二章:相煎何太急 马鸣点燃了下人的房子后,又举着火把去烧主人的房子。 不让老子好过,那就谁特么都别想好过。 同归于尽吧!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马家主母刘长绢一边叫下人去救火,一边拦住马鸣,恨声骂道。 “狗东西,你想干什么?” “快给我放下火把。” “放火是死罪,你要是把家全都烧了,就是你父亲,也护不住你。” 啪。 马鸣一巴掌抽在刘长绢脸上:“我就要烧死你们,你们不让我活,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把你们烧死后,我再自杀,要死大家一起死,一个也别想逃。” “你疯了吧,你个狗东西,你肯定是疯了!” 刘长绢捂住红肿的脸,做梦也没有想到,马鸣竟然敢抽自己。 王姨娘和周姨娘一起拉住马鸣的手臂:“狗子,你要冷静啊!” “千万别做傻事啊!” “快把火把放下。” “你告诉我们,是谁不想让你活了?我们给你出气。” “就是你们。” 这三个女人的丑恶嘴脸,马鸣早都看清楚了。 要不是她们天天吹枕边风,赵姨娘不可能被马东财贬为下人。 要不是她们怂恿和教唆自己的孩子,那些人也不可能以欺负他为乐。 这一刻,他彻底爆发了。 对着周姨娘一阵拳打脚踢后,又用火把点燃王姨娘的头发。 最后,他怒吼一声,又扑向了刘长绢。 他恨死了这三个女人。 当年,要不是她们赶走了前来给母亲治病的医生,母亲也不会病死。 在她们眼里,像母亲那样的丫鬟,根本不值得花银子去救治。 母亲死后,她们连个草席都不裹,就偷偷地埋掉了。 使得马鸣长大后,都不知道母亲的墓在什么地方,想去祭奠,都没有办法。 “我打死你个恶毒的女人。” 马鸣虽然没有多大力气,但是他毕竟是个男人。 那仇恨的怒火激发了他的潜力,使他仍然能按着刘长绢这个小脚女人暴打。 “你个逆子,殴打母亲,这是不孝的大罪,你哥会砍下你的脑袋喂狗。” 刚开始,刘长绢还在恐吓马鸣,她想吓退马鸣。 可是,马鸣仍然发疯一般地捶打在她的身上。 发现恐吓无效后,她只好求饶起来。 “别打了,狗子,我错了,我再也不欺负你了。” “我把床和棉被还给你,我把窗户给我修好,今后,我天天都给你吃饱……” 马鸣压根儿不相信刘长绢的鬼话。 他抓着刘长绢的头发,捡起一只臭鞋子,用力往刘长绢脸上抽。 啪啪啪。 就在这时。 经过简单包扎的大公子马头,带着二公子马脖和一群捕快冲进了院里。 马脖是衙门捕头,马头专门把他叫回来,就是要给马鸣定一个杀人罪。 看到家里起火了,他们本想第一时间去救火。 可是,刚刚跨过门槛,就突然看到马鸣正在殴打母亲马长绢。 他们顿时怒不可遏地冲了过来。 “野种,住手。” “狗东西,我弄死你。” 马头和马脖一起去打马鸣,马鸣死死地抓住刘长绢的头发,就是不松手。 “啊!” 刘长绢的头发,被马鸣硬生生扯掉一大把,痛得惨叫不止。 “叫他们住手,要不然,我把你的头发全拔光,叫你变成秃子。” 马鸣怒吼。 “别打了,快都别打了。” 刘长绢哭喊道。 “你个狗东西,再不松手,我就砍死你。” 马脖突然拔出长刀,这是大楚捕快的配刀,跟唐刀相似。 “来啊,砍啊!不砍你就不是你娘生的。” 马鸣一把抓住刘长绢的脖子,只要马脖敢砍,他就敢把刘长绢的脖子捏断。 对付刘长绢,比对付马头轻松多了,他有一命换一命的信心。 何况,他早已经报着必死的决心,拉着刘长绢一起死,也不算太亏。 刘长绢吓得腿都软了,拼命摇头:“不,不要……” 就在这时,一位捕快从背后扑来,猛地抱住了马鸣。 刘长绢趁机挣脱了。 一群捕快猛地涌过来,把马鸣死死按在地上。 马鸣往腰里一摸,没有摸到泰瑟电击枪,也没有摸到标配92式半自动手枪。 他被捕快们用绳索捆了起来。 马脖把长刀架在马鸣的脖子上:“狗东西,还动手啊!” 马头搀扶住母亲刘长绢。 刘长绢咳嗽了一阵,喘顺后,就凶狠地指住马鸣咬牙切齿道:“给我打死他。” “我来。” 马头扑上去,对着马鸣一阵拳打脚踢。 打累了,他朝着马脖道:“二弟,杀了他。” “野种,去死吧!” 马脖举起长刀,就要砍了马鸣。 赵姨娘突然拦住了马脖,战战兢兢地劝道。 “二公子,你们都是亲兄弟啊!千万不要自相残杀啊!” “鸣儿还罪不致死,你要是杀了他,就是老爷不怪罪你,衙门也会治你一个乱杀无辜之罪,你可一定要想清楚啊!” “滚开,该死的老女人,下一个要死的就是你。” 马头一脚把赵姨娘踹倒在地。 然后怂恿道:“二弟,赶快砍死他。” “他放火打人,打的还是咱们的母亲,你就是砍死他,衙门也会认为你是大孝子,才不会治你的罪,再说,父亲大人也一定会保你无事的。” “我要是跟你一样,也是捕头,拥有执法权,早就把他剁成肉泥了。” 马脖露出凶残的笑容:“直接砍死太便宜他了,我要把他凌迟处死,我要亲手下刀,一刀一刀地割掉他的皮,我要让他慢慢地死。” 马头兴奋道:“没错,不能让他死得太便宜了。” “野种,今天就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哈哈……” 马头撕掉马鸣身上的衣服,露出马鸣的左臂,叫马脖从左臂开始凌迟。 “狗东西,有没有遗言啊?” 马脖收起长刀,取出短刀,命捕快把马鸣死死按住。 他一刀下去,就把马鸣手臂上的皮割掉了一层。 马鸣痛得全身发抖目眦欲裂:“有种就给老子一个痛快。” “那你求我哈!” “嘿嘿,求我也没用。” 马脖怪笑了一阵,又一刀割了下去。 看着马鸣痛得全身抽搐,马头幸灾乐祸:“现在知道害怕了吧,晚了。” 刘长绢命丫鬟搬了条凳子坐下:“我要亲眼看着你,慢慢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可不能让他死得太快,这千刀万剐的凌迟之刑,要慢一点才有意思。” 王姨娘和周姨娘围在刘长绢身边,也畅快地出起了主意。 马鸣突然想起了七步诗。 在痛苦的折磨下,他对曹植的遭遇感同身受,不由得喊了出来。 似乎能减轻一点痛苦。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这一刻,马鸣只想自己能够快点儿死掉,自己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可是,马脖却极有经验,每一刀下去,只割下薄薄的一层,还跟上一刀进行比较,看哪一刀割得更薄,哪一刀刀功更好,乐在其中。 刘长绢、王姨娘、周姨娘和马头,全都露出开心的笑容,一起夸马脖刀功好。 只有赵姨娘跪下哭求:“求你们发发慈悲,放过我的鸣儿吧!” 马头对着她又是一阵拳打脚踢,直接把她打得晕死了过去。 “相煎何太急?” 马鸣青筋直跳,死去活来。 “住手。” 突然,一道声音炸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马头和马鸣扭头一看,顿时迎了上去:“父亲大人。” 来人五十多岁,身材肥胖,满脸横肉,走路要是没有人搀扶,仿佛就会摔倒。 此人正是工部员外郎,马东财,马员外。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好诗,好诗啊!” 马东财反复念叨着最后一句,突然神情激动地叫喊了起来。 当今女帝好诗词,导致大楚王朝近些年文风盛行,诗词歌赋大量涌现。 据说,当年丞相就是凭借一首诗,得女帝器重,而平步青云的。 因此,大楚王朝的文人,都想做出一首旷古绝今的好诗。 都想着自己写出来的诗,能得到圣上的青睐,而飞黄腾达,鸡犬升天。 马东财虽然是花钱买来的官,没有真才实学,却仍然怀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平时他也附庸风雅,酷爱诗词。 可惜,写的都是狗屁不通,只换来同僚们的嘲笑和上司的嫌弃。 如果把这首诗拿出去,绝对能一鸣惊人。 ------------ 第三章:好诗难得。 “老爷,你可算是回来了。” “你看,我都快被这个小畜生打死了。” “唔唔,我不活了。” 刘长绢哭哭啼啼地来到马东财面前,捂着自己红肿的脸和乱糟糟的头发哭诉。 “老爷,狗子拿火把,烧我的头发,差点儿把我烧死啊!” 王姨娘的头发已经被烧掉了,脑袋黑乎乎的,鼓起一个个大水泡,惨不忍睹。 来到马东财面前,她就失声痛哭了起来。 “老爷,这个狗东西,对我拳打脚踢,都快把我打死了。” 周姨娘刚才在丫鬟的搀扶下已经爬起来,看到马东财回来又瘫倒在地上。 她目光怨毒地盯着马鸣,都恨不得把马鸣生吞活剥了。 “父亲大人,这个狗……狗子放火烧房子,把咱家下人住的房子全都烧光了,刚才,他举着火把过来,还想把咱们住的房子也烧了。” 马头趁机火上浇油,他就不信,父亲会因为一首诗而原谅这个野种。 “老爷,要不是我拼命阻拦,整个马府都要被烧成灰烬了。” 刘长绢直接把功劳全部拦在自己身上,完全无视了王姨娘和周姨娘的付出。 “父亲大人,这个野……狗子,还咬掉了大哥的耳朵,他放火伤人,无法无天,已经触犯了大楚律法,我准备把他凌迟处死。” 马脖把玩着手中的短刀,斜眼打量着马鸣,盘算着下一刀割在什么地方。 “父亲,你看,他把我的耳朵咬掉了,还吃了下去。” 马头立刻把自己的半个耳朵露出来,上面虽然上了药,却仍然血淋淋的。 马东财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差点儿飞出去。 在他印象中,马鸣是家中最胆小怕事最没有出息的孩子。 平时,别人说句狠话,都能把他吓得钻进狗窝里不敢出来。 今天是怎么回事? 殴打母亲,残害兄长,这还是马鸣吗? 马东财眨了眨刀缝眼,看着惨兮兮的正妻、小妾和儿子,又望了望熊熊燃烧的房屋,突然气得脸色发白,全身哆嗦。 “逆子,你,你怎么能殴打你的主母?” “你怎么能伤害你的兄长?” “你怎么能,烧家里的房子?” “我打死你……” 马东财从下人手中要来马鞭,就要抽打被绳索死死捆住的马鸣。 刚刚苏醒过来的赵姨娘,突然膝行到马东财面前。 “老爷,老爷息怒,鸣儿发烧烧糊涂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都怪我,怪我没有看好鸣儿,老爷要责罚,就责罚我吧!” “鸣儿有病在身,再打,就会出人命的,我身体健康,求老爷打我吧!” “那我就打死你。” 马东财一脚把赵姨娘踹倒,举起马鞭,重重地抽在赵姨娘身上。 赵姨娘惨叫一声,趴在地上,抽搐不止。 “我没有糊涂,现在,我比什么时候都清楚。” 马鸣癫狂大吼:“马员外,人是我打的,火是我放了,跟别人无关。” “你叫我什么?” 马东财瞪着马鸣,气得脸上的横肉不停颤抖。 “马员外,要杀要刮随便你,有种对我来。” 马鸣嘶吼道。 “我是你父亲。” 马东财喝道。 马鸣平静地看着马东财,冷冷地问道:“我有父亲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马东财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逆子,你竟然连父亲都不认!早知道,在你刚生下来时,就把你掐死喂狗。” 马头趁机火上浇油:“马鸣,你太过分了,父亲供你吃穿,没有父亲,你早饿死了,现在你长大了,竟然不认父亲,你这样就是忘恩负义,罪不可恕。” 马鸣嗤笑一声,眼里满是嘲讽。 “供我吃穿?这件衣服,还是赵姨娘用她的衣服给我改的,你们为此,还把赵姨娘贬为下人,就因为赵姨娘对我好一点,你们就骂她打她欺辱她。” “还有吃,我是马家的小公子,你们把剩饭剩菜喂狗都不给我,我都是等到狗吃饱了,才能吃上几口,如果狗吃完了,我连残羹剩饭都没有。” 马东财皱眉,这些他真的不太清楚。 府上的吃穿用度,都是夫人刘长绢在打理,他从来没有管过。 更是从来都不会过问马鸣的事情,一直以来他都不怎么待见马鸣这个儿子。 毕竟是丫鬟生的,有一段时间,他甚至还觉得很丢脸。 而且,他的孩子那么多,他也看不过来。 马脖喝道:“马鸣,你少胡说八道,母亲为我们做衣服的时候,从来没有少过你的;还有吃饭的时候,我们派人喊你,是你自己不去吃,你光偷吃都吃饱了。” 刘长娟趁机道:“我昨天丢了二两银子,丫鬟都看到了,就是你偷的。” 王姨娘和周姨娘也趁机贬损马鸣,骂马鸣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说她们对马鸣多么多么好,而马鸣,从来不记她们的恩情,就是个畜生。 马鸣冷笑一声:“马员外,我的好哥哥,好母亲,如今已经入冬,我但凡有一件厚衣服,但凡有半两银子,我还会穿成这样?你们把我和赵姨娘赶到下人房间里,搬走床和棉被,还把窗户打碎,你们这是诚心要把我们逼上绝路吧!” 马脖又惊又怒,平时马鸣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今天怎么性情大变了? 他怒不可遏道:“马鸣,你污蔑父母,伤害兄长,放火烧家,应该砍头示众。” 马鸣伸出脖颈:“来啊,你特么过来砍啊!” “父亲大人,这种人留着就是祸害,我现在就砍了他。” 马脖不想拖延时间了,周围有不少人,还有他的同僚,再这样下去,不但自己脸上挂不住,连家族的名望都要败尽了,他再次拔出佩刀,要给马鸣一个痛快。 “给我回来。” 马东财突然喝道。 马脖一愣,满脸不解,却也不得不听话地退了回来。 所有马家人都看着马东财,不明白马鸣都这样了,马东财为何还要护着他。 马东财摇头一叹:“你们都是亲兄弟,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刘长绢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急忙向身边的人使眼色。 马头瞬间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他向前一步,落泪道:“父亲,他咬掉了我的耳朵,让我还怎么出门?” 周姨娘紧跟着道:“老爷,这个小畜生,打断了我的肋骨,我恐怕活不成了。” 王姨娘自然也明白了刘长绢的意思。 摸了一把满是水泡的秃头,她咬牙切齿道:“老爷,他差点烧死我,他杀人放火,罪大恶极,今天不杀他,明天他一定还会做出更加凶残的事情。” 马东财看了他们一眼:“受伤了,可以医治,去请大夫。” 刘长绢急忙道:“老爷,他还放火烧房子,差点把我们烧死,他就是个恶魔。” 马东财缓缓道:“房子烧了,可以重建,还可以建得更好,更气派。” 刘长绢:“……” 马头马脖:“……” 王姨娘和周姨娘:“……” 捕快们和四周众人:“……” 在他们不可思议和难以理解的目光中,马东财颤颤巍巍地走向马鸣。 他亲手解开马鸣身上的绳索,还给马鸣的手臂上药。 “鸣儿,不用担心,我不会怪你,你没事了。” “对了,那诗,是不是你作的?” 马鸣却呸了一声,吐了马东财一脸:“是不是我做的,关你什么事?” 马东财的五官顿时皱成一团,就像一只沙皮狗。 刘长绢急忙取出手帕,帮马东财擦拭:“老爷,你看他,无法无天,目无尊长,你怎么能把他放了?他要是半夜里拿刀把我们砍了怎么办?” 马东财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好诗难得,好诗难得啊!” ------------ 第四章:求诗楼。 “老爷,你要是不为我做主,我就回娘家,再也不回来了。” 刘长绢伤心极了,开始哭哭啼啼起来。 她跟马东财多年感情,还为马家生了两儿一女,难道还不如一首破诗? 马东财面露难色。 要是王姨娘和周姨娘也敢这样,他早就喝骂了。 可是,刘长绢的父亲官拜工部尚书,正是马东财的顶头上司。 这些年,要不是老丈人一直罩着他,就他这种胸无点墨外强中干的货色,根本无法在官场立足,更不可能身兼要职,负责皇陵的修建工作。 “夫人,要不,我把他锁到东边小院里,不让他出来半步,你就看不见他了。” 马东财还想让马鸣,能多写出来几首好诗,助他平步青云呢。 “这个家,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刘长绢亮明态度后,就哭哭啼啼地带着丫鬟回屋收拾行李,准备回娘家。 马头忍无可忍道:“父亲,为了这个狗东西,你难道不要母亲了吗?” 马东财瞪了马头一眼:“什么狗东西?那是你弟弟,是你亲兄弟。” “我才没有他这种兄弟。” 马头转身跑进了屋里,他决定跟着母亲一起去外公家,找外公做主。 “父亲,要不,你把他交给我吧,他确实触犯了大楚律法,我应该把他带回衙门,秉公发落,请父亲放心,他是我的兄弟,我肯定会帮他求情的。” 马脖表面说得义正言辞,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才能让马鸣生不如死。 大楚以忠孝治国。 马鸣殴打母亲,就算不砍头,至少也得发配边疆,这辈子都别想活着回来了。 “不用。” 马东财拒绝了马脖的提议。 想了想,他叫来了正忙着救火的吴管家。 “是不是还有几百亩地租没有收上来?” 吴管家点头哈腰道:“是的,老爷。” 马东财吩咐道:“这事就让鸣儿负责了,你现在就带着鸣儿出城,去收地租,这一次,务必要把地租全部收回来;然后,用这些钱在乡下给鸣儿买座院子,先让鸣儿在乡下住一段时间,等到夫人气消了,我再过去把鸣儿接回来。” “是。” 吴管家是个瘦高老头,他答应一声后,就准备带着马鸣立刻离开。 马鸣却扶起了赵姨娘:“我们走。” 赵姨娘却看向了马东财:“老爷,求你了,你就让我跟鸣儿一起吧,我一定会把鸣儿照顾好的,我拿性命担保。” 马东财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对赵姨娘充满了厌恶。 犹记得几年前,这个小妾还皮肤白嫩,最为年轻漂亮。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越来越丑,越来越脏,现在身上已经臭烘烘了。 还不如一个下人,他是真的不想多看一眼。 打发她跟马鸣一起离开也好,省得碍眼。 “谢老爷。” 赵姨娘对着马东财磕了一个头,这才站起身,跟着马鸣和吴管家一起向外走。 …… “夫人,我已经把他赶出去了,你就别生气了。” 马东财回到奢华温暖的房间里,抓住刘长绢的手,不让她继续收拾行李。 刘长绢兀自不开心:“老爷,把姓赵的也赶走吧,她又不能给老爷生孩子,笨手笨脚,连个下人都不如,还时常惹我生气,我再也不想看见她了。” 马东财叹息一声:“赶走了,已经一起赶走了。” 刘长绢这才露出胜利的笑容:“谢谢老爷,对了,那首诗真的很好吗?” 马东财露出笑容:“好,真的好。” 刘长绢不解道:“狗子连一天学都没有上过,怎么可能会写诗?” “我不是请的有私塾先生吗?还请的是最好的私塾先生,那可是曾经教过太子的先生,连咱们的女儿都要读书写字,鸣儿怎么可以不好好学习?” 马东财气愤地问道。 他虽然腹无点墨,却舍得花钱培养孩子,为些不惜重金请教书先生。 每次回家,看到孩子们在认真读书学习的模样,他就会特别开心。 刘长绢脸色一变,急忙改口道:“老爷,是我嘴笨,说错了话,狗子也天天跟着哥哥姐姐读书写字,自幼就很聪明,怪不得他能做出那样的好诗呢。” “真的?” “我还能骗老爷吗?” “我也不奢望每个孩子都能考上状元,只要能有一个考上状元,那些银子就不算白花;现在看来,鸣儿很有潜力啊!” 刘长绢心道:“他能考上个屁。” 马东财来到书房里,拿起毛笔,想把整首诗都写出来。 可是,他记性不太好,没有记全,刚开始两句,怎么都想不出来。 最后,只好把当时在场的人全都叫过来,帮他一起想。 经过一番努力,他总算是把整首诗全都写了出来。 反复读了几遍,哈哈大笑:“好,真好。” “就是没有诗名,不如我给这首诗起个名吧!” “赠父,不合适!” “赠母,也不合适!” “赠兄弟,对,这是劝兄弟不要互相伤害的诗。” “相煎何太急?说明鸣儿还是很重视兄弟感情的。” “下次,一定要叫鸣儿写首父子情深的诗。” 马东财对着诗句傻笑,自得其乐。 刘长绢几人,却就像吃了大便一样难受。 ………… 吴管家赶着一辆破旧的马车,车厢里坐着衣衫单薄的马鸣和赵姨娘。 寒风呼啸,马鸣冻得瑟瑟发抖。 赵姨娘也好不到哪里去,冻得全身冰凉。 “吴管家,天气太冷了,借我十两银子,先去买件棉衣穿吧!” 其实,马鸣还能顶得住,就怕赵姨娘受不了。 在这个世界上,他只有赵姨娘一个亲人了。 吴管家有些犹豫:“小公子,我……” 马鸣直接打断他的话。 “你千万别说你没银子,我要是冻死在半路上,看你怎么向马员外交代。” “赵姨娘,到时候马员外要是问起,你就说我是被吴管家故意冻死的。” 吴管家急忙取出十两银子递到马鸣面前:“小公子,利息你可不能少。” 还想要利息? 哼。 等着吧!等到你老死后,本公子再烧给你。 马鸣把十两银子全部递给赵姨娘:“快去买棉衣,买四件,你两件,我两件。” “再买些路上吃的喝的。” 吴管家把马车停在路边,赵姨娘跳下马车,就去裁衣店买棉衣了。 马鸣在车厢里等待。 寒风吹起布帘子,他看到旁边就是求诗楼。 这是女帝登基时建的,顾名思义,就是想求流芳千古的好诗。 当年,太子被漠北蛮族俘虏,先皇接连送去四个皇子交换,都没能换回来。 为此,不但失去了北方大片国土,还枉死了无数爱国将士。 最后,救太子无望,先皇被活活气死。 临死前,由于无子继承皇位,只好暂时传给公主。 公主登基后,不但很快就稳固了摇摇欲坠的大楚王朝。 还在第二年,御驾亲征,亲自救回了太子。 她本想遵照先帝遗嘱,把皇位还给太子。 无奈太子已经被蛮族折磨得精神失常,成为了傻子。 另外几个皇子想要争夺皇位,都被公主斩杀。 从那之后,大楚王朝就迈入了女帝时代。 女帝好诗词,就命人建了这座求诗楼。 一个求字,足见女帝求贤若渴之心。 这自然引得无数才子登楼献诗。 据说,去年科考结束后,有一位名落孙山的才子,在离开京城的前一晚,前来登楼献诗,由于那首诗写得好,被女帝看中,破格提拔为内阁侍读。 那位落榜者人还没到家,圣旨就已经到家了。 一时传为美谈。 马鸣突然跳下马车,朝着求诗楼走去。 ------------ 第五章:难得一遇。 随便白嫖一首,就能翻身了,岂不美滋滋。 李白,杜甫,白居易。 本公子是白居易的表哥白嫖。 今天大驾光临求诗楼,这是求诗楼之幸,更是大楚之幸。 虽然马鸣背的古诗不多,但凡是他背过的,每一首都是经过时间检验和无数专家学者精心筛选的千古名篇。 对此,马鸣有绝对的信心。 要不然,那些诗也上不了语文课本,更不可能要求每个学生都要背诵。 “小公子,你要干什么?” 吴管家急忙追上来,把马鸣拦住。 “献诗。” 马鸣淡淡道。 “公子,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数吗?你连字都写不好,怎么会作诗?” 吴管家嘲笑道。 之前,他一直都在忙着救火,并没有看到马鸣吟诗。 “给我闪开。” 马鸣黑着脸把吴管家推开,大步走进了求诗楼。 吴管家犹豫再三,害怕公子惹事,还是小心翼翼地跟了进去。 说实话,家里老爷才是工部员外郞,五品,在京城,根本算不得什么。 求诗楼里的才子,几乎全都出自大户人家和官宦之后,有些人真的惹不起。 走进犹如宫殿一般金碧辉煌的求诗楼,马鸣顿时感觉温暖如春。 有一位如花似玉,天生一双妩媚动人桃花眼的紫裙女子缓缓迎了上来。 她不但给马鸣提供笔墨纸砚,还给马鸣奉茶。 “公子如果能写出诗句,茶水免费。” “如果写不出诗来,要收一百两银子。” 什么茶,竟然要一百两? 抢劫的吧! 吴管家心头一紧,急忙拉着马鸣的衣袖,轻声劝道:“公子,咱们走吧,赵姨娘恐怕已经把衣服买回来了,正在四处找你呢。” 紫裙女子俏脸一寒:“现在走,也要收一百两银子。” 吴管家直接傻眼了。 小公子没银子,他也没有这么多,这下完蛋了。 马鸣看着举止优雅如诗如画的紫裙美女:“如果写出好诗呢?” 女子妩媚一笑:“要是公子能写出一首好诗,那就一切免费,求诗楼不但可以写诗,还可以吃喝玩乐,里面应有尽有。” 马鸣闻到了烤鸡的香味。 虽然女子身上的香味也很迷人,长得更是极为哇塞。 但是对他现在来说,还是烤鸡更香。 随即,女子脸色一冷:“要是写得词不达意、狗屁不通,那就乱棍打出去,今后,再也不能踏入求诗楼半步。” 吴管家差点儿吓尿。 马鸣却想都没想,拿起毛笔,就把曹植的七步诗写了出来。 之所以写这首诗,是因为在被马脖凌迟时,他太有感受了。 直到现在,他手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眼看马鸣写完了,虽然字迹有些丑,但是总算是把诗写出来了。 吴管家总算是镇定下来。 他看向紫裙女子,小心翼翼地问道:“仙姑,你看,这样行吗?” 紫裙女子盯着白纸上的诗句,没有说话。 “小公子,快走,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吴管家心中惶恐,拉着马鸣就向外跑去,害得马鸣连茶都没有喝上一口。 “公子,以后常来呀!” 听到远去的脚步声,紫裙美女才终于回过神来。 她急忙追到门口,朝着远处模糊的身影大声喊道。 马鸣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耳中,只有呼啸的寒风。 吴管家还以为女子追出来索要银子,吓得他跑得更快了。 回到马车前,吴管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自己机智,趁美女发呆,拼了老命,硬是拉着小公子跑了出来。 要不然,肯定得交一百两银子。 赵姨娘果然已经回来,也买到了四件棉衣。 她亲手给马鸣穿上后,自己才穿上,身上顿时就暖和多了。 马车缓缓出了城,沿着官道,一路向前。 如花似玉的紫裙女子回到楼上,望着马鸣写下来的诗句,又发起呆来。 “楼主,是不是又有人写下了狗屁不通的诗句惹你生气了?” 一位丫鬟笑嘻嘻地走过来,把羽裳披在紫裙女子身上。 “蝶儿,休得胡说,赶快给我准备步辇,我要进宫面见陛下。” “是。” 蝶儿脸色一变,急忙答应一声,然后就跑到后院准备步辇了,也就是轿子。 自从求诗楼建成以来,这还是楼主第一次得到诗后,这么着急地给陛下送去。 花舞楼主轻轻地吹干墨迹,小心翼翼地收进衣袖之中,就快步来到后院里,乘坐上奢华的四位侍卫抬的轿子,在丫鬟蝶儿的陪同下,第一时间赶去了皇宫。 “花舞参见陛下。” 在温暖如春的御书房里,花楼主跪在地上,向凤冠霞帔绝代风华的女帝行礼。 女帝放下奏折,淡淡一笑:“起来吧!” “谢陛下。” “花舞,你可是很久没有过来看朕了,是不是得到好诗了?” “陛下请看。” 花舞楼主把马鸣写下的那张纸取出来,小心翼翼地展开在陛下面前。 只看了一眼,女帝的脸色就冷了下来:“这字也太丑了吧!想必,写这首诗的人,学问也不咋样,不会是个浪得虚名哗众取宠之辈吧!” 花舞楼主急忙加快展开的速度:“陛下,此人字虽极丑,但是诗却不凡。” 女帝耐心看了下去。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感觉稀松平常。”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也没有出奇之处。”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 女帝猛地震惊了。 “用同根生的萁和豆,来比喻兄弟。” “用萁煎豆,来比喻兄弟相残。” “妙,妙,实在是妙啊!” 女帝忽地站起身来,反复读了几篇后,突然看向花舞楼主。 “这是谁写的?怎么没有诗名和署名?” 花舞楼主有些惶恐:“不知。” 女帝不满地问道:“你带来的诗,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花舞楼主急忙解释道:“陛下,那人写完诗就跑了,等臣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跑远了,追赶都来不及,然后,臣就立刻把诗给陛下送来了。” “那人长什么样?” 女帝就像一个小书迷,对作者充满了各种猜测和幻想,特别想一睹尊容。 花舞一边回忆着马鸣的落魄容貌,一边缓缓道。 “是个贫寒少年,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这么冷的天,身上穿得非常单薄,身材瘦弱,衣袖带血,但是双目炯炯有神。一看就是很有才华的少年郞。” 女帝叹道:“自古贫寒出英才,果然如此,你派人去找,一定要把他给朕找回来,如此人才,难得一遇,难得一遇啊!” “是。” 花舞郑重答应一声,就退出御书房,急忙去找那个小诗人了。 能让女帝用三个妙字和难得一遇来形容的诗人,还从来不曾有过。 这也让她对那个小诗人越发好奇起来。 只恨自己当时被这首诗震惊到了,完全沉浸在诗意之中,都没有发现小诗人什么时候离开的,要不然,说什么也要挽留下来。 女帝再看案上的诗时,突然落下泪来。 本是同根生,何煎何太急。 这句诗,对她的触动实在是太大了。 让她立刻想起了皇哥皇姐和皇弟皇妹们,还有那位蛮族折磨傻掉的太子哥哥。 他们大多已经被女帝秘密处死了,女帝突然有些后悔了。 ------------ 第六章:免租。 赠马家兄弟。 作者马东财,字万贯,工部员外郎,人称马员外。 为了把七步诗弄成自己的,马东财不但署上自己的大名,还给诗起了个名字。 然后,他约了几位同僚吃酒,装作偶有灵感,要跟同僚们比赛作诗。 借着酒意,他就把这首诗写了出来,还假意请同僚们评判指教。 同僚们看后,大受震撼。 “马万贯,你以前写得都狗屁不通,这次写得,实在是高啊!” “虽然只有三句,但是这诗寓意深远,已经具有大师风范。” “一个字都没法修改,这绝对是一首旷古绝今的好诗。” “这样的好诗,是会流传千古的。” “要是让陛下看到了,肯定会认为你是个人才,马万贯,你升官有望啊!” 同僚们开始拍起了马东财的马屁,拍得马东财别提多高兴了。 竟然连一个字都无法修改,哈哈,今后,看谁还敢看不起老子。 一位同僚道:“就是诗名有些不堪,需要再琢磨琢磨。” “是啊,最好改个诗名。” 马东财虚心请教:“不知怎么改才好?” 一位姓郑的同僚急忙道。 “马兄,我家有八个兄弟,兄弟之间并不和睦,有时候还会大打出手,三年前,我大哥不小心打死了三哥,被发配充军了,应该改成赠郑氏兄弟。” “你要是早几年写出这首诗,想必我那大哥和三哥,也不会一死一充军啊!” 另一位姓孙的同僚随即道:“……改成赠孙氏兄弟。” 其他同僚纷纷大吼:“改成赠卫氏兄弟。” “赠田氏兄弟。” 为了一个诗名,几位同僚争来争去,最后差点儿大打出手。 搞得马东财只好提前结束酒局,在奴仆的搀扶下悻悻回家。 路上遇到顶头上司工部尚书刘冲机的马车。 马东财就钻到刘冲机的马车里,把情况大致讲了一遍。 最后不解地问道: “岳父大人,他们为什么非要在诗名上加上自己家族的名字?” 刘冲机却瞪着马东财:“这诗真的是你写的?” “那是当然,我日日苦读圣贤书,夜夜勤练碑帖字,我是很刻苦的。” 马东财早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是谁问,都坚称是自己写的。 刘冲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你终于有出息了,能写出这样的诗句,你的姓名必定万古流芳,他们争个诗名权,无非是想粘你的光啊!” 马东财恍然大悟,原来他们都想跟着自己一起名传千古。 这可不行。 绝对不行。 一群看不起自己的家伙,就别做白日梦了。 “还叫赠马家兄弟,让马氏一族跟我一起流传千古,我也算是光耀门楣了。” 马东财开心坏了。 等回到家,就把马氏家族的人叫到一起,宣布这件大事。 刘冲机却道:“好女婿,诗是你写的,就没有必要再冠上马氏家族的名了,这是多此一举啊,研究诗的人,到时候肯定会先研究你,再研究你的家族。” 马东财问道:“岳父大人,那叫什么名字比较好呢?” 刘冲机鸡贼道:“前几天,我刚和二弟打了一架,你要是早点把这首诗写出来,我和二弟看到了,也就打不起来了。不如,就叫赠工部尚书刘冲机吧!” 然后,他摇头感叹道:“兄弟之间,确实应该和睦相处,这首诗对每一个人,都有着一定的教育意义和感化作用,实在是好啊!好极了!” 马东财:“……” 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小瞧这首诗了。 那逆子真是太有才华了,今后,一定要对他好一点。 刘冲机又道:“等过几天上朝,我就花一千两银子,请同僚把这首诗献给陛下,陛下求贤若渴,得到这样的好诗,肯定会奖赏的,等到得知是你写的,我估计,除了奖赏之外,应该还会给你加官进爵,到时候你升为工部侍郎也不在话下。” 马东财激动地搓了搓肥硕的大手:“那真是太好了,我都迫不及待了。” 刘冲机捋了捋雪白的胡须,缓缓道:“淡定。” 马东财想了想,突然很心痛那一千两银子,就问道:“岳父大人,既然这首诗那么好,那你为何不亲自把这首诗献给陛下呢?” “你傻啊,诗名叫赠工部尚书刘冲机,我要是自己献诗,岂不是太张扬了?” 刘冲机突然发现,自己的这个傻女婿,并没有因为写了一首好诗而变得聪明。 “哦,是是是。” 马东财唯唯诺诺,连连称是。 …… 傍晚时分,破旧的马车缓缓停在一处小村里。 这里住着二十多户人家,都是马员外家的佃户。 路上,吴管家已经向马鸣讲了这里的基本情况。 这二十多户人家,租种了六百多亩田地,欠了二百多两租金。 只要把租金收回来,吴管家就能给马鸣买座院子,剩下的钱留给马鸣生活。 吴管家还给马鸣出主意,不交租金就报官,反正马鸣的二哥马脖就是捕头。 马员外之所以把二子马脖安排到衙门里当捕头,就是为了方便收租。 可以说,这些年凡是交不上地租的佃户,全被马脖抓了起来,至少脱了一层皮。 “马家小公子过来收租了,大家出来欢迎。” 来到农庄中间,吴管家跳下马车,敲响一张破锣,大声吆喝起来。 二十多户人家很快围了过来,男女老幼加在一起,有一百多口。 在一位牛姓老人的带领下,他们哭丧着脸道:“小公子,我们没钱啊!” 吴管家顿时怒道:“谁敢不交,我就报官,把你们发配充军。” “小公子,我们真的交不起!” “小公子,能不能等到明年有了收成后再交?” “小公子,求你了,给我们宽限一年吧!” 在牛老的带领下,一百多口男女老幼全都跪了下来。 “哼,就是饿死你们也得交,少一分都不行。” 马鸣拦住凶神恶煞的吴管家,向牛老询问交不起的原因。 这才得知,他们去年遭遇洪水,今年遭遇蝗灾,六百多亩农田全都颗粒无收。 现在他们穷困潦倒,确实交不起地租。 “那就明年再交吧!” 看着面黄肌瘦的佃户们,马鸣于心不忍。 “谢谢小公子!” 牛老带着众人一起磕头。 吴管家急忙劝道:“小公子,不行啊!” “你也看到了,他们确实交不起。” 种粮的人,却要忍饥挨饿,马鸣还是很同情这些佃户的。 吴管家恨恨道:“那就叫他们卖孩子,卖老婆,总有办法的。” 马鸣皱眉:“我说了,叫他们明年再交。” “要是他们明年还交不起呢?小公子,你不能太仁慈啊!要不然很难收到。” 吴管家苦口婆心地劝道。 “如果明年他们还是交不起,那就给他们全免了。” 总不能把人逼死吧,马鸣可不是无良地主。 “小公子,你疯了吧!自从老爷成为地主,就从来没有免过地租。” 吴管家脸色一白,差点儿吓死。 老爷派他带小公子收地租,公子竟然想把地租免了,这让他怎么向老爷交代。 还有小公子借他的十两银子,不收地租怎么还? 马鸣不耐烦道:“是你听我的,还是我听你的?” “我听小公子的,可是小公子也得听老爷的。” 吴管家咬牙说道。 马鸣气愤:“老爷个屁,他算什么老爷?” 吴管家:“……” 要是以前,吴管家都敢直接抽马鸣一巴掌。 可是现在老爷对马鸣的态度明显有了转变,他只能忍气吞声。 牛老带领众人再次磕头:“谢谢公子,公子,你太好了,你真是活菩萨。” 马鸣急忙把老人搀扶起来:“老爷爷快请起,大家都起来。” 牛老拉着马鸣的手:“公子,使不行,你叫我老牛就好,这天都快黑了,公子远道而来,一定很辛苦,请到我家休息吧!” 马鸣来到老人家,才得知,他们现在连吃饭都成问题了。 他们的粮食早吃光了,银子也花完了。 本以为,丰收后,新粮下来,足够他们熬过这个寒冬。 没曾想,粮食全都被蝗虫吃光了。 眼下,天气一下子冷了下来,他们连野菜都挖不到了。 一个个饿得前胸贴后背,骨瘦如柴,看起来比马鸣还要营养不良。 牛老拿出最后半碗面粉,熬了一锅粥,给马鸣喝。 “牛爷爷,爹爹叫我过来问问你,能不能吃了娘的肉。” 一位十来岁的孩子,光着屁股赤着脚跑过来,怯生生地问道。 不等牛老开口,马鸣已经喝道:“怎么可以吃人?” ------------ 第七章:豆腐村。 “哇。” 孩子直接被吓哭了。 “孩子的母亲已经饿死三天了,死之前,她叫大家吃了她,我没有同意。” 牛老擦拭了一下眼角浑浊的泪水,叹息着解释道。 “你叫什么名字?” 马鸣蹲下身,把全身冰冷心跳有力的孩子搂入怀里。 孩子抽咽:“我叫牛尾巴,我不吃妈妈了,你们别打我。” 马鸣看向吴管家:“借我十两银子。” 吴管家摇头:“没有。” “你有多少?” 马鸣问道。 “五两。” 吴管家犹豫了一会儿,才在马鸣的注视下,不情不愿地说道。 “全都借给我。” “公子……” “快点借给我,你要是不借,那十两我就不还了。” 吴管家:“……” 赵姨娘也道:“难道吴管家想看着这些佃户全都饿死吗?” “不花你的钱,别说风凉话。” 吴管家一咬牙,取出钱袋子,还没有来得及数银子,就被马鸣一把抢了过去。 “公子,这里有十两。” “全都借给我了。” “公子,这可是我的棺材本啊!” “少不了你的利息。” “好吧!” 吴管家无可奈何,只好答应。 马鸣把十两银子全都拍进牛老手里:“去买些粮食,我请大家吃饭。” 牛老都激动坏了:“公子,太多了,一两银子,就足够让大家全都吃饱了。” 马鸣硬是把银子全都塞给了牛老:“全拿着,除粮食外,再买些布料做衣服,村里人,凡是没有衣服穿的人,不论男女老幼,每人做一件,不够了我再想办法。” “公子,你一定是上天派过来救我们的神仙!” 牛老都感动哭了。 “快去吧!” 马鸣深知饥寒交迫的可怕,他真不忍心看着这些佃户全都饿死冻死。 牛老带上银子,叫来两个青壮的儿子,一起赶着牛车,急忙去买粮食了。 他们连夜买回一车粮食,磨出面粉蒸出馒头,叫大家都过来,吃得特别开心。 马鸣也吃得非常开心,这是他第一次不用担惊受怕地吃饭。 只有吴管家难以下咽,这可都是他的银子,公子太败家了,他气都气饱了。 饭后。 马鸣、赵姨娘和吴管家,在牛老家的茅草屋里打地铺住了下来。 赵姨娘很快睡熟了。 吴管家突然叹息一声:“公子,这些粮食过几天就要吃光了,到时候他们没有吃的,还得饿死,难道公子要一直养着这一百多口人?” 马鸣不说话,心里正在琢磨着。 吴管家轻声商量道:“公子,我已经身无分文了,你借了我二十两银子,总得给我打张欠条吧!要是你还不起,我也好向老爷禀明此事!” “你还不相信我?” 马鸣有些不悦,这么点银子,自己岂会还不起? 吴管家苦着脸道:“不敢,可是……” “别可是了,过两天就还给你。” 马鸣背过身去,不想再搭理爱财如命的吴管家。 吴管家贴上来:“公子,收不到地租,咱们吃住都成问题,你拿什么还?” “我自有办法。” 身为社会主义特警,穿越到封建社会,还能被银子难住? 吃饭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佃户吃的都是烧煮的海盐。 里面含有氯化镁,可以用来点豆腐,做出来的豆腐咸咸嫩嫩,肯定很好吃。 牛老买来的粮食里,刚好有两袋豆子,明天就可以试一试。 如果此法不通,他还有许多别的办法,养活一百多口人,并不是什么难题。 牛老有两儿一女。 老大叫大牛,老二叫二牛,女儿最小,叫小牛。 大牛已经结婚,有个孩子正在襁褓之中。 二牛正准备结婚,却因为蝗灾,一家人都吃不饱肚子,不得不推迟婚期。 小牛十三四岁,正处于豆蔻年华,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他们的母亲,卧病在床,要不是终于吃上了饱饭,恐怕就活不了几天了。 一大早,马鸣就叫来了大牛和二牛。 他问大牛:“想不想叫一家人都吃饱肚子?” 大牛认真道:“怎么不想?俺做梦都想让他们吃饱肚子,我更想吃饱肚子。” 他又问二牛:“想不想娶媳妇?” 二姐憨厚一笑:“想,俺做梦都想娶媳妇。” “那就给我推磨去。” 马鸣叫大牛和二牛一起推磨,磨的是豆子,下面放着木桶接豆浆。 牛老看到了,气得大骂:“你们两个蠢东西,还不停手,都把粮食糟蹋了。” 这个世界,还没有豆腐,吃豆子,都是直接煮,煮熟了当饭吃,只有富贵人家,才会把豆子磨成豆浆喝,但那也仅仅是豆浆,跟豆腐还差得远。 在牛老看来,把豆子磨成豆浆太浪费了,他心痛坏了。 马鸣正在厨房里做卤水,听到磨房里响起叫骂声,就走了过来。 “是我叫他们磨的。” 牛老这才停止打骂,不解地问道:“公子,你把豆子磨碎干什么?” “到时候你就明白了,帮忙一起推磨。” 牛老只好跟着大牛和二牛一起推起了磨。 佃户就是这么淳朴,哪怕明知道这个公子在胡闹,他也只能听命。 马鸣又回到厨房里,继续调制卤水。 吴管家烧锅,赵姨娘打下手。 马鸣准备教会赵姨娘,今后就由赵姨娘负责做豆腐。 等到卤水调制好,豆浆也就磨好了。 马鸣按照记忆中的方法,把卤水倒进豆浆里,轻轻搅拌。 等到豆浆开始凝固时,再轻轻下压,没多久,豆腐就成型了。 白白嫩嫩的,比新媳妇还要白嫩,看着煞是喜人。 赵姨娘、吴管家和牛老众人,全都瞪大了眼睛:“这,这是什么?” 马鸣掰下一块,放到嘴里,品尝后,才示意众人:“尝尝。” 牛老急忙吃了一口,顿时目瞪口呆:“好,好吃,真好吃。” 吴管家也吃了一口:“天呐,怎么会这么好吃?这真的是豆子做的?” 赵姨娘笑道:“不像是豆子,倒像是神仙吃的美食,鸣儿,你太厉害了。” 马鸣也笑了:“这叫豆腐,今天大家就吃豆腐,叫全村人都来尝尝。” 很快,一百多口人,聚到一起吃豆腐,就像过年一样开心热闹。 村里有个木匠,马鸣用毛笔划了一个简单的图纸,叫木匠去做模具。 下午继续磨豆腐,全村男女老幼都来帮忙,做出来的豆腐都是水桶形状。 又大又圆,非常美味。 晚上,大家又吃了一顿豆腐,个个都吃得肚皮滚圆,不停打嗝。 马鸣叫大家放开了吃,他们都吃得比过年还撑。 最后,剩下一些没吃完,马鸣就装进陶罐里,藏了起来。 牛老的媳妇下了床,老太婆吃上饱饭,身体立刻就恢复了,可以帮忙烧锅了。 马鸣发现,本村就牛老辈数最高,全都以牛老为首。 马鸣跟牛老商量,把本村的名字改为豆腐村,今后,就以卖豆腐为生。 牛老有些担忧:“这个,好卖吗?” 马鸣笑道:“等到明天拉去城里试试就知道了。” 当晚。 马鸣用崭新的模具,做出两百多块拳头大小的豆腐,定价五个铜板一块。 第二天一大早,就叫牛老赶着牛车去京城售卖,小牛爱玩,也跟了过去。 等到下午,牛老和小牛回来时,带回来了一千多枚铜板。 牛老手舞足蹈地向马鸣汇报:“公子,供不应求啊!” “才半个时辰就卖光了,就是带一千块豆腐过去,我也能全部卖掉。” “城里人品尝之后,都争相抢购啊!最后,有的人没买到,还怪我货少。” 小牛补充道:“公子,俺爹连一口东西都没舍得吃,一路上净喝水了。” “你也饿了吧,快吃。” 马鸣摸了摸小牛枯黄的头发,递给她一块新出锅的热豆腐。 小牛的脸蛋腾地红了,急忙端着豆腐跑开了。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哪个男人摸过头发。 刘管家好奇地问道:“公子,两百块豆腐才卖了一千个铜板,一两银子而已,这么多人一起干,还用了许多豆子,这是亏了还是赚了?” “亏不了,也赚不多,就是个辛苦钱,只要大家饿不死就行了。” 马鸣自然不会把一块豆腐只有一个铜板成本的事情告诉精明的刘管家。 他招呼大家齐上阵,增加产量。 为此,大牛和二牛还跑去邻村借来了一个大磨盘。 ------------ 第八章:土匪。 第二天一早,牛老就拉着两千多块豆腐去卖了。 等到下午,牛老和小牛回村时,带回来一万多枚铜钱,这可是十多两银子啊! 牛老都不敢声张了。 就算把小牛送到官宦人家当丫鬟,一个月也只有一两银子。 这可是十两,一天就卖了十两,那一个月还不得三百多两。 他们全村一百多口人,种六百多亩地,一年两季的收成,都没有这么多。 这账不能细算,一算牛老就会激动得不能自已。 有了这门生意,今后,豆腐村的村民们,就再也不用挨饿了。 “公子,豆腐太好卖了,半个时辰就被抢光了。” “忙得我收铜板都来不及,幸好小牛跟着帮忙。” “还有几个饭店掌柜,向咱们预定三千多块豆腐,叫我尽快给他们送过去。” “他们说,只要货物送到,钱立刻就给咱们结清,绝不赊账。” 牛老把沉甸甸的钱袋子递给马鸣,开心的像个孩子。 马鸣抓出一把铜钱塞进小牛手里:“拿去零花,到城里喜欢什么尽管买。” 小牛欢喜雀跃:“俺爹给俺买吃的了,还买了头绳,你看。” 马鸣笑道:“真漂亮。” 小牛又红了脸,急忙跑开了,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别人夸过。 牛老笑得合不拢嘴,要是自己的女儿能嫁给公子……呸,瞎想什么呢? 公子是人中龙凤,岂会看上自家的丑丫头,能做公子的丫鬟就烧高香了。 马鸣把全村的劳动力,全都调动了起来,加班到天亮,做出了六千多块豆腐。 刚刚出锅,牛老就用四辆牛车,拉着豆腐赶去了京城。 下午申时,牛老一行人平安回来。 按照马鸣的吩咐,买回一头猪一只羊,还买回了许多粮食和布匹。 大家辛苦了几天,总得犒劳一下。 就在大家高高兴兴地吃肉喝酒时,马鸣又把钱分给了大家。 凡是参与做豆腐的村民,每人分到一百个铜板。 其他人也没有落下,每人十个铜板,连还没有出生的孩子,都能分到。 然后,马鸣出了一个规章制度,凡参与做豆腐的工人,每人每月五两银子。 这个世界上,除了官员之外,还没有哪种工作有这么高的待遇。 连吴管家都眼红了,怪马鸣给的酬劳太多,害得他都想做豆腐了。 村里其他人,每人每月一百个铜板,这属于分红。 这也是这个世界上,第一次有分红的概念。 “公子,你太傻了,那些老弱病残,不干活光吃喝,你也给钱,公子啊!唉!败家啊!公子你真是太败家了,你这样,会把马家败光的。” 马鸣都懒得搭理见钱眼开的吴管家。 村民们分到钱,全都对马鸣的善举,感恩戴德,感激涕零。 马鸣却觉得自己做得还远远不够好。 他想让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不仅仅是豆腐村,还有附近几个村子,还有更远的村民,甚至是整个大楚王朝的百姓,全都过上好日子。 这个伟大的想法,不知不觉间,已经从豆腐村慢慢开始了。 经过几天的劳动,马鸣的身体结实了一些,力气也在逐渐恢复。 刚开始,他推不动磨,现在,他推着大磨都能跑起来。 马鸣并没有把时间都用在做豆腐上。 现在,赵姨娘已经学会调制卤水,大牛和二牛也熟练了做豆浆的流程。 他就把做豆腐的事情,交给赵姨娘负责,村民都亲切地叫赵姨娘为赵奶奶。 其实,赵姨娘年龄并不大,只有三十来岁,不过她很喜欢这个称呼。 卖豆腐的事情马鸣交给了牛老负责。 四辆牛车拉不完,牛老就会安排六辆。 到了京城后,他们分头卖,每天都能早早回来。 村里人都想加入到制作豆腐的工作中来。 只要马鸣一声招呼,村民们全都争先恐后。 每天卖完豆腐回来,牛老都会把钱袋子第一时间交给马鸣,然后才去卸货。 货物主要是豆子,做豆腐太费豆子了,他们每天都得买回来一大车。 村里人有了钱,也会让他帮忙买些城里的货物,刚好顺道拉回来。 卸车的时候,小牛经常帮忙,牛老一次只能扛一袋,她却能扛四袋。 不过,马鸣在场的时候,她从来都不帮忙。 这天,马鸣在院里打军体拳,很快就全身冒汗了。 身强力壮的二牛是他的陪练。 刚开始,他不是二牛的对手,总是被二牛摔倒,现在二牛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砰。 二牛被马鸣使用转身别臂轻易摔倒在地。 “公子,我不行了,你就饶了我吧!” 二牛趴在地上不起来,因为一旦站起来,马鸣还会把他摔倒。 他搞不明白,短短几天,马鸣为何进步如此之快? “叫你大哥过来。” 马鸣知道,村里除了二牛,就数大牛力气最大,两人一起推磨,比驴还快。 “他在推磨呢。” “叫他过来陪我摔跤,除了工钱,还有奖金。” “好哩。” 二牛很快就把大牛叫来了。 “你们一起上,把我打倒了,赏一两银子。” 听到马鸣这么说,大牛和二牛互望一眼后,就一起扑向了马鸣。 有银子不赚王八蛋。 兄弟二人使出全身解数,誓要把马鸣打得爆银子。 可是,马鸣就像泥鳅一样,总能在他们的夹击下逃脱,偶尔还会反击他们。 最后,两兄弟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有把马鸣摔倒。 他们累得汗流浃背,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我想给你们点银子,是你们兄弟俩不中用啊!” 听到马鸣的嘲讽声,两兄弟也不休息了,互望一眼后,就再次朝着马鸣扑去。 “公子,不好了,俺爹遇到土匪了……” 小牛慌慌张张地跑回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马鸣跟大牛二牛打得正激烈,根本没有听到小牛在喊什么。 小牛突然冲上来,一脚踹倒大牛,一拳打倒二牛,最后猛地抱住马鸣,又说了一遍。 马鸣这才听清楚了。 “带路。” 马鸣立刻带上大牛和二牛。 大牛和二牛又喊上全村劳力,连穿上新衣服的牛尾巴都跟了上来。 一行三十多人,扛着扁担榔头,浩浩荡荡地跟着小牛去救人。 “附近有土匪吗?” 这里距离京城,只有两三个时辰的脚程,哪有土匪敢在京城附近打劫? 马鸣觉得蹊跷。 村民纷纷摇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里有土匪。” 吴管家也觉得奇怪:“哪有土匪敢打劫咱们马家的佃户?他们不要命了?” 众人走出村口,远远就看到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捕头,带着十多位身穿黑衣的捕快,押着牛老几人,朝着村里而来。 “就是他们这些土匪……” 小牛抬手一指,大声说道。 吴管家一把捂住小牛的嘴巴:“敢把捕快说成土匪,你不要命了。” 村民们一听是衙门的捕快,顿时吓得不知所措。 “俺爹说是土匪来了,叫我回来报信,我就急忙跑了回来。” 小牛当时只听到一阵叫骂声,根本没有看到土匪长什么样,没想到竟然是捕快。 可是,捕快又怎么样?那也不能欺负人啊! 小牛握紧了拳头。 “大家不要害怕,那是马家二公子,他是来看望大家的。” 吴管家安抚了一下众人后,就急忙迎了上去:“二公子来了。” 一身劲装腰悬佩刀的马脖有点意外:“吴管家,你怎么在这里?” 吴管家满脸堆笑道:“老爷叫我陪着小公子过来收租,小公子也在这里。” “什么小公子,他就是个野种,他人呢?” 马脖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目光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 “那边!” 吴管家指了指人群中的马鸣。 马脖刚才已经扫视过这些佃户。 因为马鸣穿上了新衣服,也强壮了一些,他竟然没有认出来。 此时再一细看,顿时怒道:“野种,把你收的地租全部交出来。” “给你。” 马鸣突然捡起一块石头,猛地朝着马脖砸了过去。 ------------ 第九章:缺一不可。 马脖坐在马上,躲闪不及,直接被砸得跌下马来。 吴管家急忙跑过去搀扶:“二公子,你没事吧!” “滚开。” 马脖气愤地把吴管家推开,唰的一声,拔出佩刀,怒不可遏地指向马鸣。 “你个该死的狗东西,今天,不把收到的地租全部交给我,我就宰了你。” “给你个屁。” 马鸣舞起手中扁担,使出少林棍法十三式。 他出手如电,一招就把马脖手中的大刀挑飞了,紧接着又敲击在马脖身上,扁担化为残影,发出呼呼声和砰砰声,打得马脖抱头鼠窜、惨叫连连。 “小公子快住手。” 吴管家急忙拦住了马鸣。 马鸣出招慢了一拍,就被马脖逃脱了。 “上,给我杀了他。” 马脖怎么都没有想到,才几天没见,这个野种竟然变得如此了得。 他急忙朝着捕快们下令,今天非要把这个狗东西弄死不可,免得夜长梦多。 捕快们纷纷走向前来,一起用手中的棍棒指住马鸣。 马鸣喝道:“这是马家的家事,我看谁敢多管闲事?” 捕快们顿时停了下来,一起看向马脖,显然都不想多事。 要是杀一般人,不用马脖下令,他们也早都动手了。 可是马鸣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还是马脖的弟兄,他们哪里有这个胆子? 马脖怒道:“地租归马家所有,你收了地租不交上来,我有权治你的罪。” 吴管家急忙劝道:“二公子,小公子根本没有收到地租。” “你特么敢骗我?” 马脖气愤地挥着手中的长刀,目光凶狠地瞪着吴管家。 他又不是没有收过地租,虽然有些佃户确实穷困潦倒,但多少也能收上一点。 “奴才哪敢欺骗二公子,老爷叫奴才带小公子过来收租,奴才一直跟着小公子,亲眼目睹,千真万确,小公子不但没有收到地租,还从老奴手里借银子,给这些佃户买粮食和布匹,小公子凭一己之力,养活了豆腐村一百多口人。” 吴管家把腰深深地弯下去,诚惶诚恐地说道。 马脖愣住了。 他应该想到的,上次自己过来,都没有收到钱,这个蠢货怎么可能收得到? 随即,他流露出奸诈的笑容。 “真是个蠢货啊!” “不但不给家里赚银子,竟然还借银子往外扔。” “回头我就禀告父亲,看父亲怎么处罚你。” “我先不跟你个傻蛋计较,再让你多活几天。” 马脖收起刀,后退了一步。 这里人太多,他要是当众杀了马鸣,肯定会被父亲责罚。 倒不如,把这野种做的蠢事告诉父亲,让父亲亲自下令杀了他。 有一年,自己没能收回地租都被父亲打了板子,这个野种这一次不但没有收到地租,还借钱往外扔,父亲岂会轻饶? 再说,他这次过来,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于是,他翻身上马,一马鞭抽在牛老身上:“给我带路。” “爹。” 大牛和二牛急忙跑过去,一起把牛老挡在身下。 于是,马脖第二鞭子抽下来时,就全都抽在了大牛和二牛身上。 小牛正要冲上去,却被吴管家一把拉住了:“小姑娘,别去找死。” 小牛咬牙切齿:“谁打俺爹,俺就打死谁。” “老实点吧!你爹没事…”吴管家安慰道。 又挨了一鞭子,牛老哀嚎道:“这就是豆腐村,已经到了。” “那豆腐是谁做的?快说!再不说,我就抽死你。” 马脖高高举起马鞭,又要抽下去。 “我做的。” 马鸣向前一步,大声喝道。 “你个蠢货怎么可能做得出那么美味的食物?” 马脖压根儿就不相信。 “真的是小公子做的。” 吴管家凑到马脖身后,轻声说道。 马脖还是不敢相信,他吃过那种入口即化鲜嫩可口的豆腐,在他看来,这一定出自世外高人之手,岂是马鸣这样的狗东西能做得出来的? 他朝着那些佃户怒吼:“到底是谁做的?不告诉我,我就一把火把你们的房子烧了,再把你们绑起来送进衙门,发配充军。” 佃户们都不想出卖马鸣,一个个闭口不言。 马鸣更不想看到他们被打,就再次喝道:“是我做的。” 佃户们这才纷纷开口道:“是公子做的,只有公子会做……” 马脖的眼神猛地阴沉下来,突然大手一挥:“全都抓起来带走。” 捕快立刻包围了众人,取出绳子,就要把众人全都绑起来。 “做个豆腐都要被抓起来,还有没有王法了?” “跟他们拼了。” 马鸣举起扁担,率先冲了上去。 捕快只有十多人,他们有三十多人,他有信心带领乡亲们赶走这些捕快。 结果,只有大牛和二牛跟着他冲了上去。 其他人不但不敢出手,还吓得纷纷后退。 这可是衙门的捕快啊!还是京畿衙门的捕快!他们哪里敢反抗。 马鸣一连打倒了六个捕快,最终寡不敌众,被马脖从后面偷袭踹倒。 捕快们一拥而上,把马鸣死死按住了。 马鸣往腰里一摸,还是没有摸到泰瑟电击枪,更没有摸到92式半自动手枪。 “哈哈,你个野种这是造反啊!等着砍头吧!” 马脖先是被马鸣的惊人战力吓了一跳,马鸣怎么会变得这么厉害? 可是,再厉害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被抓住了? 只要把造反的罪名扣在马鸣头上,就算是父亲出面,也救不了他。 这一刻,马脖兴奋极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小牛又要冲上去,这次被牛老死死拉住了:“这是马家的家务事,咱们不能参与。” “公子……”晶莹的泪珠突然从小牛那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涌了出来。 “二公子,你不能把小公子带走啊!” 吴管家突然拦住了马脖。 “狗奴才,你敢救他?” 马脖一把握住刀柄,恨不得砍了吴管家。 “不,不敢,可是来的时候老爷说过,等过段时间,他就过来把小公子接回去,你要是把小公子抓走了,老爷过来接人,到时候,我不知道怎么交代啊!” 吴管家哭丧着脸道。 马脖心头一惊:“父亲真的这样说过?” 吴管家一脸认真:“奴才说的若有半句假话,二公子尽管把奴才的脑袋砍了。” “哼。” 马脖越发愤恨,恨不得现在就把马鸣砍了。 只是作了一首破诗,就得到父亲另眼相看,这让他嫉妒地发疯。 一位捕快靠近马脖轻声道:“头儿,咱们过来是为了寻找制作豆腐的方法,你们兄弟之间的恩怨,可以稍后放一放嘛!” 马脖这才想起正事,他睥睨着马鸣:“把制作豆腐的方法写出来,我今天就饶你一命,要不然,我先割你的耳朵,再砍你的手脚,定叫你生不如死。” “拿笔来。” 马鸣喝道。 立刻有捕快把早都准备好的笔墨纸砚取出来,摆放在牛老赶的马车上。 马鸣提笔就写。 “马脖的血加马头的肝,再加上刘长绢的蛇蝎心肠和马东财的狼心狗肺……跟豆子一起熬煮一个时辰,磨碎……” 不等马鸣写完,马脖就已经把大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狗东西,你找死?” “豆腐就是这样做的,不信拉倒。” 马鸣冷笑一声,直接把毛笔扔在了马脖脸上。 “这是你自己找死的,怪不得我了,带走。” “二公子……” 马脖一脚把吴管家踢倒:“闭嘴,我会亲自向父亲禀明此事,制作豆腐的方法是御膳房要的,他们要做给女皇陛下吃,他要是不说实话,父亲也救不了他。” 吴管家心在滴血,自己的银子,小公子还没有还呢。 二十两,这可是自己一年多的酬劳啊! 自己容易吗? ------------ 第十章:不识好歹。 “把他们放了,要不然,我死也不跟你们走。” 听到陛下要吃豆腐,马鸣猛地挣脱开捕快的控制,朝着马脖大吼。 “你死啊,你要是死了,倒是省得我动刀了。” 马脖求之不得,吓唬谁呢?现在,全家都盼着马鸣能死掉。 “我要是死了,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会做豆腐,陛下永远也吃不到了。” 马鸣冷笑道。 “你们会不会做?” 马脖眉头一皱,就朝着牛老那些人问道。 “不会。” 众人纷纷摇头。 连吴管家都摇头道:“二公子,我们都不会,真的不会。” “滚开,我要自杀。” 马鸣作势要一头撞死。 一位捕快急忙抱住了他:“马公子,你一定要冷静啊!” 马鸣怒道:“只有我会做豆腐,你们抓他们有什么用?” 捕快们纷纷看向马脖,他们来此是为了豆腐,并不是为了抓人。 再说,这些佃户都是穷鬼,就是抓回去也搜刮不出什么油水,根本没有必要。 马脖脸色难看至极,最终不得不下令放了大牛和二牛那些人。 然后朝着手下怒吼:“把这个野种带回去。” 捕快们押着马鸣,快步跟在马脖骑乘的高头大马后面。 “公子。” 大牛和二牛很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马鸣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牛老看向吴管家:“快去禀告老爷,求老爷去救小公子。” “这是自然,你们放心好了。” 吴管家抄小路,迈开细长的双腿,朝着京城跑去。 那二十两银子激发了他的运动潜力。 “我跟你们说,女皇陛下要想吃到我做的豆腐,就得拿马脖的血、马头的肝,刘长绢的蛇蝎心肠和马东财的狼心狗肺,这些都是佐料,缺一不可……” 听了马鸣的话。 马脖气得脸色铁青,全身发抖,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浓烈至极的杀意。 他缓缓勒住马缰放慢速度。 等到马鸣跟上来,突然拔出佩刀,猛地朝着马鸣脑袋上砍去。 为了马家,他也要把马鸣杀掉。 马鸣早有防备,当即往地上一滚,就躲避了开去。 “你要是杀了我,女皇陛下吃不到豆腐,怪罪下来,你担当得起吗?” 马鸣气愤不已,大声质问道。 捕快急忙拦住了马脖:“头儿,此人杀不得啊!” 马脖气得要死,却又不得不把佩刀收了起来:“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 马鸣往地上一坐:“我好害怕,我走不动了。” 马脖:“……” 捕快们:“……” 马脖拿刀威胁,马鸣不为所动。 马脖叫捕快抬着马鸣,却又走得极为缓慢。 最终,马脖不得不把高头大马让给马鸣。 马鸣骑上高头大马,马脖牵着马缰绳,捕快们跟在后面,缓缓返城。 马脖咬着牙,暗下决定。 等到了衙门,先对马鸣进行一番严刑拷打。 逼问出做豆腐的方法后,再一刀把马鸣砍了。 上面要是过问,他就说马鸣聚众造反,烧杀抢夺,奸0淫妇女,生吃孩童,无恶不作,罪大恶极,为了这朗朗乾坤,就算是亲兄弟,他也不得不杀。 到时候,就谁也救不了马鸣。 结果,他们刚刚进城,就被一顶由四位侍卫抬着的豪华轿子拦住了去路。 看到那轿子上面装饰的枣红色围幔,马脖一行人全都紧张了起来。 这种规格的轿子可不多见,不是朝廷大官,就是皇亲国戚。 少顷。 轿帘掀开,一位年轻貌美如诗如画,天生一双妩媚动人桃花眼的紫裙美女缓缓走了下来,光彩夺目,仿佛集这天地之间的钟灵毓秀于一身。 她美眸闪亮地看向马鸣,妩媚一笑:“这位公子,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马鸣还没有开口,马脖已经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打拱作揖着问道:“花舞楼主,请问一下,你找这个野……人干什么?” 花舞脸色一冷:“本楼主找他干什么,还要向你一个小小的捕头汇报不成?” 马脖吓得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敢,万万不敢,请楼主恕罪。” 花舞看向马鸣,美艳动人的脸上又露出明媚的笑容:“公子怎么称呼?” 马鸣淡淡道:“马鸣。” “原来是马公子。” “我找公子好几天了,请公子到求诗楼一聚,不知公子现在可有时间?” 花舞很是客气,一点也没有架子,完全在跟马鸣商量。 这甜美的声音听在马脖耳中,差点儿把他吓晕过去。 京城之中,有资格穿紫衣的人屈指可数,而花舞楼主就是其一。 以花舞楼主的高贵身份,竟然找了马鸣这个野种好几天,这怎么可能? “有时间。” 马鸣微微一笑。 看来,自己前几天写的那首诗,已经起到作用了。 “随我来。” 花舞楼主回到奢华的轿子里,四位魁梧高大的侍卫轻轻抬起来缓缓前行。 马鸣拍马跟随。 他以前很少骑马,今天骑了十几公里,屁股火辣辣的痛,好像磨破皮了。 马脖爬起来,正要带着捕快们追上去,却被花舞楼主的贴身丫鬟蝶儿拦住了。 “楼主邀请马公子,并没有邀请你们,你们请回吧!” 马脖焦急道:“那是我的马,他骑的是我的马。” 蝶儿冷哼一声:“马公子能骑你的马,那是看得起你,别不识好歹。” 马脖不敢发火,却又不甘心放弃。 想了想,他猛地一咬牙,喝道:“他是唯一一个会做豆腐的人,御膳房要给陛下做豆腐吃,这才叫我去找他,我把他抓回来,就是为了给陛下做豆腐,明天陛下吃不到豆腐,要是怪罪下来,你们担当得起吗?” 啪。 蝶儿一巴掌抽在了马脖脸上:“像马公子那样的人中龙凤,请都请不到,你竟然敢抓他,谁给你的狗胆子?你是不是活腻了?” 马脖吓得战战兢兢,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在下知错了,姑娘饶命啊!” “再敢对马公子不敬,谁也救不了你。” 蝶儿摞下这句话后,就带着一群手持长枪的侍卫离开了。 过了许久,马脖才缓缓爬起身来。 捕快们急忙围了过来。 “头儿,怎么办?” “回去禀告御膳房的主事大人,就说人被求诗楼抢走了。” 马脖满脸阴骘,他就不信,小小的求诗楼,还能争得过女皇陛下。 御膳房的王主事是位中年太监,二级侍卫,正六品。 比一般的知县还要高一品,是知县巴结讨好的宫里红人。 连知县都要讨好,马脖见到他的时候,更是就像义子讨好干爹一样。 王主事找马脖帮忙寻找制作豆腐的手艺人,马脖都觉得三生有幸。 结果,事情办砸了,马脖回来后,急忙向王主事请罪。 王主事的脸色很不好看。 听了马脖添油加醋的汇报后,更是勃然大怒:“一群女流之辈,也敢抢御膳房要的人?哼,我这就去找陛下禀明此事,看陛下怎么收拾她们。” 柳暗花明又一村。 目送王主事气愤不已地离开后,马脖再也忍不住,直接笑出猪叫声。 “好戏要开场了。” 他心里充满了期待。 期待马鸣遭到此事连累,直接在午门外斩首示众。 ------------ 第十一章:想想都激动。 “母亲,好消息,好消息啊!” 马头兴奋无比地跑回家,向正围着炭炉的刘长绢、王姨娘和周姨娘说道。 “看把老大高兴的,什么好消息啊,快点说。” 刘长绢脸上的伤已经痊愈,像个风韵犹存的老熟妇。 周姨娘也好了,她比刘长绢年轻漂亮,却从来不敢精心打扮自己。 只有王姨娘的头发,因为被马鸣烧掉了,还没有长出来,不得不包着头巾。 烧伤好得慢。 上面还涂抹着一层黑乎乎的刺鼻药膏,就像溃烂的脓疮,丑得不敢出门。 “大公子说的好消息,不会是跟那个野种相关吧!” 最近,一家人都在想办法弄死马鸣。 除了关于马鸣的事情之外,还有什么事情能让马头这么兴奋。 “是啊!那个野种被老二抓了起来,正被押往衙门大牢。” 马头刚刚得到消息,就急忙请假跑回了家,就是为了让大家一起高兴。 “好。” “太好了。” 刘长绢,王姨娘和周姨娘开心地不停拍着大腿,真是高兴坏了。 “母亲,我要去衙门了,我要亲自指控那个野种伤害我,叫他再也别想出来。” 马头摸了摸自己的半个耳朵,恨得咬牙切齿。 “好。” “我陪你一起去,我也要烧了他的头发,让他尝尝被火烧的滋味。” 王姨娘对马鸣恨之入骨,她头上的伤就是证据,足以让马鸣进大牢。 “王姨娘,你身体不好,还是在家养伤吧!” “等到需要你的时候,我再派人回来带你过去。” 马头可不想跟面目全非的王姨娘一起出门,丢不起那人。 刘长绢和周姨娘也劝王姨娘,王姨娘这才作罢。 京城康安有三个县,分别是长兴县,万盛县和健康县。 马脖是长兴县的捕头,肯定把马鸣押去长兴县牢房。 马头立刻骑马赶去了长兴县衙门。 看到马脖时,马脖正在傻笑。 “二弟,你傻笑什么?那个野种呢?” 马头不解地问道。 马脖这才忍住猪叫声,拉着马头坐下来,把过程讲给大哥听。 “什么?被花舞楼主请走了?” “这个野种怎么会引起花舞楼主的注意?” 马头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把桌面砸出一个窟窿。 “就算他认识花舞楼主又能怎么样?” “御膳房的王主事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你就跟着我一起看好戏吧!” 马脖还是觉得自己很聪明,把火引到了御膳房和求诗楼之间,叫他们撕逼吧! “这个野种,怎么会做得出那么好吃的豆腐?二弟,你有没有搞错啊?!” 马头又一拳砸在桌面上,报复不了马鸣,让他变得非常烦躁。 马脖就把他押着牛老一行人,赶去豆腐村寻找制作豆腐方法的事情讲了一遍。 讲到马鸣骂他打他,还要带着那群可恶的农夫一起动手时。 马头就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怒吼一声,猛地把桌子举起来,摔了个粉碎。 “大哥,你冷静一下。” 马脖拉住马头,不让他继续砸东西。 这里的东西都是公家的,砸坏了是要赔偿的。 马头怒道:“他这是造反啊,你怎么不把他的狗头砍下来?” “砍了他,就没有人会做豆腐了,陛下怪罪下来,谁能顶得住?” 马脖解释道。 “那也要把他砍了……” 马头恨声道。 “你以为我不想砍了他?” 马脖气愤道。 “反正,我要是捕头,早就把他砍了。” 马头就是觉得马脖没用。 “咱俩在这里吵吵有什么用?还是想想办法吧?” 马脖叹息一声,耐心地劝道。 “你去豆腐村一趟,等他回去,就以造反罪杀了他。” 马头道。 “三弟在相府做事,我想三弟一定有更好的办法。” 两兄弟一起去找三弟马脊。 马脊是王姨娘所生,听说王姨娘差点儿被马鸣烧死时,他也怒不可遏。 不过,他比较有城府。 劝马头和马脖不要激动。 “大哥二哥,你们要知道,这里是京城,没有合理的罪名,以我们的身份,是不能随便杀人的,更何况他还是我们的弟弟,除非是不要前途了。” “在这个野种身上丢了前途也太不值了。” “我们有的是办法弄死他,何必冒险?” 马头和马脖一起点头称是,别看马脊是老三,却比他们还要有前途。 丞相门前七品官,何况马脊又深受相府大公子的器重。 马脊想了想,接着道:“女皇陛下比较看重花舞楼主的诗才,御膳房的王主事就是去女皇陛下面前参花舞楼主,女皇陛下也不可能因为一顿饭的事情怪罪花舞楼主,我们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王主事身上,我会想办法的,你们先回去吧!” …… 一家豪华酒楼里。 工部尚书刘冲机,正在宴请二品大员翰林院学士李亦丰。 还特意叫来马东财作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 刘冲机这才笑吟吟地把(赠工部尚书刘冲机)的诗取出来,给李亦丰品鉴。 请李亦丰在明天上朝的时候,呈献给陛下。 为此,他还会再送李亦丰一千两白银。 李亦丰看了后,深受震撼。 “好诗,好诗啊!” “这是谁写的?太会拍马屁了,这是想让你千古留名啊!” 刘冲机尴尬地指了指马东财:“是我的大女婿,工部员外郎马东财。” 李亦丰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马东财,他招了招手道:“大胖子,你过来。” 马东财屁颠屁颠地跑到李亦丰面前:“下官马东财,拜见李大人。” 李亦丰毫不吝啬地夸赞道:“马员外,你有大才啊!” 马东财诚惶诚恐:“不敢,不敢。” 李亦丰赞不绝口:“诗写得很好,很好,真的很好。” “就是名字不咋样,我觉得,你最好再改改。” 刘冲机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 堂堂翰林院学士,竟然也打起了诗名的主意? 马东财却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道应该怎么改?请李大人明示。” 李亦丰端起酒杯轻轻喝了一口,缓缓道:“其实,我跟几位亲兄弟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太和睦,直到他们相继病故后,我才后悔莫及。” “你的这首诗,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兄弟情,那时候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吃着同一锅饭,天天在一起学习玩耍,那时候很穷很苦,却又很快乐。” “为什么等到长大后,当上大官了,应有尽有了,反而要吵闹不休呢?” “唉,这诗就像在写我一样!直击我的内心啊!” “相煎何太急?这首诗就像一位长辈,在给我忠告,在敲打我,让我羞愧难当,追悔莫及啊!感觉这诗就是为我而写的,不如叫赠翰林学士李大人吧!” 刘冲机在心里大骂,不要脸的老匹夫,你怎么可以横刀夺爱。 他气得脸皮一抖一抖,仿佛快要掉下来。 身为三品官,面对一位二品大员,他还不敢当面骂出声,只能先忍了。 不过,他也是后悔莫及。 早知道李亦丰如此厚颜无耻,他说什么也不会请李亦丰帮忙。 只是事到如今,后悔也晚了。 他急忙朝马东财使眼色,想叫马东财拒绝。 结果,马东财视而不见,直接点头哈腰道:“李大人不愧是翰林院大学士,这名字起得就是好,那下官就把名字改了,今后,诗名就叫赠翰林院学士李大人。” 李亦丰哈哈大笑:“明天上朝,我就把这诗献给陛下,只要陛下高兴,你就能立刻从工部员外郎,升任为工部侍郎,今后就是升到工部尚书,也不是不可能。” “谢李大人。” 马东财一阵兴奋,要是能升到工部尚书,那就能跟老丈人平起平坐了。 今后,在家里也不用看老婆脸色了。 想想都激动。 ------------ 第十二章:真是绝了。 “哼。” 刘冲机差点气晕过去。 “你哼什么哼?这是诗人自己改的名字,我可没有强迫他。” 李亦丰瞪了刘冲机一眼,觉得刘冲机真不上道,竟敢不给自己面了。 “大胖子,你说是不是?” 他准备联合马东财,一起压压刘冲机的倔脾气。 “是的,只有李大人的名字才配得上这首诗。” 马东财连忙点头,完全不在乎岳父大人那双发红的眼睛。 “我的好女婿,你为了升官,连我这个岳父都不认了吗?” 刘冲机实在是忍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他不敢对李亦丰发火,但是训斥马东财几句,还是无所顾忌的。 马东财苦着脸道:“岳父大人恕罪,李大人的气势确实更适合这首诗。” 李亦丰露出谦虚的笑容:“大胖子,我发现你是真的有才华,陛下曾经说过,一定要重视人才,放心,我会叫吏部学生尽快提拔你的。” “李大人,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马东财恬不知耻地深深一拜。 “那你就叫我干爹吧!” 李亦丰最爱惜有才者。 他觉得马东财能写出一首这样的好诗,今后,应该还能写出更多。 先认个干儿子,也算是惠而不费。 “爹,你就是我亲爹,儿子给亲爹磕头。” 马东财顺着杆子往上爬,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他觉得五品官给二品官跪下来没什么,只要能升官发财就好。 “哈哈哈……好儿子快请起。” 李亦丰扶须大笑,畅快至极。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刘冲机再也忍不住了,他抬起颤抖的右手,怒不遏地指住了马东财。 马东财急忙道:“岳父大人,你跟李大人就是亲家了,一定要处好关系。” 李亦丰也看向刘冲机:“好亲家,来,咱们再喝一杯。” “呸,你个不要脸的老匹夫。” 刘冲机直接气糊涂了,最后竟然骂起了李亦丰。 李亦丰勃然大怒:“刘尚书,你公然辱骂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刘冲机毫不示弱道:“有罪的你,收受马东财的贿赂,你这是受贿罪。” 李亦丰拿起酒杯砸向刘冲机:“你血口喷人,我哪有收受贿赂?” “马东财用诗贿赂你,你就提拔他,还收他为干儿子,你们这是买官卖官,一丘之貉,狼狈为奸,我要弹劾你们。” 刘冲机用衣袖挡住脸,虽然没有受伤,却被酒水酒了一身。 “你敢。” 李亦丰怒不可遏地冲了过来,对着刘冲机一阵拳打脚踢。 刘冲机刚开始没还手,眼看着李亦丰越打越凶,这才愤而还击。 两位花甲老人,顿时扭打在了一起。 以娘为中心,以亲戚为半径,以祖宗为目标,画圈开草。 李家的仆人和刘家的仆人听到动静后,一起冲了进来。 看到老爷在打架,他们也立刻打在了一起,包间里顿时乱成一团。 马东财直接傻眼了。 做梦也没有想到,岳父大人竟然会为了这首诗,跟干爹刘大人打了起来。 他突然发现,自己又小瞧了这首诗的价值。 明明觉得已经高估了,却还是小瞧了。 “何人在此喧哗?还叫不叫人吃饭了?” 突然,一位身穿紫袍,鬓角灰白的老者,背着双手,从隔壁包间里缓缓走来。 他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仪表堂堂不怒自威,声音洪亮振聋发聩。 身后跟着一群嚣张跋扈的带刀护卫。 他们一冲进来,直接把打斗双方,全都打倒在地,还把刀架在那些人脖子上。 仆人全都吓得瑟瑟发抖,一动也不敢动。 马东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下官工部员外郎马东财拜见叶丞相。” 一听是丞相来了,李亦丰和刘冲机总算是停了下来。 两人整理了一下官服,也一起跪在地上。 “下官工部尚书刘冲机拜见叶丞相。” “下官翰林院学士李亦丰拜见叶丞相。” 他们都没有想到,叶丞相也在这里吃饭,早知道肯定打不起来。 “你们打什么呢?吃得太饱了,撑坏了脑子是不是?” 叶丞相本来很好奇。 可是,看到是刘冲机和李亦丰两人时,他顿时就发火了。 身为百官之首,他的出现,对别的官员,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两个朝廷命官,不以身作则给市民做个表率,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起来,还骂得那么难听,你们说你们对得起朝廷吗?对得起这身官服吗?” “你们为什么要打?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们不顾身份克制不住自己?” “说。” 叶丞相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他发现,刘冲机和李亦丰吃的,比自己还要丰盛,就更加气愤了。 李亦丰看了一眼刘冲机。 刘冲机也看了一眼李亦丰。 两人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已经羞愧得无地自容。 “说啊!” 叶丞相怒道。 李亦丰和刘冲机一起看向了马东财。 “我,我来说吧,是因为一首诗的名字……” 马东财结结巴巴地把整个过程讲了一遍。 听后,叶丞相都被气笑了。 “为了一首诗名,你们竟然能打起来,两个人加起来都一百多岁了,为了一首诗,都打了起来,哈哈,你们两个蠢货,真是太给祖宗长脸了。” 骂过之后,叶丞相突然对这首诗好奇了起来。 能让三品官和二品官打架的诗,可不多见。 “什么诗啊,拿来我看看。” 马东财战战兢兢地把诗递给了叶丞相。 看后,叶丞相突然沉默了。 他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看向马东财:“这是你写的?” 马东财急忙回道:“是的,是我写的。” “如此诗才,光耀春秋,怎么才是一个小小的工部员外郞呢?” “就是做工部尚书也绰绰有余。” 叶丞相唏嘘道。 马东财激动万分:“在下愚钝,学习了半辈子,最近才偶然天成这一首诗。” “好诗,好诗啊!把兄弟之间相爱相杀的复杂感情,表现得淋漓尽致。人生不就是这样吗?有时候亲兄弟就像豆和萁一样,一个燃烧,一个煎熬。” 叶丞相一阵赞叹,发自肺腑,真情流露。 而且,他还隐隐觉得,这首诗在骂人,骂的就是那些骨肉相残兄弟不睦的人。 不带一个脏子,却能把人骂醒,骂得人幡然醒悟。 这诗,真是绝了。 李亦丰突然道:“不如就叫赠叶丞相吧!” ------------ 第十三章:格局小了。 叶丞相眼睛猛地一亮,这才看向人过古稀的李亦丰。 还别说,心里已经对他没气了。 于是,叶丞相微微一笑:“李大人,你起来说话!” 李亦丰急忙爬了起来:“叶丞相,也只有你的气势,才配得上这首好诗。” 马东财觉得这话好熟悉啊! 李亦丰不愧是翰林院大学士,这学以致用的本事实在是高明。 “什么气势不气质的,这跟诗无关。” 叶丞相明明知道李亦丰在拍马屁,却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然后,他看向马东财:“你觉得呢?” 拍马屁的话都被李亦丰提前说了,马东财不知道怎么拍了。 搜肠刮肚也找不到新词。 他就老老实实道:“诗叫什么名字,全听叶丞相安排。” 叶丞相假惺惺道:“这是你写的诗,不能都听我的。” 马东财满脸认真道:“就叫赠叶丞相,下官就是给叶丞相写的。” 叶丞相看着马东财:“你为什么要给我写诗?” 马东财毕恭毕敬:“马官就是仰慕丞相,而且,下官的三子,也在相府做事。” “哈哈……好,诗好,你也很好。” 叶丞相突然觉得马东财很可爱,胖得跟狗熊一样可爱。 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爱才之心,准备等有机会了,就给他往上升一升。 还有他的三子,如果干得不错,也应该提携一二。 刘冲机死心了,连叶丞相都看上了这首诗,他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面对李亦丰他还敢骂上几句,面对叶丞相他连骂的念头都不敢有。 “叶相,在下先行告退。” 他没有李亦丰那么不要脸,不想去争宠,就带着仆从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叶丞相,爹爹,在下也告退了。” 马东财也跟着一起走了。 在叶丞相面前,他连大气都不敢喘,实在是太压抑了。 还是去安慰安慰岳父大人那颗破碎而又潮湿的心吧! “他叫你爹爹?” 叶丞相一阵惊讶,两人姓都不同,怎么会是父子关系? “我刚认的干儿子,他非要说我是他亲爹,也无所谓了,又不用付出什么。” 李亦丰满脸无奈道。 “你啊!哈哈……” 叶丞相一阵大笑。 不得不说,他也想认一个这么有才华的干儿子,却被李亦丰捷足先登了。 走出酒店,马东财急忙去追刘冲机。 “岳父大人等等我。” “不要跟着我。” “岳父大人,我有事向你说。” “滚。” “岳父大人,不就是一首诗嘛!你跟李大人争什么呢?过几天,我再写出一首比这个还要好的诗,直接送给岳父大人,谁也别想抢走。” “好女婿,你有心了。” 刘冲机那乌云密布死气沉沉怒不可遏委屈巴拉的老脸上,突然绽放出一朵姹紫嫣红赏心悦目绚丽多彩芳香四溢的菊花来。 所有的负面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之前,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女婿能写出一首流传千古的好诗,就一定还能写出第二首。 特么的,格局小了啊! ………… 马东财回到家,正要去找刘长绢商量一下,早点派人把马鸣接回来的事情。 突然被吴管家拦住了。 “老爷,不好了。” 为了那二十两银子,吴管家心疼得都快哭了。 “狗奴才,你吓我一跳。” 马东财破口大骂,要不是胖得走路都费劲,他已经挥拳打人了。 吴管家也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一步:“老爷息怒,是奴才太心急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慢慢说来。” 马东财坐到下人搬来的椅子上,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二公子把小公子抓走了,他说小公子造反,要把小公子砍了。” 吴管家焦急万分道。 “什么?你说什么?” 马东财猛地站起身来,就像屁股上被捅了一刀。 吴管家语无伦次了:“老爷,真的,这个时候,小公子应该已经被二公子带回了衙门,恐怕正在动用大刑呢。” “逆子,他要是敢伤害鸣儿,我就打死他,快,快去把他给我叫回来。” 马东财朝着家丁怒吼。 家丁们正要跑去衙门去通知马脖,就见马脖和马头一起骑马回来了。 由于马脖的马被马鸣骑走了,他只好跟马头共骑一匹。 “老爷,二公子回来了,大公子也回来了。” 家丁急忙跑回来汇报。 马东财看向吴管家:“你不是说脖儿把鸣儿抓进了衙门吗?” 看到马脖进了院子,吴管家直接傻眼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脖儿,听说你把鸣儿抓进了衙门,是不是真的?” 马东财把马脖叫到面前,直接问道。 马脖知道老爹因为一首诗对马鸣格外看重。 再加上马东财此时质问他的不善语气,让他顿时有一种不好预感。 于是,他直接就否认了:“没有啊!我干嘛要抓十弟嘛!” 马东财气的一马鞭抽在吴管家身上:“给我拖出去,打三十大板。” “老爷,饶命啊!” 吴管家直接吓跪了,身上已经痛得哆哆嗦嗦。 可是,家丁还是把他拖了出去,按在长凳上,对着屁股噼里啪啦一顿打。 吴管家直接丢了半条命,再也顾不上借给马鸣那二十两银子能不能要回来了。 马东财看着马鸣和马头:“亲兄弟就要团结一心,亲兄弟就要互相照顾,鸣儿是你们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啊,我决定把鸣儿接回来,你们有没有意见?” 马头和马鸣一起摇了摇头。 两人都不傻,就算意见大过天,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提出来。 “还是你们两个懂事,为父甚是欣慰啊!你们去帮我劝劝你们的母亲,让她别再生气了,让她尽快接纳鸣儿,我明天就亲自去乡下把鸣儿接回来。” 马东财突然发现,自己把马鸣送到乡下实在是太愚蠢了。 要是留在家里,说不定又写出一道流传千古的好诗了。 “好。” 马头和马鸣急忙跑到后院去找刘长绢了。 “母亲,不好了,父亲要把那个野种接回来。” “还要亲自去接回来。” “父亲说,明天就去接!” 听了这话,刘长绢顿时满脸狰狞。 “我说过,这个家,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你们去问问老爷,他是要我,还是要那个野种。” 王姨娘和周姨娘表示支持:“老爷要是把狗子接回来,我们就跟姐姐一起走。” 马头和马鸣可不敢把她们的话学给父亲听。 现在父亲在家,情绪又很暴躁。 两兄弟不敢去触霉头,就乖乖拿起圣贤书,去装模作样地学习了。 心里却在期盼着,老三马脊能够借刀杀人成功,把马鸣直接弄死。 只有马鸣死了,这个家才能安宁。。。 ------------ 第十四章:赌诗。 求诗楼后院。 马鸣跳下马,走路都有些罗圈腿。 “马公子,你的身体不舒服吗?” 花舞楼主下了轿子,第一时间走过来,关切地问道。 连辆汽车都没有,舒服才怪了。 马鸣心里吐槽,嘴上却道:“没事。” “小心台阶。” 马舞楼主一把扶住了马鸣的手臂。 随着两人的靠近,一阵清香扑鼻。 马鸣心头微微一荡,心湖里面顿时升起一阵涟漪。 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他都不曾跟如此美艳的女人如此近距离接触过。 这一身紫裙实在是太迷人了。 比紫裙还要迷人的是花舞那魔鬼般的凹凸身材。 在被花舞搀扶的时候,马鸣甚至都感觉到了那惊人的弹性。 他深吸一口气,收敛心神,问道:“不知花舞楼主叫在下过来,所为何事?” 花舞楼主眨了眨桃花眼,妩媚一笑:“马公子的诗才让人惊叹。” “实不相瞒,我已经把公子的诗献给了陛下。” “陛下看后,亦被公子的诗才惊到,想要见公子一面。” “今晚,公子就在求诗楼安歇,明天一早随我一起进宫面见陛下吧!” 花舞一路搀扶着马鸣走进求诗楼,在二楼靠窗位置坐了下来。 窗外景色虽然一片萧索,却又极美,没有半点污染,干净如画。 “好。” 马鸣微微一笑,没想到第一首诗就惊动了女皇陛下。 自己要是多嫖几首诗过来,先皇是不是都要爬出皇陵大叫一声好啊! 明天就能见到陛下了,也不知道女皇陛下长得怎么样。 要是还没有花舞楼主漂亮,那马鸣就会失望了。 “马公子请喝茶。” 花舞楼主亲手给马鸣泡了一杯浓郁的香茶。 “公子请吃点心。” 亭亭玉立的蝶儿也殷勤地送来了精致的糕点。 马鸣没有客气,边吃边喝,边跟美艳至极的花舞聊天。 其实,都是花舞问,马鸣回答。 花舞就像查户口一样,询问马鸣的籍贯和家族,给了马鸣一种相亲的错觉。 “家父是家父,我是我,我不会依靠他,我已经跟马家没有任何关系了,我现在没车没房,没有存款,就是个穷光蛋,花舞楼主,你就别再问了。” 这一世的原生家庭,是马鸣心中永远的伤,他不想揭开伤疤给花舞看。 花舞点了点头,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对她来说,只要知道马鸣是马东财府上的公子,接下来就好查了。 她随便派个侍卫出去,都能把马府调查一个底朝天。 “那咱们就聊聊诗词吧!” “马公子,你说怎么才能写出一首流芳千古的好诗呢?” “这……” 马鸣一阵头大,他哪里懂怎么写流芳千古的好诗? 要不然,也不会白嫖了。 还好蝶儿小跑过来,帮马鸣解了围。 “楼主,叶公子求见。” 花舞微微蹙眉:“不见。” 蝶儿犹豫了一下,却还是说道:“这位叶公子名叫叶心吉,在叶家排行老六,是叶丞相最喜爱的儿子,他一直爱慕楼主,今天是专门过来献诗的。” 花舞想了想,却还是说道:“我在招待马公子,你让他改日再来。” 这时,楼梯处响起脚步声。 “花舞楼主,今天我好不容易有了灵感,写出一首好诗,你怎么还把我拒之门外呢?你这样做,有违女皇陛下当初建造求诗楼的初衷吧!” 蝶儿还没有来得及下楼,光鲜亮丽、桀骜不驯的叶公子,已经带着一群身穿锦衣华服的富家公子哥,说说笑笑地来到了楼上。 这么冷的天,手里竟然拿着一把绘有仕女图的折扇,骚包得没边没沿。 花舞起身,看向叶心吉:“叶公子,我今天有贵客。” 叶心吉扫了马鸣一声,鄙夷不屑:“穿得跟个乞丐似的,也配进求诗楼?” “花舞楼主把这种穷酸货色当成贵客,也太不自爱了吧!” 花舞脸色一冷:“求诗楼求的是有才之士,并不以贫富视人。” 叶心吉玩味一笑:“那本公子问你,如果两个人都有诗才,一个腰缠万贯,一个贫困潦倒,花舞楼主,你要是嫁人的话,你会嫁给谁?” 花舞嗤笑一声:“如果是叶公子和马公子两人的话,我肯定会选马公子。” “花舞,你敢看不起我。” 叶心吉勃然大怒。 “有吗?” 花舞轻蔑一笑。 “拿我跟这种下等人比,就是对我的羞辱。” 叶心吉用折扇指了指马鸣,满脸的恶心。 虽然马鸣穿的也是前几天刚买的新衣服。 但是跟叶心吉这些量体裁衣的豪门公子相比,还是穷酸得跟乞丐一样。 他们身上都是御赐之物,豪华无比、精美绝伦,马鸣身上只是粗布棉衣。 “不是我羞辱你,而是你写的诗,跟马公子比着,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花舞毫不留情地说道。 “那我要跟他比一比,看谁跟谁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叶心吉满脸通红,怒不可遏。 然后,他直接用折扇指着马鸣的鼻子:“喂,你可敢跟我比?” 花舞期待地看着马鸣,她倒是希望马鸣能再写一首传世佳作。 马鸣有一种被花舞利用的感觉,这让他有点不爽。 可是,更让他不爽的是叶心吉不可一世的神情和嚣张跋扈的姿态。 于是,他起身,看着叶心吉:“怎么比?” “你我各写一首诗,让花舞楼主评判输赢,输者就从这里滚出去。” 叶心吉觉得马鸣站在这里,会脏了他的眼睛,整个高端大气金碧辉煌的求诗楼,都因为马鸣的存在,而被拉低了格调,他恨不得现在就把马鸣赶出去。 特别是他爱慕已久的花舞楼主,竟然对马鸣另眼相看,这让他极度的气愤。 “能不能加点赌注?” 马鸣倒是觉得,输了只是滚出去,也太便宜叶心吉了。 “你想赌什么?” 叶心吉一阵意外,没想到马鸣竟然这么自信。 “输者,脱光了衣服,从这里爬出去。” 马鸣淡淡道。 脱光了爬出去?这也太羞辱人了。 一旦传出去,根本就没有办法在京城立足。 叶心吉有些气愤。 不过,转而一想,反正自己又不会输。 于是,叶心吉突然一阵大笑:“哈哈,好,本公子答应了。 “我很期待你脱光衣服从这里爬出去的样子。” 花舞微微蹙眉:“能不能别玩这么大?” 叶心吉对着花舞施礼:“楼主莫怪,到时候楼主回避一下即可。” 花舞冷哼一声:“你把求诗楼当成什么地方了?” 叶心吉不满道:“楼主,莫非你是想保护这个下等人?” 花舞扫了叶心吉一眼:“我是为了你好。” 叶心吉皮笑肉不笑:“那我先谢谢楼主,可是这赌注是他加的。” “那就以梅花为题写诗吧!” 花舞指了指窗外的寒梅,她知道马鸣不会输,就怕叶心吉输了会耍赖。 “干嘛要以梅花为题写诗?自由发挥不好吗?花舞楼主,你这样会束缚我的想象力,会害得我写不出好诗的。” 叶心吉立刻提出了反对意见,因为他提前准备好的诗并不是写梅花的。 花舞看向泰然自若的马鸣:“马公子觉得呢?” “都可以。” 马鸣倒是无所谓。 反正,他背会的古诗各种各样,随便一首都是旷古绝今流传千古,碾压叶心吉这种狗眼看人低的纨绔子弟就跟玩似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 第十五章:才不会原谅他。 “那就自由发挥吧!” 花舞微微一笑。 马鸣所表现出来的强大自信,让她美眸闪亮,越发欣赏了。 丫鬟蝶儿早已经摆好了笔墨纸砚。 一张大桌案前,马鸣和叶心吉对面而站。 叶心吉拿起笔就写,他早都准备好了,流畅得不行,根本不用思考。 马鸣突然感觉到一道杀意,抬头一看,就在叶心吉的扈从里看到了马脊。 “叶公子,你为什么今天来求诗楼?” 马鸣随口问道。 “我想什么时候过来,就什么时候过来,你管得着吗?” 叶心吉打心眼里看不起马鸣,一直都是阴阳怪气的样子。 “我要加个赌注。” “你想加什么?” “输了除了你脱光衣服爬出去之外,我还要他脱了衣服跟你一起爬出去。” 马鸣用毛笔指向马脊。 “这是我跟你的赌注,他可没有资格加入。” 叶心吉直接就拒绝了。 “如果加上他,我输了就任由你们处置。” 马鸣沉声道。 “你为什么非要加上他?” 叶心吉有些不解。 “我喜欢他。” 马鸣淡淡一笑。 “龙阳之好?” 众人顿时露出猥琐的笑容。 只有花舞楼主是满脸震惊。 这些都是什么人呐,马鸣也没有解释,随他们怎么想,等会儿就会明白了。 叶心吉看向马脊:“你可有意见?” “没有意见。” 马脊自然不敢有意见,再说,在他看来,叶公子赢定了。 叶心吉今天准备的诗,可是出自他爹叶丞相之手。 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能尽快引起女皇陛下的赏识,而获得官位。 叶丞相也是苦思冥想了许久,才终于写出了这首好诗。 今天,叶公子必定会一鸣惊人。 而且。 叶心吉自幼练习碑帖,毛笔字写的很漂亮。 相比之下,马鸣写的就有些丑了。 二十一世纪的华夏,已经很少有人使用毛笔了。 马鸣自小用铅笔,长大了用圆珠笔和钢笔,唯独没有用过毛笔。 他也想写漂亮点,却力不从心,在他看来,毛笔比枪还难以把握。 “这字也太丑了。” “写得这么丑,又怎么能写出好诗来?” “不用看,你已经输了。” “从这里爬出去吧!” “脱光了衣服爬!” “哈哈……脱啊,爬啊……” 诗还没有写好,叶心吉身边的狗腿子,就已经判了马鸣死刑。 “你们说的又不算。” “聒噪。” “滚开一点,别影响我发挥。” 马鸣想把他们赶走,可是他们就像完全没有听见马鸣的话一声。 “还不退后?再这样,我就把你们全都赶出去。” 花舞也有点生气了,向他们发出了警告。 那些锦衣华服的公子哥,这才安静了下来,悻悻地回到了叶心吉身后。 很快,叶心吉就写好了诗,示意花舞过目。 花舞楼主走过去看了看,微微点头:“不错,比前几次写的都要好,不过,这不像叶公子的诗,更像是出自叶丞相之手,不会是你爹给你写的吧!” 叶心吉脸色一红,虽然有些尴尬,却仍然坚持道:“当然不是,这是我在爹爹的指导下创作的,完全是我个人的作品,楼主觉得怎么样?” 花舞淡淡道:“我只能给你打六分。” 叶心吉不满道:“为什么只有六分?” 花舞道:“因为这诗只能算不错,还远远达不到传世的地步。” 叶心吉虽然不甘心,却也只好认了。 毕竟满分只有十,达到六分,也算及格了。 要知道,他以前写的诗,最多只有三分而已。 六分,也算是勉强达到呈现给陛下一观的条件,只是还要看花舞的态度。 一般情况下,只有七分以上的作品,花舞才会主动呈献给陛下。 这时,马鸣也写好了。 花舞怀着期待的心情走过去看。 叶心吉也伸着脑袋凑过来。 “咏针,赠叶心吉,噫,这是写给我的,姓马的,你小子有点东西。” 叶心吉有点小惊喜,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还以为马鸣在讨好自己。 想必,诗的内容一定是夸本公子风流倜傥帅到天际吧! 怀着愉快的心情,叶心吉继续读了起来。 “百炼千锤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 读完他就笑不起来了,因为他感觉这首诗比自己那首好。 连针都能写成诗,还写的这么生动,这让他不由得对马鸣生起来敬佩之情。 他的那些狗腿子,也全都看到了,一个个脸色难看沉默不语。 因为就以他们的浅薄水平,都能感觉到,这首诗的不凡。 反正,至少也要比叶心吉写出的那首诗要好上一些。 这就有些恐怖了。 这个姓马的少年,随便写出一首,都比叶丞相苦思冥想半个月还要好了。 “哈哈……” 花舞突然大笑了起来。 然后就是一阵夸赞:“好诗,马公子的才华,实在是令人钦佩;这首诗我打九分,比着上一首诗丝毫不差,都是流传千古的好诗。” 马鸣学着这个世界上的文人那样,对着花舞拱手:“谢谢楼主。” 然后,他看向叶心吉:“你输了。” 叶心吉:“……” 花舞道:“叶公子,你如果不服,可以把诗带回去,让你爹爹打分。” 叶心吉摇了摇头:“不用,本公子还是输得起的。” 随即,他又脸色涨红道:“但是,叫我脱光了衣服爬出去是不可能的,我的颜面不能丢,叶家的颜面更不能丢。” “那你爬出去吧?!” 马鸣也不想看到他那恶心的一坨。 “爬也是不可能爬的,我要是爬出去了,爹爹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马公子,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一百两银子,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吧!” 叶心吉商量道。 还可以这样吗? 马鸣沉默。 要知道,一百两银子,可是一位五品京官半年俸禄,也能在外城买间房子。 去城外的话,都能买五亩良田,再娶一个媳妇了。 叶心吉咬咬牙:“二百两。” “一千两。” 马鸣狮子大开口,想必丞相家并不缺银子。 “好,给你,幸好本公子今天带的银票多。” 叶心吉从口袋里取出一千两银票,直接塞进了马鸣手里。 仿佛害怕马鸣会反悔似的。 马鸣收下银票后,突然指了指马脊:“还有他,也要一千两。” 叶心吉急忙撇清关系:“我才不帮他出银子,要不是他告诉我花舞楼主跟你好上了,我才不会急匆匆地赶过来找你的麻烦,那也就不会输一千两银子了。” 要是这个婀娜多姿性感迷人妩媚温柔的美艳楼主喜欢上自己就好了。 马鸣看了花舞楼主一眼,刚好迎上花舞楼主的目光。 花舞楼主有些脸红,马鸣更多的则是尴尬。 为了掩饰尴尬,他看向叶心吉:“叶公子,他是你的人,你说怎么办?” 叶心吉看向马脊:“你有一千两吗?” “没有。” 别说一千两,马脊身上连一百两都没有。 “那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脱呀,脱光了赶快往外爬。” 叶心吉气愤道。 “十弟,哥哥对不起你,你就别让哥哥脱光了吧!” 马脊突然跪下了,今天要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脱光了爬出去,他就没脸见人了。 “十弟?” 叶心吉大吃一惊,这货不会是个叛徒吧! 花舞楼主也微微一惊,她还没有来得及调查马鸣,并不知道马鸣排行第十。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马鸣不得不解释道。 “他虽然是我三哥,却处处刁难我,还想置我于死地,我才不会原谅他。” ------------ 第十六章:话不能乱说。 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大悟。 又是一出兄弟相残的戏码! 大家早都见怪不怪了。 叶心吉敲了马脊一折扇:“愿赌服输,快点。” 花舞楼主暗松一口气。 当今社会,骨肉相残兄弟反目祸起萧墙的事情真是太多了。 连帝王家都不例外。 所以,马鸣之前写的那首诗,才会连女皇陛下都震撼到了。 马鸣虽然是马脊的十弟,却和马脊仇深似海的情况,也不是不能接受。 马脊一把抱住了马鸣的大腿,泪水都滚落了下来:“十弟,哥哥求你了。” 马鸣不耐烦地一脚把马脊踢开:“你有多少银子?” 马脊在怀里一阵摸索,最终取出五十两银票:“只有这么多。” 马鸣嫌弃道:“太少了,快点借!” “你不是有很多朋友吗?既然是好朋友,怎么能见死不救?” 马脊急忙向身边的好友借银子。 这群富家子弟,都不是缺银子的主,身上随便一块玉佩都价值不菲。 他们很快就给马脊凑够了一千两。 “十弟,给。” 马脊颤抖着双手,把一千两银票递到马鸣面前。 他现在还没有官职,不知道何时才能还得起。 马鸣一把抓在手里:“衣服可以不脱了,但是你得爬出去。” 马脊:“……” “快点往外爬。” 马鸣不悦地催促道。 马脊不满道:“叶公子给你一千两,你都能放过他;我也给你一千两,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十弟,咱们可是亲兄弟啊!” 马鸣气愤道:“谁是你亲兄弟?我跟你很熟吗?也不撒泡尿照照,还敢跟叶公子比,你有叶公子长得帅吗?你有叶公子那么有才华吗?你有叶公子那样的老爹吗?你什么都不是,还敢跟叶公子比,谁给你的勇气?给我爬。” 叶心吉听得一阵热血沸腾,不由得昂首挺胸起来。 你们听听,连那么有才华的马公子,都说本公子有才华! 这一刻,叶心吉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为了感激马鸣的赞美,他举起折扇重重敲在马脊脑袋上。 “你特么也敢跟我比?还不快点爬。” 叶心吉身边的狗腿子也劝马脊往外爬,一个个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马脊仍然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要是真的爬出去,脸都要丢尽了,父亲知道后,肯定会打死自己的。 “谁敢耍赖,就是不讲信誉,不讲信誉者,打三十大板。” 马舞突然冷声道。 “对,打他三十大板。” 叶心吉第一个表示赞同。 马脊身体猛地哆嗦了一下,三十大板非把自己打死不可。 与其在这里挨打,还不如回家被父亲打,父亲多少会念及父子之情。 想到这里,马脊才向外爬去。 而且,他爬得非常快。 那速度,就像猴子遇见了老虎要逃命一样。 他双手按地,闪电般爬到求诗楼门外,刚要站起身,就被侍卫按住了。 “你们想干什么?” 马脊惊恐地问道。 背后传来花舞甜美的声音:“你造谣生事,打三十大板。” 马脊委屈得不行:“楼主大人,我哪有造谣生事?你有什么证据?” 花舞冷声道:“你说我跟马公子好上了,这还不是造谣生事吗?” 马鸣看了美艳无比的花舞楼主,心说:‘咱们好上难道不好吗?’ 花舞也看了马鸣一眼,好像看穿了马鸣的心思,脸蛋忽然红了起来。 叶心吉大怒道:“打三十大板太少了,要我说,直接打一百大板吧!” 跟叶心吉一起的公子哥们,纷纷指责马脊:“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连楼主大人你都敢造谣,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马脊:“……” 侍卫立刻举起棒子,朝着马脊的屁股上砰砰砰地砸了上去。 “嗷嗷啊!” 马脊顿时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声,把夜色下栖息的鸟群都惊飞了。 “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个宴席要参加,就不打扰了。” 在马脊的惨叫声中,叶心吉朝着花舞楼主拱手告辞。 “蝶儿,代我送送叶公子。” 花舞吩咐道。 “马公子,咱们改天再会。” 叶心吉对着马鸣拱了拱手,来时傲慢无礼和目空一切,此时已经收敛不少。 “叶公子这边请。” 蝶儿把叶心吉一行十多人,送出了求诗楼。 “马公子,这首诗写得好极了,赠给叶心吉,真是糟蹋了这样的好诗;要不是明天就要带你去见陛下,我现在都想连夜入宫,把这首诗送给陛下看呢。” 花舞楼主对马鸣充满了崇拜之情,望向马鸣的桃花眼里,满是亮晶晶的小星星。 这已经是马鸣写出来的第二首足以流传千古的好诗了! 这样的人才,真的难得一遇呢。 马鸣尴尬道:“楼主,我就是随便写写,不足挂齿。” 这在花舞看来,就是谦虚。 马公子不但诗才惊艳,还很谦虚呢,真是越看越喜欢了。 “这首诗明明是在骂人,却不带一个脏字,可见马公子一定是博览群书,学富五车,满腹经纶,还对读词有着极深的独到见解和研究。” “随手拈来,都妙语连珠,构思奇巧,讽刺深刻,一句眼睛长在屁股上,使整首诗都活了起来,可见你对描写对象有着多么深刻的认识。” “纵观你写的两首诗,都结构严谨,意境悠远,文笔精炼,笔之所致如行云流水,令人如饮甘露,如沐春风,久久不能忘怀。” “最为神奇的是,你明明在骂叶公子,而叶公子竟然还毫无察觉。” “哈哈……” 想起叶心吉当时的反应,花舞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那是他蠢。” 马鸣都后悔跟叶心吉比诗了,有一种对不起那首诗的感觉。 换句话说,这样的诗,用在叶心吉身上,实在是太浪费了。 清代诗人文映江要是知道了,恐怕会从棺材里爬出来找他算账。 “他们一行十多人,都没有察觉你在用诗骂人,他们都是大楚年轻一辈的佼佼者,都是自幼就得到了良好的教育,学了这么多年,却连这首诗的内涵都看不懂,可见大楚的才子是多少稀缺,这也是陛下求贤若渴的原因。” “我身为求诗楼的楼主,在这里为陛下求诗三年了,一共也没有见到几首好诗,能跟你这两首诗比肩的更是一首也没有。” “马公子,此生能遇到你这么有趣的诗人,真是三生有幸。” “能在这里找到你这样的大才子,陛下的求诗楼也算没有白建。” 花舞望着马鸣,笑颜如花,楚楚动人。 “这两首诗还算不得什么,等有了灵感,我还能写出更好的。” 马鸣随随便便都能白嫖几十首千古名篇,只是写得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万一被人怀疑,到时候就不好解释了。 毕竟,每一首诗的风格都不一样,有些还天差地别,大相径庭。 一般情况下,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写出那么多风格的诗篇的。 “好,我万分期待。” 花舞一阵激动,心中格外期盼马鸣能写出更加惊才艳艳的诗篇。 这样的话,不管陛下怎么重用他,别人也不能指责什么了。 她是真心希望,马鸣能用独特的慧眼为女皇陛下排忧解难,用远超旁人的才情,帮女皇陛下稳固江山、匡扶社稷、抵御强敌,保家国太平。 大楚王朝太需要人才了。 ------------ 第十七章:抱头蹲下。 “楼主,饭已经做好了。” 蝶儿走过来说道。 “马公子,请。” 花舞楼主还从来不曾跟别的男人共进过晚餐。 今天不跟马鸣共进晚餐,都不足以表达她对马鸣的滔滔敬仰之情。 一张八仙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 这是马鸣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吃到的最丰盛一顿饭。 原来在这么落后的世界里,也可以吃得如此精致! 再加上花舞又秀色可餐,还有亭亭玉立的蝶儿殷勤斟酒,实乃人生一大享受。 “马公子,我敬你一杯。” 花舞楼主举杯。 马鸣也举杯:“请。” “最近城里出现了一种美食,叫豆腐,非常美味,可惜我派人去买时,他们已经卖完了,我已经派侍卫在城门外蹲守了,等到他们明天再来售卖,就能第一时间去卖;估计明天中午就能吃到了,到时候我请马公子品尝。” “好啊!” 马鸣笑了笑,没想到自己做的豆腐这么受欢迎,连花舞楼主都要去抢。 “明天一早,还要去面见女皇陛下,马公子,咱们就少喝一点吧!” 花舞三杯酒下肚,就有些脸红了。 “好。” 马鸣客随主便。 他一点儿都没有醉,这个世界的酒,最多只有十来度,跟扎啤差不多。 以马鸣上一世的酒量,喝再多都不会醉。 饭后。 花舞亲手帮马鸣收拾房间,还特意准备了一套新衣服。 明天去见陛下,马鸣还穿身上的棉衣,显然不太合适。 “马公子,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热水和房间,请去洗澡吧!” 花舞示意跟在身边的蝶儿。 蝶儿顿时娇笑道:“马公子,请跟我来。” 一个大木桶,里面装满了热水。 蝶儿要给马鸣宽衣解带,马鸣急忙道:“我,我自己来。” 蝶儿娇笑道:“公子不用害羞,帮公子洗澡是奴婢的分内之事。” “不用了,我自己洗就行了,就不劳烦蝶儿姑娘了。” 马鸣坚持道。 “能服侍公子,也是蝶儿的荣幸。” “真的不用。” 直到蝶儿无奈离开后,马鸣这才脱光衣服跳进木桶里。 这是他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上之后,第一次洗澡。 在豆腐村时他也想洗,却没有条件,还是求诗楼里最舒服。 马鸣从身上搓掉一层厚厚的灰,连清澈的热水都变得浑浊了。 洗好后,他特意照了照镜子,自己皮肤变白了,也帅气了。 果然,身上干净,能让人更有魅力。 穿上一件睡衣,马鸣就回到了花舞给他准备好的房间里。 奢华,温暖,一尘不染,马鸣真是太喜欢了。 如果可以,他想在这里住上一辈子。 突然,他发现床上躺着一个人,掀开被子一看,竟然是身材窈窕的蝶儿。 “你,怎么在这里?” 马鸣惊讶地问道。 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特别害怕蝶儿突然骂人。 要是被花舞误会他是一个好色之徒,那就尴尬了。 没想到,蝶儿坐起来,拢了一下耳边秀发,笑嘻嘻地说道。 “楼主叫我给公子暖床。” “不用不用。” 马鸣连忙拒绝,身为阳刚男人,还怕被子冷吗? “公子,你干嘛这么害羞嘛?” “难道从来没有丫鬟给公子暖过床吗?” “公子,上来吧!蝶儿身上可暖和了。” “不信你上来抱抱。” 蝶儿要把马鸣拉上床,马鸣反而后退了一步。 “蝶儿姑娘,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的。” 马鸣也不是对美色无动于衷的人。 看着肉嘟嘟的蝶儿只是穿着一件小肚兜,身上白嫩嫩的,他也心头一片火热。 只是,他更喜欢花舞楼主,如果花舞楼主过来的话,他肯定不会推辞。 他也不是看不起蝶儿,直觉告诉他,这很可能是对自己的一个试探。 “好吧!” 眼看马鸣抵死不从,蝶儿只好无奈地起身下床,慢腾腾地穿外套。 “替我谢谢花舞楼主。” 为了缓解尴尬,马鸣突然说道。 “谢什么谢?” 蝶儿翻了个白眼,觉得马鸣真是不识好歹。 自己虽然是个丫鬟,但是容貌不输给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 平时,不知道多少男人看到自己都两眼放光,马鸣竟然要把自己赶出去。 真是岂有此理。 “谢谢楼主帮我打了马脊一顿。” 马鸣解释道。 “哼。” 蝶儿怏怏不乐地离开了。 马鸣关上房门,嘴角含笑地钻进温暖柔软香气扑鼻的被窝里睡觉。 他用力嗅了嗅,棉被上不仅有蝶儿的体香,竟然还有花舞的体香。 难道,这是花舞用过的? 他心里想着娇艳妩媚的花舞楼主,想着引人遐想的红唇美腿,想着魔鬼般的丰满身段,还突然想到了当今女帝,不知不觉间,他就沉沉睡去了。 “他不让你洗澡,也不让你暖床,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听了蝶儿的汇报后,花舞微微一笑,对马鸣越发喜欢了。 在这个男尊女卑,男人都可以三妻四妾的世界里。 马鸣竟然不近女色,实在是难能可贵。 “楼主,他不会是个太监吧!” 蝶儿眨了眨大眼睛,一副鬼机灵的样子猜测道。 花舞楼主吓了一跳:“怎么可能?只有宫里才有太监。” “如果不是太监,他怎么不让我暖床,难道我长得很丑吗?” 蝶儿拿起铜镜照了照,觉得自己比着大楚第一美女花舞楼主也差不了多少。 花舞楼主安慰道:“不是你长得丑,而是他没眼光。” “就是,他的才情虽高,眼光却不行。” 蝶儿点了点头,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一些。 “对了,他骑马的时候磨破了屁股,不知道好了没有?” 花舞突然拿起一小盒药膏,微笑看着蝶儿。 “楼主,你不会想让我去给他涂药吧!” 蝶儿摇了摇头:“不行,不行,他肯定不会让我碰的,那可是屁股呀!” “把药送去就行了,他自己会涂的。” 花舞把药膏递给了蝶儿。 蝶儿咬了咬嘴唇,只好接住药膏,走了出去。 很快,她就惊慌失措地跑了回来:“吓死我了,楼主,我看马公子睡着了,就把药膏放到桌子上准备回来,谁知,他突然说起了梦话。” “他说的是什么?” 花舞好奇地问道。 “不许动,放下武器,抱头,蹲下……可凶了,吓得我真的抱头蹲下了……看他没有什么反应,我这才急忙逃了出来……” 蝶儿脸色煞白,犹有余悸。 花舞:“……” 这时,有人敲响了房门。 蝶儿过去打开,看到是院里的护卫,这是女帝派来的皇家护卫,忠心耿耿。 “有什么事?” “马家的大公子和二公子来了,问我们为什么要打他们的三弟马脊。” 蝶儿看向花舞。 花舞淡淡道:“应该是马公子的大哥和二哥,你去解释一下吧!” 蝶儿突然想起马鸣刚才说过的话:“楼主,刚才马公子还说谢谢你打了马脊一顿,马公子没少受家里人欺负,他跟兄弟们的感情并不好。” 花舞看向护卫:“我叫你调查马公子的情况,有什么结果?” 护卫躬身道:“回禀楼主,马公子在马家排行第十,有六个哥哥,三个姐姐,全都欺负他;还有一个主母和姨娘,除了排行第四的赵姨娘之外,那个主母和另外两个姨娘也对他很坏,马鸣是丫鬟所生,小时候是在狗窝里长大的……” 花舞握拳怒道:“打他们一顿,赶出去。” ------------ 第十八章:一尺一丈。 叶心吉回到家,看到父亲还没睡,就把诗送了过去。 “父亲,你看这首诗,能打几分?” 叶丞相心情不错,接到手里看了看,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了。 “咏针,赠叶心吉,这诗名是你自己添上的,还是别人添上的?” “是马公子写的诗,诗名也是马公子写的。” 看到父亲反应挺大,叶心吉心里突然有些忐忑。 “马公子是什么人?” “是个男人。” “我问的是他的家世。” “哦,是五品工部员外郎马东财的小儿子,叫马鸣,就是城东的马府。” “他这是骂你呢。” “骂我?他写的不是针吗?” “表面上是在写针的特点和使用方式,实际上这是一首讽刺诗,通过针的特性来隐喻和批评社会上那些只看重外表、地位和权势,而忽视内在品质和真实能力的人,他把这首诗赠给你,明显是在骂你,骂你狗眼看人低,骂你鼠目寸光。” 叶心吉:“……” “不过,这诗写得确实不错,真是虎父无犬子啊!他爹前几天刚写出一首足以流传千古的好诗,现在他这首诗比着他爹那首真是一点儿都不差。” “骂人不带一个脏字。” “妙啊!实在是妙。” “这对父子,不得了啊!” 叶丞相唏嘘感叹,暗恨自己怎么就写不出这样的好诗。 要不然,自己那群儿子,早都步步高升了。 叶心吉:“……” 什么情况?我都被骂了,你怎么还夸起来了? “能写出这种诗的人,一定独具慧眼,也很有学问,咱们大楚王朝,这几年都没有出过好诗,没想到,最近几天,一连出了两首,说明大楚人才辈出啊!” 叶丞相完全沉浸在了诗的余韵之中,有一种深受启发,大开眼界的感觉。 “他骂我,我要找他算账。” 叶心吉表情不停变幻,最后面目狰狞,怒不可遏。 身为纨绔子弟,就要有纨绔的样子,被骂了,自然要打回去。 “愚蠢。” 叶丞相呵斥。 “父亲,难道我堂堂相府六公子,就任由他一个下等人任意辱骂吗?” 叶心吉觉得自己必须要打回来才行,不能丢了叶家的颜面。 “这诗是要流传千古的,骂你,你也能跟着沾光,而且,你都赚大了还不自知;你想想,要不是这首诗骂了你,千百年后,谁还知道你叶心吉?” 叶丞相教训道。 叶心吉瞠目结舌:“父亲,照你这么说,他骂了我,我还要感激他了?” “站在历史的角度上来说,你确实应该谢谢他。” 叶丞相踱着方步,意味深长道。 叶心吉若有所思,一副有所领悟的模样。 “心吉啊!别整天都跟那些狐朋狗友一起吃吃喝喝,也不要经常去逛教坊司那种花柳之地。要跟有才华的人交朋友,随便蹭蹭,都能千古留名。” 这是叶丞相的肺腑之言,是他从以往历史中总结出来的经验。 “好的,父亲。” 叶心吉虽然很反感马鸣,可是,眼看父亲说得如此认真,他也只能郑重答应。 “还有事吗?” 叶丞相走进了书房,年纪大了,不需要睡那么多,他还想再看看书。 “父亲,花舞楼主给此诗打了九分,你觉得她是不是打得太高了?” 叶心吉跟了过去,心里还是难以认可这首诗的价值。 “九分吗?一点都不高,要是我打分,肯定是十分,这诗让人回味无穷啊!” 叶丞相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情。 叶心吉脸色一跨:“可是,她给父亲的那首诗,只打了六分。” 叶丞相微微皱眉:“我那首诗明明是八分的作品,她凭什么只给六分?” 叶心吉:“……” “岂有此理啊,这不是看不起我嘛?” 叶丞相生气了。 只有打到七分以上,他的六子叶心吉才能得到女皇陛下的器重。 六分的话,那他就白辛苦大半个月了,累得好几晚没睡好觉呢。 叶心吉突然看到书桌上有一首诗墨迹未干。 “父亲,你什么时候又写出一首诗?感觉很好啊!不如让我拿去求诗楼吧!” 叶心吉惊喜道。 “这就是马鸣的父亲马东财写的,明天,我要呈献给女皇陛下。” 叶丞相拿起毛笔,添上诗名:“萁与豆,赠叶丞相。” 叶心吉嘴角一抽:“父亲,你贵为相国,怎么也蹭起了诗名?” “是马东财写给我的,以我的身份,根本不用蹭诗名,你没事就回去休息吧!” 叶丞相把叶心吉赶了出去。 叶心吉路过大哥户部侍郎叶心天的房间时,看到里面亮着灯,就推门进去。 “大哥,你的那个狗奴才,害得我在求诗楼丢尽了脸面。” 叶心天看向叶心吉:“我的狗奴才多了,你在说哪一个?” “马脊。” 叶心吉恨恨道。 “他做事一直都让我很放心,怎么会害你丢了脸面?” 叶心吉就愤愤不平地把过程大致讲了一遍。 叶心天点了点头:“竟然敢算计你?等他回来,我再打他三十大板。” “不如直接把他赶出相府,再也不用他。” “这人做事很聪明,再给他个机会吧!” 可以看出,叶心天是真的很喜欢马脊。 “大哥,你看这首诗怎么样? 叶心吉把马鸣赠给他的诗,出示给叶心天看。 叶心天看了看,惊讶道:“诗竟然还能这样写?把针写得也太传神了,好诗!” “这个作者是不是在骂我?” 叶心吉小心翼翼地问道。 叶心天想了想,才缓缓道:“他要是骂你,岂会把这么好的诗赠给你?还把你的名字写在诗名上,他这是把你当成了朋友啊,而且还是好朋友。” “要是我也能写出这样的好诗,才不会轻易送给别人,说句心里话,能写出这样的话,说明此人才情极高,六弟,你一定要珍惜啊!” “哦。” 叶心吉总算是放心了。 连叶心天都看不出来这是骂人的诗,想必除了父亲之外,别人也难以发现。 只要别人发现不了自己被骂了,那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就当被夸了。 他突然有些感动。 ‘马公子既然把我当成好朋友,那我也一定要把马公子当成好朋友。’ ‘马公子敬我一尺,我要敬马公子一丈。’ ------------ 第十九章:欺君之罪。 “脊儿这是怎么啦?” 马东财回到家,见家里请来大夫正给晕死的马脊治疗,不由得大吃一惊。 “不知道啊,被求诗楼的侍卫送回来时就这样了,一直没有醒过来。” 王姨娘哀嚎着说道。 马脊是她生的儿子,也是最有出息的儿子,一直都让她引以为豪。 看到儿子被打成这样,她已经哭晕过去好几次了。 刘玉绢和周姨娘也在旁边守着,同样泪流满面。 “敢把我儿子打成这样,我跟他没完,派人去打听情况了没有?” 马东财双眼圆睁,怒不可遏。 “大公子和二公子去打听了,也被打了一顿。” 周姨娘抽泣着汇报道。 “原因呢?是什么原因?” 马东财瞪着周姨娘,吼道。 “老爷还是去问问他们吧!” 周姨娘吓得垂下脑袋,都不敢再多嘴,在她印象中,老爷很少发这么大火。 下人急忙去喊马头和马脖。 没多久,两人柱着拐杖瘸着腿走过来,虽然还能走动,却也都鼻青脸肿。 “父亲,我们去求诗楼询问情况,被他们打了一顿,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马头和马脖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自己怎么也挨了打。 当时,侍卫问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说是马脊的大哥和二哥,侍卫让他们稍等一下,回来就立刻动手打他。 “岂有此理,我去找他们……” 马东财气得暴跳如雷,就要连夜去求诗楼讨要说法。 “老爷,求诗楼可是一个特殊的地方,脊儿不会是得罪了里面的大人物吧!” “不如等到脊儿醒了,问清楚情况后,再去也不迟!” 刘玉绢拦住马东财劝道。 “不管得罪了谁,也不能把脊儿打成这样,更不能不给一个解释,就连头儿和脖儿也一起打了,以为我马家好欺负吗?” 马脊是马东财最看好的儿子,被打成这样,马东财实在接受不了。 刘玉绢又道:“脊儿是相府的门生,跟着相府大公子办事,深受大公子器重,咱们家得罪不起求诗楼,到时候,可以通过相府家的大公子……” 马东财微微一愣,随即微微点头:“还是夫人的办法好。” 他把那么好的诗赠给了叶丞相,叶丞相岂有不闻不问的道理? 就算叶丞相不会过问这种小事。 到时候,他也能求干爹翰林院学士李亦丰帮忙,现在,他有的是关系。 …… “你再说一遍,这首诗是谁作的?” 金碧辉煌的金銮殿内。 凤冠霞帔风华绝代的女皇陛下楚晴儿,正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 她满脸不高兴地俯视着阶下人头攒动的百官。 百官们全都低眉顺眼,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连身为百官之首的叶丞相,都有些战战兢兢。 本以为,把这么好的诗呈现给女帝,女帝一定会龙颜大悦。 万万没有想到,一向都心平气和的女帝,声音陡然冰冷下来,竟然生气了。 “是工部员外郎马东财。” 叶丞相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重复一遍。 同时,他狠狠瞪了一眼身后翰林院学士李亦丰,害怕他那个干儿子会出问题。 李亦丰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女帝酷爱诗词,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见到如此好诗,女帝不但不开心,反而还很生气,傻子都知道这里有问题。 只有站在人群中的刘冲机,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情。 “这首诗是怎么到你手里的?” 女帝那冰冷的杏仁眼,盯在了叶丞相身上。 叶丞相深呼吸:“是马东财当面送给臣的,臣觉得此诗甚好,这才呈给陛下。” “宣马东财。” 女帝淡淡道。 传话太监立刻尖声喊道:“宣马东财。” 声音一道接着一道传了出去。 大楚朝规定,凡是在京官员,不论大小,都要上早朝。 金銮殿容不下上千名官员,只有四品以上官员才可以站到殿内。 其他官员,只能在殿外候着。 有的官员,就是上朝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跟陛下说上一句话。 就像马东财这样的五品官,自从女帝登基三年以来,都还没有进过金銮殿。 突然听到要宣马东财,外面的官员纷纷向马东财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马东财盼这一刻,都盼好久了,也早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闻言。 他哈哈一笑,整了整衣冠,就捧着朝笏,拾阶而上。 那具颤颤巍巍的肥胖身躯,迫不及待地朝着金銮殿跑了过去。 大家都没有想到,胖成那样的马东财,竟然还能跑得这么快。 “微臣马东财,叩见陛下。” 三跪九叩之后,马东财不敢去看女帝尊容,他匍匐在地,激动的肥肉颤抖。 “赠叶丞相这首诗,是不是你写的?” 女帝淡淡地问道。 “回禀陛下,是臣写的。” 马东财心里一阵激动,看来女皇陛下要奖赏自己了,自己总算是光耀门楣了。 结果,让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女帝竟然再次问道:“真是你写的?” 马东财心里咯噔一下。 虽然有些迟疑,却最终还是坚持道:“真的是臣写的。” 女帝微微蹙眉:“这首诗确实很好,不过,几天前,已经有人呈现给朕了,据朕所知,作此诗者,应该是一位贫寒少年,朕已经派人去找了。” “等找到那人,再叫你们当面对峙,是你写的,有赏。” “若不是你写的,你就犯了欺君之罪,定斩不饶。” 马东财吓得匍匐在地,瑟瑟发抖,满头大汗。 弄巧成拙了,这可怎么办啊! “散朝。” 女帝起身离开,太监在前开路,宫女抬起长长的衣摆,缓缓跟在后面。 “这确实是一首好诗啊!” 金銮殿里的大臣们都已经看到叶相呈给陛下的那首诗,不少文官在交口称赞。 只有武官对此不屑一顾,一个个扬长而去。 有位武官不小心撞在了一位沉浸在诗意中的文官身上。 那文官破口大骂:“粗鄙的武夫,连这么好的诗都不懂得欣赏,真是可怜。” 武官怒目而视,却又不敢在金銮殿上打人,只好愤愤而去。 叶相和李亦丰在第一时间围住了马东财。 他们把肥硕的马东财扶起来,快速离开了金銮殿。 几位文官急忙追了上去。 叶相大喝:“都不要跟过来。” “叶相,你不能这样啊!” “如此好的诗篇出世,需要我们一起探讨,你把诗人强行带走,意欲何为?” 他们虽然非常不满,却也没敢再追上去。 来到没有人的地方,叶相松开马东财,才怒声问道:“这首诗是不是你写的?” 李亦丰也气愤地问道:“你有没有欺骗陛下?” 事到如今,马东财虽然也很惶恐,却也只能咬牙道:“是我写的。” 要不然,他就犯下了欺君之罪,满门都要抄斩。 叶相和李亦丰同时松了一口气。 只要是马东财写的就好,要不然,他们也会受到牵连。 这时,工部尚书刘冲机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他冷笑一声:“马东财,那诗不是你写的吧!” ------------ 第二十章:不得好死。 “岳父大人,是我写的,我对天发誓,我没有欺骗陛下。” 马东财信誓旦旦道。 刘冲机冷哼了一声。 “你的大儿子叫马头,二子叫马脖,三子叫马脊,四子叫马臀,五子叫马毛……瞧瞧你起的这些名字,也不像能写出诗的人,更别说这首好诗了。” 马东财:“……” 刘冲机突然看向了叶相和李亦丰:“马东财欺骗了陛下,你们还替他把这首诗呈现给陛下,马东财要是满门抄斩了,你们就是他的同伙。” 李亦丰吓得双腿发软,都差点儿摊倒在地上。 这个干儿子,不能认啊,太坑爹了。 叶相虽然也脸色大变,却还算冷静。 他怒视刘冲机:“你给我闭嘴。” “你写不出这样的好诗,就认为别人也写不出来,你这是嫉妒。” “嫉妒你女婿的才华,这是非常可耻的。” “我不屑跟你这种可耻的人站在一起,你给我滚远一点。” 刘冲机不敢当面顶撞叶相,却敢冷眼旁观,就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叶相和李亦丰踹踹不安地再三向马东财确认。 肯定这首诗就是马东财写的后,这才心平气和地一起离开。 眼看马东财说得一本正经郑重其事始终如一,刘冲机也信以为真了。 “好女婿,我是故意吓他们的,你可别怪我。” 他安慰马东财,心里还盼望着马东财能早日送自己一首好诗呢。 结果,马东财突然跪在了刘冲机的面前:“岳父大人,救我。” 刘冲机满脸不解:“好女婿,有话慢慢说。” “那诗不是我写的,我欺瞒了陛下,我犯了欺君之罪啊!这可怎么办呐?” 马东财泪流满面,追悔莫及,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刘冲机脸色大变。 急忙看了看四周,随后就拉着马东财跑到了更偏僻的角落里。 他一巴掌抽在马东财的肥脸上:“我怎么就找了一个你这么愚蠢的女婿?” “岳父大人,救我,我不想死。” 马东财哀求道。 “我救不了你个蠢货,你蠢成这样,谁都救不了你。” 刘冲机恨铁不成钢,火气蹭蹭地向上涌,忍不住又抽了马东财几巴掌。 “岳父大人,就算你不救我,也要救救你的女儿玉绢和你那几个外甥吧!” 马东财一阵哀嚎。 “这首诗是谁写的?” 刘冲机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确实不想女儿和几个外甥跟着这个蠢货一起被砍头。 “是鸣儿。” 马东财道。 “鸣儿是谁?” 刘冲机都不知道这个名字。 “是我的小儿子,就是丫鬟生的那个,从小住在狗窝里的那个。” 马东财非常着急地解释。 “哦,我想起来,既然是你的小儿子,那就好办了,叫他给你作证,就说这首诗是你写的,只要他说这首诗是你写的,那就是你写的。” 刘冲机捋了捋胡须,突然还笑了起来:“陛下不是在找他吗?你一定要在陛下找到他之前,跟他说明白这件事情,千万别晚了,快去吧,别耽搁时间了。” “谢谢岳父大人指点迷津。” 马东财转身就跑,胖成那样,任谁也想不到,他竟然能跑这么快。 他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然后再去乡下求马鸣。 刚回到家,王姨娘就来到他面前哭诉起来:“老爷,你一定要为脊儿做主啊!” 马东财吩咐家丁准备马车,根本就没有时间搭理王姨娘。 王姨娘跟在他的身后继续哭诉:“都是因为狗子,脊儿才被求诗楼的护卫活活打得晕死过去的,老爷,狗子实在是太坏了,你一定要打死他……” 啪。 马东财反手一巴掌,直接抽在王姨娘脸上:“狗子也是你叫的?他有名字。” 王姨娘:“……” 周姨娘急忙跑过来扶住了王姨娘:“脊儿已经醒了,老爷去看看吧!” “没空。” 马东财爬上马车,就要出门。 刘玉娟追上来问道:“老爷,你要去哪里?” “去乡下接鸣儿回来,对了,你把主屋收拾出来,给鸣儿住。” 马东财吩咐道。 “他在求诗楼,不在乡下,是脊儿说的。” 眼看马车就要出门了,刘玉绢急忙大声喊道。 马东财跳下马楼,急忙跑到屋里去看脊儿。 此时,马脊正在咬牙切齿地咒骂着马鸣:“这个该死的野种,狗东西,他不但骗了我一千两银子,竟然还让我从求诗楼上当众爬下来,我没脸见人了……” 马东财的脸色顿时阴冷下来:“你在骂谁?” 马脊吓了一跳:“父亲大人,是狗子害得我被打成这样的,都是狗子……” 啪。 马东财一巴掌抽在了马脊脸上,怒不可遏道:“狗子也是你叫的?他叫鸣儿,是你的十弟,今后,谁再敢叫他狗子,我就打死谁,都听到了没有?” 马脊:“……” “听到了。” 王姨娘、周姨娘和刘玉娟都被吓到了。 要知道,马东财以前最疼爱的就是马脊了,就算看到马脊在殴打马鸣,都不会过问;今天,马脊只是叫了一声马鸣的外号,就被打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也太狠了,打得马脊嘴角都流血了,马脊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你说鸣儿在求诗楼?” 马东财怒声问道。 “是,是的。” 马脊回过神来,急忙垂下脑袋,眼睛里闪过一抹阴冷。 “你确定?” 马东财喝道。 “确定。” 马脊轻声回答。 马东财转身向外跑去,爬上马车后,吩咐车夫以最快速度赶去求诗楼。 他必须要争分夺秒地去求马鸣,要是等到陛下见到马鸣之后,那就死定了。 此时,他万分后悔把马鸣送到乡下。 “脊儿,你没事吧!” 看着马脊脸上的巴掌印,王姨娘心疼极了。 “老爷今天是怎么啦?” “为什么非要找那个野种?” “嘘,连狗子都不能说了,你还敢说野种,小心老爷知道了打死你。”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无法理解马东财今天的异常反应。 只有刘玉绢突然道:“你们难道就没有发现吗?老爷脸上也有巴掌印,老爷也被打了,就是不知道是谁打的,连老爷都敢打,我诅咒他不得好死。” 刘冲机乘坐着马车,眼看就要到家了,那马突然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 马车一阵摇摇晃晃,最终扑通一声倒进了路边的臭河沟里。 刘冲机直接被马车压在了臭味刺鼻的水中。 车夫惊慌失措地大喊:“救命啊,车上坐的是刘大人,大家快来救人啊!” ------------ 第二十一章:面见女帝。 御书房里。 女帝正想派人去传花舞楼主,就有太监跑过来通报,说是花舞楼主前来求见。 “让她进来!” “嗻。” 太监应了一声,就急忙退了出去。 没多久,一身紫裙妩媚动人的花舞楼主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 “臣参见陛下。” 女帝并没有让花舞楼主起身,而是直接问道:“那作诗少年可有找到?” 花舞楼主笑盈盈道:“找到了,不但找到了,他还又写出了一首好诗。” 女帝眼尾上挑:“给朕看看。” 花舞楼主急忙从衣袖中,把‘咏针*赠叶心吉’取出来,起身展开在女帝面前。 “字迹还是那么丑。” 女帝微微蹙眉,这字有些辣眼睛。 花舞:“……” 女帝看向诗的内容。 看了许久,才露出一抹笑意:“把针写得如此生动传神,可见此人的才华是多少出众;而且,这还是一首讽刺诗,骂人不带脏字,好,很好。” “那叶心吉都不知道自己被骂了,还专门带回去,拿给其父叶相看。” 想起此事,花舞不禁莞尔一笑,马鸣说得没错,那就是一个蠢货。 女帝没有笑,而是微微蹙眉:“连叶相的儿子,都只有这样的水平,可见朕的大楚王朝年轻一代,只知道吃喝玩乐,都没有把心思放在圣贤书上。” 花舞:“……” 女帝突然问道:“这位少年的品性如何?他不会是偷别人的诗吧!” “大楚历史上,并没有这两首诗,花舞敢保证,这就是他写的。” 花舞博览群书,从来没有读到过这两首诗,也没有看到过相关的记载。 不管是谁,能写出这样的好诗,多少都会有些名气。 不在历史上留下点什么是不可能的。 “那少年呢?” 女帝相信花舞,本来,她不想见那少年了,现在又升起一点点兴趣。 “正在殿外候着呢。” “身份有没有问题?” “他叫马鸣,是马府十公子,今年只有十六岁,刚刚成年,身份绝对没有问题,陛下要想见他,臣这就去把他带进来,这少年很有趣呢。” 花舞轻笑道。 “嗯。” 女帝微微点头。 花舞转身出去,没多久,就把穿着一身新衣的马鸣带了进来。 都是花舞帮他准备的,穿着不大不小刚刚合身,显得他是又帅又酷。 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女帝看着马鸣。 马鸣也看着女帝。 女帝心想:‘好平凡的少年。’ 马鸣心想:‘卧槽,原来女帝这么漂亮!比电视剧里的那些演员还要漂亮,看年龄也不大,应该只有二十岁左右,这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还都是大学生呢。’ 花舞却吓出一身冷汗,臣子怎么可以直视陛下尊容?怎么可以见陛下不跪? 她急忙拉了马鸣一把:“马公子,还不赶快叩见陛下?” 马鸣最讨厌古人的跪拜之礼,他很抗拒,真的不想跪。 女帝也意识到了马鸣的放肆,她顿时满脸怒容:“大胆,还不给朕跪下。” 马鸣笑眯眯地商量道:“女皇陛下,如果你能免除我每次见你时的跪拜之礼,我就给你写一首流传千古的好诗,赞美你的绝世容貌,行不行?” 女帝一愣。 见朕不跪,这完全可以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女帝压制住怒火问道:“你要给朕写诗?” 马鸣捋了捋衣袖:“陛下长得仙女一样,我一看到陛下就诗性大发了。” “你要是写不出流传千古的好诗,朕就砍了你的脑袋。” 女帝眯着杏仁眼,目光冰冷,气势逼人,明明很美丽,却又很威严。 花舞有些紧张了,轻声问道:“马公子,你可有把握?” “小菜一碟。” 马鸣微微一笑,突然向前走了几步,靠近女帝。 女帝也有些紧张了,还没有哪个臣子敢如此大胆地靠近自己。 要不是马鸣的诗曾经深深震撼了她,她早都要喊皇家护卫进来把马鸣拿下了。 “小菜一碟?” 花舞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还以为马鸣饿了,想吃饭了。 可是,在女帝面前,就算是再想吃饭,也不能吃啊! 就在此时,马鸣突然开口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女帝的神情温和下来,花舞也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好诗就是好诗,第一句是非同凡响,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在她们心头。 云一样的衣裳,花一样的容貌,像娇艳的花朵沾着晶莹露珠一样艳丽娇美。 这确实是在赞美女帝的容貌,而且,还别出心裁,与众不同,诗意超然。 就算是没有什么文学修养的人,也能在乍看之下,就知道这是极好的诗句。 “还有呢?” 眼看马鸣说出两句后就不说了,花舞忍不住问道。 女帝也在好奇下两句会是什么,因为这两句已经把她的容貌写完了。 会出现什么样的转折和神来之笔呢?她期待极了。 马鸣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风华绝代的女帝,看得女帝脸都红了。 他心里暗乐,脸上却一本正经:“女皇陛下,能不能走出来,让我好好看看你,陛下,你应该知道,写出好诗并不容易,只有看清楚了,才能写得更好。” “放肆。” “你再敢这样色眯眯看着朕,朕就挖了你的眼睛。” 女帝脸色冰冷,心跳加速,这种感觉从没有过,给了她一种溺水的感觉。 花舞看向马鸣,那眼神分明在说:‘马公子,你可不要找死啊!’ 马鸣泰然自若:“陛下,那你别动,我围着你转一圈也行。” 然后,马鸣就真的围着女帝转圈打量起来。 美。 真是美极了。 上一世,他见过美女也不少,却从来没有哪一位能比得上这位青春年华女帝。 在走到女帝身后时,他发现裙摆真长,都有六米多,拖在地上,也不怕弄脏。 “好了没有?” 女帝有一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浑身上下都很不舒服。 “陛下,为了一首好诗,就是让马公子多看几眼,也不是不可接受。” 花舞适时劝道。 要是马鸣能为自己写出这种优美诗句,别说看几眼,就是看一辈子她都愿意。 女帝深吸一口气,再次压制住了心头的怒火。 就在女帝的忍耐力快到达到极限时,马鸣突然猛地一拍手。 “有了。” 白嫖来的诗,他还表演上了,演得就跟真有了灵感一样。 女帝和花舞一起盯着马鸣,充满了期待。 只见马鸣微微一笑,缓缓道来:“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女帝满脸惊喜,这是把自己比喻成仙女和嫦娥了。 还从来没有哪个男人,敢当着她的面,如此不要脸地赞美她的容貌呢。 花舞目瞪口呆,震惊至极。 果然是神来之笔,如此诗才,大楚王朝自建国以来,都绝无仅有。 女帝心中的怒火瞬间消失不见。 她开心地拿起毛笔,饱蘸墨汁,唰唰地就把这首诗一字不差地写了出来。 然后,还拿起镇国玉玺,砰的一声,盖了上去。 马鸣看了一眼,不得不说,那字写得是真好啊! 用字如其人来形容自己有点不合适,要是形容女帝的话,那就再合适不过了。 就这副字,要是叫他带回二十一世纪,绝对能拍出天价。 ------------ 第二十二章:免跪。 花舞问道:“马公子,诗名呢?” 马鸣打量着女帝的绝代风华:“就叫赠大楚女皇陛下吧!” 这也太直接粗暴了吧! 身为女帝已经不需要足诗名而流传千古了。 女帝犹豫了一下,还是提笔把诗名加了上去,还把作者名加了上去。 她还特意在马鸣二字前面留出一段位置。 等到封马鸣做官后,再加上马鸣的官职和印章。 然后,女帝反复读了几遍,嘴角比AK还难压。 欢喜之情已经溢于言表。 哪里还有帝王的威严气势? 说白了,她就是一个酷爱诗歌情感丰富的小女孩。 花舞也伸着脖子看,字好,诗更好,感觉这诗也只有女帝能配。 “怎么样?” 马鸣突然问道。 女帝那含笑的杏仁眼这才从诗上转移到马鸣身上。 她本来想笑,却又觉得马鸣刚才实在是太放肆了,必须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于是,她恢复清冷神色,红着脸,淡淡道:“一般般。” 你是个白痴吧!根本不懂诗。 马鸣看向花舞,笑眯眯道:“麻烦楼主评价一下这首诗。” 花舞:“……” 陛下都说一般般了,你还叫我评价,我哪里还敢多嘴? 犹豫了片刻,花舞才轻声道:“确实一般般。” 马鸣:“……” 真是服了,还能这样? 马鸣现在严重怀疑花舞和女帝二人对诗歌的鉴赏水平,恐怕还不如叶心吉。 “你那什么表情?难道这诗真的很好吗?” 女帝扫了马鸣一眼,突然相信了花舞的话,这位少年果然很有趣。 跟着那些大臣比起来,也太没有心肌了,根本不懂喜怒不形于色的道理。 “那我还要下跪行礼吗?” 马鸣不满地问道。 这么好的诗,竟然只说一般般,难道女帝非要让自己屈膝不可? 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和娘心,马鸣真不想跪拜一个陌生的女人。 “免了。” 女帝面无表情道。 “谢陛下。” 马鸣立刻露出灿烂笑容,圆满达成目标。 不管这首诗好不好,反正,只要不用下跪就好。 花舞也暗松一口气,这说明,陛下还是认可这首诗的。 至少,这首诗达到了让马鸣免跪的程度。 见陛下不跪。 这可是只有极少数皇亲国戚和大功劳在身的大功臣才有的特殊权利。 “朕问你,相煎何太急那首诗,是不是你写的?” 女帝看着马鸣,一脸严肃,仿佛在找回帝王的威严。 “是我写的,这一点,花舞楼主可以作证。” 马鸣看了妩媚万千的花舞一眼,心里暗暗拿她跟女帝比较。 两女同样漂亮迷人,却又各有千秋。 要说女帝像雍容高贵的牡丹,那花舞就是热情如火的玫瑰。 “今天上朝的时候,叶相把此诗呈现给朕,作者为什么另有其人?” 女帝沉声问道。 “谁这么不要脸,敢抢本公子作的诗?” 马鸣不满地反问道。 “工部员外郞,马东财。” 女帝突然发现,马鸣对自己没有一点敬畏之心,这让她有种被挑衅的感觉。 “原来是马员外!” 马鸣满脸愤恨。 花舞却微微一笑:“陛下,那是马公子的父亲。” 女帝神色有些缓和,淡淡地看着马鸣:“朕本要治他一个欺君之罪,既然是你的父亲,那朕就放过他这一次吧!不过,再有下次,定斩不饶。” 马鸣急忙道:“陛下现在就斩了他吧!” 女帝:“……” 花舞:“……” 她们还以为马鸣要感谢圣恩呢。 “他既然犯了欺君之罪,陛下要是不斩,那就是在纵容他,下次他恐怕还会犯下更大的罪。” 马鸣说得一脸认真。 花舞蹙眉:“那可是你的父亲。” 女帝面无表情:“朕以忠孝治国,你要孝敬父母,做个表率,朕才能重用你。” “如果忠孝不能两全,我宁愿不孝,也要忠于陛下。” 反过来说,马鸣宁愿忠于第一次见面的陛下,也要让陛下把马东财砍了。 “你的忠心朕明白,可是,除了忠于陛下之外,你还必须要孝敬父母。” 女帝觉得,马鸣既然如此有才,更应该孝顺才是,最好能为百官做个表率。 “是。” 马鸣就很无奈。 孝敬父母虽然是自古以来的传统美德,但是他生母已经不在,还怎么孝敬? 再说,他的生母就是被马东财和刘长绢那些人害死的。 自己又怎么可以去孝敬害死亲生母亲的杀人凶手? “你先下去吧,过几天朕会下一道圣旨,封你为官。” 女帝淡淡道。 “什么官?” 马鸣好奇地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女帝还没有想好,暂时不便明说。 “谢陛下。” 马鸣拱了拱手之后,就昂首挺胸,转身离开。 殿外一位老太监突然拦住了马鸣:“马公子,恭喜升官发财。” 马鸣知道,老太监这贱兮兮的样子一露出来,肯定是想要讨赏。 可是他身上没有银子,就点了点头,径直走了过去。 “马公子,你要是就这么走了的话,恐怕就升不了官,也发不了财了。” 背后响起老太监不悦的声音。 马鸣拐了回来:“你是不是想要银子?” 老太监乐呵呵地伸出手来,很期待马鸣大方地出手。 “我家有万亩良田,是很富裕的,应该给你一千两还是一万两?” 马鸣一本正经的问道。 老太监猛地一喜,激动万分道:“一百两就行。” 平时,讨个十两赏银就已经不错了,今天遇到一个狗大户,自然要狠捞一笔。 马鸣一把抓住老太监的手,直接拉进了御书房里。 “陛下,我刚出门,就遇到一个土匪,要打劫我一百两银子。” 老太监吓得脸色大变,差点晕死过去。 还从来没有哪个人敢在宫里如此横行无忌。 女帝:“……” 花舞:“……” 皇宫里怎么会有土匪? 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了马鸣讲了整个过程后,女帝就叫来侍卫,把老太监拖出去打了三十大板。 马鸣离开时,都能清楚地听到老太监那凄厉无比而又后悔万分的惨叫声。 这个小插曲并不影响女帝的好心情。 马鸣再次离开后,女帝笑容满脸的问道:“花舞,你觉得这诗怎么样?” “陛下说一般般,那就是一般般。” 花舞猜不透女帝的小心思,不敢冒然评价。 女帝笑盈盈道:“朕刚才就是觉得他太过大胆放肆,这才说是一般般的,其实,这首诗真的打动朕了,花舞,你就如实说吧,朕想听到你的真实评价。” 花舞这才粲然一笑,赞不绝口道:“好,确实很好,见云之灿烂想陛下衣之华艳,见花之艳丽想陛下容貌照人,还说陛下是瑶台上的神女。” “马公子的想象力实在是太丰富了,也太巧妙了,整首诗信手拈来,不露造作之痕;语语浓艳,字字流葩,也只有这样的好诗,才配得上尊贵的陛下。” 没有女人不爱夸赞,女帝也一样,她喜笑颜开,欢快至极。 “马公子的才华果然非同一般,那你说,朕封他什么官职好呢?” 花舞楼主笑道:“陛下,求诗楼缺一位编修,不如把他派到求诗楼吧!” “编修随便一个状元都可以做,以马公子的惊世才华,做编修太浪费人才了。再说,他写的字也太丑了,做了编修,岂不是会丢大楚王朝文人的脸?” “那就叫他做楼主。臣与他都是楼主,一起为陛下寻找有才之士。” 花舞就想把马鸣留在自己身边,这样惊才艳艳之人,绝对不能错过。 万一哪天他有了灵感,也给自己写出一首这么好的诗,那就太好不过了。 至于字太丑,在熠熠闪烁的才华面前,这个小小的污点根本不算什么。 再说,只要马鸣勤学苦练,用不了多久,就能把字练好了。 “楼主并没有官职,朕想让他为朕分忧。” 女帝也想把马鸣留在身边,她还想让马鸣多写几首赞美自己的诗。 花舞似乎猜出了女帝的心思,就不敢再随便提建议了。 万一适得其反就不好了。 女帝却突然问道:“你说把他招进宫里到殿中省做个太监怎么样?这样他就可以天天陪伴在朕的身边了,他这么有才华,可以帮朕管理整个后宫呢!” 花舞:“……” ------------ 第二十三章:你不配。 花舞:“……” 这一刻,花舞不敢赞同,也不敢反对。 赞同的话,她担心花鸣真的会成为太监;反对的话,又怕女帝坚持己见。 反正,在她看来,叫马鸣去管理后宫,那才是真正的浪费人才。 “你怎么不说话?” 女帝看着花舞问道。 花舞缓缓躬身:“陛下,这事应该问一问马公子的意愿吧!” “他还敢抗旨不成?” 女帝眼尾上挑,似笑非笑,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这……” 花舞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陛下,御膳房的王主事求见。” 一位帅气的小太监走进来跪下,轻声禀报道。 “叫他进来。” 女帝淡淡道。 小太监退出去后,女帝看向花舞:“前几天,朕听说外城有人叫卖一种名叫豆腐的食物,鲜美可口,又白又嫩,晶莹剔透,犹如美玉;朕就命御膳房去做,看来是已经做出来了,等会儿,你带回去一些,也品尝品尝,最好写首好诗出来。” “是。” 花舞开始思考,怎么才能把豆腐写得像马鸣的咏针一样生动传神。 王主事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下磕头。 “奴才参见陛下。” “是不是做出豆腐了?” 女帝淡淡地问道。 “请陛下恕罪,豆腐还没有做出来,不过,奴才已经找到那位能做豆腐的人了,本想让他教奴才做豆腐,然后奴才再亲手做出来给陛下品尝,不曾想……” 王主事看了一眼旁边的花舞,欲言又止。 他昨天就来求见陛下了,陛下没有见他。 今天终于见到了陛下,正要说些求诗楼的坏话,没想到花舞正在这里。 花舞有些郁闷,你个死太监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女帝蹙眉:“但说无妨,不要吞吞吐吐。” 王主事这才继续道:“那位会做豆腐的少年,被求诗楼抢了去。” “害得奴才到现在都还不会做豆腐,也没能给陛下做出豆腐。” “陛下,这都怪花舞楼主。” “花舞楼主,你害得陛下今天吃不到豆腐,该当何罪?” 花舞:“……” 被一位死太监问罪,花舞都懵了,太监何时变得如此嚣张了? 女帝看向花舞:“把人还给御膳房吧,等豆腐做出来,朕派人给你送过去;你就不要做了,就算你那边做出来给朕送过来,朕吃着也不放心。” 花舞看向王主事:“你说的是哪个人?” “就是昨天下午被你们从捕头手中抢走的那位马姓少年,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那可是你亲自带人抢走的,耽误陛下用餐,你,你可知罪?” 花舞笑了笑,面朝女帝:“那位少年就是马公子马鸣,陛下叫臣寻他,臣好不容易寻到了他,自然要把他带给陛下,臣只知道他会做诗,没想到还会做豆腐。” 女帝美眸微微一亮。 “真是多才多艺,那你转告他,叫他给朕做份豆腐,明天就送进宫来。” 如果是别人做的,女帝肯定不会吃,但是马鸣做的,倒是可以尝尝。 “是。” 花舞答应一声,就退了出去。 “你也下去吧!” 打发走王主事,女帝就命人把马鸣的诗裱起来,挂在御书房的墙壁上。 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 穿着明黄色冬袍,一身成熟风韵的皇太后,缓步走进御书房时,女帝都还在痴痴地盯着墙壁上的诗篇,沉浸在奇异诡谲让人充满遐想的诗意之中。 皇太后好奇地看向那诗,不由地笑了起来:“这是谁写的?” 女帝猛地回过神来,亲昵地抱着皇太后的手臂:“母后,是一位……才子。” 皇太后脸色一寒:“这人好大的胆子,连陛下都敢调戏。” 女帝那绝色容颜顿时浮现出酡红之色,羞答答地撒娇道:“母后……” 皇太后突然又笑了起来:“晴儿,你拒绝了上次那位,是不是对这位有意?” “没有,孩儿就是觉得,他,很有才华……” 女帝的脸蛋越发红晕起来。 本来,她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经皇后这么一提,再联想到刚才与马鸣相见时,马鸣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火红目光,她心里突然小鹿乱撞起来。 有些女人喜欢高富帅。 女帝的段位岂是那些庸脂俗粉相提并论的?她只喜欢有才华的男子。 …… 花舞来到宫外,马鸣已经骑在马上等了许久。 “马公子,你会做豆腐吗?” 走到马鸣身傍,花舞当即问道。 “会。” 马鸣淡淡一笑。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花舞翻了个妩媚万千的大白眼。 她还想中午就请马鸣吃豆腐呢,没想到那豆腐就是马鸣做的。 “你也没问啊!” 马鸣反问道。 好吧,怪我。 花舞心里不满。 “陛下叫你做份豆腐明天送进宫里品尝。” 连陛下都想吃豆腐,可见豆腐是名气有多大。 “没有问题。” 马鸣露出灿烂笑容,他已经想好了广告词,就叫:‘连陛下都爱吃’。 “除此之外,陛下过几天还会下旨封你做官,在此之前,你就住在求诗楼吧!” 花舞偷偷看他一眼,期盼着能跟马鸣多接触接触,也好叫他为自己写首诗。 要是等这货成为陛下身边的太监,那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好的。” 马鸣满口答应下来。 他又何尝不想跟花舞这种绝色美人在一起多接触接触呢。 不管能不能谱写一曲爱情赞歌,只要看在眼里,都会神清气爽通体舒坦。 “那你现在就跟我一起回去吧!” 花舞坐进轿子里,四位侍卫轻轻抬起来缓缓前行。 推开帘子,花舞看了马鸣一眼,然后,又急忙用帘子挡住了自己。 马鸣有些奇怪,花舞楼主看向自己的眼神,怎么突然有些可怜? 马鸣想不明白,也就不去想了。 他骑着高头大马,跟着轿子,不紧不慢地回到了求诗楼。 “鸣儿,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守候许久的马东财,看到马鸣回来,就猛地从路边冲了出来。 “马员外,你找我何事?” 马鸣后退一步,与马东财保持安全距离。 “走,跟我回家。” 马东财一把拉住马鸣的手,这里人太多,他没办法跟马鸣说清楚。 “我警告你,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 马鸣用力甩开马东财,都想给这个死胖子一拳。 马东财脸色发黑:“我是你父亲。” “呸,你不配。” 马鸣一口吐到马东财的肥脸上。 就是打死他,这辈子也不会认马东财为父。 “鸣儿,为父求你了,你就跟父亲回家吧!” 马东财擦也不擦,只是一味死死地,抓住马鸣的衣袖不放。 “不要碰我。” 马鸣一脚把马东财踹开了。 虎毒不食子,这个死胖子根本就不配为父。 ------------ 第二十四章:求回来。 马东财捂住九月怀胎般的大肚皮,摇摇晃晃地倒退出去,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突然,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鸣儿,为父给你磕头了,求你回家。” 马鸣:“……” 马东财抱住马鸣的大腿:“鸣儿,千错万错,都是为父的错,为父对不起你。” 马鸣:“……” 这货装的也太像了,非要自己回家,难道是想杀人灭口? 马鸣早已经铁石心肠,根本就不为所动。 “放手,放手。” 马鸣连踹马东财两脚,总算是把马东财踹开了。 “鸣儿,为父求你了,你就给为父一个道歉的机会吧!” 马东财伸着手向马鸣哭喊。 花舞走了过来:“马公子,这是你的家事,我本不该多嘴,可是,陛下以忠孝治国,你跟马员外之间,应该可以找到一种更加融洽的相处方式。” 四周一下子围来了好多人,对着马鸣父子二人指指点点。 他们虽然并不一定认识马鸣和马东财,但是却都认得马东财身上的官服。 一位五品官,被当街殴打,还没人管,在这个时代,绝对称得上爆炸性新闻。 “起来吧,我跟你回去。” 马鸣恨的不止马东财,还更恨马家的那些恶毒妇人。 回马家也不是不可以,刚好可以好好收拾一下那些蛇蝎心肠。 马东财擦了一把脸,顿时露出笑容:“谢谢楼主大人。” 然后,又去拉马鸣的手:“鸣儿,咱们快走吧!别被外人看笑话。” “回家看看就回来,今后求诗楼也是你的家,我等你回来。” 花舞扯了扯马鸣的衣袖,心里竟然隐隐有些不舍。 怎么有点像情妹妹跟情哥哥约会后依依惜别的感觉? 这一刻,马鸣都想搂着这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吻上一口。 最终他只是对着花舞拱了拱手,这才翻身上马。 “鸣儿,你坐好了,为父给你牵马。” 马东财牵着马缰绳,来到街道对面的马车前,又请马鸣坐到他的专用马车里。 马鸣刚在马车里坐下,马东财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鸣儿,为父求你一件事情,求你一定要答应我!” “别求我,求我也没用。” 马鸣抬头望天,对马东财不屑一顾。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马东财准备上演一番苦肉计,说什么也要求的马鸣答应。 “说说看。” 马鸣才不会随便答应马东财。 不过,他有点好奇马东财为什么会求自己。 马东财先吩咐马夫赶车回家。 然后,才苦着脸道:“鸣儿,你写的那首诗,我呈现给了陛下,说是我写的,你可千万不要再说是你写的,要不然,为父就犯了欺君之罪,要满门抄斩啊!” “满门抄斩好啊!你家产万贯,却把儿子活活冻死,一家人都是狼心狗肺的畜生,就应该满门抄斩,最好株连三族,一个不留。” 马鸣拍手称快。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鸣儿,你也是马家人,如果满门抄斩了,你也逃不掉。” 马东财做梦也没有想到马鸣是这种态度,他心里发苦,却有苦说不出。 马鸣乐呵呵地笑道:“被你们欺负得住进狗窝里,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只要陛下能把你们全都砍了,我宁愿跟你们一起被砍了,能拉着你们一起死,值了。” 马东财懊悔至极,砰砰磕头:“鸣儿,为父求你了,为父以前做得不好,为父对不起你,今后,为父不允许任何你再欺负你,为父保证。” “这可是你说的。” 马鸣知道陛下仁慈,已经放过马东财一家了。 不过,马东财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他刚好可以用这件事情拿捏住马东财。 “是我说的,谁再敢欺负你,我就打死他。” 马东财决定今后一定要好好地补偿马鸣,以前,他实在是太对不住马鸣了。 “你要是敢骗我,我就请花舞楼主把那首诗献给陛下,一首诗不可能有两个作者,到时候,不用我说,陛下也会知道你骗了他,你就等死吧!” 马鸣沉声道。 “鸣儿,你就放心吧!我已经吩咐夫人把主屋腾了出来,今后,你就是我们马家的一家之主,包括我在内,不管男女老幼,主人下人,全都以你为主。” “还有咱们家的银子、铺子、田地和房契等等,也全都交给你管理。” “今后,家里都由你说了算,谁敢不听你的,我就打断他的狗腿。” “谁要是再敢说你的坏话,我就把他赶出马家。” 马东财准备今后就把马鸣当成马家祖宗一样对待。 “这还差不多。” 马鸣露出淡淡的笑容,完美拿捏。 “为父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要团结兄弟姐妹,孝敬父母长辈……” 马鸣眼神一冷:“你说什么?” 马东财:“……” 豆腐村。 赵姨娘一连两天都没有等到马鸣回去。 她神不守舍,坐立难安,一不小心还切到了手指,真的无法继续做豆腐了。 把制作好的卤水全都交给小牛照看后,她忐忑不安地哭了一阵,就独自进城,偷偷地回到马家,准备求老爷马东财救救花鸣。 刚进门,就遇到了拄着拐棍瘸着腿走路的吴管家。 “老吴,你这是怎么啦?” “你说怎么啦?眼瞎了吗?看不见吗?” 吴管家耷拉着驴脸,在马府之中,除了主人之外,他见谁都是这样。 “鸣儿呢?” 赵姨娘讨好着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滚开,别烦我。” 吴管家举起拐杖就要打赵姨娘。 要不是为了马鸣,他也不至于被老爷打三十大板。 虽然比着马脊,他这三十大板轻了不少,却也差点儿要了他的老命。 “连你都不知道鸣儿的消息吗?” 赵姨娘心里越发惶恐不安起来。 “不知道。” 吴管家就算知道,也不想告诉赵姨娘。 他只希望赵姨娘跟自己一样,也挨上三十大板。 甚至希望所有马家下人全都挨上三十大板,这样他心里才会平衡。 “老爷呢,我找老爷,我有事求老爷。” 赵姨娘决定,就算舍得一条命,也得求老爷救救马鸣。 衙门里的酷刑她听说过不少,马鸣身子骨那么弱,哪能承受得住? 如果不赶快想办法救出来,恐怕马鸣就会被衙门里的差役活活打死了。 ------------ 第二十五章:住手。 “你怎么这么多事?烦不烦啊!” 吴管家想回屋躺着去,赵姨娘却跟了上来。 “你别跟着我,也不撒泡尿照照,老爷还会搭理你吗?” 吴管家也不想搭理赵姨娘,却又甩不掉赵姨娘,气得他突然大喊大叫起来。 “滚开啊!非要让我打你几下吗?” 正在阳光下打盹的王姨娘和周姨娘突然被惊醒,一起望了过来。 看到是赵姨娘,王姨娘立刻尖声喊道:“姓赵的,你给我滚过来。” 周姨娘也尖叫道:“听见没有,快点滚过来啊!” 赵姨娘转身就要离开,因为她清楚自己惹不起这两个奸诈而又凶狠的姐姐。 然而,王姨娘和周姨娘一边命令下人关上院门,一边奔跑着追了上来。 赵姨娘先是被下人拦住了,紧接着就被王姨娘和周姨娘追上了。 “还想跑?” “我让你跑了吗?” 她们一把抓住赵姨娘的头发,硬生生地把赵姨娘给拽了回去。 “你是马家的下人,下人敢不听主子的,就得撑嘴。” 王姨娘对着赵姨娘的脸,就连抽了好几巴掌,打得赵姨娘脸都肿了起来。 “你打,给我狠狠地打。” 王姨娘揉了揉手掌,非常吃痛,就朝着周姨娘吩咐道。 “王姐你就瞧好吧!” 周姨娘顿时捋起衣袖,咬牙切齿地朝着赵姨娘脸上凶狠地抽过去。 “知道王姐为什么要打你吗?都是因为你的那个狗儿子。” “你看王姐的头发,被你的狗儿子烧光了,现在都还没有长出来。” “还有我,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也因为你的狗儿子。” “他打断了我三根肋骨,三根啊,害得我现在都还没有痊愈。” “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上次被你逃跑了,这次,你再也逃不掉了。” “今天,我要把这些痛苦,千百倍地还给你,我要打死你个贱货。” 赵姨娘被打得鲜血淋漓,跪在地上磕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跟鸣儿没有关系,你们要打就打我吧!只要你们放过鸣儿,就是打死我,我都愿意。”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今天就打死你个不生孩子的缺德贱货。” “把脸伸出来。” “你的脸皮真厚,把姐姐的手都震痛了,姐姐要用鞋子抽你的脸。” “不生孩子,你就是不孝,还养了个野种,你早就该死了。” 王姨娘和周姨娘一边骂着,一边用鞋底抽打着赵姨娘,一下比一下凶狠。 外边的打骂声,惊动了在屋里休息的刘长绢。 刘长绢打了个哈欠,缓缓走出来,不满道:“你们太吵了,能不能安静点儿?” 王姨娘陪着笑脸道:“刘姐,这个贱女人回来,还要叫我们放过马鸣。” 提起马鸣,刘长绢顿时就怒了:“放过那个野种,怎么可能?” “给我打,狠狠地打。” 得到刘长绢的许可,王姨娘和周姨娘就放飞了自我,打得更起劲了。 眼看赵姨娘晕死了过去,她们还叫丫鬟端来冷水,把赵姨娘泼醒。 这么冷的天气,她们把赵姨娘身上的棉衣都泼湿透了。 然后,她们就接着继续打。 “求你们放了鸣儿。” 这是赵姨娘的执念,哪怕快要死了,她仍然在哀求。 然而,这无疑更加激怒了刘长绢、王姨娘和周姨娘三姐妹。 眼看王姨娘和周姨娘累得不行了,刘长绢还捋起衣袖,亲自下场。 “我实话告诉你,那个野种死定了,不管你怎么求我们,都没有用。” “今天,你就是死了,也是白死。” “不生孩子,活着就是浪费粮食,其实,你早就该死了。” 刘长绢高高举起鞋子,拼尽全力抽打在赵姨娘脸上。 啪。 赵姨娘扑倒在地上。 她早已经面目全非,意识模糊,全身鲜血淋漓,都感觉不到痛了。 “贱女人,去死吧!” 刘长绢打得不过瘾,又对着赵姨娘一顿踹。 王姨娘和周姨娘也跟着一起踹。 踹累了,她们还命令家丁打赵姨娘板子。 “给我狠狠地打,打他一百个板子。” 刘长绢双手掐腰,泼妇一样叫嚣着,家丁莫敢不从。 吴管家看不下去了,上前劝道:“刘夫人,一百板子会把她打死的。” 刘长绢咬牙切齿:“我就是要打死这个贱货,你再敢废话,就连你一起打。” 吴管家吓得不敢再劝了,只好急忙退到一旁。 三十大板都差点儿要了他的老命,更别说一百大板了,这谁能受得了? 之前,他还希望赵姨娘跟他一样,也被打一顿板子。 眼看赵姨娘真的挨打了,都快被活活打死了,他又突然同情起来。 “打得好。” 马脊伤得很重,到现在都不能下床。 可是,听说主母在打赵姨娘板子,他硬是叫丫鬟把他抬出来,还大声叫好。 要不是自己伤成这样,他肯定会跑过去亲自动手,那样才过瘾。 “住手。” 就在她们听着赵姨娘的惨叫声,感觉畅快淋漓之时。 突然一声怒吼,吓得她们脸色大变。 这吼声不是别人,正是一家之主马东财。 他好不容易把马鸣求了回来,夫人竟然敢叫下人殴打赵姨娘。 那赵姨娘可是马鸣的干娘,是家里最疼爱马鸣的人,没有之一。 马鸣被他安排到乡下时,还特意把赵姨娘一起带走,可见两人感情之深厚。 啪。 马东财挥起马鞭,猛地抽在了举着木棍打赵姨娘的家丁身上. 他气得全身哆嗦:“你们这些畜生,想死不成?” 家丁们急忙放下木棍,全都跪在地上。 一个个默不作声,任由马东财手里的马鞭接连不断地抽打在身上。 “赵姨娘。” 马鸣扑过去,一把抱起奄奄一息的赵姨娘,声音哽咽,泪眼朦胧。 “鸣儿,你放心,我非打死这些畜生不可。” 眼看马鸣都落泪了,马东财心中惶恐,只好更加用力地抽打那些下人。 “鸣儿,我没事……看到你,我就,我就放心了……” 赵姨娘拼尽全力抬起手,想要抚摸一下马鸣那硬朗而又帅气的脸庞。 可是,她伤得太重了,还没有碰到马鸣,就突然晕死了过去。 ------------ 第二十六章:一起打。 “去请大夫。” 马鸣朝着马东财怒吼。 马东财吓得肥脸扭曲,急忙朝着下人们更加愤怒地大吼。 “还不赶快去请大夫?谁敢耽误半点时间,我定叫他活不到明天。” 下人们急忙向外跑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去请大夫了。 “马东财,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看到这些人都是什么嘴脸了吗?我警告你,赵姨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我要叫你们一起陪葬。” 马鸣对着马东财就是一阵喝骂。 骂的马东财战战兢兢,脸色惨白,抬不起头。 “你个狗东西竟然敢辱骂父亲?你目无尊长,你不忠不孝,你无法无天,你就不配活在这天地之间……还敢说叫我们给那个臭女人陪葬?她也配……” 马脊先是被马鸣的气势震撼住了。 随即又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必须要站起来维护父亲和马家的威严。 这不但能得到父母和长辈们的欣赏,还能趁机贬低马鸣,何乐而不为? 于是,他像吴管家一样,柱着拐杖拼尽全力站了起来,对着马鸣大声喝骂。 马鸣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马东财却怒不可遏地冲过去,一脚把马脊踹倒在地。 然后,就一边打一边骂。 “你给我闭嘴。” “浑蛋,还怕家里不够乱吗?” “你才是狗东西。” “来人,把这个狗东西给我抬回去,锁进屋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门。” 众人都惊呆了。 以前马脊最受马东财的器重,今天马东财却亲手打了马脊,还打那么狠。 “一群不长眼的狗东西,还不赶快把他抬走?” 马东财朝着下人们呵骂道。 几个丫鬟婆子七手八脚地把痛晕过去的马脊抬了回去。 另一边。 马鸣抱起赵姨娘,径直走进主卧里,把赵姨娘放在柔软干净的棉被上。 “你,你怎么能把这个贱人放在老爷的床上?” “把老爷的床弄脏了,你们赔得起吗?” “赶快给我把这个贱货扔出去。” 刘长绢顿时就忍不住了,这可是她和马东财的床,都被赵姨娘弄脏了。 马鸣双拳紧握,正要一拳砸在刘长绢脸上。 马东财已经闻言跑进来,一巴掌抽在了刘长绢脸上。 “你也给我闭嘴。” “敢说她是贱女人,你比她更贱,难道自己心里没数吗?” 在马鸣面前,马东财根本不敢留手,这一巴掌,都把刘长绢的嘴抽流血了。 “你,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刘长绢捂着脸,哭哭啼啼地跑了出去。 王姨娘和周姨娘眼看马东财连刘长绢都敢打,吓得双腿发软全身发抖。 她们彼此看了一眼,就开始偷偷地往外溜去,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站住。” 马东财怒喝道。 王姨娘和周姨娘急忙跪在地上。 “老爷息怒,这不管我们的事。” “都是因为赵姨娘,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回来就骂我们,还骂老爷。” “连丫鬟下人们都看不过去了,这才动手打了她。” “我们跟王姐一起,刚才还在劝他们别打了呢……” 马东财气得一脚踹在王姨娘身上:“还敢狡辩,以为我没有听到吗?” “明明就是你们叫下人打的,还说打她一百大板,要把她活活打死。” “赵姨娘是鸣儿的干娘,鸣儿从今往后,就是我们马家的家主,连我都要听他的,家产也都是他的,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打家主的干娘?” “来人,把这两个该死的老东西拖出去,先打一百大板。” 一群家丁走了进来。 王姨娘和周姨娘吓得哇哇乱叫,不停磕头。 “老爷饶命啊!” “老爷,我们错了,求老爷饶命啊!” “我们再也不敢欺负她了,求老爷收回成命吧!” 像吴管家和马脊都经不住三十大板,她们哪里经得住一百大板。 这一次,马东财根本没有心软。 他怒视家丁:“你们这些畜生,还不赶快给我动手?” 家丁们这才抓住王姨娘和周姨娘,往外面拖去。 任王姨娘和周姨娘怎么挣扎哀求,都没有用。 没多久,外面就响起了王姨娘和周姨娘的惨叫声。 马鸣坐在床边,看着晕死过去的赵姨娘,他双拳紧握,指节泛白。 马东财站在马鸣身后,小心翼翼地问道:“鸣儿,你看这样处理,还行吗?” 马鸣突然转身看向马东财,目光冰冷至极:“刘长绢也参与了。” 马东财心头猛地一跳:“你想连她一起打?” “当然要一起打。” 马鸣喝道:“难道你想放过她?” 马东财满脸为难:“鸣儿,你也知道,我那岳父大人是工部尚书,那可是三品官,我才是五品,我要是打了他女儿,惹怒了他,我们马家就完了。” “那就等着满门抄斩吧!” 马鸣咬牙切齿,真是恨死了这一家人。 “鸣儿,千万别激动,为父求你了,为父这就叫人打,也打刘长绢一百大板。” 马东财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下来。 比着死一家人,自然是打刘长绢一百大板更划算。 马鸣看着马东财:“我要你亲手打。” “好,可以,我亲手打她一百个板子。” 马东财急忙答应了下来。 他的身体太过肥胖,力量远不及那些家丁。 由他亲自动手,刘长绢反而还能少受些痛苦。 到时候,他再下手轻一点,想来夫人也不会有什么事。 马鸣自然并不是为了刘长绢,而是要叫他们夫妻离心离德各怀鬼胎互相残杀。 “快去。” 马鸣催促着马东财来到院里,他要亲眼看着马东财打刘长绢。 结果,却看到刘长绢正在阻止家丁。 “住手,都给我住手,她们是我的好姐妹,谁也不能打她们。” “你们这些狗奴才,连主子都敢打,是不是不想活了?” “滚开,都给我滚开。” 王姨娘和周姨娘满脸感激地看着刘长绢。 刘长绢把她们搀扶起来:“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再碰你们一下,要不然,我砍了他们的手脚,把他们扔出去喂狗。” 王姨娘哭泣道:“是老爷的命令。” 周姨娘也哭泣道:“老爷糊涂啊!怎么会听那个狗东西的一面之词?” 刘长绢恨声道:“老爷也不行,他再敢打我们,我就回娘家,叫爹爹收拾他。” 王姨娘和周姨娘总算找到了主心骨,这些年,没白讨好刘长绢。 她们心里清楚,老爷怕的不是刘长绢,而是刘长绢那个官拜工部尚书的爹爹。 有那位老爷罩着,马东财也奈何不得她们。 要不然,这些年马东财也不会一直都对刘长绢言听计从了。 ------------ 第二十七章:为了救你们。 看到这一幕,马东财勃然大怒。 “给我打,继续打,狠狠地打,打死算我的。” 家丁们左右为难。 一边是老爷,一边是夫人,都是这个家的主人,他们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一刻,手里的木棍格外烫手。 “你们这些畜生,竟敢不听我的?” 马东财大步走了过来,又举起了手里的马鞭。 刘长绢急忙拦了上来:“老爷,你真的要把我逼回娘家吗?” 马东财一把抓住刘长绢:“要想回去,也要等挨了打再回去。” 刘长绢怒不可遏:“你敢!” “给你趴好了。” 马东财直接把刘长绢按在了一条长凳上。 “我跟你拼了。” 刘长绢拼命挣扎,却怎么能挣脱不掉。 “给我按住她。” 马东财累得气喘吁吁,只好叫旁边的丫鬟和老婆子过来帮忙。 几位丫鬟婆子不敢不听,就一起按住刘长绢的手脚,刘长绢这才老实了。 马东财朝着旁边的家丁怒吼:“都给我打,每人一百大板,一个也不能少。” 刘长绢:“……” 王姨娘:“……” 周姨娘:“……” 家丁:“……” “打啊!谁敢不听我的命令,我就打谁。” 马东财怒吼一声,突然拿起马鞭,就要抽打在家丁们身上。 家丁们这才举起木棍,不情不愿地打在刘长绢、王姨娘和周姨娘的屁股上。 这三个恶毒的女人顿时发出此起彼伏而又接连不断的惨叫声。 “都没吃饭吗?用点力气。” 马鸣背着手走过来,看着那些装模作样的家丁和假意哀嚎的刘长娟、王姨娘和周姨娘三人,顿时怒喝道:“再不狠狠地打,我就把你们全都赶出马家。” 一位家丁不屑道:“你是什么东西?还把我们赶出马家?” 马鸣看向那位体格魁梧的家丁。 家丁一口浓痰吐过来:“呸,你个野种也配?” 马鸣正要动手,马东财突然道:“鸣儿,交给我。” 啪。 马东财猛的一鞭子抽在那位家丁身上。 “滚,从现在起,你就不再是马家的人。” 家丁惊慌失措地跪下求饶:“老爷,我再也不敢了,念在我家祖孙三代都为马家做事的份上,你就饶过我这一次吧!老爷,我求您了。” 马东财又一马鞭抽在家丁身上:“再不滚出去,我就叫人乱棒打死你。” 那家丁急忙爬起来,惊恐万状地逃了出去。 马东财讨好地看向马鸣:“不要跟这种人生气。” 然后,马东财扬声道:“都听着,今后,鸣儿就是一家之主,凡是马府里的人,不管是谁,今后都要听鸣儿的,连我都要听鸣儿的,谁敢不听,家法处置。” 丫鬟婆子们战战兢兢地跪了下去,朝着马鸣喊老爷。 连行动不便的吴管家都跪了下去,对着马鸣用力磕头。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老爷竟然把家主之位,让给了才十六岁的老十。 马鸣连媳妇都没有娶,就成为了马府的家主,这在整个大楚王朝都是新闻了。 “老爷,你是不是傻?叫这个野种做家主,我不同意。” 刘长绢怒吼道。 “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王姨娘和周姨娘也跟着一起怒吼起来。 马东财还活着,根本没必须要把家主传给下一代。 再说,她们的儿子个个都比马鸣强,也比马鸣更懂人情世故,凭什么把家主之位传给马鸣?马鸣要是成为家主,她们今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马东财怒视那些家丁:“还不给我狠狠地打?” 家丁们再也不敢装模作样了,开始用力打在王姨娘和周姨娘的屁股上。 她们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但是,打刘长绢的家丁,还是不敢太过用力。 马鸣看了马东财一眼:“你亲自动手。” 马东财这才急忙捡起一根木棒,高高扬起,朝着刘长绢屁股狠狠砸下去。 刘长绢的惨叫声,也顿时更加响亮了。 “爹呀,俺滴亲爹,快来救命。” 她嘶声哭喊起来。 “就算是你爹在这里,今天也救不了你。” 马东财喝道。 “啊,痛死我了,马东财,我爹绝对不会放过你。” 刘长绢恶狠狠道。 “就算他不放过我,我今天也得打你一百大板。” 马东财无奈道。 “马东财,你真打啊!连老娘都打,你特么是不是疯了?” 刘长绢泪流满面。 “我没疯,我这是在救你。” 马鸣就在旁边看着,马东财不敢收力,每一木棍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啊!马东财,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活不过明天……” 刘长绢本就是长舌妇,这个时候,突然发挥出自身特长,诅咒起来。 “我叫你骂!” 马东财气得要死,打得越发用力了。 另一边,家丁也在不停地打着王姨娘和周姨娘。 哭喊声连成一片,就像在哭丧似的。 马鸣冷冷地看了一会儿,就突然走过去,先从王姨娘屁股上扯出一个垫子。 接着从周姨娘屁股上扯出一个相似的垫子。 最后,又从刘长绢屁股上扯出一个非常厚实的大垫子。 他把垫子全部扔掉,扬声道:“给我用尽全力打,谁最先打死,赏银百两。” 家丁们面面相觑。 别说赏银百两,就是赏银千两,他们也不敢把王姨娘和周姨娘活活打死。 这可是家里的两个女主人啊! 下人打死主人,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马东财更是看不上那一百两银子,他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全身无力了。 现在,连木棍都快举不起来了,要想打死刘长绢,非得先把自己累死不可。 这时,大夫被请来了。 看到马东财在亲手殴打自己的夫人,大夫眼皮直跳。 “马员外,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你这是何苦啊?” 马东财怒道:“关你什么事?快去给赵姨娘治疗,治不好我打断你的狗腿。” 大夫吓得急忙向屋里跑去,马鸣立刻跟了进去。 眼看马鸣走了,马东财顿时停了下来。 他丢掉木棍,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丫鬟急忙送来茶水和毛巾。 另外两个家丁也立刻停了下来,都不敢继续动手了。 因为王姨娘和周姨娘的屁股早都已经血肉模糊了。 马东财喝了一些水,擦了擦脸上的汗,这才有气无力道:“我停下来歇歇没有事,你们不能停,继续打,给我打。” 家丁无奈,只好继续打。 不过,比着刚才,力量明显小了很多,只是用木棍轻轻地在屁股上落了一下。 尽管如此,王姨娘和周姨娘仍然扯着嗓子惨叫,叫得那叫一个凄厉。 刘长绢咬牙切齿地瞪着马东财:“你真要把她们活活打死?” “她们要是顶不住,死就死吧!死了家里也就清静了。” 马东财无所谓。 反正他的身体已经不行了,要不然,早就招几个更年轻漂亮的小妾了。 “为什么?老爷,你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凶狠?” 刘长绢哽咽着问道。 “我这是为了救咱们的孩子,也是为了救整个马家。” 马东财心里一阵发苦,也突然哭了起来:“我把鸣儿写的那首诗,说成自己的呈献给了陛下,没想到,已经有人把这首诗提前拿给陛下看了。” “陛下正在寻找鸣儿,等到陛下见到鸣儿,要是知道那诗不是我的,我就犯了欺君之罪,到时候就要满脸抄斩,整个马家,一个也活不成。” “岳父大人给我出了一个主意,叫我求鸣儿在面见陛下之时,就说这诗是我写的,才能保住一家人的性命,我只能求着鸣儿,不要揭穿我,我是为了你们啊!” “我好不容易把鸣儿求了回来,为此都跪下磕了好几个响头,你们竟然还敢欺负他的干娘,你们这不是想害死咱们一家吗?” “难道你们想让马家满门抄斩吗?” 刘长绢:“……” 王姨娘:“……” 周姨娘:“……” 下人们:“……” ------------ 第二十八章:蛇蝎女人。 “今后,鸣儿就是这个家的主人,你们全都要喊他老爷。” 马东财沉声道。 “可是,他都没有成家,才十六岁,连个媳妇都没有,怎么能喊老爷呢?” 刘长绢轻声道。 “那就给他娶个媳妇,一定要尽快安排。” 马东财命令道。 “好。” 刘长绢只好先答应了下来。 眼看刘长绢有些敷衍,马东财又怒道:“今后,谁再敢叫鸣儿狗子,我第一个把他打成狗;谁再敢在背后说鸣儿的坏话、给我乱嚼舌头,我就把他的舌头割下来喂狗;谁敢不听鸣儿的,就是不听我的,我就打他一百大板。” 众人吓得垂下脑袋,唯唯诺诺。 “都听见了没有?” 马东财瞪着众人,突然大声咆哮道。 “听到了。” 下人们齐声答应。 连刘长绢、王姨娘和周姨娘都跟着一起答应了。 她们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她们的孩子着想。 “老爷,你糊涂啊,为什么非要说那诗是你写的?” “你根本就不会写诗,难道自己不知道吗?” 刘长绢突然抱怨起来,要是马家满门抄斩了,就会连累到刘家。 马东财也后悔莫及,可是事已至此,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刘长绢哀哭道:“就算叫他老爷,他就能原谅我们吗?” “以前,我们可没少欺负他,他的亲生母亲就是挨了三十大板后才病死的。” “咱们还不让大夫给她治疗……” “万一,在他被陛下召见时,出卖了我们,我们还是只有死路一条。” 王姨娘和周姨娘认可地点了点头。 她们可记得很清楚,当年马鸣跪在她们面前,求他们请大夫给那丫鬟治病。 她们不但没有请大夫,还把马鸣打了一顿。 后来,马鸣自己跑出去,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请来了大夫。 她们还把那大夫赶了出去,根本就不允许大夫给马鸣的亲生母亲看病。 就算那大夫说,看这孩子可怜,不收诊费,她们还是把那大夫赶出了马府。 马鸣生母死后,她们连棺材都没有买,派人扔进了乱坟岗,喂了野狗。 那时候马鸣已经六七岁了,应该记得很清楚吧! “你们,你们……” 马东财差点儿被活活气死。 当时,他了解的情况可不是这样的。 据他所知,那丫鬟偷了一百两银子,才挨了三十大板,这符合家法。 后来,伤口感染,在医治无效的情况下离世的。 为此吴管家还找他报销了二十两诊费。 “你们可是真该死啊!” 马东财气地举起木棍,对着刘长绢的屁股又用力砸了一下。 刘长绢惨叫道:“老爷,你快想想别的办法吧!” 马东财又坐了下来,颓废道:“哪还有什么办法?” 刘长绢突然道:“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快说。” 马东财靠近刘长绢,满脸急切。 刘长绢在他耳边轻声道:“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弄死他,只有他死了,才不会在陛下面前出卖我们,只有他死了,那首诗才能真正成为老爷的。” 马东财直接惊呆了。 他看着刘长绢,突然遍体生寒:“你真是一个蛇蝎毒妇。” “老爷可以装作不知道,这事交给我就行,我保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刘长绢胸有成竹道。 “不行。” 马东财断然拒绝。 马鸣可是女帝要召见的才子,他们要是把马鸣杀了,京畿衙门肯定会一查到底,甚至还会惊动女帝身边的天地阁,到时候,马家就彻底完了。 马东财不敢冒这个险。 何况,马鸣好歹是他的儿子,他怎么能残害自己的亲生骨肉呢? “老爷……” 刘长绢还想再劝。 “闭嘴,再废话一句,我就打死你。” 马东财怒吼道。 刘长绢心有不甘地垂下头去,眼里的仇恨却一点都没有减少。 ‘那个野种已经把老娘逼到了绝路上,再向前一步就是万丈悬崖,为了老爷,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除了弄死那个野种之外,我已经别无他法。’ 刘长绢恶毒地想着,突然就咬牙切齿地下定了决心。 “你进去看看,要是鸣儿出来,就提前通知我。” 马东财指着一个小丫鬟吩咐道。 他害怕马鸣突然出来,听到他们的谈话。 “是,老爷。” 那小丫鬟悄悄走进主卧,偷偷地向里面望了一眼,然后,就走了进去。 没多久,小丫鬟跑了出来。 马东财急忙站起身,举起木棍,立刻朝着刘长绢的屁股上砸去。 另外两个家丁也一样。 跟马东财整齐划一地举起木棍,重重地砸在王姨娘和周姨娘的屁股上。 三人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一直打,也不会这么痛。 歇了一会儿又打,痛得她们差点儿晕死过去。 结果,那小丫鬟端着一个水盆又跑了进去。 马东财立刻停了手,虽然夫人心如蛇蝎,但是他也不舍得直接打死。 另外两位家丁,也跟着他一起停了手。 马东财也没有叫他们继续打,只要马鸣看不见,也确实没有必要继续打了。 突然,小丫鬟又跑了出来。 马东财眼疾手快地举起木棍,再次砸在刘长绢的屁股上。 另外两个家丁跟他保持一致,他打,他们就打,他打一下,他们也打一下。 结果,小丫鬟换了一盆热水,又跑了进去。 没多久,又跑了出来。 就这样,小丫鬟来来回回跑了十几趟,他们也举起木棍打了十几回。 马鸣才终于走了出来。 马东财用力砸了几下,就丢下木棍,气喘吁吁跑到了马鸣面前。 “鸣儿,打够一百大板了,你看,差点儿把他们打死,你总不会再生气了吧!” 马鸣看向刘长娟、王姨娘和周姨娘。 突然拿起木棍走过去,高高举起,对着刘长绢就凶狠地砸了过来。 啪。 鲜血四溅。 “嗷嗷啊……” 刘长绢嘶吼般地惨叫起来,痛得全身哆嗦,青筋直跳。 下人们急忙捂住眼睛,不忍直视,也不想被鲜血溅到脸上。 马东财的瞳孔一阵收缩,他心痛坏了,突然走了过去。 刘长绢还以为马东财要救自己,结果,马东财只是握住她的手,叫她忍住。 刘长绢气得两眼一翻,直接晕死了过去。 马鸣打晕了刘长绢后,又去打王姨娘和周姨娘。 直到全部打晕,这才丢掉木棍道:“给我准备一辆马车。” 马东财道:“用我的马车吧,我的马车空间大,里面还有被子和炭盆。” “拉过来。” 马鸣喝道。 马东财立刻吩咐下人去准备马车。 没多久,下人送来了马车。 马鸣把赵姨娘从主卧里抱出来,放到马车上,驾着马车就要出门。 “鸣儿,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马东财拦在马车前面问道。 “回乡下。” 马鸣面无表情道。 “乡下多苦啊,鸣儿,你们就住在家里吧,这里干什么都方便。” 马东财劝道。 “被你们害死也很方便是吧!” 马鸣冷笑道。 “谁敢害你们,我要了他的命。” 马东财挥拳道。 “就是你。” 马东财:“……” “让开。” 马鸣抽了老马一鞭子,直接朝着马东财身上撞去。 马东财只好让开了道,却仍然追在后面喊道:“鸣儿,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那诗是我做的,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鸣儿,为父求你了。” 马鸣充耳不闻,扬长而去。 马东财垂头丧气地回到屋里,心里越发忐忑不安起来。 说白了,他就是不相信马鸣。 万一马鸣在陛下面前说了实话,马家就真要完蛋了。 他怕死,怕得要命。 经过一番心里挣扎后。 他乘坐另一辆马车,带上几位家丁,心事重重地朝着乡下追去。 ------------ 第二十九章:臭豆腐。 马鸣并没有回乡下,而是来到了求诗楼。 向花舞说明情况后,人美心善的花舞楼主非常热情地收留了赵姨娘。 不但把赵姨娘安排到楼上的房间里,还吩咐下人煎药,又叮嘱蝶儿悉心照顾。 “楼主,真是麻烦你了,谢谢!” 马鸣感激万分。 “你就别客气了,快去给陛下做豆腐吧,明天一定要给陛下送到。” 花舞叮嘱道。 “耽误不了。” 马鸣笑了笑,然后就骑马赶去了豆腐村。 出城后,他拍马狂奔。 傍晚时分,他回到牛老家,看到大牛和二牛带着一群村里的小伙子正在推磨。 还有一头驴在拉磨。 他们正在跟驴比赛呢。 小牛是裁判,给他们数圈圈,哪边多哪边赢。 看到马鸣,他们呼啦一下围了过来,只有驴继续拉磨。 “公子回来了。” “公子,你没事吧!” “公子,赵奶奶去城里找你了。” 马鸣翻身下马,笑道:“我没事,你们的赵奶奶也没事。” “爹爹,马公子回来了。” 小牛欢快地跑出去叫喊,还一头撞倒了二牛。 二牛爬起来,满脸痛苦:“幺妹,你慢点啊!” 马鸣惊了一下,小牛竟然能撞倒二牛? 二牛苦着脸道:“俺家小妹天生神力,不过,她不让说,嫌丢人。” 嫌丢人? 马鸣笑了笑,古人真是有趣。 二牛突然捂住了嘴巴,他忘了小牛特意告诉他,不许告诉马鸣的事情了。 牛老闻声赶来,看到马鸣平安回来,他总算是放心了。 他接住马缰绳,把马拴起来。 然后吩咐大牛二牛那些人继续推磨。 他把马鸣拉到屋里,吩咐小牛抱出一个鼓囊囊的钱袋子。 “公子,这几天的收入都在这里,一共一百二十两,请公子过目。” “你用这些钱,建个大房子,专门用来做豆腐,不怕日晒和雨淋的砖瓦房。” 马鸣不但把钱袋子推给了牛老,还取出一千两银票递给牛老。 “要建多大的?” 牛老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面额的银票,他激动得都哆嗦了起来。 “能建多大就建多大,越大越好,一间不够,就多建几间,然后,再给我建一个院子,前后两进就行,银子不够再找我。” 每次过来,都住牛老家里,也不太方便,马鸣想拥有自己的家。 “好好好。” 牛老满口答应。 “公子,赵奶奶呢?卤水快要用完了。” 小牛歪着脑袋问道。 “我不是回来了吗?我来做卤水!” 马鸣想把赵姨娘留在身边照顾,就准备把做卤水的方法教给牛老。 结果,牛老已经跑出去找工匠建房子了。 “小牛,过来帮我烧锅。” “好哒!” 小牛笑嘻嘻地跟在马鸣身边,看向马鸣的目光。 就仿佛是情窦初开的少女,看到了梦中的白马王子。 马鸣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而是突然决定把卤水的制作方法教给小牛。 “小牛,你学会制作卤水后,一定要保密啊!” 马鸣叮嘱道。 “公子放心,我肯定不会告诉外人,只会告诉俺爹。” “你爹也不能告诉。” 马鸣觉得只要小牛学会就行了,没有必要教会太多人。 学会的人越多,风险就越大。 一旦被外村人学了去,大家争相做豆腐,豆腐村的生意就不会这么好了。 “可是,爹爹已经问过好几次了,还叫我偷学。” 马鸣笑道:“那也不能告诉他,这是咱们的秘密,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好哒。” 小牛甩了甩马尾辫,笑嘻嘻地答应了。 小姑娘心里还从来没有藏过秘密,对她来说这个任务太过艰巨了。 炊烟袅袅,围在小村旁。 从空中俯瞰,豆腐村犹如人间仙境。 正在马鸣忙着做卤水时,马东财找了过来。 看着热气腾腾的豆腐和忙碌的村民。 他的小眼睛猛地发亮,仿佛看见了金山银山。 村民们并不认识他。 不过,看他坐着豪华的马车,气势逼人,穿着不凡,身边还跟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丁,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还是把他带到了马鸣面前。 “鸣儿,果然是你,你竟然真的会做这种神奇的豆腐。” 马东财激动极了,他想把这项技术掌握在自己手里,闷声发大财。 “你过来干什么?” 马鸣神情淡漠地问道。 “我不放心你住在乡下,就亲自过来接你回去。” 马东财和蔼可亲的笑道。 “我不回去。” 马鸣拒绝道。 “那我也不回去了。” 马东财一屁股坐在干草堆上,把烧锅的小牛赶开,他开始烧起锅来。 他很好奇马鸣为何会做豆腐,却又知道马鸣不会告诉自己。 于是,他就一边烧锅一边盯着马鸣看,想学会这门手艺。 马鸣并没有遮遮掩掩,却也没有回答马东财的任何问题。 做好卤水,吃过晚饭,马鸣来到后院里,扒开一堆草料,抱出一个陶罐。 马东财跟在马鸣身后,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马鸣打开泥封,深吸一口,顿感沁人心脾。 马东财却突然捂住了鼻子:“好臭。” 马鸣用手指挖出一块放进嘴里,满意地点点头,真是美味极了。 马东财干呕一声,差点儿吐了:“鸣儿,你怎么能吃屎?” “你才吃屎。” 马鸣把马东财推开,如获至宝一般把陶罐抱了回去。 这可是要送给女帝吃的贡品。 上一世,马鸣爷爷就是在街边摆摊卖臭豆腐的小贩,十里八乡都‘臭名远扬。’ 后来,还成为了非物质文化传承者。 放寒暑假的时候,他都会跑过去帮忙,自然也就学会了做臭豆腐的办法。 在这个世界上,材料虽然不太齐全,但是做出来的臭豆腐却极为正宗。 马鸣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时,马东财又贴了过来。 “鸣儿,我不是叫吴管家帮你买个院子吗?你怎么还住在别人家里?” “要你管。” “鸣儿,为父想跟你合伙做生意,为父派人在京城租家铺子,你今后把做出来的豆腐送到铺子里,为父帮你批发出去,这样不但能卖到京城各处,还能卖往外地,甚至是销往全国,这样才能把生意做大,赚到更多银子……” 马鸣一点儿都没有兴趣,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突然被一道怒吼声惊醒了。 猛地坐起身,就看到马东财正与一位黑衣蒙面人对峙着。 还有几位马家的家丁,抱着双臂站在两边。 ------------ 第三十章:护犊子。 “我叫马东财,是工部员外郞,京城正五品官员,负责建造皇陵,你要是敢杀我行凶,我的岳父大人工部尚书绝对不会放过你,陛下更不会放过你。” “我的大儿子是城防军百户,叫马头;二儿子是长兴县捕头,叫马脖;三儿子是个举人,在相府做事;你别说杀我,就是动我一根头发,他们都不会放过你。” 黑衣蒙面人似乎被吓到了,转身就逃。 “追啊!” 马鸣朝着那些身材魁梧的家丁喊道。 “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好老爷,既然那人并没动手,追他干嘛?” 家丁不为所动,仍然守在马东财身边。 “操。” 马鸣爬起来就要往外追去。 马东财急忙阻拦:“鸣儿,穷寇莫追。” “让开。” 马鸣一把推开马东财,急得鞋子都没穿,就急忙冲出了房间。 “站住。” 月光朦胧,他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前面的那道黑影。 他跑得很快,可是黑影更快。 简直就是疯狂逃窜。 眼看就要追不上了,小牛突然从草堆上跳下来,直接扑在黑衣蒙面人身上。 砰。 小牛把黑衣蒙面人扑倒在地,死死按住。 “公子,我抓住他了。” 小牛开心地看向马鸣。 “小心。” 马鸣大喊。 因为黑衣蒙面人突然从腰里拔出一把匕首,猛地捅向了小牛。 小牛虽然闪了一下,却仍然被刺中了手臂,鲜血顿时染红了她的衣袖。 “小牛,你怎么样?” 马鸣心疼道。 “公子,我没事,快去抓坏人……” 小牛捂着手臂,虽然痛得要命,却一点儿也没有胆怯。 “那你先回去。” 马鸣拿起一条扁担,就发足狂奔着追了上去。 黑衣蒙面人对这里的道路并不熟悉,没多久就被马鸣抄近路拦住了。 “哪里走?” 马鸣使出少林棍法十三式,猛地朝着黑衣蒙面人的脑袋上打去。 黑衣蒙面人左手匕首,右手长剑,也朝着马鸣杀来。 两人短兵相接,立刻打斗在一起。 马鸣刚刚打掉匕首,扁担就被长剑削断了。 马鸣只好改用军体拳,却被长剑逼得连连后退。 肉身肯定没有兵器锋利。 为了自身安全,马鸣只好暂避锋芒,边打边退。 他现在只要缠住对方就行了。 等到村民赶过来,黑衣蒙面人就插翅难逃。 “你是马头。” 交手了几招,马鸣突然怒喝一声。 黑衣蒙面人并不搭话,他双目通红,只想一鼓作气地把马鸣斩于剑下。 村民们都被惊醒了,纷纷举起火把赶了过来。 在家丁的保护下,马东财也追了出来。 眼看马鸣险象环生,他急忙怒吼起来:“住手,立刻给我住手,不要伤害我的儿子,要是敢伤我的儿子,我不管你是谁,都要灭你三族。” 马鸣喊道:“他是马头。” 马东财脸色大变,急忙否认:“不,不可能,他绝对不是马头。” “他就是马头。” 随着两人不停过招,马鸣越发肯定了黑衣蒙面人的身份。 身高,体型,手中的剑,还有使剑的姿势和那双眼睛,都跟马头一模一样。 最重要的是他的耳朵……那是半个耳朵。 这足以证明,此人就是马头。 眼看村民就要赶过来包围自己,黑衣蒙面人又要逃跑。 马鸣趁机捡起那把匕首,再次追了上去。 有了匕首在手,他很快就挡住了黑衣蒙面人,再加上大牛和二牛,还有村里的男人们都赶了过来帮忙,他们齐心协力,没多久就把黑衣蒙面人打倒在地。 马鸣一把扯掉蒙面的黑布,露出了黑衣人的脸。 佃户还不认得马头,但是马家家丁却都大吃一惊:“大公子!” 看清楚了那张熟悉的脸,马东财差点儿气死当场。 “马头,怎么会是你?你深更半夜过来干什么呢?” “难道你想暗杀为父吗?为父哪里对不住你了?” 说到这里,马东财都哭了起来。 太难过了,亲生儿子,竟然要暗杀自己。 “父亲,我怎么会伤害你?早知道你在这里,我也不来了。” 马头那叫一个后悔。 刚才,他差点儿误杀了马东财。 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马东财会睡在马鸣身边,还把马鸣挡在最里面。 “那你想杀谁?” 马东财怒声问道。 “我……” 马头还在拼尽全力地挣扎,眼看挣脱不掉,他就朝着村民们怒道。 “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我就弄死你们。” 砰。 马鸣一拳打在马头脸上,直接打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都这样了,还敢嚣张,我叫你嚣张。” 一拳不过稳,马鸣又接连打了好几拳,连马头的牙齿都打掉了好几颗。 “别打了,他是你大哥。” 马东财急忙拉住了马鸣。 “他要杀你。” 马鸣真想不明白,到了现在,马东财竟然还想护着马头,真是护犊子。 “他刚才说了,他不会伤害我,要不然,我早已经死了。” 马东财又不傻,他想起被惊动的瞬间。 当时,马头举起长剑,就在他的身边站着,要是想杀自己,自己早都死了。 “那他就是来杀我的,马东财,你大儿子要杀我,你说怎么办?” 马鸣气愤地问道。 马东财急忙否认:“不,不可能,你们是亲兄弟,他怎么会杀你?” 马鸣又一拳打在马头身上:“你说,是不是来杀我的?” 马头:“……” “说啊,有胆行动,就没胆承认吗?还是不是个男人?” 马鸣又踹了马头一脚。 “没错,我就是来杀这个野种的,我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马头突然面目狰狞地大吼起来。 “你个蠢货,别胡说。” 马东财一巴掌抽在了马头脸上。 马头吼道:“父亲,他差点儿把母亲打死,我不应该杀了他吗?” “你……” 马东财指着马头,气得全身哆嗦,说不出话来。 马头瞪着马鸣:“我就是来杀你的,你个狗东西,又能把我怎么样?” “哼,当然是杀了你。” 马鸣举起匕首就要捅死马头。 “十公子,冷静。” “十公子,千万不要冲动啊!” “咱们大楚有律法,杀人者砍头示众,还是交给衙门处理吧!” “十公子要是现在杀了他,十公子也会成为杀人犯。” 马家的家丁,死死地拉住马鸣,七嘴八舌地劝道。 “没错,鸣儿,你千万不要胡来,把匕首给我,别伤到人了。” “这事,为父会给你做主的。” 马东财趁机夺走了马鸣手里的匕首,他可不想亲眼看着儿子死在自己面前。 ------------ 第三十一章:放跑了。 马鸣很快冷静了下来。 虽然这些家丁是在马东财的示意之下才阻止了自己。 但是一刀捅死马头,也太便宜他了。 这根本不解自己心头之恨。 “先绑起来。” “绑到柱子上。” 马鸣向大牛和二牛吩咐道。 大牛和二牛立刻行动起来,把马头绑得结结实实。 马鸣捡起一条马鞭走了过去。 “我的好哥哥,你为什么要杀我啊?” “你不忠不孝,目无尊长,我早都想杀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暗杀我,还敢污蔑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马鸣甩起马鞭,猛地抽在马头身上。 “啊!有种你就打死我。” 马头身上被抽出一条长长的鞭痕,痛得他咧嘴惨叫。 “鸣儿,不要打了,你不能私下行刑?” 马东财急忙拦住了马鸣。 马鸣看着马东财:“我是不是一家之主?” “是。” 马东财点头。 “身为一家之主,我能不能惩罚犯错的人?” 马鸣问道。 马东财很想反对,可是憋了半天,只好说道:“能。” “那你还不让开。” “他是你大哥。” “大哥个狗屁,他是来杀我的。” “就算他是来杀你的,但是他并没有伤到你,这不算犯法。” “你给我让开。” 马鸣踢了马东财一脚。 马东财只好退开了。 在这个时代,家主的权利相当大,别说抽马头几鞭子,就是直接抽死,官府都不会过问;还有家里的那些下人,都是家主的财产,家主可以随意处置。 接下来,马鸣挥起鞭子不停地抽打在马头身上。 “用力啊!” “怎么就像没吃饭一样?” “抽死我啊!” 刚开始,马头还非常嘴硬。 可是,十几鞭子过后,他就哀求起来。 “父亲,救我。” “父亲,救命啊!” “嗷嗷啊……” 马东财想上前阻止,马鸣故意甩着马鞭转一圈。 马东财不想被抽到,只好急忙跳开。 马鸣继续抽打。 直到把马头抽得晕死了过去,他这才停下来休息。 “大牛二牛,你们把他给我看好了,千万不要让他逃了。” 马鸣信不过那些家丁,他回到屋里喝了一杯水。 又去看了看小牛。 为了抓到马头,小牛受伤了,也不知道伤得严重不严重。 等到马鸣找到小牛时,小牛的母亲已经给小牛包扎好了。 幸好伤口并不深,过几天就能痊愈了。 眼看小牛已经偎在母亲怀里睡着了,马鸣就退了出来。 等他来到木桩前,准备继续抽打马鸣时。 结果,马头竟然不见了。 “人呢?” 马鸣问道。 大牛和二牛混身是伤地跑到马鸣身边,一起指向马东财。 马鸣瞪着马东财:“你把他放走了?” “你再打,就会把他打死了。” 马东财用匕首割断了绳子,确实把马头放走了。 为此,他还叫家丁打了一顿阻拦他的大牛和二牛。 “谁叫你放走的?” 马鸣突然举起马鞭,猛地抽在了马东财身上。 “啊!逆子,你敢打我?” 马东财惨叫一声,勃然大怒。 被他带来的几位家丁,顿时眼神不善地走过来,把马鸣团团围住。 “我是家主,能不能打你?” 马鸣问道。 “我是你父亲。” 马东财怒道。 “你不配做父亲,马东财,我告诉你,就是家里的大黄,都比你强。” 马鸣咬牙切齿。 “把这个逆子给我抓起来。” 马东财怒不可遏,他是再也装不下去了。 怎么都没有想到,马鸣竟然敢当着一群下人的面,抽了自己一马鞭。 这会让他颜面扫地,威信尽失。 随着他一声令下,家丁们就立刻动手了。 马鸣累得不轻,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就任由他们动手抓自己。 没想到大牛和二牛突然拦在了他前面。 “不许动十公子。” “十公子别怕,有我们呢。” 村民们也全都靠拢过来,他们拿着扁担和木棒,跟马家的家丁对峙。 家丁人数少,只有五六个,村民却有三十多个。 他们不得不停了下来,无奈地看向马东财。 “你们想造反不成?” 马东财暴跳如雷:“我是马东财,是你们的主子,你们种的田都是我的,我要是把田收回来,你们就会立刻成为乞丐,还不赶快给我滚开。” 大牛和二牛毫不退让:“谁敢动十公子,我们就跟他拼了。” “跟他拼了。” 众人齐声大喊。 马东财脸色发黑,气得差点晕倒。 “好你个马鸣,你聚众闹事,你这是造反。” “我要是把这件事情上奏给陛下,你们一个个的脑袋,都得被砍下来。” “整个豆腐村都要被夷为平地,鸡犬不留。” 村民们并没有被吓到,仍然挡在前面,一起怒视着马东财。 他们没少被马东财欺压,对马东财是又恨又怕。 但是为了十公子,他们无所畏惧。 “还不让开,真的想死吗?” 马东财一步一步地逼近,双目赤红,都要喷出火来。 二牛喊道:“我们死也不退。” 众人跟着一起喊:“死也不退。” “那我就打死你们。” 马东财甩了一下马鞭,就要抽打这些村民。 身为朝廷命官,他不相信这些贱民敢还手。 马鸣突然道:“大牛二牛,你们让开,让他们抓我。” “十公子。” 大牛和二牛看向马鸣。 村民们全都看向马鸣。 “让开吧!我没事,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马鸣根本没把马东财那些放在眼里,他只是不想村民们受到伤害。 大牛和二牛这才带着全体村民退到了后面。 马鸣看向马东财:“你个胖熊,过来抓我啊!” 马东财大手一挥:“给我把这个逆子绑起来。” 家丁立刻扑了上来,把马鸣按在地上,绑住手脚。 等到被他们绑得严严实实后,马鸣这才说道:“陛下明天召见我,马东财,你偷我的诗欺骗陛下,你犯了欺君之罪,回家等死吧!” 马东财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忘记这件大事了? 他急忙喊道:“放手,快点放开我的鸣儿。” 家丁们全都吓了一跳。 陛下召见!!! 欺君之罪!!! 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啊! 他们急忙把马鸣身上的绳子解开了。 “十公子,对不起。” “十公子,不好意思。” “十公子,请你一定要原谅我们。” 解开马鸣身上的绳子后,他们急忙远远退开,一个个惶恐至极。 这个打小在狗窝里长大的孩子,怎么会得到陛下的召见? 扑通。 马东财突然跪在了马鸣面前。 还用双手托起马鞭递给马鸣。 “鸣儿,为父错了,为父该打,你想打,就打吧!” “你打死我都行,求你一定要放过马家。” 马鸣冷笑:“你去把马头抓回来,我就放过马家,要不然,那就大家一起死。” “好,你等着,为父这就去抓他。” 马东财爬起来,带着家丁连夜离开了豆腐村。 ------------ 第三十二章:吃到肚里亮堂堂。 天还没亮,牛老就赶着牛车去京城卖豆腐了。 马鸣也早早起床。 他腰里撇着一把柴刀,骑着马,不紧不慢地跟在牛老一行人后面。 莫道起行早,更有早行人。 当他们来到城门前,前面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贩夫走卒,引车卖浆,连绵不绝。 等到太阳从东方升起时,城门才缓缓打开。 长长的队伍缓缓入城。 牛老一行六辆牛车,分头去京城的各个街道上卖豆腐。 马鸣直接赶去了求诗楼。 花舞起不这么早。 马鸣先看望了赵姨娘,然后把豆腐送到厨房里,亲自下厨做早餐。 他给赵姨娘熬了一碗豆腐羹,送到床前,亲手喂给赵姨娘吃。 赵姨娘感动得眼睛都湿了:“鸣儿,你对我太好了,我没有用,不能保护你,也一点儿都帮不到你,你还对我这么好,这让我心里不安啊!” “姨娘,快吃,先安心养伤,等伤好了,乡下的房子也该建好了,到时候,我给你请一群家丁和丫鬟,把你像皇太后一样照顾着。” “好,好,好……” 赵姨娘拍了拍马鸣的手,开心得像个孩子。 喂过赵姨娘,马鸣又回到厨房里做早饭,还使出了他的拿手绝活。 “楼主,你敢相信吗?马公子竟然下厨做饭。” “我去给楼主做早饭时,马公子正在厨房里做饭,现在还在做呢。” 蝶儿欢快地跑到楼上,神秘兮兮地向花舞汇报。 “是吗?那他做的是什么?” 花舞好奇地问道。 “我怕马公子不好意思,就没有进去。” 蝶儿也很好奇马鸣会做出什么样的早餐。 君子远庖厨。 在这个世界,男人鲜少进厨房。 “走,咱们过去看看。” 花舞笑吟吟地带着蝶儿走向厨房。 马鸣已经把早餐摆上了餐桌,只有一个菜……五香臭豆腐。 刚刚靠近厨房,花舞和蝶儿就一起捂住了鼻子。 “好臭。” “怎么会这么臭?” “天呐,我受不了了。” 她们走进厨房后,发现更臭了。 “马公子,你在干什么……” 花舞刚刚开口,就感觉臭味涌进了口腔。 害得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干呕了起来。 蝶儿急忙帮她顺气,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来,尝尝我的手艺,这可是一项非物质文化传承。” 马鸣笑眯眯地把一盘臭豆腐送到两女面前。 啥? 这玩意儿能吃? 花舞和蝶儿虽然没有听懂,却都连连后退,避之唯恐不及。 “你们看。” 马鸣拿起一块臭豆腐吃进嘴里,真是外焦内嫩,芳香爽口,回味无穷啊! 不愧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来到这个世界还能吃到,实在是太幸运了。 “这么臭,也能吃?” 花舞和蝶儿满脸震惊,感觉马鸣也太变态了。 “你们尝尝就知道了。” 马鸣又拿起一块送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口齿生津。 花舞摇头,她从来不吃变臭的食物。 眼看马鸣吃得一脸满足,她又是一阵反胃。 臭成这样,不会是刷上屎的豆腐吧! 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才情如此之高的马公子,竟然还有这种变态爱好。 蝶儿却用竹签插起一小块,想吃又不敢吃地问道:“吃了不会坏肚子吧!” “就怕你们说不卫生,我就特意用油炸了一遍。你放心吃,一点问题都没有,其实,不用油炸也能吃,带着长长的绒毛,吃起来口感更香。” 马鸣很认真地说道。 蝶儿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送到嘴边,猛地吃了一小口。 马公子都能吃,自己怎么就不能吃呢? 怀着这样的心情,她吃下一小口后,猛地发现真的很臭啊! 她刚要吐出来,却又猛地瞪大了眼睛。 咕嘟。 她情不自禁地就把那一小口臭豆腐咽了下去。 然后,眨了眨眼睛,又把竹签上的那一块全都送进了嘴里。 “这……” 仔细品尝了一下后,她就瞪圆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花舞拍打着她的后背:“吐出来,快吐出来,别吃坏了肚子。” 咕嘟。 蝶儿又咽了下去。 “楼主,好好吃哦,真的很好吃呀,不信你尝尝。” 蝶儿插起一块臭豆腐,送到花舞面前。 花舞转身就跑,几乎落荒而逃。 蝶儿只好吃进了自己嘴里,吃了一块又一块。 等到花舞走回来,她已经把剩下的臭豆腐全都吃完了。 她意犹未尽地看着马鸣:“马公子,还有吗?人家还想吃。” 马鸣又从锅里盛出一盘:“管够。” “谢谢马公子。” 蝶儿又吃了起来,跟马鸣刚才一样,吃得津津有味,口齿生津。 花舞有些意动了,缓缓坐在蝶儿身边,轻声问道:“真的能吃?” “楼主,你尝尝吧!如果不好吃,我能吃这么多吗?马公子能吃那么多吗?” 蝶儿递给花舞一根竹签,竹签上插着一块长方形的豆腐块。 上面油汪汪的,如果不臭的话,看着肯定会很有食欲。 花舞还是有些犹豫,没办法,这股子臭味,实在是太上头了。 马鸣笑道:“楼主,如果不好吃,你叫我做什么都行。” “那你帮我写一首关于豆腐的诗。” 这是女帝给花舞的任务,花舞不知道怎么写,就想从马鸣这边寻找帮助。 “没有问题。” 马鸣拍着胸膛答应下来。 花舞先是伸出小香舌舔了一下,接着才屏着呼吸吃了一小口。 然后,她的表情就变得比蝶儿还要精彩。 “这,天呐,这怎么会,如此美味?” 她一口气把盘子里的臭豆腐全部吃光了,惊叹连连。 “闻着臭,吃着香,吃到肚里亮堂堂。” 马鸣哈哈大笑,身为传承人的后代,手艺绝对不是盖的。 “还有吗?” 花舞没有吃够,还想再吃一点。 “没了,剩下的要给陛下品尝呢。” 马鸣嘴上虽然这么说,却又给花舞盛了一盘。 “你不是说没有了吗?” 花舞露出妩媚动人的笑容。 “就是不给陛下吃,也要把你管饱。” 马鸣笑眯眯道。 “那可不行,还是留给陛下吧!” 花舞也想把如此美味的食物,分享给女帝,也让女帝震惊一波。 “还有很多呢,你们尽管吃。” 马鸣也坐下来吃了起来,这一刻他都觉得,自己的手艺一定超过了爷爷。 就是不知道爷爷的病好了没有,在他穿越过来之前,爷爷脑溢血住院了。 如果能给那个世界打个电话就好了。 怀着这样的心情,马鸣端着一碗臭豆腐,送到了赵姨娘的房间里。 赵姨娘倒是没有花舞和蝶儿那么矫情。 尽管闻着很臭,因为是马鸣送来的,她也没有说臭。 反正,马鸣肯定不会害自己,于是,她就毫不迟疑地吃了一口。 然后,不用马鸣喂,她就自己端起碗狼吞虎咽了起来。 “好吃,太好吃了,鸣儿,这是怎么做成的?” 马鸣就把做臭豆腐的方法,讲给了赵姨娘听。 “这么简单吗?” 赵姨娘还以为这么臭,又如此香的豆腐,比一般豆腐更加复杂呢。 原来,只要把新做的豆腐装进罐子里,放上调味料,封上口,存放一段时间后,再取出来油炸就行了,这在赵姨娘看来,一点儿都没有技术含量。 “是的。” “鸣儿,这臭豆腐除了咱们,不家人会做吗?” “没有。” “那等我好了,就在京城开个铺子,专门卖臭豆腐。” “好。” 马鸣身上还有一千多两银子,足够在相当好的地段开一间铺子了。 再打上‘女帝也爱吃’的广告,绝对会生意火爆。 ------------ 第三十三章:必备神器。 马鸣还以为给女帝送食物,可以直接送到女帝面前。 结果,他和花舞却被率先带到了御膳房。 “只有御膳房做出来的食物,才可以直接送给陛下食用。” “姓马的,你要先教本官做豆腐,本官做出了豆腐,再给陛下送去。” “陛下要吃本官做的,而不是你这个刁民送来的。” 王主事神色不喜地瞪着马鸣,觉得这个少年太不识趣了。 竟然不想教自己做豆腐,真是岂有此理。 马鸣淡淡道:“是陛下让我做给他吃的。” “这怎么可能?你一个无官无权无财又无地位的低贱草民,随便做出来的东西,陛下怎么能吃?这里面要是下了毒,岂不是要毒死陛下?” 王主事气愤不已,恨不得一刀把马鸣砍了。 花舞蹙眉道:“这确实是陛下让马公子做的,要不然,我们也不会送过来。” “既然这样,那也要被我们检测之后,才可以送给陛下。” 王主事可以不把马鸣放在眼里。 但是面对一身紫裙貌若天仙的花舞,就不得不以礼相待了。 虽然花舞不用上早朝,也没有品阶,却深受陛下器重,拥有随时面圣的权利。 别说是五品的王主事。 就算是宫里那些五品以上的老太监,见了花舞都得客客气气以礼相待。 “我既然把马公子带了过来,这食物就是安全的,出了问题,由我担着。” 花舞不悦道。 王主事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冷笑着嘲讽道:“你担着?楼主大人,不是本官小瞧你,陛下的安危,你担得起吗?万一出了事,不但要砍了你,还得连累本官。” 花舞:“……” “你要怎么检查?” 马鸣问道。 “怎么检查那是本官的权利,你无权知道,先给本官把食盒打开。” 王主事昂着脑袋尖着嗓子颐指气使道。 马鸣缓缓把食盒打开。 王主事突然捂住了鼻子,然后就用另一只手勃然大怒地指向马鸣。 “大胆刁民,你竟敢给陛下吃屎。” “你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本官这就去禀告陛下,你就等死吧,还有你的家人,全都要被你连累了。” “还有花舞楼主,也别想逃掉。” “本官要叫你们满门抄斩。” 王主事抱起食盒,正要去女帝面前告状,马鸣已经忍无可忍地踹了过去。 他一脚把王主事踹倒后,又扑上去一阵拳打脚踢。 “啊!你个刁民,你竟敢殴打本官?” “既然是刁民,自然要有刁民的样子。” 马鸣继续殴打,拳拳到肉,脚脚见骨,打得王主事像杀猪一般惨叫。 “殴打朝廷命官,你这是罪加一等!” 王主事嘶声怒吼。 “都满门抄斩了,本公子还怕罪加一等吗?就是打死你,也不过满门抄斩。” 马鸣冷笑一声,拳更重,脚更狠,热血少年,气血上涌,完全不顾后果。 噼里啪啦。 王主事鼻青脸肿,头破血流,都快痛得晕死过去了。 “别打了,求你了。” 王主事突然恐惧起来。 马鸣已经犯了杀头的大罪,自己要是真被他打死了,那岂不是白死了? “楼主,救命,救命啊!我都是为了陛下,你能见死不救啊!” 王主事爆发出一股求生欲,突然向花舞哀求起来。 花舞听而不闻,只是冷冷地看着,一点儿都没有阻止的意思。 马鸣既会做诗,又会做豆腐,就算真的打死了王主事,也不会被杀头。 就算会受到一点儿惩罚,到时候,她帮忙求求陛下,也就没事了。 御膳房里的其他太监听到了惨叫声,纷纷赶了过来。 眼看一个陌生少年正在殴打他们的主事,他们满脸震惊,不知所措。 自从进宫以来,都几十年了,他们还从来没见过有人敢在御膳房里打人。 而且,打的还是他们的主事大人。 “救命啊,你们都愣着干什么?给我把他砍了。” 王主事听到了脚步声,扭头一看,拼尽全力嘶声喊道。 厨子们这才拿起厨具,纷纷上前,准备对马鸣动手。 “我看谁敢?” 直到这时,花舞才缓缓开口。 厨子们一看是花舞楼主,纷纷停了下来。 在阻止御膳房这些人时,花舞也把马鸣拉开了:“可以了。” 不是怕马鸣把王主事打死,而是担心马鸣被这些厨子围殴吃亏。 “主事大人,你,没事吧!” 厨子们七手八脚地把王主事搀扶起来。 “我都被打成这样了,能没事吗?” 王主事骨断筋折,面目全非,鲜血淋漓,还痛得泪流满脸。 有人偷笑,平时没少受王主事欺压。 还有人满脸疑惑,很想知道王主事为什么挨打。 不等他们问,王主事已经讲了:“这个刁民,竟然敢给陛下送屎吃,我要去禀告陛下他就打我,真是无法无天啊,快把我送到陛下面前,求陛下为我做主。” 众人正要把王主事抬出去,花舞突然拦在了众人面前。 她微微蹙眉,神情温怒:“王主事,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王主事猛地瞪向花舞:“楼主,你好大的胆子,你亲自带着这个刁民给陛下送屎吃,这要是被陛下知道了,你也是要掉脑袋的。” “你连看都没有看,怎么能说这是屎?” 花舞气愤道。 “跟屎一样臭,不是屎是什么?你们都闻闻,这是不是屎?” 王主事捡起食盒,打开盖子,臭味顿时弥漫开来,众人急忙捂住了鼻子。 “这还用看吗?” “都臭成这样了,跟屎有什么区别?” “你们竟敢把这样的肮脏物送给陛下吃,真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太长。” “你们毒害陛下,这要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御膳房的厨子们怒不可遏地朝着花舞和马鸣怒吼。 “这是豆腐。” 花舞怒道。 众人看向食盒,果然是一块一块的豆腐。 可是,他们怎么会相信这就是豆腐? 豆腐他们吃过,白白嫩嫩,像少女的肌肤一样,鲜美可口,一点儿都不臭啊! 王主事咬牙切齿:“把屎做成豆腐的形状,你以为就能骗得了我们?” 众人纷纷附和:“没错,这肯定是用屎做的。” “通知近卫把他们抓起来。” “这是想要害死陛下啊,罪不可恕,必须要诛九族。” “把他们全都凌迟处死。” 他们叫嚣不止。 “都要被诛九族了,那我就先打死你们。” 马鸣挥了挥拳头,吓得王主事惊恐万状连连后退。 “我们去面见陛下。” 花舞直接把食盒从王主事手里抢了回来,然后,拉着马鸣的手就走。 “你们不能去。” “食物检查不合格,不能送给陛下吃。” “把屎做的豆腐放下,就算你们想死,也不要连累我们。” 王主事带着御膳房里的所有人一起拦在前面,不让他们走。 还有一群身穿盔甲的宫廷护卫赶了过来。 “谁敢拦我,就是无视陛下,还不让开?” 花舞从腰带内取出一枚金牌,高高举起。 那金牌铸造精美,正面是龙,背面是凤,闪闪发光。 吓得王主事一行人脸色大变,全都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高呼万岁。 还有那群刚刚赶到的护卫,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急忙跪了下去。 花舞带着马鸣离开,王主事那些人再也没敢阻拦。 “楼主,有这玩意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马鸣都后悔来御膳房了,早知道这样,直接面圣岂不更好。 “这是御赐金牌,见金牌如见陛下,一般情况下不能随便动用。” 花舞解释道。 “哦。” 马鸣看着那块金牌,突然很想拥有一块,这简直就是装逼打脸的必备神器。 ------------ 第三十四章:连神仙都爱吃。 “臣,参见陛下。” 花舞跪下行礼,马鸣矗在那里,昂首挺胸,像个石柱。 “你怎么不向朕跪拜行礼?” 身穿冬裙,外罩襦衫,神色清冷的女帝扫了马鸣一眼,神情有些不喜。 “陛下,上次我送给你一首诗,你说过,我可以免跪的。” 马鸣不紧不慢道。 “上次可以免跪,这次我可没有说免跪。” 女帝冷哼了一声。 “卧槽,还可以这样吗?” 马鸣都惊呆了。 花舞轻扯马鸣的衣摆,示意马鸣赶快跪下行礼。 在外面胡闹也就罢了,在陛下面前也敢胡闹,岂不是找死? 马鸣仍然直挺挺地站着,他是真的不想跪拜一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女人。 除非这个女人愿意做他的老婆。 “卧槽是什么意思?” 女帝微微蹙眉,他博览群书,都对这个词没有任何印象。 马鸣一本正经道:“就是好美,好聪明,好厉害,好牛逼的意思。” “好牛逼又是什么意思?” 女帝发现,马鸣总能说出她无法理解的新词,不愧是才子,好有学问的样子。 马鸣:“……” 这样被追问下去,是个人都会崩溃的。 “朕问你话呢?好牛逼是什么意思?难道跟母牛有关?” 女帝不但博览群书,还不耻下问,每当遇到不懂的问题,总要弄明白不可。 马鸣点头:“对,就是母牛一次生出十头小牛,好牛逼。” “你放肆。” 女帝勃然大怒。 马鸣:“……” “据朕所知,母牛一胎最多只能生出两头小牛,连三头都生不到,更不可能一次生出十头,你在骗朕,你竟敢欺骗朕,还不给朕跪下。” 女帝瞪着马鸣,嘴都快气歪了。 “陛下,出家人都不打诳语,你身为九五之尊,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为了顶天立地地站在这里,马鸣据理力争。 “你敢说朕言而无信?还说朕不如一个臭和尚?信不信朕砍了你的脑袋?” 女帝的目光骤然冰冷下来,这一次似乎是真的怒了。 马鸣却一本正经地道:“能不能满门抄斩?如果满门抄斩的话,我就领罪。” 女帝也惊呆了。 本想吓唬马鸣一下,没想到马鸣竟然想要满门抄斩。 这货连满门抄斩都不怕,看来是吓唬不住了。 小太监本想上前呵斥马鸣,可是一想到老太监因为招惹了这个姓马的,就被陛下打了三十大板,现在还在床上趴着的凄惨遭遇,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花舞趁机道:“陛下息怒,马公子今天过来是专门给陛下送豆腐的,这是马公子亲手做出来的豆腐,沁人心脾,美味至极。” 女帝怒意未消:“他已经把朕惹怒了,朕现在不想吃豆腐。” “这可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连神仙都争相购买。” “陛下,你真的不吃?” 马鸣看着牡丹花一样端庄娇艳的女帝,总感觉女帝在装腔作势。 要不然,马家那些蛇蝎恶毒之人,早都应该拉到菜市口砍头了。 女帝瞪了马鸣一眼。 又是新词。 又听不懂。 这让女帝越发觉得马鸣才华出众,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了。 不过,女帝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但是连神仙都争相购买这句话,还是把她震惊到了,然后她就被勾起了馋虫,真的很想尝尝了。 看着精致的食盒,女帝缓缓问道:“有没有经过御膳房的检查?” 马鸣心想:‘经过是经过了,就是没有通过。’ 花舞如实回答:“没有。” 女帝淡淡道:“传御膳房王主事。” “喳。” 一位小太监急忙跑了出去。 马鸣:“……” 花舞:“……” 两人对望一眼,这要是还得经过王主事的话,陛下今天就别想吃到嘴里了。 “陛下,你还怕我给你下毒吗?” 马鸣问道。 “怕。” 女帝直言不讳。 马鸣:“……” 你这样说,就有些伤人了。 “陛下,我已经吃过了,这真的非常美味。” 花舞走过去,直接打开了食盒。 女帝立刻捂住了鼻子,杏仁眼猛地瞪大:“你说这非常美味?” 花舞拿起竹签,津津有味地吃了一块:“陛下,臣已经吃过了,这叫臭豆腐,没有任何问题,而且,真的非常美味,就像人间绝品,请陛下品尝。” 女帝满脸气愤:“你,你是朕最信任的人,竟然也来欺骗朕!” 马鸣也吃一口:“陛下怕什么呢?我们吃了都没事,陛下还能被毒死不成?” “这么臭的东西,也敢吃,你们疯了吧!” 女帝一阵干呕,差点儿把早饭吐出来。 “陛下,真的很好吃啊!” 马鸣和花舞你一块我一块地吃了起来。 然后,又你喂我一块,我喂你一块,吃得津津有味,乐不可支。 “你们……” 眼看马鸣和花舞很快就吃完了一份,还意犹未尽的模样,女帝一阵头皮发麻。 “陛下,只要吃上一口,就会喜欢上的,我保证。” 花舞用竹签插起一块臭豆腐,要喂给女帝吃。 “朕,不吃,快拿开。” 女帝上身后仰,竭力避开花舞。 这姿势,显得她的酥胸特别饱满,也特别挺拔。 看得马鸣眼睛都直了。 花舞只好吃进了自己嘴里。 想想自己闻到这股臭味时的反应,她也能理解女帝此时的心情。 怎么才想取得陛下的信任呢? 有了。 “陛下,不如让马公子给臭豆腐写一首诗吧!” 陛下好诗词,如果马鸣能当场写出好的诗词,陛下才有可能品尝。 “赶快盖起来。” 女帝实在是受不了这刺鼻的臭味。 等到花舞把食盒的盖子盖上,她的神情这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收回一直捂着鼻子的玉手,她看向马鸣:“写了什么诗?说说看。” 关于臭豆腐的诗? 马鸣搜肠刮肚地思索起来。 他在语文课本上似乎没有学过,不过,在课外阅读上,好像看到过。 只是印象不够深刻,一时之间,不太想得起来。 马鸣开始拖延时间:“陛下,我如果能写出一首诗,你就吃一口,怎么样?” “这就要看你写出来的诗够不够好了,好诗才可以下饭。” 女帝很欣赏马鸣的诗才,要不是马鸣能写出那么好的诗,就这一条见陛下不跪的罪句,都足够砍头一百次了,更别说还敢送来屎味的豆腐了。 “可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至于诗好不好,不能由陛下说了算,要给花舞楼主进行公平公正的评价。” “你在怀疑朕对诗词的欣赏水平?” “不敢,我只是害怕陛下故意把好诗说成一般般。” 想起上次的事情,女帝神情有些尴尬:“好吧!就依你。” 马鸣又思索了一会儿,才缓缓道。 “鼻下生奇臭,嘴边留异香。” “天街多馋仙,寻来慰腹肠。” “楼主,请评价一下。” 事不宜迟,马鸣立刻看向了花舞。 花舞虽然觉得这诗很好很好,却又不得不看向女帝。 身为臣子,怎么能在陛下面前班门弄斧? 虽然马鸣事先有过声明,但是她也不敢啊! 所以,她问道:“陛下觉得这诗怎么样?” 女帝虽然面无表情,却在心里反复回味着诗意。 鼻下生奇臭,确实应景。 嘴边留异香,都这么臭了,吃到嘴里怎么可能是香的呢? 天街多馋仙,连天上的神仙都爱吃。 寻来慰腹肠!四处寻找着臭豆腐,以填饱自己的肚子。 竟然连天上的神仙都爱吃这玩意儿。 这首诗,把臭豆腐说成了连神仙都四处寻找着要吃的美食。 女帝突然真的想要品尝一下了。 于是,她打开食盒,用竹签插起一小块,缓缓送进了嘴里。 就在这时,王主事被抬了进来,哀嚎道:“陛下,请陛下为奴才做主!” ------------ 第三十五章:不多了。 “奴才差点儿被活活打死,求陛下为奴才做主啊!” 一群头大脖子粗的厨子,把王主事抬了进来。 王主事的腿被马鸣打断了,不能跪,只好趴在地上,老泪纵横。 “这是何人所为?” 女帝急忙把臭豆腐吞下,来不及回味臭豆腐的绝美味道,就不得不怒道。 “陛下,就是这位刁民,是他在御膳房打断了奴才的腿。” 王主事立刻指住了马鸣。 “就是他打的。” 那群厨子,全都愤怒地指着马鸣,给王主事作证。 “你为什么打人?” 女帝看向马鸣,怒意顿时消散了不少。 刚才那首诗,是真的不错,连她都被勾起了馋虫,克服了对臭豆腐的恐惧。 再说,那臭豆腐是真的好好吃啊! 女帝自小就是娇生惯养的公主,想吃什么有什么,以为把天下美食都尝遍了。 现在才发现,自己吃过那么多美食,竟然没有哪一种能与臭豆腐相提并论。 果然应了那句诗,鼻下生奇臭,嘴边留异香,实在是太香太香了。 要不是王主事这些人突然闯了进来,她肯定端起食盒大吃特吃起来。 花舞暗松一口气,要是陛下想治马鸣的罪,根本不会询问原因。 “我为什么打你?” 马鸣却看向了王主事,还是由王主事亲口说出来更好。 王主事顿时咬牙切齿道:“这个刁民,送来了用屎做的豆腐,要给陛下吃,奴才自然不会答应,陛下九五之尊,雍容华贵,天仙下凡,岂能吃屎?” 吃……屎? 女帝都气得从龙椅上跳了起来。 她已经吃了臭豆腐,这个狗奴才竟然敢说她吃的是屎? 这一刻,连女帝都恨不得把王主事爆打一顿了。 王主事还兀自不知,继续怒不可遏地指着马鸣。 “陛下,这种用屎做的豆腐里面肯定含有毒素,对身体危害甚大。” “这个刁民居心险恶,他是想要毒死陛下啊!” “花舞楼主就是他的同伙,为了帮他,还使用了陛下赏赐的金牌。” “要不然,奴才就是被活活打死,也不会放他们进来。” “陛下,快把那些用屎做成的豆腐扔掉,千万不要吃啊,会中毒的……” 王主事越说越起劲,口口声声为了陛下的健康,其实是想让陛下把马鸣砍了。 马鸣要是不死,他怎么出这口恶气? “闭嘴。” 女帝是再也听不下去了,脸色阴沉得都能滴出水来。 花舞看向王主事,就像在看一个傻B。 “你竟然敢说陛下吃屎?” “我真的很同情你,就你这智商,是怎么当上主事的?” 马鸣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立刻扑了过去,对着王主事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嗷嗷啊……” 王主事顿时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救命,陛下救命啊!” 女帝却道:“狠狠地打,打死这个狗奴才。” 王主事:“……” 送王主事过来的那些厨子,眼看陛下发怒了,全都吓得脸色大变不知所措。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王主事是怎么惹怒的陛下。 眼看连陛下都叫马鸣殴打王主事,他们实在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花舞抿着诱人的大红唇,想笑又没敢笑,她也怕惹陛下生气。 王主事突然变得很沉默,他似乎是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却已经晚了。 马鸣的拳脚还是很重的,很快又把王主事打得面目全非,鲜血淋漓。 打人也是很累的。 眼看王主事翻着白眼快要晕死过去了,马鸣也就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甩了甩额头上的汗水,他看向满脸愤怒的女帝,忍俊不禁道。 “陛下,他们都说你吃的是屎,这要是传出去,陛下威严何存?” 女帝怒指马鸣:“你再说?” “呵呵……” 马鸣笑了起来,这不是欲盖弥彰嘛! 女帝更怒:“你再笑?” 马鸣急忙收起笑容,紧紧咬牙,努力憋住。 他发现,憋笑比憋屁还要难受。 哪怕用手捂住都没有用。 还没憋多久,马鸣就实在是憋不住了。 先是嘿嘿,然后呵呵,最后他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那叫一个畅快。 女帝一愣,正要发怒,却也没有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起来。 没办法,马鸣的笑太有感染力了,一下子就把她给感染了。 眼看陛下都笑了,花舞也不再忍了,立刻跟着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眼看女帝和花舞都笑了起来,马鸣反而不笑了。 看着一朵娇艳的牡丹和一朵妩媚的玫瑰笑得前仰后合、花肢乱颤。 马鸣只觉得美不胜收。 这可吓坏了那些厨子,他们跪趴在地上,惊恐万状,不敢抬头。 连女帝身边的小太监,都忐忑不安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等到女帝笑够了,花舞也急忙收敛了笑容。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不得不擦了擦眼角。 “陛下,这些人怎么处理?” 花舞指了指那些忐忑不安的厨子和刚刚苏醒过来的王主事。 女帝目光一冷:“拉出去砍了!” 那些人立刻哭成一片,认错求饶起来。 “陛下,奴才错了。” “求陛下开恩啊!” “陛下,饶命啊!” 女帝不为所动,这些厨子竟然敢说她吃的是屎,砍了都不足以解恨。 身穿盔甲腰悬长剑的护卫走了进来,就要把王主事这些人拖出去砍头。 这就要砍了? 太没人权了吧! 马鸣急忙道:“陛下,他们只是对臭豆腐有点错误的认识,罪不致死啊!” 女帝很意外:“你竟然要给他们求情?” 求情倒也不至于,太监也是人,马鸣就是觉得人命关天,不能如此随意处死。 “我就是想让他们知道,臭豆腐是人间美味,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 “我想,如果他们提前知道臭豆腐是多少好吃,也不会闹出这样的笑话了。” 这个世界上第一次出现臭豆腐,有些人难以接受这么臭的味道,也情有可原。 要是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要杀人,那女帝跟暴君何异? 眼看女帝还在犹豫,马鸣就朝着花舞眨了眨眼。 “陛下,马公子说得在理,在马公子刚做出来的时候,连臣都不敢吃。” “但是,等臣品尝了第一口后,就停不下来了。” “臣一连吃了两大碗,直到吃饱了,再也吃不下了,这才不得不停下。” 花舞说出了她的亲身感受和经历。 女帝微微点头。 刚开始她也接受不了这股子刺鼻的臭味啊! 要不是马鸣写出了那首好诗,说什么她都不会吃。 刚才,她吃了一口,不得不说,真的非常美味,真的无比好吃。 要不是这些厨子突然过来,她也会吃得停不下来。 就是这些该死的厨子,害得自己到现在都还没有来得及吃上第二口。 “死罪可饶,活罪难逃,那就每人三十大板。” 女帝并不想轻易放过这些厨子。 护卫们正要把王主事这些人拖出去打板子,马鸣又道。 “陛下,打板子不急,在打板子之前,要先让他们知道臭豆腐真的很好吃,要不然,挨过板子后,他们还会说陛下吃的是屎。” 女帝凝眉,她很讨厌某个字眼。 马鸣道:“陛下,交给我吧,我会让他们改口的。” “你想怎么做?” 女帝问道。 “当然是让他们每人吃一块了。” 马鸣笑道。 女帝看了一眼食盒,有些不舍:“已经不多了。” ------------ 第三十六章:大楚第一诗仙。 “足够了。” 马鸣打开隔层,下面满满的都是臭豆腐,还散发着白烟,热气腾腾。 咕嘟。 女帝咽下一口口水,好想继续吃啊! 而且,自从吃了一口后,她已经觉得没那么臭了,完全可以接受了。 “陛下先吃,剩下来了,再给他们,来,张嘴,我喂陛下。” 马鸣拿起竹签,插起一块臭豆腐,就要喂到女帝嘴里。 女帝的嘴唇太红润了,太性感了,太迷人了,看得马鸣都想一亲芳泽。 “你……滚开……” 女帝的俏脸腾地红了起来。 虽然害羞了,却又气愤地瞪了马鸣一眼。 真是风情万种啊! 马鸣还想坚持喂给女帝,女帝却已经咬牙切齿了:“你敢。” 马鸣怂了,只好把竹签递到女帝手里。 “滚远一点。” 把马鸣赶出五步之外,女帝才开始吃了起来。 “陛下,慢点。” 花舞端来一杯温水,轻轻放在女帝面前。 女帝端起喝了一口,接着继续吃臭豆腐。 她一连吃了二十多块,都吃得打嗝了,这才停下来。 真如花舞所说,吃得实在吃不下了,才不得不停下来。 真乃神仙争抢的美食,让人回味无穷! 马鸣端起剩下来的臭豆腐,来到了王主事面前:“张嘴。” 王主事急忙张开了嘴巴,连陛下都吃了,他要是敢不吃,真就要砍头了。 就是屎,他也认了。 马鸣先喂给了王主事一块,然后又喂给了那些厨子每人一块。 最后,连女帝身边的那个传令小太监和进来的几位护卫,都分别喂了一块。 吃过后,他们全都露出了震惊万分和难以置信的神情。 要不是在陛下面前,不得大声喧哗,他们早都尖叫了。 马鸣笑问道:“是不是闻着臭,吃着香,咽到肚里亮堂堂?” 他们神情凝重地点头,然后又一起跪拜女帝。 “谢陛下开恩。” “谢陛下赏赐这人间美味。” “马公子,对不住了,是我们有眼无珠,不认得这种神仙才能吃的美食。” “马公子,谢谢你,救命之恩,永世难忘。” 女帝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此时,女帝心情很好,都忘了要打这些厨子三十大板的事情。 然而,女帝虽然忘了,那些护卫却并没有忘。 外面很快就响起了杀猪般的惨叫声。 其中,以王主事的惨叫声最为尖锐刺耳。 听到惨叫声,女帝这才想起来,她立刻向小太监道。 “传朕口谕,只要他们不再胡说八道,就免了。” 小太监立刻跑了出去,外面的惨叫声随即就停息了。 也幸好陛下免了那些厨子的惩罚。 要不然,以王主事的身体状况,非死在板子下不可。 小太监回来后,女帝突然看向了马鸣,眉眼含笑。 “你做的臭豆腐不错,写出来的诗也很不错,像你这样的大才子,理应受到朕的重用;朕封你为御膳房总管,今后,你就专门负责朕的膳食!” 马鸣急忙摇头:“陛下,我只会做豆腐,别的一概不会啊!” 女帝笑道:“无妨,你只要做豆腐就行,其他的,你可以吩咐那些厨子做;你担任御膳房总管,那些厨子就要全都听你的,谁敢不听,朕就砍了他的脑袋。” 马鸣再次摇头:“陛下,我志不在厨房。” 女帝脸色一冷:“你敢抗旨?” 马鸣:“……” 这跟抗旨有什么关系?咱们就不能商量商量嘛? 女帝不悦道:“朕不管你的志向在哪,反正,朕就是想吃豆腐。他们都不会做,只能把你安排进御膳房了。再说,朕给你安排的是总管,正四品。” 这根本就不是厨子和总管的问题。 马鸣苦着脸道:“他们不会做,我可以教他们,包教包会还不行吗?” “他们做的,有你做的好吃吗?” 女帝问道。 “陛下,只要他们好好学,肯定会做得跟我一样好吃。” 马鸣认真道。 “那你先去御膳房教他们,等他们做得比你还要好吃,朕再封你别的官职。” 女帝说得毋庸置疑,让马鸣很不开心。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谋权篡位,自己当皇帝了。 女帝看了传旨小太监一眼:“带他去御膳房上任,传旨,封马鸣为御膳房总管,统管御膳房内一切事务,谁敢不听马总管的命令,斩首示众。” “喳!” 小太监答应一声后,就急忙带着马鸣向外走去。 “马总管请。” 马鸣一步三回头,他看的是身材婀娜妩媚万千的花舞。 他希望花舞能替自己求求情,别让自己去御膳房。 无奈,花舞视而不见,一点儿都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身为特警,不管是查案、城防,还是从军打仗,他都可以胜任。 就是不会做饭啊! 直到马鸣彻底离开后,花舞才缓缓道:“陛下,马公子有惊世之才,理应为陛下分忧,把他安排到御膳房,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女帝淡淡道:“把一日三餐安排好,也是为朕分忧。” 花舞又道:“陛下,臣还是觉得,其他职位更适合马公子。” 女帝看着花舞,神色微微一喜:“难道你也觉得殿中省的宦官更适合他?” “不过,朕也不能直接把他安排到殿中之位上,那可是正三品。” “总要有个过渡吧!” “所以,就暂时让他先到御膳房里锻炼一段时间,等到他把御膳房里的工作做好,再把他阉了,才能升任为殿中省的太监总管,陪伴在朕的左右。” “他那么有才华,把后宫里的生活诸事交给他负责,朕也会很放心。” 花舞:“……” 花舞心里一阵后悔,早知道就不劝了。 女帝拿起御笔,把臭豆腐这首诗写了出来。 写好后,她看向花舞:“你来评价一下这首诗。” “臣这点学问,在陛下面前,就是班门弄斧,恐怕会贻笑大方。” 花舞推辞道。 “是马管家叫你评价的,你就别谦虚了,快点。” 女帝催促道。 花舞这才说道:“陛下,这诗好,很好,真的很好。” 女帝翻了个白眼:“爱卿就不能详细说说?” 花舞缓缓道:“语言朴实无华,意思也很浅显易懂,几乎是一目了然,有点像打油诗。不过,吃过臭豆腐的人就会知道,这很形象地写出了臭豆腐的特色。” “甚至都给人一种把臭豆腐写尽了的感觉,让别人无处下笔。” “陛下,刚才我就有一种感觉,觉得这诗我也能写,却就不是我写的;我似乎还能写出相似的,却又写不出来;马公子的诗,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眼高手低。” 女帝微微点头,表示认可,因为她心里也有这种感觉。 总感觉这么简单的诗,她也能写,却就是写不出来。 花舞又道:“马公子真是惊才艳艳,称得上大楚第一诗仙。” “大楚第一诗仙?你是认真的?” 女帝满脸震惊,真没想到,花舞给那货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 花舞点头:“这才短短十来天,马公子已经写出四首诗了,从相煎何太急,到云想衣裳花想容,每一首都足以流传千古,说他是大楚第一诗仙,谁敢不服?” “那朕就封他为大楚第一诗仙,希望莘莘学子们以他为榜样,多出佳作。” 女帝开心一笑,非常期待文豪大家纷纷去找马鸣麻烦的场面。 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 第三十七章:有口福了。 宫里有专门写圣旨的文舍人。 小太监先去取了圣旨。 然后才带马鸣去领取住房钥匙、官服、官帽和官靴等一应物品。 等马鸣回住处穿戴整齐后,这才带着马鸣赶去御膳房。 对这一身暖和、得体、布料上佳的服饰,马鸣相当满意。 就是手里为什么要拿着一个佛尘? 这不是太监为了彰显身份才用的破玩意儿吗? 马鸣甩了甩,感觉很不习惯,想要丢掉,小太监却又不让。 刚刚走进御膳房,挨板子的那群厨子和王主事就像躲瘟疫一样地要跑。 小太监怒喝:“都回来,把御膳房里的人全都喊过来。” 没多久,厨子和主事来了一群又一群,男女老幼都有,目测至少有两百多人。 小太监大喝:“圣旨到。” 众人全都跪了下来,重重磕头。 连腿断的王主事,都不得不跪了下去,痛得他龇牙咧嘴,青筋直跳。 小太监爬到一张桌子上,扯着嗓子宣读:“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封马鸣为御膳房总管,统管御膳房内一切事务,钦此。” “臣接旨。” 马鸣没跪,一把接过圣旨,打开看了看,上面的字写得真好。 这要是拿到两千年后的中国,肯定能拍出天价。 小太监又道:“陛下说了,谁敢不听马总管的命令,斩首示众。” 众人齐声答应:“遵旨。” 一个老太监跑了出来,怒气冲冲道:“他是总管,那我呢?” 小太监行礼道:“王公公,这个,你要去问陛下。” “那我现在就去找陛下。” 王公公一甩手中拂尘,就气呼呼地向外走去。 王主事大声喊道:“二叔,别找陛下,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去找陛下。” 王公公:“……” 小太监跳下桌子,向马鸣拱手笑道:“马总管,恭喜了。” 马鸣指了指那个王公公:“他谁啊?” 小太监道:“是以前的御膳房总管,从现在起,他已经不是了,你才是。” 马鸣摸了摸比脸还干净的口袋:“你辛苦跑一趟,我是不是要给你点银子?” “不,不用,奴才,告退。” 小太监吓得脸色一变,风也似的逃跑了。 上次,那个老太监,因为向马鸣要银子,就被马鸣告到陛下那里,被陛下打了三十大板,现在还在床上趴着呢,他可不想把那位当成榜样。 马鸣看着仍然跪在地上的众人:“都起来吧,该干嘛干嘛去!” “参见马总管。” 众人磕了一个头后,这才爬了起来,然后就回去各自忙碌了。 一位男子和一位女子留了下来,他们都是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吃得好,住得好,又不受风吹日晒,看着肤白貌美,很是年轻。 男子突然露出讨好的笑容:“马总管,下官姓郑,叫郑启用;她姓吴,叫吴姝兰,我们都是御膳房里的主事,有什么事,马总管尽管吩咐。” 女子只是笑了笑,并未开口。 马鸣点了点头。 王主事也被厨子搀扶了过来:“下官王长林,参见马总管。” 马鸣看着王长林:“恨我不?” “不敢不敢。” 王长林眼神闪躲,心中惶恐。 “不敢,而不是不恨;这么说,你还在恨我了?” 马鸣轻蔑一笑。 王长林眼看伪装不了,就发狠道:“你都把我的腿打断了,我还不能恨你吗?” 马鸣笑骂道:“我劝陛下放过你,你竟然还恨我?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我恨死你了,家父是太监大总管,你把我打成这样,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王长林猛地爆发了,对着马鸣一阵怒吼。 马鸣看了郑启用一眼:“打他。” 郑启用吓了一跳:“马总管,宫内不能打架。” 马鸣脸色一冷:“陛下口谕,不听本总管的,砍头示众,你是想死了?” 郑启用暗暗权衡了一下。 打王长林,可能被报复;不打王长林,却会直接被砍头。 他立刻走到王长林面前,紧握的拳头,缓缓举了起来。 “对不起了……” 道了一声歉后,他的拳头,这才落到王长林身上。 王长林顿时惨叫起来。 围在王长林身边的那群厨子,顿时叫骂起来:“郑启用,你好大的狗胆,连王主事都敢打,你是嫌命太长了吧!大总管弄死你,就跟玩似的。” 郑启用本来并没有下恨手,听到这些厨子的怒骂声,突然就不顾一切了。 平时也没有被王主事欺负,趁此机会,刚好把仇报了。 在王长林的惨叫声中,马鸣指着那群嚣张的厨子。 也是跟着王长林一起去陛下面前告状的那些人。 “你们都被开除了,滚。” 既然是御膳房总管,就要为御膳房负责。 马鸣不可能留着这些对自己怀恨在心的人,万一背后使坏呢? 随便下点毒,毒死了后宫中的皇室成员,自己岂不是就会被连累死? “马总管,我,我也可以打他吗?” 吴姝兰突然问道。 “当然可以。” 马鸣淡淡一笑,不由得看了吴姝兰一眼,觉得这个女人挺聪明的。 吴姝兰拿起一把扫帚,就朝着王长林砸了过去。 那模样,竟然比郑启用还凶狠了三分。 郑启用岂能被一个女人比下去,他再次加大了力道。 王主事嘶吼惨叫,没多久就晕死了过去。 “你也被开除了。” 马鸣踢了死猪一般的王长林一脚,这才示意郑启用和吴姝兰停手。 郑启用担忧道:“马总管,王主事的父亲是王殿中,总管整个后宫,人称大总管,权力远比我们大得多,你刚来上任就得罪了他,恐怕会被报复。” “你们怕不怕?” 马鸣问道。 郑启用心中忐忑:“怕,可是,马总管的话,我岂能不听?” 吴姝兰摇了摇头:“我不怕,大不了被赶出宫,我忍他很久了。” “放宽心,没事的。” 马鸣是女帝封的官,还怕报复? “马总管,你对御膳房熟悉吗?” 郑启用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熟。” 马鸣嘴上说着不熟,心里却不以为然。 不就是做饭的地方,还能有什么神秘不成? “马总管,那下官向你介绍一下,请。” 马鸣闷闷不乐地跟着郑启用缓缓走了进去。 经过郑启用的介绍,马鸣总算明白为什么要有两百多个厨子了。 原来整个皇宫的膳食,都由他们提供。 有专门给陛下做饭的。 有专门给皇太后和妃子们做饭的。 还有专门给下人们做饭的。 像王长林,以前就专门负责女皇陛下的膳食。 郑启用专门负责皇太后和几位妃子的膳食。 吴姝兰则是专门负责皇子和公主的膳食。 还有一位主事,因为犯错被发配充军了,则是负责下人们的膳食。 现在,王长林被赶走了,那些给女皇陛下做饭的厨子也被赶走了,女皇陛下的下顿饭还没有着落,郑启用建议马鸣赶快提拔一个新人上来。 马鸣却一点儿也不急,因为女帝刚刚吃饱,今天的饭已经不用做了。 “这是什么?” 看到一位传菜宫女端着一个砂锅正要出去,马鸣突然拦住问道。 宫女轻声道:“回禀大人,这是太后娘娘要的砂锅煨鹿筋。” 马鸣打开盖子,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品尝了一下。 “放下放下,味道不对,叫他们给皇太后重做一份。” “是。” 等到宫女离开,马鸣端起砂锅煨鹿筋直接大快朵颐起来。 好吃,真他娘的好吃。 上一世,他都没有吃过鹿肉,因为鹿都成了保护动物。 这一世,终于有口福了。 ------------ 第三十八章:变态要求。 “马总管,这是给太后娘娘做的……” 郑启用轻声提醒。 “怎么?我不能吃吗?” 马鸣问道。 “要是皇后娘娘怪罪下来……” 郑启用满脸担忧之色。 “就说厨子做得太咸了,要重做。” 马鸣淡淡道。 郑启用摇了摇头,只好跑过去,吩咐御厨再给皇太后做一份。 然后,又急忙跑去后宫,向皇太后道歉。 因为做一份至少也要一个时辰,他害怕皇太后等不及,会怪罪下来。 “马总管,你就不怕郑主事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你的坏话?” 吴姝兰靠近马鸣,轻声问道。 马鸣眼睛一眯:“他要是敢说我的坏话,那他就像王主事一样,也要滚蛋。” 吴姝兰心头一凛,突然意识到,刚才好像是马鸣对郑启用的考验。 郑启用因为殴打了王主事,已经被马鸣捏住了把柄。 幸好因为恨王主事,自己也动手了,等于跟马鸣站在同一边,他们算自己人了。 随后,吴姝兰笑盈盈地送来了鸡丝银耳、桂花鱼条和八宝兔丁。 最后,还问马鸣要不要喝酒。 喝酒误事,上一世,身为特警,要二十四小时待命,马鸣很少喝酒。 这一世,反正也没有什么事,自然要放开了喝。 这酒,就跟啤酒一样,怎么喝都不会醉。 期间,郑启用回来了,说是皇太后并没有怪罪,只是希望他们快点做。 马鸣满意地点点头:“明天,陛下的膳食就交给你负责了。” “谢马总管。” 郑启用猛地一喜,没想到马鸣第一天上班,就提拔了自己。 因为给陛下做饭与给妃子做饭是不一样的,给妃子做饭也与给皇子和公主做饭不一样,最后才是给下人做饭;不但做的饭不一样,待遇和地位也不一样。 以前,王主事之所以负责给陛下做饭,还不是因为他有个好爹。 要不然,郑启用早都担任此职了。 而且,负责陛下的膳食后,再升一级,就是御膳房总管了。 马鸣又看向吴姝兰:“你负责给太后和妃子们做饭。” “谢马总管。” 吴姝兰也特别开心,没想到自己也被提拔了。 两人更进一步,后面就空出来了两位主事。 郑启用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马总管准备提拔谁?” 马鸣淡淡道:“你是不是有合适的人推荐?” 郑启用顿时笑道:“下官的弟弟叫郑启明,也在御膳房,他一直都跟着下官学习,学得还算不错,希望马总管能给他一个机会,他绝对可以胜任。” “可。” 马鸣直接就同意了,这样就省得自己去物色人才了。 “谢马总管。” 郑启用扑通一声跪下,对着马鸣就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不用跪,今后,咱们御膳房要取消跪拜之礼,你们也不用把我当成领导,把我当成朋友就行;不过,你要带他几天,千万不要出了差错。” 马鸣叮嘱道。 “请马总管放心,下官一定紧盯着他,保证一点错也不会犯。” 郑启用认真道。 “吴主事呢?有没有合适的人推荐?” 马鸣看向吴姝兰。 吴姝兰激动道:“我,我姐姐吴姝菊也在御膳房做事,她比我还早来两年,一直都在负责下人那边的膳食,不知马总管能不能也给她一个机会。” 马鸣问道:“能力如何?” 吴姝兰笑道:“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因为她以前就是下人那边的主事,因为不愿意给王主事暖床,这才被王主事求到大总管那里,免了官职。” 马鸣道:“那就恢复原职吧!” “谢马总管。” 吴姝兰也想下跪磕头,却被马鸣拦住了。 吴姝兰开心极了。 为了让姐姐恢复原职,她给上一任总管送了不少银子,却一直都没有成功。 没想到,在马鸣这里,一个钢板没花,事情就办成了。 工作的事情,就在吃吃喝喝之中安排好了。 等到马鸣吃饱喝足,也到了放衙时间。 留下一些人值夜班后,马鸣正要回去,那个王公公突然走了进来。 对着马鸣就冷哼一声:“好狗不挡道,赶快给本官让一让。” “你好嚣张啊!这么宽的路,还过不下你?” 马鸣看王公公非常不爽,却还是让开了。 结果,王公公并没有走过去,而是用拂尘捅了马鸣一下。 “本官就是嚣张,你能怎么样?你能怎么样?” “我想打你。” 马鸣挥了一下拳头。 “你打啊,你打呀,你打我一下试试,你个软蛋……” 马鸣猛的一拳砸在了王公公脸上。 砰。 王公公惨叫一声,鼻子顿时就流出血来。 “是他让我打的。” 马鸣朝着旁边目瞪口呆的郑启用和吴姝兰说道。 郑启用和吴姝兰听到后,就更加目瞪口呆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变态的要求。 “你敢殴打本官?本官跟你拼了……” 王公公根本就不是吃亏的主,立刻举起拂尘,朝着马鸣当头打来。 马鸣使出军体拳,一个挡击绊腿,就把王公公绊倒在胯下。 王公公死死抱住马鸣的大腿,就是不松手。 没想到这个老太监,手劲这么大,马鸣踢了几脚,都没能踢开。 “有人殴打本官,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 马鸣朝着郑启用和吴姝兰喝道。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立刻上前按住了王公公。 马鸣这才挣脱开了。 对着王公公一阵拳打脚踢,最后扬长而去,深藏功与名。 背后响起王公公怒不可遏的尖叫声。 “给本官等着,本官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马鸣根本没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说白了,王公公已经成为过去式,闹大了,陛下砍了他都有可能。 身为现在的御膳房总管,马鸣在皇宫里有个小院,还有两个宫女专门服侍他。 天气很冷,等马鸣回来,两个宫女已经把他的被窝暖热了,还要与他共寝。 在这个世界上,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马鸣的灵魂,毕竟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慎独。 马鸣觉得自己不能堕落,至少不能把这些可怜的宫女当成下等人。 于是,他叫宫女去隔壁房间睡,坚决要分床。 宫女还以为做错了事,吓得惊慌失措,跪地求饶。 封建思想荼毒了她们的纯洁心灵。 马鸣突然有点儿痛恨这个世界。 如果可以,他想让封建王朝,快速进入资本主义社会,甚至是社会主义社会。 他想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带给他们,想让男女平等,甚至是人人平等。 旁边的小院,住的是御膳房主事。 这个世界,没有手机玩,也没有电视看,晚上无聊得很。 马鸣就到隔壁串门。 他发现,隔壁只有一个大房间,里面摆放着四张床,郑启用和郑启明兄弟二人,竟然跟吴姝兰和吴姝菊姐妹俩,住在一起。 “你们是夫妻?” 马鸣好奇地问道。 “不是。” 吴姝兰和吴姝菊娇笑,郑启用和郑启明讪笑。 面对马鸣这位总管大人,他们都有些拘谨。 “那你们住到一起,你们老公能同意?” 吴姝兰解释道:“我和姐姐的男人都是城防军,他们住在外城,负责看守城门,我们住在宫里,距离外城有点远,不方便每天回去,我们每个月才回去一次。” “你们老婆难道也没有意见?” 郑启用讪笑道:“下官没有老婆。” 郑启明也笑道:“下官跟哥哥一样,也没有老婆。” “你们怎么不找老婆?” 郑启用和郑启明垂下脑袋沉默不语。 吴姝兰吃吃笑道:“他们是宦官,找老婆干什么?” 马鸣:“……” 郑启用叹息一声:“住在宫里的男人都是宦官。” 马鸣:“……” 吴姝兰娇笑道:“总管大人,你不会不知道吧!除了皇室成员外,如果不是宦官,胆敢住在宫里就是砍头的死罪,所以,老公特别放心我们。” 砍头的死罪? 马鸣急忙起身告辞。 眼看马鸣跑了,吴姝菊忍俊不禁道:“难道总管大人有老婆不成?” “哈哈……” 郑启用和郑启明一起大笑了起来。 马鸣在的时候,他们不敢如此放肆,马鸣走了,他们自然无所顾忌。 吴姝兰急忙道:“不要胡说,总管大人肯定也是太监,要不然可是要砍头的。” 吴姝菊顿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由得一阵后悔。 郑启用怂恿道:“你们去给总管大人暖床,不就知道了?” 吴姝兰:“……” 吴姝菊:“……” 要是叫她们去给王主事和王公公暖床,她们肯定不愿意。 但是马鸣又年轻又帅气,还提拔了她们,两女互望一眼,竟然颇为心动。 ------------ 第三十九章:佳人难再得。 马鸣回去后。 看到两位宫女又在给他暖被窝,还脱得一丝不挂,比刚才更奔放。 马鸣看都没看一眼,收拾好东西就走了。 要是跟她们睡到一起,自己不是太监的秘密肯定会被发现,那还得了? 他偷偷溜出宫,一路跑回了求诗楼。 花舞都睡了,得知他回来了,又披衣而起,询问情况。 “马公子,你怎么回来了?” “身为御膳房总管,在宫里是有房住的。” 看到马鸣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花舞无比惊讶。 “不是宦官,住在宫里,就是杀头的死罪,我哪里敢住?” 马鸣一阵后怕,竟然没有人告诉他这一点,差点儿酿成大错。 花舞扑哧一声娇笑起来。 “你是陛下钦点的总管,才刚刚上任,只负责御膳房里的事情,暂时还没事。” “不过,等到你升任到太监总管,就得阉了才行。” 马鸣顿时夹紧了双腿:“陛下真想这样做?” 花舞点头:“陛下想要把你留在她的身边,你就只能成为太监。” “楼主,你要救我啊!” 马鸣后悔死了。 早知道被女帝看中后,就得成为太监,他说什么也不白嫖。 这不是自己坑害自己嘛!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花舞叹息一声,她也帮马鸣说了许多好话。 结果,她越说马鸣有才,女帝就越是想把马鸣留在身边当太监。 为此,都要封马鸣为大楚第一诗仙了。 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我才十六岁啊,还没有成家呢?” “我还是处男啊,从来都没有跟女人好过。” “我要是被阉了,岂不是要绝后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不能不孝……” 马鸣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他震惊地发现,体内还有另一个人格。 就是这具身体的原主,因为这些话,都是原主的真实想法。 “你不是恨不得马家满门抄斩吗?” 花舞妩媚万千的笑问道。 马鸣:“……” “马公子,你就放心吧,陛下非常看重你,等你成了太监,陛下肯定会重用你的,刚好你恨马东财,不给他留后,也算是对他的报复了。” 花舞安慰道。 马鸣想哭,其实是原主想哭。 他太想要孩子了,而马鸣又太喜欢花舞了。 两人达成了某种一致,马鸣就任由原主继续表现起来。 “不,我要生个孩子,这不管马东财的事情,而是为了我的母亲。” “那位赵姨娘吗?公子放心,她可以常住在这里,我帮公子照顾。” 花舞轻笑道。 “是我的亲生母亲,她十年前就去世了,我想给母亲留下血脉。” 马鸣认真道。 花舞眨了眨桃花眼:“那你赶快娶个媳妇吧!你可有喜欢的姑娘?” “有。” 马鸣搓了搓手,神情不断变化,心里复杂至极。 一个人格,想要孩子。 另一个人格,想要花舞;同时又觉得无耻。 “是谁家的姑娘?你告诉我,我帮你娶回来,要想留个后,现在还来得及,陛下的意思是,等你熟悉了御膳房的工作,再对皇宫有了一定的了解之后,再把你阉了,提拔为殿中省的太监总管,帮陛下管理整个后宫。” 花舞欣赏马鸣的诗才,也想尽己所能的帮帮这个少年。 “你。” 马鸣看着婀娜多姿妩媚动人美若天仙的花舞,本来难以启齿,可是一想到自己都快成为太监了,他还是鼓起勇气不要脸地说了出来。 这一刻,他的意志跟原主的意志旗鼓相当地融合在了一起。 花舞神色一怔:“马公子,不要胡说,我还没有成家,我家可没有姑娘。” 马鸣突然抓住了花舞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就是你这个大姑娘,我喜欢你。” “马公子……” 花舞娇躯轻颤、满脸羞红,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马鸣认真道:“楼主,求你了,帮我留个后吧!” 花舞心如鹿撞:“马公子,你为什么会选我?” “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动心了。” 马鸣脱口而出,毕竟喜欢就要大胆说出来,要不然,就等着后悔吧! 花舞:“……” 马鸣又道:“而且,你还很有才华,你生的孩子,一定很聪明。” 花舞不知所措:“马公子,你别心急,容我想想。” “我能不急吗?万一明天就被割了,可如何是好?” 马鸣都感觉下面凉飕飕的,仿佛有一把刀,正在靠近。 封建社会果然没有人权啊!必须要推翻了才行。 花舞眨了眨妩媚的桃花眼:“你的意思是,今晚就要跟我洞房?” 马鸣笑问道:“不然呢?” “不行,这才急了。” 花舞突然站起身,娇羞无比地背过了身去,只留给马鸣一道婀娜多姿的背影。 她一点儿都没有心理准备,这对她来说太突然了。 而且,婚嫁有一套繁琐的流程,她跟马鸣怎么可以如此匆匆结合? 马鸣目光火热地走向前,突然从后面一把抱住了这个大楚第一美人。 要是原主的话,肯定没有这个胆子。 但是马鸣拥有开放包容前卫的爱情观,搂搂抱抱实在是不算什么。 除此之外,他还会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花言巧语。 “楼主,我亲爱的宝贝,生孩子是概率问题,必须要进行多次尝试,时间不等人,真的不能再拖了,你就答应我吧!” “除了你,我再也没有喜欢的女人了。” “云想衣裳花想容那首诗,其实我是写给你的,我就是不想跪拜陛下,这并不是对陛下不尊重,而是无法接受每天都要下跪这件事情,所以,才送给了陛下。” “我也知道,那首诗既然已经送给了陛下,就没有办法再送给你了。” “楼主大人,我再给你写一首,现在就写。” “大楚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亲爱的,你在我眼中,就是倾城倾国的绝世佳人。” 花舞娇躯猛地一颤,几乎融化在了马鸣怀里。 身为求诗楼的楼主,她诗才冠绝天下,容貌更是大楚第一。 平时仰慕他的世家公子和皇亲国戚多不胜数,却从来没有遇到过心动的男人。 以前那些过来献诗的人,没有一个像马鸣这么年轻、又这么帅气的。 更是没有一个像马鸣这么有才的。 自从马鸣写出第一首诗,她就被马鸣的诗才深深打动和震撼了。 随着马鸣写的诗越来越多,她不但喜欢马鸣的诗才,也开始喜欢马鸣这个人。 特别是马鸣写了云想衣裳花想容后,她就已经对马鸣倾心了。 真没想到,万万没有想到。 此时此刻,马鸣又写出一首不下于那首诗的绝世好诗。 而且,还是专门写给自己的。 这让她瞬间失去了理智,突然转过身来,也紧紧地搂住了马鸣。 她回味着这首诗中的深意,头皮发麻,激动万分。 “公子,我,我,我好害怕……” 一向落落大方雍容尔雅笑容妩媚的花舞,此时都突然结巴了起来。 “怕什么?” 马鸣柔声问道。 “怕,怕这,是,一场,梦。” 花舞抚摸着马鸣那硬朗的面孔,美丽的桃花眼里布满了雾气。 “这是真的,不是梦,你的美,连诗都不足以形容其万一。” 马鸣看着花舞。 从花舞那妩媚动人犹如一碗清泉的桃花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公子,谢谢你。” 花舞感激万分。 “谢我什么?” 马鸣莫名其妙,是他求花舞的,是他想抱得美人归。 “谢谢你让我感受到了,爱。” 花舞那迷人的桃花眼微微眨动,晶莹剔透的泪珠,潸然落下。 “那你一定要帮我。” 马鸣还是想以留后为借口,不要脸地缠着花舞。 “嗯。” 花舞娇声吟吟地点头答应。 “我也谢谢你。” 马鸣抱起花舞的丰腴娇躯,缓缓走向烛光摇曳的纱帐帷幔之中。 接下来…… 鱼水相拥乐无边,情深意浓共缠绵。 只留下惊呆的蝶儿,手里捧着一壶茶,都忘了是谁要喝。 在大楚国,有一位美人。 回眸可倾城,一笑可倾国。 可叹世人并不明白。 城池天下垂手可得。 美人却稍纵即逝。 蝶儿也回味起了这首诗。 哪怕她识不了几个字,也能感觉到这是一首好诗。 她被诗意深深感染了,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原来文字能拥有这么奇异的力量。 她心里不由得就想,这首诗要是写给自己的,该有多好啊! 好诗就是连不识字的人听了,都会觉得好,却又不知道哪里好。 ------------ 第四十章:上早朝。 马鸣刚刚睡着,就被花舞唤醒了。 “马郎,你现在是四品官,要去上早朝了。” “快起来,要不然就迟到了。” 在花舞和蝶儿的共同服侍下,马鸣迷迷糊糊地穿上官袍戴上官帽,坐进花舞提前为他准备好的轿子里,由四位宫庭侍卫抬着,健步如飞地赶去皇宫。 路上,马鸣直接在轿子里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来到宫殿之中。 马鸣扶正官帽下轿,跟着百官一起跨过金水桥,朝着金銮殿走去。 此时,天色已经微微发亮。 金銮殿前面的空地上,站着黑压压一片官员,就像一群乌鸦在嘎嘎地喧闹。 马鸣第一次上朝,并不知道自己应该站在什么地方。 “你是,马鸣,马公子?” 就在他茫然四顾时,一位年轻帅气文质彬彬的官员突然来到他面前。 马鸣看向对方:“你是?” “在下户部员外郎叶心天,是叶心吉的大哥。” “马公子那首咏针,实在是妙啊!” “除此之外,下官还对公子那首相煎何太急,仰慕不已。” “公子文采斐然,实在是风流至极。” 叶心天急忙行礼,自我介绍后,又是一阵恭维。 因为自从读了那首咏针的诗后,他就对马鸣仰慕至极了。 还特意去马家拜访,遗憾的是并没有见到马鸣。 不过,他叫马脊把马鸣的样貌画了下来。 马脊画的特别传神,他这才一眼就把马鸣认了出来。 “原来是叶丞相家的大公子。” 马鸣只好拱手还礼。 “不知马公子是否有时间,下朝后,在下想请马公子……” 马鸣直接打断了叶心天的话,问道:“我应该站在什么位置?” 叶心天仔细看了看马鸣的官服,又瞅了瞅马鸣的官帽和官靴。 神情突然有些古怪。 马鸣皱眉:“你也不知道?” “公子应该是殿中省的四品太监,四品可以进殿,公子赶快进去吧!” 叶心天神情尴尬,心里遗憾,一副敬而远之的模样。 马鸣脸色发黑,心里吐槽:‘太监?老子已经成为太监了?真特么晦气。’ 这时,从旁边经过的马东财突然停了下来。 他看向马鸣,神情有些疑惑。 瞪大眼睛,确定这就是马鸣后,他顿时满脸激动地囔囔了起来:“鸣儿,原来你已经入朝为官了,比为父还要高一品,这真是祖宗保佑,这真是马家之幸啊!” “好狗不挡道。” 在众目睽睽之下,马鸣直接一把推开马东财,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金銮殿。 老子都要成为太监了,你还说是马家之幸,马家可真特么幸运。 马东财一点也不尴尬,哈哈大笑道:“吾儿有出息了,为父脸上也有光。” “马员外,马公子好像是四品太监。” 叶心天轻声提醒道。 “一个阉狗,哈哈……” 四周响起一片嘲笑声。 身为官员,他们根本就看不起太监。 毕竟,女帝以忠孝治天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身为太监,首先就犯了不孝之罪,就是品再高官再大,也是别人鄙视的对象。 马东财却不以为意:“我有十个儿子,就是送进宫里一个做太监,还有九个呢。况且,鸣儿是四品太监,宫里成千上万的太监,又有几个四品?” 说到最后,他还引以为豪了。 四周的同僚,纷纷翻着白眼,表示嗤之以鼻。 但是内心里却着实是羡慕嫉妒恨。 目前,宫里官位最高的太监是三品殿中省,也是皇宫里的太监大总管。 马鸣刚刚入朝为官就直接是四品太监,这着实是超越了许多人。 至少现在他们连金銮殿都没有资格踏入,而马鸣已经大模大样地走了进去。 更让他们羡慕嫉妒恨的是,马鸣才十六岁。 如此年轻的四品太监,绝对会前途无量。 让马鸣意外的是,他刚刚跨过金銮殿的门槛,就被鼻青脸肿的王公公拦住了。 昨天,王公公还是御膳房的总管,今天就在金銮殿值班了,真是神通广大啊! “签上你的名字再进去。” 王公公指了指桌案上的文房四宝。 原来要签到。 没想到,二十一世纪的会议签到表,在二千年前的大楚朝就已经实行了。 马鸣签上名字后,王公公突然冷哼一声:“第一次上朝就迟到,罚俸一年。” 马鸣顿时眯起了眼:“你特么报复我。” 王公公冷笑道:“我就是要报复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马鸣挥起拳头:“我想打你。” “你打啊,你……” 王公公突然想起昨天被马鸣打了一顿的事情,硬生生把嚣张的话咽回肚里。 他可不想当着百官的面,再被马鸣打上一顿。 马鸣也不想当着百官的面动手打人,眼看王公公没再嚣张,他就走了进去。 随后,王公公也跟着走了进去。 刚走两步,他对着马鸣就是一阵嘲讽。 “你要往哪里去?以为金銮殿是你家堂屋啊,这边才是你站的位置。” 马鸣跟着王公公来到一处都是太监的角落,站到最后一排。 前面都是黑压压的人头,根本看不见龙椅。 殿中省太监大总管王富伟就在这里。 他已经六十多岁了,头发花白,佝偻着腰,又矮又胖,脸上布满雀斑。 王公公凑过去轻声道:“大总管,他来了。” 王富伟转过身,抬起阴森的目光,抿起刻薄的嘴唇,冷冷地扫了马鸣一眼。 这一刻,那些太监的目光,全都齐刷刷地落到马鸣身上,就像针一样。 “看什么看?不认识你们的爹爹啊!” 马鸣被他们的目光扎得浑身难受,自然也没有好脸色。 “你,你,你敢对大总管不敬……” 王公公气得脸色发黑,怒不可遏。 “呸。” 马鸣一口吐到他脸上。 王公公气得暴跳如雷,正要吐回来,小太监的声音突然响起。 “陛下驾到。” 整个金銮殿瞬间一静,几乎落针可闻。 下一秒。 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山呼海啸一般地高声大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刻。 马鸣总算是看到了龙椅,也看到了端坐在上面凤冠霞帔绝代风华的女帝。 因为他没跪。 整个金銮殿中,连小太监都跪了下去,只有他没有跪。 由于站在最后一排,又处于角落之中,也没有人发现他没跪。 但是,龙椅上的女帝,却特意张望了过来。 她的目光飞过百官的脑袋看向马鸣,马鸣刚好也跃过百官脑袋看向她。 四目相对。 马鸣微微一笑,女帝却翻了个白眼。 “平身。” 女帝那清脆甜蜜的声音缓缓响起。 “谢陛下。” 臣子们的声音却格外嘹亮,震得马鸣耳朵生疼。 等到百官站定,马鸣和女帝的目光就被完全挡住了。 小太监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立刻有人向前奏事。 说得好像是北方蛮族入侵大楚北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还以人肉为食,称中原女人为两脚羊,烹食当军粮。 “真是一群畜生。” 马鸣猛的握紧了拳头。 虽然他学过历史,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历史竟然会如此残酷。 他在历史书上,可是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烹人当军粮的描述。 ------------ 第四十一章:他会什么? 女帝和百官围绕着怎么对付蛮族讨论起来。 有以文官为首的议和派。 也有以武官为首的宣战派。 更多的是沉默不语的中立派。 其实。 中立派也并不一定是中立的。 因为他们插不上嘴,所以才沉默不语。 就像马鸣,肯定是宣战派。 却因为品阶不够,没有资格参与讨论,不得不保持沉默。 历史的教训无不告诉他,议和只是暂时的,只有彻底征服,才能真正止战。 就像明清之战,清朝的军队如果没能把明朝剿灭,战争就会永无止境。 白姓更苦。 只有一方把另一方彻底打趴下,天下才会太平。 参与讨论的都是一品和二品的高官,连三品都只能竖着耳朵听。 更别说马鸣这样的四品官了。 除非女帝特意询问,要不然,根本就没有插嘴的机会。 是战是和,一直讨论了两个时辰,都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 马鸣站的双腿发酸,都想冲到前面去把以叶相为首的议和派成员暴打一顿。 最后,女帝也累了,不得不宣布道:“容后再议。” 接下来,女帝开始处理别的事情。 哪里需要赈灾,哪里出现了暴乱,哪里需要剿匪,哪些官员贪污受贿等等。 等到前面的官员都把事情奏完了,眼看就要退朝了,王富伟突然捧笏出列。 “陛下,老奴有事启奏。” 女帝已经有些疲惫了,淡淡道:“讲。” 王富伟道:“老奴无能,请陛下恕罪,沙阗国进贡的宝物昨晚丢了一箱。” “连贡品都敢偷?” 女帝有些生气,随即看向监察阁的耿秋:“耿阁老,给朕彻查。” “是,陛下。” 耿秋应命。 监察阁是女帝上位时成立的一个特殊组织。 凌驾在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之上。 可以说,三司能查的,它可以查;三司不能查的,它也可以查。 说白了,只要女帝一声令下。 犯罪的人他可以查出罪行,没有犯罪的人他也能查出罪行出来。 当年,就是凭借着天地阁,女帝才铲除异己,坐稳了江山。 把这么小的事情直接交给了监察阁,可见女帝是多么气愤。 肯定又有人要倒霉了。 连贡品都敢偷,真是胆大包天。 王富伟退回来时,朝着王公公使了个眼色。 王公公立刻向前跪地,声音尖细道:“陛下,奴才也有事起奏。” 女帝喝了一口水,才缓缓道:“讲。” 王公公磕头道:“奴才对陛下忠心耿耿,誓要为陛下流尽最后一滴血,不知陛下为何突然派来一位少年,那少年成为御膳房总管,奴才去哪里呢?” 女帝淡淡道:“不是说你身体不好嘛,朕允你回家休养。” 王公公急忙道:“陛下,奴才的身体已经好了,奴才还能再服侍陛下一百年。” 女帝好笑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去御膳房,协助马总管吧!” 王公公不甘心:“陛下,你叫奴才协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娃娃?” 女帝蹙眉:“怎么?你不愿意?” “奴才,愿意。” 借给王公公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当着百官的面怵逆陛下。 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都看不起太监,他可不敢给那些官员留下把柄。 可是,他还是没忍住,又道:“奴才就是觉得,不如让他跟着奴才好好学学,奴才这一手做菜的手艺,连先帝都夸赞过,而他,又会什么?” 女帝顿时怒道:“他会做豆腐,你会做吗?他会写诗,你会吗?不仅如此,他还是我们大楚第一诗仙,他写的诗,每一首都可以流传百世。” 王公公:“……” 众大臣:“……” 叶相突然出列:“陛下说的大楚第一诗仙,究竟是谁?” “是啊,他是谁?” “是谁?” 众官员直接炸开了锅,纷纷出声询问,誓要一睹尊荣。 特别是翰林院大学士和太师、太傅、太保、太宰们,他们一生写诗无数,连他们都不敢自称大楚第一诗仙,谁还敢如此狂妄自大呢? 就连不懂诗书的武太尉都囔囔道:“陛下,叫这位诗仙出来,让臣瞧瞧。”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谁要是敢称大楚第一诗仙,朝堂诸公首先就不答应。 女帝看向小太监:“把这位诗仙写的诗取出来,先让诸位爱卿看看。” 小太监立刻叫宫女抬出提前准备好的诗屏,摆放在龙案前给大臣在看。 第一首:相煎何太急。 第二首:只认衣冠不认人。 第三首:云想衣裳花想容。 第四首:寻来慰腹肠。 大臣们大都被这四首精妙绝伦的诗震惊了。 那些耕耘在讲坛几十年都没有写出一首好诗的老臣们,都直接被惊呆了。 特别是第四首,连神仙都爱吃的美食,究竟是什么? 读了诗,他们都流口水了,恨不得现在就品尝品尝。 叶相也被这些好诗震惊了。 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这些诗的作者,是一位十六岁少年。 把大楚第一诗仙赐给一个少年,这不是在打诸位大臣的老脸吗? 还有翰林院学士李亦丰,也是这么想的。 他跟叶相对望一眼,就突然走出来道。 “陛下,相煎何太急的作者并非此人。” 女帝看向李亦丰。 “你说是谁?” 李亦丰道:“据臣所知,作者是工部员外郎马东财。” 女帝冷笑一声:“可是,朕调查的结果,并不是马东财。” 百官一起看向女帝,很想知道作者究竟是谁。 女帝也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而是马东财的十子马鸣。” “马鸣?” “马鸣是谁?” 站在殿中的文武百官,竟然没有一个认识的。 就连王富伟和王公公,都没有把诗歌作者,跟身边的马鸣联系到一起。 哪怕他们调查过马鸣,也不敢相信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能写出这种好诗。 叶相却突然紧张了起来。 李亦丰更是满头大汗:“陛下,这,这怎么可能?” 女帝脸色一冷:“你是在说,朕说谎了吗?” 李亦丰急忙跪下磕头:“臣,不敢。” 叶相突然向前一步:“陛下,马东财口口声声地说,这诗是他做了,他欺骗臣,更是当众欺骗了陛下,他犯了欺君之罪,应该满门抄斩。” 他嫉妒马鸣的诗才,只要马家满门抄斩,马鸣也得死。 身为文官之首,叶相身边自然会有许多拥趸和支持者。 他只是使了一个眼色,顿时就有一群官员跳出来附议。 “陛下,马东财上次跪在这里,当着百官的面,确实说这诗是他做的。” “他如此明目张胆地欺骗陛下,罪不可恕。” “马家应该满门抄斩。” “臣附议。” 李亦丰也恨死了马东财,大喊道:“臣也附议。” 工部尚书刘冲机突然跪地磕头:“求陛下恕罪。” 眼看无人给马东财求情,马东财也不在这里,他是不得不站出来。 ------------ 第四十二章:点评。 女帝看向刘冲机:“你何罪之有?” 刘冲机眼含热泪道:“马东财是臣的女婿,臣的女儿乖巧伶俐,心地善良,知书达理,臣只有这一个女儿,臣不想让女儿跟着他遭殃。” 女帝淡淡道:“朕念马东财培养出马鸣这样惊才艳艳的诗仙,已经饶恕他了。” 刘冲机重重磕头:“陛下仁慈。” 叶相:“……” 李亦丰:“……” 众臣:“……” 他们自然不会答应,立刻联合起来,一起攻击马东财。 叶相最先道:“陛下,马东财当众欺骗陛下,实在是胆大包天,实属该死。” 一位官员道:“马东财草菅人命,饿死佃户,导致良田大片荒芜。” “马东财没有人性,不配为官,他打死了自己的小妾,还把儿子丢进狗窝里。” “据臣所知,那个被丢进狗窝里的儿子就是马鸣,他不配为人,罪不可恕。” 李亦丰补刀:“马东财贪污受贿,克扣银两,负责建造的皇陵数次坍塌,还砸死了十多位木工,一直隐瞒不报。” “先皇都托梦给我,说在地下住得很不舒服,要陛下严惩马东财和刘冲机。” 女帝蹙眉。 没想到这些官员的反应竟然会如此激烈。 如果他们所说属实,这个马东财确实是该死。 刘冲机大声哀嚎:“陛下,请听罪臣一言。” 女帝看了小太监一声,小太监立刻尖声喊道:“肃静。” 女帝看向刘冲机:“讲。” 没有办法,只有刘冲机一个人给马东财说好话,她不得不给刘冲机机会。 刘冲机苦着脸道:“陛下,咱们在讲诗的事情,能不能回到诗的事情上来?” “至于下臣和马东财有没有犯罪,还要等刑部调查清楚后才知道。” “如果臣真的犯罪了,臣甘愿受罚。” 女帝蹙眉道:“这些诗就是马鸣所作,还有什么好讲的?” 刘冲机坚持道:“臣想向陛下说出整个事情的缘由。” 女帝点头:“允。” 刘冲机就把马东财拿着马鸣的诗,当成是自己的,到处显摆的事情讲了出来。 一直讲到李亦丰要认马东财为干儿子,然后又把诗献给了叶相。 刘冲机不敢欺骗陛下。 无视叶相和李亦丰愤怒的双眼。 连他跟李亦丰为了争这首诗的冠名权,而大打出手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最后,刘冲机更是直言道:“叶相和李学士之流,之所以一起攻击马东财,恨不得马东财被陛下满门抄斩,无非就是为了保住这个秘密而已。” “卑鄙。” “无耻。” “下流。” “真不要脸。” “连诗名都蹭,祖宗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要是先帝还在,早把你们砍了。” 李亦丰和叶相顿时成为朝臣们嘲讽和辱骂的对象。 羞愧的李亦丰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气得叶相头晕眼花,差点儿晕死过去。 “哈哈……” 女帝一阵大笑,没想到还有这种趣事。 这足以说明,马鸣诗才艳艳,不愧是大楚第一诗仙。 “叶相,以你的名望,怎么也会蹭诗名?” 女帝好奇地问道。 “臣糊涂,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叶相跪了下去,双手捂脸,真是没脸见人了。 心里却是恨极了李亦丰,都怪李亦丰,要不然,他岂会这么丢脸? 当然,更恨的还是刘冲机和马东财。 他决定,等下朝后,就敲打敲打这两个无知无畏的狗东西。 “那你觉得这四首诗怎么样?” 女帝来了兴趣,就叫叶相点评一下。 叶相看向那四首诗。 “陛下,第一首,把萁和豆比喻成亲兄弟,把萁煮豆比喻兄弟相残,这首诗意义深刻,具有警示作用,仿佛是一位老人,在劝解和怒骂正在互殴的兄弟。” “让人看了后,就忍不住想跟兄弟和解,想跟兄弟互助互爱。” “第二首,表面是在写针,其实是在骂人;骂的是那些只看外面的势利眼;针很常见,写针的也有很多,但是能从这个视角去写的,还从来没有。” “这首诗难得之处就在于,骂人不见一个脏字,还极有趣味性。” “第三首,连云都想做她的衣裳,花都不及她的容貌,语言巧妙,字字流葩,读之如觉春风满纸,花光满眼,人面迷离,眼前仿佛出现一位高不可攀的神女。” “此诗,只可用来写给陛下,除陛下之外,无人可配得上这首绝美之诗。” “第四首,似乎在写一种闻着臭吃着香的独特食物,读之让人有了饥饿感,恨不得现在就吃上一口,也品尝品尝神仙才能吃到的美食,是什么滋味。” 百官纷纷点头。 不得不说,叶相的点评还是很中肯的,这也说明叶相的学问真不是盖的。 连那些大学士和太师太傅,都很认可叶相的点评。 女帝面带笑容:“起来吧,朕恕你无罪。” “谢陛下。” 叶相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缓缓爬了起来。 “这些诗都是马鸣写的,你们说,马鸣配不配得上大楚第一诗仙的称号?” 女帝问道。 大臣们沉默不语。 女帝看向叶相:“你说呢?” 叶相道:“陛下,这都是好诗,但是,只凭这四首诗就想成为大楚第一诗仙,多少有些看不起人,太师写诗上千首,也有几首好诗,也不敢称大楚第一诗仙啊!” 太师立刻向前一步:“没错,陛下,诗仙可不是谁都配得上的。此人在何处?能不能让本官见见,本官也想当面看看他有没有真才实学。” 太傅、太保和太宰们纷纷附和,都想当面难为难为这个叫马鸣的人。 女帝喊道:“马总管。” 马鸣不得不走了出来:“臣在。” 王富伟大吃一惊:“怎么是他?” 王公公和另外几位太监,直接目瞪口呆。 那诗真是他写的?这怎么可能? 其他大臣们的表情,也都差不多了。 毕竟马鸣实在是太年轻了,一看就是十六七岁的少年。 更让大臣们无法接受的是,马鸣不但年轻,而且还是个太监。 文武百官最看不起的就是太监,他们格外抵制太监参政。 这也是为什么太监只能站在大殿角落里的原因。 要是连个太监写的诗都比他们好,那他们还有什么脸立于这天地之间? 要是大楚第一诗仙的桂冠,被一位小太监摘了去,他们哪里还有脸活着? “陛下,不可。” “陛下,万万不可。” “臣不相信太监会作诗,更不相信太监能作出这么好的诗。” “陛下,他要是真有诗才,早就会被重用了,何苦还要做个太监?” 自古以来,太监都是无法考取功名的废柴。 ------------ 第四十三章:这群废物。 女帝脸色难看,不得不声明道:“他还没有净身,暂时不算是太监。” 文武百官顿时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太监,百官就不会那么厌恶,反对的声音自然就弱了许多。 不过,反对者仍然态度强硬。 “他太年轻了,这么年轻,能读过几本书?能有多少才华?” “陛下,我怀疑那诗是他抄的。” “马东财已经欺骗了陛下,有其父必有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陛下一定要擦亮眼睛,可千万不要再被这小子骗了。” “他太年轻了,不配拥有大楚第一诗仙的称号。” “这要是传扬出去,别人会以为我大楚无人了,有损国威。” 女帝眼珠一转,出了个主意。 “你们既然质疑他的才学,那朕就叫他当众证明一下,今天,你们一起作诗,一炷香的时间内,谁写的诗最好,谁就是大楚第一诗仙,诸位爱卿觉得怎么样?” “可。” “同意。” “我们跟他比。” “老夫读了一辈子书,还比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吗?” 百官立刻就答应了下来,一个个斗志高昂,誓要把马鸣踩在脚下,成为大楚第一诗仙,连叶相和李亦丰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这可是大楚第一诗仙,拥有这样的称号,会有无上的荣光。 “就以梅花为题写诗。” 女帝直接定了题。 吩咐太监准备笔墨纸砚,然后,她亲手点燃一柱香,比赛就开始了。 百官立刻凝眉思索起来,也有人拿起笔就写。 马鸣有些反感。 都没问自己的意见,竟然就开始了比赛。 女帝也太不尊重人了。 不过,也没有办法,在推翻女帝的统治之前,他是反对不了的。 没多久,就有人写好了诗,最不济的官员,也写出了几个字。 只有马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连毛笔都没有碰一下。 女帝缓缓走了过去,不解道:“马总管,你怎么不写?” 马鸣淡淡道:“没意思。” 女帝蹙眉:“什么?” 马鸣不满道:“他们写的那么垃圾,我都不屑于跟他们比。” 四周大臣听到马鸣竟然如此大言不惭,顿时怒目而视。 要不是女帝就在这里,他们早都骂回去了。 女帝却美眸猛地一亮:“你是不是已经构思好了?” “这还用构思吗?我张口就能作出一首旷古绝今的好诗。” 马鸣自信满满。 “你说,朕帮你写出来。” 女帝充满了期待,她情不自禁地拿起毛笔,想要再次见证马鸣的诗才。 “到龙案上写。” 马鸣建议道。 “走。” 女帝真的把马鸣带到了龙案之前,她拿起御笔,静等马鸣作诗。 砰。 马鸣却拿起惊堂木,重重砸在龙案上。 然后,他抬后一指,鄙夷不屑至极:“你们这些庸才,有什么资格跟我比?就你们写的诗,纯粹是浪费笔墨,等会儿都带回家擦屁股吧!” 众臣先是吓了一跳,紧接着就怒不可遏。 “放肆。” “大胆。” “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说我们是庸才?” “陛下,此子绝非善类,他辱骂我等,快把他砍了吧!” “陛下,此子长着一身反骨,竟敢站到龙案之前,不可留啊!” 连刘冲机都怒不可遏了:“请陛下斩了此獠,以正视听。” 女帝也吓了一跳,马鸣搞得动静太大了,把龙案都砸坏了。 她瞪了马鸣一眼,随即看了一眼小太监。 小太监尖叫道:“肃静。” 百臣肃然,金銮殿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大臣们一个个对着马鸣双目喷火,却也只好暂时忍住。 女帝瞪了马鸣一眼:“你要是写不出好诗,朕就把你斩了。” 百官们一起跪下磕头:“陛下圣明,赶快斩了此獠。” 女帝目光冰冷地扫视百官:“你们要是写不出比他还好的诗,朕就斩了你们。” 百官们信心百倍,他们都觉得自己写的诗最好。 再不济,也不可能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比下去。 更何况,朝堂之上,聚集了整个大楚的学问大佬和诗词大家。 就算有些人写不出好诗。 那些太师、太傅、太保、太宰、丞相和翰林院学士难道也写不出好诗吗? 所以,他们一起磕头道:“遵命。” 马鸣再次指着殿下百宫。 “你们这些饭桶,庸才,废物,都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 他背着双手,缓缓走下台阶,每走一步,都会吟诗一句。 风雨送春归, 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 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 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 她在丛中笑。 等到马鸣把诗词说完,刚好围着龙案转了一圈,又回到女帝身边。 女帝激动的手臂都在颤抖,以至于写到最后,字迹都有些歪歪扭扭。 但是,这丝毫都不影响这首诗的豪迈气魄。 连女帝读了都眉眼绽放、赞不绝口:“你把梅花写得俊美而又坚韧不拔,鼓励了人们要有威武不屈的良好品质和坚持到底的乐观精神。”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通过对梅花的描绘,你赞美了不屈不挠和乐观向上的精神,激励人们在面对困难时要坚守信念,永不言败。” “马总管,你对诗的深刻理解,远超朕的想象,你这惊才艳艳的诗才,连朕都望尘莫及,大楚第一诗仙的称号,非你莫属。” 被女帝当面这么夸,马鸣都有点不好意思。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吻女帝一口。 告诉女帝,自己不是仙,就是一个人,很平凡很庸俗的人。 台阶下。 仍然跪地的百官,这一刻安静极了。 他们彻底被这首诗震撼了。 特别是那些学问大佬和诗词大家,乍然听到如此好诗,都激动哭了。 “我要是能写出这样的诗,就是少活十年都愿意。” 太师突然哽咽了起来。 “老夫虚活六十载,竟然不及一个少年。” 太傅惭愧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我真是一个庸才啊!” 李亦丰产生了自我怀疑,怀疑自己太过平庸了,写的真像垃圾一样。 “我是饭桶,不配为官。” 刘冲机取下了官帽,羞愧得都想一头撞死。 连叶相都擦了擦眼角:“好诗,好诗啊!此生能读此好诗,死而无憾。” “大楚第一诗仙,实至名归啊!” 太保对马鸣佩服得五体投地,突然大喊了一声。 连那些对诗词不屑一顾的武将们,此时都被这首诗惊到了。 他们也说不出这首诗哪里好,就是觉得好。 还有大字不识的太慰,竟然从这首诗里面,感悟到一种、戎马一生、征战沙场、坎坷半生,饱受摧残和对陛下对皇室对天下白姓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感情。 所以,他大吼一声:“好,这诗真好。” 震耳欲聋。 马鸣扫视群臣:“你们之中,可有哪位写的诗比我这一首要好?” 百官垂首低头,没有一人敢看马鸣的眼睛。 马鸣就像天上的太阳,是那样鲜明,那样出众,让他们不敢直视。 马鸣扬声道:“有没有啊?” 刚才还信心满满的群臣,此时看着手中的诗,实在是难以出手。 马鸣说得不错,他们写的就是垃圾,拿回家擦屁股都嫌硬。 女帝问道:“没有吗?” 群臣纷纷摇头。 他们的诗,比着马鸣这首,相差十万八千里,实在是没脸出手。 马鸣道:“陛下,快斩了这群废物。” 女帝:“……” 百官:“……” ------------ 第四十四章:我要激情。 “快斩了这些废物。” 马鸣大喝一声,吓得文武百官脸色大变。 他们这才想起,刚才有言在先。 如果马鸣写得没有他们好,女帝就斩了马鸣。 要是他们写得没有马鸣好,女帝就斩了他们。 当时,他们都答应了,余音还徘徊在耳边。 然而,当时答应得有多么痛快,此时就有多么后悔,他们真是要后悔死了。 “陛下,你怎么还不斩了这些废物?” 马鸣催促道。 “陛下饶命。” 百官一起磕头哀求。 “陛下,你不会是想要放过这些废物吧!” 马鸣问道。 女帝无奈道:“斩了他们,谁来辅佐朕管理天下?” 马鸣坚持道:“君子无戏言,难道陛下要做小人?” “你……” 女帝气得直翻白眼。 小太监适时喊道:“退朝。” “谢陛下。” 没等到处罚的命令,百官磕头道谢后,这才有条不紊地起身离开。 马鸣正要趁机溜走,却被女帝一把抓住:“你给朕留下。” 马鸣惊呼道:“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快放手。” “你……” 女帝真的快要气死了。 这货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要不是写的这首诗,再次把她震撼了,她真想把马鸣砍了。 两个人在龙案前打情骂俏,愣是没有一人敢驻足观看。 连小太监都吓得躲避开了。 等到文武百官退去,殿内只剩马鸣一人。 女帝看着马鸣,马鸣也看着女帝。 女帝喜不自胜,马鸣面无表情。 女帝突然再次拿起御笔,又把这首诗写了一遍。 这一次,笔酣墨饱,铁画银钩,龙飞凤舞,一气呵成。 “我从这首诗中,读出了一股帝王之气。” 女帝反复吟诵,赞不绝口。 那可不,这就是一代帝王写出来的,是人人都要背诵默写的名篇。 女帝打量着马鸣:“你总能给朕带来惊喜,不愧是大楚第一诗仙。” 马鸣不满这个称号:“你是想捧杀我吧!” 女帝笑道:“我是真心赞美你,你不但诗写得好,豆腐还做得那么好吃。” “对了,给朕准备一个臭豆腐宴,下午,朕要宴请母后品尝。” 马鸣无奈道:“陛下,臭豆腐昨天已经全部吃完了。” 女帝催促道:“那你赶快去做啊!” 马鸣道:“这个需要一个过程,短时间无法做出来。” “需要多久?” 女帝耐心地问道。 “以现在的天气情况来看,差不多要十天左右。” 马鸣保守估计道。 “这么久?” 女帝蹙眉。 “如果天气更冷一些的话,恐怕需要更久。” 做臭豆腐需要发酵,天气越冷,细菌越懒,发酵的过程也就越慢。 “那你赶快做,朕已经向母后夸下了海口,母后也特别想尝尝,越快越好。” 女帝催促道。 “好吧!” 马鸣勉强答应了。 “还不快去?” 女帝瞪眼道。 “陛下,能不能给我一块金牌?” 马鸣趁机道。 “你要金牌干什么?” 女帝目光不善,金牌可不是随便就能送的。 装逼……呸,怎么能装逼呢?这也太肤浅了。 马鸣深沉道:“为了更好地给陛下做事,为了更好地给陛下写诗,有时候,那些厨子不听话,会耽误臣为陛下做豆腐,有了金牌,他们就不敢不听话了。” “有时候,其它官员过去找我的茬,害得臣无法静下心来写诗,有了金牌,那些大总管小总管就不敢过去随便打扰臣了,臣才能写出更多好诗出来。” 原来是为了做豆腐和写诗啊! 女帝取出一枚金牌随手扔给了马鸣:“那就赏你一块。” “谢陛下。” 马鸣一把接住,仔细看了看,确定是真金,这才喜不自胜地收了起来。 就是拿去卖,也能卖不少银子。 要是带回二十一世纪,肯定能拍出天价。 “这个,不能随意动用,除非危及到你的生命安全。” 女帝提醒道。 自从登基三年以来,她总共只发出去五块金牌,马鸣是第六块。 每一块金牌,都代表着皇家威严。 “是。” 马鸣郑重答应。 “还有事吗?” 女帝问道。 马鸣很想说,不要议和,干就完了,必须要把蛮族打服才行。 可是,满朝文武,都在关心这件事情,自己人微言轻,说了也是白说。 何况,他并不了解大楚现在的国情,也不了解蛮族那边的情况。 于是,马鸣就转而说道:“陛下,臣不想做太监。” 女帝蹙眉:“谁说你是太监?” 马鸣自然不会说是花舞说的,他抬起衣袖,满脸愤恨道:“臣穿上这身衣服,他们看了都说臣是阉狗,这太侮辱人了。” 女帝大怒:“是谁说的?你告诉朕,朕砍了他的脑袋。” “我不认识。” 马鸣确实不认识外面那些嘴贱的官员。 女帝柔声道:“马总管,不要在意那些人的胡言乱语,你就是想当太监,现在也当不上,等过段时间,有机会了,朕再给你安排。” 马鸣急忙道:“陛下,臣不想做太监,千万不要给臣安排。” 女帝无奈道:“不做太监,你就没有办法天天陪在朕的身边。” 伴君如伴虎,谁想天天陪在你的身边了? “写诗,需要激情,如果成为太监,臣就再也无法写出好的诗句了。” 马鸣满脸悲伤道。 “写诗需要激情?” 女帝一脸不相信。 “陛下,不信你看,有多少太监能写出好诗?你要是把我阉了,我就再也写不出好诗了,陛下,你不会想把大楚第一诗仙,阉成大楚第一废物吧!” “臣需要激情。” 说到激情二字的时候,马鸣哇的一声,跳了起来,就像在跳街舞。 女帝脸色一变:“你疯了不成?” “我要激情,我要激素,我是雄性,我要我要……” 马鸣一声比一声响亮,最后都喊了起来。 女帝震惊地看着马鸣,最后想了想,凝重道:“容朕考虑考虑。” 这还要考虑?考虑个屁啊! 马鸣还想再喊,女帝已经驱赶了:“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就退下吧?!” “臣还有事,陛下,臣有个早晨写诗的习惯,那些好诗,都是臣在早晨突然有了灵感后,这才一气呵成写出来的,早晨的时间太宝贵了,臣想用在写诗上。” 说白了,马鸣就是想多睡会懒觉。 这么冷的天,天不亮就出来上朝简直就是受罪,996都没有这么摧残身心。 马鸣一百个不愿意,一千个不同意,一万个坚决反对。 ------------ 第四十五章:大事不好了。 “你不想上朝啊!” 女帝不悦道。 鬼才喜欢上朝啊! 天不亮就起床,天黑了才放衙,牛马都没有这么辛苦好吧! 马鸣平静道:“是的,望陛下成全。” “上朝参与国家大事,难道不好?这也是朕对你的一个锻炼。” 女帝还是很想看看像马鸣这样的才子,对国事都有哪些高见的。 “陛下,我想跟蛮族决一死战,我想把蛮族彻底征服,可是,没有人在乎我的想法,我要是在朝堂上提出来,肯定会被以叶相为首的那些议和派喷死的。” 人微言轻。 像马鸣这样的四品官,还属于太监窝里的殿中省,根本没有人在乎。 上朝等于自找气受,自讨苦吃。 女帝道:“叶相也不是单纯地反对战争,而是为了天下白姓,想把战争推到明年;等到明年丰收了,粮草充沛,再跟蛮族决一死战,胜算更大。” 马鸣却有不同看法:“现在委曲求全,蛮族只会觉得我们软弱可欺;一旦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恐怕等不到明年丰收,他们就会打到京城了。” “不要危言耸听。” 女帝根本不相信蛮族能威胁到京城。 这么多年以来,蛮族最多攻下一两座边境城池,对大楚构不成什么威胁。 马鸣知道劝也没用,只好暂时放弃。 他转而一本正经道:“陛下,臣只有四品,上朝也插不上话,白白浪费了大好时光。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请陛下允许臣在家里写诗。” 女帝目光一亮,微微沉吟道:“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马鸣:“……” 片刻后,女帝激动地突然站起身来。 “好诗,好诗啊!” “你出口成诗,不愧是我们大楚的第一诗仙。” “光阴确实非常宝贵,等到老了,拿再多金银都买不回来,这诗真妙。” “怎么只有两句?” 女帝眨动着可爱的杏仁眼,炯炯有神地看着马鸣,就像个小迷妹。 马鸣:“……” “马总管,这诗应该还有两句吧,快说。” 女帝迫不及待道。 马鸣平静道:“今天急匆匆地来上朝,另外两句都没有时间去想。” 女帝立刻道:“那你今后就不用上朝了,有事朕再专门召你觐见。” “谢陛下。” 愿望达成,今后每天早晨都能陪着花舞多睡一会儿了,爽歪歪。 女帝有些遗憾:“回去好好想想,一定要把另外两句补全,等你把这首诗补全了,就第一时间告诉朕,朕很期待呢。” 马鸣好为难啊! 因为这就两句,叫他怎么补全? 可是,又不得不答应,要不然,女帝都不会放他走,他都快饿死了。 …… 回到御膳房,王公公早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看到马鸣进来,他立刻屁颠屁颠地迎上来,满脸讨好道。 “马总管,之前都是奴才的错,请马总管大人大量,不要跟奴才一般见识。” 他还突然塞给马鸣一张银票:“请马总管以后多多关照。” 马鸣一看,竟然是一千两,这个老阉狗真是富裕啊! 马鸣不动声色地收了起来:“好说好说,从现在起,你就跟着我吧!” “喳!” 王公公答应道。 “去,给我准备文房四宝。” 马鸣吩咐道。 “马总管,你要文房四宝干什么?” 王公公疑惑地问道。 “奉陛下之命,今后,本官除了做豆腐之外,就专职写诗。” 马鸣淡淡道。 写诗? 你身为御膳房总管,竟然要写诗? 你这是不务正业啊! 王公公心里是这么想的,却不敢指责出来。 现在,马鸣不但是大楚第一诗仙,还是陛下面前的红人。 他真的不敢再得罪了,只好点头哈腰道:“是。” “快去吧!” 把王公公支走后,马鸣叫郑启用按照陛下的午餐标准,给自己上了一桌。 他边吃边喝边琢磨那首诗。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后面两句应该是什么呢? 花无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吗? 用花开花谢似乎不大对头。 用老人无法再年少,还算凑合。 这时,王公公送来了文房四宝,马鸣吩咐他研磨,然后提笔下了两句。 “河水东流不复归,老人哪能再少年。” 虽然有些差强人意,但是以马鸣的学问,也只能写成这样了。 甚至,他都觉得,自己已经超水平发挥了。 “好诗,好诗啊!” 王公公竖起大拇指,一个劲地夸赞。 马鸣道:“你给我读一遍。” 王公公顿时傻眼了。 他连字都不认识,哪里读得了诗。 马鸣一脚把他踹开,满脸嫌弃。 郑启用道:“确实是好诗,就是这字写的有点……” 马鸣扫了郑启用一眼。 郑启用急忙改口:“这字写得很有特点。” 相对来说,丑也是特点,这话没有毛病。 在郑启用给女帝送午饭时,马鸣吩咐他顺便把这首诗也送过去。 然后,他就叫来吴姝兰,命她协助自己做豆腐。 “王公公,你过来。” 马鸣准备好了一切,突然朝着晃晃悠悠的王公公喊道。 “马总管,有事你尽管吩咐。” 王公公满脸讨好道。 “推磨。” 马鸣吩咐道。 “啊?” 王公公满脸不情愿,他以前可是总管大人,正四品啊,怎么可以干驴的活儿? “啊什么啊,快点干活,这可是陛下要吃的豆腐,你不干,陛下就吃不到了。” 马鸣不耐烦道。 “随便叫个厨子过来就行,奴才去叫……” 马鸣气愤:“你竟然叫厨子做?你口口声声自称奴才,却连给陛下做豆腐都不用心,你这是诚心不想让陛下吃到豆腐啊!陛下怪罪下来,你担当得起吗?” 王公公吓得脸色大变,只好急忙推磨:“马总管息怒,奴才推。” 马鸣叫吴姝兰过来帮忙。 吴姝兰就负责往磨盘上放豆子、接豆浆。 眼看王公公和吴姝兰配合得还算凑合,马鸣就去做卤水了。 等他把卤水做好,王公公也磨出了半桶豆浆。 马鸣教吴姝兰用卤水点豆腐,吴姝兰本就聪明,很快就学会了。 等到豆腐成型时,不但吴姝兰满脸震惊,连王公公都震惊万分。 “天呐,这真是神仙手段。” “太神奇了,豆浆竟然能变成豆腐。” “让老奴尝尝,哇,真好吃啊!果然是神仙才能吃到的东西。” 马鸣踢了王公公一脚:“继续推磨。” “喳!” 王公公干得格外起劲,内心里不但不再怪马鸣,还对马鸣充满感激。 因为他可以亲眼看到豆浆变成豆腐的魔幻过程,马鸣一点都没有把他当外人。 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偷学。 虽然并不理解,豆浆为什么会产生如此神奇的变化。 但是他认为,只要看得多了,就总有学会的一天。 马鸣教会吴姝兰用卤水点豆腐后,就随便找了个房间,呼呼大睡了。 都怪花舞太迷人,害得他累得半死,一整天都在犯困。 突然,有人把马鸣喊醒了。 睁开眼一看,是王公公。 “什么事?” 马鸣神色不悦,影响自己睡觉,真是岂有此理。 王公公神情焦急万分:“马总管,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 第四十六章:疑点。 马鸣忽地坐了起来,瞬间睡意全无:“有事就快说,别特么吓人。” 王公公深吸一口气:“监察阁的人,在耿阁老的带领下,从你的住处搜查出了一箱贡品,说是你偷的,你赶快过去看看吧!” 马鸣举起拂尘就敲打王公公的脑袋:“看个毛线,还不赶快去推磨?” “哎哟,奴才去也。” 王公公捂着鼓包的脑袋就急忙去推磨了。 “阁老召你问话。” 马鸣正要继续睡,却有一位佩刀金衣闯了进来。 监察阁分为金衣,银衣和黑衣,只有阁老是紫衣。 金衣是仅次于紫衣的大官,相当于一等侍卫,正三品。 “问什么话?” 马鸣可一点儿都不怵。 “跟我走一趟。” 金衣盯着马鸣,手握刀柄,面无表情。 “怀疑我偷贡品吗?” 马鸣气愤地问道。 金衣并没有回答,而是冷声喝道。 “跟我走,否则刀剑无眼,怕是会伤到马总管。”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马鸣岂是被吓大的,他怒道:“给我滚出去。” “对不住了。” 金衣唰的一声拔出佩刀,猛地抖出一朵刀花,瞬间架在了马鸣脖颈上。 马鸣震惊地发现,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显然,这个金衣是个用刀高手,刀法之快,已经超出了马鸣的认知。 如果他再靠前一点的话,马鸣的脑袋已经搬家了。 “你偷盗贡品,已经犯了死罪。” “再不乖乖跟我走,我有权把你就地正法。” 金衣目光冰冷,语气充满了鄙视。 “你说什么?” 马鸣气愤不已。 “证据确凿,你休要狡辩,还不走。” 金衣猛地踹了马鸣一脚,直接把马鸣踹得翻滚了出去。 操他姥姥的。 马鸣哪里受过这种鸟气。 “你特么竟敢以下犯上?” 他从怀里取出女帝刚刚赠送的金牌,高高举了起来。 看着那金光闪闪的令牌,金衣脸色大变。 他手中的刀啪嗒一声落在地上,他也猛地跪了下去,重重磕头。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马鸣捡起那把刀,不等金衣抬起头来,他就猛地向下一砍。 噗。 鲜血喷溅,金衣尸首分离,当场嗝屁。 马鸣抓起一把血,涂抹到脖颈上和脸上,随即吼道。 “来人,来人啊!” 正在外面磨豆浆的王公公和吴姝兰应声而入。 看到金衣尸首分离,两人直接呆住了。 这可是金衣啊! 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还是一等侍卫。 整个监察阁,也只有十二个。 马鸣吼道:“他要杀我,我这是正当防卫。” 王公公:“……” 吴姝兰:“……” 两人突然看到马鸣手中的金牌,不由得瞳孔一缩。 “我要去找耿阁老问问,他为什么要派人杀我!” 马鸣转身就向外跑去。 来到宫中住处。 只见监察阁的阁老耿秋正带着一群银衣,在搜查他的院子。 几乎是挖地三尺的搜,把床都给他拆掉了。 两位暖床宫女吓得瑟瑟发抖地跪在庭院之中。 “你们在干什么?” 眼看屋里弄得乱糟糟的,马鸣顿时怒吼一声。 耿秋冷笑道:“马总管,你偷沙阗国的贡品,现在人赃俱获,有何话说?” “什么人赃俱获?” 马鸣气愤道。 耿秋指着面前的箱子:“这就是丢失的沙阗国那箱贡品” 然后,他又指着那两位暖床宫女:“她们,就是证人,她们已经招了,昨夜,是你偷偷跑出去,把这箱贡品搬进来的,来人,把马总管押去监察阁大牢。” 马鸣环顾四周,怒极而笑:“谁敢抓我?” 那些银衣被马鸣的气势所迫,硬生生停了下来。 耿秋警告道:“马总管,你最好束手就擒,否认,我有权把你就地正法。” 马鸣怒视耿秋:“你试试。” 耿秋冷笑:“别无法无天,连皇亲国戚我都敢抓,何况是你一个四品太监?” “动手。” 马鸣最气恼别人说他太监。 他突然举起女帝刚刚送给他的金牌,愤怒道:“谁敢?” 耿秋脸色大变,看着金光闪闪的金牌,他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臣参见陛下。” 那些想要抓捕马鸣的银衣全都跪倒一片,高呼:“参见陛下。” 没想到金牌这么好用,连身穿紫袍的耿秋都要下跪。 马鸣嘴角上扬,对着耿秋就踹了一脚:“你说谁是太监?” 耿秋惶恐:“臣知错。” 马鸣又踹了他一脚:“你知道不知道,刚才有位金衣想要杀我,就被我一刀砍了,那人就是你派过去的吧,说,你为什么非要杀我?” “臣没让他杀马总管,臣只是叫他过去把马总管请过来而已。” 耿秋震惊万分,心中愤怒,却又满脸苦楚。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马鸣竟然拥有一枚金牌。 更是做梦也没有想到马鸣把他的金衣杀了。 那金衣是他手下得力干将,武功高强,一般情况下十几二十个人也伤不到他。 马鸣是怎么做到的? “请过来?你明明是要杀了我,说,还杀不杀我了?” “不敢。” 耿秋冷汗直冒,马鸣手中拥有免死金牌,连陛下都杀不了,他哪里敢杀? “不敢?这么说,你的胆子如果够大,还是要杀我的?” 马鸣又踹了耿秋一脚,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一刀把耿秋也砍了。 可是,环顾了一下,四周跪在地上的十多位银衣,他最终没有出手。 突然发现,有位银衣竟然充满仇恨地瞪着自己。 马鸣走过去,一脚踢在他脸上:“你呢?” 银衣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你们就胡乱杀人,你们才无法无天。” 马鸣气愤不已。 他被陷害了,他一定要找出那个陷害自己的人。 “你们可以打听一下,我昨晚是回求诗楼睡的,根本就没有住在这里,这一点花舞楼主可以为我作证,求诗楼的护卫也可以为我作证。” “这箱贡品为什么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这一定是有人想陷害我,你们竟然连这一点都发现不了,真是一群废物,给我查,一定要查出来。” 马鸣咆哮道。 “是。” 耿秋答应一声,这才缓缓站起身来。 然后,他的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满脸讨好道:“马总管,你放心,如果真的有人敢栽赃陷害你,我肯定会叫他们付出惨重代价。” 马鸣看向那两位宫女:“我昨晚离开后,就没有再回来,你们怎么能说是我把这箱子搬回来的?你们真的看见我回来了吗?” 宫女吓坏了。 是被马鸣手里的金牌吓坏的。 她们一边磕头一边语无伦次道:“奴婢也没有看清楚,奴婢只是隐隐约约感知到有人搬个大箱子进来了,以为是大人,所以就说是大人了。” “是什么时辰?” 马鸣追问道。 “奴婢不知,奴婢刚醒,就又睡着了。” 马鸣看向耿秋:“你发现了什么没有?” “什么?” 耿秋莫名其妙。 “你是查案的专家,你是监察阁的阁老,难道就没有发现疑点?” 马鸣不满道。 耿秋:“……” ------------ 第四十七章:公报私仇。 疑点? 什么疑点? 耿秋一脸懵逼。 马鸣提醒道:“有人搬箱子进来,她们听到动静醒了,按理说,醒来后不可能再睡,结果,她们很快就睡了过去,快得都没来得及看清楚进来的人是不是我。” 耿秋:“……” 马鸣问道:“你想想,有没有想出问题所在?” 耿秋摇头。 马鸣怒道:“耿阁老,你长个脑袋是干什么?这都不明白吗?这说明他们被迷晕了,来不及看清楚搬箱子进来的人是谁,就被迷晕了。” 耿秋哦了一声,就急忙去窗台上查找线索。 很快,他就发现窗纸破了一个小洞,在小洞下面,还有迷香的灰烬。 “马总管,果然如此。” 耿秋震惊道。 “那你还等什么呢?赶快收集证据,追查真凶。” 马鸣喝道。 “来人,把这些灰烬收集起来,拿回去化验。” “然后再好好检查一下后面,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发现,一定要检查仔细了。” 耿秋急忙向身边的银衣吩咐道。 “是。” 银衣们立刻四散开来,再次仔细搜查了起来。 耿秋朝着马鸣拱手,满脸歉意:“马总管,勿怪啊,谢谢。” “不用客气。” 马鸣打量着耿秋,总感觉耿秋的智商有些侮辱这个姓,更是有些侮辱监察阁。 没多久,银衣们回到耿秋面前一个个不停地摇头。 他们没有任何别的发现。 “告辞了。” 耿秋已经把马鸣这里搜索十几遍了,再搜下去,也搜不到什么了。 “不送。” 马鸣冷声道。 “这两位宫女,我要带回去审问。” 耿秋又道。 宫女吓得不停磕头:“大人救命。” 连她们都知道,进了监察阁,就得脱层皮。 马鸣并没有阻止。 因为他也不知道宫女说的是真是假。 万一她们也参与其中呢? “等等!” 马鸣又喊住了耿秋一行人。 “马总管,你还有什么吩咐?” 耿秋扫了马鸣手中的金牌一眼,不得不低眉顺眼道。 “这些人粗心大意,笨手笨脚,我不放心,你最好再亲自搜查一遍。” 马鸣指了指院墙:“特别是那上面的痕迹,不得遗漏。” “是。” 耿秋又带着银衣们返回到小院里。 马鸣却转身就离开了。 他才不会给耿秋去陛下告状的机会,他要先去告状。 一刻钟后。 马鸣在御书房里见到了正在批阅奏折、犹如牡丹花一样娇艳的女帝。 “陛下,有人想要杀我,要不是那枚金牌,我就再也见不到陛下了。” 马鸣开门见山道。 女帝秀眉一凝:“是谁这么大胆?” 马鸣愤愤不平地把整个过程讲了一遍。 在讲到那个金衣时,自然要添油加醋一番。 “你说耿阁老要杀你?” 女帝大为震惊。 马鸣道:“不是我说的,是那位金衣说的,等会儿耿阁老就会过来了,到时候他肯定会说我的不是,陛下,我觉得耿阁老查不出凶手,不过交给我吧!” 女帝看着马鸣:“你还会查案?” “陛下,你那什么眼神?怀疑我的能力吗?实不相瞒,我最擅长领军打仗,其次才是查案,写诗,只是我的业余爱好而已,上不得台面。” 马鸣谦虚道。 女帝都震惊了:“你都是大楚第一诗仙了,竟然还说上不得台面?” 马鸣认真道:“陛下,写诗并非我所愿,我最擅长的除了行军打仗,就是查案,如果陛下不相信,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这个案件就很不错。” 女帝不太情愿:“你要是去查案了,谁给朕做豆腐吃?” 马鸣笑道:“请陛下放心,查案并不耽误做豆腐,我可以双管齐下。” 这时,小太监来报:“陛下,耿阁老求见。” 马鸣急忙道:“陛下,咱们打个赌吧!我要赢了,你把这个案子交给我行不?” 女帝问道:“怎么赌?” 马鸣淡淡道:“我猜耿阁老过来,一定是告我的状,还会求着陛下把我手中的金牌收走,陛下如果不答应,他就会说案子没法查,他想以此来逼迫陛下。” 女帝深深看了马鸣一眼:“可以。” 马鸣正要转身离开,女帝又道:“你先躲到书架后面。” 马鸣就躲到了旁边的书架后面。 眼看马鸣躲好了,女帝这才吩咐小太监:“赶快请耿爱卿进来。” “喳!” 小太监急忙跑了出去。 没多久,耿秋大步而入。 跪下磕头后,耿秋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不解。 “陛下,马总管手里,怎么会有一块金牌?” “那是朕送给他的。” 女帝淡淡道。 “他一没立功,二没过人之处,陛下怎么会把金牌送给他?” 耿秋越发疑惑了。 “秋阁老这话是什么意思?朕要把金牌送给谁,还要经过耿阁老同意吗?” 女帝神色不喜,微微蹙眉。 “陛下,丢失的那箱贡品,就是在马总管的住处搜到的,臣派一位金衣过去请他,结果,他竟然把那位金衣杀了,还踹了臣好几脚,陛下,请看。” 耿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并把胸前的脚印展示给陛下看。 “哦,难道是他偷了朕的贡品?” 女帝故意流露出一阵意外的表情。 说实话,她怀疑过许多人,就是没有怀疑过马鸣。 在她眼里,马鸣才情极高,应该视金钱如粪土才对,怎么会偷贡品? 何况,马鸣已经提前把这些事情向她讲清楚了。 先入为主,她就觉得耿秋在欺骗自己。 看来,是她给耿秋的权利太大了,必须要敲打敲打才行。 “不是,经过臣的调查,种种迹象都表明,这是有人在栽赃嫁祸于他。” 耿秋凝重道。 女帝脸色一冷:“给朕查个水落石出,朕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是。” 耿秋答应道。 女帝嘴角上扬。 看来马鸣赌输了,耿秋并没有请她收走金牌,更加没有逼迫她。 而且,让女帝欣喜的是,确实有人栽赃陷害马鸣。 同时,这也让她很愤怒。 连她最器重的才子都有人陷害,这是根本就没有把她这个女皇放在眼里啊! 然而,耿秋却并没有离开,而是再次磕头道。 “陛下,要想查出真凶,必须要马总管全力配合才行。” “臣恳请陛下收走马总管手中的金牌,臣才能放开手脚去查。” “要不然,就很难查下去。” 女帝蹙眉:“既然有人嫁祸于他,为何还要收走他手中的金牌?” 耿秋道:“如若不收走他手中金牌,此案就会变得更加复杂,臣手下已经有一位金衣被他所杀,臣不希望再有手下,为了此案遭遇横祸。” 女帝问道:“金衣都是武状元出身,武功高强,马总管只是一位诗人,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杀得了金衣?耿阁老,你不会是想公报私仇吧!” “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做这种公报私仇之事。” 耿秋额头冒汗,这也是他想不明白地方。 刚才,他已经看到金衣的尸体,脑袋都被砍了下来,几乎是一击毙命。 就马鸣那瘦弱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可能拥有如此强大的爆发力。 所以,他怀疑马鸣身后藏有高人,他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 第四十八章:有编号的箭。 “看来,是朕太信任你了,你如果查不下去,朕就给你安排一个查案高手。” 女帝脸色突然一冷。 耿秋心里猛地一跳,顿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只听女帝喊道:“马总管,你可以出来了。” 耿秋扭头一看,马鸣竟然从书架后面走了出来,还满脸笑眯眯。 “耿阁老,连这样的小案都查不明白,你愧对陛下的厚望啊!” 耿秋:“……” 马鸣看向女帝:“陛下,我赢了。” 女帝点头:“那就由你负责这个案件了,刚好,朕也想看看你查案的手段。” “耿阁老听令,接下来,你全力配合马总管,不得有误。” “臣,遵命。” 耿秋心里忐忑不安,脸色更是黑得像猪腚。 从陛下的反应和态度,他推测得出,马鸣是个不能招惹的主儿。 马鸣扶起耿秋:“耿阁老,你是不是想要杀了我,为那金衣报仇?” 女帝目光一冷,瞪了耿秋一眼。 耿秋吓得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陛下,臣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 女帝警告道:“你最好没有。” 马鸣再次扶起耿秋:“耿阁老,别这么激动,接下来就要辛苦你了。” “不辛苦,马总管尽管吩咐,臣万死不辞。” 耿秋小心翼翼道。 “那就带着你的人回去睡大觉吧!” 马鸣淡淡吩咐道。 耿秋:“……” 马鸣道:“陛下,你看,他不听我。” 女帝:“……” “是。” 耿秋吓了一跳,急忙答应一声后,就落荒而逃了。 女帝蹙眉道:“你叫他们回去睡大觉,那他们还怎么帮你查案?” 马鸣淡淡道:“不用他们帮,这么简单的栽赃嫁祸案,他都查不出来,还差点儿把我杀了,我怀疑他跟幕后真凶有一腿,所以,这个案子,我想自己查。” “要不,朕派几个人给你?” 女帝担心马鸣在宫里遇到阻力。 毕竟马鸣才四品,很多人都不会把马鸣放在眼里。 “谢陛下。” 马鸣也没有推辞,一个人查案,有点不像那么回事。 身边跟一群人,大摇大摆,招摇过市,叫嚣乎东西,挥突乎南北,才够气派。 “展刀。” 女帝喊道。 “陛下。” 一位身材魁梧身穿金甲的带刀护卫应声而入,单膝跪地恭敬行礼。 “你带几个人跟着马总管一起查案,务必把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女帝淡淡地吩咐道。 “是。” 展刀应诺。 然后,就退到了外面。 马鸣正要离开,女帝又突然喊住了他。 “你这诗,有点不对啊!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这两句妙不可言;可是,河水东流不复归,老人哪能再少年,就有些俗不可耐了。” 马鸣笑眯眯地问道:“难道陛下还有更好的诗句?” 女帝微微一笑:“你看这两句如何?遗落金子容易找,失去光阴何处寻?” 马鸣:“……” 不得不说,女帝的文采绝对在自己之上。 马鸣自愧不如。 眼看马鸣没有反应,女帝还以为这两句入不了马鸣的眼。 她急忙自嘲道:“朕就是随便一说,比着你那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朕这两句还差了很多很多。” “陛下说得对,不过陛下这两句,也已经很好了。” 马鸣点头,一副世外高人模样。 女帝竟然很开心,仿佛得到诗仙的认可,是莫大的荣幸。 接下来,马鸣和女帝又围绕着这首东拼西凑的诗展开讨论。 小半个时辰后,马鸣才得以离开。 马鸣带着展刀。 展刀带着一群铠甲护卫。 他们一起回到了马鸣的宫中小院。 在查案陷入僵局之时,就要重返犯罪现场,寻找新的突破口。 马鸣仔细地搜查一遍,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发现。 眼看天色不早了,就在他准备回去时。 吴姝兰跑了过来,关切地问道:“马总管,你没事吧!” 马鸣淡淡道:“我能有什么事?” “没事就好。” 吴姝兰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帮马鸣收拾起了乱糟糟的房间。 “昨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两个院子只有一墙之隔,而且,还房间挨着房间,马鸣故此一问。 吴姝兰有些娇羞:“没,没有。” 这是什么表情? 马鸣严肃道:“我被嫁祸了,你如果有什么发现,一定要如实相告。” 吴姝兰犹豫了一下,这才轻声道:“昨晚,我和姐姐想过来给你暖床,刚出门,就发现有一个黑衣人,搬着一个大箱子,从院墙上翻了进来。” “翻了进来?” 马鸣惊讶道。 “翻到你的院子里,当时,那黑衣人似乎发现了我和姐姐,还朝着我们射过来一支箭,吓得我们急忙跑回房间里,不敢再出来。” 吴姝兰犹有余悸道。 今天,她们还以为马鸣出事了,结果马鸣什么事都没有。 这让她很意外。 然而,更让她意外的是,马鸣明明杀了一位监察阁金衣,却仍然没有事。 “箭呢?” 马鸣问道。 “不知道。” 当时黑咕隆咚,吴珠兰没有看到。 “射到哪里了,带我过去找。” 吴姝兰带着马鸣来到隔壁小院里,很快就在花盆间找到了一支短箭。 这箭虽然短,却是纯铁打造,力量大得惊人,一旦被射中,非死即伤。 马鸣看着吴姝兰:“你们为什么要过来给我暖床?” 吴姝兰脸红道:“你提拔了我们,我们不知道怎么报答。” “不用报答,你去忙吧,记得保密。” 马鸣叮嘱道。 “嗯。” 吴姝兰又回御膳房了。 马鸣拿着短箭找到在外面警卫的展刀:“可认得这箭?” 展刀凝眉:“这是内务府匠作监负责锻造的宫廷御用箭支,是短弩专用箭支,这是管控极严的,只有少数人可以使用。” “能不能查出来?” 马鸣问道。 “当然能,这上面有编号。” 展刀指了指箭尾处。 马鸣仔细一看,果然有一串数字编号:“那你帮我查一下,这是谁用的箭。” “好。” 展刀接住马鸣手中的短箭,递给身后一位护卫,并吩咐了几声。 那护卫带上短箭,就急匆匆跑开了。 马鸣回到御膳房,找到正在哼哧哼哧推磨的王公公。 “你说,我打了王大总管的儿子,王大总管会不会报复我?” “啊?” 王公公本以为马鸣杀了金衣,肯定要完蛋了。 马鸣一完蛋,他就能官复原职,重新管理御膳房了。 眼看马鸣安然无恙,他顿时失望极了,心里却也更加佩服马鸣。 杀了金衣,还能没事一样,他在宫里大半辈子,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啊什么啊?回答我的问题。” 马鸣喝道。 王公公哭丧着脸道:“我,我不知道啊!” 吴姝兰道:“马总管,我觉得我要是王大总管,肯定会给儿子报仇。” “这么说,陷害我的人,很可能就是王大总管了,除了他,我也没有仇人了,对,一定就是他,我要禀告陛下,叫耿阁老严查他。” 马鸣摸着下巴,故意喃喃自语。 然后,他就思索着走开了。 展刀几人跟在他的身后,有些疑惑不解。 这事,马鸣自己就可以查,干嘛还要告诉耿阁老? 眼看马鸣一行人离开了,王公公立刻停了下来。 他擦了把汗,道:“小吴啊,我去出恭。” 吴姝兰道:“不是刚去过吗?” “拉肚子了。” 王公公急匆匆地跑开了。 茅房在西边,他却往东跑。 马鸣暗中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随即就跟了上去。 古人太好骗了,就这智商,真是越活越倒退啊! ------------ 第四十九章:恐吓。 王公公一口气跑进一座偏殿里。 马鸣一路跟在后面,在马鸣后面,还跟着展刀一行人。 为了不暴露行踪,马鸣特意叫展刀那些人距离自己远一些。 来到殿前,马鸣想要进去时,却被门前的太监拦住了。 “站住!” 太监凶巴巴地阻止道。 “这是什么地方?” 马鸣没有看到牌匾,就好奇地问道。 “不管是什么地方,你都不能进。” 太监阴阳怪气道。 这时,有个小太监从马鸣身边走了进去。 马鸣问道:“他怎么可以进?” “除了你,谁都可以进,就你不行。” 太监目光冰冷地扫视着马鸣,充满挑衅的意味。 “这是谁规定的?” 马鸣一阵纳闷,自己身为四品官,竟然还不如一个没有官阶的小太监? “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得罪了谁。” 太监冷哼一声,怒目而视。 “王长林?王长林应该没有这个权利,不会是王长林的老爹王王富伟吧!难道这里就是司礼监,王富伟王大总管就在里面吧!” 这边是后门,马鸣估摸着司礼监的牌匾应该挂在了前门。 “没错,王大总管有令,不准你进去半步,这就是得罪了不该得罪人的下场。” 太监冷嘲热讽道。 “是吗?” 马鸣眯了眯眼。 “反正,我在这里,你是别想进了。” 太监抬手按住了刀柄。 “把他给我赶开。” 马鸣突然抬手一指,扬声喝道。 太监一阵大笑:“你不会是在跟空气说话吧!” 砰。 展刀突然出现,一拳砸在哈哈大笑的太监脸上,直接把太监砸倒在地。 “瞎了你的逼眼,谁都敢拦!” 骂了一句后,展刀又一脚把太监踢飞了出去。 那太监脑袋撞在石柱上,直接晕死过去。 马鸣大模大样地走进去,刚好看到王公公从一个房间里出来。 他径直走过去,笑眯眯道。 “王公公,真是辛苦你了,谢谢哈,你立了大功。” 王公公脸色大变,正要转身回到房间里时,马鸣已经一把抓住他的长辫子,把他拉了回来,啪啪啪连抽三巴掌,然后交给展刀看好。 马鸣走进房间里,看到王富伟正起身出来。 四目相对,王富伟直接愣住:“你,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干你娘。” 马鸣喝道。 “你怎么骂人?” 王富伟脸色顿时变黑了,他握紧拳头,怒不可遏。 “你栽赃陷害我,还不能让我骂两句吗?别抵赖,那王公公已经告诉我了。” 马鸣气势汹汹道。 “呵呵,空口无凭,你有什么证据?” 王富伟笑得脸皮就像水波一样荡漾。 马鸣喊道:“把王公公带进来。” 展刀抓着王公公的头发,把王公公拽了进来。 一看到王富伟,王公公顿时有了自信:“大管家,我……” 啪。 马鸣一巴掌抽在了王公公脸上:“我叫你说话了吗?” 王公公敢怒不敢言,只能怨恨地瞪着马鸣。 马鸣看向王富伟:“现在,你可以问了。” 王富伟却盯着展刀看了看,这不是陛下身边的护卫吗?怎么会听马鸣的? 他心里有些不安了,收回目光看向王公公:“你到底说了些什么?” 王公公双眼含泪:“我没说,我什么都没有说,大管家,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啪。 马鸣又一巴掌抽在了王公公脸上:“你要是什么都没说,那你干嘛跑过来?” 王公公:“……” 王富伟:“……” 两人心里突然有些慌了,因为他们刚才确实说了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而且,还都是关于怎么对付马鸣的。 马鸣看着王富伟:“你把他安排到我身边监视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刚才可是说了,昨晚那个黑衣人就是你派过去的,那黑衣人能一个人搬起那么大一箱子贡品翻过宫墙,一定是个高手,对吧!” “妄加猜测,何患无辞;没有证据,就少在本官面前放屁!” 王富伟皮笑肉不笑,他坚信王公公不会出卖自己。 “他已经露出马脚了,你难道不知道?” 马鸣笑问道。 “什么马脚?” 王富伟压根儿就不会相信。 马鸣淡淡道:“他用的箭上面有编号,那编号暴露了他的身份,我已经把他抓了起来,他已经招供,说是受到你的指使,才那么做的,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王富伟大惊失色:“这不可能,他可是……” “他是什么?” 马鸣大喝道。 王富伟瞬间冷静了下来:“你诈我?哼,他就是死,都不会出卖我。” 他是不会出卖你,但是就凭你这句话,你就已经完蛋了。 马鸣抬手一挥:“展护卫,把他给我抓起来。” “是。” 展刀虽然有些不解,却还是带人直接把王富伟按住了。 王富伟大怒:“你们凭什么抓我?” 展刀面无表情道:“陛下命我等配合马总管查案,别说马总管只是抓你,就是要杀你,我等都会听命,不想死,就老实点。” 王富伟惊慌失措:“这怎么可能?查案一直是耿阁老负责,他有什么资格?” 马鸣举起拂尘敲打在王富伟脑袋上:“你竟敢质疑陛下,该当何罪?” 王富伟惊恐万状:“奴才没有质疑陛下,奴才就是觉得你不懂查案。” “我都查到你这里了,你竟然还说我不懂查案?真是可笑,我要是不会查案,怎么会通过线索找到你?展刀,你告诉他,那短箭上面的编号是多少。” 马鸣淡淡道。 展刀立刻背出了那串编号。 王富伟肝胆俱裂,身体都突然哆嗦了起来。 马鸣笑眯眯地问道:“知道陛下为何不派耿阁老调查此案吗?” 王富伟:“……” 马鸣又用拂尘敲打起了王富伟的脑袋。 砰砰砰,就像打乒乓球一样。 “因为你跟耿阁老暗中有勾结,耿阁老已经向陛下承认了错误,陛下宽宏大量,已经原谅了耿阁老,而你,到现在还在死鸭子嘴硬。” “陛下就知道你不老实,所以,陛下赐我金牌一块,叫我过来把你斩了。” 马鸣再次亮出金牌:“展护卫听令,把王富伟斩了,满门抄斩。” 王富伟吓得全身发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奴才知错,求陛下饶命。” 马鸣冷笑一声:“知错?你真的知错了吗?” 王富伟磕头如捣蒜:“奴才知错,奴才不应该陷害马总管,奴才更不应该贿赂耿阁老,奴才不应该请一个江洋大盗,暗害马总管,不应该偷卖贡品……” 展刀满脸震惊,这就自己招了? 而且,还招了这么多? 他看向马鸣,突然有些佩服。 马鸣却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金牌就是好用啊!都能把王富伟吓尿。 让马鸣意外的是,耿秋竟然受贿了,怪不得那金衣差点杀了自己。 更让马鸣意外的是,王富伟竟然还请汪洋大盗暗害自己。 气得马鸣一脚踹在王富伟脸上。 “那汪洋大盗叫什么?现在何处?” “还有你,偷卖了多少贡品,都卖给了谁?” “说,快说。” “再敢说半句假话,不但灭你满门,还要诛你三族。” 在马鸣的恐吓之下,更准备地说,是在那块金牌的震慑之下,王富伟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滔滔不绝地说出了自己的累累罪行。 不得不说,听到最后,连马鸣都震惊了。 原来,那黑衣人在去暗杀他时,发现他不在,才弄去一箱贡品想要陷害他。 要不是他昨晚回了求诗楼,就真有可能被害死了。 “你儿子欺负我,你竟然还想害死我,你一家真特么恶毒啊!” 马鸣对着王富伟一阵拳打脚踢,连展刀都拦不住。 ------------ 第五十章:负荆请罪。 天色黑了下来。 打晕王富伟后,马鸣连夜去见女帝,把案情讲给女帝听。 听后,连女帝都震惊了:“这才半天,你就破案了?” “这种小案子,不值一提,就是好饿啊!” 此时,女帝正准备用晚膳。 眼看餐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马鸣情不自禁地吞了一口口水。 不仅仅是丰盛的晚膳才让他饥渴难耐,那身穿龙裙凹凸极致的女帝也同样。 “赐座。” 今天女帝一人独食,眼看马鸣口水都要流了出来,就淡淡地吩咐道。 伺候女帝用膳的太监,急忙给马鸣搬来一张金丝楠木的椅子。 马鸣也不客气,坐下来,放下拂尘,拿起筷子就吃。 太监立刻喝道:“大胆,陛下还没吃,你竟敢先吃,你目中无君,该当何罪?” 马鸣:“……” 破规矩真多。 女帝制止道:“你们退下吧!” “马爱卿,你尽管吃,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拘谨。” “但是,在外人面前,你切不可以这样。” 马鸣直勾勾地看着女帝:“你叫我什么?” “马爱卿呀!” 女帝想了想马鸣的名字,觉得自己没有说错。 “快别这么叫,会让人误会的。” 马鸣笑眯眯道。 女帝蹙眉:“朕喜欢像你这样的有才之士,叫你爱卿,有什么不对吗?” “你说你喜欢我?” 马鸣眼睛都直了,古人都这么开放的吗? 可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是花舞,他可不想成为女帝的面首。 “你瞎想什么呢?我喜欢的是你的诗才。” 女帝顿时有些气愤,绝美容颜上,却又突然浮现出一抹红润。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马鸣突然想到了这句形容西施的诗,就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 女帝的神色顿时缓和起来。 她默念了一遍,微微一笑百媚生,还亲手给马鸣夹了一块豆腐。 “马,马总管,你真不愧是大楚第一诗仙,这绝世好句,张口就来,朕甚是喜欢……你的诗句,来,尝尝,这是你刚做的豆腐。” 马鸣吃了一块女帝的豆腐。 不得不说,御膳房做出来的豆腐,不但精致,还很美味,御厨都不是盖的。 在吃饭的过程中,女帝兴致勃勃地询问起马鸣查案的细节。 马鸣一一道来,毫无隐瞒,并趁机表明自己想要换一份差使的愿望。 他是真不想天天跟那些太监呆在一起,更不想每天拿着一把佛尘装逼。 “既然你能力出众,那就去监察阁查案吧!” 听后,女帝觉得把马鸣放在御膳房,有些大材小用了,就重新做了安排。 “我去做监察阁的阁老吗?我的年龄也太小了吧!” 马鸣笑吟吟地谦虚了一嘴。 “阁老还是耿秋,你去了,听他的安排。” 女帝淡淡道。 “陛下,他收受王富伟的贿赂,还跟王富伟一起谋害我,他肯定会报复我的。” 马鸣一百个不愿意。 “那是王富伟的一面之词,你要是真能查出他收受贿赂的证据,或者是查到他想要谋害你的证据,朕就把他砍了,把监察阁交给你负责。” 女帝还是很信任耿秋的,毕竟那是先皇帮她培养的人,对她忠心耿耿。 “好。” 马鸣立刻就答应了。 查出证据并不难,回去审审王富伟,就能出来了。 吃饱后,马鸣就立刻告辞了。 听展刀说,王富伟被送去了监察阁地牢,他就连夜赶了过去。 一旦审出证据,耿秋就完球了,那他就是监察阁的老大。 让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王富伟已经畏罪自杀了。 罪犯在监押期间自杀,耿秋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马鸣要找耿秋问罪,又得知,晚上只有一位金衣值班,其他人都放衙了。 查看过王富伟的尸体,确认其确实是自杀后,马鸣就回求诗楼了。 累了一天,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结果,刚到求诗楼,就被一个大胖子拦住了。 “鸣儿,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们从上午过来找你,一直等到现在,总算是等到你了,你穿这身衣服真是帅极了,马家以你为荣。” 马鸣看着大胖子:“你找我干什么?” “我抓到马头了,我亲自把他送了过来,任你处置。” 马东财转身喝道:“畜生,还不赶快滚过来认错。” 马头背着荆条跪在马鸣面前:“十弟,大哥错了,求你原谅大哥一次吧!” 负荆请罪吗? 马鸣俯视着马头:“错了?你那是错吗?你那是犯罪,犯的是杀人罪。” 马头道:“我这不是向你请罪了吗?十弟,咱们可是亲兄弟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可是你写的诗,你总不会也想兄弟相残吧!” 马鸣冷笑道:“你欺负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首诗?” 马头辩解道:“那时候你还没有写出来。” “我尼玛……” 马鸣举起佛尘跳起来砸在马头头上,把马头砸得满头包。 马头捂着脑袋哀嚎:“父亲,救命啊,父亲,他打我。” 马东财一马鞭抽在马头背上:“躲什么躲?别动,打你你就给我挨着。” 马头:“……” 马鸣反而不想打了。 他后退一步,冷眼看向马东财:“把他交给衙门,依法处置。” “是是是,我明天就亲自把他送到京畿衙门里去,让县令狠狠地处罚他。” 马东财连忙答应道。 马鸣正要去找花舞,马东财又突然喊道:“鸣儿,跟为父回家吧!” “不回!” 马鸣心里早都没有那个家了。 “鸣儿,为父求你了,跟为父回家吧!” 马东财追上来,拉住马鸣不松手。 马鸣看着马东财:“叫我回家也可以,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别说两个条件,就是两百个条件,我都答应你。” 马东财认真道。 马鸣一字一顿道:“第一,把我亲生母亲的尸骨找回来厚葬。” “没问题,我马上派人去找,我可以向你保证,一定能把她找回来。” 马东财立刻就答应了。 “第二,把那些女人全都休了,刘长绢也要休了,把她们全都赶出马家。” 马鸣又一字一顿道。 “这……” 马东财满脸为难之色。 要是叫他把王姨娘和周姨娘赶出马家,他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可是,要休正妻刘长绢,岳父那边没法交代,他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很为难吗?那就别再叫我回家了。” 马鸣甩开马东财,大步走进了求诗楼。 过了片刻,背后才响起马东财的喊声。 “鸣儿,为父答应你,我回去就休了她们,把她们全都赶出马家。” “到时候,为父再亲自过来接你。” 转过身后,马东财狠狠地抽了马头一鞭子:“还有你,也给我滚。” 这一刻,马头就像只呆头鹅,连身上的疼痛都忘记了。 ------------ 第五十一章:罪臣之女。 求诗楼里火炉烧得正旺,温暖如春。 “娘子,我好想你。” 马鸣一回来就给娇艳艳的花舞一个大大的拥抱。 抱得花舞双腿离地,旋转三圈半。 看得蝶儿都惊呆了。 “楼主,你,你们……” 花舞满脸羞红,轻轻地捶了马鸣一拳后,就转身跑开了。 马鸣急忙跟了上去,两人一起来到书房。 花舞已经把马鸣赠给她的那首诗裱了出来,挂在最大的那面墙壁上。 她指着空白部分:“马郎,你给这诗起个名吧!” “就叫绝世佳人,你写。” 马鸣拿起毛笔,舔了舔笔尖,蘸了蘸墨汁,递给花舞,因为他写的字太丑了。 花舞站到凳子上,工工整整地把马鸣说的年月日地点和诗名全都写了上去。 两人满心欢喜地一起欣赏这首精美绝伦的诗。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应该作何解释?” 花舞娇滴滴地问道。 “可叹世人并不明白,城池天下垂手可得,美人却稍纵即逝。” 马鸣笑眯眯地解释道。 花舞激动万分:“莫非马郎以为,得到这天下,比得到美人还要容易?” 马鸣轻轻搂住花舞:“在我心中,你比这天下还难能可贵。” “马郎!” 花舞一阵心旌神摇,从椅子上往下一跳,就直接扑进了马鸣怀里。 她被感动坏了,都不知所措了。 “楼主,马公子,晚饭好了。” 蝶儿缓缓走了进来,轻声说道。 马鸣和花舞携手去餐厅吃饭。 “先盛出一份,我给赵姨娘送去。” 马鸣吩咐道。 “马郎,赵姨娘已经吃过了,她身上有伤,就没有等你。” 花舞娇滴滴道。 蝶儿插话道:“是楼主亲手喂给她吃的。” “辛苦娘子了,娘子赶快吃吧,我已经吃过了。” 马鸣笑道。 “你在哪里吃的?” 花舞问道。 “陛下那里吃的。” 马鸣如实相告。 “啊!你跟陛下一起吃的?” 花舞满脸震惊。 “是哈!” 马鸣笑道。 “陛下怎么会跟你一起吃饭,快给我讲讲。” 花舞充满好奇。 “是这样的……” 马鸣就把他今天的遭遇讲了一遍。 听后,花舞担忧道:“监察阁的名声并不好,你怎么会去那里?” “因为我不想在宫里做太监,所以才特意表现出优秀的查案才能。” 马鸣以为,去了监查阁,就不用住在宫里了,也就不用做太监了。 花舞眨了眨眼:“监察阁里也都是太监,马郎难道不知道?” 马鸣:“……” 眼看马鸣惊呆的神情,花舞扑哧一声娇笑了起来。 “去监察阁里一上任就要被阉,还不如待在御膳房呢!” “娘子,快别说了。” 马鸣急忙抓住花舞的皓腕。 逃出狼窝又入虎口,心里别提多糟糕了。 “呵呵……” 花舞和蝶儿竟然没心没肺地一起娇笑起来。 马鸣:“……” “这偌大的皇宫,难道就没有不是太监的部门?” 马鸣抱怨道。 “当然有,文武百官,有一半都不是太监。” 花舞妩媚一笑。 “侍卫呢?” 马鸣想起了展刀那些人,他们身穿盔甲,威风凛凛,可以随意出入皇宫。 “以前不是,不过,自从先皇驾崩,女帝即位后,宫里的侍卫也全都被阉了,当时一下子阉了两万多人,还因此死了三千多人。” 花舞无奈地叹息一声。 都说这个时代女性地位低下,男人又何尝不可怜呢? 医疗条件很差,没有消毒缝合之术,阉了之后,只能等伤口自动愈合。 一旦感染,只有死路一条。 也没有麻药,那种痛苦,都得靠他们硬生生的死撑下来。 马鸣倒抽一口凉气。 封建社会果真没有人权,必须要推翻了它。 饭后,马鸣带着花舞一起去看赵姨娘。 赵姨娘恢复得很快,现在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听说马鸣当了官,还是四品官,赵姨娘别提多高兴了。 她跪下来,对着窗外星空磕头。 “一定是小梅显灵了,小梅在保佑鸣儿呢。” 小梅,全名叫李小梅,是赵姨娘的丫鬟,也是马鸣的生母。 她十六岁生下马鸣,十九岁就去世了。 “我想给她立碑。” 这是马鸣内心的愿望。 他以前说过,被马头和马脖他们嘲笑谩骂。 此时,他再次说了出来。 赵姨娘伤感道:“鸣儿,你的孝心感天动地,只是,没有人知道小梅被抛到了什么地方,你就是想要立碑,却也没有地方立呀!” “我已经叫马员外去找了,他要是找不回来,我就不会再回马家,他怎么求我都没用,而且,要想叫咱们回去,还必须把那些女人全都休了……” 马鸣告诉了赵姨娘他向马东财提出来的两个条件。 “鸣儿终于有出息了。” 赵姨娘激动万分地抓住马鸣的双手,喜极而泣。 马鸣拿起花舞那白净的玉手,轻轻放进赵姨娘那粗糙皴裂的手掌中。 “娘,这是你的儿媳妇。” 花舞握住赵姨娘的手,娇滴滴地叫道:“娘。” “鸣儿,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赵姨娘激动得差点抽过去。 “娘,你坐好,我们给你磕头,就当是拜堂成亲了。” 马鸣把赵姨娘扶坐到床沿上,正准备带着花舞一起跪下磕头。 花舞却突然推开他的手,转身跑开了。 马鸣:“……” “傻鸣儿,拜堂成亲可是人生大事,哪能这么草率,快去请她不要生气,等咱们回到马府,再明媒正娶,用八抬大轿,把她抬回去。” 赵姨娘示意马鸣赶紧去追。 马鸣追回卧室,看到花舞正坐在床沿上擦眼泪。 “娘子,你怎么啦?” 马鸣不解地问道。 “我只答应帮你生孩子,并没有答应嫁给你。” 花舞板着脸道。 “娘子,难道你不想嫁给我?” 马鸣追问道。 花舞又抽泣起来。 马鸣:“……” 过了许久,花舞才解释道:“我是罪臣之女,本已经被充入教坊司,因我写过几首诗,意外被陛下看到,这才被破格安排到求诗楼。” “陛下虽然赐我紫衣,却并没有给我任何官职,我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 “罪臣之女只能为奴为婢,不能嫁人,这是大楚律法!马郎,请你断了娶我的心思,这要是被陛下知道,恐怕会影响到陛下对你的好感。” 马鸣抓住花舞的柔荑:“谁也别想阻止我娶你,陛下不行,大楚律法也不行;走,陪我先让赵姨娘安心,过几天,我就找陛下给我们赐婚。” “能行吗?” 花舞心中忐忑。 “事在人为,我有把握。” 马鸣信心满满。 马鸣牵着花舞,再次来到赵姨娘的房间里,把花舞的手放在赵姨娘手中。 “娘,请受我们一拜。” 这是马鸣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上之后,第一次下跪磕头。 要不是赵姨娘的多年照顾,他早都死了,又哪来现如今的风光? “快起来。” 赵姨娘也急忙跪了下去,左手搀扶马鸣,右手搀扶花舞。 马鸣是四品官,怎么能跪自己? 花舞身穿紫衣,高贵无比,论官阶,更是比马鸣还要大,她更加经受不起。 两人还是磕了下去。 随后,他们陪着赵姨娘说了许久的话,夜深了才回去歇息。 蝶儿早把被窝暖热乎了,两人相拥而眠。 ------------ 第五十二章:马金衣。 第二天不用上早朝。 马鸣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吃过早饭,他骑着高头大马,哒哒哒地来到了监察阁。 耿秋正在阁楼上等着他。 看到他上来,顿时笑道。 “马总管,我已经接到陛下的旨意,刚好有个金衣职位空缺,不过,你要先接受阉割之术,等你割了那肮脏物,真正活下来了,你就是我们监察阁的金衣。” “马总管,请。” 有两位银衣走过来,嘴角带着坏笑,就要带马鸣去阉割。 不用说,马鸣就算命大不死,他们也会故意把马鸣割死。 “陛下叫你把我阉了?” 马鸣看着耿秋,目光冰冷。 “这倒没有,不过,凡加入监察阁者,都必须阉割,这是先皇定下来的规矩。” 耿秋一边悠然喝茶一边缓缓说道。 狗屁的规矩,马鸣心里暗骂。 表面却道:“我到监察阁只是暂时的,就像去御膳房一样,过不几天,陛下就会给我安排别的事情去做,所以,并不需要阉割。” 耿秋看着马鸣:“当真?” 马鸣淡淡道:“不信你可以去问问陛下。” 耿秋犹豫。 马鸣反而冷静下来,大喝道:“去问啊!” 耿秋无奈道:“那你就不能做金衣了。” “我有御赐金牌在手,金衣不金衣都无所谓。” 马鸣取出金牌,突然高高举了起来。 金牌连死罪都可免,何况阉割? 耿秋脸色一变,急忙放下茶杯,带着监察阁所有人一起跪下。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古人真是搞笑,只是一块金牌,就能吓跪一群高高在上的阉党。 马鸣嘴角上扬,浮现一抹冷笑:“都起来吧,耿阁老,我来监察阁是为了调查王富伟向你行贿一案,你跟王富伟勾结在一起,想要害死我,该当何罪?” 耿秋爬起来,亲手倒了一杯茶,用双手递给马鸣。 “马总管,我没有受贿,更没有跟王富伟勾结在一起。” “说句良心话,我跟王富伟根本就不熟,最多只能算是点头之交。” “不信你问问他们。” 马鸣看都没有看四周的那些金衣和银衣们。 问他们要是有用的话,马鸣早都问了。 他盯着耿秋:“这是王富伟亲口所说。” 耿秋辩解道:“他这是诬陷我,他确实是送了一千两银子,但是那银子是那位金衣收了,那金衣已经被你杀了,我没见到银子,更不知道这件事情。” “那你现在怎么就知道了?” 马鸣冷笑道。 耿秋叹息一声:“我也调查了一下,金衣死了,他的同僚和家属来监察阁找我,求我严惩凶手;我告诉他们,金衣收了贿赂,要暗害你,才被你杀了。” “马总管,你都不知道,我废了多少口舌,才安抚了他们。” 马鸣怒道:“你告诉他们是我杀的,是想让他们找我报仇吧!” 耿秋吓了一跳,急忙解释道:“本官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马鸣冷笑道:“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杀了王富伟,不就是想要嫁祸于我吗?” 耿秋叹息道:“他是自杀的,你昨晚来过,这事你应该是知道的!” “他为什么会自杀?” 马鸣看着耿秋,一字一顿道。 “这我哪里知道?” 耿秋两手一摊,流露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他为什么会在监察阁地牢里自杀?” 马鸣喝道。 “要怪就怪牢头,他喝了酒睡着了,一时没有看见,王富伟就把自己的长袍撕成布条,做成绳子,上吊了,等有人发现时,他的身体已经冰凉了。” 耿秋认真地解释道。 “哼!” 马鸣气愤。 本来很简单的事情,因为王富伟的死,就变得死无对证了。 要想拿到耿秋的犯罪证据,从这件案子上已经变得很难。 马鸣转而说道:“派人去京畿衙门把马头带过来。” 耿秋看向两位银衣:“还不快去。” “是。” 那两位刚才想要把马鸣拖下去阉了的银衣,齐声答应后,就飞速跑了出去。 耿秋笑道:“马总管,你虽然不能做我们监察阁的金衣,却可以代理金衣查案,那位被你杀的金衣是十二处的,你就去十二处吧!” “在陛下叫你做别的事情之前,十二处就交给你负责了。” “要不要我亲自带你过去?” 最后,耿秋一副老好人的样子问道。 “有劳了。” 马鸣拱了拱手。 他刚杀了十二处的金衣,十二处的人肯定对他充满仇恨。 由耿秋带着自己过去,那就再好不过了。 结果,刚走没多远,耿秋就突然捂住了肚子,满脸痛苦之色。 “马总管,对不住了,我要去出恭……” 话没说完,他就急急地跑开了,跟在后面的金衣和银衣也全都不见了。 马鸣:“……” 举目四望后,马鸣只好独自朝前走去。 十二处就在监察阁十二号院。 有银衣十二位,黑衣一百二十位,负责内城以及皇宫的案子。 马鸣的到来,并没有受到这些银衣和黑衣的欢迎。 甚至,都没有一个人来欢迎他。 还有位银衣直接把他拦住了,冷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你眼瞎啊?” 这人没有礼貌,马鸣才不会有礼貌,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 “监察阁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马上滚开。” 银衣突然拔出一把长剑,直接指住了马鸣的喉咙。 马鸣亮出金牌:“我奉陛下之命,前来接管十二处。” “你竟然敢拿假金牌骗我,受死吧!” 银衣突然挥起长剑,猛地朝着马鸣刺杀过来。 马鸣险险避开,惊出一头冷汗。 做梦也没有想到,在他亮出金牌的情况下,银衣还敢出手。 他立刻使出少林十三棍,空手夺白刃,使出全身解数,猛地把银衣手中的长剑夺了过来,反出一刺,直接刺进了银衣后心之中。 “你……” 银衣嘴角流血,满脸不甘地倒了下去。 马鸣刚松了一口气,就有一群银衣跑了过来。 他们全都手握长剑,仿佛正在朝着马鸣冲锋。 马鸣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时,这群银衣突然停了下来,把马鸣包围在中间。 马鸣再次亮出金牌:“我叫马鸣,奉陛下之命,前来接管十二处,他说我的金牌是假的,还要把我赶开,我不走,他就要杀我,被我反杀了。” 银衣们唰地一下收起长剑,全都单膝跪地:“属下参见马金衣。” 马鸣总算放松了,淡淡道:“起来吧!” 银衣们这才站起身来。 一位高大的银衣,来到马鸣面前:“马金衣,你来十二处,我们已经提前得到通知,他不认你,那是因为被你杀掉的金衣是他哥哥,他想杀你报仇呢。” “我们劝过他,他好像没有听进去;都怪我们没能阻止他,请马金衣恕罪。” 马鸣扫视这些银衣:“还有人想要杀我吗?” 在高大银衣带领下,他们齐声道:“我等对马金衣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马鸣自然是不相信的,不过,眼下也只好先相信他们。 “你叫什么名字?” 他朝着高大银衣问道。 “回禀马金衣,在下叫高大个。” 在高大个的带领下,马鸣来到一间宽大房间里。 房间中间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套崭新的金衣和一块令牌。 马鸣穿上金衣,把令牌挂在腰间,十一位银衣再次跪地。 “参见马金衣。” “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马鸣坐在高处,正要跟这些人开个小会。 突然有位黑衣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 第五十三章:找猫。 “何事?” 马鸣淡淡地问道。 “太后的猫又丢了。” 黑衣气喘吁吁道。 高大个猛地站起身道:“事不宜迟,马金衣,你快带着我们一起过去帮太后找猫吧!找到了太后的猫,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马鸣皱眉:“这后宫,连猫丢了也叫我们找?” 高大个道:“何止是猫啊,连哪位妃子的亵衣丢了,也要我们找,找不到还要挨罚,马金衣,快点吧,去晚了也是要挨罚的。” 亵衣不就是内衣嘛! “要是风吹走了呢?” 马鸣问道。 “那也要找回来。” 高大个也很无奈,他们负责这事已经好多年了,特别是太后的猫,一旦丢了,就是重大案件,每一次,都累得他们半死不活。 “荒唐。” “我们只负责查案,这猫丢了,与我们何干?” “亵衣被风吹走了,更是与我们无关。” 马鸣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高大个苦笑道:“我们负责的是后宫和内城的治安,丢东西,自然归我们管。” “不用管。” 马鸣命令道。 众人:“……” 突然,一位老太监耀武扬威地走了进来。 “大胆,你们怎么还不去寻找?” “要是找不回来,太后一怒之下,就会砍了你们的脑袋。” 银衣和黑衣们纷纷看向马鸣。 马鸣看向老太监:“大楚哪条律法规定连猫丢了都要我们检察阁去寻找?” 老太监直接被问住了。 这个问题,他还从来没有回答过。 因为从来就没有人敢问过。 愣了一下后,老太监又猛地回过神来。 他一甩拂尘,怒道:“大胆,太后的猫,比你们的狗命都要重要,太后的话,就是律法,你们要是不去,我这就回去向太后禀报,你们就等着砍头吧!” 高大个那些人吓坏了,纷纷劝道:“马金衣,我们去找吧!” “马金衣,你不要害我们啊!” “我们上有老下有小,可不想死啊!” “马金衣,你要是不去,那我们去了。” 马鸣:“……” 高大个直接跪了下去:“马金衣,求求你让我们去吧!” 马鸣只好吩咐道:“那,就由你带人去找吧!” “是。” 高大个答应一声后,急忙起身跑了出去,带着一队黑衣就去寻猫了。 老太监颐指气使道:“姓马的,你要亲自带人去找,你们全都一起去找,谁要是不去,那就是触逆太后,全都满门抄斩。” “满门抄斩?好啊,去斩吧!” 马鸣不为所动。 “你,你等着。” 老太监怒气冲冲,转身离开。 没多久,就把耿秋带了过来。 “耿阁老,你的金衣触逆太后,你说怎么办吧!” 耿秋黑着脸道:“太后的猫丢了,马金衣,你快去找。” 马鸣问道:“我要是不去找呢?” 耿秋面无表情道:“陛下是孝子,得罪太后,比得罪陛下还要严重。” 老太监冷哼一声:“不怕满门抄斩,那你就别去。” “好,我去。” 马鸣起身,向外走去。 走到老太监面前时,他突然停了下来。 砰。 一脚把老太监踹倒在地。 然后,他才大摇大摆地向外走去。 “混账,你敢打我?” 老太监爬起来时,发现马鸣已经离开了。 他朝着耿秋怒吼:“他打我,他太无法无天了,竟敢打我,你给我把他杀了。” 耿秋无奈道:“马金衣有御赐金牌,打你,你就挨着吧!” 老太监:“……” 耿秋又道:“不过,你想要报仇,也很简单。” 老太监急忙问道:“怎么说?” 耿秋在老太监耳边,轻声细语了一阵。 “好,好,此计甚妙……” 老太监的眼睛猛地一亮,紧接着就越来越亮,最后咧嘴笑了起来。 …… 都说后宫佳丽三千。 虽然先皇已经驾崩三年有余,女帝遣返了大批宫女,却仍然有上千之众。 她们长年累月地居住在后宫之中,就像住在监狱里一样,没有出去的自由。 等到马鸣带领一众银衣和黑衣赶到时。 宫女太监已经全都被动员起来,正在铺天盖地地寻找。 “花儿,花儿……” 到处都喊猫的声音。 太后的猫,就叫花儿。 “不用我们帮忙,他们也能找到。” 马鸣淡淡道。 没有人接话。 因为银衣黑衣们已经四散去找了,他们都想把猫找回来,立上一功。 马鸣漫无目的地走着。 一位大家闺秀模样的宫女突然迎面过来:“马金衣,太后有请。” 马鸣跟着宫女来到一座大殿之中。 身穿团寿龙袍风姿犹存的太后,正坐在金丝楠木椅上吃着葡萄。 老太监站在一旁,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 那双老鼠眼,死死地盯着马鸣。 “大胆,见到太后,还不下跪!你该当何罪?” 发现马鸣没有跪拜的意思,他顿时大喝一声。 马鸣取出金牌,淡淡道:“陛下赦我免跪。” 老太监瞳孔一缩,还真有金牌,他后退一步,顿时没音了。 太后扫了马鸣一眼:“你就是大楚第一诗仙?” 马鸣道:“不敢当。” 太后冷哼道:“就算你是大楚第一诗仙,就算你有陛下的免死金牌,那你也不能不给我找猫,我的小花要是丢了,就打你一百大板。” 马鸣道:“又不是我弄丢的。” 太后对着马鸣吐了一口葡萄皮:“是你没有尽力去找。” “那我这就去找。” 马鸣转身离开。 老太监指着马鸣的背影,气愤道:“太后,你看他,一步都没后退,就转身走了,这也太无法无天了,他根本就没有把太后放在眼里。” 太后淡淡道:“不要在意这点小事。” 喵呜。 殿后突然响起一声猫叫。 太后抬手一招,一只毛发油亮膘肥体壮的大花猫,从窗台上跳到了太后怀里。 “花儿,我的花儿,快去躲起来。” 撸了几下后,太后又把花猫扔了出去。 然后,太后脸色一冷:“敢用情诗调戏晴儿,今天,我非打他一百大板不可。” 老太监小心翼翼地靠近太后,点头哈腰道:“太后,打他一百大板太轻了,以他所犯下的罪行,砍头都不为过。” 太后疑惑道:“他犯了什么罪?” 老太监用更低的声音说道:“他没有净身。” 太后一愣:“当真?” 老太监道:“先皇有令,凡不净身而进入后宫者,皆满门抄斩。” 太后脸色一冷:“叫他回来。” “喳。” 老太监急忙追了出去。 “马金衣,你给我站住。” 老太监追上来后,直接拦住了马鸣。 马鸣看着气喘吁吁的老太监:“何事?” 老太监阴阳怪气道:“太后叫你回去,你死定了,这一次,谁也救不活你了。” “既然活不成了,那就先打死你。” 马鸣一脚把老太监踹倒在地,然后对着老太监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住手,狗胆,打我,就是死罪。” 老太监怒吼道。 “反正都要死了,我还怕死罪吗?” 马鸣继续殴打。 “别打了,饶命啊!” 老太监突然求饶起来。 马鸣充耳不闻,只有拳脚回应。 “救命啊!” 老太监只好向四周的太监和宫女求助。 眼看马鸣穿着亮闪闪的金衣,是一等侍卫,正三品。 太监和宫女都远远避开,根本不敢靠近。 直到打累了,马鸣才停手。 丢下面目全非的老太监,他径直去见太后。 还是那个大殿里,太后仍然在吃着葡萄。 “太后,你找我?” 马鸣直接问道。 太后盯着马鸣看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没有净身?” 马鸣淡淡道:“是啊!” 太后一拍桌案,起身怒道:“那你可知道,凡未净身入宫者,皆满门抄斩。” 马鸣:“……” ------------ 第五十四章:逃之夭夭。 就在马鸣以为太后要叫太监进来把自己拖出去砍了时。 太后突然微微一笑,竟然缓缓朝他走了过来。 “马金衣,不要害怕,本后是不会伤害你的。” 她一边柔声安抚着,一边围着马鸣转了三圈。 最后,还凑近闻了一口。 “男人身上的气息,果然跟太监不一样。” 太后用长长的指甲勾起马鸣的下巴,突然露出喜悦神色。 “太后,你想干什么?” 马鸣后退一步,警惕地问道。 “把你送到我身边,晴儿真是有心了。” “来,坐下,让本后好好看看你。” 太后突然抓住马鸣的手,把马鸣按在一张椅子上。 然后,她又围着马鸣转了三圈。 把马鸣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又一遍。 “你有才华,是大楚第一诗仙。” “你能力出众,又是监察阁金衣。” “你长得还很帅,越看越是帅。” “呵呵,马金衣,你可有什么愿望?” “没有。” 马鸣被太后那火热的目光,看得混身难受,此时,有欲望了才怪。 “不用紧张,有什么愿望,尽管说出来,本后可以帮你实现。” 太后就像一位知性熟妇,笑得格外灿烂。 “我想去戍边。” 为了保全自己的身体,马鸣经过深思熟虑,只有去戍边这条路可走。 “只要你能让本后开心,本后就叫陛下封你为平蛮大将军。” 太后用长长的指甲划过马鸣的胸膛,并缓缓向下。 “太后,你要为奴才做主啊!奴才被打了,被……” 这时,那个鼻青脸肿的老太监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看到马鸣的瞬间,他直接呆住了。 因为,他万万没有想到,马鸣跟太后的关系,竟然如此亲密。 太后恢复威仪神色:“是谁打的?” 老太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指住了坐在椅子上的马鸣:“是马金衣,奴才奉太后之命,前去请马金衣回来,不知为何,马金衣看到奴才就动手殴打。”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打我的狗奴才干什么?” 太后看了马鸣一眼,神色略有不善。 “他说太后寂寞太久了,思春心切,听说我不是太监,就一眼看上了我,要把我养在宫里玩乐;他污蔑太后是好男色的女流氓,不打他打谁?” 马鸣看了老太监一眼,恶搞谁不会啊,看谁先搞死谁。 太后勃然大怒:“放肆,竟敢拿本后造谣,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砍了。” “喏!” 两位宫廷侍卫应声而入。 “太后,我没有这样说过,太后,饶命啊……” 老太监惊恐万状,大声喊冤。 可是,太后正在气头上,岂会相信他的话。 还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 宫廷侍卫不敢耽误,架起老太监的手臂,就拖了出去。 任老太监喊破喉咙都没有用。 太后看向马鸣:“还有谁知道你没有净身?” “太后,难道你要把他们全都杀了?” 马鸣笑问道。 “这要看他们的嘴巴严实不严实了。” 太后目光一冷,显然是动了杀心。 “耿阁老。” 马鸣倒是希望太后能杀了耿秋,那样他就能升任监察阁的紫衣阁老了。 太后朝外喊道:“喧耿阁老进宫见我。” “喳。” 一位中年太监应命而去。 太后又看向马鸣:“你不要听那个狗奴才胡说八道,本后才不是女流氓,本后就是有些好奇,太监和非太监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 马鸣:“……” 看你那眼神,还说自己不是女流氓,谁信啊! “来人。” 太后又喊道。 “奴婢在。” 一位宫女走了进来,笑盈盈地纳了个万福。 “叫她们都进来。” 太后吩咐道。 宫女朝着外面喊道:“姐妹们,都进来吧!” 一行十多位花枝招展的宫女,莺莺燕燕地走了进来。 太后笑道:“你们不是都很好奇没有被阉的男人是什么样子吗?” “今天,就教你们开开眼界。” “就是他,把他围起来,把衣服扒光,大家都看看。” 这十多位花枝招展的宫女立刻把马鸣围在中间,欢笑着给马鸣宽衣解带。 马鸣哪里受得了这种待遇。 他立刻举起了金牌:“都给我退开。” 宫女们顿时跪了一地:“奴婢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脸色一变,也不得不躬身行礼:“本后,参见陛下。” 看来,女帝的威势还是很大的,连太后都不得不行礼。 马鸣瞬间镇定下来:“太后,我是人,不是动物,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太后缓缓道:“我就是想叫她们开开眼界,没有别的。” 马鸣严肃道:“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去禀明陛下了。” 太后顿时慌了神,摆手道:“你们都出去吧!” 等到宫女们全都退出后,太后才问道:“难道,你不是晴儿送给本后的礼物?” 马鸣平静道:“不是。” “既然这样,那你让本后看一眼行不行?” 太后虽然有些失望,却对马鸣充满了好奇。 那绿光闪烁的美眸,仿佛要把马鸣穿透。 “不行。” 马鸣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义正词严地拒绝。 “非太监进宫,就是死罪,你要不答应,我就斩了你。” 太后目光一冷,凶相毕露。 “我去找猫。” 马鸣转身离开,太后那想要把他吞噬的目光,实在是太恐怖了。 “不用找了,你已经帮我找到了。” 太后打开窗台,一只肥胖的花猫喵呜一声,跳进了她的怀中。 “既然找到了,那下官就告辞了。” 马鸣看了一眼那猫,发现猫眼是红的,像太后一样诡异。 “我看你敢走?” 太后喝道。 马鸣反而离开得更快了。 反正有御赐金牌,他就不信太后敢把他咔嚓了。 “拦住他。” 太后命令道。 一群太监立刻去追马鸣。 马鸣的速度岂是他们能比的,当即发足狂奔。 途中还叫监察阁的银衣和黑衣去阻拦。 眼看马鸣逃之夭夭了,太后咬牙切齿。 “我叫晴儿斩了你。” 马鸣径直去见女帝了。 你叫女帝斩了我,那也得女帝同意了才行。 这个天下,本少手握金牌,除了风华绝代的女帝,谁也不敢伤害本少。 此时,阳光正好,天空湛蓝。 女帝正在御花园赏菊,身边围着一群饱读诗书的翰林院学士。 其中就有李亦丰。 “李爱卿,你看这菊花开得多好,不如你作诗一首,以助雅兴吧!” 李亦丰刚要开口,小太监就跑了过来禀报:“陛下,马金衣求见。” 女帝美眸一亮:“来得正好,你们不是不服朕把大楚第一诗人的称号赐给他吗?那就以菊花为题,再比试一次。” 众臣:“……” 女帝这才吩咐道:“叫他进来。” 小太监退出,没多久,马鸣大步而入,开门见山道:“陛下,太后要杀我。” 女帝:“……” 众臣:“……” ------------ 第五十五章:碾压一群蠢货。 “陛下,太后要杀我。” 说出这句话后,马鸣就后悔了。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太后就是女帝的母亲。 女帝以忠孝治国,在女帝面前告她母亲的状,显然是自讨苦吃。 “母后为何要杀你?” 果然,女帝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用那双漂亮的杏仁眼审视着马鸣。 “太后叫臣去找猫,臣身为监察阁金衣,是要查案的,就拒绝了。” “所以……” 马鸣说不下去了,因为不用察言观色,他都已经发现女帝生气了。 “母后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千万别惹母后不高兴;别说母后叫你找猫,就是叫你去找一只苍蝇,你也要去认真执行,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封建社会没有人权,马鸣只能答应。 李亦丰冷笑道:“太后叫你找猫,那是欣赏你重用你,别不识好歹。” “身为监察阁金衣,你要把给太后找猫,当成最大的荣耀。” “我们想帮太后找猫,都没有这样的机会呢。” “猫找到了没有?如果没有找到,那就赶快去找。” “要是把太后的猫弄丢了,就算太后不罚你,陛下也要打你板子。” 大学士们纷纷出言教训。 女帝问道:“找到没有?” 马鸣平静道:“已经找到了。” 女帝的神色这才缓和一些:“找到了就好。” 李亦丰却趁机攻讦:“陛下,看他这表情,就算帮太后找到了猫,也肯定惹太后不高兴了,要不然,太后怎么会要杀他?还请陛下治他一个惹怒太后之罪。” “惹怒太后,确实应该处罚。” “陛下应该治他的罪。” 众人纷纷附和。 马鸣:“……” 卧槽,这还能治罪? 女帝淡淡道:“此事改日再议。” 马鸣暗松一口气。 告状不成反被草,封建社会果然可怕。 李亦丰扫了暗自庆幸的马鸣一眼,突然发现,女帝对这货有点不一样。 “今天天气晴朗,菊花开得特别娇艳,朕想作一首赞美菊花的诗,却又没有头绪;就想拉着众爱卿一起,共同创作一首出来。” “刚好马金衣也来,身为大楚第一诗仙,马金衣也要写一首哦。” “谁写得好,朕就赏赐白银千两。” 看着盛开的朵朵金菊,嗅着满园漫漫香气,女帝的心情又愉悦起来。 “千两是不是太少了?不如赏赐黄金千两吧!” 马鸣想趁机报复这些落井下石的大学士,就特意抬高了价码。 女帝看向马鸣:“马金衣似乎很有信心嘛!” 马鸣淡淡道:“跟这些蠢货比诗,我都不带思考的。” 李亦丰果然大怒:“姓马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们都是国之栋梁,太子之师,岂能被你羞辱?” “陛下,此子嚣张狂妄,公然辱骂我等,就是在蔑视陛下,目无尊卑。” “陛下,快治他一个无视尊长之罪。” 翰林院的学士们,围在李亦丰身边,一起怒斥马鸣。 马鸣冷笑道:“你们加起来上千岁的年纪,加一起写的诗都不如我一个少年,骂你们一句蠢货,有什么不对吗?想要让别人尊重,那也得有真才实学啊!” “只要你们写出比我还要好的诗,别说骂我,就是杀了我,我都没有意见。” “写不出好诗,脾气还很大,你们就是一群酒囊饭袋。” “别说我欺负你们,就是让你们共同写一首诗,也比不过我。” “不信试试。” 马鸣骂得畅快淋漓,刚才的阴霾一扫而光。 这群翰林院大学士,哪里受到过此等羞辱,更何况还是在陛下面前。 一个个气抖冷,全身不停地哆嗦,却又无法反驳。 有一位老学士,还直接被气得晕了过去。 只有李亦丰脸皮厚,还能咬牙切齿地反击。 “姓马的小娃娃,这可是你说的,我们共同写一首跟你比。” “好啊,你们写吧!” 马鸣鄙夷不屑道。 “都别生气了,写不出好诗,气死都没用,咱们要用诗,打败他。” “以菊花为题,这是很老的题材了,大家想想,一定能写出流传千古的好句。” 李亦丰立刻把众学士招集到一起,开始激烈讨论起来。 不仅仅为了那一千两黄金,最重要的是出口恶气。 要不然,今后还怎么抬头做人? 所以。 他们一定要写得比马鸣好,到时候再狠狠地羞辱马鸣,报仇雪恨。 女帝眉眼含笑。 她最喜欢看到臣子之间针锋相对比拼诗才了。 连骂人的话,都是那么有才。 这样不但很有趣,而且还能激发大楚文人的潜力。 往往在不经意间,就能写出流传千古的好诗。 “就用一柱香时间,要不然,你们非拖到明天不到。” 女帝叫太监点燃一支香,亲手插在香炉里。 李亦丰这些大学士意见不合,争来吵去。 要是不加以时间限制,写不出比马鸣更好的诗,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女帝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他们消耗在这里。 “马金衣,快写吧!” 女帝期待的看着马鸣。 “不急。” 马鸣围着李亦丰那些饱读诗书的大学士转了一圈。 听着他们争吵,马鸣忍不住骂道。 “一群废物,就是让你们再苦学十年,你们也不是本公子的对手。” “瞪什么瞪?你就是把眼睛瞪瞎,也写不出好诗。” “不服气你写啊!” “就你这个废物,脾气这么大,心情不平静,能写出来才怪。” “要知道,心处佳境,方能写出好诗,你们太没格局了。” 一位老头气得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马鸣说得没错,写诗就要一个好心境,心境不好,根本写不出来。 更别说还想写出好诗了。 李亦丰恨得牙痒痒,被马鸣这么骂,他们要是有好心境才怪。 他想打马鸣一顿,却又感觉打不过。 只好向女帝喊冤。 “陛下,他居心叵测,故意影响我们,害得我们无法静心写诗。” “陛下,撕烂他的嘴吧,他的这张嘴太恶毒了。” “比长舌妇还要恶毒。” 女帝看了马鸣一眼:“你骂他们是废物,要是你写不出好诗,那也是废物呢。” 李亦丰道:“就是,有本事你写啊,先写出来让我们开开眼。” 马鸣朝着女帝眨眨眼:“我说你写。” “好呀,朕给你代笔。” 女帝兴冲冲地拿起毛笔,饱蘸墨汁,静待佳作。 马鸣却沉思了起来。 “喂,说啊!” 女帝迫不及待地催促。 马鸣不是想不起来。 而是赞美菊花的诗词太多了,他不知道选择哪一首是好。 李亦丰趁机嘲讽:“哼,你也不是一样写不出来?你也是个蠢货。” 马鸣看着李亦丰,突然做出了决定,向前一步,缓缓道:“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帝京,满城尽带黄金甲。” 李亦丰:“……” 众学士:“……” 他们直接惊呆了。 被这首诗的气魄震撼得头皮发麻。 紧接着,就是嫉妒。 他们嫉妒马鸣的诗才,恨不得马鸣突然暴毙而亡。 女帝奋笔疾书,龙飞凤舞,一气呵成。 写出最后一个字后,她掷笔于地,大加赞叹。 “雄伟,豪迈,好诗。” “这诗要是不能流传千古,朕就不做皇帝了。” “满城尽带黄金甲,哈哈,把这么漂亮的菊花,写得都有杀气了。” 看着沉默不语的大学士们,马鸣缓缓道。 “一个人说好,不一定好,陛下,你要问问他们。” 女帝看向李亦丰:“李爱卿,你觉得此诗如何?” 李亦丰砸吧砸吧嘴,突然抽了自己一巴掌:“臣惭愧,臣对不起陛下。” 女帝愣了一下,道:“我问你此诗如何,你为何要抽自己?” 李亦丰羞愧道:“臣写不出这样的好诗,臣是废物。” 女帝安慰道:“知耻而后勇,朕相信总有一天,你定能写出比这还要好的诗。” 李亦丰突然又有了信心:“谢陛下,臣定当努力刻苦。” 女帝又看向另外那些学士们:“你们也当如此。” “是。” 众人齐声应道。 马鸣鄙视道:“我觉得你们现在就能写,快写,继续写。” 李亦丰却把毛笔扔掉了。 翰林院的学士们,全都把毛笔扔掉了。 别说写出比马鸣更好的诗,就是写出一首差不多的,他们都没有信心。 集众人的智慧,都无法战胜马鸣,这一次他们是彻底死心了。 女帝笑道:“马金衣,你不愧是大楚第一诗仙。” “来人,赏马金衣黄金千两,锦缎百匹,玉如意一对,黄马褂一件。” 众人一愣,竟然还有黄马褂? 刚才只说赏黄金千两,没说后面这些啊! 这也太多了吧! “喳。” 太监接旨后,就去准备了。 马鸣估计,用不了多久,陛下的赏赐就会送到求诗楼。 想必花舞看到后,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就在这时,太后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小太监还没有来得及通报,太后就已经来到了近前。 “母后。” 女帝急忙放下刚写的诗,迎了上去。 太后抓住女帝的手,咬牙切齿道:“晴儿,给我把马金衣斩了,我要他死!” 女帝:“……” 马鸣心中一沉,暗道不好。 李亦丰那些翰林院学士们,却顿时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无不暗道来得好。 ------------ 第五十六章:反抗。 “晴儿,快把他斩了!” 太后再次说道,怨毒的目光落在马鸣身上,语气冰冷至极。 “母后,你为何要杀他?” 女帝满脸震惊。 她一直都很孝顺太后,几乎对太后言听计从。 可是,马鸣太有才了,她太喜欢了,根本舍不得杀。 “晴儿,他不是太监,怎可随意出入后宫?” 女帝:“……” “你为什么要送他金牌?” 女帝:“……” “晴儿,你恐怕难以置信,本后亲眼所见,他在给本后找猫时,公然调戏宫女。要不是本后发现得及时,恐怕那位宫女,就要被他糟蹋了。” 女帝怒视马鸣:“你竟敢在皇宫调戏宫女?” 马鸣很想说,放屁,太后在血口喷人。 可是,他又很清楚。 女帝肯定会更加相信太后。 此时跟太后互相指责,只会让女帝更加为难。 也会给李亦丰那些人落井下石的机会。 于是,他垂下了高贵的脑袋:“臣知罪,请陛下责罚。” 然而,李亦丰还是跳了出来。 大声道:“陛下,非太监不能进后宫,这是先帝定下来的规矩,凡违反此规矩者,皆砍头示众,马金衣不但违反的此规定,竟然还公然在后宫里调戏宫女,这是罪加一等,罪不可恕,快快杀了吧!” “杀了吧!” 翰林院的学士们纷纷大声附和,真是万众一心。 他们一起看向马鸣的目光中,充满了幸灾乐祸和畅快。 “晴儿,你还在犹豫什么?” 太后气愤道。 女帝满脸纠结,却还是说道:“母后,错不在马金衣,而是在朕。” “是朕没有向马金衣说清楚后宫的情况,是朕没有下令给马金衣净身。” “母后要怪就怪朕吧,不要怪马金衣了。” 太后满脸震惊:“晴儿,你竟然为他脱罪?” 女帝道:“他没罪,有罪的是朕。” 李亦丰那些人也满脸震惊。 他们知道陛下喜欢马鸣,实在是没有想到已经喜欢到了失去理智的地步。 竟然把马鸣的罪揽在了自己身上,这是要替马鸣这货顶罪啊! 这怎么行? 李亦丰立刻道:“陛下,马金衣调戏宫女,这是触犯大楚律法的。” “凡调戏宫女者,别说是没有净身的马金衣,就算是净了身的太监,也要砍头示众;宫女是先皇的妃子,是陛下的姨娘,岂容这个好色之徒玷污?” “陛下,不要犯糊涂啊!” “此事一旦传开,定会造成恶劣影响,不杀马金衣,不足了震慑宵小之辈。” “今后,陛下放过了马金衣,明天就会有更多……” 女帝怒道:“闭嘴,这是朕的家事,岂容尔等插嘴?” “来人,把他们拖出去,每人打三十大板。” 李亦丰懵逼了。 只是说了句实话,就要挨板子,陛下疯了不成? 要知道,自从登基以来,女帝就体恤臣民,还从来没有打过哪个臣子板子。 太后劝道:“晴儿,你打他们作甚?犯罪的是马鸣,不是他们。” 女帝深吸一口气,摆手道:“算了,你们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 “此事切不可外传,否则,朕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臣等遵命。” 李亦丰那些人,磕了个头后,就诚惶诚恐地离开了。 搞到最后,马鸣这个罪魁祸首没事,他们差点儿搭上性命。 以他们的身子骨,要是真的被打三十大板,肯定要死翘翘了。 凉亭中,只剩下女帝、太后和马鸣三人。 女帝道:“太后,马金衣的诗才旷古绝今,这是大楚之幸,就算他真的调戏了宫女,也不能因此杀了他,今后,不叫他再进后宫也就是了。” 太后气的眯眯痛:“晴儿,你难道真的喜欢上他了?” 女帝俏脸一红,却也没有忸怩。 而是直接把刚才写下的诗递给了太后:“母后,你看看这首赞美菊花的诗,他随随便便就能写出这样流传千古的好诗句,谁能不喜欢呢?” 太后气愤道:“你是一国之君,怎么可随便喜欢这样的下贱男子?” “他是诗仙,高贵着呢,太后对他有了偏见,切莫再骂。” 在女帝心中,马鸣就是谪仙人,不是人间客,注定要回到天庭。 “为了后宫宫女不再被他调戏,晴儿,你就算不杀他,也最好把他阉了。” 太后眼看劝不动女帝,只好退后一步,做出宽宏大量的决定。 因为在她看来,把马鸣阉了,已经是她无法接受的事情。 “好。” 为了让母后高兴,女帝立刻就答应了。 太后这才微微一笑:“事不宜迟,现在就给他净身吧!” 女帝立刻喊道:“来人,把马金衣送去净身房,找个好刀手。” “喳。” 小太监答应一声,就向马鸣示意。 马鸣看着女帝:“如果被阉,臣就再也写不出好诗了。” 女帝摆手:“你先过去。” 马鸣似乎明白了女帝的心意,这才跟着小太监去净身房。 “晴儿,我要过去亲眼看着他被净身。” 太后似乎看出了女帝的心思,突然站起身,就要跟过去。 只有亲眼所见,才能放心。 再说,她并不想马鸣活下去。 到时候,随便吩咐执刀太监一句,执刀太监就能在不经意间,要了马鸣的命。 毕竟,被阉的人,意外病死,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女帝拉住太后道:“母后,朕有事问你。” 太后无奈,只好又坐了下来。 净身房里有许多瓶子,每个瓶子里面都装着一坨男人的宝贝。 瓶子里面有盐水,可以防止腐烂。 瓶身贴着标签,标签上写着姓名和年月,还有祖籍。 这都是从太监身上割下来的。 宫里十万太监的那个玩意儿,全都保存在这里。 直到死后,才会与身体合葬在一处。 “陛下有令,着富有经验的刀手,割除马金衣身上的肮脏物。” 小太监喊了一声后,就急忙跑开了。 此地秽气极重,血气弥漫,他不敢多待。 “又来活了。” “你们用心学习,争取早日出师。” 一位牙齿外翻犹如僵尸的老太监,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弯刀,凶神恶煞地走过来,身后还带着两个一看就是学徒的小太监。 他们打量着马鸣,露出友好的笑容。 老太监一边围着马鸣转圈,一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马金衣,咱家阉过上万名太监,经验丰富得很。” “你不要害怕,咱家保证一刀下去就能成功,最近两年,从来不曾补过刀。” “这叫熟能生巧,游刃有余,咱家的刀法早都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把马金衣的裤子扒了。” “给我死死按住了,马金衣,你不许动弹,免得割错了地方,反而遭罪。” 眼看老太监的弯刀,就要割在自己身上,马鸣猛地挣脱开了。 重活一世,他宁愿死,也不愿被阉。 “马金衣,阉了不一定死,但是你要是敢违抗陛下的旨意,就只有死路一条。” “乖乖坐回去,别动。” “割掉后,咱家会认真处理你的伤口,保证你百分之百能活下来。” 马鸣自然不会听从,而是转身向外走去。 既然决定反抗,他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站住,给我站住。” 那两个小太监,立刻追了上来,要阻止马鸣。 马鸣一拳一脚,就把他们打倒了。 老太监也追了上来,一把拉住马鸣:“我劝你别自寻死路。” “滚。” 马鸣一脚把老太监踹开。 他准备去皇宫找太后。 这个老女人非要置自己于死地,那自己就先去把她杀了。 谁怕谁啊! 人死鸟朝天,十八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 ------------ 第五十七章:换个地方。 “你敢殴打净身房太监?” “真是反了天了。” “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 老太监怒吼一声,顿时就有一群太监涌了进来,把马鸣团团围住。 没多久,马鸣就被他们按在地上摩擦起来。 “这些年来,咱家从来不曾失手过。” “别就你一个金衣,就算是耿秋,也得乖乖配合咱家。” “我就不信了,今天还阉不了你小子?” “把他给我绑起来,掰开,双腿,绑到板子上。” 太监们对这个老太监言听计从。 很快,马鸣就被绑在了板子上,绑得结结实实,一点也动弹不得。 嗤啦。 马鸣的裤子被撕了下来。 啪嗒一声,金牌掉在了地上。 马鸣喝道:“这是御赐金牌,你们不能伤害我。” “免死金牌而已,我们又不是没有见过。” “再说,我们只是把你阉了,并不会要你的命。” 老太监把玩着手中的弯刀,露出一脸邪恶的笑容。 “咱家本想一刀搞定,让你少受些痛苦。” “可是,你竟敢动手打我,咱家岂能轻易饶了你?” 然后,老太监向四周的小太监问道:“那个刚入净身房的。” “没错,就你,过来。” 一个一米五左右,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太监,抹着鼻涕走了过来。 “爷爷,我还从来没有试过,我怕把他弄死了。” 小太监有些害怕,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 “没事,咱家找到就是你这种从来没有动过刀子的生手。” “给,用咱家的刀,在他身上试一试吧!” “不要害怕,熟能生巧,慢慢来,就是把他割死了,咱家也不会怪你。” 小太监接住老太监递过来的刀子,哆哆嗦嗦地来到马鸣面前。 “马金衣,对不起了,你忍着点,我是第一次,恐怕要多割几刀……” 马鸣怒吼:“我是大楚第一诗仙,我是陛下最宠爱的金衣,我还是御膳房总管,你们吃的饭,都是我安排人做的,等我活下去,非弄死你们不可。” 老太监一点儿也不慌,反而很冷静,他缓缓道:“你们都听到了没有?” “我们没有后路了,今天,非要把他割死不可了。” “要不然,咱们今后就别想好过了。” 小太监点了点头:“嗯。” “动手吧!我们都不会指点你,你自由发挥,想怎么割,就怎么割。” “最后,我们再补刀。” 老太监摸了摸小太监的脑袋,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马鸣怒道:“等陛下到了,你们就死定了。” “闭嘴。” 老太监抽了马鸣一巴掌。 “陛下怎么可能到这种地方?” “开始。” 老太监催促小太监。 小太监举起了刀,正要落下去,外面突然响起一声大喊。 “陛下驾到。” 太监们全都惊呆了。 小太监更是吓得手臂一哆嗦,那明晃晃的弯刀,就掉在了地上。 “我就知道,陛下舍不得把我阉了,哈哈……” 马鸣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要不然,就真的要变成太监了。 “陛下驾到,尔等还不出来?” 外面又响起一声大喊。 老太监总算是回过了神来,急忙带着所有太监一起奔了过去。 只留下光着屁股的马鸣,还被死死绑在木板上。 一阵寒风吹过,冻得马鸣瑟瑟发抖。 “奴才参见陛下。” 老太监带着一群小太监,在院子里整整齐齐地跪下磕头。 “马金衣何在?” 风华绝代的女帝,神色清冷地问道。 “在,在……” 老太监的声音突然颤抖了起来。 “朕问你,马金衣在哪里?” “在,里面。” “叫他过来见朕。” 女帝来到院里一座小亭里坐下。 “是。” 老太监亲自跑进阴森森的房间里,扑通一声跪在了马鸣面前。 “马金衣,老奴错了,请马金衣大人大量,不要跟老奴一般见识。” “是不是陛下要见我?” “是的。” “那你还不赶快给老子松开?” “老子?老子是谁?” “给我松开。” 马鸣咆哮。 老太监这才急忙去解马鸣身上的绳子。 可是,解着解着,他的动作就慢了下来。 “马金衣,你会报复我吗?” 马鸣发现,老太监的手,竟然往腰里摸去,那里还撇着一把弯刀。 马鸣可不想死在这里,就违心道:“当然不会,我跟你们计较什么?” “谢谢马金衣,马金衣,你可真是太好了,奴才永远感恩于你。” 老太监这才又继续解马鸣身上的绳索。 全都解开后,还拿起一套新衣服送到马鸣面前。 见女帝当然不能光着屁股。 马鸣麻溜地穿起来,然后,就跑出去,来到了女帝面前。 凤冠霞帔风华绝代的女帝,正在小亭里一边耐心等待,一边悠然喝茶。 “陛下,你再晚来一步,臣就被他们害死了。” 不等女帝询问,马鸣就滔滔不绝地把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 讲到关键处,还添油加醋一番。 老太监大怒:“你刚才说过,不跟我们计较的。” 马鸣冷笑:“是啊,我刚才并不跟你们计较,现在我也没有跟你们计较,我只是向陛下讲清楚刚才的遭遇,我只是想让陛下知道,你们连金牌都不认。” 老太监:“……” 女帝勃然大怒:“你们竟然想害死朕的爱卿?还连朕的金牌都不认?好大的胆子,来人,把这些太监全都拖出去砍了。” “陛下饶命啊!” 太监们吓坏了,全都磕头哀求。 可是,不管他们怎么磕头哀求,都没有用。 展刀带着一群侍卫涌了过来,把太监们全都押了出去。 有的太监吓得屁滚尿流,还有的太监直接吓晕了过去。 “谢陛下。” 马鸣还以为陛下只会杀了老太监,没想到,竟然全都杀了。 真是心狠手辣啊! “你没事吧!” 女帝打量着马鸣,淡淡地问道。 “臣身体完好,不影响写诗。” 马鸣郑重道。 “那你现在给朕写一首。” 女帝眨了眨清澈的杏仁眼,微微一笑。 “陛下,臣现在没有灵感,不过,臣的灵感可以激发出来。” 马鸣突然想出一个快速拿下女帝的办法,就立刻开始实施了。 “怎么才能激发出你的灵感呢?” 女帝好奇的问道。 “臣不好意思说。” 马鸣露出一抹坏坏的笑容。 “说吧!” 女帝淡淡道。 “臣怕陛下生气。” 马鸣扭捏道。 “朕不生气,快说。” 女帝催促道。 马鸣鼓起勇气,一本正经道:“这方法有点不正经,不过真的很有用处,只要陛下亲吻臣一口,臣就能激发灵感,再写出一首好诗出来。” 女帝大怒:“大胆,你竟敢向朕提出这么无耻的要求。” 马鸣保持微笑:“陛下,臣说的是真心话,臣真的能写出绝世好诗。” 女帝深吸一口气:“朕凭什么相信你?” 马鸣郑重道:“陛下,你可以亲吻臣一口试试,臣要是写不出绝世好诗,就任由陛下惩罚,陛下就是把臣满门抄斩,臣都没有怨言。” 女帝不满道:“你不就盼着朕把你满门抄斩吗?这算什么惩罚?” 马鸣道:“那就砍了臣的脑袋,把臣剁碎了喂虎。” 女帝沉吟道:“你很有诗才,这一点毋庸置疑,你写出来的那些诗,每一首都是绝世好诗,朕相信,朕就是不吻你,你也是能写出好诗的。” “陛下,不吻的话,恐怕臣要很久才能写出好诗了。” 马鸣叹息一声,看来,要想拿下女帝,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容易。 “要多久?” 女帝问道。 “三年。” 身为随时随地都能嫖来绝世好诗的人,马鸣觉得三年已经很久了。 女帝羡慕道:“这天下不知道多少人,一辈子都写不出一首旷古绝今的好诗,你三年就能写出一首,已经很好了,你现在才十六岁,等到八十岁,你就能再写出二十多首绝世好诗呢,历史上肯定会留下你浓墨重彩的一笔。” “陛下,我想现在就写一首给你,你快吻一口我吧!” 马鸣盯着女帝的大红唇,特别想品尝一下里面的味道。 “大胆,你这是在调戏朕。” 女帝怒道。 “陛下,你难道不想欣赏臣写的好诗吗?” 没有办法啊,哥不调戏你,就会被太后害死。 眼下,马鸣觉得自己只能先把女帝拿下,得到女帝的保护,才有可能活下去。 ‘骚年,努力吧!’马鸣暗暗地给自己打气。 “当然想,但是,这里不行。” 女帝轻声道。 马鸣心里一喜:“换个地方也行。” “等一会儿,先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 女帝端起茶杯,轻轻地嗫了一口。 “好的。” 马鸣一阵兴奋,看来等会儿就可以一亲芳泽了,他心里突然就充满了期待。 ------------ 第五十八章:激发灵感。 没多久,展刀带过来一群太监,其中为首的是王公公。 “奴才参见陛下。” 王公公跪在女帝面前,重重磕头道。 “今后,净身房就交给你打点了。” 丢下这句话后,女帝就起身离开了。 对接下来的好诗,她也充满了期待,显然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奴才遵命。” 王公公答应一声后,抬头看向马鸣,心里充满了嫉妒。 本以为,马鸣去了监察阁后,御膳房就归自己管理了。 怎么都没有想到,陛下竟然把他安排到了净身房。 晦气啊! 太晦气了。 王公公想死的心都有了。 虽然净身房的总管,也是四品官,但是这儿哪里能跟御膳房比? 御膳房那是富的流油的地方,净身房这边阴气森森的,狗屁都没有。 王公公的心情糟糕透了。 直到看到架子上有个瓶子贴着马鸣的名字,他才总算是露出了笑容。 “哈哈,你小子总算是被阉了,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你小子总算也领教了。” 这时,太后身边的太监找了过来。 王公公不敢怠慢,得到汇报后,急忙迎了出去。 两人客套一番后,终于切入到了正题。 “你是问马鸣有没有被阉?” “哈哈,阉了,当然阉了,走,我带你过去看看。” 王公公把太后身边的太监带到贴着马鸣名字的瓶子前面。 “你看,这就是他的,看上面的日期,正是今天刚阉的。” “他被关在哪里养伤呢?” “没有关他,刚才直接被陛下带走了。” “好,打扰了,告辞。” “慢走。” 那太监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直接回到太后身边,把情况如实汇报。 太后听后,虽然好受了一点,却仍然对马鸣咬牙切齿。 “马鸣不死,本后心里就不痛快,你给本后想想办法,看怎么才能把他弄死。” 太监靠近太后,附耳说了片刻。 太后听得连连点头:“好办法,就照你说的办,你去办吧!” “喳!” 这位太监被马鸣打过,也对马鸣恨之入骨。 他心里有一百种搞死马鸣的办法,没想到太后也想搞死马鸣,简直太称心了。 此时,马鸣跟着女帝来到了御书房。 看着墙壁上的好诗,女帝笑问道:“马金衣,你准备做一首什么样的诗呀?” “暂时还不知道,只有陛下亲了臣之后,臣才能激发灵感,想出诗句。” 马鸣一本正经道。 “我看你就是个坏蛋。” 女帝有些生气,却也有些脸红,随即,又突然笑了起来。 “呵呵……” 马鸣暗道有戏,看来今天真的能跟女帝发生些什么了。 对于泡妞,他还是相当有经验的。 以前,他不屑于勾引、女人。 现在为了保命,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太后那么恶毒,不把女帝拿下,他肯定难以活命。 “你出去吧!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能进来。” 女帝突然向展刀吩咐道。 “是。” 展刀眼神复杂地看了马鸣一眼,这才退了出去,同时带走了所有太监和丫鬟。 整个御书房里,只剩下马鸣和女帝两人。 马鸣看着容颜不输花舞的女帝,内心充满了期待。 女帝却看向了墙壁上挂着的‘云想衣裳花想容’。 “你要是能再写出一首这样的好诗,朕就吻你一口。” 马鸣立刻道:“陛下,只有你先吻我一口,我才能写出来。” 女帝看着马鸣:“闭上眼睛。” 马鸣听话地把眼睛闭上了。 “闭结实,不许偷看。” 女帝严肃道。 马鸣心里一沉,只好用力闭上眼睛,半点偷看的心思都不敢有了。 片刻后,一道香喷喷的花瓣唇,就印在了马鸣脸上。 就像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分。 “好了,睁开眼睛吧,朕已经吻你了,快写诗吧!” 女帝退开三步后,做了一个深呼吸,这才出声说道。 马鸣睁开眼睛,看向脸红心跳的女帝。 不得不说,女帝虽然极美,但是这一吻却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愉悦的感觉。 那蜻蜓点水的一吻,不但没有让他有半点心动,而且还让他很紧张。 这要是能激发灵感才怪了。 马鸣也不敢说女帝吻得太潦草,只好随便说一首诗搪塞过去。 “国色天香牡丹花,纤腰玉带舞仙纱,疑是神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女帝听后,满脸失望:“这首诗,比着‘云想衣裳花想容’差远了。” “那是陛下吻的太短暂,给臣的灵感太少了;如果陛下能吻到臣的嘴上,吻的时间更长久一些,吻得更加专注一些,臣肯定能写出更好的诗来。” “当真?” “臣要是骗人,任由陛下惩罚。” “好,你把眼睛闭上。” “陛下,臣睁着眼睛,灵感才能爆棚,写出的诗句,才会流传千古。” 马鸣想看着女帝的表情,然后,才知道应该不应该回应,或者是可不可以主动。 女帝有些纠结。 可是,纠结片刻后,她就答应了马鸣的要求。 都是为了诗,女帝太爱诗词了,觉得牺牲一点也可以接受。 毕竟,刚才已经做出极大的牺牲了。 在女帝看来,轻轻吻一下,跟深深吻一下,都是要吻一下,也差不了多少。 于是,女帝喝道:“过来。” 这命令的语气,太有女王范了,害得马鸣都突然有些激动了。 “来了。” 马鸣嬉皮笑脸地来到女帝面前。 “你别笑。” 女帝板着脸道。 没办法,马鸣笑得那么色,会让她下不了口。 马鸣立刻收敛起笑容,板起脸来,努力克制着心里的欢喜。 女帝反而闭上了眼睛:“你吻朕吧!” “不行啊,只有陛下吻臣,臣才能激发灵感。” “那好吧!” 女帝只好睁开了眼睛。 下一秒,她就猛地吻在了,马鸣的嘴上。 呃! 一种美妙无比的感觉,闪电般袭击到马鸣的心头上。 马鸣一阵晕乎,差点儿变成一只小鸟,飞到枝头唱歌。 要的就是这样的感觉。 马鸣清楚地看到女帝呼吸急促,脸红如血。 自己怎么能错失这样的好机会? 是时候主动出击了。 马鸣立刻施展出上一世谈恋爱时学到的各种神技,全身上下齐上阵,合理搭配,完美协调,非要一鼓作气地把绝代风华的美人儿拿下不可。 ------------ 第五十九章:共食。 不曾想,女帝猛地推开了他。 “够了。” 马鸣:“……” “写诗吧,写不出‘云想衣裳花想容’那样的好诗,朕就砍了你。” 女帝擦了一把嘴巴,气呼呼地说道。 马鸣暗道草率了。 刚才,他的回应太过猛烈,肯定是让女帝吃痛了。 女帝喜怒无常,说生气就生气,马鸣也没有办法了。 只好缓缓道:“大楚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马鸣以来,听到这诗,女帝肯定会像花舞一样,震惊万分。 说不定一高兴,还会再亲吻自己一口。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女帝竟然勃然大怒:“你敢骗朕!” 马鸣皱眉道:“陛下,这诗不好吗?” “当然好,这首诗非常非常好,好得无法形容,可是,这诗明明是你写给花舞的,怎么能拿来糊弄朕呢?你欺骗朕,信不信朕真的砍了你?” 女帝的目光突然就冰冷了下来。 卧槽。 马鸣吓了一跳。 实在是没有想到,花舞竟然已经把此诗送给女帝欣赏了。 弄巧成拙了。 “陛下,臣再给你写一首。” 马鸣急忙说道。 “再敢骗朕,定斩不饶。” 女帝怒道。 马鸣深吸一口气,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他记忆中的古诗有很多,但是能完整背诵出来的却不多。 其中,背诵出来的,能哄女帝高兴的诗,就更少了。 思来想去,竟然没有合适的。 “快点啊!” “你以前写诗,可从来没有想这么久过。” 女帝不耐烦地催促道。 “陛下,是你吻得不够深情……” 女帝直接打断马鸣的话,气得酥胸一阵起伏:“你个坏蛋,还想骗朕吗?” 马鸣急忙道:“有了,陛下,我说你写,麻烦了。” “哼。” 女帝虽然仍然生气,却还是拿起了御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为马鸣代笔,都成为她的习惯了。 马鸣扬声道:“君住长江头,妾住长江尾。” 女帝问道:“长江是哪条江?” “难道这个世界上没有长江吗?” “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陛下,你说一条大河的名字吧!” “濠江,这是一条横穿整个国家的大河,从大山深处,一直流向大海,我们的祖先,就是在这条江边发源起来的,有人发现了原始人居住过的痕迹。” “哦,君住濠江头,妾住濠江尾。” 女帝又换了一张纸,重写了一遍。 看到女帝写完后,马鸣才继续背诵道:“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濠江水。” “此水何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妾心,定不负相思意。” “完了,就这些了,这句话不要写。” 女帝写完,露出莞尔的笑容。 马鸣趁机问道:“你说这诗怎么样?” “差点意思,有点小家子气了。” 女帝虽然觉得此诗不错,但是比着‘云想衣裳花想容’还是有些距离。 马鸣无奈道:“人的喜好不同,对诗的感受也不一样。” “陛下身为九五之尊,身份摆在这里,眼界肯定很高,臣已经尽力了,今天确实写不出‘云想衣裳花想容’那样的诗了。” 女帝眨了眨眼:“今天写不出,这么说,明天就有可能写出来了?” “明天谁能说得好?或许有,或许也没有。” 马鸣都不好意思直接说没有,因为他不想让女帝对自己失望。 女帝又看了一遍刚写的诗:“算你过关了,朕就不斩你了。” 马鸣笑道:“要是陛下能吻得更深情一些,臣肯定能写得更好。” “你个坏蛋。” 女帝瞪了马鸣一眼,虽然仍然有些生气,却明显没有刚才那么气了。 “我说的是认真的。” 马鸣觉得自己应该趁热打铁,尽快把女帝拿下。 要不然,今晚能不能安全回到求诗楼都难说。 女帝娇羞道:“那朕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但是,你要是写不出像‘云想衣裳花想容’一样的好诗,朕就真的斩了你。” “好,只要你吻,我就一定能写出来。” 马鸣很清楚,自己所背的诗中,没有比李白这首更好的赞美女人的诗了。 不过,他一点都不慌。 因为他心里清楚。 只要吻上女帝一个小时,到时候,女帝哪里还会舍得斩自己? 所以,他说得特别肯定,仿佛真是一个出口成章的大诗人。 “来吧!” 女帝决定再做最后一次牺牲。 没办法,她太渴望马鸣再写出一首赞美自己的诗了。 哪怕没有‘云想衣裳花想容’那么好,只要赶得上大楚有佳人就行。 马鸣喝了一口茶,又漱了漱口。 然后。 不等女帝吻过来,他就对着那性感唇瓣,主动吻了上去。 来自未来的姿势和技法,被他完美地运用了出来。 女帝哪里经受得住。 没多久,女帝就软绵绵地倒在了他的怀中,完全迷失了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马鸣也完全迷失了。 正在他要把女帝就地正法时,书架后面砰的一声响,直接惊醒了女帝。 “是不是有刺客?” 女帝猛地推开马鸣,忽地站了起来。 “这可是御书房,怎么可能会有刺客?” 马鸣拉住女帝,还想继续。 女帝却甩开他的手,来到窗台前,向外看去。 突然,她猛地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猫。” 马鸣跟过来,也向外看去,恨不得把那只眼睛发红的猫掐死。 他记得这是太后的猫,因为这只猫,自己都差点儿死在太后手上。 女帝收回目光,看向马鸣:“现在可以写出好诗了吧!” 马鸣搂住女帝的柳枝,上下其手:“再来一会儿吧!” “你没完了是吧!快写诗。” 女帝把马鸣推开,本想呵斥马鸣呢,突然发现,竟然发不出火了。 “陛下,我喜欢你。” 马鸣开始甜言蜜语。 “你闭嘴。” 女帝喝道。 “陛下,我爱你。” 马鸣嬉皮笑脸道。 “你……” 女帝挥起拳头,捶了马鸣一下。 “陛下,我真的很爱你,我永远爱你。” 马鸣又一把搂住了女帝,往女帝耳朵上咬去。 “坏蛋,你个大坏蛋。” 女帝也突然搂住了马鸣。 “陛下,你爱我吗?” 马鸣笑嘻嘻地问道。 “朕,朕不知道……” 女帝可说不出那么令人羞耻的话。 “那你喜欢我吗?” 马鸣又问道。 “当然喜欢啦!要不然,你惹母后生气时,朕就把你砍了。” 女帝羞涩道。 “陛下,太后要暗杀我呢?” 马鸣趁机寻求保护。 “不可能。” 在女帝心中,母后还是很慈祥的,不会这么坏。 “如果太后要暗杀我呢?” 马鸣追问道。 “放心,朕会派人保护你的,我不让你死,就谁也别想伤害你。” 女帝捏了捏马鸣的鼻子,都忘记了叫马鸣写诗的事情。 两人在御书房里拉拉扯扯,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不知不觉天都黑了。 “你饿不饿?” 女帝突然问道。 “饿。” 马鸣早都饿了,为了多跟女帝腻歪一会儿,他一直在忍耐。 “来人。” 女帝喊道。 “卑职在。” 展刀急忙跑了进来。 “传晚膳,朕要跟马金衣共食。” 女帝吩咐道。 “是。” 展刀转身离开时,又看了马鸣一眼。 他的眼神里不再是复杂,而是充满了崇拜。 自从他跟在女帝身边为止,还从来没有看到女帝跟哪个臣子在一起这么久过。 就算是皇亲国戚,都没有马鸣这样的待遇。 连他都要羡慕嫉妒恨了。 ------------ 第六十章:暗杀。 丰盛的饭菜很快送到。 是郑启用亲自带着宫女送来的。 看到马鸣也在这里,他一阵意外,却也一阵惊喜。 趁着女帝去洗手的空隙,他感激道:“马金衣,谢谢你。” “谢我什么?” 马鸣感觉莫名其妙。 “你走后,陛下就让我负责御膳房了,我已经是御膳房总管了。” 郑启用笑道:“我知道,一定是你帮了我,要不然,我的资格可不够。” “恭喜了。” 马鸣笑了笑。 虽然他并没有帮过郑启用,但是他很欣赏郑启用这个人。 把饭菜全都摆好后,郑启用留下两位宫女伺候陛下吃饭后,就转身离开了。 女帝去净手。 马鸣向宫女道:“你们也回去吧!” “我们要伺候陛下。”宫女道。 “今天不用你们伺候了。” 马鸣非常乐意代劳。 “你说的可不算。” 宫女冷笑一声,耐心地等待着陛下。 这时,女帝刚好回来,听到宫女的话,她好奇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宫女道:“陛下,我们要伺候你吃饭,这位公子,非要叫我们回去。” 女帝淡淡道:“他叫你们回去,你们怎么还不回去?马上滚。” 两位宫女吓得脸色大变,急忙鞠躬后退。 女帝看向马鸣:“要不,我砍了她们。” “不用。” 马鸣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就害得两位宫女丢掉性命。 他只想单独跟女帝在一起,这样才能营造出二人空间的浪漫。 “你真善良。” 女帝笑嘻嘻道。 “谢谢。” 马鸣觉得自己被夸赞了。 “可是善良并不好,有时候,你太善良了,他们会不把你当一回事。” 女帝倒是希望马鸣能坏一些,再坏一些。 她竟然有些喜欢坏坏的男人。 “坐吧!” “咱们吃饭。” 女帝招呼着马鸣坐下,还给马鸣夹菜。 “马金衣,你尝尝这个。” 马鸣也给女帝夹菜,夹起后,直接喂进了女帝嘴里。 “呵呵……” 女帝笑得花枝乱颤,也夹起菜,喂到马鸣嘴里。 像极了热恋中的狗男女。 饭后,女帝命展刀送马鸣回去。 然后,她蹦蹦跳跳地回寝宫休息了。 像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仿佛回到了童年。 “马金衣,请。” 展刀送马鸣回家。 马鸣道:“你别跟我一起,只要暗中保护我即可。” “为什么要暗中保护你?” 展刀不解道。 “有人要杀我,你跟在我身边,他们就不敢出手了。” 马鸣解释道。 “为什么要给别人出手杀你的机会?” 展刀更加不解了。 “只有他们对我出手,你才能抓住他们啊!” 马鸣道。 “哦,明白了,你这叫引蛇出洞。” 展刀恍然大悟。 “没错,咱们就引蛇出洞。” 马鸣笑道。 “那你先走吧!我得准备一下。” 展刀转身消失不见。 “喂,你可一定要保护我啊!千万别等到他们杀了我后你再出现。” 马鸣提醒道。 “放心,陛下叫我护送你回家,我就肯定要把你安全送到家,这一路上,谁敢伤害你,我就把他抓起来,送进监察阁地牢里。” 马鸣这才骑上高头大马,朝着求诗楼赶去。 刚出皇宫没多久,就被两位手提大刀的黑衣蒙面人拦住了。 “拿命来。” 他们很是直接,认出马鸣后,一句废话没说,就直接动手了。 他们出手狠辣,速度又很快,不等马鸣调转马头逃跑,就已经来到马鸣近前。 一看就是高手。 眼看他们手中的大刀就在砍到马鸣身上了。 突然当的一声响,展刀从暗中出现,挡在了马鸣前面。 他用剑击开黑衣蒙面人的大刀,紧接着,又用剑尖挑开了他们的蒙面。 “怎么是你们?” 当看清楚黑衣蒙面人的长相后,展刀不由得大吃一惊。 “撤。” 黑衣蒙面人不是展刀对手,只好转身逃跑。 展刀并没有追,而是任由他们窜进夜色中消失不见。 “你认得他们?” 马鸣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就问道。 展刀叹息道:“他们是御林军的统领。” “卧槽,我跟他们无冤无仇,他们为什么要暗杀我?” 马鸣震惊万分。 “谁知道呢。” 展刀摇了摇头。 “你应该把他们抓起来,交给陛下处置。” 马鸣道。 “他们是皇家子弟,我无权抓他们。” 展刀无奈道。 “皇家子弟?我更是从来没有得罪过皇家子弟啊!” 马鸣更加震惊了。 展刀问道:“你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 马鸣道:“哦,是了,我得罪过太后,他们可能是太后派来的。” 展刀严肃道:“不许诬蔑太后。” “你要是把他们抓起来问一问,就会知道我所说的并非诬蔑。” “我真的没有权力抓他们啊!” “谁有抓他们的权力?” “陛下,只有陛下专门下旨,我才能抓他们。” “那你回去吧,向陛下汇报,就说太后指使御林军统领暗杀我。” “没有证据的话,我可不敢说。” “那就实话实说吧!” “……” 展刀没敢答应,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是好了。 一边是太后,一边是女帝,他谁都不敢得罪。 接下来,并没有再遇到危险,马鸣平安回到求诗楼。 花舞早就在等他了,看到他回来,冲过来,就给个大大的拥抱。 “想死你了,你怎么每天都这么晚才回来?” “说来话长啊!” 马鸣回到楼上,把今天的遭遇,全都讲给了花舞听。 “你说太后要杀你?” 花舞听得震惊极了。 “是啊!那两个御林军统领肯定是太后那个老妖婆指使的。” 马鸣极为肯定道。 “你说,你想泡女帝,只有让女帝爱上你,才能对付太后?” 花舞整个人都麻了。 “要不然,还有别的办法吗?” 马鸣反问道。 “连女帝都敢泡,你怎么这么大胆?女帝一旦生气,就会砍了你的。” 伴君如伴虎,花舞深感不安。 “她一旦爱上我,才不会伤害我,刚才就是她派展刀护送我回来的,要不然,我已经被太后的爪牙杀掉了,那可是禁卫军统领,实力很强大的。” 马鸣一阵后怕。 为了自身安全,必须要把女帝拿下。 “你要是真能娶了陛下,我就甘愿给你做妾,大胆去追吧!” 花舞不想让马鸣有任何顾虑。 马鸣捏了捏花舞的小脸:“做妾的是她,你才是我的正妻。” 花舞一阵头皮发麻,再次被马鸣感动了。 “马公主,有人找。” 蝶儿突然走了过来说道。 “谁找我?” 马鸣问道。 “他说他是你爹,叫马东财。” 蝶儿笑道。 马鸣来到外面,果然看到了马东财。 “你找我干什么?” 马鸣保持一定距离,冷漠地问道。 “我已经把她们都休了,你可以回家了。” 马东财心事重重道。 “知道了。” 马鸣还是不想回到马府,他对那里,不但没有半点感情,还充满了憎恨。 甚至,都连带着憎恨马东财。 他不想跟马东财多说什么,转身就要回到楼里。 “鸣儿,等一下,为父有事求你。” 马东财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说出来。 “别求我,求也没用。” 马鸣知道马东财所求之事,他是绝对会不答应的。 “头儿可是你的亲兄长,他现在被抓进监察阁地牢了,只有你能救他。” 马鸣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就是我派人抓的,忘了告诉你,我现在是监察阁金衣。” 摞下这句后,马鸣转身离开。 “鸣儿,他是你亲哥哥,你不能这样对他,为了父求你了,放了他吧!” 马东财大声喊道。 马鸣有些烦,朝着护卫吩咐道:“把他赶出去。” 赵姨娘拄着拐杖走了过来:“鸣儿,他好歹也是你的父亲。” “我没有这样的父亲。” 马鸣打心眼里无法认可马东财。 赵姨娘暗叹一声,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第二天,马鸣一大早就赶到了监察阁。 “马头呢?” “关在了地牢里。” 马鸣来到阴暗潮湿还散发着恶臭的地牢,看到了蓬头垢面全身是血的马头。 看来,从昨天到现在,他没少受折磨。 “住得可还习惯?” 马鸣问道。 “十弟,救我,求求你了,救我出去,我错了,我再也不会欺负你了。” 马头哭喊道。 “你是欺负我吗?你是要杀我,还害死了我娘,来人,大刑伺候。” 马鸣想做一回审讯官,他要享受一下折磨人的乐趣。 这时,耿秋走了进来:“马金衣,陛下召你进殿,快去吧!” 马鸣只好暂时丢下马头,先去宫里找女帝。 刚下早朝,女帝就迫不及待地要见自己,肯定是爱上自己了。 打铁要趁热,马鸣决定,今天就把女帝拿下。 剥开那威严的凤冠霞帔,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