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茶肆 九月初秋,秋高气爽,微风习习。 芦水县,福和街,一处大宅院,白墙黑瓦,朱红大门,门上匾额写着沈宅两字,此时,沈家后院一处厢房,一个温婉妇人,给一个七岁孩童穿好衣服,胸前戴上一个金色的平安锁,小孩长的十分好看,粉雕玉镯,像个福娃娃。 妇人牵着小孩来到大厅用早膳,大厅里,主位坐着一个满脸严肃,年过半百的老人,左手边坐着一名男子,三十左右,妇人带着小孩坐到右手边位置坐下。 不一会儿,就有两个家仆端着早膳的饭菜过来一一摆在桌上,一锅白粥,三碟小菜,还有冒着热气的包子,老人夹了一筷子菜给小孩,满脸慈爱:“多吃点。” “爷爷,你也吃。” 这顿早膳,全程就是老人问,小孩答,偶尔男子或者妇人插一两句话。 吃过早膳,一位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来到沈家,丫鬟领着人来到每日教学的厢房,一个七岁孩童早早等在那里,手里拿着本书正低头看,听见开门声,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走进来。 “夫子。”小孩放下手中的书,赶紧起身拱手作揖,声音清脆道。 中年男子点点头坐下来,问起每日不落下的功课,小孩一一回答,中年男子摸了摸胡须,笑道:“对了八成。” “才八成。”小孩颇为苦恼道:“分明记得全部,可是不知为何老是忘记一些。” “已是很好。” 说完,中年男子拿出书,教今日的课程,一上午石间就这么过去,中年男子收起手中的书,“今日就到这里。” “是,夫子。” 目送中年男子离开,小孩坐在原位没动,守在外面的丫鬟送中年男子离开沈宅,不一会儿,妇人来了,轻声道:“累不累?” 小孩摇摇头,放下手中的书,摸摸妇人的肚子,然后牵着妇人的手往外走:“娘亲,我饿了。” 两人来到大厅,饭桌上,只有老人坐在那里,两人刚坐下,两个家仆就端着饭菜上来,老人先动筷子,夹了一块嫩鸡块给小孩,“上了一早上课,多吃点。” “谢谢爷爷。” “今日学的累不累?” “不累,就是夫子今日教了新知识,我都记在脑子里,就等吃完饭,回去再温故一遍。” “有没有觉得难?” “还行爷爷,主要是夫子讲的好,我理解的也快。” “你这小子,夸了夫子,怎么还反倒夸起自己来。” “我这是实事求是,哎呀,爷爷,虽然我不如神童,但是我脑子还是聪明着呢!” “你这小子……哈哈哈哈。”满脸严肃的老人,放声大笑,一旁的妇人也跟着抿嘴笑道:“好了,小河,知道你脑子聪明,但是不可骄傲。” “你娘亲说的对。”老人在一旁附和道。 “知道,知道。”小孩扒完最后一口米饭,放下碗筷,边站起来边说道:“我吃饱了,我去看书了。” “去吧,去吧。”老人挥挥手。 小孩回到自己屋子,坐在一张梨花木书案,案上放着笔墨纸砚,还有好几本书籍,小孩抽出《礼记》,翻开今日学的知识。 半个时辰后,小孩才放下手中的书,对着守在一旁的丫鬟道:“小翠姐姐,你帮我磨好墨。” “是。” 又写了半个时辰的字,小孩才放下手中的笔,拿起来左瞧瞧右瞧瞧,随后问小翠,“小翠姐姐,你看我写的怎么样?” 小翠看了一眼,柔声道:“少爷写的字,自然是好看的。” “小翠姐姐,你每次都是这句话,我都听腻了,明天拿去给夫子看看,我总感觉有些地方写的不好,但是也不知道哪里不好。” 小翠笑道:“少爷,我没读过书,在我眼里,只有写的好看和写的不好看的,其他的我倒是不知道。” “也是,不说了,咱们出去外面逛逛。” 小翠牵着小孩,后面跟着四个家仆,个个身高强壮,一看就是练家子出身,六个人浩浩荡荡出了沈家大宅。 芦水县一共有四条街,像福和街,一般都是大富大贵人家才住得起,祥和街大多数住的是一些小门小户,其他两条街则是住是一些贫苦人家,虽然是贫苦人家,但是却不必担心吃吃穿问题,日子还算过得去。 六人走到祥和街,祥和街是芦水县最热闹的地方,有许多商贩在这里摆摊,卖的有吃的,玩的,用的,穿的,首饰等等。 走到一家规模不大,却很是热闹的茶肆,茶肆老板是一个花甲老人和一个七岁小孩,因为两人正火热的忙着,沈河当即叫道:“石头。” 黝黑小孩听到熟悉的声音,立马惊喜道:“小河,你来了。” 沈河来到一处还算干净地方坐下,黝黑小孩李有石来到沈河,道:“你有些时候没来了。” “天天在家里学着,我今天好不容易才学完,现在总算能出来透口气了。” “原来是这样,今天想喝什么茶,吃什么?” “还是老样子。”沈河说完随即问身边的小翠和家仆,“你们想吃什么。” 五人几乎异口同声道:“少爷吃什么我们吃什么。” “行吧,那还是老样子。” “好嘞,稍等会。” 李有来到老人身边,报菜名:“一壶小耳茶,一盘卤杂,一盘果干,一盘芸豆,一盘凉菜。” 老人一听这菜名,嘿嘿笑道:“沈家小少爷来了,说起来我也一个月没见过他了。”随后手脚麻利的准备茶和四盘小菜。 这时有人进来,李有石立马过去招呼,回到老人这里,报好菜名,才小心端着一壶茶水来到沈河这里,紧接着又小心来回两次端完四盘小菜。 李有石看了一眼刚刚点餐的那桌人,发现老人已经把茶水和几盘小菜过去,立马坐到沈河旁边。 沈河倒了杯茶给自己,又给李有石倒了杯茶,正巧李有石渴了,端起杯子,猛吹几口气,凉了些才一口喝完。 “也就只有你在,我才能喝上这小耳茶,每次都要感叹一下,这小耳茶就是跟普通茶不一样,你这一个月没来,我都快忘记这茶的味道了。” 沈河拿起杯子,浅浅喝了一口,道:“原来你盼我来,就是为了喝这小耳茶的。” “那当然不是,还有你教我识字,嘻嘻。” “上次教你的你都学会了?” “勉勉强强学会了,哎,我这脑子就是没有你聪明,你学一遍学会的,我要四五遍才能学会,你等着,我去把书拿过来。” 李有石很快拿着书回来,这是一本《千字文》,是沈河送给李有石的书,李有石现在还处在识字上面,这本书被李有石翻了无数遍,是他最宝贵的东西,沈河每次来都会教李有石一些字,李有石虽然脑子不是很聪明,但是却很刻苦,上面的字也识了大半,李老爷很是欢喜,祖祖辈辈都没识过字,李有石却识字,所以每次沈河来,茶总是给最多,小吃也是分量给的最多。 ------------ 第二章 人不见 沈河接过李有石递过来的《千字文》,随意翻开一页,指着这个字,问李有石:“什么字?”李有石很快就答出来,随后沈河又问了好十几个字,确定李有石真的记住了这些字,这次又教了一些字。 教了四五遍,李有石总算勉强记住,脸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宝贵般的看了一遍刚才学的字,最后才意犹未尽的合起书。 把书放回刚才的原位,李老爷泡了壶茶,正准备端给客人,瞧着他把书放进最里面一个篓子里,“学完了?”“嗯。”李有石挠挠手心,憨笑着点点头,又觉得不好意思,自己刚刚太沉迷了,来了客人都不知道,让爷爷一个人招呼客人。 “爷爷,这是哪桌客人,我给端去。” “不用,你去跟沈小少爷玩,你不是总是盼着他来。” “这……”李有石迟疑一下,李老爷自己端着茶就往客人那里走,挥挥手让李有石赶紧过去,别在这里挡道。 李有石又回到沈河旁边坐下,沈河正愁着李有石要是忙着没人跟自己说话,见李有石坐到自己旁边,心里苦闷一骨碌全都倒出来,无非是天天关在家里学习,夫子讲的课,有些太难懂,或是一些生活上的琐事。 说着说着,刚刚还愁眉苦脸的沈河,突然满脸欣喜,开心说道:“石头,我要有妹妹了。” “妹妹?”李有石嘴里说出恭贺的话,但是话一转,又说道:“你怎么确定就是妹妹?” “民间有传闻酸儿辣女,娘亲最近喜欢吃辣,从前她一点辣都不碰,况且我也问了小翠姐姐,娘亲怀我时最喜欢吃酸,是吧小翠姐姐?”沈河回头看小翠。 小翠点点头,李有石见小翠点头,心里还是有些不信,民间传闻怎么能信呢?于是道:“既然这样说了,那应该会是妹妹。” “肯定是妹妹,到时候我妹妹满月酒,你记得过来。” “这……”李有石迟疑一下,没立即给出答复。 沈河见李有石面带迟疑,立马想到:“没事,到时候我就说有个朋友要来,我妹妹满月酒,你不来?我们还是不是朋友,你要是怕你这身打扮不好,我有许多衣服,到时候给你一身。” 见沈河话都说到这里,李有石也不再推脱,只好答应,不知不觉聊了将近半个时辰,两人才分别,沈河带着五人回到沈宅,恰逢沈堂也从另一边回来,两人刚好撞上。 沈河走上前,开口喊道:“爹爹。” “出去玩了。” “嗯。” 两人进了沈家大宅,沈堂则是去找沈老爷,沈河来到后院,直奔妇人厢房去,林月霜坐在一张圆木凳上坐着针线活,桌上放着一些布料和一些绣线。 “娘亲。”沈河走过来,走到一旁位置坐下。 “出去外面玩了累不累?”林月霜停下手中的针线活,询问道。 “不累,娘亲,你这是再给妹妹绣衣服吗?” “我也不知道肚里是男是女,就绣了些衣服,想着年纪小,男娃女娃都可以穿。” “我觉得是妹妹,反正不可能是弟弟。”沈河语气极其坚定道。 林月霜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那么确定是女娃,无奈道:“好好好,是妹妹。” 沈河这才眉开眼笑,又小心翼翼摸了摸妇人肚子,问道:“娘亲,妹妹什么时候出来?” “再有七个月。” “那还要好久啊,妹妹,妹妹,你什么时候出来,你出来,哥哥带着你出去玩,好吗?” “那可不行,妹妹要长大才能出去玩。” “那我等她,等到……”沈河想了想,纠结道:“等到妹妹长大些,长到三岁,不,还是五岁,太小我不放心带出去,那时候我也有十三岁了,完全可以保护妹妹。” “好。”林月霜笑道。 …… 时间一晃,正是三月梅雨多。 祥和街,茶肆 一行六人停在茶肆门外,为首是一个八岁小孩,穿着一身棉布长袍,胸前戴着一个金色平安锁,头上带着个素色棉帽,旁边站着一丫鬟撑着伞,后面跟着四个大汉。 六人进了茶肆,找了个干净位置坐下,一黝黑小孩走过来,笑道:“今日想喝什么茶,吃什么?” “还是老样子。” “好嘞,稍等啊。” 黝黑小孩李有石回到李老爷身旁,报出菜名后,没过多久就端着一壶茶过来,又小心端完四盘小菜。 瞧着四下没有客人,于是坐在沈河身旁,一如既往的得到一杯茶,先是喝了茶,才开口道:“今日下雨,三年来,我从未见你来过,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 沈河喝了口茶,颇为苦恼:“我娘亲生了。” “这是好事啊,恭……”喜字还没说出,沈河垮着脸,难过道:“生了个小子。” 小子?李有石安慰道:”弟弟也好,总比没有。” 沈河摇摇头,叹气道:“你不懂,民间传闻真是害人……” 我不懂?我不懂也不会像你一样相信这些,李有石内心嘀咕。 “行了,行了,生都生出来,还能塞回去,说不定再过几年,你就有妹妹了。” “希望如此。” 倒完苦水,沈河又教了些字,确定李有石记住,才离开。 …… 又过了一年 沈河带着人出了沈宅,天黑还没有回来,李有石家门前,只见一男子和一妇人带着一群人停在门口,李有石听到敲门声,出来一看,心里一咯噔,怕是发生了不好的事,原来来的正是沈堂和林月霜,两人满脸焦灼,林月霜更是两眼通红,他只见过两人一面,还是当时沈家二少爷满月酒的时候见过。 林月霜见李有石出来,两眼通红,声音哽咽问道:“石哥儿,小河有来找过你吗?” “我这一天都在茶肆里,没有见到小河,发生什么了?” “今日下午,小河带着人出去,我知道他每次出去都会去找你,身边也带着家仆,我从来都不担心,但是他今日出去后,再也没有回来,我想着他会不会来你这……”说到最后,林月霜终于忍不住哭起来。 “会不会是有人想掳走小河,趁机想向沈家要钱。”李有石不太灵活的脑子想了想,迟疑了会,说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先去报官先。”沈堂开口,“石哥儿,要是见到小河,我一定重谢你。” 目送沈堂众人离开,李有石关了大门,李老爷从灶房走出来,问道:“刚刚是谁来找?”李有石便把刚才的事跟老人讲。 “怎么好好的人就不见了。”李老爷听完,叹气道。 “我也不知,要是为了钱,沈家还是很好解决,就怕……”后面的话李有石也是不敢说出来,他怕说了就灵了,心里默默祈祷是为钱而来。 “哎,造孽啊……” ------------ 第三章 梦 衙门, “大人。”一名衙役打扮的男子走进来,躬身拱手道。 “什么事?”李县令坐在公堂上,桌上放着公文,满脸疲惫,左臂胳膊撑着桌子,左手揉了揉太阳穴。 “大人昨日又有一小孩失踪,失踪的是沈家大少爷。” “什么?!”李县令闻言站起,愤怒道:“沈家的孩子也失踪了,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当我这个县令不存在一样。” 衙役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发火的县令,小心翼翼道:“大人?” 李县令被这一声叫醒,颓废的坐下,挥挥手:“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 衙役走出衙门,一中年男子迎面而来。 “蔡主簿。” 蔡主簿询问道:“老远就听到大人的怒火声,你刚从里面出来,是发生什么事,大人竟然愤怒成这样。” 衙役小声道:“昨日沈家大少爷失踪了,您也知道,自从一年前,衙门已经接到许多小孩失踪案,到现在还没查清楚,大人啊,心里憋着一肚子火。” 蔡主簿闻言,眉头皱起,这一年来越来越多小孩失踪,现在连沈家的孩子也失踪了,衙门里都知道这不是一件简单的失踪案,若是失踪一两个还好说,可是现在失踪了二十多个孩子,衙门竟然连一点头绪也没有,说出去让人听了都觉得可笑。 蔡主簿心事重重的走进大堂,高声喊道:“大人。” 李县令正为这失踪案,心里正烦着,瞧着蔡主簿进来,让人坐下,自己起身走来走去,唉声叹气道:“蔡主簿,这小孩失踪案真是匪夷所思,衙门连一点头绪都没有,百姓们就盼着我把这些孩子找回来,你说这让我怎么对得起百姓的期望。” “大人,您为人如何,百姓都是知道,况且,衙门也一直在追查这件事,定是能给百姓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只希望能尽快找回那些孩子,让百姓不再担忧。” 祥和街,一处小宅院,里面住着一妇人,长得貌美如花,待人温和友好,街坊邻居就没有哪个说妇人不好的,只可惜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也有些想求娶妇人,只是妇人却不肯答应,只说,即为人妇,不愿再嫁。 妇人有一子,生的俊俏,是个读书的好料,只是一年前突然失踪,至今还未找到,丈夫过世,儿子又离奇失踪,那妇人精气神也逐渐不好,时常生病,人也有时疯疯癫癫。 没过多久,又有一户人家孩子离奇失踪,报官了,也没有找到,起初还不当回事,只是后来渐渐的,越来越多孩子离奇失踪,闹得人心惶惶,家里大人都不准孩子出门,要是出门家里大人都会跟着。 沈河自从醒来,就被关在一处厢房里,同他关在一起还有两个小孩,一男一女,年纪比他小一两岁,奇怪的是,抓他们的人,并没有限制他们活动,也有按时饭菜给他们送过来,此时正是中午,一个貌美妇人把饭菜送过来。 沈河盯着妇人,直觉得奇怪,妇人送饭也是直接打开门,光明正大的走进来放在桌子上,像是不怕三人跑出去一样。 貌美妇人瞧着三人,又看了一眼沈河,舔了舔嘴唇,娇俏道:“来,好好吃饭。”待妇人离去,沈河才挪动身子,刚刚妇人只是看了一眼自己,但是他却感觉像是被盯上的感觉,滑腻腻的,像是,像是要生吞自己一样。 他又看了两人,两人各自抱着自己蜷缩在一起了,一脸麻木,过了许久都不见两人未动,沈河走到桌子边,打开食盒,食盒有四层,第一层放着碗筷,第二层是米饭,第三、四层则是菜,有菜有肉有汤,伙食不错。 沈河把菜拿出来,给自己盛好饭,抬头问道:“你们不吃?”两人同时摇了摇头,起身走过来,毫无表情的吃起饭来。 沈河打量着两人,试探道:“你们为什么会被抓到这里来?” 那男孩倒是没有开口,那女孩面无表情的脸,转头看向沈河,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会被吃掉的。” “吃掉?”沈河被这句话吓到,咽了咽口水反问道。 女孩拽了拽自己的辫子,回答道:“吃掉,全部吃掉,你也是,我也是,他也是。” “……” 过了几天,沈河蜷缩在一角落,他抬头看了一眼门口,距离自己来到这里已经半个月了,他又看向窗口下面空空的位置,那里曾经蜷缩着一个女孩,比自己小两岁,是来到这里唯一跟自己说过话的。 沈河把脸埋进自己胳膊,轻声呢喃道:娘亲、娘亲…… 夜里,林月霜惊醒,脸色苍白,抓住沈堂的手冷冰冰冒着冷汗,沈堂醒来,关切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林月霜坐起来,背靠在床头,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许久才缓缓开口:“我梦到小河了,他……” “怎么了?” “有一条大蛇要吃掉了小河。” “大蛇?吃掉?怎么说。”沈堂愣了愣立即追问。 林月霜捂住脸,哭出声,哽咽道:“我看到,那里关着三个孩子,两男一女,其中有一人正是小河,他告诉我,他要被吃掉了,他很害怕。” “这……” “夫君,我不知道这梦是不是真的,但是小河已经失踪了半个月了,还是没有人来找我们要赎钱,这几天我也打听到有许多孩子也失踪了,也不见人来要赎钱,你说会不会跟这梦有关系?” “我也不知,可惜现在是晚上,不然现在去找爹问问。”沈堂想了想,道:“先安心,明日我们去找爹问问。” 一夜过去,林月霜早早起来,因为昨晚做的梦,整夜都睡不着,连沈堂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洗漱完毕,两人就奔着大厅去。 沈老爷早就坐在那里,就等着两人过来,瞧着两人忧心忡忡的模样,询问道:“你们两个心里有事?” 沈堂正打算如何开口问沈老爷,见沈老爷开口问,于是就把昨晚的梦跟沈老爷说了一遍,沈老爷听完,严肃的脸上没有变化,只冷淡道:“这事我知道了。” 两人见一向见识多广的沈老爷都这样说了,想问又不知该不该问,毕竟梦里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 第四章 收下 沉默的吃完早饭,沈老爷回到自己屋子,拿出抽屉里的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玉片,通体黄色,薄如蝉翼。 沈老爷小心翼翼的拿出玉片,放在手心,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最后用力把玉片捏碎,奇怪的是,玉片被捏碎后,竟然慢慢消失不见。 “果然……果然,当真是神奇。”沈老爷连声感叹。 蓬山 一处洞府,有个中年男子正在擦剑,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片刻中年男子消失,来到沈老爷面前。 “是你找我?” 沈老爷恭恭敬敬拱手道:“是的,不知仙师可还记得我。” 中年男子打量一番沈老爷,确认道:“你是当初那小孩。” “仙师,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你爹呢?” 沈老爷哀叹道:“二十年前就去世了。” 中年男子点点头,问道:“你找我来,有何事?” 沈老爷便把儿媳的梦说了一遍,小心翼翼道:“仙师,不知这梦跟我孙儿有什么关系?”中年男子听了,没有糊弄老人,“这事简单,我来时就感觉有一股浓郁的妖气,道行还不高,你孙儿很快就能回来。” “谢仙师。”沈老爷高兴的行礼道:“不知道仙师有用过早膳,不妨……” “不用,我去去就来。”中年男子拒绝后,消失在原地。 中年男子离开沈家,顺着妖气,来到祥和街一处小宅院,貌美妇人提着食盒,脸色突然难看,丢下食盒准备离开小宅,只是还没等出去宅院,便被一道剑气砍来,妇人当场死亡。 中年男子解决了妇人,落入宅院,最后找到一处厢房,打开厢房,沈河听到开门声,心里道:到中午了。 等着妇人把食盒放在桌上,只是这次却不是食盒落在桌子上的声音,一道男声叫着自己名字,沈河只觉得一阵恍惚,怕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沈河,你爷爷叫我来找你,不想回去?”那道男声又响起,这时沈河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连忙起身走出来。 只见门口站着一位中年男子,八尺身高,一身紫袍,束发金冠,模样也是十分英俊,沈河有些警惕问道:“是你来找我?” “不是我,还有谁,小娃娃,警惕性挺高的。”中年男子大笑道。 “谁知道你是不是那老妖婆变的。”沈河嘀咕道:“况且我也不是小娃娃,我已经九岁了。” “行了行了,你爷爷在我眼里都是小娃娃,何况是你。”中年男子走过来,拍了拍沈河脑袋,沈河一听,急忙走到一旁,瞪大眼睛道:“你还说你不是老妖婆变得,就算你不是老妖婆,那你也是妖怪。” “哈哈哈哈。”中年男子大笑一声,抓住沈河肩膀,没等人反应过来,沈河只觉得眩晕一下,再睁眼,满脸震惊,因为他竟然出现在自己家里,他回头看了一眼男子,又再次看了熟悉的宅院。 终于克制不了自己,向着爹爹娘亲的屋子跑去,不等守在外面的丫鬟传话,沈河就跑进屋子,大声喊道:“爹爹,娘亲。” “你听,是不是小河的声音?”林月霜看向沈堂问道。 “这……”还不等沈堂回话,又一次听到沈河声音,男人脸上带着喜色,“是小河声音,不会认错。” 话音刚落,沈河跑进里屋,看着两人喊道:“爹爹娘亲,我回来了。”“小何,你果真回来了。”林月霜不敢相信,走上前,把小孩抱紧怀里,呜呜咽咽哭出声。 哭了一会儿,林月霜放开沈河,仔仔细细打量一番,只是人邋遢一些,精神气差了一些,倒是没发现有什么受伤的地方,不放心的问道:“这半个月没有伤到哪里?” “没有。”沈河摇摇头。 “没受伤就好,回来就好。”林月霜哽咽道。 一旁的沈堂出声:“你这半个月都在哪里?” 沈河就把自己被抓,醒来就在一处厢房里,每日三餐都会有一个妇人给自己送饭,还有两个同伴被吃的事说出来。 林月霜和沈堂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出愕然之色,沈堂小心询问道:“那你是如何出来的。” “是一位中年男子,他救了我,我起初以为他是老妖婆变得,谁知道他抓住我的肩膀,一瞬间我就出现在家里。”沈河说着,突然急道:“哎呀,我忘了跟他道谢来着。” “这人莫不是神仙,不然怎么一下子就带着小河出现在这里。”沈堂几乎失声惊讶道,“不行,我出去看看,他救了小河,我怎么也要当面感谢一下。” “爹爹,我也去。” 两人出了屋子,却不见中年男子,沈河感到失落,自己当时就应该先道谢一番,只是他回到沈家,恨不得立马回到爹爹娘亲那里。 好巧不巧,管家突然来到,说是沈老爷叫三人来一下客厅,四人来到客厅,桌上摆满吃食,沈老爷跟中年男子并排而坐,两人有说有笑的,沈老爷小心翼翼又恭恭敬敬的对待中年男子。 沈河看见男子时,眼睛一亮,刚才还找不到人,现在竟然在这里,沈老爷招招手,让沈河站在他旁边,道:“小河,这是秦仙师,想必你也见过。” 沈河点点头,拱手行礼道:“多谢仙师救我。” 秦艽微笑道:“小娃娃,我不是老妖婆变得吧。” 沈河尴尬一笑,道:“当时情况特殊,我害怕,才误以为仙师是老妖婆,实在对不住。” “无妨,有警惕才好,要是什么人都相信,我才觉得是傻子,你说是不是?”秦艽一脸微笑的看着沈河。 沈河面对秦艽的询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要是平时他肯定会不用多久就立马回答是的,可是面前这个男子,他是见过男子实力的,不敢断言,只能求助的看着自己爷爷。 沈老爷还没出声,秦艽就开口道:“这就不敢说话了,果然是小娃娃,行了行了,过来我这里。” 沈河来到秦艽身边,秦艽左手撑着下巴,打量一番沈河,许久才开口道:“根骨不错,可以入我门下,你可愿意?” 沈老爷一脸惊喜,连忙感谢道:“小河能入仙师门下,这是他此生最大的福气。”沈河虽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隐隐约约猜到一些,再看自己爷爷这样,只觉得脑海里那个想法越发真实,连忙感谢道:“自然是愿意的,多谢仙师。” ------------ 第五章 离家 祥和街,一个九岁小孩,一中年男子,后面跟着四个身强力壮的大汉,每个大汉手里捧着一叠书本。 众人来到茶肆,沈河喊道:“石头。”李有石听到熟悉的声音,惊喜道:“小河,你回来了。”说完就来到沈河身旁。 沈河点点头像往常一样点了菜,这时想起自己师父在,于是问道:“秦叔,你想吃啥。” 秦艽随意道:“你点就是。” “那还是按往常一样吧。”沈河道。 “好嘞。” 李有石来到李老爷身旁,报出菜单,李老爷听了菜单,古铜色的脸上挂笑,脸上刻着一道道皱纹,笑道:“是沈小少爷来了?”李有石点点头,道:“他回来了。” “要多加些菜喽。” “好的爷爷。” 李有石端完茶和小菜,坐在沈河身旁,询问道:“你这几天都去哪里了?沈叔和沈姨都担心的你要死,还报了官呢。” “我那天本来是想来找你的,但是走到半路却被歹人抓走,等我醒来我就在一处厢房里,最后是秦叔救了我。” “我还以为你被人抓走,再也回来不来了,县里老是有小孩失踪,找也找不回来,闹得人心惶惶,就像我出门,我爷爷都要陪着我,不准我单独出去。” “这事我也听说了,但是跟你说的不是一件事,当然我被抓了,还是跟这件事有一丢丢关系。” “怎么说?” “你们祥和街不是有家寡妇没了孩子,那寡妇疯疯癫癫的,跟我说一年前见到我就觉得我是她家孩子,计划了一年,才来抓走我,当时小翠他们拦着,但是没想到到那寡妇雇了帮手,只可惜小翠他们……” 李有石听了有些唏嘘,“那她和那群帮手被抓住了吗?” 沈河摇摇头,道:“那寡妇见打不过秦叔,最后想要和我同归于尽,说是要我下去陪她,我当然不肯,还是秦叔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解救出来,不然我当时就要陪着她下去了,其他人我倒是不知道,也可能是拿了钱就走了。”说完沈河一阵后怕。 李有石也感到一阵后怕,感叹道:“幸好没事。”随后又感谢秦艽救了沈河一命。 秦艽微笑道:“出钱出力,分内之事。” “石头,我明日就要走了,这是书本送给你。”沈河挥挥手,四个大汉捧着书走来。 李有石没有看那些书,只是问道:“怎么突然就要走?” 沈河夹了粒芸豆送进嘴里,埋怨道:“我也是不想,但是我爷爷非要我去本家那里,说那里文风好,不少读书人在那里,我不肯也不行。” 李有石沉默了下,扯了扯嘴角,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沈河拍了拍李有石肩膀,笑道:“干嘛,我又不是不回来,到时候我回来,你倒是别把我忘记了。” “不会。”李有石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睁大,嘴巴抿着,摇摇头,生怕沈河不信自己。 沈河笑了笑,道:“我带了那么书给你,你也不看看?” 李有石挠挠脑袋,憨笑道:“你给的书肯定是好的,不用看也知道。” 沈河闻言,挑挑眉:“这么放心我?” “我不信你,我信谁?”李有石反问道。 “也是,你不信我信谁,况且你还是我沈河最要好的朋友。” 李有石嘻嘻笑着,眼睛明亮。 离开茶肆,沈河问道:“师父,你觉得李有石怎么样?” 秦艽没有开口,沈河已经知道答案,九岁小孩只觉得心里闷闷的…… 第二天,李有石来到沈家,送别沈河离开,出了芦水县,又过了一个县,两人没有再坐马车,而是选择把马车卖掉。 两人慢悠悠的御剑而行,沈河站在剑上,轻轻拉着秦艽衣袖,脑袋转来转去,眼睛东张西望,没有一丝停下的想法,九岁小孩望着脚下离去的风景,心里憧憬着,想着自己以后也要这样,御剑而行,那真的是太帅了,比读书还要有意思。 “师父,你是怎么认识我爷爷的?”沈河忍不住问道。 “你爷爷啊。”秦艽回忆道:“当初我跟一个大妖打斗,我辈剑修嘛,要的就是随心所欲,直接干,只是没干过,差点死掉,遇到你逃难的太爷爷和你爷爷把我给救了。” “就这样?” “那还能是怎样?” “你不应该说说你跟大妖打斗的过程,还有我太爷爷和爷爷救你当时的情况。”沈河补充道:“说书先生就是这样讲,说是能让人共情。” “我又不是说书先生,真要是讲起来,三天两夜都讲不完,好了,快到了。” 沈河望过去,是一座高山,山势险峻延绵有五百多里,诸峰簇拥起伏,山顶高入云天,向下则是看不见底的深渊。 御剑进入一处山脉,这片山脉常年云雾缭绕,即使山下熟悉的猎户,柴户也会经常迷路返回到原处。 飞入云雾处,云雾纷纷自动分开,飞过一阵阵雾气之后,中心处的白雾渐渐消散,飞到一处最高峰,最先入目是由青灰色石头堆砌的山门,高十五丈宽十丈,门上写着清虚门三个行草大字。 往后看是一座青灰色的大殿,在其周围有青灰色石头堆砌的亭台楼阁,轩榭廊坊,建立在山峰陡峭之间,山谷有小溪流过,山中桃花朵朵开,芳香扑鼻。 山门内一道虹光飞出,一位羽衣女子落在山门外,行礼道:“秦仙师。”随后掏出一块木牌注入一丝灵气,只见大门缓缓打开。 秦艽带着沈河进入山门,沈河回想刚刚羽衣女子掏出一个木牌,大门就自动打开,真是神奇! 远处穿着一身蓝色衣袍,一脸严肃冰冷,下巴留有一撮胡子花甲老人御风而来,秦艽行礼道:“师兄。” 沈河也行礼道:“师伯。” 蓝袍老人点点头,打量一眼沈河,向着秦艽道:“这么多年,总算收了一个弟子。” “我这弟子根骨不错吧,主要是合我眼缘。” 三人来到祖师堂,上面挂着一幅画,画上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老者一身紫色衣袍,鹤发童颜,慈眉善目。 堂内,有一位九岁小孩,毕恭毕敬的向画像上的老者敬了三炷香,低头念叨:“清虚门第十九代弟子见过祖师爷。” ------------ 第六章 少年心思 白云袅袅,阳光灿烂,狭窄的山路两边生长着成片的桃树,桃花朵朵开,芳香扑鼻。一位年方十二的少年郎,模样端正,剑眉星目,双眸清亮,一身黄色衣衫手里提着一桶水。 少年来到这里也快三年了,对于山中的异常早已习惯,比如就说山中的桃树,四季常开,就是不结果、三年前守门的羽衣女子本体竟然是一只白鹤、每日守着药草田的憨厚大汉本体竟然是一头黄牛、还有来时山脉的雾气,其实是老祖师特意设置,为的就是防止普通凡人进来…… 黄衫少年提着水来到自己的住所,这是一间茅草所建的茅庐,里面简单布置一张床,书桌,笔墨纸砚,浴桶。 “沈师叔!” 茅庐外,一道稚声稚气的声音传来,沈河走出来抬头看去,是一个总角小儿,约莫五岁左右,长得胖乎乎的,脸白白嫩嫩像是个发面包子,模样很是可爱。 小孩开心笑着,脸上挂着两个小酒窝,上前拉住沈河的手就走,一路来到一处破旧小屋,匾额上写着膳食堂三个大字。 进了膳食堂,冷冷清清,只有一个古板老嬷嬷在,主要是清虚门弟子不多,作为山上仙修,收徒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要十分斟酌考验好才能收下,拜了祖师堂才能算清虚门真正的弟子,也就是秦艽才会合了眼缘就收弟子。 “苏婆婆。”小孩十分乖巧的喊了一声。 古板老嬷嬷冷淡的点点头,小孩习惯了老嬷嬷冷淡,不在意问道:“苏嬷嬷,午饭有老母鸡鸡汤吗?” 苏嬷嬷指了指角落桌子上的几盘饭菜中其中一个瓦锅,小孩立马跑过去,掀开锅盖,闻着浓郁的鸡汤味,开心幸福道:“沈师叔,苏嬷嬷炖的鸡汤可美味了,时常让我牵挂,夜里睡着做梦都在想念。” 沈河好笑道:“你有什么菜不牵挂,每道菜吃过,你都说牵挂,等会师兄要叫你减肥了,小胖墩。” 小孩听到‘小胖墩’三个大字,立马不高兴起来,瘪嘴反驳道:“还不是饭菜太好吃。”说完也不再理沈河,自己倒是拿碗出来,舀汤盛饭,还把沈河那份也一起搞定。 两人来到一张矮桌上,慢悠悠且欢快的吃着午饭,时不时有小孩的欢快的说着卤鸡腿好吃,红烧肉也好吃…… 这顿饭吃了将近半个小时,两人放下碗筷,舒舒服服的摸了下肚子,起身离开,小孩临走前还不忘夸了饭菜好吃,得到的是老嬷嬷冷淡的一眼。 饭后消食,走了一盏茶时间,两人分别,沈河回到自己的草庐,盘腿打坐在床上,开始每日的修炼,随着呼吸吐纳,无形的灵气被汇入身体,循着奇经八脉运转一周,最后向着丹田气海聚拢。 一下午很快过去,沈河缓缓吐出一口气,睁开双眼,身子暖暖的,感觉到炼气第八层瓶颈就快突破了,他的资质很不错,这是师父秦艽说的,要不然也不会三年就炼气八层,沈河不知道的是,他的资质是非常好,甚至是比秦艽还好,想当初秦艽也是花了五年才到炼气第八层。 沈河感到有些失望,但是又很快释然,自己还是要多加努力,早点到筑基,其实少年之所以想那么快破镜到筑基,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只有达到筑基才能御剑飞行,早在三年前第一次被秦艽带着御剑而行,少年心里就想着自己以后也要御剑飞行,仗剑行侠一剑斩杀敌人, 那样子别提多帅了。 但是沈河还是遵循师父秦艽说的欲速而不达,破镜讲究顺其自然,境界都没有打牢固,就一味贪图破镜,反而适得其反。 拿出自己的木剑,这是沈河自己雕刻的一把木剑,为了这把木剑,没用用法力情况下足足弄了半个月才完成,甚至还喜欢上了雕刻。 闲来无事,沈河就会拿块木头雕刻些兽、飞禽,鱼虾,或者花草树木,虽然算不上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但是也是相当不错,说不定再给些时间,就能做出栩栩如生的木雕,死物变活物也是说不定。 拿着木剑,沈河冥思苦想会儿,脑子里闪过一片片画面,那是自己师父秦艽教自己练剑的一道道身影。 片刻,沈河手腕轻轻旋转使出剑,木剑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随着沈河一挽、一挑、一刺、一劈几个动作下来剑气凌厉,剑意凛凛。 直到一道童声传来,沈河才停下来,此时全身都是汗水,汗水粘着衣服,很是不舒服,叫孩童在外面等会儿,快速洗好澡,换好衣服,出了草庐。 “今晚怎么来的那么晚?” 小孩一张脸泫然欲泣,伤心道:“也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突然反常,盯着我跑了山门三圈,说是为了让我结实点,到时候修炼没有那么辛苦,纯属骗人,还不是嫌我胖。” 沈河听了点点头,赞同道:“你确实该减肥了,寻常跟你年纪大的小孩,每次一顿饭也吃不了四碗白米饭、两个鸡腿、一个猪肘子、一盘红烧肉。” 小孩一听跟自己最要好的沈师叔也这样说,伤心地哭出来,沈河立马道:“收声!”话音刚落,小孩立马停下哭声,眼里还挂着泪,呆呆地看着沈河。 “晚上给你多吃两个鸡腿。” “真的?”小孩擤了擤鼻涕,小心问道。 “那还能有假,瞧瞧你,就这点出息!” “我要出息干嘛,有鸡腿不吃,那才是真的没有出息。”小孩刚刚还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现在裂开嘴,开心的笑着。 吃过晚饭,回到茅庐,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秦艽坐在凳子上,端的有模有样,像是世外高人,沈河很是震惊,又很是无语。 “欸欸欸,干嘛呢,收起你那表情,见到你师父还不开心?” 沈河翻了个白眼,试问有哪个师父能把自己徒弟整整遗忘了三年,摊上这么个不负责任的师父,没好气道:“你怎么来了?” “哟呵,我是你师父,我还不能来?”秦艽指着沈河,大骂道:“逆徒!” “有屁快放。”沈河给倒了杯茶给秦艽。 “哎呀,客气了。”秦艽搓搓手,拿着那杯茶,喝了一口,微笑道:“你这泡茶手艺越发好了。” “说吧,来干嘛?” 秦艽没有立即说话,慢悠悠的喝完一杯茶,才开口道:“我这刚回来,第一时间就是来你这里……” 还没说完,沈河嘴里蹦出不信两字,还用一种你当我是傻子啊的眼神看着秦艽,显然是被坑过很多次,才能让一向恪守礼仪的沈河露出这一副表情。 “哎呀,没有以前可爱了。”秦艽说着,随即严肃道:“来看看你修炼的怎么样了?” 就这?沈河心里嘀咕,眼里不是很相信,毕竟自己被这人坑了不知道多少次,500多岁的人还像个老顽童,喜欢逗人。 秦艽打开神识,看着沈河,道:“境界打的还算牢固,第八层过不久就能突破,好小子,真不愧是我徒弟。” 说完,秦艽健步如飞,一手拿着木剑干净利落的向沈河眉心刺来,沈河当即一个弯腰躲过,随后向后一转,秦艽见一剑没中,哈哈大笑一声,一脚踏出,快速出剑,沈河这次没有躲,掏出木剑迎面挡住,两人你来我往,结束时,沈河躺在地上,被秦艽木剑指着,贱兮兮笑道:“第一百八十次咯。” 沈河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冷淡道:“哦。” 秦艽一手拍拍沈河肩膀,挤眉弄眼,贱兮兮道:“莫伤心,实在是我太厉害了,压到同你境界,你还是打不过我,下次一定能打赢我。” “哦。”沈河转身,拿着后脑勺对着秦艽。 秦艽也不在意,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独自独饮, 沈河无声‘嘶’了一声,真他娘疼! ------------ 第七章 下山 秋去冬来,春去夏来,一晃眼的时间,四年又过去了,沈河已经十六岁了。 草庐里,沈河盘坐在床上,双眼紧闭,一双手放在膝上,大量的灵气涌入少年身体里,“呼--”少年吐出一口气,睁开双眼,平静道:“第十四层圆满了,就差临脚一步就到筑基。” 神清气爽的伸了个懒腰,悠闲的躺在床上,修行嘛,讲究松弛有度,修行了一晚上,当然要好好休息一番,少年不知道自己这番话要是让外人知道,恨不得当场吐血,想着自己勤勤恳垦修行,不敢有一些儿松懈,恨不得一个时辰能掰成两个时辰用。 少年躺在床上,想着反正天天呆在山上也是无聊,自己不如下山去看看,到时候把赵小冬也一起带上,但是又想到赵小冬现在才炼三层,年级又还那么小,师兄也不肯让自己带出去。 默默想好下山的规划,少年愉快的进入睡梦中,等着自己醒来,跟师父说一声,明天就下山历练。 三个时辰过去,少年逐渐醒来,下了床,直奔秦艽的洞府去,进入洞府,秦艽正在擦拭他的剑,这是一把仙剑,剑已经产生剑灵,俗话说万物都有灵,而作为一把剑产生剑灵。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可以说是天底下也没有几个人的剑能做到。 秦艽见到沈河来,带着一丝惊奇疑惑道:“哟呵徒儿,找为师有事?”沈河掏出一张矮凳,凑到秦艽旁边,低声道:“师父,我想下山一趟。” “就这事?去吧去吧。”秦艽摆摆手,随口应道又继续擦自己的剑。 沈河走后,秦艽叹息道:“哎呀,不好玩咯,还是睡一觉吧。” 第二日,沈河收拾一番,找到赵小东,小孩身子越发圆润,脸蛋像是一个发面包子,白里透红,很是可爱,身旁站着一位年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男子,白袍束发玉簪,面如白玉,身姿俊朗,风采照人。 “师兄好。”沈河拱手作揖道。 男子温和笑道:“师弟好。”那白面包子脸的小孩见到沈河眼前一亮,嬉笑道:“沈师叔,你怎么来找我我了,现在还没到饭点呢!” 沈河答道:“我等会要去山下历练,专门过来跟你道别的。” “啊!”小孩惊讶的嘴巴张成一个圆形,装作不经意瞥了一眼自己师父,又迅速转过头询问道:“沈师叔,你怎么突然要去历练了。” “待在山上实在无聊,听说山下有许多精彩事,怎么说也要去外面见识见识,说不定还能遇到几个志同道合的道友呢。” 小孩听到有许多精彩事,心里也想去,但是小心的撇了一眼自己师父,正好跟男子对上眼,男子温和笑道:“小冬,你现在年纪还小,修为也不算高,下山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好吧。”小孩听到自己不能下山,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道。 “师弟,你这次下山,还是万事要小心,山下可不比山上清静,妖魔鬼怪,人心叵测的哪里都有,最重要还是务必保护好自己,嗯~我这里有几瓶丹药,都是一些疗伤的丹药,还有这三张符箓,你拿着,一当遇到突发解决不了的情况,立马引爆此符,它的威力巨大,筑基实力的仙修也奈何不了它。” “谢师兄。”沈河小心接过丹药和符箓放入袖子里,感激道, “无妨,师弟定要小心些。”男子再次叮嘱道。 跟师兄一对比,自己师父简直是散养自己,偶尔才能记起自己,要不是拜了师,沈河都想拜眼前这位师兄为师父,沈河眼神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孩童,心里叹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嗯……还是该减减肥了…… 小孩见沈师叔望过来,刚想说话,沈河就摸摸小孩脑袋,微笑道:“好好修炼,下次师叔带你下山去玩,还有减减你身上的肉。” 小孩听了前半句还很高兴,听到最后一句话有点不开心,点点头又摇摇头又点点头,沈河顿时被逗笑,怕拍小孩脑袋:“回来给你带礼物。” “沈师叔,你最好了。”小孩眉开眼笑,挥挥手送别沈河。 沈河边走边摆摆手,出了山门,山门外就是白雾缭绕,根本分不清道路,当然沈河不是凡人,拒绝了鹤仙搭乘下山,自己一个人优哉游哉的走在山路上。 走出白雾缭绕的山脉,就看见一个年轻樵夫背着一捆柴,那年轻樵夫见沈河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这莫不是妖怪吧!这白雾从他爷爷的爷爷说起,山中有一片山脉,常年白雾,有很多人进去了就一直在打转出不来,但是第二日一醒来就在外面,最后大家都决定不再靠近白雾,免得下次再出什么意外。 让老樵夫误认为少年是妖怪的还是,正常人只要走了山路,就算是一小段路鞋子也会粘上黄泥,眼前这个少年衣衫干净,脚上一点黄泥也没有,像是个读书人。 年轻樵夫有些警惕的看着少年,手伸到身后,握紧柴刀,沈河察觉到,又打量一番年轻樵夫,立马察觉到自己的问题,装作没看见年轻樵夫眼里的警惕,找了一个理由问道:“这下山的路是从这里走下去吗?” “这里往下走,遇到两条山路,往左那条路就可以下山。”年轻樵夫虽然警惕内心却是有些害怕,生怕眼前的少年吃了自己,但还是平静的回答了少年问题。 少年回了一句多谢就离开,看着少年离开,年轻樵夫后背湿透,迅速离开这里,片刻都不想待在这里,心里还为自己劫难逃生感到庆幸。 少年身手矫健的行走在山路,抱着脑袋,摇摇头嘀咕道:“出师不利啊,下次一定要注意,千万别吓着人了,那年轻樵夫的眼神一看就是把我当成妖怪了。” 嘀咕完,少年又大笑一声,脚尖一点跃上一颗树干上,接着又踩上一块光滑的石头,就这样,少年很快就到山脚下。 桐叶镇 少年进了小镇,小镇人来人往,十分热闹,走到一家茶摊,点了壶茶坐下,老板很快就端上一壶茶上来,慢悠悠的喝着茶,一坐就是一上午,幸好老板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赶人走,只是觉得这位客人真是奇怪,一壶茶喝了一上午,有那么好喝? 他可是知道自家茶都是档次不算好的茶,一壶茶也才两枚铜钱,也就是便宜,才会有人人过来,生意不算好也不算坏。 沈河摸出两枚铜钱递给老板,想着要到哪里去,手里也没有地图,自己一个老百姓哪里有能力能买到一份地图,只能走到哪里算哪里了。 逛了一圈桐叶镇,沈河决定去买一些干饼干肉用来赶路,其实沈河也是可以选择服用辟谷丹的,服用一粒辟谷丹,一个月不会感到饥饿,是许多仙修会作为选择,毕竟每时每刻都在修炼,这种丹药是最好解决饥饿问题。 但是沈河却不是很喜欢辟谷丹,寡淡无味,人间美食那么多,何必让自己受苦,口腹之欲都不能满足,还修什么仙。 买好干饼干肉,走出桐叶镇,一路走走停停,到了晚上还是没有看见客栈,沈河感到无奈,自己的运气实在不算好,幸好遇见一处破庙。 沈河有些犹豫,毕竟民间有句谚语:宁睡荒坟,不睡破庙,但是转念一想,就算有什么问题,难道还能吓到自己,别说普通人,就算十几个自己还不是一下就解决的掉,也不可能运气那么差,一来就来个比自己厉害的。 想到这,沈河来到破庙,那破庙原来是一个土地公庙,只是香火凋零,土地公像和供台布满灰尘,一看就是荒废已久,打开神识四处看了一眼破庙,没发现什么异常,沈河满意的进了破庙,又在一处角落看见一些干柴和几根烧了还剩一点的干柴,沈河彻底放下心。 寻找出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架起干柴,手指一点,立即燃起大火,在破庙亮起一道火光,拿出干饼干肉,把干饼放在火上烤,这样吃起来不会那么硬。 ------------ 第八章 一伙人 等待着干饼烤软,沈河拿出肉干,这肉干是用猪肉制成,梆硬,掰了掰肉干,沈河把肉干撕成一条条,此时干饼也软了,取下两个干饼,铺上肉干条卷起来,沈河享受地吃着卷饼肉干,要是此时有一壶茶就好了,一边喝茶一边吃卷饼肉干条,肯定更美味。 这时沈河听见破庙外不远处似乎有一伙人驾着一辆马车过来,他打开神识,望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确实是有一伙人,只能看到马车外有十个带刀男子和四个女子,一个驾车车夫,面容却很模糊,这是因为沈河修为还比较低。 一伙人行到破庙,似乎因为一路上赶路,每个人脸上都多少带着一丝疲惫,见到一处破庙欣喜,一带刀男子立马禀报马车里的人,帘子被掀开,一个中年男子望了望破庙,说了一声停,赶车的马夫停下马车,中年男子犹豫了会儿要不要上去,最后和马车里的人商量一番,走下马车,除了中年男子,还有一妇人和两个小儿,一男一女,男童三岁左右,女童七岁左右,中年男子带着众人来到破庙,看见一名少年,看起来书生气十足,一手拿书一手吃着干饼。 中年男子警惕性弱了些,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自己还是能对付得了,只是感叹这少年年纪轻轻的,一个人就敢来荒郊野岭的地方,也不怕有吃人的野兽或是一些打家劫舍的劫匪。 中年男子抱拳行礼,沈河也起身以书生之礼拱手作揖,中年男子带着人来到一处地方,土地公庙并不算大,男子带着人来一下子就占了大部分地方,发现还是不太够位置。 中年男子只好表示歉意道:“这位小哥,我带来的人实在太多,小哥看能否挪一下位置,好安置我带来的这些人。” 沈河起身走到一旁角落,让出那块空地,那中年男子见沈河让出位置立马抱拳感谢道:“多谢小哥。”“无妨。”沈河拿着书摆摆手,又指了指那堆干柴:“那里有些干柴,夜里凉快,你们也点上驱寒。” “多谢小哥。”中年男子再次感谢,不需要自己动手,就立马有人去动手捡拾干柴,架起火来了,有两个侍女打扮的女子先是拿出干饼在火上烤,再拿出锅架在木柴里,取出水,倒入锅里,等水开又拿出十几块干肉和一些瓜果丢进去煮,一时庙里传来一阵香味。 其他人闻到这个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那三岁男童窝在妇人怀里,嘴里嘟囔着:“好饿。”妇人安抚了一下男童,“马上就好。” 七岁女童则是挨着妇人,她肚子也是很饿,但是自身教养,只是多看了两眼锅里的肉汤就选择不再看,像是为了转移肉汤的吸引力,四处打量一番周围,最后停在不远处的少年身上,盯着少年看了许久,这时那低头看书的少年微微转过身,女童愣愣地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睛,女童苍白的脸瞬间一红,似乎再为自己刚才盯着人不礼貌的行为感到羞愧。 少年露出一个温和干净的笑容,似乎再说没关系,女童有些歉意,张张嘴无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转头挨着妇人。 肉汤好后,那十个带刀男子和四个侍女分别分到一碗肉汤和两张干饼,妇人先是给女童盛了一碗汤,男童紧巴巴盯着那碗肉汤,把肉汤放在一块干净的木板上,“有些烫,凉了再喝。” “好的,娘亲。”女童乖巧的谢过妇人,安静等待着那碗肉汤凉些,自己肚子都要饿扁了,女童悄悄的抚摸下肚子,似乎在安抚肚子马上就有吃的了。 妇人又盛了一碗汤给男童,用汤勺舀起一勺子汤,吹了吹,才送上男童嘴里,男童喝了口汤,咂咂嘴,又急迫叫妇人赶紧喂自己。 中年男子盛了碗汤走到少年旁边,道:“小哥,煮了一些肉汤,虽然说不上美味,还请不要嫌弃。” 沈河连忙摆摆手,“刚才吃了两个干饼,肚子已经很饱,我看你们一路风尘仆仆,还是你们先填饱肚子。” 中年男子坚持道:“若是小哥怕我们不够吃,那是不用担心,锅里还有大把,你还是尝尝。” 沈河还是再三拒绝,但是中年男子还是执意,硬是把汤给了沈河,笑道:“你还是赶紧喝了,莫要等凉了,况且你先前的挪位之情,叶某记在心里,还请不要拒绝。” 沈河闪过一丝无奈之色,只好道:“那多谢了,在下不客气啦。” 中年男子自己也端来一碗汤过来,坐在沈河身旁,瞧着沈河喝了一口汤,问道:“味道还行吧?” 肉干毕竟不是新鲜的肉骨炖出来的汤,自然是不能比的,但是在荒郊野外能喝上一口热乎乎的肉汤,那滋味自然是好的,沈河如实回答。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一声,自己喝了一口汤,又吃着干饼,道:“看小哥是读书人,怎么一个人来这地方,不是我轻视你,你这身板,要是遇到山中野兽或是劫匪,怕是难以对付。” 沈河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夜宿在这里。” “哦?为何这样说?莫非是遇上什么?” “哎~”沈河苦笑一声,又带着一丝怒色:“说来可笑,路上盘缠被人摸去,心里在害怕,也只能来到这里。“ “原来是这样。”中年男子对沈河的遭遇感到不幸,只能骂了一声这毛贼当真是可恶,摸出一把碎银道:“我这里有些碎银,不值多少,你收下吧。” 沈河可不敢接过,自己就编了个故事,哪里想到真有人送钱,坚决拒绝道:“不行,咱们也才认识没多久,我怎么能接受。” “哎呀,你就甭跟我客气了。”中年男子抓过沈河手,塞进沈河手里,不容拒绝的表情,他作为一个商人,这点钱对他来说确实不值多少,也不怕担心丢了沈河的面子,自己送出钱行善,说不定以后还能希望这读书人记得这笔钱,会反过来帮助自己,出门在外,打好关系是重中之重。 沈河握着这笔碎银子,感谢道:“多谢,我姓沈,单名一个河水的河字,不知怎么称呼?” “我姓叶,方台二字,你叫我叶叔就可以了。”叶方台回道。 ------------ 第九章 真假土地公 夜色深沉,万籁俱静,圆月高挂在天上,月光星影点点滴滴洒落在地面,破庙里,因为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大家都早早入睡,只有扰人的呼噜声震耳欲聋地响彻破庙。 庙里突然涌出白雾,飘散到庙里,众人睡的更沉,一道身影突然出现,竟然跟庙里的土地公像一模一样,土地公一步一步来到众人身旁,一双慈祥的眼睛露出一丝贪婪之色。 土地公张开嘴,只见一缕缕精气被土地公吸入嘴里,顿时土地公满脸陶醉,越发贪婪的快速吸入精气。 这时一把木剑飞来,带着凌厉的剑气打断土地公,那土地公见到木剑及时躲开,恼火道:“何人,竟敢坏我好事?” 却不见有人开口,木剑已经再次向土地公飞来,土地公抬起拐杖挡住,恶狠狠的回头看向靠在柱子上的沈河,右手并拢双指操作着木剑,嗤笑道:“原来是你小子坏我好事,一个毛头小子,也不怕阴沟里翻船,自寻死路。” 沈河只是冷淡道:“不出手只怕我也要栽在你手里,倒不如先杀了你,我这也是为了活命。” “哦?小子,口气倒是很狂妄了,那我倒是要看看是你先杀了我,还是我先杀了你。”土地公说完神出鬼没地来到沈河身后,神色狠厉,左手成爪形状,抓向沈河心脏,沈河察觉到,转身抬起左手挡住,脚尖一点,向后退去,右手一挥,木剑立即飞来保护沈河。 土地公见一招没有杀掉对方,略显惊讶,稍微正视起对方,反观沈河见土地公神不知鬼不觉来到自己身后,险些自己就被对方杀掉,幸好自己后面察觉到,意识到这个对手很强,只是沈河感觉到有些奇怪,自己明明进来时检查了好几遍,分明没有问题。 土地公是人死后封神,并不是依靠自身修行,实力不算很强,只在炼气修为左右,具体还要看香火,香火越多实力越强,但是这个破庙沉寂已久,导致沈河认为土地公实力不算很强。 最让沈河不解的是,土地公为何要吸食人之精气,要知道精气乃是人的根本,虽说土地公吸食了人的精气,被吸食精气的人不会立即死去,但是身体也会逐渐消瘦,最后慢慢死去。 这土地公实力应当是不弱,最少也跟他境界相同,是个厉害角色,看来自己还是要小心一些,别真的阴沟里翻船,自寻死路。 沈河率先出手,手一挥,木剑向着土地公斩去,还没接触道土地公衣服,就被土地公以无形力量打掉在地,直接切除了沈河对木剑的控制,沈河有些难以置信,吐出几口血, 土地公一改刚才狠厉的模样,一手握住拐杖,笑容和蔼,当真是个和蔼可亲的土地神,只是言语讥讽:“不知小友觉得我刚才表现的如何。” 沈河不语,心里简直想跳起来骂娘,他这运气简直是太好了,一下子就遇到个实力比他强的对手,被切断木剑的控制,自己更不是对方的对手,必须想个办法破局才行。 沈河瞪大眼睛,无形的压力压在身上,只觉得呼吸困难,心脏“噗通噗通”的跳着,脸色也逐渐发青发紫,艰难的看着走来的土地公,沈河惨然一笑,自己这是要死在这里了吗?那自己岂不是要被人笑死,师兄给的符,也拿不出来。 突然沈河感觉左肩一轻,渐渐能呼吸顺畅,他疑惑的望去左肩位置,一道虚幻身影出现,身高五尺,白发白须,脸庞圆而红润,两眼微眯,戴圆帽,穿长袍,沈河见到突然出现的老者,这人竟然跟土地公一模一样,他下意识看向刚刚那个土地公,一时分不清那个才是真正的土地公,但是他不知为何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老者才是真正的土地公,而那个是冒牌货,只因面前老者身上没有阴森邪气。 土地公一见到老者,哈哈大笑道:“你这老家伙,又想坏我好事,你刚刚帮了这少年,如今这缕元神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老者没理会,对着沈河道:“小友,赶紧离开庙里,你对付不了他,莫要让自己再陷入危险。” “离开?”土地公两眼一眯,讥讽道:“我的地盘,想走就走?”说完土地公不在隐藏实力,修为一下子飙到筑基中期修为。 老者脸色一沉,沈河更是脸色难看,土地公哈哈大笑:“你们两个,还有庙里的其他人,都别想跑,当然小子你要是愿意臣服于我,那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老者哀叹道:“小友,你赶紧走,不要待在这里,其他人老朽就算想保住也不行。”说完手一挥,就把沈河弄出庙外。 但是土地公嘴角含笑,就静静看着,不出手也不阻止,反观沈河即将在要出了庙,非但没有出去,反而被弹回来一阵翻滚,最后吐出几口血,不省人事。 老者见到这一幕,苦笑道:“你实力竟然又进了一步。” 土地公笑道:“那还得感谢你,不然我怎么那么快提升实力。” 这时老者耳边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土地公,我有一符,可以制敌对方,还请您能护住庙里的人。” “好说,庙里的凡人我会护住。”土地公立马传声过去。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带着黄光的符飞来,耳边再次传来沈河声音:“土地公,快走,此符威力巨大,不容小觑。” 土地公护着众人,悄然躲在一处角落,长袍金光闪闪,上面金丝纹路出现,罩在众人身上,盯着那处角落。 只听“嘭”的一声,整个庙颤抖起来,瞬间变成齑粉,“不!”一道凄厉惨叫声带着不甘最后消失。 老者见到土地公彻底死掉,走出担忧问道:“小友可在?” 一时沉默,无人应声…… “小友……”老者脸色不好,只怪自己修为低下,看人眼光差,不然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 咳咳咳! “土地公~我还没死。” “小友!”土地公又惊又喜,连忙寻着声音方向找来。 沈河倒在地上,气若游丝,土地公急忙将人扶起来,沈河颤颤巍巍的从袖子里拿出一瓶丹药,掀开木塞,清香的药香扑面而来,倒出一粒褐色药丸,服下药丸,察觉到体内生机重新活了过来,才放下心。 土地公见沈河生机重现,感谢道:“今日多亏小友相助,不然那孽畜怕是要危害一方了。” 沈河摆摆手,问道:“不知这假土地公是何出身?” 土地公哀叹一声,脸上痛苦道:“原是这地方一山野精怪,修的也是正经路数,我那时有了爱才想法,时不时指点一番,不成想那山野精怪贪婪成性,毫无原则,打烂我金身,夺了我拐杖,害我元神只剩一缕困于庙里,而它霸占我位置,成为这土地庙土地神,每当过路人来了,便吸食过路人精气。” 土地公说完,不等沈河开口,拱手行礼道:“小友,诸事顺遂!” 沈河看着土地公消散的身影,再也感应不到土地公的存在,无声的嗯了一声。 ------------ 第十章 分别 破庙因为刚才被符箓打成齑粉,众人露天而睡,抬头看向天上的圆月,沈河想了想,抬手一挥,一座破庙出现,只是沈河知道在凡人眼里的这座破庙,其实只是个幻象。 沈河看向那群睡着的人,其中有一个小姑娘,小姑娘貌似睡着了,只是呼吸有些混乱急促,沈河也没有去打扰的。 自己靠在原来的柱子上,闭眼浅睡,不知过了多久,那小姑娘小心的睁开双眼,看向沈河的位置,发现他正在睡觉,多看了两眼,撇过头,心里为今晚发生的事情惊讶不已,她从小就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而且她的耳朵也比其他人灵敏,总是能听到一些别人听不到的东西,尤其是睡觉时总是能在耳边听到轻飘飘不像正常人说话的声音,这些声音有男有女。 小姑娘想着这位公子原来是神仙啊,说不定是活了几千年的神仙,不知道神仙能不能帮她,她实在不想看见不该看的,听见不想听见的。 小姑娘想不到的是,她刚才撇开头那瞬间,她所认为的神仙,睁开眼睛撇了一眼自己,然后又继续睡觉。 一直到天亮,太阳东起,阳光照射入庙里,沈河才醒来,实在是他不起也不行,原来是那四个侍女轻手轻脚的煮着东西,即便如此,但是还是避免不了发出声音。 沈河心里有点不爽,自己才睡了三个时辰不到,还困着呢,即使不爽沈河也没有表现出来,打了个哈欠,揉了下眼睛,叶方台注意到沈河醒来,走过来客气道:“沈弟,我这里早饭也做好了,你过来尝尝?” 沈河摆手道:“这怎么好意思,昨晚才吃了晚饭,今日还叫我吃顿早饭……”叶方台呵呵一笑,打断沈河:“无妨,早饭煮的多,吃不完也是浪费,来来来,跟我客气啥。” 这叶方台还挺有意思的,没见过几面的人就像是认识几十年的好兄弟一样,既然有饭不蹭那还是自己?但是脸上沈河却装出一副盛情邀请不胜感激的模样。 早饭是干肉撕成一条条和米、咸菜煮成的咸菜肉条粥还有烤软的干饼,沈河佩服,在野外还能喝上粥,真的不错,叶方台向沈河介绍道:“这是我夫人王氏,还有我两个小儿,小的三岁多,叫叶兴,大的七岁了,叫叶墨珠。” “王夫人,在下沈河。”沈河行礼道。 “沈公子。”王夫人点点头,算是回应,拍拍两个小儿肩膀,两个小儿乖巧喊道:“沈叔叔。” “……”被强行叫大一个辈分的沈河沉默了,但还是很有礼貌微笑点点头。 刚端上的肉条粥还很烫,沈河学着叶方台把干饼撕成一小块泡在粥里,这还是沈河第一次见到这种吃法,瞧着就觉得很新奇,粥煮的很绵密,干饼块泡在粥里,舀起一勺,干饼咸菜干肉混着粥一口送下去,口感层次很是丰盛,又香又好吃,虽比不得苏嬷嬷煮的粥,但是味道还真的不错。 “味道怎么样?”叶方台问道。 “好吃。”沈河吐出两字,埋头苦吃。 叶方台见沈河这样,自己也加入埋头苦吃,吃了一碗粥,才放慢动作。问道:“沈弟,你等会是要去哪里?说不定我们还能同路。” 沈河被问道这句话,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脑子里想了想,道:“我此次是要去投奔表亲,不知叶兄是要去哪里?” 叶方台回道:“我这行要去荆州。” “荆州?”沈河心里窃喜,面上可惜道:“那咱们不能同路了,苏州跟荆州反着方向。” 叶方台也觉得可惜,只能说道:“我与沈弟有些缘分,说不定日后还能再次相遇,到时候沈弟要是来了荆州,就去找荆州叶家,我一定欢迎相接。” 沈河感激道:“小弟实在感激不尽。” 叶方台哈哈一笑,拍着沈河肩膀,“什么感激不感激,来了就对。” 吃完早饭,侍女过来收拾,又一阵寒暄会儿,两人正式分别,小姑娘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偷偷看向沈河,没想到被沈河抓到,小姑娘苍白的脸一红,耳边传来一道声音:“记得保密。” 小姑娘睁大眼睛,只见沈河微笑着向她眨眨眼,小姑娘回过神,握紧拳头,张张嘴,无声道:我会的。 沈河挥挥手,小姑娘张嘴没有发出声音说了再见两个字,随即放下帘子,马车内,小姑娘心脏“扑通扑通”的很是急促的跳着,像是要跳出身体一样,捂住胸口很是难受,冷汗直冒,但是小姑娘脸上眉开眼笑。 王夫人见小姑娘发病了,还强颜欢笑,赶紧从马车暗格里拿出一瓶药,倒出药丸,小姑娘吃了后,心脏才慢慢缓缓跳动,但是还是沉醉于开心的状态,因为她发现大家都没有发现的东西,书上说的神仙自己可是亲眼见到了,这是小姑娘七岁以来最大的秘密,还是不能说出去的秘密,即使小姑娘很想跟自己娘亲分享,但是她要做一个守信的人。 “没事吧,怎么好好的发作了?真是吓死娘亲了。”王夫人很是急切的问。 “我也不知道,就刚才突然不舒服,娘亲,我这不是没事了吗?”小姑娘心里对着娘亲说了句对不起,自己不是故意撒谎的。 王夫人摸着小姑娘的脑袋,苦笑道:“都怪娘亲,要不然你也不会得这种病。” “娘亲,别难过,我这好着呢。”小姑娘抱着王夫人,安慰道。 “对,好着呢。”王夫人拍拍小姑娘的背,像是对着小姑娘说,又像是对着自己说。 “娘亲,还有多久才能到家?” 一旁的男童也追问,王夫人看向自己丈夫,叶方台笑道:“还有一段路程,快到了。” “爹爹,你每次都是这样说,大骗子。”男童不满道。 “哈哈哈哈……快到了。” 车轱辘碾压在土路上,缓缓前行,待在破庙的沈河,只见破庙消失不见,沈河回头看去,只能看见一个黑点,笑了笑,脚尖一点,来到一棵大树树干上,双臂枕着脑袋,现在该去哪里呢?算了算了,先睡一觉,醒来再说。 ------------ 第十一章 客栈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沈河拿出干饼,先填饱肚子再说吧,干饼没有被火烤过硬邦邦,但是沈河一点不嫌弃,吃完两个干饼,跳下树下,向着叶方台反方向走,山里有一条土路,顺着土路走,来到一个岔路口。 该走哪条路呢?沈河拿不定主意,捡起一个石子,背过身,往后一抛,听到石子掉在地上的声音,才转过身来。 沈河看向石子,看来是向左走,走上左边的道路,到了晚上,客栈没有找到,村庄也没有找到,一路上连个人影也没有见过,无可奈何,沈河只好将就在树上睡一觉。 一夜过去,沈河麻利的起身,吃过早饭,赶紧赶路,希望这次能找到客栈,自己可不想再啃干饼干肉的,偶尔吃几次,别有一番风味,吃多了就不喜欢了。 又赶了一天路,还是没有见到驿站,沈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相信那块石子,不然两天了找不到客栈就算了,连个人影也没有找到。 这一日,沈河又吃了三顿干饼干肉,希望明日能找到客栈或是村庄,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找到一家客栈,这家客栈不算大。 沈河加快脚步来到客栈,进入客栈,冷冷清清,就有伶仃几个人在大堂吃饭,那坐在柜台摆弄着算盘的妇人,那妇人模样普通,一身粗布衣,头上用布包着发髻。 见有人进来,满脸笑容:“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你这一晚需要多少钱。” “单住一晚是七十文钱,若是算上伙食,那就是一百七十文钱,。” “来一间,就一百七十文的。” “好嘞,正好有空房,我这就带着客官上去。” 粗布妇人领着沈河上了二楼,停在一间房舍,打开房门道:“客官,您真是来巧了,这屋子刚打扫干净,被子也是昨日拿出去洗了,今日晾干我就拿上来,保管你睡得舒服。” 沈河打量一番,确实如粗布妇人所说的,点点头:“老板娘,我很满意,饭菜什么时候送上来。” “我这就去吩咐伙房,您等待一下。” 粗布妇人走后,沈河躺在床上,被子还能感受到暖意和皂角的味道,过了半个时辰,传来一下敲门声,同时粗布妇人的声音响起:“客官,饭菜来了。” 沈河下了床,穿上鞋子,打开房门,粗布妇人手里拿着托盘,上面有三道菜,一碟炒鸡块,一碟猪肉炒笋干,一碟青菜,一碗米饭。 沈河接过饭菜,送走粗布妇人,关上房门,把饭菜放在桌子上,闻着饭菜香味,总算不用再次干饼干肉了。 解决完饭菜,沈河拿出一本书,上写铭阳志怪录五个大字,作者名为素,此书是当时在桐叶镇买的,是当下最流行的书籍,讲的是一些山野志怪的故事,虽说比不得圣贤书籍,但是用来打发时间还是不错的,况且这类书籍是最能让人产生好奇心。 不过书上的妖啊,鬼啊,沈河也是亲眼见过的,不过可惜的是此书还是连载书籍,沈河早就把这本书籍看完,偏偏只买了这本最新的书籍,前面的剧情一概不知,所以沈河一阵心塞,过了一个时辰,老板娘上来把饭菜端下去。 一夜无梦,第二天沈河早早起来,没有选择待在屋子,而是出了房门,来到一楼大堂里,大早上还是有很多人,点了早饭,坐在一处角落里。 等着早饭上来,沈河无聊的打量一番周围人,有商人,有镖师,也有一些衣着不太好的人,这时走进来一拨人,大概有十几个人左右,个个腰间挎着一把刀,为首一高壮男子,中年模样,脸色阴沉,看起来很不好惹,男子身后跟着一个俊俏少年,十六岁年龄,后面十几个人眼神警惕,保护着前面两人。 这些人一进来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在看见他们腰间挎着刀,立马转头不在看,粗布妇人走出来,一脸笑意,“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打尖。”中年男子开口道。 “您这是来瞧了,我们今日有许多好菜,您看这菜单,你要吃哪样?” 中年男子接过菜单,一眼扫过,随意的点了十几道菜。 “好嘞,客官稍等啊。”粗布妇人笑的合不拢嘴,这可是个大生意啊,走进伙房对着身高十尺,膀大腰圆,始终苦着脸的厨子说道:“有单大生意,别让客人久等了。” “放心吧,老板娘,我晓得。”苦脸厨子道。 大堂里,自从那十几个挎刀男子到来,大伙吃饭的速度也变快,原本满坐的座位,直接空出一大片座位。 那十几个人见人走后,坐下座位等待着菜上来,其中中年男子和俊俏少年两人独占一张桌子,其余人则是五六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 沈河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感叹,这有钱就是不一样,一大早就吃的这么丰盛,慢悠悠的吃完早饭,在老板娘过来收拾碗筷时,询问道:“老板娘,这方圆几里有小镇或是村庄?” 老板娘收拾好碗筷,笑道:“一看客官您就是外地人吧,这出门往前走走个七八公里,就能见到小镇。” “老板娘真是慧眼识珠啊,我这一路走来一个村庄也没有看见,总算是没有放弃,这才看见老板娘你这家客栈。”沈河一脸叹息又庆幸道。 “莫非客官是从左边那条路来的?”老板娘询问道。 “老板娘是怎么知道的?”沈河疑惑道。 “哎呀,我的客官,这左边那条路虽然也能到达我这,但是那地方曾经发生不好的怪事,搬走的搬走,最后就没人住在那里,也就荒废了。”老板娘脸色不是很好的解释道。 “什么事?”老板娘的话一下子就勾奇住沈河的好奇心。 “哎哟,我的客官,您就别问了,说出来我都怕自己没命了。”老板娘一脸后怕,闭紧嘴巴不肯在说,沈河见老板娘不肯说,也不好勉强只好放弃。 只是奇怪,自己途径那里时,并没有发生什么怪事,也不知当时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全部搬走。 老板娘把碗筷端进伙房,询问苦脸厨子道:“现在做到哪道菜了?”苦脸厨子手脚忙碌,炒着锅里菜,一边又看着另一锅里的鸡汤好了没有,还要挪出时间回复粗布妇人:“老板娘,现在在炒第六道菜,马上就好。” “有点慢啊,你手脚快点啊,不然等会客人就来催了。”老板娘放下碗筷吩咐道。 苦脸男子炒着菜,苦哈哈道:“老板娘放心,我会尽快炒好菜的。” 另一边,沈河吃完早饭,上了房舍,收拾好东西,背着个包袱下了楼跟老板娘结账,老板娘拨弄算盘,很快就算出价格,笑着道:“一共一百九十文。” 沈河从袖子里拿钱的动作停住,看着满脸笑容,笑的很是真诚的老板娘,老板娘笑着解释,“我们这里伙食是只算一天,所以今早的早饭,需要另外算钱。” 听了解释,沈河拿出一块一指宽的碎银,问道:“不知这些够不够。” “客官,容我拿戥子称一下。”说完,老板娘拿出一个戥子秤,又拿出一把剪刀,先是把碎银拿起来称了克重,最后拿起剪刀剪出一块小的,先是称了那块大的,示意沈河看,又称起小的那块示意沈河看,确认无误才把那块小的给沈河。 沈河看得惊讶不已,这老板娘厉害啊,一剪子下去就刚好克重合适,高手都是深藏不露的。 一阵感叹,拿起那块小的碎银子放入袖子里,沈河背着行囊离开客栈。 ------------ 第十二章 喜事 林和镇 一路风尘仆仆的沈河总算到了,花了足足三天才到,因为客栈老板娘的话,沈河并没有直接来到林和镇,而是原路返回去查看,等了两天两夜还是没察觉到什么,无奈只能赶路,这次加快了脚步一天就来到林和镇。 进了林和镇,发现这个小镇并不是很大,小街上却异常热闹,似乎还能听到敲锣打鼓,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说着话,大部分人都往同一个方向去,沈河拦住一个过路人询问道:“婶婶,怎么那么热闹,是有什么喜事?” 妇人被拦住有些恼火,在看见一身书生卷气、模样俊朗的沈河,心里的不满减轻几分,于是笑着回答道:“小公子,看你这是外地人吧。” “不瞒婶婶,我途经这里,听到这敲锣打鼓声,还以为是有什么喜事。”沈河躬身行礼,歉意道:“方才拦住婶婶,实在是不好意思。” 妇人见这读书人很有礼数,心里头又填了三分喜色,笑道:“哎,这是李家小姐成亲之日,这李家可是镇上大富人家,你瞧这不是热热闹闹的,现在大家都打算讨个喜庆。” 原来是有人结婚啊,这可是喜事,自己也过去瞧一瞧,说不定还能讨到几块糖,跟着妇人来到李家,果然是热热闹闹的,街上围着许多人,看像是全小镇的人都来了,大人小孩都来了。 妇人赶紧挤上去,沈河一看,还是放弃,就站在后面看,只是人挤着人,熙熙攘攘的,愣是没有看见里面,李家大门打开,直到众人听到一声起轿,然后换来一阵阵喝彩声,紧接着又有李家仆人在派发喜糖,众人见此一阵哄抢。 本想讨颗喜糖喜庆一下,看这情况,没被踩死都算很好,沈河摇摇头,默默退出人群,走在角落时,只见一块不知道被谁踩了一脚的喜糖被踢到沈河面前,沈河眼前一亮,快速左右看了一眼,随即立马蹲下身,快速拿起那块喜糖,塞进袖子,动作一气呵成,最后心满意足的走了。 “哎呀,今日是个好日子,白白捡到一颗糖。” 沿着街道走,一路走走停停,见到林和镇的风俗风景,看到一家混沌小摊子,摆了四张桌子,每张桌子搭配四张凳子,小摊子生意很火,几乎坐满了人,老板也忙得热火朝天,沈河找好位置坐下,喊道:“老板,来一碗混沌!” 老板看向沈河,手里忙活着,嘴里应道:“好嘞!” “小伙子,外地来的?”沈河对面坐的是一名老人,花甲年龄,一身粗麻衣。 “老人家,这你都能看出来,厉害啊。”沈河夸赞道。 “毫不夸张这小镇里的人我每个都能记住,你这面孔我一看就是外地面孔。”老人嘿嘿笑,略显得意。 “哎哟,您又吹牛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插进来,是一个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坐到老人右手旁的位置。 “原来是小衫子啊,今日来的挺晚的,我刚还想我到时候给你开一副药?”老人被中年男子这样说倒也不生气,一睁一闭瞥了一眼男子,慢悠悠吐出一句话。 “呸,张伯,你说话还是这么难听。”中年男子没好气道。 老人只是嘿嘿一笑,中年男子似乎习惯了,点了份混沌,又向着沈河说道:“小哥,看你像是赶考的读书人呢。” “不不不。”沈河连忙摇摇头,解释道:“您太抬举我了,我连个童生都考不上。”说到最后,声音逐渐变小,挠挠脑袋,似乎很是不好意思。 “嗨。”中年男子拍拍沈河肩膀道:“一看你也才十四十五岁,这机会大把都是,说不定一下子就高中了。” “小衫子这句话,说的不错。”一旁的老人附和道。 沈河见此,很是感动,眼神越发坚定:“多谢张伯和……”沈河望着中年男子,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嗨,我叫张小衫,你叫我小衫叔就可以。” “那多谢小衫叔了。” “这有啥大不了的事,不过到时候你要是真的混出名堂了,回来请我吃碗混沌就行,让我沾沾你的福气。” 张伯笑眯眯道:“我一看你相貌堂堂,以后就是做大事的人,老朽提前先祝贺。” “呵呵呵,张伯,小杉叔,这以后的事还没到,我只考虑现在,等我此次考中童生再做打算。”沈河被夸得有些尴尬,我就瞎编几句,你们说的我都要当真了。 幸好这时老板端着混沌上来,高声喊道:“混沌来了,请慢用。” 来的真及时,沈河在心里赞叹老板一句,热腾腾的混沌摆在眼前,冒着热气,香味扑面而来,个个皮薄馅大,一下子就把沈河肚子里的蛔虫勾起。 “这混沌个个皮薄馅大,汤也很鲜甜的很,没白等!没白等!”沈河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汤,夸赞道。 张小衫舀起一粒混沌,也不怕烫,急急忙忙吃下肚,“要说这混沌,哪家好吃,除了这家摊子,谁都比不过,当然外面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也没有吃过,还有一定要趁热吃,凉了味道就没有那么好了。” 沈河也立马舀了粒混沌,吹了几口气,才放进嘴里,皮很薄,一下子就咬破,里面的肉质嫩滑而又带着一丝嚼劲,吃完满嘴留香。 老人看着两人吃,自己也抓紧吃起来,三人边吃边聊,很快沈河就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两人,“不知,苏州离这里还有多远,我第一次出门,说来惭愧,还走错了路,幸好遇到一户好人家,告诉我走错方向,不然我要是一路走来,怕是永远都到不了苏州了。” 中年男子立马看向老者,那花甲老者哈哈一笑,道:“沈小子,你倒是找对人了,你要是问小衫子,那你还要在重新走一次错误路。” 中年男子一听老人捧自己,贬低自己,不爽道:“张伯,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老人瞥了一眼中年男子,淡淡开口道:“那你知道怎么走?” “这……”中年男子半天蹦不出一句话,只能狂吃混沌,老人嘲讽的冷笑一声,随后对沈河和善道:“沈小子,有纸和笔?” “有的。”沈河从包裹里拿出纸和笔,老人拿起笔,沉思几下,快速在纸上画动,过了不久,停下笔,拿起纸抖了两下,道:“成了。” 这么快?沈河把头凑过去,定眼一看,确实是画好了,老人笑眯眯道:“来来来,沈小子,老朽给你说说下,待会你要怎么走……” ------------ 第十三章 买书 离开混沌铺子,沈河手里多了一样东西,那是老人画的地图,地图画得很简单,只是画了去苏州的路线,沈河收起地图,耳边似乎还有老人热情的声音,还有偶尔几声老人嘲讽中年男子的,而中年男子则一脸愤懑,却又对老人无可奈何,只能忍气吞声的吃着混沌。 沈河并没有立马离开小镇,而是找到一家还价格合适的客栈,比上家客栈便宜,住一晚加伙食也才一百二十文,于是沈河很愉快地决定住下这家客栈。 住下当晚,沈河吃着饭菜,一肉一素,吃着味道还行,不好吃也不难吃,毕竟价格摆在那里,吃过晚饭,沈河熄灯而睡。 第二天一大早,沈河在客栈吃了早饭,出了客栈,抱着目的,七拐八拐后来到一件书籍铺子,这件书铺不大,外面一只皮毛柔顺且肥胖的橘猫懒洋洋地趴在地上,闭目晒着太阳,沈河蹲下身子,伸手即将摸到猫,却见橘猫醒来,看了一眼沈河,坐了起来,张开大嘴,迈着步子走到另一旁睡下。 我好像被一只猫鄙视到了……沈河起身走进书籍铺子,一眼看见坐在柜台昏昏欲睡的老板,轻咳一声,老板还是没有醒来,隐约还能听到老板似乎在说什么梦话,沈河咳得更大声。 “来买书的?里面看就是,看好了过来付钱就好。”老板终于醒来,瞅了一眼沈河,懒洋洋道。 书铺不算大,里面大多数是一些圣贤书籍,一路看去,总算是看到自己想要的书籍,《铭阳志怪录》,一次性把要的全部拿起来,于是只见沈河抱着一摞书来到柜台,老板又再次睡着,只好再次把老板叫醒。 “五百五十文。”老板睁开眼,一开口懒洋洋道。 沈河拿出银子,老板把钱收了,随手拿出两块碎银子丢给沈河,随后趴在柜台上,不再理会沈河。 沈河接过碎银子,心里这书铺猫和老板……这时有一位少年向着书铺大步走来,年纪十四五岁,衣着朴素,面容普通。 他看见站在门外的沈河,在瞧着这人还是个面生的人,怀里还抱着几本书,于是立马清醒,上前道:“兄弟,刚从这里买完书?” 沈河拿出书,无奈地点点头,少年哈哈大笑:“你可真太幸运,小镇两家书铺,你刚好来他家买,兄弟,外地来的?” “是的,很明显?” “这倒不是,好歹我也在这里待了十四年。”少年走到橘猫身旁蹲下,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油纸包,是一个肉包子,撕开肉包,顿时一股肉香味,“大脸,醒醒。” 在少年一声下,橘猫立马睁开眼,没看少年,盯着少年手里的包子,少年立马会意,把包子递到橘猫,橘猫张开嘴,优雅地吃着包子,不让油渍沾到毛发,少年趁机摸了两把猫,脸上一副幸福的模样。 大脸瞧了一眼少年,随即吃起包子,少年也是个人识趣的,摸了两把橘猫,没在摸,就等着猫吃完、 很快,大脸就把肉包吃完,两前腿并拢,伸了个懒腰,继续趴在放地上,闭眼晒着太阳。 两人离开书铺并肩齐走,少年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很快两人就交换了名字,少年好奇问道:“沈河,你从哪里来的?” “蓬山。” “蓬山,没听说过啊,那是哪里?” “就在那里……” “那岂不是很远,你一个人自己来的?”少年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沈河。 “嗯。”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那里?” “此行那是去苏州投奔表亲来着·。” “苏州!从这里到离那里还有好远,我看你没有两三个月怕是到不了那里。” 沈河神情无奈,幽幽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少年拍拍沈河肩膀,表示理解,收起你那可怜我的眼神吧,沈河内心吐槽。 “哎呀,我这脑子,我先走了,晚了又要被夫子挨骂了,咱们下次再聊。”说完,少年急冲冲地跑开。 少年走后,沈河提着一摞书左看右看,确认没有人后,把那一摞书丢进袖子里,一下子书就不见了,要是有人看见,还以为沈河是妖怪或者神仙。 沈河并没有立马回去客栈,慢悠悠地逛着,小镇虽小,但是却也很热闹,尽管没有昨日热闹,街上商贩沿街叫卖,扛着糖葫芦的男人,身后总是跟着几个孩童,眼巴巴地盯着糖葫芦,时不时咽一口口水。 一路走一路看,来到一个卖饼的小摊子,老板是个中年男子,模样憨厚,头发用白布包着。 沈河看了下,前面有三四个人,等那三四个人走后,这才抽上前,询问道:“老板,你卖的是什么饼?” 老板笑道:“这是咸菜饼。” “多少钱一个?” “五文钱一个” “行,来一个。” “要不要辣?” “不要。” “好嘞,咸菜饼一个,不要辣,香的嘞!” 老板大声喊道,手脚伶俐地拿出一个面团,揉面团压平,拿出一个勺子挖了两大勺咸菜抹上去,接着捏成面团压平,随即放入一个圆形,中间空心,里面放入火炭的炉子,把压平的咸菜饼,贴在炉子里壁烤。 很快一股香味传出来,没过多久,老板把咸菜饼拿出来,用油纸包好递给沈河,沈河从袖子里拿出五枚铜钱递给老板,同时接过咸菜饼。 一口咬下去烫嘴,外脆里面包着咸菜,却很香,沈河点点头,“好吃。”老板开心笑道:“香的嘞! 逛了一圈,咸菜饼也吃完,临近中午,沈河纠结了下,还是去混沌摊子,一路来到混沌摊子,沈河看见方伯和张小衫,两人坐在一起,吃着混沌,虽然吃着混沌,但是两个人的嘴也没有闲着,互相嘲讽,只见张小衫脸色发红,满脸愤恨,旁边的人似乎已经习惯了,时不时拱火两句,生怕战火还不够激烈。 走进混沌摊,听到站小衫一脸愤怒,却又骂不过老人,整个人憋屈极了,来到两人身旁,打声招呼:“方伯,小衫叔。”两人纷纷回头看向沈河,齐声开口:“沈小子来了。” 沈河走到张小衫旁边的位置坐下,要了份混沌,老人眯着眼,舀起一勺混沌,送入口中,眯着眼,张小衫见到沈河,很是高兴,扭过头不再理老人,反倒自顾自跟沈河说话。 一顿午饭很快就吃完,张小衫还有些意犹未尽,一想到等沈河走后,以后自己又要面对老人,心里就郁闷,老人吃完最后一口混沌,瞥了一眼张小衫,嘲讽地笑了一声,把张小衫气得要死。 老人对张小衫天天冷嘲热讽的模样,但是确实对沈河态度很好,看的张小衫更是伤心了,好歹我也是你侄子啊,你对个外人却比我还好。 回到客栈,沈河从袖子里拿出《铭阳志怪录》,这次也是好运,一次性就买齐了,靠在床头,一下子就沉迷其中。 直到听到公鸡打鸣声,沈河合上书,竟然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晚上,把书丢进袖子,沈河拿出一个包裹,背在身上,出了屋子,来到大堂付了钱,走出客栈。 离开林和镇,他回头望了一眼林和镇,笑了笑,正式踏上他的路途! ------------ 第十四章 轿子 夜色深沉,万籁俱静,乌云密布,星光稀疏,现在是酷暑,林中有蝉鸣鸟叫,这一日,一伙人行至天黑,也不见半个村镇。 “世子,眼下天黑,走了这么久也不见村镇破庙,不如就在此处歇息,明日一早再赶路。”中年模样的高壮男子道。 被中年男子称为世子的是一个十六岁的俊俏少年,虽然穿着素朴,但是气质不凡,少年脸上疲倦,语气疲惫道:“好。” 随着少年话落,大家拉住缰绳,翻身从马身上下来,牵着马往树上拴着,生火的人生起火,走了一天,大家都累了。 此时大家都坐下,拿着分到的干粮,是肉干和干饼,中年男子坐在少年旁边,把食物给了少年。 中年男子脸色阴沉地吃着干饼,保持着警惕,时刻关注着周围动静,吃完干粮,少年已经上下眼皮打架,一副很困的模样。 中年男子见此,道:“世子,你先睡,有我守着你。” 少年打了个哈欠,缓缓地点了点头,“辛苦了。”说完不等中年男子回话,便躺在地上睡去。 中年男子握着长刀,吩咐道:“小伍,小六还有你们几个跟着我守着上半夜,其他弟兄守下半夜,你们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听清没有。” “是。”众人应道。 …… …… 呼~ 小伍打了个哈欠,眼泪都要出来,旁边的小六狠狠拧了一把对方胳膊肉,痛得小伍龇牙咧嘴,眼泪硬生生憋回去,强压下嘴里的痛呼,偷偷瞄了一眼在树上的中年男子,再扫了一遍一起守夜的弟兄。 小伍揉着被拧过的胳膊,跟小六小声嘀咕道:“大家都困了,也就是老大精力充沛,仿佛跟咱们不是一类人。” 小六也很困,但是强撑着意识,眼皮发重道:“咱们怎么能跟老大相比,安了安了,还有半个时辰,再坚持会儿。” 小伍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守夜,没过多久,就听到有人惊呼一声,声音有些微微颤抖,守夜的三人循着声音看去,就见出声之人,一脸惊慌失措,大家以为是遇到了刺杀的人,纷纷握紧手里的剑,小伍嘴里还念叨着:“真是没完没了这些人。” 而在树上的中年男子也同时抬眼望向出声之人,问道:“怎么了?” 见众人看向自己,男子咽了咽一口口水,压下心里的恐惧,声音颤抖道:“我刚才……看见……有一个人……然后我就看见……看见……” “看见什么了,是刺杀世子的人吗?”有人出声。 “看见……看见……”男子脸上的害怕再一次出现,说话已经语无伦次,中年男子沉下脸来,语气冷厉道:“到底怎么回事?” 男子指着自己前面,颤颤抖抖道:“当时迷迷糊糊,就看见一个人,那人长得不像人……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但是脸颊处和嘴涂着胭脂,红得吓人,就像……就像纸人。” “然后,我当时还以为看错了,再去看,吓得睡意都没有了,等我出声的时候,那人就不见了……不见了……” 有人出声道:“老李啊,你这次说的笑话一点不好笑,不过确实驱散了睡意,我现在都精神很多了。” “我现在也是,你们说是不是。”其他人也跟着附和着。 “哎,你们怎么不相信我的话。”老李见他们都不相信自己的话,又看向树上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只是冷淡一句,“好好守夜。” 老李见中年男子也不相信自己,很是垂头丧气,只是很快大家就笑不出来了,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一幕。 “老李说的竟然是真的!”小伍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大家互相看了看对方,眼里好像在说,这可咋办,他们对付人还行,但是要对付这些“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于是大家把目光看向树上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脸色凝重,神色有些紧张,从树上跃下,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到对方。 小伍轻声道:“老大,这可咋办?”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这也是他第一次遇见这样棘手的事情,他向来是不相信这些的,此时也不得不相信这些。 不远处,只见迎面走来一顶轿子,轿子被四个穿着红色衣服的轿夫抬着,轿夫浑身惨白,双颊嘴上涂着艳红的胭脂,双眼是画上去的,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 轿子旁还站着一个媒婆打扮的“人”,也是一身红色喜庆衣衫,梳着漂亮的发髻,右耳带着一朵被艳红的红花,红花并不是真的,而是被染红的纸红花,惨白着一张脸,只有双颊嘴上涂着艳红的胭脂,脸上同样挂着诡异的笑容。 后面还站几个穿着红色喜庆衣裳的小孩,脸上也跟其他“人”一样,小孩声音清脆空灵,唱着欢快的歌,“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轿夫抬着轿子慢悠悠地走来,他们走得并不快,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地慢,寂静的树林,清脆空灵的歌,明明是动听喜庆的歌,却让大家精神紧绷,一动都不敢动,汗水浸湿了后背。 眼看花轿越来越近,大家一阵后怕,更有人忍不住哭了出来,哆哆嗦嗦道:“老大,咱们咋办啊?” 中年男子咬牙道:“把其他弟兄叫醒,大家保护好世子,不能让世子出事。” “是。” 五人围住少年,握着手中的刀,不过他们也知道这并没有什么用,但是在他们心里是少年并不能出事,若是少年出事,就算他们逃过这一劫,也逃不过一死。 “他们怎么睡得这么死,叫也叫不醒。”小伍不解道。 轿子越来越近,耳边听着欢快的歌,大家咬咬牙,缓缓闭上眼睛,想着大不了一死,身子突然一冷,忍不住颤抖,难道是要死了吗? “醒醒,醒醒。” “他们怎么回事,怎么连老大也昏迷了。” 五人听着忽远忽近的声音,中年男子睁开沉重的眼皮,没想到一睁眼竟然天亮了,心里一惊,眼底罕见地出现一抹惊慌失措,快速地从地上起来。 “老大,你终于醒了。” 中年男子扫了一眼大家,又急忙看向少年,张了张嘴,想说话,声音很是嘶哑,“世子,您没事吧?” 少年摇摇头,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发生什么事了?”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喊人把其他弟兄叫醒,四人慢慢醒来,打量一番周围,小伍喃喃自语道:“我这是在哪?这好像不是地府,怎么天亮了?” 有人给了小伍肩膀一巴掌,笑道:“小伍,你又在做什么梦啊,这次怎么还梦到地府?” “好痛”小伍从地上起来,掐了一把对方胳膊,对方痛呼一声,“不就是打了你一巴掌,你小子这么计较。” 刚说完,就见小伍疯了一样喊道:“真的,是真的。” 对方一脸懵逼,“?” 中年男子这时开口道:“醒了就过来吃早饭,待会收拾好继续赶路。” “是。”小伍裂开嘴笑道。 其他人也跟小伍的表现差不多,先是不敢置信,随后喜极而泣,又哭又叫,让其他人丈二摸不着头脑。 吃饭的时候,少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从刚才的五人醒来的异样,让他不得不重视,中年男子眼里出现一抹让人看不懂的情绪,沉吟片刻,才缓和的开口说道:“世子,这世上有很多让人无法理解的存在,不是我不告诉世子,而是世子没必要知道这些。” ------------ 第十五章 威胁 “漕河县?” 一个书生打扮的少年,背着包袱风尘仆仆的小跑赶来,在看见县城名,少年心里长舒一口气,总算是赶到了。 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缓了一会儿,少年这才进入县里,一进入便听到热闹的贩卖声,孩童聚在一起嬉闹,看见好一个妇人一脸凶神恶煞,嗓门很大,“现在都几点了,还不回去吃饭?” 小孩怵了一下,依依不舍地跟朋友告别,这才跟着自己娘回去,少年望着这一幕,笑了笑,脑海里出现一个面容,那是一个长相温婉的妇人…… 落日余晖,晚霞醉人。 哒!哒!哒! 只听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来,掀起一阵灰尘,有人大声喊道:“让让,让让。”老百姓听到这一道声音,纷纷让出道路。 马蹄声渐渐远去,在这世道马匹的价格不便宜,是大户人家才能拥有的,像平民老百姓都是选择坐牛车,缺点是速度慢,但胜在价格便宜,平民百姓也能接受。 漕河县很小,两面环山,经济也不景气,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马蹄声最终在一处客栈停下,这间客栈并不大,看起来也有些破旧,毕竟漕河县基本很少有人经过,客栈也赚不到多少钱,中年男子向模样俊俏的少年示意一声,俊俏少年很快就点头同意。 “老板。”随着小伍走进去打量一番环境没看见老板,高声大喊,客栈老板刚好从二楼下来,见到客人,立马小跑过来,看见对方腰间的刀,脸上表情顿了顿,随即笑容满面道:“客官住店还是打尖?” 小伍道:“住店,我们有十二个人,你安排好客房,还有你叫人把马牵到马厩去,要用新鲜的草喂食,钱这方面你不用担心。” “是,我这就安排。”老板听了内心狂喜,遇到不差钱的主了,大生意啊!随即又喊话叫来两个店小二,吩咐道:“你们两个去把客官的马牵到马厩去,要用最新鲜的草喂养。” “是。”两个小二来到客栈外,就见外面站着十几人,个个凶神恶煞,腰间还挎着刀,两人心里顿时有些心惊胆战,生怕惹对方不快,殷勤快速地把马牵去马厩。 中年男子和俊俏少年等人进了客栈,老板在里面已经等候多时,以他的眼力立马锁定为首的中年男子,上前道:“客官,客房已经安排好了。”说完就领着人上了二楼去。 安排的是四间上好的客房,每间客房都有三个房间,还有一间小小的书房,里面都打扫得很干净。 中年点点头很是满意,望向客栈老板,道:“来六坛酒,要上好的酒,不要掺水,不然拿你是问,再来十斤熟羊肉,几只烧鸡,还有你这里还有什么好菜?” 客栈老板连忙道:“客官放心便是,咱们店虽然小,但都是做实诚买卖,酒里掺水这种缺德的事,本店是一概不会做的。” “咱们店好菜可多了,烤乳猪烧乳鸽、酱肘子、红烧大虾、清炒芦蒿、凉拌金针……”客栈老板嘴里报出一连串菜单。 在客栈老板的极力推荐下,中年男子最终点了价格贵的肉菜和两道素菜,便叫人落座,自己则是坐在少年旁边,客栈老板喜气洋洋记好菜单来到后厨吩咐,随后又吩咐店小二去把酒上了。 两个店小二手脚麻利地从柜台后拿出酒,左右两手各提着一壶酒上来,每桌各两坛子酒,六坛酒上完后,这才拿着酒碗过来。 熟羊肉烧鸡这些都是提前做好的熟食,没等多久,两个店小二就端着切好的熟肉上来,众人眼巴巴的看着盘子里的熟肉,也不怪他们,骑马赶路本来就耗费体力,此时肚子早已经饿得咕咕叫。 一口酒一口肉,赛过活神仙,不过他们也不敢喝太多酒,怕误事,酒喝不了太多,但是肉可以放心吃。 天色渐渐晚了,吃饱喝饱后便回到客房休息,中年男子叫小二打桶热水上来,之后便是寸步不离的守在俊俏少年身边。 “天天累死累活,工钱就这么点。”店小二往桶里盛热水,语气颇有些抱怨,把桶里装满热水,店小二突然觉得脖子上一冷,往脖子上一看,是一把锋利的刀,然后是一个全身上下都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黑衣人,顿时吓得冷汗直冒,身子也不自觉地哆嗦,“饶命啊。” 黑衣人沉声道:“只要你乖乖听话,那你这条命就可以安然无事。” “小的一定听话。”店小二连忙道,生怕自己今晚就交代在这里。 黑衣人道:“你现在就把这桶水提过去。” 店小二听了黑衣人的话,心里一喜,这水自己本来就要提给楼上的客官,于是连忙应道:“是。” 黑衣人从怀里拿出两个瓶子,从其中一个瓶子倒出一粒黑色药丸,“吃了。”店小二接过药丸,没敢立马服下,犹豫了下问道:“这是什么?” 黑衣人没有正面回答店小二的话,冷冷道:“叫你吃你就吃,哪来那么多废话。” 店小二听到黑衣人冰冷的话,不敢再多言,仰头吞下这粒药丸,黑衣人这才满意道:“只要你办好事,我就会给你解毒的药。”说着又拿起另一瓶子,打开瓶口,一股刺鼻的味道传出,“待会你把这桶水提上去,用瓶子里的水泼向那中年男子,清楚?” “清楚。”店小二点点头,接过瓶子。 在黑衣人准许下,这才端着这桶水出去,只是提着水的那只手忍不住颤抖,他忍不住回头看去,却哪里还有黑衣人的身影? 提着水桶一路来到楼梯口,却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怎么去了这么久,客人都等久了,还有你这脸色怎么这么差?”店小二回头看去,是客栈老板。 店小二心里一惊,心虚道:“掌柜,水才刚刚烧好,我现在就把水提上去。”说完就立马走上楼梯,速度很快。 来到客房,店小二大声喊道:“客官,水打来了。” 咔嚓一声,门被里面的人打开,走出来的是小伍,小伍刚想接过水,店小二见此心里急了,自己可是还记得黑衣人交给自己的任务,连忙道:“还是我来吧。” 小伍冷不伶仃开口道:“你在害怕什么?” 店小二心里一惊,冷汗直冒,否认道:“客官,我能害怕什么,您是客人,这水也很重还是我提着进去吧。” 小伍鼻子里哼了一声,抓住店小二的肩膀,力气很重,店小二哀痛一声,只觉得骨头都要断了,听到对方冷冷道:“我倒要看看是谁雇你来的。” 店小二刚想再次否认,只是这次小伍似乎不再给自己机会,只能凄惨地大声喊道:“客官,饶命啊!” 这一声呼喊求救,很大声,周围客房的人都听到了,还有楼下的客栈老板,客房里有些人好奇的打开门,看是怎么回事,客栈老板一听就听出来是谁的声音,以为是对方等得比较久,拿店小二出气,他身为客栈老板理应要出面管这件事。 ------------ 第十六章 刺杀 小伍见有人出来,冷眼摸了下自己腰间挎着的人刀,撇了一眼那些眼,眼里有话,别多管闲事,那些人悻悻然转身关门,不敢再多看一眼。 此时屋内传来中年男子声音,“小伍,放下人,好好说话,别冤枉了好人。”小伍冷哼一声,放开人,店小二已经完全被吓到,一下子跌坐在地面,哐啷一声,木桶掉在地上,水倒了一地,目光呆滞,此时客栈老板上来二楼,见这一幕,心头一紧,走到店小二身旁语气指责道:“你怎么回事,叫你提桶水也做不好。” 指责完店小二,客栈老板放低姿态,赔笑道:“这位客官,有话好好说,若是这小二真的做错了什么,我一定不轻饶。” “你……”小伍嘴里刚蹦出一个字,就见刚刚还在跌在地上的店小二,猛地站起来,在两人猝不及防下,竟然往客房冲去,嘴里念叨着:“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客栈老板直接愣住在原地,不知所措,小伍飞快的冲过去,拔刀准备拦下店小二,突然一团难闻刺鼻的黑色液体向他泼来,小伍快速地躲开,却还是不小心手背被溅到几滴,顿时觉得手背传来剧烈的刺痛,他低头看去,就见刚刚被溅到的地方,出现烧伤的状态。 小伍转头看去地面,只见地面出现大小不一的坑,客栈老板看着这一幕,两眼一黑,险些晕过去,这要是重新修好需要花费多少白花花的银子? 小伍眉头紧皱,这店小二果然有问题,竟然携带腐蚀性这么强的东西,幸好刚才躲得快,不然后果不敢想象。 店小二见小伍没事,看了一眼瓶子,没了,全都没了,他脸色刷地一下子变白,凄惨道:“完了,全都完了……” 小伍刚想抓住店小二审问,却听见屋内传来激烈的打斗声,脸色一变,一脚踹开大门就冲进去,客栈老板靠在墙面上,一步一步往后挪动,欲哭无泪:“你们要打也出去打啊,别把我的店搞坏啊。” “掌柜,都是他们逼我的,你要救我啊。”店小二凄惨地说道。 客栈老板现在看他简直是遇到鬼一样,连忙制止:“你别过来,不然……”话还没说完,只见店小二鼻子嘴里流出黑血,呆呆地看向客栈老板,然后直愣愣倒下,生机再无。 客栈老板颤巍巍地上前伸出手在店小二鼻子上,随后跌落在地面,想大叫一声,好在及时捂住嘴,死了,真的死了,原来店小二就是黑衣刺客让来做的幌子,为了就是迷惑客房里的人,成不成功都无所谓,反正都是要死,当然要是真的让中年男子受伤,那也是极好的。 客栈老板贴在墙面上,走到一个拐角处,眼看就要来到楼梯口,客栈老板还是很谨慎地探出头,看了一眼,确认无事准备行动,就见一伙黑衣人跃上二楼,个个手里还拿着一把剑,一看就来者不善,吓得立马停下,把脑袋勾回去。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祖显现,佛祖显现,保佑我平安无事,保佑我平安无事……在心里默默念了几句,客栈老板才敢探出脑袋,黑衣人已经不见了,但是打斗声却越来越激烈。 客栈老板顿时松了一口气,速度很快就来到楼梯口,刚想走下楼梯,就见楼梯口第一间客房被打开。 “老板,这是怎么回事,动静怎么这么大?” 客栈老板看着睡眼惺忪的少年,对方一副被吵醒的模样,谨慎地嘘了一声,指着另一边道:“客官,你小声点,那里在打架呢,是出人命那种。” “真的……吗?”少年听到客栈老板的问话,一下子就醒过来,睡意也全部消散。 “当然是真的,还是赶紧逃离这里,不然一不小心就……”客栈老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脸色也不是太好。 少年吓破了胆,脸色惨白,犹豫了会儿跟在客栈老板旁边,打算逃离这里,钱财那些不打算要了,两人小心翼翼地从二楼下来,听着越来越激烈的打斗声,越发急切地想逃离这里。 二楼客房,地面上躺着已经失去生机的一些人,有黑衣人的也有他们的人,中年男子和为首的黑衣男子对峙,两人缠斗在一起,两人互相长刀攻击对方,刀光交错,一时之间气氛十分紧张,小伍护着俊俏少年,还要面对迎来的敌人,可谓是身心交瘁。 此次黑衣人来了不少人,人也比他们多,人多势众,对方的目标一开始就是俊俏少年,打斗起来难免有些吃力,更何况还死了几个弟兄。 长剑袭来,攻击来势凌厉,小伍巧妙躲开,这时又有一人袭来,小伍挥刀拦下,反手攻击,一连攻击几下,三人打的很是激烈。 俊俏少年握着长剑,看准机会,猛地冲出,向其中一人扑来,一剑刺中对方心口,那人双眼瞪大,随后倒在地上,就这样死了。 眼看人越来越多,小伍刚杀掉一人,立马对俊俏少年道:“世子,你先找一个地方躲起来。”俊俏少年点点头,从厮杀中冲出来,身形一跃,跃出窗口。 黑衣为首男子想拦下,中年男子腾空而起,手中长刀疾速向黑衣男子袭去,招式狠辣,想要一击即中,黑衣男子也不是吃素的,侧身举刀挡住,眼中杀机显露,手腕一翻,刀光剑影,攻式很是凌厉,两人一来一往地攻击,眼里杀机毫不掩饰,势必要拿下对方。 俊俏少年躲在拐角处,几个追过来的黑衣刺客围在一起,谨慎地朝着拐角,想着对方才一个人,这次要是杀了少年,功劳可是不少,不免有些飘飘然了。 几个人对视一眼,就朝拐角处猛地冲过去,一道身影从上方落下,少年眼里冰冷,身子翻转,双腿踢向黑衣刺客胸口,手中剑花一腕,目标刺向最外围的黑衣刺客。 一招得手后,少年快速地逃离这里,黑衣刺客紧跟身后,少年身轻如燕一般,从二楼跃下,抓起一张桌子,身子一甩便把桌子甩向黑衣刺客。 要是客栈老板还在这里,看着桌子被黑衣刺客一掌震碎,心里默默流泪,我的桌子,我的钱…… 俊俏少年被逼得连连后退,握剑的右手冒着血,手微微颤抖着,他武功不算低,但是同时面对五个黑衣刺客,也是有心无力。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右手,手背被划过一道很深的伤口,直冒鲜血,右肩上也被划过一道很深的伤口,握剑人最怕的就是伤到右手,而这些黑衣刺客也是知道,专门围攻少年的右手,俊俏少年心里苦笑,莫非今晚真的走不出去了? 黑衣刺客们一步一步地走向少年,少年握紧手中你的剑,眼底戾气一闪而过,就算今日真的死了,也要让你们下去陪我。 ------------ 第十七章 救星 剩下的黑衣人点点头,想以包围的方式拿下眼前之人,一个黑衣人从后面眼看就要刺中少年,没想到这时突然窜出一人,以一把木剑挡住黑衣人的攻击。 那黑衣人顺着木剑看去,出手之人是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少年,一副书生模样打扮,黑衣人没做多想,一个也是杀,两个也是杀,只要完成任务就好。 俊俏少年见是一个跟自己同龄的人,正色道:“你快走,你打不过他们的。”沈河摇摇头,道:“先解决他们吧。” 听见沈河这话,黑衣刺客觉得沈河是在说大话,几人一起出手,少年见沈河不离开,一时不知是说这人脑子有些傻还是该说什么,不过现在条件也不允许自己在想东想西。 场面一时很是激烈,沈河一脚把一个黑衣刺客踢飞在地,黑衣刺客捂住胸口吐了一口血,彻底没了生机,黑衣刺客和少年没想到沈河身手如此了得。 “还剩四个。”沈河淡淡道。 少年身子一震,心跳有些加速,虽然不知道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帮助自己,沈河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说,愣住干嘛,杀人啊。 两人一番配合,半个时辰后就把剩下的四个黑衣刺客杀掉,少年微微抖着手,这些黑衣刺客能被这么容易地杀掉,沈河起码出了七分的力,若非如此,也不会这么快就杀完黑衣刺客。 少年脸色惨白,失血过多导致,脸上也忍不住挂起一抹劫后余生的笑容,他郑重道谢道:“多谢相助,我姓梁,名奕延,不知兄台叫什么名字,日后一定好生报答。” 沈河道:“你唤沈河即可。” 二楼,中年男子众人解决完黑衣刺客,多多少少都受了伤,最终只活下三人,小伍最终也活下来了,来不及伤感,三人便去寻找世子。 来到一楼,见世子安好无损,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当时情况紧急,若是世子留在二楼,也不见得会安然无事,只是他们没想到对方竟然还安排了一伙人蹲守世子。 小伍给梁奕延包扎好伤口,中年男子单膝跪在地上,脸上很是惭愧,“少爷,属下无能。”梁奕延并没有责怪,感慨道:“这不关你事,只是没想到我的命竟然如此值钱,竟然出动了这么多人,若非是沈河出手相助,只怕我也就此栽在这里。” 中年男子抬头看向沈河,感激道:“多谢出手相救,不知公子出自何家,改日一定登门拜访感谢一番。” 梁奕延闻言眼神有些不悦,轻飘飘地带着一丝警告地看了一眼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没有说什么,不过还是坚持要试探对方底细的,不管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出手相助,这关乎世子安全,就必须要警惕。 沈河并不在意中年男子话里的试探,神情黯然道:“我并非出生大户人家,从我有了记忆起就和师父生活,只不过师父离世后,现在只剩我一人。” 中年男子见说起了少年伤心事,虽然还半信半疑但还是道歉一声,沈河摇摇头表示没事,心里乐呵着,也不管对方相不相信。 客栈的动静实在是太大,周围的人都听到打杀的声音,不过也没有人敢报官,动静停了下来,没人敢出来,这可是杀人,谁不害怕。 客栈老板躲在柜台里面,听到声响停下,从柜台里出来,看向一片狼藉的大厅,两眼一黑,大叫一声:“我的心血!”然后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中年男子叫来另一个店小二,店小二神色慌张,颤颤巍巍来到,看到中年男子等人很是害怕,幸好中年男子只是让他把客栈老板给搬到住所。 客栈老板在店小二的抢救下,终于是醒来了,店小二见人醒了,脸上一喜,“掌柜,你总算是醒了。” “是啊,我醒了……嘶~奇怪,右脸怎么那么痛。”客栈老板捂住脸,店小二眼神躲躲闪闪,心虚地把右手藏在身后。 客栈老板似乎想起什么,“我的心血,我的客栈,这下还有谁敢来客栈。”说完忍不住再次晕倒,店小二见状赶忙上前一巴掌打过去。 啪的一声~ 店小二急忙解释道:“老板,我不是故意的。” 客栈老板捂住脸,脸色铁青,气得鼻孔冒烟,“好样的,连我你也敢打!” “老板,我不是故意,我是……我是怕你又晕过去了。” 听了店小二的话,客栈老板更是生气,想他客栈也被毁了,现在还被一个店小二欺负,真是没天理了。 “是他们叫我把你叫醒的。” “谁?” “县令老爷。” 客栈老板闻言,急得从床上跳起来,伸手在店小二脑袋上就是一巴掌,“这种事,你怎么不叫我?” 店小二抱着脑袋,很是委屈:“我这不是在叫你吗?” “县令老爷现在哪?赶紧带我去看看。” 客栈老板在店小二的带领下,很快就见到漕河县县令,县令年纪将近四十,长得面黄肌瘦,很是瘦小。 漕河县的百姓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县令老爷,在他们心中这位漕河县权力最大的县令老爷竟然会对一位俊俏少年很是尊敬的模样,让客栈老板看得目瞪口呆,心里猜测起这俊俏少年是何人。 县令老爷叫客栈老板过来,不是盘问,而是让客栈老板今晚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后果自负。 “是,是,我一定守口如瓶,不敢泄露半分。”客栈老板满口答应,心里苦笑着,这少年肯定是个大人物,只是我的客栈,这修好要多少银子…… 县令本想邀请少年等人去衙门住,毕竟衙门怎么说也有衙役守着,比在客栈安全很多,不过被梁奕延拒绝了。 县令离开时,盯着客栈老板严肃说道:“好生伺候好。” 客栈老板点头应道:“是。” 为了伺候好梁奕延等人,客栈老板拿出店里最好的酒水,这酒连他自己也不舍得多喝,还有最好的吃食,满脸肉疼地让店小二送上去。 五人挤在一间客房里,这间客房当然比不得之前的三间客房,客房不算大,里面只有一张床,客栈老板叫人搬来一张桌子,供人喝酒吃饭。 小伍心事重重的一碗接一碗地喝起酒,心里泛着悲伤,眼眶微微泛红,脑海里闪过一幅幅画面,没想到最后竟然只剩下自己几个人了。 五人没想到客栈老板给的酒这么醉人,五人都喝得有些醉了,脸色通红带着醉意,沈河拍了拍四人肩膀,口齿不清着,“就喝到这里了,我先回去了。” ------------ 第十八章 筑基 沈河回到自己客房,嘿嘿一笑,脸上的醉意散去,伸了个懒腰,倒在床上,嘀嘀咕咕道:“你们遇到我也算运气好。” 第二天,四人醒来,脑袋有些痛,简单要了点东西,沈河精神很好的从二楼下来,一下来,就看见坐在大堂里吃早饭,见除了梁奕延外三人的气色都很好,再也没有昨天见到脸色发黑的状态了。 梁奕延很是热情的邀请沈河一同享用早饭,吃过晚饭后,五人就此离开客栈,没有惊动任何人,等县令来了客栈,才知道梁奕延等人已经离开。 客栈老板看见县令一脸懊悔的表情,心里嘀咕,这少年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让县令老爷露出这种表情。 五人一路上走走停停,时不时两人还对练,梁奕延额上冒着冷汗看着胸口的木剑,“你又赢了。” 沈河微笑着收起剑,在不远处的两人默默看着这一幕,其中一人道:“世子又输了。” 小伍感叹一声:“沈公子身手了得,怕是我也不是对手,不知道跟老大比怎么样?”说到这里小伍忍不住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中年男子,不知道老大跟对方比如何,不过在小伍的心里老大武功很是了得。 走了半个月,大家也慢慢熟悉起来,不过人总是短暂地聚在一起又分别,五人在襄阳待了一晚上,早上梁奕延等人和沈河正式告别,沈河微笑道:“江湖还在,有缘相见。” 梁奕延等人离开后,沈河一个人待在客栈里,感受到似乎要突破了,想了想,索性在客栈住下,等突破后再离开。 回到客房,沈河盘腿打坐在床上,开始修炼,无形的灵气随着呼吸吐纳汇入身体里,最终来到丹田处,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了,除了吃饭睡觉时间,其余时间都是在修炼。 第五日,沈河终于感受到筑基机会,身子里发出咔嚓一声,然后陆陆续续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沈河呼出一口气,身子一阵酸爽,紧接着骨髓里似乎是有蚂蚁爬过,又痒又痛,顿时沈河脸色憋红,青筋暴起,一个时辰后,这种感觉逐渐消失,毛孔里流出黑色的污垢。 沈河紧闭的双眼张开,第一时间就是打开神识内视丹田,这一看,沈河脸上忍不住傻笑,只见丹田处原本是气态状,现在变成液态状,这表示筑基成功,而他此时才算是真正的修仙者。 修行只有踏入筑基才能御风飞行,腾空驾雾,不然为什么说筑基以下都不算真正的修仙者。 兴奋了没多久,困意渐渐地袭上来,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很是疲惫,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沈河打了个哈欠,往床上一躺,摊开四肢,呈现四仰八叉的姿势躺倒在床上,呼吸也逐渐平稳过去。 当沈河醒来时,发现竟然过去了一天一夜,眉毛几乎都要拧在一起,实在是身子黏糊糊的很是难受,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床被也沾染了污垢。 沈河一时有些头疼,下了床施了个遮住气味的法术,就往一楼大堂走去,找到店小二,叫对方打了一桶水上来。 很快店小二就提着一桶水上来,沈河见到水像是见到救星一样,赏了一块碎银子给店小二,店小二拿着碎银子,对待沈河更是热情万分,沈河见此于是叫店小二再打一桶水上来,店小二已经完全被银子迷晕了眼,像他们店小二每天就是跑来跑去服务客人,脏活累活都要做,工钱也不多,有时候客人打赏的银子都够顶上两个月的工钱,所以立马应下很快就把水提上来。 神清气爽的洗好澡,沈河换上一套干净的蓝色衣袍,这才感觉活了过来,现在天色已经黑了,实在不适合赶路, 第二日,向掌柜结了账,这才离开客栈,这一路来,虽然平淡安稳,但是属实是无聊过头,沈河边走边默默地想。 这日夜晚,沈河没找到村庄客栈歇息,不过好在运气还是好一些,看见不远处有一处破庙,沈河大喜过望,赶紧走到破庙。 沈河没有立马进去,取出火折子,点起火起到照明作用,抬头望去门上挂着的匾额,破旧的匾额破了一大半,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个胡字和一个庙字。 走进破庙,沈河发现里面倒是干净,破庙并不大,沈河拿着火折子一路仔细打量,这破庙可以说是很简陋,只有庙里头摆放着一张供台。 沈河走上前看,供台上一尊白色雕像安静坐立,是一个女子形象,身着宽大法衣和披帛,头戴宝冠,面容安详,威严端庄,手持宝珠,左脚边还站着一只白色狐狸。 沈河拿出三根香,虔诚的像女子雕像拜了拜,这才把插进香坛。 做完这些,沈河找到一处干净的角落,出去外面拾了些木柴进来,在破庙里架起火。 沈河拿出干饼,把干饼烤软,就配着些咸菜吃,吃完后,就打算休息了。 夜色深沉,月亮昏晕,天上只有几颗星星点亮寂静的夜里传来一声又一声的虫鸣声,沈河听着虫鸣声也渐渐入睡。 沙沙沙……沙沙沙…… 风刮起来,林中的草木树叶在胡乱的摇摆,发出沙沙的声响,林中的虫子似乎感应到什么,纷纷逃离,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到近,逐渐靠近破庙。 行走的声音很轻,踩在泥土和枯枝树叶,好似闲庭信步一般。 破庙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不速之客看向破庙里,一双眼瞳绿汪汪地紧盯着破庙的一处角落。 这位不速之客走进破庙,嘴里一张一合哈着着气。 一步一步靠近沈河睡着的角落,凭借着月光的,是一只吊晴白额大虫,一脸凶神恶煞,眼中泛着凶光。 吼嗷~~吼嗷~~ 一阵猛烈的虎啸在庙里响起,一刹那林惊鸟飞,站在树枝上的鸟惊叫着拍打着翅膀飞离这是非之地。 而这一切,似乎没有打搅熟睡的沈河,猛虎停下虎啸,见对方没有醒来,原本霸气十足的脸上,竟然人性化的露出贱兮兮的表情。 猛虎不急不慢地走向沈河,尾巴拍打在地面发出啪啪的声音,突然,猛虎一个出其不意向前奔跑,转眼间就冲到沈河面前,眼里露出戏谑之色,张开大嘴,露出满嘴尖利的牙齿。 猛虎眼里的戏谑之色越发浓郁,表情也越发贱兮兮,不像是个普通猛虎,倒像是成精的猛虎精,猛虎精似乎没有吃人的打算,反而是想抓弄对方。 眼看就要咬住沈河,猛虎以为会发生自己想象的画面,对方会满脸恐惧,像自己求饶,没想到一口咬去,却没想到咬了个空。 ------------ 第十九章 狐假虎威 猛虎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很轻的哼笑声,还带着一丝嘲笑之意,猛虎猛地向着声音看去,就见自己本来要吓唬的人就靠在不远处的柱子上。 猛虎见对方一脸微笑,越看越是觉得碍眼,那分明是嘲笑自己罢了,心里越发恼火,想也没想就一个猛虎直扑,想率先突袭对方。 沈河向前一蹿,身形极快,转眼间就消失在猛虎面前,猛虎只觉得脸上传来疼痛感,砰的一声巨响,猛虎身子被踢飞出去。 “好疼。”猛虎倒在地上,滑稽地用右爪捂住被踢肿的左脸,凄惨道。 沈河听到这小孩声,一脸微笑的走到猛虎的面前,抓着猛虎的脖子就提起来,弹了弹猛虎的脑门。 猛虎被弹了下脑门,变成一个圆头圆脑,胖墩墩的小狐狸,双爪捂住脑门,双眼瞪大的看向沈河,双爪双脚并用地挣扎着想从沈河手里逃脱,不过没有成功,虽然处于弱势,却还是一副不服软的表情,恶狠狠道:“你!欺狐太甚,我要让奶奶打得你哭爹喊娘。” 沈河听了这话,顿时乐了:“你这小狐狸,分明是你先吓唬我,怎么还反咬一口?” “我只是想吓唬一下你,可没想着要动手,而你却动手打我。”小狐狸理据力争,一口咬定就是沈河的错。 沈河没说什么,不顾小狐狸的抗议,狠狠捏了一下对方的脸,痛得小狐狸豆大的眼泪就从眼睛流出,“疼。” 沈河终于舍得松开手,小狐狸嚣张的气焰一下子熄灭,只剩下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像是被霜打的茄子焉了,再也不敢跟沈河叫嚣。 此时一道年迈慈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小辈,既然我孙儿已经受到惩罚,能否放了我孙儿。” 沈河心里一惊,自己可是丝毫没有察觉到破庙里有人来了,只能说这人修为比自己高,小狐狸听到这道声音,眼泪哗啦啦直流,哽咽道:“奶奶,你可算来了。” 沈河看向小狐狸的奶奶,是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妇人,面容苍老,却脸色红润,眼角有些许皱纹,穿着一件暗紫色长袍,满头银丝挽成发髻,珠花金簪点缀,左手还带着金丝镶嵌的玉石戒指。 老妇人已经到了花甲年纪,沈河却觉得对方年老的面容有些熟悉,只是一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沈河把小狐狸放下来,小狐狸见到老妇人,简直是见到了救星,跑到老妇人脚下,老妇人抱起小狐狸,轻轻抚摸了两下。 沈河脸色有些凝重,心里紧张,毕竟自己确实教训了小狐狸,只是没想到小狐狸奶奶的实力这么高,就怕对方反倒要教训自己一番。 小狐狸把脑袋埋入老妇人怀里,被老妇人摸得舒服,从老妇人怀里抬起头,见有自己奶奶撑腰,表情变成一副仗势欺人,道:“奶奶,你要帮我教训教训这人,他竟然敢欺负我。” 不过老妇人却是个明事理的,轻轻敲了下小狐狸脑袋,随即沈河就见小狐狸肉眼可见地耷拉着脑袋,一双耳朵也垂下来。 沈河虽然不知道老妇人跟小狐狸说了什么,不过从小狐狸表情来看应该是训斥的话,看到小狐狸吃瘪的样子,沈河嘴角抽了抽,憋住差点脱口而出的笑声。 老妇人训斥完小狐狸,才转过头同沈河说话:“我这孙儿自小就顽劣,喜欢以捉弄他人为乐,老身虽然对其管教,但也不是事事都知道,此次遇到你,也是让他好好吸取教训,免得天天狂妄自大,不服管教。” 小狐狸听了很是伤心,沈河只能尴尬地笑了笑,不敢附和,他虽然初入江湖,但是面对比自己实力高的,还是要谨言慎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老妇人看着拘谨的沈河,温和地笑了笑:“不必紧张,老身这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凑巧今年新春刚得一包好茶,味道还不错,定要喝上一杯,就当是赔罪了。” 沈河心里有些心虚,虽然是小狐狸先吓唬自己,但是自己也出手教训了一番,老妇人一番话下来没有怪责之意,还要给自己赔罪。 他虽然初入江湖,但也不是愚笨之人,对方实力高于自己,若是对自己心怀不轨,他可不想刚初入江湖,就年纪轻轻丧命。 于是道:“多谢款待,只是这次出来是遵循了家师的意愿,这几个月都在赶路,好不容易遇到一间破庙歇息,想着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一早便要赶路。” 小狐狸炸毛道:“你什么眼神,那只眼睛看出这是一间破庙。” 老妇人拍了拍小狐狸,微微一笑道:“无妨,相逢即是有缘。 沈河目送老妇人带着小狐狸离开,隐约间还听见小狐狸愤愤不平的声音,这人什么眼神,还有太不给奶奶你面子了…… 沈河没想太多,躺下来又继续睡,不过还是保持着几分警惕,这是他出来历练后,慢慢形成的习惯,这也是他能发现小狐狸想吓唬的缘由。 “你啊,总是这么调皮,这次提到铁板了,也算是给你个教训。”老妇人抱着小狐狸,轻声说着。 “哼,这只是一次意外。”小狐狸有些不服气。 老妇人沉默了会儿,最后叹息道:“你啊,你要是把你这份吓唬人的本事用在修行上,以你的天赋,早就修出人形了。” “我觉得当人也没什么好的啊,还没我做狐狸好。”小狐狸摇头晃脑,对于修出人形颇为不在乎。 小狐狸从老妇人怀里跳出,轻轻一跃落在地面上,前爪一跃欢快地跑进一丛草丛里消失不见,老妇人凝视了会儿,方才收回视线,向前走了几步,刚才还是一片树林,林中还有鸟叫虫鸣,此时出现一条青石铺成的小路。 一座高门大院,碧瓦朱檐,占地有一百亩的三进四合院,屋宇开阔,周围还有重重花荫,显得景致宜人。 老妇人走进院子,院子里还种植着花花草草,这些花草长得很好,香气扑鼻,被人照顾得很好。 小狐狸也不知道跑去哪里撒野,不过只要不跑远,老妇人并不担心小狐狸的安全,小狐狸也是有修为在身,寻常百姓伤害不到,而且还有老妇人给的保命法宝在,若是真的出事老妇人也会感知到及时出手。 ------------ 第二十章 送茶 小狐狸一路跑着反方向去,宅院的老妇人察觉到小狐狸的意图,并没有做出要去阻止的想法。 一路狂奔,没有用多少时间就来到破庙外,凝视了破庙片刻,小狐狸这才动身,三下两下来到破庙门口。 刚想踏进破庙,一道惊讶疑惑的男声就从破庙传来,“咦?小狐狸,这大半夜你不回家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小狐狸没有搭理,进入破庙,很黑,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小狐狸还是寻着气味来到沈河身前。 夜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沈河起来点燃油灯,小狐狸下意识看向光亮的地方,全身肌肉开始紧绷。 沈河竟然从那张圆滚滚的狐脸看到一丝紧张,心里有些奇怪,这小狐狸大半夜来是为了什么? 小狐狸蹦跳了两下,甩了甩身子,从背上毛里甩出一个茶包,茶饼咕噜咕噜滚到沈河脚边,这才告诉沈河来意:“我奶奶说要请你喝茶赔罪,既然你不来,我就把这茶包给你了。” 给我?沈河低头看向脚边的茶包,捡起茶包,揣在袖子里。 小狐狸左等右等,也不见对方说话,在沈河脚边走了一圈,才走到一旁,这次语气很是嫌弃道:“看你打扮,你应该是个书生,我见过好几个书生,天天就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不过我却觉得他们是书呆子。” 沈河闻言,心里起了逗弄之意,微微一笑道:“小狐狸你眼神倒是很好,我确实是书生,”小狐狸听了前面的话,一脸得意,身后的尾巴慢悠悠的摇摆着。 沈河见小狐狸这副模样,话锋一转,“不过,我修为确实比你高,你现在才炼气三层的修为。” 沈河继续说着:“你要好好努力修行,不然你这身皮毛……”说着沈河打量一番小狐狸身上红色的皮毛,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 小狐狸脸上的得意的表情僵住,尾巴垂落在地,以往的尖牙利嘴此时不复存在,气势不足道:“你,你小人得志,我……我以后修为……肯定比你高!” 对着小狐狸这些话,沈河表示嗤笑一声,敷衍道:“是是是,你以后最厉害了。”小狐狸顿时气得脸更圆了,转头就跑不想再搭理对方。 沈河还在后面喊道:“怎么刚来会儿就走了?”小狐狸跑得更快了,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河挠挠脑袋,从袖子里拿出那一小包茶包,这茶包刚才只是简单的瞧了一眼,打开茶包,茶香扑鼻而来,清新淡雅,令人精神一振。 沈河虽然不懂茶,但是就这茶香,也可以证明这茶非常好,茶最先原本是作为药物使用,后来逐渐成为一种日常饮品,上至皇室贵族下及平民百姓,只不过修行之人说的好茶,跟普通茶不同之处,便是在灵气充沛的地方,有专门的种植师种植,茶叶里蕴含着灵气,对修行有一定的好处。 不过茶也要看茶的品种,品种好的茶灵气蕴含地更多,口感也更好,品种差的茶,灵气稀薄可怜,口感苦涩。 一座三进四合院,小狐狸跑进里面,老妇人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天上的圆月繁星,小狐狸开心地跑到老妇人面前,仰头叫道:“奶奶。” 老妇人微微一笑,声音柔和慈祥,“既然茶叶送完了,那就休息了,这么晚了奶奶我可是困了。”说完还捂嘴打了个哈欠,像极很困的样子。 小狐狸被老妇人戳穿,脸色一红,支支吾吾说自己没有,然后一骨碌跑走离开,老妇人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一夜过去,平安无事,沈河没有过多停留简单吃过早饭,收拾好东西就离开破庙,离开之时,沈河想到昨晚小狐狸送的茶叶,想去向老妇人道谢,不过自己也不知道老妇人住在哪里,所以这件事只好作罢。 这几日,小狐狸突然像是变了个狐一样,开始没日没夜的修行,还坚持了好几日,老妇人连连惊叹,思来想去应该是跟破庙的年轻人有关,不过小狐狸没坚持多久,贪玩的心性上来,又把修行抛弃脑后。 秋意深浓,凉风渐起. 沈河正坐在一辆马车上,车厢有些晃动,对面坐着一个年纪跟他相仿的少年,少年穿得极其富贵,一袭白衣,外罩红色罩衣,腰间挂着一块成色很好的白玉玉佩,头束高冠,生得眉清目朗,唇红齿白,好一个俊俏的少年郎。 车厢内除了两人,还有一个年纪九岁的小丫头,小丫头个头小小,模样清秀,脸蛋通红,梳着双丫髻绑着红色头绳,穿着一身绿色衣裙,外面罩着一件黄色小袄。 车厢外,是一片热闹嘈杂的声音,有叫卖声,吆喝声,喝彩声,还有小孩子嬉闹打闹声,小丫头忍不住掀开车帘,声音清脆,语气中带着欢快道:“公子,咱们快到了。” 听着小丫头欢快的声音,少年这几日的郁闷一扫而空,心里也忍不住高兴起来,马车进入县里,就有人立马认出是程家的马车,让开道路。 街上叫卖吆喝声渐渐少了,此时,马车进入一条明显繁华许多的街道,走到尽头的胡同口,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映入眼帘,朱红大门上挂着一块牌匾,牌匾上写着程府两个描金大字,门前有两个巨大的石狮子,庄严而威严。 “公子,咱们到了。” 随着小丫头欢快的声音落下,马车行驶到大门,一个家仆上前叩响大门大喊道:“快开门,公子回来了。” 门房打开大门,来到马车旁,脸上带着讨好之色,少年从马车上下来,紧接着是沈河从马车上下来。 沈河抬眼看去,打量一番眼前的府邸,门房见到沈河,以为是公子的朋友,态度放得很是端正,小丫头最后一个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包袱,一脸欢喜。 很快,就有下人过来牵马,少年带着众人进去,跨过高高的门槛,踩在青石铺成的地面,假山流水,雕梁画栋,无一一处不显得华贵。 沈河等人刚走出外院,就见迎面走来一个驼背老人走过来,少年程玉立率先打招呼,语气很颇为敬畏:“福伯,是有何事?” 驼背老人笑了笑:“公子,老爷知道你回来了,让你过去一趟。” 程玉立对着沈河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沈河摆摆手,表示没事,程玉立对着管家道:“这是我救命恩人,你让人好好招待。” “是。”管家应道。 ------------ 第二十一章 设宴谢人 管家恭敬道:“沈公子,这边请。” 沈河点了点头,跟在管家身后,一路无话来到一座小院门前,进入院子,管家在一处厢房停下推门而入,对着沈河说道:“沈公子,你看还需要什么?” 沈河默默打量这间厢房。屋内燃着淡淡的熏香,书案文房四宝一应俱全,比自己想象的好,沈河心里十分满意,笑了笑道:“暂时不需要。” “沈公子若是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就是,小的就不打扰你了。”管家唤来一个丫鬟,道:“沈公子,这是春桃,好生伺候沈公子。”最后一句却是对着春桃说的。 春桃道:“是。” 春桃虽然年纪不大,也才十四十五的年纪,手脚伶俐又仔细,收拾好厢房便离开,沈河见春桃离开后,也不再装着样子,躺在那张柔软舒服的床。 程老爷的住所,爷孙两人见面,程老爷认真打量一番程玉立,方才道:“有些瘦了。”程玉立抱怨道:“爷爷,你都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发生了什么。” 程老爷立马紧张,“怎么回事?遇到了什么,听说你带了外人回来,是你的救命恩人,莫非是跟他有关?” 程玉立没感到惊讶,府里的任何事都逃不过爷爷的耳目,于是向程老爷子说了当时的事,原来当时秋闱结束后,程玉立就立马回去,没想到半路遇到强盗,带的人手也死在强盗手里,眼看束手无措之时,没想到沈河出现,击退了强盗。 程老爷子听完,道:“既然是你的救命恩人,今晚就设宴,咱们要好好感谢人家一番。”程玉立自然是欢喜,两人又聊了半个时辰,程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精神不如从前,便觉得有些乏了,便让程玉立回去了。 程玉立这才离开,小满见自家公子出来,脸上一喜,蹦蹦跳跳地跟上程玉立,叽叽喳喳像个麻雀一样说个不停。 半个时辰后,就见一个驼背老人走进来,正是福伯,福伯向躺在榻上睡觉的程老爷子,喊了声老爷,程老爷子幽幽醒来,脸上略显疲惫,徐徐道:“来了。” 福伯道:“今日见到那少年了,年纪轻轻,真是年轻有为。” “老家伙,能让你说出这句话,那少年非比寻常。”程老爷子听福伯这么一说,对孙儿的救命恩人好奇心更甚,毕竟自己这位从小玩到大的玩伴,可是很少夸赞别人的,能被他夸赞的都不是泛泛之辈。 福伯但笑不语,程老爷子从榻上起身,走到桌子上,上面摆着下到一半的棋盘,道:“陪我下会儿棋。” 两人下着棋,一人悠然自得,一人一脸苦大仇深,抓耳挠腮,程老爷子落下棋子,抚须笑道:“你又输了。” 听到输了,福伯很是干脆地认输,反正自己也没有赢过一次,看向窗外的天色,提醒道:“天色已晚。”程老爷子听到福伯这一提醒,唤来丫鬟服侍,换了一身衣裳,往大厅方向去。 这边沈河刚睡醒,就被春桃通知程老爷子专门为自己设了宴,收拾一番,出门时,远远就见到程玉立和小满过来。 “沈大侠。”程玉立亲切地问候。 小满向沈河行了个万福,沈河回了一句程公子,两人此时来是为了 来到大厅,沈河打量一番,一个脸色严肃,气质威严的老人坐在主位,想必这位老人应该就是程老爷子,程家的家主。 其下方坐着三人,分别是一个中年妇人和一对年轻母子,中年妇人保养得当,依稀能看出年轻时容貌也是十分美丽,年轻女子二十出头,面容憔悴,郁郁寡欢,梳着妇人发髻,跟中年妇人有七八分像。 身旁的三岁男童紧紧挨着年轻女子,男童见到程玉立,乖巧地喊了声舅舅,语气中带着一丝欢喜。 沈河打量他们,同时程老爷子和中年妇人也在打量沈河,男童只是瞧了一眼沈河,就对沈河不感兴趣。 程老爷子率先开口:“哈哈哈哈,这位便是沈大侠了,果真是年轻有为,请入座。” 沈河坐下,心里嘀咕,这程老爷子虽然看起来面色红润,精气神很好,身体也是硬朗,不过只怕不剩几年,以后这家主的位置只能传给程玉立。 沈河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程玉立,这些日子和程玉立相处,从程玉立口中得知,程家从程老爷子这一代开始都是独苗,而程玉立的父亲天生体弱,早早就过世,程老爷子也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孙儿虽然才十六岁,便开始让程玉立逐渐接手家里的生意,没想到第一次出远门就出了岔子,差点程玉立就命丧黄泉。 程老爷子自然对沈河是充满感激之情,沈河落座后,丫鬟们就端着美味的佳肴上来,不愧是程家,整整上了三十多道菜。 沈河的心思都放在佳肴上,倒是没有想其他东西了,一个丫鬟端着一个白色玉壶和酒杯上来,丫鬟放下酒杯,拿起玉壶倒酒。 浓烈的酒香飘来,却不刺鼻,丫鬟倒好酒默默站在一旁,程老爷子拿起酒杯,笑道:“沈大侠,这杯酒是我老头子敬你的,感激你救了玉立。” “不敢当不敢当,您还是叫我沈河就好。”沈河第二次听到程老爷子叫自己沈大侠,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程老爷子听沈河这么一说,也不再纠结称呼,招呼道:“吃菜吃菜。” 沈河这才动筷吃菜,这顿饭吃的十分满足,程老爷子虽然看起来很是严肃,却不是个难相处的人,两人聊得相谈甚欢。 沈河吃饱喝足离开,男童飞快向程玉立扑来,程玉立稳稳抱起对方,男童哇了一声,道:“舅舅,我想今晚和你睡,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姐,今晚就让小煊和我睡了,难得你们来回来一趟。”程玉立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看向脸色惨白郁郁寡欢的年轻女子,愤愤不平道:“姐,是不是他对你不好,这个王八羔子,老子要好好教训教训他。”年轻女子连忙拦住自己弟弟。 “姐,你别拦着我,我一定要好好教训这王八羔子。” 年轻女子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真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好了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小煊这个点也要睡了,今晚你就带着小煊睡了。” 程玉立对此半信半疑,不过看见打着哈欠的侄子,抱着孩童回去自己住所。 “回去吧。”程玉立走后,中年妇人开口道。 “好。” ------------ 第二十二章 宋家上 程玉立带着侄子回到住所,小孩子睡得早,刚粘上床,就立马入睡,小满打来热水拿来给程玉立泡脚,里面放着艾叶。 程玉立脱掉鞋袜,双脚浸入水盆,泡了一会儿一身疲惫散去,困意也慢慢涌上来,喊来小满把水盆端走。 漫漫长夜,一夜过去,程玉立是被一阵闹腾声吵醒,迷迷糊糊醒来,就见一个小孩盯着他,见他醒来很是开心,推了推程玉立,“舅舅,我想尿尿。” 程玉立唤来丫鬟,守夜丫鬟听到动静,走了进来,恭敬道:“公子,什么事?” “你带小煊去茅房一趟。” “是。” 被小孩这么一打扰,程玉立也没有了睡意,在丫鬟的伺候洗漱下穿好衣服,此时天才稍微亮起来,天空露出一抹浅浅的鱼肚皮。 “公子,你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往日都没有这么早。”小满揉着眼睛,睡眼惺忪,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你这小丫头,还管上我了。” 小满浑然不害怕,道:“我才不怕呢。” 程玉立一时无语,突然觉得自己太纵容对方了,才让这丫头管到自己头上了,敲了敲小满脑袋,笑骂道:“你这小丫头,越发没有规矩了。”话音刚落,就见刚才的丫鬟牵着一个小孩走进来。 小孩挣脱丫鬟的手,跑到程玉立的身旁,可怜巴巴道:“舅舅,我饿了。” 现在时辰还早,早膳肯定是还没有做好的,程玉立道:“先吃些糕点垫垫肚子,莫要吃得太多。” 程玉立来到书房,拿出账本,程老爷子年事已高,逐渐把程家交给程玉立,首先就是要让程玉立接手程家的生意。 到了早膳时辰,沈河照例被叫过去用膳,沈河向众人问好便坐下,饭桌上,程老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不过让沈河意外的是,程老爷子话语里似乎有招揽之意,不过沈河还是婉拒了程老爷子的好意, 早饭结束,沈河一个人待着倒是很是清净,只是难免觉得无聊,这些日子倒是很平静,距离下山倒是有了半年,也不知道小冬他们怎么样了。 待了两三日,沈河待不住了,想要离开程家,特地过来见了程玉立一面,程玉立眉眼间带着倦色,眼下有些乌青,似乎没有休息好。 程玉立立马放下手中账本,起身招呼沈河,笑道:“沈兄,来得巧,我这刚到手一包新茶叶,味道尚可,你也尝尝。” 沈河拿起茶杯,能闻到淡淡茶香,轻轻吹了一口气,小啜一口,唇齿留香,回味甘甜,赞道:“很好,不过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程玉立叹了一口气,拿起那本账本,有气无力地向沈河倒苦水,“你也知道我家里情况,这不,爷爷慢慢让我接手,这账本就看了几天了,还有……算了,说了也揪心,不提了!” 心里同情程玉立。嘴上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虽然他出生富贵人家,不过他早早就上山修行,况且家里还有个弟弟,家里的生意倒也不用他继承,闲聊了几句,沈河道出自己的来意。 “沈兄是在这里住得不习惯?” “倒不是,只是在你这里待了也有好几日了,手里头也有些事没有完成,耽误不得。” 程玉立见沈河这样说,也不好挽留,“既然这样,今晚定要好好喝上一壶,就当是送沈兄了。”沈河听后没有拒绝,欣然同意。 华阳县,食鼎酒楼。 “你说宋家的案子能不能查到真凶啊?” 同桌的两名男子听了,其中一人唏嘘道:“这宋家可是良善之家,从来不欺压百姓,还乐施好善,竟然死得如此冤屈,宋家的事已经一个月了,希望赶紧找出真凶,还宋家一片安宁。” 另一个中年男子也跟着感叹一声:“我觉得怕是玄。” “此话怎讲?” 中年男子讳莫如深道:“据我一个在衙门当衙役的朋友说,宋家人死法颇为奇怪,他们一个个被吸干了精血,死前极为痛苦,你们觉得这是人为?” 两人听了,脸上表情都是同出一辙的不相信,另外一人道:“照你这么说,难道是妖怪所为,黄兄,别开玩笑了,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妖怪。” 中年男子见两位好友都不相信,想要再说什么,就被一道声音打断,“三位先生,你们刚才说的宋家是怎么一回事。” 中年男子被打断,内心有些不悦,看向出声之人,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还是个生面孔,冷声道:“你是何人?” 少年赔笑道:“在下沈河,刚才听到三位先生讨论的宋家,颇为好奇,所以才做出这唐突的举动,三位先生见谅。”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又见少年态度诚恳,中年男子心里的不悦也消散得七七八八,“看你是个生面孔,应该不是本地人了。” “我只是刚好路过这里。”少年厚着脸皮坐到中年男子旁边,还让店小二把菜上到这桌上。 其他两人倒是无所谓,不过中年男子眉头轻微皱了一下,不过倒是也没有说什么,娓娓道来:“宋家,是咱们县里大富人家,宋家人非但没有仗势欺人,欺负百姓,反而乐施好善,咱们县里就没有哪个说宋家人不好的,不过就在一个月前,宋家莫名被满门灭门,连老弱妇孺都没有放过,唯一活下来的只有两人,那就是宋二少爷的夫人和幼子,二夫人带着幼子回娘家探亲,这才躲过一劫,只可惜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宋家的后事还是二夫人处理的。” 沈河道:“宋家是惹到什么仇家了吗,下手如此狠毒。” 中年男子摇摇头,道:“我是不相信宋家有什么仇家的,反而觉得不是人为。” “刚才听先生说宋家的人死法很是奇怪,莫非这世上真的有妖怪。” “你怎么也相信这些,要我说世上哪里有妖怪,都是书上胡编乱造的噱头,就是为了吸引人买书。”两人倒是不相信。 中年男子也不在说什么,只是道:“吃饭吃饭,说的都饿了。” ------------ 第二十三章 宋家中 沈河从酒楼离开,从那三人的话里,直觉这件事不简单,更让沈河没想到的逃过一劫的两人就是程玉立的姐姐和侄儿,这缘分…… 边想边走到宋家府邸,整个宅院很是贵气,只不过现在这栋宅院大门紧闭,死气沉沉,门上挂着两个白灯笼,瞥了一眼宋府,沈河脸色有些凝重,不过最终没有做什么。 找到一家客栈,要了一间房住下,沈河回想起今日见到宋府的情况,沈河作为修仙者,神台清静,双眼看见的东西跟普通人看见的有所不同,当然普通人当中也有一种人是天生的阴阳眼,这些人天生可以看见不一样的东西,刚才沈河只是瞥了一眼,就看见程府怨气满满,程府里的人被困在程府,个个面色痛苦疯狂,承受着生前巨大的痛苦和伤害,这不是普通仇杀灭门这么简单。 沈河决定今晚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下的手,白天人太多,不方便自己查看程府,免得打草惊蛇,还吓到普通人。 夜深人静,家家户户熄灯入睡,只有几家店还灯火通明,歌舞动人,夜夜笙歌,热闹的欢喝声,人声鼎沸,赌骰子,打牌的,打马吊,应有尽有,有人欢喜有人哭泣。 沈河一路飞到程府家,这就是筑基修士的好处,可以腾云驾雾,御空飞行,御器飞行,不需要再像以前用腿脚赶路。 沈河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是一个木雕小猫,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在小猫额上轻轻一点,小猫眼珠子一亮,眼里散发出光彩。 沈河把小猫放在地上,看着小猫身子僵硬一卡一卡地行走,投入一丝神识入小猫眉心,这样一来被发现的概率就小了许多,小猫一步一步地来到宋家,看着宋府城墙,突然动了起来,身子猛地一跃,幸运地撞到墙壁。 远处的沈河下意识地做出反应捂住脑袋,小猫掉在地上,艰难缓慢地爬起来,就单单爬起来就花了一刻钟,看得沈河很是着急,小猫终于爬起来,盯着面前的墙壁,歪了歪脑袋,在几次尝试后就在沈河觉得放弃了终于跃上墙头。 沈河顿时松了一口气,心里又担心着会不会被发现了吧,小猫跃下墙头,这下沈河是彻底看清宋府的情况,顿时脸色瞬间难看至极,这宋府怨气漫天,还布置着极阴之阵,是想把宋家人全部炼成厉鬼供驱使。 这件事非常棘手,炼成厉鬼需要时间不短,最让沈河觉得蹊跷的是,凶手为什么要杀害宋家人,而且还是做出满门灭门的举动,以宋家人的口碑,又是大富人家,这件事不可能让人不知道,现在都在传杀害宋家人的凶手是谁,炼制厉鬼的事情还公布到明面上,想让人不注意到都不行。 一处院子里,一个脸色苍白,唯独一张嘴很是红艳的黑衣男子盘坐在床上,突然黑衣男子睁开双眼,嗤笑道:“竟然进来一只老鼠,老鼠虽小,可也不能小瞧,你去解决。” 黑衣男子手一挥,红光一闪,一个红衣女子便出现在屋内,女子长得十分美艳,浑身洁白如玉,身姿婀娜,妩媚动人。 “又有客人送上门了,妾身这就去好好招待。”女子柔声一笑,向黑衣男子行了个万福,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屋内。 小猫进了内院,外面的沈河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一缕神识附在小猫脑袋上,打量内院。 明月当空,月上枝头,屋檐走廊下坐着一个窈窕身影,低垂着眼,见小猫到来,缓缓起身,风情万种走过来行了个万福,嗓音轻柔而温婉,“公子远道而来,便在这里住下可好?” 远处的沈河面色一变,没有丝毫犹豫,收回那缕附在小猫脑袋上的神识,女鬼见状,身形一闪,便来到宋府外。 沈河一缕神识逃出宋府,耳中听到轻柔的娇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阴森,女鬼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停在沈河面前。 女鬼神情幽怨,狭长勾人的美眸埋怨地瞪了沈河一眼,媚眼如丝,红唇微启:“公子,莫非是嫌弃妾身样貌丑陋,不肯留住在这里。” 若是常人见到这女鬼早不知道被迷得晕头转向,不知所措,沈河心境纯净,虽然面色不显,心里忌惮着女鬼,这女鬼道行不低。 这时女鬼动了,一双手指甲变得很长,漆黑发绿,很是煞人,双手呈鹰爪,向沈河扑来,沈河心里早早就有防备,挥挥衣袍,白光一闪,一把木剑便出现发出“嗡嗡”的清鸣声。 咻的一下,木剑化作一道白光,杀气腾腾飞掠直刺女鬼脑袋,女鬼脑袋瞬间就被削掉,掉落在地上,发出声响。 女鬼脑袋被削掉,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还是向沈河扑来,木剑见此,这一次刺向女鬼的胸口,女鬼这次没有让其得逞,左手呈鹰爪抬起,轻轻挡住木剑杀气腾腾的袭击,剑身的灵光也慢慢黯淡。 就在这时,女鬼身子一转,沈河见自己暴露,露出一个尴尬却不失礼貌的微笑,赶紧把手中的符纸往女鬼身上一抛,迅速离开,大笑道:“大爷我可不跟你玩了,拜拜喽。” 女鬼左手一甩,木剑不知落到何处,沈河余光撇到这一幕顿时心塞,只能安慰自己到时候找找还能找到。 天空中传来一声爆鸣声,尘土飞扬,沈河也不管会不会被发现了,现在逃命比较要紧,华师兄的引爆符效果真好,回去后再向华师兄讨要一些。 飞出一段距离,沈河并没有选择留在客栈,而是打算离开华阳县,心里隐隐感觉不安,让沈河更加确定要离开华阳县,离开华阳县还能救回一条命。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正在逃离的沈河,闷哼一声,胸口传来疼痛,有人贴近自己耳边,轻柔温婉道:“抓到你了。” 听到这道声音,沈河身子一颤,脸色很是惨白难看,嘴唇抖动,艰难道:“这位姐姐……”女鬼不知道为何瞬间恼怒,不在温声细语,给了沈河一大嘴巴子,恶狠狠道:“姐姐?呸·!瞎了你的狗眼,我还没你大。” 沈河顿时欲哭无泪,胸口一直被阴气灼伤,女鬼紧紧攥着心脏,加上被女鬼打了一巴掌,脸上还留着个乌黑的巴掌印,心里很想说你一看就是二十了,我才十六岁呢,颤颤巍巍地喊了句姑娘。 沈河能感觉到喊了这句话后,女鬼心情瞬间愉悦,轻声道:“妾身这就送你下去,很快的。” 女鬼扯住沈河的心脏慢慢往后拉,她很享受这样的过程,让她心情愉悦,乐此不疲。 ------------ 第二十四章 宋家下 沈河开始破口大骂,反正都要死了,死也不要死得这么憋屈,他发誓这是他有史以来最痛的一次,若是还能重来,他一定不会这么鲁莽做事。 远处一道白光速度极快飞掠而来,带着滚滚雷声,在夜色里格外引人注目,一下就斩中女鬼。 女鬼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应声倒在地上,身上涌出血水滴在地上,沈河捂住胸口,因为失血过多惨白着一张脸,看向女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高度腐烂的脸,皮肉之下,清晰地看见森森白骨,原本白皙丰满的身子变得干瘪,露出白骨,鲜红的红衣破破烂烂挂在干瘪的身躯。 女鬼捂住自己脸,惊恐的声音传出,“不要,我的脸,我的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鬼自然也不例外,生前她就是最爱护自己这张脸,死后变成厉鬼也要保持着自己生前的模样,此时被一剑斩出原形,对于女鬼来说是不能接受现在面容的自己。 沈河赶紧拿出一粒疗伤的丹药服下,止住胸口的伤势,见伤口没有流血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命保住了。 “小草,干得不错。” 沈河听到这道声音,觉得很是耳熟,猛然抬头望去,看见出声之人的长相,双眼顿时瞪大,一脸不可思议:“是你!” 飞剑咻的一下就飞回中年男子袖里,中年男子正是那日酒楼黄明,也是此人嘴里得知宋家的事情,这才有了查探宋家这回事,没想到损失惨重,差一点一命呼呼。 相反沈河的震惊,中年男子反而很是淡定,笑道:“咱们又见面了。” 沈河心里闪过好几个问题,想问中年男子,比如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宋家的事是不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多谢出手相救,若非先生出手,只怕我早就死在这里了。” “无事就好。”中年男子摆摆手,知道沈河心中所想,微笑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先解决完这些事,到时我在跟你讲。” 说完,中年男子把目光看向女鬼,冷哼一声,“你这恶鬼,本事不大,害人不浅。” 女鬼求饶道:“饶命啊先生,再也不敢了。” 中年男子伸手一张,一团金色大网出现,罩在女鬼身上,呲呲作响,女鬼目眦欲裂,哀嚎不已在地上打滚,嘴里喊着饶命。 中年男子把女鬼收入袖里,便离开这里,沈河跟上中年男子的脚步,一路来到宋府,相比较沈河初来小心翼翼的模样,中年男子反而闲庭散步。 进入院子里,狂风开始肆虐,夜色突然黑了下来,没有一丝光亮,院中老树沙沙作响,树叶落叶纷飞。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黑夜,把小院照得一清二楚,阴气阵阵,一只只厉鬼在黑夜中出现,这些厉鬼面色青白,满脸鲜血,身形枯槁,十指青黑,两眼通红,煞气冲天,一看就来者不善。 “你对付这些厉鬼,应该不大问题吧? 听到中年男子的话,沈河很想说,你这么厉害,你就直接出手斩杀他们,我现在还受着,武器也没有了,支支吾吾道:“只怕有些困难,若是我没有受伤,还有我的飞剑也不见了…… 中年男子终于是良心发现,想起对方还受着伤,“忘了你还受着伤,无妨我手里还有一把大旗,可以召唤出沙场小卒,足够对付这些厉鬼。” 说着中年男子手里凭空出现一把长约丈许漆黑大旗丢给沈河,沈河接过幡旗,打量一番,心里嘀咕:这看起来就是一把普通的大旗,没看出什么由头,不过有了这把,对付这些小鬼还不是绰有余。 “小子,别把他们都打杀了,留活口。”中年男子留下这句话,咻的一下就离开小院。 此时小院剩下沈河一人,还有一群厉鬼,厉鬼们双眼通红,戾气很重没有意识,只是本能想把沈河杀了,沈河双手握住漆黑大旗,猛地插入青石地砖上,注入一丝灵气进去,突然之间,只见旗面原本空白的地方,出现九个小人,其中还有一个小人身披银色甲胄,右手握着一把长枪,威武十足,身穿身披银色甲胄小人挥了挥手,八个小人开始听从军令,在大旗上跑动,最后排成队伍,跃出大旗,变成七尺大汉,迅速排兵布阵。 沈河能感受到这些小卒身上的熊熊战意,身披银色甲胄小人握紧手中长枪,身后的八个大汉举刀蜂拥而上,厮杀声四起,在银色甲胄大汉拿下一鬼准备打杀,沈河及时出声:“留活口。” 银色甲胄大汉挥枪动作停在厉鬼胸口,反手一挥打在肩膀上,厉鬼不堪重负倒地不起,这时银色甲胄大汉回头瞥了一眼沈河,又转过身对付厉鬼。 被这银色甲胄大汉看了一眼,沈河腰杆不自觉地挺直,随后反应过来,怂个屁!再怎么说我现在还是这把大旗的临时主人,这么一想,心里信心十足,这时身子传来疼痛,沈河脸上龇牙咧嘴,忘记身上还有伤了…… 厮杀声终于停下,沙场小卒解决完最后一只厉鬼,化成一道白光进入大旗,再次变成小人,最后在旗面上消气不见。 沈河从袖里拿出一个金色绳索,在黑夜里熠熠闪闪,驱使着金色绳索把厉鬼一个个绑住,“咦,你这鬼……” 沈河凑近去看,打量一番,“程玉立的小外甥倒是跟你长得蛮像的……”厉鬼听到程玉立名字,明显有了些反应,啊啊叫了几声,通红眼睛挣扎几下,不过很快就又失去理智。 沈河看着这一幕,脑子想到黄明说的宋家二少爷其妻儿,这么一想宋家是宋二夫人置办地,还有个孩子,脑海里浮现出一张面容憔悴,郁郁寡欢的脸,程玉立的小外甥也是三岁年纪,这么巧,刚好就被他碰上了,沈河一时有些感叹。 “虽然不知道黄先生要如何处置你们,不过黄先生应该不是邪道之人,会好好送走你们。” 一团黑气似乎要跑出宋家,不过很快就被一道白虹掠来,气势逼人,一破开天,命中黑气,看得沈河心里热血沸腾,黑气哀嚎一声,便重重落在地面,一个中年男子徐徐飞来,衣袖铮铮作响,脸上是漠然。 ------------ 第二十五章 事情的由来 黄明收回小草,脸色变了变,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脸色也变得惨白,沈河立马紧张道:“黄先生,你没事吧?” 黄明服下一粒丹药,休息了下,摆摆手,“无妨。” 沈河把大旗还给黄明,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黑衣男子,死得不能再死了,问道:“莫非就是此人杀害了宋家人?” 黄明点点头,这才把一切说出来:“宋家人跟我宗有渊源,其祖上是我宗的一名长老,不幸战损,这名长老后人也没有出现有根骨的人,我宗便默默保护这位长老的后人,没想到还是晚来了一步,在酒楼见到你,便觉得与你很有缘分,不过你小子胆子很大,一个人就敢闯入这里,这黑衣男子修为甚至比我高,要不是对方有暗伤,咱们就要葬身在这里。” 沈河听了一阵后怕,告诫自己以后不要这么冲动,“黄先生,那这些厉鬼如何处置?” 黄明抬手摸向胡子,却摸了一手胡渣,然后悻悻然停下,“这些厉鬼生前都是被虐杀,怨气很深,这种事还是让道家佛家超度送走为好。” 临走时,黄明大手一挥,黑衣男子和厉鬼们就消失不见,丢给沈河一块玉牌,“就此别过,若是路过宝一宗,报我名字,拿着玉牌就可以进去。”说着就拔地而起,消失在黑夜中。 沈河拿起玉牌打量,通体黄色,色泽挺透,一看就价值不菲,正面写了宝一宗三个大字,反面则是写了一个黄明两字。 把玉牌收进去袖里,沈河没由得心里一叹,此时他跟木剑的联系已经断开,不知道被女鬼弄去哪里了,这把木剑用了六年,还是自己一刀一画刻出来的,放在丹田里滋养,才能变成现在灵性十足。 离开送府,沈河回到客栈,盘腿打坐疗伤,一天一夜过去了,沈河睁开眼,缓缓呼出一口气,身上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 肚子这时候也响起咕噜咕噜的声响,沈河揉了揉肚子,叫人送饭来,酒足饭饱后,开始着手想着做一把趁手的法器,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自己手里又没有材料,也不知道附近有没有仙家开的炼器铺子,好去买一把趁手的法器。 听宗门讲,修仙者也是有交易的坊市,就像人间的坊市一样,什么都有,不同的是交易的货币不一样,修仙者坊市用的是灵石交易,庆幸出门时带了不少灵石。 一处肥沃的草地,一只雪白的野兔蹦蹦跳跳来到这里,鼻子不停耸动嗅个不停,走到那丛草地,嘴里嚼着草,这时咻的一声破空声,一只长箭射中野兔,一个粗壮男子从一里之外的树上跳下,开心的拎着野兔,“今天运气真不错,还逮到了只野兔,给孩子娘和女儿补补身子,再去砍些木柴就回去了。” 粗壮男子离开这里,砍了一捆木柴背在身上,手里提着野兔肩上扛着只肥硕的野猪就往山下走,进入村子,来到一户陈旧的宅院。 粗壮男子推门而入,把木柴和野猪野兔放下,气喘吁吁道:“囡囡,孩子娘,我回来了。” “爹!”一道欢喜的声音传来,紧接边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年纪五岁的小女孩从屋子里跑出来,小女孩跑到粗壮男子面前,看了看野猪野兔,两眼冒星星,“爹,你好厉害啊。” 粗壮男子被自己女儿夸赞很是受用,这时一个妇人也走了出来,吩咐小女孩道:“囡囡,去给你爹倒杯水。” “好嘞。”囡囡跑开这里,去灶房拿水。 “擦擦,都出了一身汗了。” 粗壮男子低下头让妇人给自己擦汗,小女孩端着一碗水出来,亮晶晶的看着粗壮男子,“爹,喝水。” “好。”粗壮男子拿起碗咕噜咕大口喝水,满足的叹息一声,抬手擦了擦嘴角,提着兔子往灶房去:“孩子娘,你去烧一锅热水,我把这野猪野兔毛拔了,今晚你做顿好吃的,你和囡囡好好补补身子。” 妇人去了灶房,粗壮男子把今天砍的那捆木柴拿到院里,小女孩看见,连忙上前帮忙:“爹,我跟你一起。” 粗壮男子揉了揉小女孩脑袋,笑道:“爹来就好,你还小,别伤害自己。” “好吧。”小女孩想着自己以后长大了,变得比现在更高,力气也比现在更大,到时候就可以帮爹了。 “爹,这是什么?”小女孩眼尖地看见粗壮男子箭囊放着一把长形东西,是她没有见过的东西。 粗壮男子看着自己女儿指的东西看去,抽出那把长形东西,解释道:“这叫剑,是一种武器,不过这是一把木剑,伤不了人,爹在山上捡到的。” 小女孩好奇地打量粗壮男子手里的木剑,她觉得十分漂亮,越看越是喜欢。 粗壮男子看出自己女儿很喜欢这把木剑,于是问道:“囡囡,很喜欢这把木剑?” “嗯。”小女孩重重点头。 粗壮男子把木剑给小女孩,笑道:“爹就知道你喜欢,我家囡囡平日里就喜欢这些,反而是女人家针线活倒是不喜欢。” “谢谢爹。”小女孩开开心心的拿着木剑,左瞧瞧右瞧瞧,眼里都是喜欢,握住剑柄,软趴趴往前刺去,刺了好几遍才停下来。 粗壮男子默默看着,思绪飘到了县里有一家武术馆,这家武术馆男女都招,不过很少有人会送家里姑娘去学武,一来学武需要的钱很多,不然哪来的穷文富武的道理,二来也是不舍得家里姑娘去受苦。 到了晚上吃饭,妇人做了红烧肉,辣炒兔肉和猪油炒的小白菜三个菜,小女孩乖巧的坐在凳子上,眼巴巴的看着那盘红烧肉,咽了咽口水。 一家人到齐坐下,粗壮男子率先拿起筷子夹了块红烧肉,夹到小女孩碗里,小女孩甜甜一笑,“谢谢爹。” 夹起碗里还冒着热气的红烧肉,吹了吹,这才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肉质酥烂,入口即化,肥而不腻。小女孩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三两下吃完这块红烧肉,眼睛亮晶晶地夸赞妇人手艺道:“娘,你做得也太好吃了吧。” 妇人被夸得很是开心,夹了块红烧肉给小女孩,笑道:“好吃就多吃点。” 一旁的粗壮男子感到愧疚,没能给自家女儿过上好日子,连肉都是隔三岔五才能吃上一顿,毕竟再过段时间就入冬了,到时候山上更没有猎物,所以现在打到的猎物首先都会拿到县里去卖。 小女孩不知道自己爹爹的想法,在她小小的脑袋里,只要能时不时吃上肉,就很幸福,当然要是以后能顿顿都吃上红烧肉,那就更幸福了。 ------------ 第二十六章 蛇妖 “救命啊,救命啊……” 少女衣衫破碎,露出大片白皙粉嫩的肌肤,模样凄惨,神色慌张,身后似乎有什么洪水猛兽,虽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却还是不敢停下脚步。 一路上踉踉跄跄,少女明显体力不足,再也使不出一分力气,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绝望之际,见到一个少年,硬是强提起一口气,大声呼喊:“救命啊,救命啊。” 少年立马脱下外袍披在少女身上,遮住春光乍泄的白嫩肌肤,犹豫了下扶起少女,少女极度虚弱地靠在少年身上。 少年搀扶着少女,快速把人扶到树下坐下,耐心等待对方缓过来,方才开口问道:“这位姑娘,发生了什么事?” 少女咳嗽了几声,拉着少年的手,焦急道:“公子,咱们快离开这里,不然咱们都要死在这里。” 少年听了,想弄清事情,不过看少女脸色紧张,脸色惨白,似乎在害怕什么,也不在说什么,扶起少女就准备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袭来,出手之人猛地一拳挥出,朝着少女脑袋上砸去,少女害怕地尖叫,幸好少年反应也快,拉着少女往后一推,随即抬起右手向前一挥,砰的一声,两人倒退几步。 少年倒退好几步后站住,脸上滴下一滴汗水,右手手臂微微颤抖,脸色凝重地抬眼看去,对方显然比自己镇定很多,在少年看来时,也同时看向对方,少年这才看清出手之人长相,眉头不自觉地紧皱,实在是此人蓬头垢面,只能隐约看出来是个少年,这人有一双明亮的眼睛,衣服更是破破烂烂,左手袖子破了,右腿下半截裤子破了。 蓬头垢面少年讽刺道:“怎么,这是你请来的帮手?” “你这个恶人,爷爷是我最后的亲人,你杀了我爷爷,我跟你拼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逃过一劫的少女大概是觉得自己无法逃走了,最后的亲人都走了,少女也不想活了。 “连累你了,对不起,你快走!”少女凄惨一笑,毅然决然冲到仇人面前,留给少年逃走的时间。 “别……” 少年还没说完,就见少女已经冲到仇人面前,蓬头垢面少年咧嘴一笑,嘲弄道:“来得正好。”说完便是出手,一掌把少女扇飞,少女像断了线的风筝砰的一声掉在地上,生死不明。 少年一个健步来到,探出手放在少女的鼻间,已经没有气息,少年收回手紧握拳头,怒视道:“你这恶人,罪该万死,今日我便拿下你的人头来祭奠她和她爷爷。” “呵,这少女可是条蛇妖,专门残害百姓,被这蛇妖吃下的人十根手指都数不来。”蓬头垢面少年淡淡道。 可惜怒气冲冲的少年听了这话,冷笑一声,伸手一张,握住一把长刀,长刀有三尺长,刀身宽约四指,寒光森然。 少年一个跃身而起,一刀猛地朝蓬头垢面少年劈下,干脆利落,刀光在阳光下很是刺眼,蓬头垢面少年见此,明白对方不相信自己,左手虚抓住刀刃就给推出去,右手紧握成拳狠狠打在少年的小腹上,势大力沉,携带着呼啸之声,少年脸色瞬间变得扭曲,不得不弯下腰去。 蓬头垢面少年一肘狠狠砸在少年背上,少年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幸好蓬头垢面少年并不打算要取走对方性命,随手一抓,就把长刀抓在手心,少年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恶人抢走自己的法器,却无能为力,蓬头垢面少年打量一番长刀,露出笑容:“好刀。” 少年忍着身体不适,艰难地转动脑袋,看向少女躺着的地方,却不见少女的身影,少年心里咯噔一下,就听到蓬头垢面少年没好气的声音,“看了也没用,都跑了,要不是你,我早就抓住她了。” 少年脸色涨红,羞愧难当,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想起下山时,临走时师父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凡事做事,切不可冲动,要冷静判断,不可因为别人的一番话就相信,到头来反而害了自己,可惜当时满怀开心下山的少年并没有把这句话当回事,左耳进右耳去。 “你小子不会真的死了吧?可是我没有出手很重啊?总不能你小子这么弱,几下就被我打死?”蓬头垢面少年嘀嘀咕咕道。 少年睁开双眼,刚才他已经有了赴死之心,觉得自己逃不过这一劫,蓬头垢面少年见人醒来,赶紧往少年嘴里就塞下一颗丹药,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死。” 少年刚想问对方给自己吃了什么,突然觉得一股暖流滋润全身,很是舒服。 蓬头垢面少年打开神识,扫视一遍周围,没有找到少女的身影,这可难办了,瞥了一眼少年,蓬头垢面少年心里那叫一个恨啊,要不是这家伙,自己早就抓住了少女。 “好了就赶紧起来,跟我一起找。” “哦哦。”少年立马起来,这药真不错,身体也不痛了。 蓬头垢面少年正是沈河,当初经过这里,便被蛇妖盯上,蛇妖修的不是正统路子,而是靠吸食人的一身气血来提升修为,要不然以蛇妖的资质也不可能短短数十年时间便达到筑基修为,不过有利也有弊,虽然靠通过吸食气血可以快速提升修为,但是毕竟不是正经修为,食的人多了,灵性驳杂影响心智,此生道行也不会很高。 在一番打斗中,沈河还是占了上风,只怪这蛇妖只长道行,不长脑子,贪婪成性,靠着本能行事,这才出现了刚才的那一幕,蛇妖原本是打算吸食少年的一身气血,增进修为,毕竟普通人的气血比不上一个修士,一个修士增补道行就可以抵上百名普通人。 蛇妖被打得伤势严重,落荒而逃,没想到沈河很快追上来,蛇妖见少年是个侠义肝胆的人,便编了一个凄惨的身世,果然少年立马中套,在跟沈河打斗时,悄然离开躲了起来。 这里是蛇妖发现的一处地下石洞,据说石洞是某位飞升的仙人留下的,不知是真是假,蛇妖便是在这里找到一颗丹药,顺利诞生灵智,后来蛇妖又搜遍了一次石洞,除了吃进去的丹药后再也发现其他东西,这让蛇妖一度抱怨,仙人实在是太小气了,就留了一颗丹药,啥也没留下,好在石洞还是有些用处,配合外面设置的阵法,躲在石洞里,可以隐匿气息,只要不是金丹修士,便不会被轻易发现。 ………… 一连几天,翻遍了整座大山也没有找到一丝蛇妖的踪迹,少年赵乐满脸沮丧,两眼微红,“对不住,都怪我,要不是我轻信蛇妖一面之词,不然你早就把蛇妖抓住。” 沈河没好气道:“行了,你一个大男人就为这点小事就哭哭啼啼的,那要是捅出天大的篓子,那你岂不是要去寻死。” 赵乐抹了一把眼睛,“才不会,我这条小命我可稀罕着呢。” 走到山脚下,沈河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深山后继续走,这几日,两人也渐渐熟悉起来,相处得还不错,少年赵乐因为蛇妖的事一直很是自责,沈河并没有怪罪对方,只是每当寂静无声时,默默在想,上好的蛇皮,上好的蛇丹……这些都是上好的材料,要是拿去卖了,不知道能卖到多少灵石。 赵乐问道:“你说我们离开了,蛇妖会不会再次残害百姓?” 沈河道:“暂时不会,蛇妖受了重伤,想要恢复伤势也需要一段时间,若是它聪明些,也会远离这是非之地,再寻另一处地方安顿。” ………… 一处草丛茂盛的地方,一只野兔吃着草,脚下的土突然动了几下,紧接着一个漆黑蛇头从土里破土而出,转了转眼珠子,一双竖瞳迅速锁定野兔,野兔发出惊恐的叫声,蹦蹦跳跳地跑开。 一条食指粗细的黑蛇从土里窜出,游走时速度极快,蛇身紧紧缠住野兔,张开嘴咬住野兔并注入毒液,野兔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有了生息。 黑蛇身上冒出黑雾,黑雾散去,一个少女便凭空出现,少女舔了舔嘴,伸手一抓便把野兔抓到手里,刺耳的咀嚼声传出,少女竟然直接吃下野兔,拍了拍肚子,一双绿色竖瞳露出满意之色。 想着自己在地下石洞躲了整整三个月,一边担惊受怕一边养伤,现在总算是重见天日,一双竖瞳充满怨毒和仇恨,恨不得现在立马杀了对方,不过没有感受到两人的气息,说明两人早就已经离开这里。 蛇妖知道这里不能待下去了,怕对方随时会找上门,想到自己还有个姐妹,不如投靠到那里去,于是马不停蹄离开了这里,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最关键是在这里自己怎么也算是一山大王,打得过就能进入自己肚子,打不过的自己就躲起来,这么多年来也相安无事,没想到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少女咬牙切齿,恨恨道:“该死的,迟早有一天要杀了那小子,让他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 第二十七章 坊市 一个月前,沈河从一个老修士口里得知南淮坊市的大概位置,这让沈河喜出望外,毫不犹豫就踏上了前往南淮坊市的路程,赵乐一路南下历练,本来就没有打算要去哪里,所以便跟着沈河一起去坊市,顺便看看能不能购买一些法器丹药…… 赵乐还没到筑基修为,不能御空飞行,不过隐隐约约有一丝突破的迹象,沈河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突破了,现在是筑基中期修为,短短三个月,沈河从炼气突破到筑基修为,成为真正的修仙者,而后又突破到筑基中期,修炼速度极快,可以说是天赋异禀。 沈河从怀里拿出一张破旧的地图,这是老修士给他的,是一张南淮坊市的地图,仔细地扫了一眼地图,记住好路线,他已经走到了地图上的一半路程,也就是说还有一千里左右的路程,收好地图,两人便开始赶路。 虽然才一千里的路程,沈河在心里计算好时间,白天赶路,晚上休息,也不能耽误修炼,尤其是赵乐好不容易摸到一丝突破的迹象,恨不得晚上休息的时间都拿来修炼,不过可想而知,身体是首先扛不住了,精神越来越差,沈河发现后把赵乐臭骂了一顿,赵乐自知有错,也不敢再一整晚修炼,每天只花两三个时辰修炼,一路走来,路途中间比较难走,各种绕路比较多,所以走走停停,也是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赶到。 两人一路风尘仆仆来到南淮山下,老修士说过南淮坊市在南淮山山顶,那里有一棵百年老树,树下有一个树洞便是南淮坊市的入口,走了一个时辰,来到山顶,果然是见到一棵粗壮老树,地上一片掉落的红叶,树下有一个一尺宽的树洞。 进入树洞,两人一阵眩晕,片刻后,便听到一道嘈杂的声音,两人睁开眼,便看见一座城墙,城墙上写着南淮坊市四个大字,沈河见到这四个大字,心情喜悦,坊市城门口排着一条长队,两人赶紧走到队伍后面排好队,排到前面渐渐能看见大门,沈河观察到每个进入坊市的修士,都需要缴纳了一个灵石,然后才一一被放行。 沈河了然,跟赵乐告知一声,准备好一块灵石,轮到他们时,守门人是一个瘦弱的中年男人,坐在一张舒服的太师椅上,中年男人拦住两人,淡淡道:“一人一颗灵石。” 交了灵石后,进入坊市,沈河眼前一亮,映入眼帘是一座座雕栏玉砌,亭台楼阁,辉煌大殿,而在楼阁大殿前有一块大空地,铺着青砖石头的宽敞广场,广场里有不少修士围着广场架起摊子,这些人修士都是筑基修为,摊子上卖的丹药,符纸,法器,灵药应有尽有,所以品质都不算很高,摊子前时不时有人上前看两眼,或是低声询问。 沈河迫不及待的去摆着小摊的广场,进入广场后,两人便跟其他修士一样,一边慢慢的逛,一边仔细查看摊子上的物品,广场的人基本都是筑基修士,偶尔能看见一两个炼气士,不过都是跟着身旁的长辈,停在一个摊子前,摊子老板十分热情道:“小哥,看看需要什么?” 沈河扫了一眼摊子上的东西,视线停在一个回春丹的白色瓷瓶,询问了价格,摊子老板道:“回春丹,一瓶有三粒,需要三十块灵石。” 沈河没有考虑多久,伸手一挥,三十块灵石就出现在摊子上,摊子老板喜滋滋地收好灵石,“小哥,拿好喽。” 沈河收好丹药,离开摊子后,两人发现有一个摊子前围着五六个修士,便带着好奇心的上前,走近一看,原来是有人在售卖一张金刚符,主要起到防御作用,品质不算低,价格也会贵一些,摊子老板给出的价格是七十块灵石,低于这个价格一切免谈,其中一个中年男人,试探性的开口道:“老板,能不能便宜一点?” 摊子老板瞥了一眼中年男人,淡淡道:“少一块灵石一切免谈。” 中年男人还想说什么,摊子老板冷冷开口:“买不起的,就别在这里挡道,影响我做生意。” 中年男人脸色暗了暗,最后只能叹了一口气,默默离开摊子,眼见中年男人离开,摊子前的几个修士,眼里对金刚符很是热切,不过碍于摊主老板的修为,也不敢强买强卖,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这金刚符,我要了。” 众人视线看去,说话的是一个妙龄少女,皮肤白皙,身材娇小,穿着一身鹅黄色衣裙,一双眼睛明净清澈,浑身自有一股钟灵毓秀的灵气,少女身旁还站着一个青年男子,身着白衣头戴白玉冠,长得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不过让在场的修士都带着敬畏之心的是,白色青年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分明是一个金丹修士。 摊子老板看见白衣青年时,脸色虽然淡淡,不过眼里闪过一丝忌惮,好在白衣青年并不是仗着修为嚣张跋扈的人,可以看出白衣青年对少女很是宠爱,伸手一挥,一个袋子就出现在摊子上,“这袋子里有七十块灵石,老板可以点一点数量,若是数量没错,这金刚符我们就买下了。” 摊子老板立马拿起袋子,神识一扫,确定是七十块灵石,笑呵呵道:“没错没错,这金刚符你们拿好了。” 少女接过金刚符,离开摊子,“哥,我们去其他摊子逛逛吧,这里的东西真多。”在场几个修士和中年男人无一不是一脸羡慕,沈河和赵乐默默离开摊子,沈河有些忧愁,此次下山自己带了两千块灵石,刚才还花了三十块灵石买了一瓶回春丹,也不知道够不够买一把好的飞剑。 又逛了一圈广场,两人发现并没有需要的东西,便离开广场,朝着店铺走去,两人并未随意找家店铺进去,而是在一番打探下,最终找到一家挂有“灵宝阁”匾额的楼阁,一共有五层,很是气派,进入大堂,里面弄得古色古香,点着淡淡的熏香,并不难闻,相反还让人觉得精神舒适,一位衣着华丽的年轻女子缓缓走出来,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两位客人,是需要鉴赏宝物,还是购买店内珍宝?” 沈河和赵乐对视了一眼,沈河率先开口:“我们这里有些宝物,麻烦鉴赏一下。” 年轻女子微笑道:“咱们二楼是鉴赏宝物的,再往上三楼是灵器,四楼是法宝,两位客人这边跟我来。” 年轻女子缓缓走到一处楼梯口,沈河和赵乐走上楼梯口,在二楼停下,抬眼望去,二楼布置的也是古色古香,廊道上还铺着山清水秀的墙画,二楼一共有四个房间,外面三个房间上悬挂着一个木牌,木牌上写着‘有客’两个字,门口分别站着一个年轻女子,这些女子面容姣好,见到三人微微一笑,年轻女子带领着沈河和赵乐两人来到最里面一间房间门口停下,抬手轻轻敲门。 “进来。” 一道苍老嘶哑的声音传出来,得到里面的人允诺,年轻女子推开门,见沈河和赵乐两人进入后,这才轻轻关上屋门,像其他三个女子一样站在门口,默默等待。 屋内有着一张大案桌,后边坐着一位花甲年纪的老人,老人相貌清癯,目光明亮,神情冷淡,角落里点着一座小香炉,香气袅袅,让屋内充满了淡淡的檀香味,老人淡淡道:“两位客人,需要鉴什么宝?” 赵乐早已准备好需要鉴宝的东西,从须弥物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青铜护盾,护盾身上伤痕极多,边角上刻着纹路,不过已经模糊不清了,老人拿起青铜护盾,两面来回翻看几遍,往护盾缓缓注入灵力,护盾瞬间亮起青光,眨眼间就放大了好几倍,刚好可以保护几处致命要害,老人放下青铜护盾,淡淡道:“这青铜护盾,应该是一件防御性不错的法器,可惜损害颇多,灵宝阁愿意出价八百块灵石。” “客人只管放心,老夫出的价格都是最公道的,坊市里其他家店铺,恐怕也难以得到更高的价格。”老人补充道。 赵乐悄悄看向沈河,见沈河点点头,便毫不犹豫地同意了这笔交易,点好数量,收入须弥物,赵乐摇了摇头,自己已经没有要卖的东西了。 老人便把目光看向沈河,沈河从袖中拿出一个白玉酒杯,通体洁白,杯口缺了一个小口,杯子散发着淡淡的白光,递给老人。 老人双手拿起酒杯仔细端详,片刻放下,开口道:“这件白玉酒杯,可以自行汲取天地灵气,不过时间较长,每个月堪堪才能聚拢出一粒灵气饱满的露珠,可惜的是你这件白玉酒杯杯口缺了一个小口,大大影响了酒杯汲取灵气的速度,灵宝阁愿意出价一百五十块灵石。” 若是这件白玉酒杯没有破损,价格便不会这么低,虽然老人出的价格比自己所想的低了些,不过他知道老人所言不虚,于是犹豫了下,便同意这笔交易,随手又拿出一把匕首,通体漆黑,刀身极薄,寒光乍然,锋利异常,匕首上还镶嵌着一颗红色宝珠,这把匕首很是锋利,只需要轻轻一抹便可将人皮肤割裂,鲜血直流,若不是考虑带的灵石不够多,沈河也不会想着把它卖掉。 ------------ 第二十八章 青钧剑 老人见到这把匕首,神情变了变,抚了一把胡子,小心翼翼地拿起匕首,眯起眼睛,神情专注地端倪着这把匕首,这次的时间更长,沈河和赵乐两人也不敢打扰。沈河觉得这把稳了,毕竟这把匕首可不是白玉酒杯,不存在残缺,而且他自己也使用过,知道这把匕首的厉害之处,老人摸了摸到刀锋,瞬间被割裂出一道伤口,鲜血流出,老人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鲜血刚刚流出便止住,伤口自行恢复消失,看得沈河和赵乐微微愣住,心里想着老人实力恐怕不低。 等了一盏茶的时间,老人才轻轻把匕首放下,在沈河期待下开口道:“这把匕首,材质很好,采用寒阴之地的玄铁精炼而成,刀锋很是锋利,灵宝阁愿意出价三千块灵石。” 这个价格,倒是出乎沈河意料之外,爽快的同意了,并表示自己已经没有东西需要卖了。老人有些失望,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老人收好白玉酒杯和匕首,打开抽屉从中取出灵石,“你点一下数量,看是否正确,若是数量没有错,那咱们这笔交易就结束了。” 沈河神识扫过,确认是三千一百五十块灵石,点点头,伸手一挥,灵石化为一道白光进入袖里,对着老人抱了抱拳,这才转身离开。 守在门口的年轻女子站得有点麻了,捶了捶腿,另外三个姐妹已经带着客人离开,只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这里,年轻女子心里有些紧张,毕竟每一位客人鉴宝和购买的法器法宝越多,那么她们的抽成就越多,年轻女子刚来没多久便听说之前有一位姐妹便是因此一夜暴富,那位客人是一位看起来很是寒酸的客人,当时大家都不肯服侍这位客人,觉得这位客人一副寒酸样,怕是个没钱的主,身上也定然没有什么好的宝物,便是带进去了也是浪费时间,便个个都推脱不肯去。 只有那位姐妹见他穿着寒酸,倒也没有嫌弃,而是恭敬询问了一番,便带着人上楼看法宝法器,其他女子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还讨论这人身上十块灵石都不知道有没有。 其他人等了一天时间,心里越发肯定这人肯定是没有钱的,还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不然买个法宝法器还需要一天的时间? 临近店铺关门时,寒酸男子终于从楼上下来,女子脸色有些疲惫,却掩饰不住双眼的欣喜,恭恭敬敬地送这位客人离开。 寒酸男子离开后,女子便忍不住背靠着墙,捶捶胳膊和腿,其他人围过来,见女子的脸上的疲惫,便把人扶到桌子上坐下。 女子不等她们询问,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不顾形象咕噜咕噜地喝下,喝得太急还被呛到,猛地咳嗽几声,旁边的人道:“别喝太急,你看呛到了吧。” 女子点点头,继续喝了好几杯水,抹了一把嘴,一人心疼道:“我们见你一天都没有下来,定然是那个男子百般刁难你,瞧把你累的,水也没得喝。” “是啊。” “是啊。” 其他人跟着附和。 女子轻轻微笑,没说什么。 第二日她们才知道原来那寒酸男子,把店里的法宝都买走了,要知道店里的法宝每一件都不低于两万灵石,而这位女子也因此一夜暴富。 年轻女子进来时听说了这件事,也在心里谨记自己千万不能狗眼看人低,兢兢业业地服侍每一位进来的客人,说不定下一个一夜暴富的人便是自己。 这时,门被里面打开,沈河和赵乐走出来,年轻女子小心地观察两人神情,见没有任何不虞神色,便松了一口气。 这时沈河表示自己想要一把飞剑法器,年轻女子带着两人直接去了三楼,三楼里有十个房间,门口都有灵宝阁的人专门守护,这些人个个身高九尺,壮如牦牛,年轻女子选择了一件专门售卖飞剑的屋子,跟那人打过招呼后,轻轻推门而入,伸手一挥,四个角落的金盏烛台便被点燃,屋内摆放着一排排用名贵红木打造的木架,木架上整齐有序地摆着剑器,剑气森然,各色剑器,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 沈河看见这些长剑,双眼放光,年轻女子掩嘴一笑,走到红木木架,指着一把剑介绍,依次介绍了数把价格高低不一的飞剑,沈河耐心地听着,时不时提问两句,半个时辰后,年轻女子一顿介绍完,口干舌燥,希望对方能买下一把长剑,也不枉自己费了那么口舌介绍。 听完年轻女子一番介绍,一旁的赵乐听得瞠目结舌,被飞剑的价格吓到了,沈河在心里对比了下,把目光放在了一把长剑上,此剑长有三尺,宽三指,剑尖锋芒锐利,剑柄上刻着“青钧”两个小篆字体。 年轻女子映着视线看过去,心里了然,小心翼翼拿起这把青钧剑,递给沈河让其端详。 沈河将青钧剑拿在手中,轻轻抚摸剑身和“青钧”两个小篆字体,沉吟了下后,问道:“可以施法使用一下吗?” 灵宝阁自然考虑到这种问题,毕竟买卖讲究的是真实,况且也不怕出现抢夺法宝法器的人,毕竟能在坊市经营这么大的一个店铺,灵宝阁自然不是吃素的,背后的势力很是强大。 年轻女子微笑道:“当然可以了,客人尽管使用便是。” 既然对方这么一说,沈河也不客气,往手中的青钧剑注入灵气,青钧剑在手里“铮铮”作响,周身泛着淡淡青光,沈河心神操纵了一下,青钧剑咻的一下飞离手掌,漂浮在空中,简单操作了几个招式,沈河对这把法剑越发满意。 “这把青钧剑我要了,怎么结账?” “客人这边挪步结账。” 年轻女子心底雀跃不已,自己今天要大赚一笔了,领着两人到三楼的陈管事,低声说了几句,便默默离去。 沈河拿出五千块灵石,心里默默滴血,花钱如流水,怪不得都说修仙者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这把飞剑就需要整整五千灵石,算上他历练时带出的两千灵石,和刚才卖出去法器获得的灵石,也才五千一百五十块灵石,加上还花了三十块灵石买的回春丹,买下这把飞剑,自己也就剩下一百二十块灵石。 陈管事清点确认之后,年轻女子抱着装进剑鞘的青钧剑递给沈河,掩嘴笑道:“恭喜客人得偿所愿。” 沈河道了谢,年轻女子带着两人从后门离开,并解释说坊市虽然禁止斗殴,但是也防不住一些偷鸡摸狗的人,专门蹲点蹲守,就看有没有待宰的羔羊,仗着人多或是修为高,强迫人交出宝物的事情,也不算少。 沈河和赵乐心里牢记年轻女子说的话,同时向年轻女子道谢便告辞离开,年轻女子默默看着两人越走越远的身影,这才转身回去。 沈河和赵乐谨慎地走出一段距离,这才露出原本的面容,两人慢慢的闲逛了,看见一家酒楼,装修的很是豪华,卖的不是凡间普通食物,而是蕴含灵气的灵膳,吃入腹中后,便抵的上苦修积攒的灵气,所以价格也是很贵,就拿灵米来说,一两便要一百块灵石,更别说其他了。 虽然说修行无捷径的,要戒骄戒躁,脚踏实地,步步登天,但若是住在灵气充沛的洞天福地,吃着蕴含灵气的食物,等于睡觉也在修行,吃饭也在修行,就算是资质平平,也可以给你堆出修为。 这就是有钱有资源的好处,所以这也是山野散修为什么会羡慕世家弟子,宗门弟子,就是因为可以源源不断地提供资源。 店门口屋檐上坐着两个小童,十分可爱,扎着两个小啾啾,眉心一点红,更让人惊奇的是两个小童身后长着两个透明的翅膀,两个小童眼珠滴溜溜地看着过路的客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要是有人走过来便会从屋檐上飞下来,一番作揖行礼,稚声稚气道:“欢迎贵客光临本店。” 两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看得一愣一愣的,若是没有猜错这两个小童应该是精魅,这类天地自然诞生的古灵精怪,极其稀罕,没想到竟然在一家酒楼一下子就见到一对。 两人自然没有想去酒楼吃饭,毕竟两人现在身家不多,每一块灵石都是掂量着用,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此时沈河恨不得天上能掉下灵石,让自己好好发一大笔财,什么灵膳,灵米,灵果,通通吃个痛快。 两人一路悠闲的逛着,最终在落脚在一件小酒馆,是一家售卖灵酒的酒馆,酒馆并不大,只有三十平,店内的人并不多,摆上桌椅显得更加拥挤,算上去只有三个人在喝酒。 两人想了想,还是踏步走了进去,酒馆老板便笑呵呵地凑上前,“两位客人想喝点什么?” “你这里有什么?” 沈河和赵乐找了一张干净的座位坐下,酒馆老板笑道:“两位客人,本店这边有三种灵酒,便宜灵糙酒只需要十块灵石,但是口感苦涩,味道不佳,好一点的清灵酒需要二十块灵石,口感清苦,味道浓烈辣喉,还有一样便是本店的招牌碧泉酒,需要三十块灵石,口感醇香,味道清甜温和。” ------------ 第二十九章 灵酒 “若是客人要选择喝那款酒,我是推荐本店的招牌碧泉酒,我可不是因为贵才推荐给你们的,而是此酒蕴含的灵气最多,喝上一壶,不是我自夸,抵得上三天的苦修。” 原本两人觉得报的价格贵了很多,但是后面一听老板这么一说,来都来了,怎么不喝上一壶好的酒,所以两人便决定要一壶碧泉酒先尝尝味道,到底有没有老板那么好。 酒馆老板从身后柜台里拿出一壶碧泉酒,随后又拿来一小碟下酒小菜和杯子、筷子,“自制的小菜,虽然不含灵气,不过爽口开胃,下酒最是合适,不收灵石,是送的,两位客人请慢用。” 沈河拿起酒壶给自己和赵乐各倒了一杯碧泉酒,随后轻呷一口,入口醇香,味道清甜,看来酒馆老板并没撒谎,喝入肚后,便能感觉一股灵气开始从腹部沸腾起来,虽然不多,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 赵乐拿起酒杯小酌一口,双眼顿时发亮,察觉到这灵酒的效果不错,赵乐便直接将一整杯灵酒饮下。 两人便这样一边喝酒一边吃着小菜,又要了一壶酒,喝到最后,两人肚子都有些撑了,体内的灵气变得充盈起来。 沈河放下酒杯,微微调息,将体内躁动的灵气平稳下来,修为也微不可查的精进了一些,怪不得说一壶酒顶三天。 赵乐喝的脸色满脸通红,不过却不肯停下手中的酒杯,在将最后一点酒水喝光后,便倒在桌子上不醒。 看得沈河一阵头大,客栈老板道:“没事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沈河付了灵石,背着赵乐离开酒馆,本来打算今日便离开坊市,看来是不行了,寻了一家价格适中的客栈,要了两间房,把赵乐往床上一扔,在赵乐身上施了个法术便离开。 回到自己房间,沈河盘腿打坐休息,休息好后,手腕一动,手中便出现了一把长剑,轻轻抚摸长剑,沈河心神一动,长剑便脱手而出,漂浮在空中,剑身泛着淡淡青光,沈河从床上一跃而起,摊开手掌,一番舒展筋骨后,伸手一招,青钧剑便飞回手中。 握住手中青钧剑,开始练习师父秦艽传授的剑术,或劈、刺、撩、扫、斩、点,这一番动作下来,速度也越来越快,最后快若残影,人随剑走,身姿轻灵,忘记自己身处何处,忘记一切,忘记自己,把自己比作一把剑,一副浑然忘我的状态。 秦艽曾经说过沈河是天生适合练剑的好胚子,出剑够快,悟性够高,人也够勤奋,一步一步打好基础走过来的,沈河之所以那么努力修行,还不是怕某人把自己打个半死,还笑着威胁自己下次回来,自己必须突破金丹,不然就有好果子吃…… 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三个时辰……沈河练完最后一招停下,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眼神坚定,脸庞坚毅。 收起青钧剑,肚子咕噜噜地响起,没有听到赵乐的动静,便走到赵乐房间,见人还是没有醒来,打着鼾,鼾声如雷,便下楼去吃饭。 客栈提供的是普通的食物,味道不错,不过以沈河现在的财力,也不够他支撑买什么灵膳。 天色已晚,外面张灯结彩,人群涌动,很是热闹,吃饱喝足后,沈河便回去房间继续打坐修炼。 夜越来越暗…… 隔壁房间,床上的人嘴里嘀咕几句,模糊不清,听不出说的是什么,一个翻滚直挺挺地掉在地上,也不知时间过去多久,地上躺着的人鼾声停下,睁开双眼,脑子还没清醒过来,动了动身子,摸到一片冰冷,脑子彻底清醒过来,猛地惊起,打量一番周围。 这是哪里?自己不是在酒馆喝酒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后脑勺怎么感觉有点痛?赵乐摸了摸后脑勺,只记得喝到最后就晕过去,往后的事情就不清楚了。 这时,赵乐突然感觉到身体的异样,瞪大双眼,不敢置信,这……这是要突破的迹象了,呆愣了下,赵乐立马反应过来原地打坐,沉入心神,借此一举突破筑基,成为真正的修仙者,实力更上一层楼。 源源不断的灵气进入赵乐的身体,汇入丹田处,丹田里的灵气变得充盈,若是这里的灵气再充沛些就更好了…… 一夜过去,沈河照例起来,去了隔壁赵乐的房间,刚想敲门而入,敲门的姿势已经准备好了,突然顿住,转身离开。 赵乐这小子运气不错,吃了一壶灵酒,睡了一觉,便是要突破了,沈河吃了早饭,便打算出去外面逛逛,见见世面,反正他也没有钱买。 走出客栈,广场的小摊子还是人来人往,相比较昨日,今日的人似乎比昨天还要多,摊子老板还是那些人,沈河便想着不上去凑什么热闹了。 …… 客栈房间,一道咔嚓声,然后一声声噼里啪啦声,赵乐感觉身子很是酸爽,不过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多久,赵乐脸色憋红,青筋暴起,身子又痛又痒,持续了很久…… 三天过去,赵乐闷哼一声,大量的黑色污垢从毛孔里排出来,睁开双眼,脸色激动,从地上起来,恨不得高声大喊:我终于是筑基修士了。 考虑到这陌生的环境,也不敢了放肆大喊,现在要先解决身上的污垢,施了个遮住气味的法术,这才推开房门出去,走到一楼大堂,赵乐找到客栈的老板,询问是谁带自己来这里的。 老板道:“一个少年,跟你年纪相仿。” 赵乐连忙描述了沈河的外貌特征,一脸期待,老板回答道:“没错,是他。” “他住在哪间房?” “就你隔壁房,不过今日一早就见他出去了。” 赵乐道了谢,并向老板表示需要热水沐浴,回到房间,没等多久,就听到敲门声,店小二提着一桶水上来,然后出去。 赵乐脱掉衣服,早已经受不来一身的臭味,洗了三桶热水才把身上的污垢洗干净,然后吃饭睡一觉。 回来时,老板告知沈河隔壁房间的客人找过自己,于是上楼敲响了赵乐的房门,赵乐被敲门声吵醒,起来开门,见是沈河,于是侧身让人进来。 沈河打量了一番赵乐,道:“恭喜。” 赵乐嘿嘿一笑,道:“没想到那灵酒功效这么好,喝了一壶,睡了一觉,就摸到突破的迹象,也顺顺利利突破。” 随后又问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一问吓一跳,没想到竟然过去了四天,现在自己也顺顺利利的突破了,也没有必要留在坊市,两人一敲定,便决定明天离开坊市。 第二日,两人离开坊市,各自都收获不少。 …… 一个蓝衣女子走出坊市,身姿高挑,柳叶眉,丹凤眼,脸上蒙着面纱,看不清真容,不过依稀可以知道女子姿容不俗。 走出三里之外,伸手一挥,一条蓝绫出现在空中,蓝衣女子脚尖轻轻一点地,人便落在蓝绫上,就这样衣衫飘飘远去,像极了天上仙子。 就在蓝衣女子刚离开这里不久,又有两人匆匆赶来,盯着蓝衣女子离去的方向,两人身形一闪,迅速跟上。 蓝衣女子畅意地飞在天上,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打探到南淮坊市拍卖会有碧灵果,光是这玉髓芝就拍了一万灵石,这是爹的救命药的最后一味药,必须赶紧回去才行,于是加快速度。 就在这时,几把血刃突然出现在蓝衣女子身后,蓝衣女子身形一闪,堪堪躲过,脸色瞬间阴沉,回头看去,是谁暗算自己,看到暗算的人后,脸色瞬间不好。 一个光头大汉和一个阴柔男人,两人都是筑基中期修为,跟自己修为一样,而对方又有两个人,自己只怕不敌对方两人,而两人的目的只怕是为了玉髓芝,自己明明已经格外小心了,没想到还是被盯上。 光头大汉上下打量蓝衣女子,尤其是在某些重点部位停留的时间较长,笑道:“小美人,交出玉髓芝,留你不死。” 察觉到刚才光头大汉的眼神,蓝衣女子一阵厌恶,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对方,单手掐了一个诀,顿时蓝绫霞光闪闪,“嗖”的一声便朝着光头大汉冲了过去, 蓝绫快若闪电,片刻间就已经冲到光头大汉面前,光头脸色不慌,立即向后退去,随后祭出一把血红大刀,血气浓郁,握住血红大刀砍向来势汹汹的蓝绫,同时一旁的阴柔男子,袖子滑出一张符纸,注入灵气,往天上一抛,符纸瞬间发出一道金光,一把巨剑就出现,阴柔男子阴冷一笑,“去!” 巨剑金光大盛,便朝着蓝衣女子方向疾去,蓝衣女子脸色越发冰冷,眼里还有几分忌惮,祭出一个蓝色小盾,蓝色小盾瞬间变大,蓝衣女子伸手一挥,蓝色小盾便挡在自己面前,跟巨剑碰撞,发出一道巨响。 蓝衣女子身形一闪,霍然出现在阴柔男子面前,右手手掌上泛起一层光芒,朝阴柔男子脑门拍去,想要一击去掉阴柔男子,阴柔男子抬起一掌,寒风咋起,两人衣服被吹得铮铮作响。 ------------ 第三十章 救人 “嗖”一道破空声响起,阴柔男子左手掐诀驱使着巨剑刺向蓝衣女子,蓝衣女子脸色微变,紧咬牙关,左手抬起挥出一掌,气势如虹带着一股劲风,一掌命中阴柔男子胸口,阴柔男子被一掌拍飞,堪堪站住身形,捂住胸口,脸色阴沉。 一击命中阴柔男子,蓝衣女子却躲不过气势汹汹的巨剑,刺~,被巨剑刺中肩膀,蓝衣女子闷哼一声,身形一震,震开巨剑,蓝衣被染红。 刚逃脱一劫,却不想旁边一道劲风袭来,原来是那光头大汉提着血红大刀砍来,蓝衣女子一掌拍在血红大刀上,伸手一挥,蓝绫飞回蓝衣女子身旁漂浮,见一刀没有砍中蓝衣女子,光头大汉回到阴柔男子身旁,嗤笑道:“别浪费时间,速战速决,赶紧解决那女子。” 年轻女子忍着肩膀的疼痛,双手迅速掐了一个诀,蓝绫霞光更盛,迎风而长,刹那间长了几十倍,片刻之后,万丈蓝绫冲向光头大汉和阴柔男子,瞬间把光头大汉和阴柔男子围得严严实实,一层一层地密不透风。 蓝衣女子知道困不了两人多久,刚有动作,就听到一声刺耳的“刺啦”声,只见层层蓝绫出现一个硕大的口子,红光金光刺眼,两人从蓝绫冲出。 两人也不在浪费时间,身形一闪,一前一后向着蓝衣女子驶去,手中刀剑同时砍向蓝衣女子,铮~,随着蓝衣女子握住蓝绫,霞光绚丽,蓝绫“呼啸一声”,圈住光头大汉腰部,蓝衣女子伸手一拧,向后倒退几步,光头大汉被蓝绫圈住,碰的一声,撞在地面。 阴柔男子秉着破竹之势驶来,气势如虹,蓝衣女子心里已经定下决策,腰往下压,躲过巨剑,随后身子一转,嗖的一声,蓝绫朝着阴柔男子袭来,阴柔男子躲过后,连续跟蓝衣女子过招,蓝衣女子露出一个破绽,阴柔男子立马上当,蓝衣女子一掌呼出,即将击中对方胸口,对方却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还不等蓝衣女子反应,身后传来破空之声,根本没有躲闪的机会,便被一刀砍中背部,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发白,一股腥味涌上喉咙,强忍着咽下。 手中蓝绫便挥出,打在两人身上,蓝衣女子身子一转,飘出几步之远,手腕一翻,一张符便出现在手里,往后一抛,踩上蓝绫便窜了出去。 身后一阵爆炸声,尘土飞扬,尘土散去,露出两个略显狼狈的两人,两人立马追上,阴柔男子道:“那女子受了不轻的伤,飞不了多远。” 蓝衣女子咬着唇,嘴唇被咬得发白,才能一直保证着清醒,不能倒下,我要回去把药带回去,不然爹就…… 蓝衣女子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飞了几百里,一直保持高强度的飞行,又要保持清醒,失血过多的脸色近乎苍白,身后穷追不舍的两人,可是却不敢放松警惕。 不过很快,蓝衣女子便觉得坚持不住,眼前发黑,只能靠着要把药带回去的心里暗示,强行的坚持住,终于蓝衣女子再也坚持不住,绝望之际,看见两人,她心里有了希望,迅速飞向两人,不过在看清两人实力时,心头一阵绝望。 蓝绫顿住,往另一条路飞去,只是有心无力,身形一软,连人带着蓝绫掉下,两人突然觉得天上有一道阴影正落下,两人定睛一看,是一个蓝衣女子,肩上和背后一片血红一股浓郁的血气扑鼻而来。 离得最近的赵乐,一把接住蓝衣女子,只听她断断续续地说着,“药,药……爹……爹……” 蓝衣女子明显已经气若游丝,赵乐放下蓝衣女子靠在一旁树下,害怕这女子真的死了,看向沈河,询问怎么办。 这蓝衣女子被伤成这样,很明显追杀女子的人很是厉害,一看就是个大麻烦,沈河丢了一瓶丹药给赵乐,“先给她服下。” “哦哦。” 赵乐接过丹药,正是那回春丹,取出一粒,这时赵乐看见对方带着的面纱,一时有些犯毛病,沈河看不得他磨磨唧唧,“赶紧给这女子服下,再晚些时候,这女子就一命呜呼了。” 赵乐心里默念着,姑娘,我是救你才解你面纱,你醒了可不能打我哦。 一把掀开蓝衣女子面纱,赵乐看见这张貌美的容颜,愣了一下,这女子还挺好看的,给女子服下一粒回春丹。 沈河道:“咱们赶紧走,你背着她。” 赵乐便把蓝衣女子背起,两人身形一跃,同时祭出法器,踩在各自的法器上,飞快的疾去。 两人走了没多久,两道身影便落在他们站的地方,光头大汉蹙眉道:“你不是说那女子逃不了多久吗?咱们追了这么久也没有见到对方?” 阴柔男子也感觉到一阵奇怪,突然撇到不远处的地面上几点鲜血,虽然不是很明显,却还是被他发现,然后还有一串脚印,看脚印大小,明显是男人脚印,而且是两双脚印,阴柔男子同光头大汉说了一声。 “这女子运气怪好了,这样还遇到人被救了一把。”光头大汉冷哼一声,随后又很是不甘心道:“那可是玉髓芝,难道就这样放弃了?” 阴柔男子突然道:“那两人实力并不高,咱们两个能干掉他们。” “当真?”光头大汉一听阴柔男子的话,顿时心里一喜。 阴柔男子点点头,两人救了蓝衣女子立马就逃跑,就证明两人修为不算高,要么低要么境界一样,所以阴柔男子这才判断出两人的修为并不算很高。 “那还等什么,追!” 光头大汉话音刚落,便冲上天上,阴柔男子紧跟其上,光头大汉跟着阴柔男子的方向,两人之间,其实算起来,阴柔男子才算的上主心骨,毕竟追踪符石阴柔男子下的,也只有他能感知到蓝衣女子的方向。 …… 天上,一黄一青两道身影踩着法器飞行,黄色身影身上还背着一个蓝衣女子,风吹得三人衣服铮铮作响,两人见到一座巍然耸立的宗门矗立在一座山巅上,内心都是一喜。 青色身影道:“前面似乎有一座宗门,咱们先去那里躲着吧。” 黄色身影立马点头,恨不得现在就立马飞过去,两人一路飞到那座巍然耸立的宗门,刚落下,一道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是个中年女子,面容消瘦,脸色严肃,气势凌人,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青色身影拱手抱拳道:“这位前辈,我名沈河,这是我朋友赵乐,他身上背的女子,我们两个也不认识,她是突然就从天上掉下来的,还受伤严重,我们救了女子,却一直被女子的敌人追杀,所以才一路逃到这里,还望前辈能通融通融,容我们进去躲一会儿。” “而且,这女子伤势严重,我给她服下了回春丹,不过只能勉强止住伤口,勉强吊着女子的命,还希望前辈能救救这女子性命。” 中年女子眼含厉色的审视两人,当看到蓝衣女子时,明显顿了顿,两人被看得胆战心惊,这可是元婴修士,若是惹得对方不快,那还不是分分中就杀了他们,所以两人是一动不敢动。 中年女子道:“你们可以进来,但是有三个规矩,一不准乱说话,二不准跟人交流交谈,三不准擅自离开屋子,明白?” 两人点点头,虽然不明白为何中年女子要提这些要求,但是很快就明白中年女子的规矩,中年女子道:“你们跟我来。” 轰隆一声,宗门大门被打开,女子带着两人进去,沈河瞥了一眼门上的大字,神女宗,这个名字,里面不会都是女子吧? 似乎是为了验证沈河心中所想,他们一路进来没见到一个男子,相反却是见到十几个女子,一道道落在自己身上的各种视线,好在都是没有恶意的,只是好奇地看着他们,搞得两人还以为自己是什么稀奇动物,两人都觉得很是不舒服。 好在中年女子双眼一眯,厉声道:“一个个都不修炼都愣在这里干嘛,都觉得自己很厉害?男人没见过?还不回去修炼!” 中年女子这话一出,那些女子脸色瞬间害怕,不敢在多看一眼,急慌慌的离开,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没有了那种看猴的视线。 两人谨记中年女子说的规矩,微微低下头,不至于看不见路,只是不会看向那些女子,中年女子对此很是满意,先是带人去看了蓝衣女子的伤势,这才把两人带到一处院落,中年女子安排的是一个小宅院,有三间屋子供人居住,道:“你们就住在这里,没有允许不准出去,待那女子醒来你们就速速离去。” 两人拱手谢道:“多谢前辈。” …… “不好,这个方向……”阴柔男子停下来,惊呼道。 光头大汉脾气暴躁,见阴柔男子停下,很是不满道:“好端端停下作甚?” 阴柔男子脸色不好,道:“别追了,对方是要去那个地方,咱们追上去也是送死。” 光头大汉起先还没搞懂阴柔男子的话,反应过来时,脸色同样不好,两人对视一眼,便掉头回去,他们可不想为了一株玉髓芝就丢了性命。 ------------ 第三十一章 醒了 三日后,蓝衣女子醒来,见到是个陌生的环境,同时鼻尖还能闻到药香味,从床上起来,打量一番,摸到肩上和背部都缠上了绷带,有人救了我?我还活着! 蓝衣女子满心欢喜,脸色不自觉露出一个欢喜的笑容,咔嚓~有人推门而入,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小丫头见人醒来,开心道:“姐姐,你醒了。” 蓝衣女子道:“是你救了我吗?” 小丫头把头摇成拨浪鼓,揪着辫子道“不是,我听师父说是华师伯带着两个少年来的,当时姐姐你身上都是血,好严重啊。” 少年?是自己之前看见的那两人,没想到阴差阳错的被他们救了,只是追杀他的两人实力都是筑基中期两人不知道有没有事,于是赶紧问道:“那他们两个没事吧?” 小丫头道:“他们两个没事呢,姐姐你赶紧把这碗喝了。” 蓝衣女子喝完药,问道:“我能见见他们吗?” 小丫头摇摇头,“你伤还没好,还是不要轻易走动,师父这里不欢迎男人,所以你还是等伤口好了再去看他们吧。” 一处小宅院两人在宅院住下,就是这里吃得实在太清淡,少油少盐,连一点荤腥也没有,吃的全都是素菜,两人吃了三天便格外想念肉,不过两人守着中年女子说的规矩,他们可不想违反了规矩,被打杀在这里。 又过了两天,蓝衣女子虽然还没有全好,但是行动自如还是可以的,于是便提出要去见少年两人的要求,脸上的面纱早已不见,蓝衣女子有些不是很适应。 别看小丫头年纪小,却也是一个炼气五层的修仙者,小丫头找到一个黑色大鸟,跟对方交谈了下,便蹦蹦跳跳地跟蓝衣女子道:“小花婶婶同意带咱们去了。” 蓝衣女子见到这黑色大鸟,眼神突然震了震,没想到这黑色大鸟竟然是元婴修为,偏偏小丫头跟黑色大鸟很是亲昵,黑色大鸟蹲下身子,让小丫头坐上去,随后看向蓝衣女子。 小丫头道:“姐姐,快上来啊。” 蓝衣女子拘谨地坐在黑色大鸟身上,哗~黑色大鸟张开双翅,起码有五六尺长,很是庞大,扑哧扑哧,一阵狂风刮起,黑色大鸟闪动翅膀,飞腾上了天,小丫头双手举起,任由风吹过,脸上很是开心。 蓝衣女子胆战心惊,没想到此生竟然能坐上一头元婴期的妖修身上,黑色大鸟口吐人声,“小丫头,抓紧,可别掉下去了。” “好的,小花婶婶。”小丫头抓住身下黑色大鸟的羽毛。 飞到沈河和赵乐居住的院子,黑色大鸟闪动翅膀缓缓落在院子里,沈河和赵乐自然听到动静,便走了出来,见到一个黑色大鸟,鸟背上还坐着两人。 两人从鸟背上下来,黑色大鸟化身为一个黑衣的中年女子,小丫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双眼,眨巴眨巴打量沈河两人,惊呼道:“长得跟师姐他们不一样呢,沐瑶姐姐,就是他们救了你。” 沈河试探问道:“你是?” 小丫头道:“我叫灵儿,你们叫什么?” 两人便各自报了名字,蓝衣女子李沐瑶上前道谢道:“多谢你们救了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是两位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我一定尽我所能。” “姑娘,伤势如何?” “已无大碍。” “那就好。” 小丫头对于两人很是感兴趣,她自小就出生在神女宗,神女宗都是女子,并且很少外出,对外面的一切都不知道,还是第一次见到男性。 小丫头蹦蹦跳跳来到两人身旁,看了看沈河,又看了看赵乐,两人多多少少有点局促,小丫头说着:“为什么长得不一样呢,真奇怪。” “你们能跟我说说外面的事情吗,我还没出去过,师父她们也不给我出去。”小丫头很是郁闷。 沈河和赵乐轮流说了一些外面的事情,听得小丫头津津有味,都不想离开,不过小丫头还是想到沐瑶姐姐还要喝药,“那我明天还能来找你们吗?” “当然。” 小丫头挥了挥手,坐在黑色大鸟上,黑色大鸟闪动翅膀,狂风聚气,飞上天空离去。 连续两天,小丫头都来找沈河和赵乐听故事,李沐瑶也在这两日痊愈,便打算离开,跟沈河和赵乐说了一下,两人一阵欢呼,可算是离开这里了,嘴都淡出鸟了。 中年女子知道这几天沈河两人很是安分,带着三人离开,小丫头偷偷一个人跑出来,看见沈河、赵乐,还有早已带上面纱的李沐瑶,扑到李沐瑶怀里很是不舍,哽咽道:“你们要记得常来看我啊。” 这几天相处,小丫头性子格外讨喜,李沐瑶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温柔道:“好。” 小丫头挥挥手,目送三人离开。 李沐瑶施了一礼,道:“两位道友,就此别过。”话落祭出蓝绫,身形一跃站在蓝绫上飘然离去。 沈河和赵乐现在要去找到落脚的县城,然后找到一家食肆,好好饱餐一顿,山脚下有个县城,两人走了一个时辰的路程总算是看见县城,进入县城,寻了一家食肆,把店里的荤腥点了一遍,食肆老板笑得脸上皱纹都出来了,大生意啊。 食肆老板手脚利落的切肉,切菜,上菜,手里拿着三个盘子上来,有鸡,有鸭,有烧猪,“客人,请慢用。” 两人双眼放光,快速地进食吃饭,看到旁边的人上手抓起猪蹄啃,两人也干脆拿起猪蹄直接吃,赵乐吃得一嘴含糊,口齿不清:“还别说,这样吃更香了。” 赵乐啃着猪蹄,点点头很是赞同,桌上摆满了盘子,全都是大鱼大肉,只有少见的一盘用来解腻的炒青菜。 两人干完一桌子的菜,周围的人都很不可思议地看着两人,实在想不到两个算不上强壮的少年郎,竟然能吃下这么多东西,肚子怕不是个无底洞吧。 付了钱,两人便离开食肆,有人忍不住吐槽:“我滴乖乖,这两人真能吃,这一顿饭就吃了我个把月的工钱。” 县城里有一座城隍庙,城隍庙香火旺盛,每天都有不少人来烧香求子、求姻缘、求平安或是求财,一个穿着破旧的十岁小孩盯着过路的行人,小孩有着超乎这个年纪的麻木和狠厉。 小孩突然动了,冲进人群,装作在这里玩耍的小孩,一脸灿烂,不小心撞到一个年轻妇人,小孩立马道歉,年轻妇人好脾气地说没事,小孩这才敢离去,离开人群,小孩低下头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不过小孩很快又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城隍庙里,年轻妇人烧完香,便去买菜,只是摸了摸袖子,却发现钱袋子不见,年轻妇人脸色瞬间一变,心情忐忑地回到家,不出所料果然遭到一顿挨骂,年轻妇人不敢还嘴,默默地听着家里人的骂声……只是晚上睡觉时抹了一把眼泪。 …… 一条小巷子,小孩抛了抛钱袋子,握住钱袋子,切了一声:“穿得这么好,没想到钱袋子里就这么点钱,早知道就不偷她的了。” 小孩手里提着一个散发着香味的油纸包,突然笑道:“这鸡真香,小汐肯定喜欢得不得了,要是今天钱够了……” 小孩回去时看见两个吃饭的少年,桌上摆满了大鱼大肉,小孩顿时被吸引住,心里想着以后一定要带小妹来这里吃上一顿。 小孩加快步伐,左拐右拐,来到一处破旧的小院,进入小院,小孩推开一间屋子,喊道:“小妹,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哥哥!” 一个七岁小女孩走出来,小女孩小脸苍白,身形消瘦,见到小孩很是开心,闻到香味,开心道:“是张家铺的烧鸡,我一闻就能闻出来,他家烧鸡最香最好吃了。” 小孩打开油纸包,香味扑鼻而来,撕了一条腿给小女孩:“我知道你最喜欢吃他家的烧鸡了,趁热吃了吧。” “哥哥,你最好了。”小女孩拿起鸡腿,吃了一条鸡腿便吃不下去了,推了推手里的烧鸡,“哥哥,你吃。” 小孩走了出去,每天照例地熬药,药材越来越少了,药肯定是不能断的,小孩希望明天能摸到更多钱,这样就可以给妹妹买药了,熬好药端进来,小女孩已经睡着,摇醒小女孩,“喝药了。” 小女孩揉了揉眼睛,看见药脸色一垮,还是伸手接过药,小口小口地喝完药,小孩塞了一颗糖给小女孩,小女孩顿时开心,嘴里的苦涩一扫干净,坐在一起,看着天上的圆月,耳边是小孩絮絮叨叨的话 两个小孩孤苦伶仃地一起生活,在三年前,最后的亲人离开人世,小孩想到那个面容憔悴的女人,临死前紧紧抓着他的手,虚弱地说了一声:“对不起。”便咽了气。 过了几日,小孩按以往一样寻找目标,只是这次却没有那么好运,被当场抓住,男子吐了一口口水到小孩脸上,道:“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学偷东西,给我打,别打死,让他长点长点教训,敢偷到本少爷身上了。” 男子一声令下,一个大汉出手一拳挥出,打在小孩肚子,小孩胃里一阵翻滚,颤巍巍地捂住肚子,接着脸上又来了两拳,小孩躺在地上,狂吐鲜血。 这三拳下去,大汉用了七分的力气,不至于打死小孩,但是伤到内脏,若是没有名贵药材医治,也活不了多久,反正又穷又贱,烂命一条。 小孩躺在地上,看着他们离去,很想上去杀了他们,可是……连一丝力气也没有,肚子痛,脸痛,喘一口气都疼得厉害…… ------------ 第三十二章 突然出现的老人 很……不甘心,我要……回去,小汐……还在等我……若是……我不在,肯定担心得要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要回去……靠着这股意念,爬了一段距离,勉强牵扯出一抹苦笑,再也爬不起来,视线越来越昏暗,生命渐渐逝去…… 叮~~ 一声悦耳铃铛声响起,一个面容和蔼的老人缓缓走过来,手里提着一个白骨骷髅灯笼,骷髅两眼有两团火光,下面挂着一串铃铛,铃铛的声音便是从这里传出的。 老人提着白骨鼓楼灯笼走过来,笑呵呵道:“意志很是坚强,很是不错。” 小孩看见这突然出现的老人,又惊又喜,想问老人是不是神仙,可是一开口却是嘶哑的声音,老人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不是想知道我是不是神仙?” 小孩惊悚地看着老人,莫非真的是神仙,不然怎会知晓他刚才心里所想?老人道:“我既不是神,也不是仙,以后你会明白的。” 小孩一听老人这么一说,心里的希望一下子落下来,便不想搭理老人,老人又道:“我可以治好你的伤。” “你想要什么?” 小孩家里贫苦,他五岁的时候父亲去世,母亲自然也成了寡妇,靠着针线活勉强养活他们,母亲貌美,惹得不少人觊觎,那些男人的婆娘好几次指着母亲的脸,骂母亲是狐狸精,有一次连带上自己和妹妹骂是贱种,一向好脾气的母亲突然动手,她不能容忍这些人骂自己的孩子,一个人自然抵不过她们,母亲的脸被抓花,他拿出菜刀,恶狠狠说谁还动手,他就砍死她们。 这些人自然不敢动手,怕被砍死,临走时还有一个女人嘴碎的骂骂咧咧,他便冲上去要去砍那碎嘴的女人,女人吓得瘫软在地,脸色惨白,眼泪都出来了,他看到那些女人一脸恐惧的看着自己,那一刻他心里很是痛快,这件事之后这些人再也不敢嘴碎骂母亲,从那以后他便懂的唯有自救才能得救,没人会无故帮你,除非你有价值。 老人微笑不语,抚了抚胡子,轻轻一点小孩额头,无数生机进入小孩身体,片刻一股暖流从腹部往上走,流向全身,身体也不疼了。 从地上爬起来,动了动身子,打量老人,最后面无表情盯着老人,不清楚这个老人为何就自己,老人长相很想长辈他们说的神仙,慈眉善目,鹤发童颜,一粒丹药就让自己身体恢复,若不是老人刚才那一番话,当真还误以为是一个神仙。 老人笑道:“我将收你为徒,作为最后一位关门弟子,当然你也可以接受或拒绝。” 收徒?这人本事应该很大,若是做了他的徒弟,那小汐的病就有转机,不怕没钱看病,傻子才会拒绝,于是道:“师父,谢您救徒儿一命。” 老人哈哈大笑,心情愉快。 小孩道:“师父,我要回去见我妹妹,我这么久还没回去,她肯定担心得要死。” 老人把手放在小孩肩上,小孩眼前出现片刻眩晕,就看见自家小院,小孩很是惊讶,对自己这个便宜师父越发好奇,若是自己以后也可以这样一下子从这个地方去另一个地方,那岂不是很厉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天的事,他会永远记住。 天也黑了,进入院子,小女孩见到人,眼眶通红,眼泪哗啦啦流出,刷的一下扑进哥哥怀里,哭喊道:“哥哥,你今天比以往晚了好久,小汐好担心你,还以为你出事了。” “我没事。” 一阵安抚,小女孩停住了哭声,看见旁边的老人,害羞地往小孩身后躲躲,小声问道:“哥哥,这老爷爷是谁啊?” “这是我师父,待会咱们就离开这里了。” 老人微微一笑,很是慈眉善目,小女孩从哥哥身后伸出脑袋看老人,见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便害羞地打了招呼,老人微笑点头,抓住两人,三人便消失在小院。 城隍庙,在常人见不到的表象中,庙宇中城隍金身震动,一个老人出现在庙中高堂,老人相貌竟然跟城隍金身一模一样。 老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脸上有一丝疑惑,但是又好似是错觉,摇了摇头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 两人一起游历了一个月,赵乐突然收到一封信,师父要他回去一趟宗门,信上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回去一趟,事发突然,赵乐面带愧色跟沈河说了这件事,沈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原来是这件事,让他赶紧回去。 少了赵乐,一时之间还是多少有点不适应,天气渐渐冷了,沈河穿上稍微厚一点的衣服。 此时已经十月末尾了,山中风景不算好,落叶纷纷,沈河走在一条山中小路,闲庭闲步,慢慢悠悠,时不时还能看见有马车或是牛车赶路,或是行色匆匆的赶路人。 突然,天上大片乌云飘过来,刚才还白云蓝蓝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倾盆大雨降下,啪啪啪……雨势很猛,这场雨来得很是猝不及防,沈河立马变成了落汤鸡,无语凝噎,一个驾着牛车的老伯,好心邀请沈河上来坐:“年轻人,这雨下得这么大,你快上来。” “多谢老伯。”沈河赶紧上了牛车,拧了拧衣袖,把水给拧出来,衣服湿透的感觉真的不好,若是没有老伯出现,沈河本想御剑找一处落脚的地方,换上干净的衣服。 雨水啪啪打在车棚上,让人心情平静,沈河道:“老伯,看这雨还要下好一会儿,附近有没有落脚的地方啊。” 老伯道:“前面不远处就是李家村,若不嫌弃可以去我家歇息歇息。” 沈河一听,有些不好意思道:“谢谢老伯。” “呵呵,到了。” 下雨天,小路泥泞,所以牛车走得不算快,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了李家村,村子算不上大,只有三十口人,进入村子,老伯赶着车子来到自己的住所。 老伯穿着蓑衣下了马车,打开大门,让沈河先进去歇息,自己要把牛给赶到牛棚,沈河撑着伞下来。“爷爷!”一个六岁的小男孩出来道。 “哎呀,小贵。”老伯道:“年轻人,这是我孙子,你跟我孙子进去歇息。” 小男孩好奇地打量这个哥哥,听话的带着进去,沈河看了一眼院落和屋子,小男孩带着人进入屋子,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走了出来,见到沈河很是诧异,沈河怕妇人误会自己强闯民宅,于是连忙解释。 妇人见沈河态度很是诚恳,这才放下心里的警惕,毕竟一个陌生人进入屋子,虽然长得俊朗,穿着也不像是普通人,但是谁知道他是干嘛的?自古穿金戴银,绫罗绸缎,都是贵族人士的打扮,沈河自然没有那么夸张,只是穿了一件青衫,半束发带着根白玉簪子,却也不是普通人能穿的,普通老百姓大多数穿的都是粗布麻衣。 沈河先去屋子赶紧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老伯把牛赶进来牛棚,穿着蓑衣回到住所,见天色越来越暗,看这雨像是要下一整晚,于是便说让沈河在这里住下一晚,明日再离去。 沈河便留下来,晚饭时老伯很是热情地招待,桌上三个素菜,不见一点荤腥,难得的是竟然有三个鸡蛋,像他们穷苦人家,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次荤腥,钱都是省着用,可能过年才会吃上一次肉,倒也是常事。 小男孩见到鸡蛋,哇的一声,开心道:“有鸡蛋。” 老伯拿了个鸡蛋给小男孩,道:“吃吧。”接着又拿了个鸡蛋给妇人,妇人推脱着,老伯说了一句,你现在怀着孕,得好好补着身子,妇人便不再推脱 最后一个鸡蛋,老伯给了沈河,有客来,怎么也不能让人吃的不好,鸡都是留着过年宰杀拿出去卖,鸡蛋很是珍贵,每次都是拿去镇上卖,所以一个月也只能吃上三四次,家里条件有限,老伯把今天家里母鸡生的鸡蛋拿来招待。 这顿晚饭老伯拿出了十分的诚意,沈河摆摆手推脱,见老伯坚持,看见小男孩小心翼翼地吃着鸡蛋,一口一口很是仔细,便把鸡蛋推给小男孩,小男孩看见视线里突然出现一个鸡蛋,呆呆地看着沈河。 沈河没有做多解释,笑道:“吃吧。”说完便夹起桌上的菜,没有嫌弃,吃得津津有味。 老伯看见这一幕嘿嘿一笑,也低头扒了一口饭。 老伯有一个儿子,提起这个儿子,老人神采飞扬,话里话外都是骄傲,在镇上铁匠当学徒,不但管吃管住,每个月还有能领到三十枚铜钱,这可是个铁饭碗,要是正式出师,赚的钱更多了。 妇人开心的笑着,对于他们来说,有一门手艺活,能够解决一家老小温饱,那就是最好的了。 小男孩眼神亮晶晶,非常崇拜自己父亲。 沈河便默默聆听,时不时插上一句,气氛一时很好。 老伯问起沈河,沈河一如既往地说自己是读书人,老伯听到“读书人”是三个字,对沈河肃然起敬,毕竟读书人一向受人尊敬,况且这个年轻人一点也不倨傲,待人随和。 老伯家里一共就三间屋子,老伯自己一间,妇人一间,小孩自己一间,为了让沈河住,便把小男孩的屋子腾出来给沈河住。 沈河睡在硬邦邦的床,盖着冷邦邦的被子,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下雨声,渐渐入睡…… ------------ 第三十三章 过路人 第二日,雨已经停了,吃过早饭,沈河便告辞离去,离开时他放了一块银锭在床上,不多不少,算是他一片心意。 四男一女正往山道上走,脚步大多比较轻快,这些男女个个都很年轻俊俏,男的弱冠年纪,最大的也不超过二十二岁,女的二八年华,腰间或背部带着武器,多数是刀剑之类,脸上神情轻松,有说有笑。 忽然这时听到一道惊呼声和哭泣声,听声音是女人的声音,还伴随着衣服撕拉的声音和几道男人淫笑声,还有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五人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情况,立马循着声音去,只见几个男人正在撕扯一个年轻妇人的衣服,嘴里说着淫秽荤话,年轻妇人脸色绝望,眼泪直流,旁边的男人手里掐着一个女婴,女婴撕心裂肺地哭叫,男人脸色得意。 “不,不要……放过我女儿……” 年轻妇人绝望地哭喊。 面容清秀的少女听到这些淫秽荤话,顿时面若寒霜,再看到那年轻妇人的惨状,同为女子,她心生怜惜,骤然加速,率先冲出去,喝声道:“我先去救人。” 一位佩剑流苏剑穂的年轻人立马跟着少女去,剩余三人也跟上去,少女一窜而出,伸出一掌,狠狠拍中掐着女婴的男人,男人被一掌拍飞,手中的女婴脱离手。 佩剑流苏剑穂的年轻人双脚一蹬,身子在空中转动,接住坠下的女婴,没给剩余的几个人反应,少女伸手抓住其中一人肩膀,那人哀痛一声,只觉得肩膀都要断了,可见少女使了多大力气,又是一掌拍飞。 少女抽出长剑,在阳光映照之下泛着森冷寒意,刷的一声,便架在一个男人脖子,只要少女再稍微进一下,脖子鲜血直流,另外一个男子刚想逃跑,眼前一花,一把锋利的长刀便架在他脖子。 两人怕真的被杀死,立马哭喊道:“各位大侠,饶命啊。” 少女冷哼一声,把人交给其他人,从包袱里拿出一件外袍,披在年轻妇人身上,遮住春光乍现的风景,年轻妇人背过身系好外袍,哽咽道谢:“谢谢各位侠士,若不是各位侠士出手,恐怕我和女儿都要遭受毒手。” 少女摆摆手,佩剑流苏剑穂的年轻人把怀里的女婴递给年轻妇人,年轻妇人把女婴抱在怀里,眼泪直流,轻轻哄着,原本哭闹的孩子停止了哭声,拱了拱身子窝在母亲的怀里睡了过去。 把四个无赖绑起来,五人打算把这几个无赖送去官府,年轻妇人一听这话,立马吓得脸色惨白,颤抖着说不想报官,女子的清白最为重要,若是让街坊邻居知道这件事,那她以后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四个无赖互相对望一眼,立马道:“我们有钱,可以给你补偿,饶了我们一命吧。” 少女瞪了一眼四个无赖,脸色寒冷,“闭嘴!” 年轻妇人不肯报官,五人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四个无赖,商量了一会儿,少女道:“放你们一命也可以,不过,把你们身上的钱都交出来。” 四个无赖见有希望,立马点点头,一个男子从四个无赖身上搜出铜板,算上一起也才一百文不到,也是四个无赖游手好闲,欺软怕硬,偷鸡摸狗的事做了不少,身上能有多少钱。 男子便把这点钱拿给年轻妇人,又掏出五两银子给年轻妇人,这些钱也够年轻妇人换个地方生活了,年轻妇人连忙道谢。 “五位大侠,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吧?” 少女冷冷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们一条腿得留下。” 四个无赖痛哭流涕,惊恐发问:“什么?你们刚才不是这样说的。” “我们确实说过放你们一命,至于怎么放,那也是我们说的算。” 五人也不再废话,便准备动手,这时,一团红雾扑面而来,五人纷纷中招,昏昏沉沉倒在地上,听到身后传来娇笑声,便知道他们中圈套了,咔嚓一声,四名无赖身上的绳子断掉,从地上爬起来,笑得殷勤道:“夫人。” 年轻妇人扭着细腰走过来,看着红雾中的五人,舔了舔嘴巴,“年轻气壮就是好,气血足,可惜终究是差了一些,你们几个把他们抬回洞府。” “是。” 四个无赖把昏沉的五人抗在肩上朝着洞府方向去。 年轻妇人摇身一变,露出真面容,是个长相妖娆的女子,身穿红纱,两条白嫩的胳膊露出,妖娆女子抱起昏睡的女婴,女婴被妖娆女子施了法,陷入昏沉,这才导致女婴在妖娆女子手里会乖乖不哭闹睡去。 “这小娃娃倒是挺好用的,既能掩人眼目,又能混淆视听。” …… 踩踏,踩踏。 落叶纷纷,沈河踩中一片树叶,有些茫然,再次拿出地图看,真是奇了怪了,分明是按照地图上走的,眼前是一片不算茂密的林地,地势不算高,此起彼伏的矮山矮坡,地面有一条小道,小道虽然布满杂草,却也有野兽和人走过的痕迹,甚者还有车轱辘碾压过的痕迹。 此时沈河便站在这条小道上,一路走来,荒无人烟,想找过路人问话都没有,抬头看了眼山上,莫非今晚要住在这里。 天色还尚早,犹豫了下,想着往前再走走,看看有没有其他路,于是便走了四里,见到三条小路,这下子沈河又陷入纠结了,然后再一次拿出骰子,往天上就是一抛,骰子落在了最左边的小路上,捡起骰子,没做多犹豫,便朝着左边小路走去。 迈过一片草地时,刚要踏下脚的沈河,心中微动,止住了脚,缓缓抬起脚,捡起落在草地上的枯枝,扒拉几下刚才的地方,露出一个捕兽夹,锯齿很是锋利,要是稍微没有注意到,一脚踩中,鲜血直流。 见到捕兽夹,说明附近是有猎户的,把草扒拉回去,沈河心情愉悦继续往前走,果然又见到一个扑兽夹,小心地躲开。 …… 一座低矮山丘上,有两个穿着短褐,身上围着皮袄,裤脚和小臂上紧紧绑着,身后背着弓箭,腰间挎着把小刀,两人两手空空,愁眉苦脸。 “大哥,两天了,咱们还没猎到一个猎物,连个山鸡都看不见,要是进入山里面,咱们也不至于连个猎物也没有,这马上也要入冬了,再这样下去,咱们吃都成问题。” 一个干瘦精壮的汉子满脸郁色,对着另一个汉子说道。 被称为大哥的汉子膀大腰圆,属于骨架偏大的体格,可能长期营养不良,身形消瘦,听到二弟的话,一下子沉默了,叹气道:“这山里面的危险,你也清楚的,咱们也不敢冒这个危险。” “大哥,我……”干瘦精壮的汉子想说大不了一死,被大哥瞪了一眼,便低下头不敢说话。 翻过一座矮丘,沈河看见不远处有两个汉子,眼前一亮,便朝着两个汉子的方向走去,两个汉子。 “大哥,那边有人过来了!”老二眼尖地看见有人走过来,一时有些慌张。 大哥一听这话,遥遥看去,并不是认识的人,表情凝重,抽出背后箭矢,老二见状,也抽出背后箭矢,两人一副警惕的模样。 大哥先发制人,道:“喂,前面那位,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沈河倒也没觉得什么,山中野外遇到陌生人,时刻保持警惕心,可以面对很多未知的变数。 “两位大哥!小弟只是一个过路人,赶路时迷失了方向,凑巧看见两位大哥,便过来问个路。” 沈河扯住嗓子回应。 “你要去哪?” 大哥大声问道,同时也在观察沈河,若是情况不对立马一箭射杀对方,再不济就立马跑,跟老二对视一眼,两兄弟默契十足,老二立马秒懂大哥的意思。 来者穿黄衫背着包袱,发髻上还插着白玉簪,还是个少年模样,一副书卷气,一看就是个贵家公子,怎么可能一个人只身闯入这里,怎么看都觉得可疑。 “我是要去石寒县,按理来说我一路走来,应该能看见官道,为何一路走来都没有看见官道?” 石寒县?两兄弟对视一眼,大哥道:“原先确实有一条官道,不过在十年前就已经荒废,因为走那条官道到石寒县需要绕路一圈,便新建了一条官道,路程更短。” 沈河恍然大悟,于是问道:“那此处去石寒县有多远?” “从这往前走五里,再往右走个二里路,便有一条官道,顺着官道,腿脚快的话大概半天就能到。” 现在天色还不晚,大概不到一个时辰天才会黑,按照大汉所说,自己腿脚还是很快的,应该能在两个时辰到。 “多谢两位大哥告知。” 拱手谢了谢,便抬步离去,两兄弟见人离开,有些错愕,老二小声道:“他就这样走了?这三十公里的路,还没走到就天黑了。” “小兄弟,这就走了?半天的路程,况且这天过不久的就要黑了。” 两兄弟到底心地不坏,于是一直没有开口的老二便朝沈河喊去。 ------------ 第三十四章 营救 沈河听到,转回身子,看着两人身上的弓箭和刀,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小弟胆小,若是现在还不走,难道要露宿荒山野外?且不说有野兽出没,便是看见两位大哥手里的武器,也惶恐不安。” 沈河那副害怕的样子,反而降低了两兄弟的戒心,大哥哈哈一笑道:“小兄弟,你怕是误会了吧,我们只是打猎的猎户,又不是强盗,你放心,不会拿你怎么样的,我们兄弟两个今晚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晚,你要是不急地赶路,可以在这里休息一晚。” “那多有打扰。”沈河一听大喜过望便答应下来。 两兄弟架起火堆,三人一同坐下,大哥率先开口道:“小兄弟,我李大,他是我弟李二。” “沈河。”沈河道出名字。 “好名字。”李大嘴里夸赞,随后又问道:“沈小兄弟,你咋一个人出来,这荒山野岭地,你胆子可真大,身上连个防身之物都没有,便是我们兄弟两个也不敢随意进山。” 这话说得有些试探之意了,沈河叹了一口气,开始胡编乱扯,“此行是去苏州投奔我姑姑,没想到路上被摸了盘缠,幸好遇到好心人,施舍了些钱财,这才让我能一路来到这里。” “原来是这样。” 两兄弟唏嘘,很是同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气氛也融洽了不少,作为乡下猎户,有货多数拉出县城卖,也就是猎到大货才会拉去常德府卖,不过每次匆匆去匆匆回,两兄弟便问起沈河这一路来的所见所闻。 沈河顺势而答,无非是一些见到了什么奇人异事,或是一些乐事,还有一些风景建筑,虽然不多,但是也把两兄弟听得入迷了。 大哥笑道:“沈小兄弟,年纪比我们小,见识却比我们多。” 沈河挠了挠脑袋,尴尬道:“李大哥你可打趣我了,我可没有你们厉害,敢连续几天待在这山里打猎。” 两兄弟哈哈一笑,心里很是舒畅,原本李二今天还抱怨没有猎物,便听到两声凄厉的动物惨叫声,两兄弟脸上一喜,立马起身就跑。 两兄弟来到声音的地方,正是刚才沈河经过有捕兽夹的那边草地,一头野猪和一只兔子分别被捕兽夹抓住,这野猪起码有三百斤,又黑又壮,哼哼地叫着逃跑,不过因为脚下被捕兽夹夹住,所以跑得不算快,那野兔就没有那么好,倒在地上挣扎, 两兄弟立马锁定野猪,嗖嗖几声地发出箭矢,先是第一箭偏离了,剩下几箭都射中野猪背上腹部,野猪咆哮几声倒地不起,确定野猪没有了生息,两兄弟这才过去。 两兄弟心里的郁气散去,这野猪拿出卖,可以卖出不少钱, 给野兔补了一箭,两人扛着野猪回到火堆,远远看见火堆旁的沈河,手里还拿着一本书,两兄弟见沈河看书,也不好意思打扰,砰的一声,两人丢下野猪,可真重。 沈河放下手里的书,赞了一句厉害,,李二杀好野兔,又拿出一些干饼架在火堆上烤着,刷上秘制的酱料,不一会儿香味就传出来。 吸了吸香味,两兄弟咽了咽口水,可真香,李二的烤肉的技术也是一流,两人在一旁搭手,李大见到沈河放在一旁的书籍,好奇道:“沈小兄弟还是读书人嘞,这读的是什么书?” 沈河道:“孟子。” 李大又问了下讲的是什么,沈河简单说了一下内容,李大像是想到了什么,于是道:“沈小兄弟,一看就是有大学识的,到时候肯定能高……高什么……我想起来了,高中榜首,前程似锦,哎呀,沈小兄弟,你不要介意我这大老粗没文化。” 沈河拱手谢道:“多谢李大哥吉言。” 李大笑道:“没说错就好。” 李二撕下一条兔腿给沈河,沈河闻着香味,吹了几口气,这才咬下一块肉,肉嫩多汁,酱香浓郁,一个形容:香! 沈河给出最高的评价,李二顿时很是开心,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沈河察觉到什么,抬头望去,只见天上有两个人影,看不清男女,很快沈河就低下头,竟然是金丹修士,两兄弟是普通人,自然察觉不到。 天上的两人,其中一个黑衣青年往下看去,正好是看的位置是沈河和两兄弟的位置,虽然飞在天上,但是以男子的视线,还是能看见下面的情况,男子瞥了一眼两兄弟,便移开视线,看向沈河。 沈河感受到自己被人注视,不用想就是天上的人在注视自己,顿时一阵后悔,刚才就应该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了。 黑衣青年收回视线,淡淡一笑,旁边的白衣青年道:“便是此地了,咱们下去吧。” 两人从天上飞下,用了隐身法,这也是为了防止被普通人看见。 飞到一座山丘下,白衣青年施了个隔音符,袖里划出四张符,拿起四张符,往天上抛去,右手呈剑指控制着,喝道:“去,” 随着白衣青年一声落下,刷!四张黄符直冲前面飞出,撞击到那处洞府,轰隆隆!四张黄符爆开,整个洞府摇晃了一下。 …… 一间不大的屋子关了九个人,有男有女,五人中了圈套后,被四个无赖关进这里,身上的刀剑也被收走了,关了一天,五人坐在一起,五人刚开始进来还一直在嚷嚷着让人放出去,尤其是那脾气火爆的少女,想试过破开窗户逃出去,明明窗户没有被钉死,却怎么也打不开,让她很是沮丧,最后还是有人告诉他们逃不出去的,五人试图问他们,得到的答案都是出不去的,但是他们依旧不想放弃。 他们对面坐着四人,两男两女,其中以一名气质清冷的女子为首,姿容极美,表情始终淡淡,相反旁边的三人脸上都带着一丝着急, 四人比五人来的早两天,在他们来的时候,这里还有五人,不过已经不在了,若是不出所料,今晚便是他们,女妖三天就要食一次人。 其中一名圆脸女子忍不住小声哭了出来:“师姐,现在咋办啊?” 清冷女子语气平静道:“等。” “可是我害怕,若是真的被……”圆脸女子的哭哭啼啼地不敢说完。 “等,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清冷女子说完这句话,便闭上眼睛休息。 “师姐……”圆脸女子小声地喊了一句,一个人小声哭泣,其他两个青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到嘴的安慰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马上就要三天了,不知道救援的人什么时候来, 这时屋子突然震动了几下,九人都明显感受到,其他五人一头雾水吗,怎么回事,是山崩了吗? “师姐,救援的人来。”圆脸女子停下哭泣,擦了擦眼泪,内心喜悦。 清冷女子睁开双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洞府里的四个小妖,身形晃荡了几下,脸色一变,立马跑去女妖的屋子,见到女妖便道:“夫人,莫非是有人要来攻打?” 女妖冷笑道:“我倒是要看看谁这么大胆,竟然敢打姑奶奶我这里,你们几个随我出去。” 四个小妖一听女妖这么一说,便信心十足,“是。” 五人便出现在洞府外,见到外面的两人,四个小妖其中一妖:“你们是哪里来的,胆子挺大了,两个人就敢来,怕不是来找死的吧?”话音刚落,其他三个小妖也应景地发出笑声。 “是吗?”黑衣男子淡然一笑,身上气势拔高,挥手一拍。 拍拍几声,四个小妖哎呦一声,便被拍飞,甚者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被拍死。 女妖脸色一变,眼里恐惧,尖叫道:“你是金丹修士!” 既然黑衣青年是金丹修士,那白衣青年恐怕也是金丹修士,为了杀他竟然派了两个金丹修士来,女妖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们,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逃走,女妖化为一道红光消失逃走。 “我去抓那女妖,你去救人。” 黑衣青年落下这话,便化成一道白虹飞走。 白衣青年落入洞府,洞府还有些小妖,这些小妖道行不高,灵智也不高,也就炼气修为,保持着兽形,见到白衣青年,动物的本能告诉他们,此人很是危险,于是落荒而逃,还没跑多远,就被一道白芒拦腰斩断。 解决完这些小妖,白衣青年突然一拍脑袋,懊恼道:“刚才应该留下一妖,问出陈师妹他们几个的下落。” 白衣青年打开神识,扫视洞府,终于在一间屋子找到四人身影,身形一闪便朝着屋子走去,落在屋子,这里布置这阵法,应该是女妖怕里面的人逃出来。 “可惜,我不是阵法师,不懂得阵法怎么破……”白衣青年喃喃自语,袖子里划出几张符:“不过,我有爆破符,应该能打开着阵法吧。” 白衣青年右手呈剑指,驱使着爆破符飞向屋子,轰隆隆几声,屋子里笼罩起一层薄薄的绿色。 屋内,众人听到这身剧烈的爆炸声,其中五人互相对视一样,都能看见他们眼里的震惊,对面的三人则是一脸欣喜,看到三人的表情,五人隐隐猜测是救他们的人来了,不过对方是用什么手段,竟然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会这件屋子也要没了吧…… ------------ 第三十五章 斩杀狐妖 白衣青年破开阵法,破门而入,左瞧右瞧像是在寻找什么人,小声嘀咕:“咦?这里怎么还有凡人?”众人见到一名面容俊俏的白衣青年,五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出现的白衣青年,就是这个人闹出这么大动静?! 三人一脸惊喜,拱手行礼道:“贺师兄。” 贺师兄点点头,在看见清冷女子时,眼睛一亮:“陈师妹” 清冷女子睁开双眼,从地上起来,行礼道:“贺师兄。” 贺师兄左看看右看看,没看出什么问题,拍了下自己胸口,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什么问题。” 四人一身修为都被女妖锁住,所以一点法力都没有办法使出,在贺师兄的帮助下,才得以解开,重获修为,有了修为,四人便有了信心。 另一边,黑衣青年追上女妖,手中飞剑脱离手破空而出,向着女妖砍去,女妖向后退了几步,飞剑依旧穷追不舍,女妖一脚踩中硕大石头站住,摇身一变,变出原形,是一只黄色皮毛的狐狸,十几丈高,跟座小山这么大,龇牙咧嘴。 当! 刺~ 狐狸扑去两只爪子挥向迎面而来的飞剑,身后尾巴猛地扫向飞剑,把飞剑扫出,双手双脚身形一跃,便窜出好几里远。 女妖从来就不敢跟白衣青年正面对敌,她现在主要是逃离这里,要不然落在人类修士手里生不如死。 黑衣青年也不着急,伸手一招,飞剑立即飞回他身后,身形一窜,连人带剑窜出好几里。 黄皮狐狸拼命地逃跑,一刻不敢停下,这时一抹白光划破天空,向着黄皮狐狸方向迅猛飞掠而去,带着气势如虹的剑气,一剑刺中女妖腹部,钉在一块巨石上。 “怎么可能……” 女妖艰难地开口说话,体内气机被飞剑震碎,十几丈高的狐狸身形缩小成寻常狐狸大小,生命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一脸冷漠的黑衣青年。 黑衣青年缓缓踏步走来,冷冷的瞥了一眼,一个念头刚动,飞剑丢下黄皮狐狸的尸体,咻的一下飞进去黑影青年袖子消失不见。 黑衣青年再次回到女妖洞府,看见白衣青年他们几人,没有多说什么,考虑到这里还有五个凡人带下山,白衣青年脚下生云雾,五人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时,还是看见白衣青年脚下云雾,内心震惊不已,传说中仙人能腾云驾雾……莫非白衣青年是仙人不成,若是这样,那刚才他们听到的动静也可以解释。 紧接着,其他人也祭出法器,看得五人再一次震惊,白衣青年淡然一笑,语气温和说会送他们到山下县城 夜色渐浓,微风轻拂吹打着他们的脸庞,五人内心既震惊又激动,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他们竟然在天上飞行,这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其中一个青年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您是仙人吗?传说中仙人能腾云驾雾,呼风唤雨……” 其他人竖起耳朵,其他他们早就想问,只是迟迟不敢开口。 “仙人……” 白衣青年淡淡一笑,“准确来说是修仙向道之人。” “修仙向道……” 那人心里默默念了一句。 石寒县,白衣青年驾着云雾放下五人,五人想说什么,还没等他们开口,白衣青年便在他们面前消失不见。 五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佩剑流苏剑穂的年轻人轻声说道:“就这件事,咱们就可以吹一辈子,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人哈哈一笑,眼睛神采奕奕。 不知谁的肚子咕咕地响,有人道:“走,咱们去吃顿好的,饿死老子了!” …… “大哥,我刚才好像看见一只狐狸,好大只,跟座小山似的。” “老二,你是不是眼瞎了啊,哪里有这么大的狐狸。”李大明显不是很相信,以为他在说胡话。 李二觉得自己并没有看错,自己不会看花眼的,“大哥,真的!我骗你干嘛。” “那你说狐狸在哪里?” “就在,就在……”李二一时说出话。 李大呵了一声,“老二,赶紧收拾。” “好的。” 沈河吃完手中的干饼,起身去帮忙,走到远处把骨头埋进土里,防止有野兽循着气味找到这里,野猪换了个地方埋进土里,标好记号明天回去再挖出来。 夜色当空,沈河靠着火堆的亮光看书,只是表面上在看书,其实心思早已经不在书里,李二没有看错,不过李二并没有看见狐狸身后其实还有一个黑衣青年,那人追杀着黄皮狐狸,虽然他不知道最后结果怎么样,不过从黄皮狐狸逃跑的状态,再就是黑衣青年明显修为比黄皮狐狸高,最大的概率是黑衣青年胜。 沈河翻动一页,没想到在这里会看见这精彩的一面,这次出来不亏,嘿嘿…… 深夜,三人都进入梦乡…… 第二天清晨,沈河随着两兄弟去看设下的陷阱,虽然只有两只山鸡,但是也不算一无所获,好歹昨晚捕到了一头野猪,光是这头野猪就能卖不少钱,两人在山里待了两日,要是空手而归,脸面都丢光就算了,还对不起家里妻儿老母。 等一切收拾妥当,两兄弟一人背着半头野猪,这才带着沈河往山下走,大约在中午的时候到了村里岔路口。 这村庄规模只能算中等大小,一面背靠山,后面有田地,不过现在已经过了丰收的日子,村外有一条路通向外面。 现在已经中午,两兄弟便邀请沈河一同吃个午饭再离去,沈河自然是不同意的,白吃了一顿人家的烤肉,再吃也不好意思,况且他昨晚还胡诌乱扯一大堆,自己身上穷得叮当响,要不然他还真会进去买一顿饭。 “客气啥,走走走。”李大很是热情拉着人进去村子。 进入村子,沈河便观察村子四周,这个村子比在村外看见的规模还大,各个角落都建着屋子,屋子一排排地建房,井然有序,沈河问了这村子里有多少户人家,李大说这里有来两百多户人。 这个数字倒出乎沈河的意料,两人打猎回来有很多人围观,看见沈河这个外来人,也是一脸热情的欢迎。 来到两兄弟的家里,作为家里的长丁,李大去年便娶了媳妇,而且已经怀孕八个月了,李大媳妇一手扶腰一手托着肚子,慢慢走出来,见两人没有没啥事,这才放心下来,李大把身上的猎物放下,瞧着媳妇肚子,犹豫了下,还是没有上手摸。 “大嫂。” 李二放下猎物,抬头问候了一句。 李大媳妇回应一句,转头看向这个外来人,问道:“这位小哥是?” “他叫沈河,是咱们在山上遇到的。”李二道。 谁知李大媳妇一听这话脸色瞬间不好,好在李大在旁边小声解释:“昨晚在山上遇到的,是正常人。” 李大媳妇还是很相信自己丈夫,便也没有说什么,反而是沈河听到李大这句话,满脸疑惑不解。 “沈小兄弟,别介意,当初你从山里出来,我就怕你是山上的妖怪变的。” 李大向沈河解释道:“两年前,村里人有人看见山里有红光,自那以后山里开始频繁发生怪事,有人说是看见妖怪了,还是会变成人的妖怪,村里还失踪了好几个人,报官了也找不到。” “原来是这样。” 沈河恍然大悟,又一阵后怕,赶紧抚了抚胸口。 午饭是在院子里吃的,李母做的饭,炒了半只山鸡,还有用鸡油炒的三盘素菜,可以说是很丰富了。 待酒足饭饱后,沈河便在村子里散步,消消食后再离开。 “追我啊,追不到我吧。” “我就不信追不上你。” 嬉嬉闹闹的小孩子声,跑在前面的小孩转头右手耷拉眼皮,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转过头继续跑,啪嗒,小孩没注意到前面拐角有人,于是撞到人,摔倒在地上。 沈河道:“没事吧?” 小孩正准备说话,一道声音传来。 “追到你了。” “不算不算,我是不小心撞到人。” “才不要,反正我追到你了,到你追我了。” 两个小孩跑开,留下沈河一人。 村子外头,一个老妇人领着一个老道长进入村子,老道长身形微胖,颌下留着一绺山羊胡子,身上穿着的道袍用上好的布料织成,手中拿着浮尘,罗盘,右手带着两个金戒指,身边还跟着个道童。 村子最里头一间屋子,屋主人是一对母子,男的卧床不起,面色青黑,男子原本很是强壮,两个月前突然身体不好,时间久了便卧床不起,其母请了会看事的大师,还没进门就推脱不去了,急冲冲地离开。 有一天,其母听说尘昇道长很是厉害,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于是求了好久,尘昇道长才同意过来瞧瞧是怎么回事。 老妇人满脸欣喜,这次尘昇道长并没有像其他几位大师一样,门都没进去,就临阵脱逃,反而是尘昇道长镇定自如,浑身上下散发着高人的风度,这一对比,老妇人觉得这才是真正的高人,心里觉得这件事肯定是能成的。 尘昇道长进入屋子,就只觉得有些凉,不过他没有当一回事,老妇人恭敬地带着尘昇道长去了儿子的屋子。 ------------ 第三十六章 被杀 “咳咳~~咳咳~~咳咳~~” 老妇人听到咳嗽声心急地进入屋子,便看见儿子脸上冒汗,后背都是冷汗,脸上心有余悸,醒来后便忍不住咳了起来。 老妇人一脸担心道:“大壮,怎么了?” “娘,我又做了那个梦。”大壮虚弱地说话,“娘,水。” “好。”老妇人端起放在旁边的水,扶起大壮小心地喂水,“儿啊,娘给你请来了尘昇道长,定能治好你。” 大壮很是虚弱,喝了水就躺下,便昏昏沉沉睡去了。 老妇人道:“道长,你看我儿怎么个回事?” 尘昇道长看向床上的瘦弱男子,面色发青,眼下肿胀发黑,尘昇道长瞥了一眼老妇人,轻轻抚了抚胡须,沉默了会儿缓缓开口:“我已知令郎是怎么回事了。” “道长,我儿是怎么了?” “呵呵,令郎是撞了邪崇,这鬼还是个怨气十足的,十分凶残。” 老妇人一听,紧张道:“道长,我儿的情况可以解决吗?” 尘昇道长叹了一口气,道:“想要解决,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这鬼又是个怨气十足的,怨气越是凶残,这钱嘛……” “道长,只要你能解决我儿问题,多少钱我都给。”老妇人扑通一声跪下。 “爱子心切,可怜天下父母心。”尘昇道长感叹一句,扶起老妇人,“只管放心,我就是竭尽全力也会把令郎救回来的。” 老妇人感激道:“多谢道长。” 尘昇道长看了一眼道童,道童立马心领神会,熟练地拿出一个小瓶子,道:“老夫人,这是师父耗费了四十九天时间熬制的符水,可以驱邪治病,你儿子这情况很是严重,给你儿子服下可以保住性命。” 老妇人一听道童这话,接过小瓶子,连忙给自己儿子喝下符水,果然没过多久,肉眼可见儿子脸色缓和了许多,起码没有刚才面色发青的状态了。 老妇人见有效,对尘昇道长越发相信:“真的有用,多谢道长给的符水。” 尘昇道长做出谦虚的表情,眼中却闪过一丝浓浓的嘲讽之意,这群愚民,实在是太好骗了吧。 道童咳了一声道:“师父做法,闲杂人等不可打搅,还请老夫人出去等候。” 老妇人走出屋子,在屋外等候,口中喃喃自语,无非是保佑我儿平安无事,安然无恙。 尘昇道长见老妇人离开,道童瞅了瞅床上的男子,眼里满是嘲弄,所谓的符水不过是邪咒熬制的符水,以燃烧寿命为芥子一时达到驱邪治病的效果。 尘昇道长拿起手中佛尘,装模作样地在屋子里走动,念了一连串咒语,最后大声一喝:“呔~~” 原地一跳,挥舞手中佛尘,口中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罪孽深重的女鬼,妳说为何要害李家大郎。” “他先招惹你的?呵呵,胡说八道,分明是妳这女鬼先缠着李家大郎,今日贫道就替天行道,灭了你这害人的女鬼。” 尘昇道长声音洪亮,一番话下来,倒真的有一股高人的风范,说完这些话尘昇道长挥动手中拂尘,开始与空气斗智斗勇,道童在旁边时不时发出声响,看起来十分激烈。 听到屋内激烈的声音,老妇人神色紧张,眼巴巴地看着屋内。 尘昇道长演得差不多了,便收起浮尘,这时道童也停下手中的动作,赶紧给尘昇道长捶捶肩膀:“师父,辛苦了。” “去把那老妇人叫进来。” 道童刚有所行动,突然感觉又一阵凉风吹过,忍不住颤抖一下,搓搓手臂,“好端端怎么突然感觉有些冷。” 正当道童咕哝时,忽然屋内阴风刮起,气温瞬间变低,道童脸色变了变,嘴唇颤抖了几下,“师父,好冷啊,是不是真的有鬼?” 尘昇道长也被吓了一跳,当即呵斥道:“有师父在,怕什么,赶快去做事。” “是师父。” 道童嘴上应道,心里嘀咕,师父,你骗骗这些愚民还行,若真的有鬼,你还不是跑得最快的那个。不过这话道童也不敢说出来,只敢在心里抱怨几句。 就在这时,屋内又刮起几道阴风,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听起来像是一个妇人在哭嚎,道童冷汗直流,后退几步,声音颤抖:“师父,真的有鬼!” 尘昇道长六神无主,拿着佛尘的手在颤抖,这时一道阴森可怖的女声在屋内出现:“呵呵,一个半吊子道士,居然也敢在我面前卖弄,真是不知死活,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说完一道阴风吹来,吹得两人骨头都是冷的,一名女鬼出现,长发披散,面色青白,双手指甲青黑很长,两眼狰狞,朝尘昇道长猛地扑来。 尘昇道长后背直冒冷汗,挥动手中拂尘,口中念动咒语,女鬼眼里不屑,随后一抓,就把拂抓在手里,拿着拂尘在手里抓了两下,佛尘就在手里化成粉碎,五指成鹰爪,直接捅穿尘昇道长胸口,尘昇道长脸色一白,挣扎了下,双眼突然瞪大狰狞。 女鬼捏碎尘昇道长心脏,甩了甩手把尘昇道长尸体甩下来,丢在一旁,转头看向道童,一张嘴裂开到耳朵,旁边的道童早已经吓得瘫软,幸好还保持一丝理智,连滚带爬地跑出去,嘴里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没跑几步,耳边感受到阴风,身子也停了下来,低下头看着胸口的青黑指甲,道童身子一软,没了生机。 解决完两人,女鬼便消失在屋内。 屋外的妇人迟迟没有听到动静,又等了半个时辰,犹豫了下,推门而入,当看见两人地情况,顿时吓得脸色惨白,瘫软在地,只见尘昇道长和道童纷纷倒在地上,胸口有着一个拳头大的洞,两人双眼瞪大狰狞。 连滚带爬地爬起来,边跑边叫,“杀人了,杀人了……” “怎么了,大娘?” 有人看见慌慌张张的老妇人,再听到老妇人的话,顿时惊道。 老妇人停下来,长缓了一口气,语无伦次道:“死人了……尘昇道长死了,还有那道童也死了。” “你说是谁?” “我请的一个道长,他们说尘昇道长很是厉害,没想到死了,他们都死了……” “呵呵,你说他们是不是这样死的?”尖锐阴冷的女声传出。 老妇人听到这声音,只见眼前的人竟然变成尘昇道长惨死的模样,然后又变成道童惨死的模样。 “啊!”老妇人当场被吓得尖叫,昏死过去。 几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干完农活回来,经过老妇人屋子,其中一个妇人是老妇人的女儿,想着去看看自己娘,在外面喊道:“娘,我来看看你。”说完便推门而入,屋内凉飕飕的,不过几个妇人没多想,因为推开门就看见有人倒在地上,再仔细一看,这不就是李大娘吗? 妇人立马就慌了,赶紧上前查看,就看见李大娘明显是被什么吓到了,还是吓得不轻,口吐白沫。 几个人扶起李大娘,把老妇人抬进屋子里,把白沫擦干净,有人担忧道:“李大娘,这是怎么了,吓成这样?” “李大娘年纪大了,不禁吓,可能是不小心被吓到的。” 旁边的人回应道,话音刚落,便听到尖叫声。 “啊。” “怎么了?” “小梅,怎么了?” 小梅从弟弟屋子出来,脸色惊恐,哽咽道:“有人死了!” “什么?” 其他妇人便去看了李大娘儿子屋子,见到屋内躺着两人,胸口拳头大的洞,双眼瞪大狰狞,脸上是死不瞑目的。 一个妇人虽然没有尖叫,但是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剩下两个妇人脸色不好,但是勉强还能保持理智,三人出去时,脸色惨白一片,想吐又吐不出什么。 屋子死了人,几个妇人也不敢待在这里,怪不得刚才一进来就凉飕飕的,几个妇人立马心神恍惚,跑去找村长,告诉村长这件事。 村里死了两人,李大娘又昏死过去,六十岁的老村长被吓到,叫上几个男人便急冲冲去李大娘家。 李大娘家里死人的消息也被传入村里人的耳朵,胆子大的也跟着去看是怎么回事。 来到李大娘家里,村长等人便去看死了的两人,见是一个道长和一大道童,村里人都知道李大壮的事,李大娘找了三四个看事,不过每一个都不敢进去,脸色惊慌,这些看事人的反应,难免让村里人多想。 这两人莫非是李大娘请的人,死状惨烈,再看两人表情,所有人后背发凉,忍不住后退一步,这时李大娘醒来了,不过还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 小梅见娘醒了,问道:“娘,发生什么事了?” 李大娘转了转眼珠子,看见自己女儿,没有惊喜只有惊恐,疯狂地挣脱小梅,小梅没想到自己娘力气这么大,连忙叫其他人过来帮忙,两个妇人进来按住李大娘,“李大娘,是我们,你看清楚。” 李大娘被小梅和两个妇人按住,挣脱不了,“你们是人是鬼?” 李大娘这反应很不正常,三人对视一眼,小梅回答道:“娘,你看清楚,我是小梅。” 其他两个妇人也回答,李大娘摸了摸三人的手,有温度,又每人掐了一下,听到三声惊呼,怕疼,是人。 ------------ 第三十七章 剑仙 村长听到李大娘醒了,便过来询问,“李大娘,说一下这么回事?” 李大娘缓了缓神,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其他人听了后背发凉,一阵后怕,恨不得现在就立马离开这屋子。 李大娘说完,才问起自己儿子怎么样,村长叹了一口气,“我们刚才进去,并没有看见大壮。” “什么?!” 李大娘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大壮,去哪儿了?” “娘!”小梅按住李大娘,可是李大娘情绪激动,便要起来去找自己儿子。 其他人按住李大娘,好生安慰一番,李大娘情绪这才平复下来。 小梅留下照顾李大娘,其他人出去,一脸忧愁,邪崇既然能一下子就杀了尘昇道长和道童,还能恐吓李大娘,肯定很是凶残,一时也是很担心,怕到时会残害村子。 大家都看向村长,希望村长能想办法,这可是关系到全村人的安危啊。 村长很是忧愁,“现在只能找高人过来解决这事了。” 李大家里,有一人突然急匆匆地跑进来,大喊李大名字,李大问道:“大柱,咋了?” 李大柱缓了缓,气喘吁吁道:“有人死了!” 李大语气平静道:“村里哪家老人过世了?” “哎呀,不是村里,是李大娘请的道长和道童都死了。” 李大赶紧问道:“怎么回事?!” “李大壮,你也知道,前两个月身体还好好的,突然间就不行了,连床都下不去,李大娘找了好多看事的人,门都不敢进,就急慌慌地走了。” “李大娘找的这个道士,叫尘昇道长,据说驱邪治病很是厉害,没想到竟然就这样死了,还有啊,大壮也不见了,李大娘自己还被吓到了,脑子都有点问题了。” “这么邪!” “这位大哥,那村里打算怎么解决这事?” 李大柱被这句话一打岔,这才想起自己忽略的人,于是看向说话之人,见是个外乡人,于是问道:“你是?” “小子沈河。” 李大柱倒也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能说的,于是道:“村长说只能找高人过来解决这件事。” 李大柱离开后,李大媳妇走出来,见李大脸色算不上好,便问道:“当家的,怎么了?” 李大便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李大媳妇摸了摸肚子,虽然没有说什么,脸色却很是忧愁。 李大娘家,院子里有十多个人,村长等人似乎在商量着事情,李大壮的屋子,几个男人正在处理尘昇道长和道童的尸体, 小梅照顾李大娘,不知道为啥总觉得她娘有点怪怪的,说不上哪里怪,反正她有点不敢看娘的脸,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小梅忍不住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缓解一下,还觉得自己是不是今天干活累了,才出现这种感觉。 床上的李大娘突然睁开眼,眼里阴沉,听到有人进来,又闭上双眼,挤出几滴眼泪,装作一副很是伤心的模样,嘴里还念叨:“大壮……大壮……” 小梅端着碗水进来,“娘,您喝点水吧。” 李大娘阴冷一笑,却不是李大娘的声音,而是一道阴森可怖的女声,接着李大娘朝小梅扑来,“救……”一个救字还没喊出来,小梅手里的水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屋外的人听到动静,想着是不是李大娘又怎么了,便开门进去。 “呵呵呵呵……” 阴森可怖的女声响彻宅院,所有人都听到,有人双手抱着自己害怕道:“怎么回事?”话语刚落,李大娘便飘了出来,是的,不是走出来,而是飘出来。 所有人后背发凉,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李大娘不对劲,或许说这不是李大娘,而是邪崇! 李大娘向着大家扑去,指甲修长青黑,所以人都觉得自己要死了。 铮~~~~ 正在此时,一抹青芒破开天幕,如同一条青蛇汇聚全身力气激射出去,带着气势汹汹的剑气,朝着李大娘刺去。 所有人不是目瞪口呆就是抓紧裤脚,连心里的害怕都淡去几分,屏住呼吸说不出话来,心里只有一个共同的念头: “仙人!” “谁!” 李大娘明显有些错愕,她竟然没有察觉到一丝对方的气息,而这把剑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这让她即惊即怒,阴沉地盯着面前周身散发着淡淡青光的长剑,脸上滚落几滴鲜血。 吱呀一声~ 一名青衫少年推门而入,嘶~有一人忍不住惊呼出声,大家也只当他是太过兴奋,莫说是他,就连他们内心也是很兴奋,只是那人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青衫少年,内心已经震惊不已。 李大柱活了三十年,一生普普通通,不算好也不算坏,没想到今天只有一面之缘的外乡人,竟然是一名剑仙! 村长润了润嗓子,很是忐忑道:“剑仙大人,是来救我们的吗?” “呵呵,剑仙?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简直找死!” 李大娘很是不屑道。 “是吗?” 青衫少年淡淡一笑,右手食指与中指并作剑指,朝着女鬼方向去,嘴里吐出一个去字!斜插在地面的青钧剑应声而动,咻的一声离开地面,化作一抹青芒一闪而逝,已然来到李大娘身后,李大娘虽然早有提防,还是被凌厉青芒刺中,紧接着便被强大剑气震出李大娘身体。 扑通一声~~ 没了女鬼附身,李大娘身体应声倒地,青衫少年伸手一挥,李大娘身子便落在村长等人面前,村长等人赶紧接过李大娘身体,探了探鼻子,还有呼吸,没死,所以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看到女鬼的真容,嘶~一阵倒吸声,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女鬼,其中有人惊呼道:“是兰慧。” “哈哈哈哈哈。” 女鬼一阵冷笑,双手成鹰爪便朝青衫少年扑来,不过青钧剑速度更快,再次激射向女鬼。 女鬼听到耳边的破风声,很是恼怒,该死的飞剑,好在女鬼这次已经是有了防备,在千钧一发之际,滋啦~女鬼伸手一抓,便把青钧剑抓在手里,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青钧剑剑身青光几次闪烁之后,还不等女鬼得意多久。 青钧剑剑气一震,女鬼手里一阵疼痛,再也忍不住松开手,飞剑飞出女鬼手里,身上青光闪烁几下,青钧剑乘胜追击,再次激射而出。 此时女鬼根本无法闪躲,被飞剑一剑刺中腹部,体内一道道剑气搅碎一切生机。 青钧剑飞回主人身边,在青衫少年转了一圈,悬浮在青衫少年面前,青光闪烁几下,像是在邀功一样。 青衫少年心念微动,招招手,青钧剑咻的一下飞进袖口消失不见。 女鬼已死,所有人一阵欢喜,甚者忍不住潸然泪下了,村长颤颤巍巍上前道谢,情绪很是激动:“多谢仙长救了咱们。” “大伙没事就好。” “这……李大娘情况……”村长还好没有忘记李大娘。 青衫少年上前查看了下,道:“没啥大事,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其他人也想上前说话,这可是剑仙啊,一辈子都见不到几次,要是再能说上一两句话,这辈子就值了。 李大柱心情激动道:“仙长,您还记得我吗?” 青衫少年微笑点点头。 “仙长,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不妨留下来用晚饭?”村长开口挽留道。 青衫少年抬头看了天,嗯,还是大中午,看来村长睁眼瞎的功夫还是很厉害啊。 “仙长,在我家吃也可以啊。” “凭什么在你家吃?” “凭啥都在你们家,我家也可以啊。” 显然太过热情也不好,搞得青衫少年很是不自在,“大伙客气了,只是还有要事,就此别过。”话语刚落,青衫少年便在所有人面前消失不见,此时村庄岔路口,一个青衫少年出现在这里,青衫少年拾了拾包袱,离开村子,自言自语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仙长走了?” 大伙眼巴巴地看着青衫少年消失不见。 ’村长咳嗽几声道:“既然仙长已走,大家各做各事吧。”仙长啊,咋就不留下吃顿饭啊,村长很是懊恼,难道是仙长觉得村里饭菜不好吃,那他可以请仙长去县里大酒楼吃饭的。 大伙一哄而散,村长去看小梅等人,见他们都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放心。 天色逐渐昏暗,到了晚饭时间,家家户户拿着饭碗,聚集在一处空地上,当时在现场的几个村民添油加醋的说道:“哎呀,你们是不知道当时有多恐怖,你们要是在现场怕是要尿裤子了。” “快说快说。” “当时李大娘屋子听到声响,然后我们便去看,你们猜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有鬼?” “真的假的?” “怕不是你在吊人胃口吧?” “着什么急啊,李大娘从屋子出来,他不是走出来的,是飘出来的,说话声音还阴森可怖。” “撕……”大伙倒吸一口气。 那几个人说话的人笑呵呵地看着众人的反应,这才接着说:“那女鬼出来后,便朝着我们扑来,我们当时都觉得自己要完蛋了,这时,天上突然飞来一把仙剑,刺中女鬼,然后啊……” “然后什么,快说。” “然后啊,剑仙从大门进来,女鬼还嘲笑剑仙在她面前班门弄斧,说是杀死剑仙,谁知道剑仙说了一个去字,仙剑便跟女鬼打起来,打得很是激烈……最后还是剑仙厉害,把女鬼杀了。”那人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 众人听得又惊又怕,这时另一个人神神秘秘道:“你们猜这个女鬼是谁?” 那个人见大家回答不出来,这才道:“李大壮的婆娘。” “什么?” 这话一出,大家都炸成一锅。 ------------ 第三十八章 老牛 “我看啊,这就是专门来报仇的,谁叫李大壮简直不是个人,村里人谁不知道知道他婆娘是怎么死的。” 一个妇人脸上平静,语气却带着一丝嘲讽。 人群中,有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低下头。 这时有人问剑仙长什么样子,那几个人便描述了一下青衫少年的长相,人群中的李大李二一听,扒饭的动作停下,大脑轰的一下炸开,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震惊。 李大虽然知道对方离开了,但还是带着一丝侥幸心理,紧张问道:“那剑仙离开了吗?” “哎,我们本来是想请剑仙留下来吃个晚饭,谁知道剑仙直接在我们面前消失。” 李大李二回去后一阵懊悔。 …… 一辆马车正缓慢地在官道上前行着,前头有一个马夫驱使着马,一个白衣公子正坐着看书,神色有些郁郁寡欢,因为马车行进的很慢,所以不算颠簸,一旁的仆从百般无聊的对着车壁发呆。 “怎么还没到啊。” 牢骚了一句,仆从掀开车帘,冲着前头的车夫喊了一句:“车夫,还有多久到石寒县?” 车夫回头看他,这是个大生意,可不想让客人不满意,笑道:“估摸着还有十里远,半个时辰之前就能到了。” 仆从探头左右四周瞧瞧,都是些行色匆匆的男男女女,要说风景,现在秋季,树叶凋零也没什么好看,很久觉得索然无味,忽然看见前面一抹青色。 是一个少年,离得近了,仆从看了一眼青衫少年,便探回脑袋,又看了一眼自己公子,真无聊,仆从在心里说了一句,又继续发呆。 “两位客人,石寒县到了。”前头的马夫回头喊了一声。 果然如车夫所说,半个时辰之前就到了,仆从一听这话,便探出头看看,又缩回脑袋,兴高采烈道:“公子,到了。” 白衣公子点点头,又继续看书。 马车缓缓地前行,热闹的声音传入马车,街道上热闹的叫卖声,仆从听着熟悉的家乡话,一时感慨万千。 一条繁华的街道,马车前行到一座二进的宅院停下,车夫喊道:“两位客人,到了。” 两人从马车上下来,仆从手里背着一个箱笼,从怀里拿出钱袋,把车费给了马夫,马夫喜滋滋的接过银两离开。 仆从见到这宅子,热泪眼眶,可算是回来了,上去敲了敲门,便有门房探出脑袋出来看是谁敲门,见到仆从,再看到白衣公子,门房迅速开了门,喊道:“大公子。” 白衣公子拜见了父母,便回去自己住所,这次也没有中举,白衣公子更加奋发苦读,为三年后的乡试做好准备。 石寒县城规模不算小,建筑颇多,人流量也多,在城内沿街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往来的商人也有不少。 沈河紧了紧身后的包袱,在县城里闲逛,他自己本身也不需要买什么,所以也是看到稀奇的东西才会多看几眼,不过都是些凡物,很快就提不起什么兴趣,在看见一家书铺,沈河顿时来了兴趣,随意打量了书架上的书,很快就失去了兴趣,书铺里都是些经史子集、诗词歌赋、策论兵法之类! 一直走到黄昏,既然都来到县城,沈河也不打算委屈自己,突然见到前方有一群人在吵嚷着什么,不少人在围观,还能听到一道厉骂声。 “你这老头长没长眼睛,撞到我们公子,让你赔一头牛而已,竟然还敢拒绝。” 沈河挤进人群,便见到一个家奴正在对着一个老人骂道,旁边站着一个衣衫华贵的公子哥,正一脸嫌恶的看着那牵牛老人。 此时还有一个家奴正拉着老人的老牛,想要拉走。 岁数已高的老人力气自然比不过正值壮年的家奴,家奴稍微使上些力,便把老牛拉走,见到老牛被拉走,老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家老牛不是故意撞到您的,您放过它吧。” 沈河见此,询问旁人此时因有。 原来是老人的牛并没有撞到这位赵公子,只是不小心蹭到赵公子的新衣服,赵公子立马叫嚷说撞到他了。 任凭老人怎么解释都没用,必须要赔二十两银子,赔不起就要拉走这头老牛,其他人也不敢上前帮忙,石寒县谁不知道赵公子是个纨绔子弟,成天吃喝玩乐,不务正业,为非作歹,见到是能躲多远就多远的存在。 马上十一月份,天气也有点小冷了,赵公子竟然拿着一把扇子轻轻扇着风,结合赵公子的长相,看起来很是风流倜傥。 啪的一声,赵公子收起扇子,双手靠后,便要走,家奴拉着老牛,只是老牛挣扎着不肯走,一直盯着苦苦哀求的老人。 眼看赵公子要走,围观的人也离开,其中有一个穷酸书生很是同情的看着老人,只是自己都是穷困潦倒,哪里还有钱财去帮助这老人,摇了摇头转头离开。 “慢着,我愿意出这二十两银子。” 这话一出来,赵公子脸色阴沉的转过头,“你是何人?” 围观的人,见有人出手,这人勇气可嘉,竟然敢跟赵公子杠上,于是看到一个青衫少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从容不迫。 “我是谁,就不劳烦赵公子记住,这二十两还请赵公子收下。” 面对赵公子的威胁,青衫少年不以为然,直接掏出二十两银子丢给家奴,老人见有人出手帮助自己,连忙感激。 赵公子脸色阴沉,还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人敢抢自己东西,老人上前就要拉回自己的牛,这时,赵公子手下的家奴却对赵公子耳语一番。 赵公子听后,连连点头。 便见家奴拿出二十两银子,算上刚才给的二十两银子,一共四十两银子放在老人面前,道:“哎呀,杨老头,咱们公子知道你家里贫穷,你看今年收成也算不上好,听说家里孙儿还生着病,这生病了还是赶紧要去治的,万一错过了治病的时间,怕是遭罪了,你看这二十两,我们公子花钱买下老牛,这老牛老了,也干不了什么活,你看看你是觉得这老牛重要还是家里孙儿重要。” 老人牵绳的动作停下,犹豫了起来,他的确是很看重老牛,可是对方愿意出二十两银子,又想到家里的孙儿。 最终,老人背弯得更低了,低着头不敢看老牛,把老牛给了家奴,揣着新鲜的四十两,这四十两他一辈子都没摸过。 沈河见双方你情我愿,也没有多说什么。 赵公子和家奴见老人卖了老牛,脸上是嘲笑,尤其是那赵公子还得意的撇了一眼青衫少年,似乎在说,看吧,没用的。 老牛这次没有挣扎地被家奴牵走,沈河看着老牛,无声叹息,老牛似乎在流泪,只是再看去时,老牛一切如常,无甚特别的。 等所有人走后,老人这才把弯起的背稍微挺直,老人把二十两银子还给沈河,老人须发已白,一双眼睛已经凹陷下去,皱纹堆满一整张脸,而老人脸上早已经泪流满面,来时背部挺拔,回去时佝偻着身子,步伐蹒跚。 沈河心里郁气,那赵公子买老牛当然不是为了争一口气,不说老牛已经很老了,没有劳力干活了,便是能干活,这位赵公子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抢走老牛,而是只是想拿老牛杀掉泄愤。 若不是大梁律法明文规定不得随意宰杀耕牛,除了是病死或是老死的牛,不然恐怕这赵公子会当街杀了老牛。 此时太阳已落山,沈河施了个隐身术,跟上赵公子和家奴,回府的路上,家奴下手十分狠辣,一鞭又一鞭地抽打在老牛身上,抽得老牛皮开肉绽。 赵公子接过家仆给的鞭子,亲自抽了几鞭,心里才解气,只是一想到下午竟然有人跟自己抢老牛,顿时心里的火气又上来,狠狠抽了几鞭老牛,老牛也不叫不闹,这让赵公子感到意外。 ------------ 第三十九章 出气 到了赵府,赵府很大,占地有三十亩,是一个二进宅院,红墙绿瓦,高大恢宏,足以可见富态。 赵公子进入府里,命人拉着老牛从偏门拉往后厨去,还吩咐今晚要吃全牛宴。 到了赵府后厨,家奴吩咐厨子去磨刀,准备杀牛,他则是去一旁的亭子下休息,喜不自禁地拿出怀里一个拇指大的银子,虽然公子性格不好,不过只要会讨好办好事,赏的东西也是大把多,家奴便是那个出主意的人,赵公子心情愉悦,便丢了这块碎银子给他。 沈河越过家奴,来到后厨,厨房里,厨子正在卖力地磨刀,整把刀背,厨子磨得光亮,磨完后还把手放在刀上,确保磨的锋利。 沈河把厨子劈晕,被拴在角落的老牛,突然口吐人话:“不必麻烦了,我本就大限将至。” 沈河看着这头老牛,或许说是牛妖才对,叹道:“是否怨过?” 老牛摇了摇头,道:“我偶然成精,却没有高人点化我如何修行,除了会说话,身体力气大些,便无其他,如今大限已至,也不知能送你什么,便把这牛角和牛皮送给你,权当你今日救我一命。” “你走吧,我寿命已尽,本想在最后时间陪伴左右,不过也好,那小娃娃机灵得很,我很是喜欢……” 话音刚落,这头劳碌了一生的老牛终究是倒下了…… 沈河把老牛尸体收进须弥物里,长叹了一口气。 在亭子休息的家奴,忽然感觉脸上有一阵风吹过,他没当一回事儿,还觉得挺凉快的,翻了个身子,继续睡觉。 “啊!” 家奴发出一声惨叫,摸了摸被打断的鼻梁,鼻中鲜血直流,起身查看,没看见任何人,反而是在脚边看见一个带血的石头,“哪来的石头,该不会是哪个王八羔子偷袭我。” “哎呦,还是赶紧去找大夫看一下。” 谁知道还没走几步,啪的一下摔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家奴骂骂咧咧从地上爬起来,好不容易去看大夫,包扎好伤口,心疼着给了银子。 回去的路上,还不小心扭到脚,家路大呼倒霉。 其他几个家奴了也不好受,要么无缘无故摔了一跤,摔得鼻青脸肿,要么坐着时突然就摔下来,或是喝水差点被呛死。 半天下来,一群人凄惨无比。 “你说咱们是不是撞上什么了?” “是啊,今天实在是太倒霉了,咱们不会真的撞邪了吧?” 几个家奴心里犯怵,自从今天跟着公子弄到那头老牛后,运气就没好过,走路都能摔倒,实在是太惨了,还因为做错事被公子臭骂一顿 赵公子回到府里,正搂着刚得到的美妾,悠哉快乐,赵公子心情愉快,抓了一把鱼饲料撒向池塘的鲤鱼,突然一阵风吹来,人便扑通一声掉入水池里。 美妾脸色一白,尖叫道:“来人啊,快来人啊,快救公子上来。” 一旁的几个家奴,赶紧跳入水里,把赵公子救起来,赵母知道后,一脸担忧地过来,神色紧张道:“我看看,有没有事?” 丫鬟端着姜汤过来驱寒,赵母接过姜汤,没成想一下子没有接住,姜汤一下子洒到赵公子脸上,幸好姜汤不算烫,没有烫到赵公子。 赵母惊慌失措,拿出手帕擦拭,赵公子脸色不好,却也不敢向自己娘发火。 赵母走后,没过多久,赵公子突然从床上滚下来,脑袋都鼓起一个大包,摸着就疼,守着的丫鬟见状赶紧把人扶起来,请大夫过来看。 赵公子脸色郁闷,真是奇怪了,怎么今天就这么倒霉…… 刚走出屋子,天上掉下来一坨不明物体,不偏不倚,正中赵公子脑袋上,屎臭味传入赵公子鼻子,天上还有两声应景的鸟叫声。 赵公子闻到味道,瞬间脸黑了下来,暴跳如雷道:“给本公子抓住那只鸟!” 赵府乱成一锅粥,不远处一抹青影,悄无声息地离开…… 主仆几人凄惨无比,个个脸上都挂着彩,紧接着有人发现厨房昏迷的老厨子,而那头老牛却突然不知所踪,一番查问下,府里众人皆是没有人见过那头老牛。 莫非这老牛是头成精的牛妖,因为要杀它,所以才报复他们,最后消失不见,主仆几人越想越是可能,赵公子一阵后怕,马不停蹄的带上赵母给他在尘昇道长求的符,还别说,带上去之后,倒霉的事情再也没有发生过。 离开赵府后,沈河找到一家客栈,询问了价格后,要了一间普通的房间,价格并不贵,只需要五十文,上房价格就翻了一倍,要一百五十文铜板,又要了一些吃食上来。 夜色越来越昏暗,家家户户都熄灯睡觉,尹府一处屋子,点着灯火,烛火摇曳着,照得屋内一片光明,屋内一个青年正在书案上看书,时不时蹙眉,过了一会儿又舒展眉毛,这一看就到了申时 正在这时,卢植听到有人敲门。 他打开房门一看,是院里的秋梅,秋梅手里提着食盒,行了一礼道:“公子,夜里凉快,您喝完暖汤暖暖身子。” 秋梅把暖汤拿出来,看了一眼书案上的书,劝道:“公子,这么晚了,您还是要爱惜自己身体,这书明儿再看也不迟。” 尹贺喝完暖汤,驱散了一身寒气,“也好。” 尹贺睡下后,秋梅便从屋内退出,轻轻关上房门。 “唔……唔……” 尹贺摇了摇头,额头上滑落几滴汗水,眉头紧蹙着,一团黑气附在尹贺头上,黑气化出一张大嘴,吸食着阳气。 第二天起来,尹贺神情恹恹,他没当一回事,只以为自己读书累着了,倒是尹母看着自己儿子脸色不好,眼下还有些发青,便问道:“你这脸色怎么这么差?” 尹贺回道:“昨夜读书太晚了。” “你看看你这脸色,还是好好休息,别先把身体搞垮了,到时候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尹母厉声道。 尹贺想了想,确实这几日身子不是很好,于是道:“儿子知道了。” “那卢员外的千金,生得貌美如花,温柔贤惠,知书达理,我已经跟对方约好了地点,你和我去跟人见一面。” 尹母来了一招先斩后奏,尹贺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若是寻常男子,孩子都好几个了,也就是尹贺却不这么想,十年寒窗苦读,一朝能够金榜题名,婚事的事便是一拖又一拖,便拖到了这个岁数。 尹贺皱了皱眉,不是很想去,这时尹父却发话,说今年必须成亲,婚事怎么能一拖再一拖,若是一直没考中,便不成亲了? 尹贺不敢忤逆父母的话,便只好答应下来。 …… 卢员外府。 “娘亲,你看我这番打扮怎么样?” 说话的是一个妙龄少女,皮肤白皙细腻,穿着一件水白衣裙,发髻上点缀着华贵珠钗,整个人亭亭玉立,温婉大方。 “自然是好看。”卢母打趣道:“哎呀,我姑娘这么漂亮,倒是便宜了那尹秀才了。” “娘,这事还没成呢,您别这么说。”少女白皙的脸微微泛红,娇嗔一声。 …… 尹贺跟着自己母亲出门,临出门时便被尹母再三强调态度要端正,对卢千金要客气有礼,尹贺怕尹母再说几遍,连忙点头。 两人擦肩而过一个青衫少年,沈河本想出来今日离开石寒县,他看了看前面的母子俩,既然遇到了,怎么能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呢,便悄然跟上对方。 ------------ 第四十章 正缘 “尹秀才。” “尹秀才。” 尹母和尹贺走在街上,时不时就有人向尹贺打声招呼,尹贺点点头回应,尹母特别骄傲,笑容满面。 石寒县基本上都认识尹贺,不止是尹家家大业大,更是因为尹家大公子谦和有礼,还是取得解试上乙等名次真正的读书人,在整个石寒县的读书人中绝对算得上是一号人物。 沈河在小摊子上买了个小玩意,顺嘴问道:“老哥,我刚才听到他们都在喊尹秀才,这人是谁?” 摊子老板道:“瞧你是外乡人吧,不知道也是正常,咱们这位尹秀才,出身好,家大业大,三年前考中了秀才,就算是不继续科考,也可以回去管理家里家业。” 原来是这样,沈河随手把东西收起来,这才跟上母子俩,另一边,卢员外府,卢母带着一番梳洗打扮好的温婉少女出了门。 昭云寺 古寺的正门香火缭绕,来往的善男善女络绎不绝,钟声悠远,诵经之声不绝于耳,寺中殿塔壮丽,一对母子在大门等候,其母一直不停地张望,反而是那男子倒负手而立,目不斜视。 尹母眼前一亮,立马上前几步,拉住卢母,笑道:“可算来了。” 两人客套了几句,尹母把目光放在卢婉仪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双眼发亮,夸道:“婉仪越发漂亮,瞧瞧,模样一点不比郡主小姐差。” 卢婉仪脸色羞红,还是小声道谢,尹母拉着尹贺,介绍道:“这是我儿,尹贺。” 卢员外千金姿色自然是十分漂亮,温婉大方,尹贺行礼道:“卢伯母,卢小姐。” 卢婉仪悄悄打量尹贺,虽然年少的时候见过两次对方,不过都是很小的时候了,模样都不一样了,听说对方一直苦读圣书,志在考取功名。 尹贺样貌自然不差,也是被一番打扮了才让出门,面容俊朗,仪表堂堂,卢母瞥了一眼自己女儿,知女莫若母,笑眯眯地回应。 卢婉仪行礼道:“尹伯母,尹公子。” 介绍完后,四人从正门进去,来到一座肃穆威严的大殿,有零星几名香客在殿前蒲团上虔诚跪拜,香火缭绕。 殿旁的僧人上前,双手合一:“卢施主,尹施主。” “慧常师父。” 卢母和尹母双手合一,微微低头道。 慧常师父将人引到大殿,卢母和尹母先是虔诚跪拜,接着两人让自家儿子/女儿,拜完之后,卢母和尹母便将事先准备好的香火钱投入功德箱。 寺庙也是有求签的地方,卢母和尹母七天便会一起结伴来寺庙烧香拜佛,所以对寺庙可是很熟悉。 沈河抬头看去昭云寺,这座寺庙只是一座普通的香火寺庙,并无真正的修行人,若是真正的修行之所,那附在尹贺身上的东西也会立马被震慑。 进入昭云寺,他观察了一下周围,便找到自己要找的人,然后摆出自己也是进来烧香拜佛的香客,沈河装作同路跟在四人身后,反正昭云寺香客也不少,大体不差都是烧香拜佛后,会选择去求一个平安签,保佑家人平安富贵等。 到了求签的地方,两人在各占母亲的要求下求了签,卢婉仪拿起签,是根上上签,轻声道:“是谓凤凰于飞,和鸣锵锵。” 念完后,卢婉仪心情喜悦,忍不住悄悄瞥了一眼尹贺,只听对方轻声念道:“永老无离别,万古当团聚。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 卢母和尹母拿过两张签一看,脸上都忍不住露出笑容。 沈河站在远处,倒是一眼就看见两张签上的字,再观察殿中两人,只见两人身上的红线紧紧绑在一起,顿时乐了,两张签倒是误打误撞成就了一桩正缘。 入夜,周围静悄悄的,尹贺一不小心又看到半夜,正看得起劲,被院里的丫鬟秋梅赶着上床睡觉,尹贺只好放下书,回到床上睡觉。 夜色安静,一团黑气凭空出现,张开大嘴,正准备吸食阳气,一道嗤笑声音传入耳中,“你这鬼物,跟着他应该也有半个月了,不过我好奇的是,你竟然留着他的命到现在。” 黑气猛地回头看去,只见屋里竟然多出一人,那人穿着一身青衫,是个少年,此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着自己。 黑气身形一闪,便要逃走,沈河看黑气要逃走,祭出青钧剑,青钧剑立马锁定黑气,化成一道青芒朝着黑气刺去。 “啊!!!” 黑气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身上冒着淡淡白烟,片刻显出原形,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女鬼,脸色惨白,眼里露出一丝害怕。 睡梦中的尹贺,听到凄惨的惨叫声,顿时被惊醒,睁开双眼,这时他发现自己屋子里竟然出现两人,那躺在地上的妇人被一把利剑刺中,脸色痛苦,身上冒着白烟,那青衫少年,脸色平静,一时之间,尹贺以为是贼人闯进,两人因为分赃不均,大打出手,刚想说什么。 那妇人鬼一掌拍在自己肚子上,吐出一颗黑色珠子,散发着浓郁的怨气,只是看一眼,就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黑色珠子朝着沈河飞去,若是被命中,那么怨气便会侵蚀沈河意识。 咻,一道青芒速度极快挡住黑色珠子继续前行,此时妇人鬼捂着腹部的伤口,眼神阴狠,收回黑色珠子,化为一团黑气裹着珠子,逃出窗外消失不见。 尹贺神色恍惚,一时还无法从眼前发生的事回过神,沈河收回青钧剑,开口道:“这妇人鬼跟你时间不算长,且并无直接取你性命打算,只是贪图你的阳气,好好修养一段时间身体便可恢复。” “多谢仙长。” 尹贺从床上起来拱手道,等他再次抬眼看去时,再无青衫少年的身影。 另一边,妇人鬼逃出尹府,一刻不敢停下,偶然看见有几个喝得烂醉的男人,忍住了把他们吸干阳气来恢复伤势的冲动,怕的就是被那青衫少年发现,妇人鬼虽然贪图阳气,不过还是有些理智。 妇人鬼一路逃出石寒县,躲在一处山洞里,腹部伤势严重,被剑气所伤,妇人鬼怨恨,迟早要杀了那青衫少年,报仇雪恨。 铮~~ 正在此刻,一道青芒划破天幕,剑气冲天,穿过山壁直透山洞而来。 夫人鬼听到这声音,脸色大变,顾不得伤势,便想逃走。 几息之后,山洞里已然不再昏暗,因为上方的山壁上已然被破开一个三丈宽高的大洞, 妇人鬼面如灰色颤抖着抬头,一柄飞剑立在大洞上方,铮铮作响,飞剑周身散发着淡淡青光,在漆黑的山洞闪烁着一抹光亮。 妇人几乎是凭着本能反应,身上散发着浓浓阴气,朝着洞口方向闪开。 “斩!” 一道平淡的声音随风而到…… 刷~~ 下一刻,一道凄惨的惨叫声响彻山洞,妇人鬼鬼气消散在寂静中……一粒黑气珠子掉落在地上。 一道青色身影落入山洞中,飞剑飞回沈河身旁。 “干的不错。” 沈河夸了一句,捡起地上的黑色珠子,以防里面的怨气泄出,造成不可挽留错失,沈河释放一丝灵气包裹着黑色珠子。 这一看,便把沈河吓了一跳,里面起码有几百人的灵魂,个个面目狰狞,怨气冲天,里面的人都是死于非命,生前痛不欲生,或是家破人亡、身败名裂、穷困潦倒、众叛亲离等等。 这个黑色珠子最大的作用便是通过这些怨气增进修为,对于一些妖魔邪道最是合适,看来妇人鬼的目的便是这个。 小心地收好黑色珠子,这才离开山洞。 尹府 尹家一家人一起吃着早膳,尹贺心神不宁地喝着白粥,尹母叫了好几遍,尹贺才反应过来,尹母道:“怎么了,一大早上心神不定了,是不是昨晚又很晚才睡下。” 尹贺趴了两口粥,有些心虚,尹母一看他这样,气不打一处来,“这读书也是适量而为,身体还要不要了?” 尹贺立马认错道:“娘,儿子知错了。” “年纪也不小了,还这么不知轻重,到时候成亲了,让婉仪管管你。”尹母没好气道。 “哥哥要成亲了吗?” 一个十岁女孩问道。 “娘……”尹贺刚想说,才见了一面,也不知对方姑娘是什么想法,家里父母又是什么想法,用得着这么急吗?话还没说出口被尹母瞪了一眼,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尹母笑道:“过不了多久你就有嫂子了。” 女孩又问是谁,尹母便说是卢员外的千金。 尹贺见插不进话,心思飘到外面,怕父母担心,所以并没有把昨晚的事告诉尹父尹母,此时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绪还是很激动…… …… 李大娘自从醒来后,得知儿子不见了,精神开始不正常,到处找儿子,当得知害人的是死去的儿媳,天天咒骂,什么死了都要来害我儿子,不要脸的贱人,活该被打死…… “李大娘,也不看看你们母子俩怎么对待人家,积点口德吧。” 有人实在看不过去了,忍不住道。 李大娘立马跳出来,骂骂咧咧道:“我怎么了,她一个被卖的人,若不是她模样好,会识些字,我才不要她,我们家给她吃给她穿,还对不起她了?” “好啊,我知道了,你们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哼,我家大壮福泽深厚,算命的都说我家大壮能长命百寿。” 旁边的妇人嗤笑道:“我看怕是福薄命浅吧。” “好啊你们几个……”李大娘指着那几个妇人,可惜对方已经不想搭理她,良言难劝该死鬼。 当天下午,李大壮的尸体是在一个山包上发现的,发现时身上都被虫蚁啃咬过,是一个年轻妇人发现的,李大壮尸体被抬走了,李大娘也彻底疯了。 年轻妇人给山包上了三根香,喃喃自语道:“兰慧姐,下辈子投个好胎,日子别这么苦了。” ------------ 第四十一章 祭祀 解决完妇人鬼,沈河没在石寒县多待便离开,翻过一座山,便远远看见山下有一个村庄,村边上有一条大江,江上有着个不大不小的渡口码头,不少大小船都停泊在泊位上,看来是船渔之家。 此时天色尚早,沈河顺着山道外的官道走来,来到渔家村村口,村口也有村民注意到有人过来,到了近处,几个聚在村口的村民也看清沈河的大致模样,穿着青衫,头顶发髻上还插着根玉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一个青壮村民从屋内出来,误以为是来坐船的,便朝沈河喊道:“前面的那位,你是来坐船的吧,这几天不出船。” “这位大哥,那什么时候出船啊。”沈河扯着嗓子问道。 “要过两日。”青壮村民回答道。 “这么久啊,不知可否这两日在村里住下,当然不白吃住。”沈河进入村子,问道。 青壮村民有些犹豫,但是一想到最近生意不算好,眼看马上就要入冬了,到时候生意会更不好,于是道:“当然可以,咱们村里简陋,还望不要嫌弃。” 说着青壮村民便带着沈河来到自家屋子,屋子不算大,有三间房间,还有一个灶房,旁边还有一个水缸,不过里面放着的是几条大鱼,一个中年大汉走出来。 青壮村民大石向大汉说了一句,带着沈河来到一件空闲的屋子,屋内还算收拾干净,床也没有落灰的痕迹,因为是空闲的屋子,所以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倒是其他就没有了。 路上大石也向沈河说了这两天需要多少银钱,出乎沈河所料,住宿两天加上伙食也才需要一百文钱,沈河没做多大犹豫便住下。 村子外,老村长和三个大汉牵着几头牛羊猪走进来,大家见到老村长几人,脸色一喜,忙围过来说了几句,老村长说了几句便和三个大汉领着几头牛羊猪走了。 这时村外又来了一伙人,一个少年和一个女子,还有一个年长些的男子,三人看起来就气度不凡,一个老伯走了出来,说道:“前面的那几位,你们是谁,来干什么的?” 年长男子表示他们此行是来坐船的,只是来的时候看见渡口码头有几条船,却没有看见有船家在。 “哦,你们是来坐船的啊,来的不凑巧啊,这几天不出船。”老伯道。 “那什么时候才能出船?” “要过两日呢。” 年轻男子看还有这么久,便和少年和女子商量一下,便说这两日能不能在村里留宿,老伯犹豫了,还是同意了。 三人跟着老伯进了村子,少年一脸好奇的打量村子周围,来到老伯家,除了老伯外,家里还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孙女,肤色较深,不过一双眼却明亮有神,也不怕生,带着人来到用左侧的一间房间。 考虑到三人中还有一个女子,便让女子跟老伯的孙女住在一起,女子也欣然同意,少女带着这位女子来到自己房间,看着这位好看的姐姐,凑近些还能闻到女子身上淡淡的清香,很好闻。 女子打量一番,屋子被小姑娘收拾得很是干净,床头有一个梳妆的桌子,放着一枚镜子,桌上倒是有一根银簪子,不过做工粗糙,还有一盒胭脂水粉,被少女小心地放着,旁边还有穿好的贝壳。 女子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道:“我叫阿依,姐姐,你叫什么?” 女子笑道:“我姓赵,名芸娘。” 阿依夸赞道:“赵姐姐,你名字真好听,还有你长得也好漂亮,比我之前看见的那些大户小姐还要好看。” 赵芸娘笑道:“阿依也很好看呢。” 夜晚时,老村长住所,气氛一时很是低沉,老村长抽了一口旱烟,声音嘶哑道:“村里的合适的人选,只有阿依了。” “村长!”老伯站出来,恳求道:“我只有阿依的一个亲人了……” 老村长抽了一口旱烟,缓缓道:“老张。” 村长这话一出,张老伯颓废地坐下,面色痛苦。 回到家里,张老伯似乎老了十岁了,看见阿依时,满脸愧疚,眼里痛苦不已,阿依走到张老伯身边,问道:“爷爷,怎么了?” “阿依,明儿……是爷爷对不起你。”张老伯泪流满面,哽咽道。 阿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强忍着眼泪流下,勉强笑道:“爷爷,别难过,为了村子的安危,阿依愿意。” 阿依回到自己屋子,眼泪不自觉地流下,却害怕被爷爷听到伤心,不敢哭出声。 另一边,大石父亲回来后,看着大石,连叹几口气,看得大石莫名其妙,大石父亲叹息道:“大石,你和阿依只怕无缘了。” “爹,怎么回事?”大石一听是关于阿依的事,立马着急道。 大石父亲道:“今年的人选是阿依。” “什么?”大石愣住。 大石父亲拍了拍大石肩膀,然后进了自己屋子。 大石回过神,脸色痛苦,嘴里不停喊着阿依的名字。 沈河出去逛了一圈村子,回来时见人站在院子了,脸色不怎么好,于是问道:“大石哥,你怎么了?” 大石勉强笑道:“哈哈哈,我没事,我去准备晚饭。”说着便匆匆往灶房走。 沈河总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到底是别人的隐私,自己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于是便回到自己屋子。 夜色昏沉,夕阳落下,阿依收拾一遍自己,只是两只眼睛通红,怎么盖也盖不住,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了下,这才出去做晚饭。 碰见赵芸娘,也只是小声的问好,赵芸娘见她两眼通红,还以为被谁欺负了,“阿依,谁欺负你了?” 阿依矢口否认:“没有。” 赵芸娘明显不信:“眼睛这么肿,还说没有被人欺负。” 阿依解释道:“是沙子吹进眼睛了,我揉了好久,眼睛就这样了。” “真不是?” “哎呀,赵姐姐,我还能骗你不成,不说了我去做饭了。”说着阿依便跑进灶房。 赵芸娘来到年长男子和少年住的房间,赵芸娘道:“我刚刚去逛了一下村子,隐约听到什么祭祀,不过那些村民见到我,就没再聊下去。” 年长男子道:“我和小师弟刚刚去江河看了一下,没有找到那家伙的藏身之处。” 赵芸娘想到刚才两眼又红又肿的阿依,询问了好几次也不见说真话,叹息道:“那少女怕是祭祀的主祭吧。” 晚上,大石来到阿依家,拍了拍门,喊道:“阿依,阿依……” 阿依听到动静,便出来开门,见到大石,“你怎么来了?” 大石抓住阿依的手,警惕地看了下周围,小声道:“我来带你走。” 阿依道:大石哥,这不行的,我怎么能走呢。” 大石满脸痛苦:“我不能看着你死啊!” 阿依挣脱大石的手,苦涩道:“大石哥,我若是走了,村里怎么办?大家怎么办?爷爷的安危怎么办,所以我不能走。” “你走吧,日子还要过下去的,不是吗?” 说完阿依便把门关上,任凭对方怎么喊叫都没用。 “阿依。”一道叹息声传出。 阿依听到这声叹息声,眼泪忍不住流出来,扑到对方怀里,“爷爷。” 爷孙两个抱头痛哭,张老伯哽咽道:“爷爷对不起你啊!” 大石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家。 没过多久就有好几个妇人来到阿依家里,手里拿着喜庆的嫁衣,几个妇人见到赵芸娘三个外人,没说什么,赵芸娘见到他们手里捧着的嫁衣,疑惑问道:“阿依,你是要成亲了吗?” “算是吧。” 阿依勉强一笑,完全没有喜悦的样子,几个妇人催促着阿依洗澡,阿依沉默地洗好澡,穿上喜庆的嫁衣,由着一个妇人给自己梳妆打扮。 阿依看着镜子里穿着喜庆的嫁衣,梳着好看的发髻,脸上画着好看的妆容,最后被盖上红盖头。 天微微亮,屋外停着一顶花轿,还有四个壮实的大汉,阿依被人扶着出去,坐在轿子上,媒婆高声道:“新娘子坐稳了,吉时已到,起轿!” 轿子后有人吹喇叭,喜气洋洋。 张老伯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眼泪,跟在轿子身后。 谁都没有注意到,那三个外乡人跟在轿子身后,可能村民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 另一边,老村长和几个村民拉着几头牛羊猪,来到春华江,此时喜气洋洋的唢呐声由远到近,四个大汉抬着花轿来到春华江。 “落轿!” 媒婆高声大喊,随着媒婆话语落下,四个大汉把花轿放下,轿子内的阿依早已经泪流满面。 “新娘子,下轿吧。” 媒婆掀起帘子,伸手扶起阿依下轿。 大石还是来了,盯着新娘子阿依,心如刀绞。 与之而来还有沈河,一大早上便被唢呐鞭炮声吵醒,谁还能睡下,他站在一个角落,看着面色痛苦的大石,若是正常情况下,他下意识会觉得大石这么痛苦,是因为心爱的姑娘成亲了,可惜新郎不是他。 不过此时他看向几头牛羊猪,还有一路走来,每个人脸上神色惶惶,说话做事都透着一股紧张兮兮的样子,是个正常人都觉得不对劲,他们是在害怕什么? ------------ 第四十二章 杀鱼妖 老村长挥了挥手,哗啦一声所有人跪在地上,老村长站在前面,高声大喊道:“鱼仙大人,今年的祭品已到,还请收下。” 春华江河面上一片平静,没有任何异动,村民紧张的等待着,连老村长也是一脸紧张, 年长男子三人对视一眼,要出来了。 沈河很是肯定,什么鱼仙,怕是鱼妖吧。 终于河面上有动静了,河水中出现一个庞大的黑影,在水中游动,随着黑影接近水面,其脊背上一排如长枪一般的骨刺首先突出水面,骨刺看起来锋利无比,那庞大的身形向着老村长方向游来。 水下的眼睛足有灯笼大小,泛着森森绿光,越游越近,那双眼睛幽幽地盯着岸上的众人。 老村长战战兢兢道:“鱼仙大人。” 鱼妖大半身子已经探出,扫视一遍岸上所有村民,当扫到年长男子三人时,停顿了一下,又挪开视线,最后又在沈河身上停留了会儿。 难道被发现了,年长男子三人互相相互对视一眼,决定率先出手。 沈河感受到鱼妖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虽然很快就移开视线,不过沈河却没有劫后余生的感觉,这鱼妖竟然是个金丹修为的妖修,实力恐怖。 “哈哈哈哈。” 鱼妖笑声出来,水面幅度剧烈地晃动,连地面都开始轻微地抖动,村民们神色惶恐,还以为惹怒了鱼仙大人。 鱼妖嗤笑道:“几个小喽喽,本大爷看是来送死的吧。” 此话一出,三人便不再隐藏,年长男子一步跃出,踏水而行,手中祭出一把长剑,直逼鱼妖而去。 鱼妖见年长男子主动出击,当即直接从水中一跃而起,身形也露出水面,竟然跟一艘楼船这么大,着实吓人,张开满是尖牙的血盆大口,就要将对方一口吞下。 随着鱼妖一跃跳出水面,铺天盖地的水浪溅起扑向岸边,眼看就要把岸上的人给淹死了,赵芸娘身形一闪,一把拉住阿依推至身后,右手青光闪现,一个青铜小盾出现,化为一个六丈高的大盾,挡住铺天盖地的水浪。 “都退后!” 所有村民瞬间回过神,顾不得心里震惊,急忙爬起来,跑到后面,几个村民身体早已经瘫软在地,被少年拉起来,退到后面,那几头牲畜就没有那么好运了,直接被水浪扑倒在地,掉入水里。 水浪散去,赵芸娘收起青铜小盾,一个健步来到大石面前,把人推给他,留下一句话便冲向鱼妖,“把人护好。” 大石赶忙抱住阿依,两人紧紧相拥。 年长男子一剑刺中鱼妖,没想到鱼妖皮糙肉厚,只弄破了些皮毛伤,鱼妖眼里嘲笑,一口就要吞下对方,年长男子身形后退,鱼妖虽然没有吞下对方,但是年长男子似乎忘记鱼妖还有鱼尾。 鱼妖身子一扭,尾巴甩出,结结实实地抽在年长男子身上,将其抽得倒飞了出去,手中长剑也脱离手,斜插在地面,剑身灵光微弱。 “噗~~” 这一下直接扫断了年长男子胸口的几根肋骨,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倒飞了出去。 “师兄!” “师兄!” 赵芸娘凌空而起,堪堪接住对方,紧张道:“师兄,你没事吧?” 年长男子连续吐了几口血,捂住胸口,惭愧道:“一境之差,我竟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鱼妖可不等他们温情,身子一扭,鱼尾再次向他们甩来,赵芸娘祭出青铜小盾,挡住鱼妖。 咔嚓~ 青铜小盾裂开几条缝,见鱼妖专门攻击两人,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沈河向少年传声道:“你我一起出手。” 两人祭出法器,两把飞剑砍中鱼妖背部,在鱼妖身上划破一个浅浅的伤痕,两人大感失望,鱼妖当即大怒,转头看向两人,“没想到还有两条小鱼,等我杀了他们两个,就到你们两个死期了。” 说完,鱼妖双目由绿转红,背上的骨刺化为尖刀,一身鳞片变得坚硬无比,刀剑难伤,一尾拍起河中水,水滴化为锋利冰锥,朝着两人扑来,速度极快,青铜小盾彻底裂开粉碎,转眼间就到了两人面前。 赵芸娘双手结印,一个圆形卦象就出现,不过也抵挡不住多久,两人向后连续倒退,冰锥分成两队,追尾着两人。 年长男子本就受了重伤,脸色惨白如纸,咬牙一掌一个打碎冰锥,只不过冰锥速度极快,还是被刺中肩膀,鲜血直流。 另一边赵芸娘握着一把长刀,斩碎冰锥,此时鱼妖已经来到年长男子身后,张开血盆大嘴,吞下年长男子。 “不要!” “师兄!” 赵芸娘和少年悲痛不已,看向鱼妖愤怒至极。 赵芸娘向两人传话,“小师弟,还有这位道友,这鱼妖全身坚硬无比,寻常法器根本伤不了他,唯有眼睛是最脆弱的,我来做目标,你们攻击鱼妖眼睛。” 话落,赵芸娘已经冲向鱼妖,鱼妖笑道:“来得正好,这修行人的血肉最是好吃,哈哈哈哈,本大爷将通通把你们吃掉,增进修为。” 赵芸娘跟鱼妖过了几招,明显落入下风,身上也多了几道伤痕,两人面色紧张,这时终于看见机会,两人立即出手,两把飞剑刺中鱼妖眼睛。 “啊!” 鱼妖发出一声惨叫,在水里扑腾,眼里有鲜血流出,一招得手,两人赶紧后退,鱼妖发出一声怒吼,“本大爷要杀了你们。” 赵芸娘向两人传声道:“你们两个尽量拖住他,现在只有这个办法能试一试。” 两人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对方有什么办法。 两人朝着鱼妖飞去,不过两人修为本来就比赵芸娘低,很快就落了下风,他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赵芸娘身上。 赵芸娘此时手中拿着一张符,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出,滴在符上,最上面的符纹被点亮,一路往下走,整张符金光闪闪。 赵芸娘大喝一声:“你们闪开!” 两人立马离开,赵芸娘往天上抛出那张符,喝道:“去!” 话音刚落,符上燃起熊熊烈火,转眼间就变成一个带着火焰的火鸟,火鸟长叫一声,冲着鱼妖飞去,所过之处热火朝天。 鱼妖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河面咕噜咕噜地冒着泡,片刻一个雪白肚皮朝上浮起河面上。 赵芸娘从空中落下,险些没有站稳,少年飞过来扶住人,脸上泫然若泣,“师姐,你没事吧?你可别吓我啊。” “我没事。” 赵芸娘拿出一粒丹药服下,向沈河拱手道:“多谢道友相助。” 沈河摇了摇头,自己本身就没有出多少力。 村民见鱼妖死去,彻底放声大哭,老村长老泪纵横,“阿紫,爷爷对不起妳,爷爷对不起妳啊!” 老村长收拾好情绪,这才上前道谢道:“多谢各位仙长救了咱们渔家村。” “多谢仙长救了我们。” “是啊是啊,仙长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赵芸娘摆摆手,唤来阿依,“阿依,我先去你屋里休息,还望不要打搅我。” “不会不会。” 阿依赶紧摇摇头表示不会。 赵芸娘伤势严重,勉强撑着,回到屋里便关起房门疗伤。 沈河和少年互相道了名字,得知三人是青云门的弟子,这次听说渔家村有鱼妖,一番打听下,来到渔家村,虽然他们杀了鱼妖,可是师兄死了。 杨木心情悲伤,师兄对他照顾有加,把他当亲弟弟一样对待,师兄卡在筑基期十年了,明明就差一点就突破金丹…… 沈河唏嘘,安慰了下杨木。 还没到晚,渔家村就开始准备晚饭,光是菜就有四十多道菜,肉类有五种鸡鸭鱼猪羊,要不是不可以宰杀牛,怕是牛肉也上了。 老村长家热火朝天,尽管沈河杨木说了一切从简,但是渔家村的人却不认为,这可是咱们的救命恩人,仙人般的人物,想想都激动,怎么说也要好好招待,于是就演变成这样。 杀鸡的杀鸡,杀鸭的杀鸭……分工仔细,看得沈河和杨木两人目瞪口呆,村里人虽然做菜比不上酒楼,但是用料实在啊。 阿依和大石一起打下手,两个人很是腻歪。 村里人都知道两人互相喜欢,调侃着大石什么时候去提亲,两个当事人瞬间脸红,大石结结巴巴道:“很快了……很快了……” 还有人提议现在仙人在,不如在仙长的见证下成亲得了。 大石眼睛瞬间亮了,不过很快就熄灭,提亲是简单事,但是成亲还要挑个良辰吉日才行啊,况且仙长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 晚上,赵芸娘出来,杨木这才放下心,忍不住哭道:“师姐,你没事就好了。” 赵芸娘无奈,“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嘛。” 杨木闻言用衣袖抹了抹眼泪。 吃饭时,赵芸娘也是被村里人的好客震惊到了,村民还怕仙人看不上呢,毕竟仙长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 老村长一脸期待,“各位仙长,你们快吃,尝尝味道咋样?” “味道很好。” “那就好,开吃开吃。” 村里孩童迫不及待地夹肉吃,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丰盛的菜肴,村里办酒席也没有这么丰盛过。 ------------ 第四十三章 临川府 这顿饭吃得有说有笑,喝酒吃菜唱歌,还有村民出来跳舞,气氛很好。 第二天下午,杨木带着沈河来到阿依家,赵芸娘伸手一挥,鱼妖的身体出现,不过被赵芸娘分成了四份,牙齿,骨刺,带着鳞片的鱼皮,鱼妖骨架。 赵芸娘道:“沈道友,你先选吧。” “就那骨刺吧。” 沈河看中了鱼妖背上的骨刺,毕竟自己出力最少。 “到你了,小师弟。” 杨木很快就选择好了,“我拿牙齿吧。” 分好东西,赵芸娘和杨木表示等会就会离开。 “什么!赵姐姐,你们要走了。”阿依很是不舍道。 赵芸娘摸了摸阿依的脑袋,她很喜欢这个小姑娘,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眼睛,清澈灵动,伸手一抓,一个玉片就出现在手里,“若有什么突发情况,捏碎玉片,我会尽量赶到。” “这是飞鸽,可以飞鸽传信给我,把信绑在脚下,到时候你成亲了,就用这只飞鸽传信给我。” 阿依收下玉片,听到最后一句,脸色瞬间变得通红,还是接过飞鸽,看了两眼,是用玉石雕刻的鸽子,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飞起来。 两人分别祭出各自法器,踩着法器冲天而上,消失在阿依面前。 “赵姐姐……” 阿依眼里含着泪水,很是不舍…… 沈河回到大石家里,大石正在处理一条大鱼,敲得鱼头邦邦响,见到沈河,率先打了个招呼,“仙长,你回来了。” 沈河点点头,说要一起帮忙,大石连忙拒绝,也不怕得罪沈河,实话实说道:“仙长,你做不来的。” “哦,为啥这么说?” 大石嘿嘿一笑:“我听过一句话,君子远庖厨,更何况像仙长这样的谪仙人,我自己来就好。” “无妨无妨。”沈河说着就要去帮忙。 “哎哎哎,仙长,你衣服。” “没事没事,不会弄脏的。” 沈河拿起菜刀干脆利落地往鱼肚子一划,开膛破肚后取出里面内脏和鱼腮丢掉,一条五斤重的鱼三两下就杀好。 “切断吗?” “哦哦,切断。” 一旁的大石看沈河干脆利落地切好鱼,挠了挠脑袋。 晚上吃饭时,沈河问了一句,“明天可以出船吗?” 仙长是要离开了吗?大石望向自己父亲,大石父亲道:“仙长,要去哪里?” “临川府,到那边需要多久?” “若是风平浪静,只需三天就能到了。” 渔家村离临川府只有一千五百里,走水路更是快。 第二天,渔家村是渔船之家,靠着载人和打鱼为生,若是生意不好,就打鱼拉到州府去卖。 渔家村渡口码头,沈河走向一艘带帆小客船,里面被收拾得很干净,大石父亲解开绳索开船,摇着船尾的大橹顺着东南方向驶去。 大石父亲有节奏地摇着橹,高声道:“赵公子,坐稳了喽。” 河面上,由于船体较轻,风浪大的时候,小船会轻轻地晃动着,晃动得比较厉害的是船头和船尾。 沈河放下书,扬起脑袋享受着微风吹拂到脸上,再看着来往的其他船只,没吹多久,就觉得怪冷的,悻悻然地缩回脑袋。 在出了码头行船的一段时间后,船已经扬起了帆,风停后,大石父亲也就不再摇橹,只需掌舵控制船向就好。 沈河索性把书收起来,跟着大石和大石父亲两人聊起了天,一些风俗趣事,或是一些民间怪事。 行船临近傍晚,远远能望到更为广阔的春华江,大石拿着一张抛网正在船头的一侧,看好时机,身子扭转一个角度,然后猛然地发力,抛出大网。 “哗啦,哗啦……” 待网面沉下去后片刻,大石开始奋力顺着网绳往上拉往。 “哗啦啦……啪啪啪……” 网才拉出一半,几尾大鱼啪啪的挣扎着,溅起一片水花,大石高兴道:“沈公子,这次运气不错,都是大鱼,看起来起码有十几斤重哟。” 沈河走过去一起帮忙把鱼拉上来,扯了扯网确实挺重的,每条鱼最少都有十斤重,这一网几十斤重的鱼,两人拉得很是吃力,好在还是拉上来了,收网的时候鱼儿跳动得厉害,啪啪作响…… 两条十几斤重的大青鱼,一条二十斤重的黑鱼,一条十斤重的大头鱼,还有些跳来跳去的河虾,怪不得这么重,沈河都难免出了一身汗。 大石父亲高兴道:“赵公子,这大头鱼做鱼头汤味道最好,咱们今晚就吃鱼头汤和干菜蒸鱼哟。” “当然好。” 沈河自然没啥意见,大石父亲厨艺非常好,尤其是炖的鱼汤,味道鲜美,一点腥味也没有。 船尾架起了陶土炉,饭香味扑鼻而来,晚上,挂起灯笼,三人在船后舱吃起晚饭,吃得不亦乐乎, 越是接近临川府的大码头,周围的船只就越多,从单人小船到大楼船,或是运输货物的货船,还有一些打鱼的渔船。码头上嘈杂声也越来越明显,装货卸货,上客下客。 沈河坐在船头,朝临川府大码头眺望,远远就能看见临川府城高耸的城墙和内里高出城墙一节的楼宇,繁花似锦。 一路顺畅地抵达临川府大码头。 临分别时,沈河拿出一个木质小鸟,道:“这木质小鸟,可以传信给我,只需把信放入它张开的嘴里。” 大石珍重的接过木质小鸟,仔细地收好。 “走了走了,不用送了。” 沈河挥挥手,踏上临川府大码头。 从临川府大码头一路往东走,走了两三里路,总算是看见临川府大城头,进入临川府,里面热闹非凡。 走着走着看见前面围着一群人,时不时传来欢呼声,便挤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原来是一对父子俩在卖艺挣钱。 只见那老父亲躺在地上,一块实心石板放在胸口,旁边的儿子拿着大锤砸得哐哐响,把石头锤得粉碎,而老父亲毫发无损,甚者还站起来跳了几下。 接着老父亲又表演吐火,口含一口火油,一口把火吐出来,变成一条火龙,威武霸气。 然后儿子开始表演口吞长剑,长剑吞入口中,却没有流血,取出长剑,儿子又开始表演隔空取物…… “好好好。” 人群中,有人高呼一声,哐当几声,丢了一块碎银子出去。 有了这个人作为,其他人也丢了几枚或是十几枚铜钱出去。 沈河看得津津有味,这两父子是有些手艺在身上,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法术,但也不同凡响,从袖子抓了一块碎银子丢出去。 “谢谢各位父老乡亲们的捧场。”老父亲抱拳感谢,儿子则是捡起地上的银钱。 看完这精彩的表演,沈河便离开了,老父亲感谢完,则是抬头狐疑地看了一眼沈河离开的方向,奇怪,怎么感觉有高人在,不过想了想,又觉得高人怎么会随便出来,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一路往前走,看见货架上琳琅满目的物品,还有小贩卖的吃食,看见一家卖馅饼的小摊子,香味飘得很远,摊子上很多人在买,老人家忙得热火朝天,看到这么多人买,味道应该是非常好的。 沈河询问价格,有两个口味,一个是梅菜馅饼,只需一文钱,一个是梅菜肉馅饼,这个就要四文钱,价格很是划算。 要了一个梅菜肉馅饼,老人家先是揉好面团,加入馅料,然后下锅油炸,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梅菜肉馅饼就出锅了。 “刚出锅,小心烫慢点吃。”老人笑道,把梅菜肉馅饼递给沈河。 沈河接过,吹了两口气,实在是太香了,便忍不住咬了一口,一口下去爆汁,不出所料被烫得龇牙咧嘴。 吃下满嘴的肉馅,沈河竖起大拇指,老人家心花怒放。 …… “公子饶命啊!公子饶命啊!” 一个家奴背部都是血,看起来甚是凄惨,跪在地上低声低气地求饶,可惜求饶声并没有得到怜悯,背上的鞭子还是一下又一下落下来。 周围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在议论纷纷,沈河听了一会儿,才明白。 原来这公子哥为人嚣张跋扈,骄奢淫逸,这次是看中了青楼的一个红牌姑娘,便让家奴去把人请到府里,谁知道被人捷足先登,便把气撒在了家奴身上。 若是再打下去,这家仆也活不了多久,奴才做错事,主子打奴才,天经地义,关键是这公子哥家族势大,父亲官位巡抚,所以大家都不敢管,怕惹火上身。 “住手!” 一个清脆女声呵斥道。 这是哪个姑娘,竟然敢惹,大家一想到公子哥的为人,转头去看那倒霉姑娘,映入眼帘是一个妙龄少女,皮肤白皙,身材娇小,穿着一身鹅黄色衣裙,脸上带着愤怒道:“你就算是他主子,惩罚一下就好了,何必往死里打?” 是她! 沈河没想到竟然再次见到这个少女,倒是没有看见他兄长。 那公子哥原本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人,坏他好事,这抬头一看,哟,是个美人,公子哥心里头的那点想法涌起,笑道:“这位姑娘,他没做好我吩咐好的事,我惩罚自己奴才,再是天经地义。” “你!” 少女气鼓鼓道:“他虽是奴才,可是谁又愿意做奴才,他是没做好你吩咐的事,可是你也不能把他往死里打啊。” ------------ 第四十四章 戏弄 公子哥笑道:“谁让他是奴才,贱命一条,他的杀生之权,掌握在我手里,不过……”话锋一转又继续道: “看在姑娘面子上,我就放过这个奴才。”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家奴痛哭流涕道。 少女很是意外的看了一眼这公子哥,公子哥看着少女娇美的面容,心里痒痒的:“既然我放过了这奴才,姑娘可否赏脸去我府上坐坐?” “不了,我还有事。”少女直接拒绝了,走的干脆利落。 见少女走了,人群中不少人一脸可惜,有人小声道:“这少女,要遭罪了。” 人群中的沈河却不这么想,只怕是这公子哥遭罪了,看热闹的人离去后,公子哥看了一眼身旁的瘦脸奴才,瘦脸奴才立马领会,招了招手几个奴才,匆匆离去。 “可真是个美人儿。” 公子哥脑子里想入非非,转头进了府里,等待着家奴的好消息。 少女好奇又开心地逛着,偶尔看见中意的买下来,全然不知后面的危险,那几个奴才很快就找到少女,小心翼翼地跟着少女,待少女走到一个偏僻的转角,瘦脸奴才挥了挥手,其他奴才一拥而上,团团围住少女。 “你们是什么人?” “嘿嘿,待会你就知道了。” “我见过你,你是那郭小公子的人,你们想干嘛,光天化日之下难道想强行掳走我?” “小美人儿,你还是乖乖跟我们走吧。” 少女满脸厌恶,“你们这帮助纣为虐的狗奴才,跟你们主子一个德行!” 瘦脸奴才嘿嘿一笑,挥了挥手,几个奴才便上前要去抓少女,没想到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女,竟然是个练家子,三两下就把几个家奴打趴在地,然后看向瘦脸奴才,瘦脸奴才慌忙后退。 “有事好商量,啊!”瘦脸奴才发出一声凄惨的惨叫声,然后倒在地上。 解决完这些奴才,少女这才离开。 …… 沈河找了一间客栈,这家客栈位置不错,规模中等,奇怪的是明明地理位置优越,却无甚客人,一般客栈都会具备饭店的功能,可是客堂却不见一人在吃饭,客栈内只有一个店小二,坐在客堂里百般无聊,客栈老板则是一脸忧愁地唉声叹气。 客栈老板见到沈河进来,眼前一亮,立马热情地招呼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客栈老板更加热情了,给他介绍自家房间如何的好:“咱们店客房分天号房、地号房、人号房,还有通铺,价格分别是贯五百文、一千文,两百文、一百文,价格都是非常公道,您看您要入住什么房间。” 普通房竟然也要两百文,平民百姓一天收入一百文不到,这已经算是非常多的了,沈河又问了伙食,要了一间普通的人号房还有加上吃食。 客栈吆喝店小二带人上去二楼,又吩咐厨子做好饭菜,厨子是个健壮的胖子,好不容易见有生意,自然是十分卖力。 上了二楼,沈河打量了遍这里的房间,平心而论,毕竟是在临川府,虽然价格有点贵,不过这里的房间还是不错的,房间内被收拾的干净,被子上是淡淡的皂角香。 没过多久店小二端来吃食,两荤一素,沈河也确实饿了,尝了一口菜味道不错,三两下把饭吃完,便开始修炼。 一楼柜台上,客栈老板眼巴巴地看着大门,别说人了,连个毛都没有,好在黄昏时分,有一家三口正往客栈走来,客栈老板见有人进来,热情地招呼:“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男人左右打量了一番,道:“你们这里住店多少钱?” 客栈老板更加热情的介绍,反正就是一通夸就是了,男人听完后,只要了一间普通的人号房,在店小二的带领下,来到客房。 妇人把孩子放下床,三岁男童睁开眼睛,迷迷糊糊道:“娘亲。” “醒了,待会吃饭了。” 男童从床上坐起,咬着手指,眨巴着眼睛安安静静望着角落,眼里满是好奇,妇人觉得自己儿子今天竟然不吵不闹,倒是省心了许多。 店小二端着菜上来,妇人喊着男童过来吃饭,男童盯着角落没动,连续喊了好几声,妇人走到男童面前,“福儿,怎么了,娘亲叫你呢,快来吃饭。” 福儿咬着手指,拍了拍手,笑嘻嘻道:“娘亲,有姐姐。” 妇人一愣,笑骂道:“福儿,瞎说什么啊,赶紧过来吃饭。” 福儿坚持道:“就是有姐姐啊。” 妇人左右看了一圈,除了他们,没有看见其他人,“好了,再瞎说,别怪娘动手了。” 福儿指着角落道:“就在那里啊。” 妇人根本不相信,把人抱下床,板着脸呵斥道:“年纪小小就吓娘亲,再说娘亲就生气了。” 吃过饭之后,福儿眨巴眼睛盯着窗户看着,妇人跟自己丈夫说道:“今天福儿很乖呢,平时大吵大闹的让人头疼。” 男人点点头,“倒是省心了不少,你也轻松些。” 郭府 瘦脸奴才几个人鼻青脸肿的跪在一个富公子面前。 “废物,七个人还对付不了一个女人。”郭小公子骂道。 “公子,谁曾想那女人是个练家子,咱们几个没打过。”瘦脸奴才瑟瑟发抖,磕头道:“饶命啊,公子。” 郭小公子道:“都各自去领五个板子。” “谢公子。” 郭小公子回到屋子,怀里抱着一个水灵丫鬟挑逗着,脑子里却想着今天遇到的少女,心里头痒痒的,丫鬟佯装生气道:“公子,有了奴婢,心里还想着别人。” 郭小公子伸手伸进丫鬟领口,笑道:“我有了你,怎么还会想着别人。” “公子,轻点……” 啊!鹅黄色衣裙少女没想到一进来就看见这一幕,立马捂住眼睛,脸色瞬间变得通红,赶紧转过身,捂住耳朵,跑出屋子。 一番颠倒鸾凤后,赵小公子从床上起来,丫鬟伺候着人穿衣。 赵小公子出来后,少女大摇大摆的走到人面前,伸出一脚,赵小公子本来走得好好的,突然间摔了个狗吃屎。 “公子!” 几个奴才大惊失色,急忙把人扶起来。 赵小公子盯着几个奴才,几个奴才吓得瑟瑟发抖,看这几个奴才的表现,谅他们也不敢,奇怪,刚才怎么感觉有人绊倒了自己。 少女哈哈大笑,笑的很是开心,色胚子,活该! 郭小公子今天有约,想了想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朝着郭府门口去。 没想到刚走几步,几个奴才亲眼看见公子明明走得好端端的突然摔倒,把公子扶起来,看到一脸铁青的公子,几个奴才瑟瑟发抖,公子丢了面子那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果然郭小公子在奴才面前丢了面子,他这次确定是有人给自己使了绊子,周围除了他就只有这几个奴才,“好啊你们几个,竟然敢使绊子让我摔倒丢脸。” “公子,我们没有啊!” 几个奴才砰的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饶命道。 “哼!” 郭小公子冷哼一声,脸色阴沉可怖:“一群吃里扒外的贱奴,都给我去领一百板子。” “是,公子。”几个奴才眼里绝望,一百大板,不死也废了,赵府要的是能做事的人,他们废了最后的结果就是丢出府里等死。 郭小公子又开口道:“跪着去领罚。” 少女没想到自己戏弄郭小公子导致几个奴才被牵连,一百大板?这些凡人会被活活打死,这郭小公子一言不合就打人,不把人命当回事。 惩罚完几个奴才,郭小公子也没心情去赴约,晦气地回去,走出一段距离,又摔了一跤,这次比前两次更严重,额头还被摔破了,鲜血直流。 “来人,扶本公子起来。” 几个奴才听到鬼哭狼嚎郭小公子声音,心里只觉得解气,慢悠悠从地上起来去扶起人,假心假意道:“公子,您没事吧?” 郭小公子一脸惊恐,奇怪,怎么回事?为什么几个奴才不在了,自己还摔跤了。 “你们,几个扶我回去。” 几个奴才脸色纠结,其中一个奴才道:“公子,可是咱们几个还是去领罚。” 郭小公子捂住脑袋,面色痛苦道:“领罚免了,现在扶我回去。” “是,公子。” 少女心情很好,报了仇,幸好没有弄巧成拙。 郭母一听自己儿子,心疼地来看自己小儿子,小儿子被摔得鼻青脸肿,额头还破了个大洞,大夫正给他包扎伤口。 “我的儿啊,好端端的怎么摔成这样?” 郭母横眉倒竖,阴沉着脸,将伺候小儿子的一众奴才叫到面前审问:“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回夫人,小的们几个也不知道啊,公子好端端的就在我们面前摔倒,还摔了好几跤。”几个奴才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道出。 郭母一听这话,脸色变了变,“我的儿啊,真的是这样?” “他们说的是真的。” “儿啊,咱们明天去城隍庙拜拜。”郭母更加紧张了,随后又责怪道:“叫你平时不要出去鬼混,少惹事,你看看现在出了事,这几个月就在家里待着。” ------------ 第四十五章 吓唬 夜晚,客栈老板百般无聊地守着柜台上,唉声叹气,今天才两个客人,再这样下去,自己的客栈都要倒闭了。 正想着,远远看见一个少女走向客栈,这大晚上竟然有女子一个人出来,客栈老板很是意外,一般而言女性出门还是很少的,最根本还是不安全,就算是出远门,身边总归是有男性护着,所以一个长得好看的少女,身边没有男性护着,难怪客栈老板会很意外。 少女一进来,先是好奇地打量客栈,随后也不等客栈老板说话,拿出一锭银子塞给客栈老板,“给我安排好房间,还有送吃食上来。” 客栈老板心里大喜,大生意啊,亲自带着人上楼,走进房间,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鼻而来,房间很是宽敞,里面是单独的卧室,还有书房,房间额外还有桌椅板凳,墙上书画装饰,少女对此很是满意。 客栈老板从楼上下来,心情愉悦哼着小曲儿,慢步来到柜台,把弄两下算盘,“老天爷果然还没有放弃我,今天就来了单大生意。” 店小二忙完从走到客堂,客栈老板道:“待会你去天字一号房送吃食上前,别怠慢了人家姑娘,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店小二连忙道:“掌柜你就放一百个心,我做事您还不清楚。” 这时男人在二楼喊道:“店小哥,麻烦打盆热水上来。” “好嘞,客官马上来。”店小二扯着嗓子喊道。 穿过后堂,店小二搓了搓手,嘀咕道:“每次来都觉阴嗖嗖的,哎,要不是无处可去,都想离开这家客栈另谋生路了。”也就只敢在小声嘀咕,如今客栈也就只有三人,一是客栈老板,二是厨子,三是自己,客栈所有事都要自己做,累死累活,钱又没几个。 嘀咕完,店小二赶紧打了一盆水,每次来到后堂总是阴嗖嗖,连火气最旺的灶房也阴嗖嗖,也不知道鲁厨子怎么待得下去,罪过罪过,不敢再想,打了水一刻都不想多留出去。 提着上去二楼,敲开房门,男人只开了一个小角出来,接过店小二手里的水盆,店小二说了句客气话,正打算离开,隐隐约约听到一道小男孩说什么姐姐的话,随后是妇人呵斥声音,吓得店小二赶紧离开,也就男人已经关上了门,不然看见店小二的脸色,定然会察觉到不对劲。 心惊胆战地下来,客栈老板看人脸色不好,随口问道:“你送趟水,怎么脸色就这样?” 店小二一个健步来到客栈老板面前,小声道:“掌柜的,那东西又出来了。” 客栈老板脸色一僵,心里虽然害怕得要死,但面上还是做出镇定的表情,呵斥道:“胡说八道什么,还不快去干活。” “好嘞,掌柜我这就去。”话落,店小二一溜烟地跑了。 待店小二走了,客栈老板抚了一把胸口,没事,冲松道长已经说了镇压住对方了,不会出来吓人了,姑奶奶的,我会每年给你供奉,您就别出来吓人了。 夜深人静,客栈老板趴在柜台上睡觉,似乎梦到什么好梦,脸上笑得很是开心,嘴里嘟囔着:“钱……钱……” 呼~ 一道风吹来,客栈老板没醒,这时一个狗尾巴草凭空漂浮在空中,狗尾巴草竖着,像是被谁拿在手里,可是除了客栈老板外,并无一人。 “阿嚏~~阿嚏~~” 客栈老板被鼻子的瘙痒弄醒,气愤道:“哪个小兔崽子,戏弄我?” “哈哈哈哈。”一道小孩的笑声响起。 客栈老板身子僵住,妈呀,不会真的这么倒霉吧,偷偷瞄了一圈,没发现有人,客栈老板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叔叔。”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客栈老板僵硬着身子,勾出脑袋寻找声音的来源,只见柜台下,站着一个三岁男童,咬着手,眨巴着眼睛往上看。 客栈老板身子差点都要软了,若是没有记错这男童是那对夫妇的孩子,扯了扯嘴角,自以为是慈祥的笑容,问道:“小孩,这大晚上的,你咋一个人出来了,你爹娘知道吗?” 男童歪着脑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道:“没有哟,我是跟着姐姐出来的。” 姐……姐?! 道长,你不是说已经镇压她不会出来了吗,客栈老板身子一软,昏倒在地…… “他怎么了?”男童问起旁边的空气。 “哦,原来是昏过去了,那他为啥昏过去啊?”男童又问起。 “哦,原来是被吓到了,叔叔你胆子真小。”男童歪着脑袋,有些不解。 男童看了看自己,摇了摇头:“我这么小,扶不起他,咱们去找别人吧。”话落男童朝着后堂的方向走去。 来到后堂,男童直奔店小二去,店小二面前放着一锅水,下面放着柴火正在烧,店小二坐在凳子上,一手撑着脸,呼呼大睡。 突然被人肩膀拍了一巴掌,吓得立马惊醒,以为是掌柜来了,转过身子赔笑道:“掌柜,我可没有偷懒,我正看着水呢,咦,你这小孩怎么进来的?” “就这样进来的,还有其他办法进来吗?” “不是,小孩,大半夜不睡觉,你跑后堂来干嘛?” “哦,叔叔昏迷了,我来找你。” “哪个叔叔?” “就是那个胡子长长的叔叔啊。” “那不是掌柜吗?!”店小二领着男童来到客堂,盯了两眼客栈老板,然后看向男童:“我先送你回房间。” 男童摇了摇头,拒绝道:“可是我还要跟姐姐玩呢。” “什么姐姐,这里就咱……咱俩……”店小二先是反驳,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眼睛一花,便晕了过去。 “怎么又晕了一个?”男童这次更是不解,嘟囔道:“那这次找谁啊?” 客栈没啥生意,所以鲁厨子早早就休息了,当睡得迷迷糊糊时,听到敲门声,没多想以为是有什么事,打了个哈欠从床上起来,打开门问道:“有什么不能明天再说吗?” “厨子叔叔。” 鲁厨子条件反射的应了一声,随后反应过来,揉了揉眼睛,看到一个三岁男童,疑惑道:“小孩,你来干嘛?” 男童指着客堂的方向,说道:“两位叔叔昏迷了。” “老六不在吗?”鲁厨子嘀咕一句,穿上外衣朝着客堂走去,原以为是有客人昏倒了,没想到是掌柜和店小二昏迷了。 “小孩,你父母是客栈的客人吗,我先送你回去。” 男童再次摇摇头,拒绝道:“不回去,我还要跟姐姐玩呢。” “说什么胡话……呢?”鲁厨子卡住话,脑子瞬间清醒,断断续续道:“冲松道长不是说妳不能出来了吗?” “哈哈哈哈……”回应的是一连串清脆的笑声,这次是一个小女孩的笑声。 坏了,鲁厨子昏迷前最后一个想法。 “怎么又昏迷了一个。”男童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天字号一号房,少女左等右等,怎么也不见有人送热水上来,莫非是看她是个女子,觉得她好欺负就怠慢自己? 少女从楼上下来,见客堂没有人,大喊道:“掌柜,掌柜,小二,小二……”一连续喊了好几声,没有人回应。 突然少女面色疑惑地转头看向后堂的位置,朝着后堂方向去,听到院里嬉嬉闹闹的笑声,后堂院中有一棵梨树,树上叶子已经掉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一个三岁男童坐在秋千上,明明周围没有人推动,秋千却荡来荡去。 少女没有去看男童,而是看着推着秋千的小女孩,大概五岁的年纪,小女孩长着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很是可爱,不过少女很是确定这小女孩不是人,小女孩虽然怨气很深,身上却没有粘上孽力,看来是不曾害过人。 小女孩停下推秋千的动作,歪着脑袋看着少女,随即露出笑容:“你是来找我玩的?” 少女走到小女孩面前,“是你害的客栈老板他们昏迷过去吗?” 小女孩把脑袋摇成拨浪鼓,撇撇嘴道:“才没有,是他们胆小,我都没现身,他们自己吓晕了。” 少女问道:“妳为什么在这里?” “这里本来就是我家啊,我为啥不能在这里。”小女孩很是委屈道:“他们还想把我镇压起来,不让我出去。” 少女问道:“是怎么一回事?” 小女孩哭泣道:“那一天晚上,我在睡觉,家里突然着大火了,好多人都死了,小鸳姐姐死了,爹爹娘亲也死了,我醒来后,就成这样了。” “我出不去这里,在这里不知道待了多久,然后家里变成了客栈的模样,我一时很是好奇,就出来玩耍,没想到吓到他们了,掌柜叔叔还请人来镇压我,不让我出去。” 少女闻言,对小女孩的遭遇很是同情,叹息道:“那你知道还有谁活着吗?” 小女孩摇摇头,说自己不记得。 “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乐盈,姐姐,你叫什么?” “苏禾。” 苏禾摸了摸常知暖的脑袋,然后让男童回去睡觉,不然爹娘着急。 男童不舍地跟乐盈挥手,乐盈默默注视他们离去,在黑夜中化为一道阴气,消失在梨树下。 ------------ 第四十六章 往事 客房,妇人翻了个身,随手一摸,摸到是空的,瞬间惊醒,从床上起来,借着月亮投射进来的光亮,果然床上只有自己和丈夫。 妇人慌了,摇醒熟睡的丈夫,“相公,福儿不见了。” 男人先是借着月光打量,确实是没有看见自己儿子,拍了拍妇人的手,安抚道:“别慌,我去找找。” 说完,男人从床上下来,点起油灯,正打算出去找找,就听到一阵敲门声,男人没有立马去开门,而是大喊:“谁啊?” “爹爹。” 听这声音,不正是自己儿子吗?男人开了一条门缝,往外瞧去,正是自己儿子,旁边还站着一个不认识的少女,那少女没好气道:“你是他爹吧,你儿子大半夜跑出去,你也不看着点。” 男人打开门,道:“多谢姑娘,我一定好好看管。” 少女点点头,没打算多留转身走了。 男人拉着男童进来,妇人见到儿子,心也镇定下来,仔细打量儿子有没有事,方才开口道:“福儿,你这是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爹担心死了。” 男童解释道:“我和姐姐出去玩了。” “刚才的少女?”男人插了一嘴。 男童摇了摇头,“不是,是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姐姐,” 男人问道:“你是在哪里遇见她的?” 男童说道:“就在这里啊,她一直陪着我,你们睡觉了才带我出去玩。” 这话一出,妇人和男人神色一震,妇人身子僵住,感觉从头到脚一阵寒意,声音哆嗦道:“相公。” 男人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道:“那她现在还在这里吗?” 男童摇了摇头,妇人和男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妇人神色惧怕地压低声音道:“相公,怪不得这客栈都没啥生意,原来是闹鬼,这地方不能待,咱们快走吧。” 男人叹息道:“这三更半夜,能去哪里?” “可是……” “先暂时待上一晚,咱们明天再离去。” 妇人知道丈夫说得对,只是她心里害怕,抱着儿子揉了揉他的头,得到儿子一个天真的笑容,“相公,我看这里有城隍庙,咱们明儿带福儿去拜拜城隍老爷,冲冲晦气吧?” “好。” 到底事关自己儿子,男人也怕真的缠上自己儿子。 玩了一晚上,福儿打了个哈欠,拍了拍妇人,道:“娘亲,我困了。” 妇人把福儿抱到床上,这时男人开口道:“你也睡下吧,我在这里守着。” …… 苏禾走下楼下,叫醒客栈老板三人,客栈老板最先有了醒来的迹象,慢慢睁开双眼,看见面前有人,还是个女人,顿时惊呼,“鬼啊。” 眼看客栈老板又要晕了,苏禾哼笑一声,没好气道:“什么鬼,看清楚了,我是活生生的人。” 人?客栈老板小心地睁开一条缝,心里一喜,是今天的客人,立马睁开双眼,从地上起来,赔笑道:“不好意思啊,姑娘。” 苏禾疑惑道:“你们怎么都晕倒在这里啊。” 客栈老板神情闪烁,隐瞒道:“也不知道这大晚上拿来的野猫,吓了我们一跳,我们几个都是不禁吓的,是吧,老六鲁子。” 两巴掌下去,邦邦响,店小二和鲁厨子不醒都难,两人摸着脸上的巴掌印,委屈又疑惑地看着客栈老板,客栈老板笑道:“是吧,老六鲁子,你看看你们两个叫你们抓住野猫,没抓到还被吓晕过去了。” 两人闻言,赔笑道:“是是是,掌柜,您千万不要开了我们两个啊。” 苏禾心里暗笑,这解释假的要死,漏洞百出,是个小孩都不会相信。 “原来是这样啊,对了,我要的热水什么时候打上来?” “马上马上。” 得到客栈老板这句话,苏禾于是回去客房里等待。 待苏禾的身影彻底看不见,客栈老板道:“老六啊,赶紧给人家姑娘送热水去。” 店小二和鲁厨子离开后,客栈老板走来走去,左手手心朝上,右手手背朝下拍打出声,走来走去,伴随着唉声叹气声。 想了半天,客栈老板还是觉得要请人去弄弄,不然若是那小鬼天天跑出来,虽然不害人,但是吓到客人,那他这间客栈不如直接倒闭的了。 天字一号房,苏禾回到房间,就见屋内有着人,不,应该说是鬼,乐盈开心道:“苏姐姐,我来找你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乐盈自豪道:“我一间间找得。” “不过找你的时候,感觉有个很厉害的人在,我不敢进去,怕他打杀我。” 虽然自己没有害过人,但是不妨有坏人想要杀了自己,或是收了自己给他办事。 有其他修行人?苏禾倒是很好奇此人是谁,不过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洗了澡,一人一鬼坐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你打算一直留在这里吗?” 乐盈先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苏禾好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乐盈道:“因为这里是我家啊。” 苏禾一愣,揉了揉她脑袋,笑道:“说的对。”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在这里会吓到别人,你看客栈老板他们三个被你吓晕了。” 乐盈吸了吸鼻子,情绪低落道:“对不起,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苏禾抱了抱她,安慰道:“若是你想离开这里,我可以带你离开。” …… 是夜。 妇人和小孩早已睡着,窗下,男人坐在那里默默守着,困意渐渐袭上心头,男人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睡着。 “哥哥,你回来了。” 一道小小的身影向自己跑来,往自己怀里一扑,青年抱住小女孩,举起来转了一圈,仰头大笑,笑声爽朗,“小妹。” 一个妇人缓缓走出来,温柔一笑:“柏儿,回来了。” 青年道:“娘。” 妇人道:“暖儿,快从你哥身下下来,你哥一路风尘仆仆回来,也累了。” “娘,没事,我不累。”青年抱着小女孩进去。 晚上用膳,父亲很是开心,吩咐仆人端来好酒,两父子热热闹闹地喝酒,父亲喝了口酒,开心笑道:“柏儿,这次你高升回来,为父高兴。” 喝到后面,两人脸色通红,妇人责怪地瞪了一眼丈夫,道:“别喝了,柏儿一路回来辛苦,让柏儿今晚好好休息。” “是是是,夫人说得对。” 夜越来越安静,大家都进入睡梦中。 “着火了!着火了!” 一道惊呼声响起,声音出来,其他屋内亮了,不过几息功夫,就烧了一间屋子,大家赶紧起来救火。 “快救火,快救火。” 管家大惊失色,大叫着救火,可是火势实在太猛,火势蔓延到一排排的屋子,仆人个个被烟熏火燎的不成样子,管家的话此时根本没人听他的,没人愿意去送死,这么大的火,去了必死无疑, “大公子,快走。” 青年被家仆护着出去,在几个家仆冒着必死的心护着青年从后门出去。 宅子被烧得火势冲天,青年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旁边的家仆劝道:“大公子,咱们快离开这里吧。” “爹、娘、小妹!” 男人猛然坐起来,满头大汗被惊醒,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看了看四周,见妻子和儿子睡得正香。 男人握了握拳头,最后长呼一口气。 爹,娘,小妹,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一夜无事,男人马不停蹄地退了房,带着妻子和儿子离开,路过一家糕点铺,男人停下脚步。 “相公,买点糕点吧,福儿一大早上也饿了。” 年过半百的老板招呼道:“客人,想要什么?” 妇人要了些糕点,老板手脚利落地打包,这时男人开口道:“再要份栗子糕。” “好嘞,咱们招牌糕点栗子糕味道最好,你们尝了肯定喜欢。”老板打包好糕点。 吃了点糕点垫肚子,三人直奔城隍庙去,一大早上,城隍人来人往,很多人过来上香,带着儿子进去虔诚地拜了拜,妇人这才放下心来。 离开城隍庙,三人要去码头坐船。 “相公,怎么了?” 妇人见自己相公愣着不动,有些疑惑。 男人回过神,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刚才应该是看错了,怎么可能是小妹。 下午,沈河从修炼中出来,伸了伸懒腰,感觉修为增进了些,肚子咕咕地响起,沈河立马从床上起来,下楼来到客堂,客栈老板见这位客人白天都没有下来,还觉得奇怪。 客栈生意真的不好,客堂里都没啥人,沈河找了个位置坐下,喊道:“老板,现在有什么吃的赶紧上菜,然后上一壶酒。” “好嘞。” 客栈老板很是热情,打开身后的大酒坛,顿时酒香四溢,然后从中打满一壶酒,取出一个酒杯,送到沈河面前:“客官,您的酒。” 沈河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味道中规中矩,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 店小二去了厨房,没过多久,就端着菜出来,把菜摆上半只切好的卤鸡,二两卤肉,还有一盘炒青菜,“客官,请慢用。” ------------ 第四十七章 邪道上 一个面容清瘦的中年道士路过客栈门口,目光扫过,然后停下脚步,朝着客栈走去,客栈老板见今日又没有生意,正在发愁时,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中年道士,吓了一大跳,这人走路怎么没有脚步声,定睛一看,这不是冲松道长吗? 中年道士一进来,开始打量四周,不过看起来似乎是在寻找什么,最终落在沈河身上,不过也是一眼掠过,沈河自从这中年道士进来后,就坐立不安,尤其是对方刚才只是一眼掠过自己,自己就觉得全身冰冷,后背都是冷汗,这人很强! 客栈老板作为一个凡人,浑然不知危险,十分热情:“道长,你怎么来了?” 冲松道长道:“贫道算到有变数,特意过来解决。” “多谢道长。”客栈老板大喜,又顾忌到这里还有客人在,悄声道:“道长,待会说。” 冲松道长道:“无妨。” 话落,便找了一个斜对着沈河的位置。 莫非今日是自己的死期,不要啊,我还没活够呢,沈河心里不经意地捏了一把汗,十分忐忑,面上从容不迫地喝了一口酒,嗯,这酒怪难喝的…… 在这紧张压抑的气氛里,唯有客栈老板心情愉悦,冲松道士既然来了,客栈的问题就好解决了。 冲松道长闭目养神,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 苏禾有一件宝物,鬼物依附在宝物身上,可以不畏阳光,在阳光下行走。 乐盈自小出门的次数也就两次,还是她求了哥哥好久,哥哥才肯带她出门的,自那场大火后,宅子几乎都被烧毁,奇怪的是唯有院子里的梨树存活下来,她便一直待在那梨树下,一天又一天,漫长又孤独,直到半年前,客栈被建起。 毕竟客栈地段不错,价格适中,生意很好,乐盈虽然当鬼很多年了,但是年纪尚小,正是玩心大发的年纪,没成想吓到了客栈的客人,因此客栈闹鬼的事情越传越广。 客栈生意也一落千丈,客栈老板原先是不相信,偶然间不知怎的就看见自己,被吓得够呛,找了道士做法,不过不知怎的,那道士并没有除掉自己,反而是镇压了自己,不过很快发现这道士似乎并可以打算镇压自己的想法,于是她又可以出来玩耍,好巧不巧昨天又吓到人了。 苏禾带着乐盈在外面玩了一天,准备回去客栈,此时两人都不知即将到来的危险。 原本一直闭目养神的中年道士,睁开双眼,一直默默观察的沈河,心里越发不安,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踏、踏、踏…… 苏禾走进客栈,一路上说说笑笑的乐盈突然停下话来,脸色惊恐,扯了扯苏禾袖子。 苏禾低头去看,看见知暖脸色惊恐,问道:“怎么了?” 乐盈紧紧贴着苏禾,小声害怕道:“他来了。” 苏禾正想问谁啊,乐盈想拉住苏禾离开,却不想一道声音响起,“你这小鬼,当初看你没有害人之心,放了你一马,没想到你竟然还敢出来。” 这话一出,苏禾明显感觉到乐盈更加害怕,抬头看向出声之人,是一个面容清瘦的中年道士,眼窝深陷,面上是病态的白,眼神阴鸷如鹰隼。 客栈老板则是很懵逼,看看冲松道长,又看看苏禾,问道:“道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冲松道长呵呵一笑,站起身来,伸手一抓,一股吸力罩在乐盈身上,苏禾见状,刚想动手,冲松道长淡淡瞥了一眼苏禾,苏禾心头一震,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冲松道长掌心雷光闪烁,直接一道雷霆打去,滚滚长雷向苏禾打来,这么短的距离,想逃走是根本不可能的,苏禾目光凝重,伸手一抹,左手手镯发出一道光彩,化为一道晶莹的光盾。 砰~ 一声巨响,冲松道长有些意外地看向苏禾,一眼就看出那手镯不简单,应该是一件防御法宝,眼里贪婪一闪而过,“哈哈哈,我倒要看看你这件法宝能支撑多久?” 话落,掌心雷光闪烁,掌中雷霆若火焰般燃烧,雷火之雨轰然而下,砸向一人一鬼,苏禾见到这一幕,手镯散发出光彩,形成一个七彩光罩,把苏禾和乐盈两人罩在一起。 砰砰砰~~ 雷霆之雨砸在七彩光罩上,发出噼里啪啦的激撞之声,乐盈有些害怕,也不敢拉着苏禾衣袖,打搅到对方,只是跟对方挨近些,小声说道:“苏姐姐。” “别怕,有我在。” 冲松道长见此,大手一挥,一把锋锐霸道的长矛出现,周身有紫电游走,冲松道长伸手一指,口中道了一个“去”字,长矛激射而去,直接洞穿七彩光罩。 刷~ 苏禾明显有些错愕,反应过来时,长矛离她不过三指距离,此时再出手明显来不及了, 一直默默观察的沈河见形势不妙,急忙祭出青钧剑,青钧剑嗖地一下就飞去,最后还是拦下了长矛,苏禾立马拉着乐盈向后退了几步,伸手一挥,十几枚拇指大小的黑色珠子出现,轻飘飘地飞向长矛,沈河被少女这大手笔震惊得目瞪口呆,若是他没看错那应该是混元珠, 一击得手,青钧剑飞回沈河身边,黑色珠子一触碰到长矛,就立即爆发出一团白色光团,无声无息地将长矛笼罩在其中,众人眼前是一片白光,都自觉地抬起胳膊挡住眼睛,免得被刺瞎,片刻之后,白光消失得无影无踪,显露出长矛。 苏禾和沈河同时心里一沉,尚未有所行动,一阵风吹来,长矛随风飘散,还不等两人高兴,冲松道长冷哼一声:“看来是小瞧你们了。” 苏禾冷声道:“你这道士,修炼的是道家的雷法之术,却不分青红皂白就大打出手,是何居心?” 冲松道长道:“若是我再晚些回来,这小鬼就要被你带走,贫道的一番心血就功亏一篑了,不过好在有你们两个,也算是因祸得福。” “哈哈哈哈,你们两个就乖乖进入我的引魂幡里吧。” 说完这话,冲松道长右手一翻,一个丈许高的黑幡出现在手里,煞气腾腾,沈河和苏禾瞬间脸色不好,这万鬼幡可以封印魂魄到幡旗里,使其不能投胎轮回,供持有此幡的人驱使,利用幡旗内的魂魄去攻击敌人,是邪修的手段,没想到这冲松道长竟然是邪修,怪不得一言不合就出手,这邪道说是为了小鬼,莫非是炼制。 苏禾猛地看向乐盈,语速急促道:“离开这里躲起来。” “苏姐姐,我怎么能走,你们都……” 乐盈摇了摇头,还想说话,就被苏禾打断,“你留在这里也帮不了我们,还不如赶紧离开,那邪道的目的是妳,听苏姐姐的话!” 乐盈垂头丧气的离开。 冲松道长冷哼一声:“走?走的了吗?都给我一起留下吧!” 话音落下,冲松道长伸手一挥黑幡,顿时一阵鬼哭狼嚎之声传来,让在场的人一阵头晕目眩、心神动摇。 紧接着数百个鬼魂从幡内冲出,个个双眼通红,眼里是疯狂之色,向沈河和苏禾冲出,,但是躲在柜台下的客栈老板听到这鬼哭狼嚎的声音,面目狰狞地抱住脑袋,脑袋头痛欲裂,眼前一阵眩晕。 两人心头一沉,沈河握住青钧剑,苏禾则是拿出一把长剑,两人对付着这些鬼魂,这些鬼魂虽然不厉害,却数量非常多,两人忙着对付鬼魂,无暇顾及冲松道长。 乐盈本来已经逃出客栈,却不曾想一道威压压在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更是动弹不了一丝,此时天上一只巨手出现擒拿住她,还不等她有所反应,冲松道长抓住乐盈回到客栈。 “贫道说过,你是走不了的。” “乐盈!” 苏禾击散一个鬼魂,鬼魂回头一瞧,看见冲松道长擒拿住乐盈,也就是在苏禾分神的时间,一个在苏禾身后的鬼魂看准时机,右手朝着苏禾心脏捅去。 沈河刚击败一个鬼魂,刚缓了一口气,见那鬼魂偷袭苏禾,立马大喊:“小心身后。” 苏禾被这一喊,回过神,立马躲开,向后飘去,与此同时肩上也多出一个抓痕,伤口上冒着黑气。 “放心,贫道可不会把你怎样,贫道会把妳炼成最厉害的厉鬼,供我驱使。”冲松道长抓住乐盈,张狂大笑:“哈哈哈哈,到那时这世间还有谁能奈何得了我!” 后院的一棵梨树微微颤抖了下,一根一尺粗的树枝从后堂向着客堂驱来,转眼间就来到客堂,树枝朝着冲松道长抽去,冲松道长嘲笑道:“小小树妖,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话落一掌手中雷,直接一道雷霆打去,树枝急忙窜回去,堪堪躲过,冲松道长屈指一弹,一道雷法朝着后院去,紧接着后院传来一道凄惨声。 解决完梨树妖,冲送道长伸手一挥幡子,幡子里冲出两个穿着黑袍的鬼魂,双眼通红,身上的戾气比刚才那一批鬼魂更加厉害,冲松道长伸手一指,命令道:“杀了他们。” 两个鬼魂还保留着一丝神智,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但最后还是失去神智,双眼通红,嘶吼一声,朝两人扑去。 ------------ 第四十八章 邪修下 黑袍鬼魂一爪朝沈河扑来,沈河横剑挡住,身子渐渐下弯,手臂有些颤抖,咬咬牙,用力一挥剑,击退黑袍鬼魂。 另一边苏禾和黑袍鬼魂打斗,三招过后,被黑袍鬼魂打得连连后退,加上肩上的伤势,很快就支撑不住多久,被黑袍鬼魂一拳砸在腹部,迫使得苏禾不得不弯腰低头,大口吐血,黑袍鬼魂再一拳砸在苏禾胸膛,苏禾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已经昏厥过去。 …… 一座亭子里,两人正在下棋,其中一个青袍男子道:“苏兄,想不到你竟然肯让苏禾这丫头独自出去历练。” 白衣男子无奈道:“小禾越是长大,越不喜欢被管,她这次硬是要独自出去历练,我也阻拦不了,此行让她带了不少防身的宝物,有这些宝物在身,就算真遇到棘手的敌人,也能安全逃脱。” 青袍男子点点头道:“还是苏兄想得周到。” 白衣男子突然脸色大变,青袍男子见他脸色不好,问道:“怎么了?” “郭兄,小禾出事了,我先离去,下次给你赔罪。” 白衣男子站起身来,留下一话,便匆匆离去。 …… 此时此刻,临川府城西北的城隍庙,庙中金身震动,一道身影伫立在高堂之上,城隍目光看向福禄街,双目中有金气流转。 “武判官、赏善罚恶二司……随我缉拿邪道妖人!” “是!” 十几道身影出现在庙宇中,朝着客栈而去。 …… 沈河挥剑砍断黑袍鬼魂一只手,还没等他逃过一劫,身后一道黑影驶来,沈河歪了歪身子,黑袍鬼魂一拳砸在背上,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沈河脸色变得惨白,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黑袍鬼魂再次出拳,沈河躲过这一拳,一边后退,袖中划出一张符,食指中指夹住这张符,这时断臂黑袍鬼魂被沈河砍断一只手臂,愤怒至极地朝沈河扑来。 前有狼后有虎,沈河有些绝望,艰难地握紧剑柄,正打算抛去这张引爆符,争取些逃离的时间。 这时一道白光穿过临川府,剑气冲天如彗星拖曳般破开客栈而来,剑光消散后,地面上站着一个白衣男子,风度翩翩,散发出飘逸的气质。 白衣男子神态冰冷,目光扫过沈河,冲松道长,还有地面上的苏禾,脸色更冷,驱步来到苏禾身边,看见苏禾身上好几道大小不一的伤痕,幸好苏禾穿了一件防身的软甲,护住心脏,不然心脏碎裂,想活也活不了。 白衣男子一剑斩下两个黑袍鬼魂,让沈河有惊无险地逃过一劫,冷冷说道:“道友,帮我照顾一下小妹。” 白衣男子右手一指,身后漂浮的飞剑,带着浓烈的杀意,速度极快,堪称风驰电掣,朝着冲松道长斩去。 一直游刃有余的冲松道长在这一刻终于显得有些狼狈,虽然已经提前做出了躲闪的动作,但还是被这道凌厉的飞剑削下一片衣角。 飞剑在空中盘旋一周后,再次激射向冲松道长。 好在这次冲松道长早已有准备,在千钧一发之际,险之又险的躲过飞剑。 冲松道长神色变幻,阴晴不定,不得不专心应对飞剑。 沈河顾不得伤势来到苏禾身边,以沈河的经验来看,对方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忧,不过也伤得不轻,再看刚才白衣男子的举动, 却有些犯难,暗道一声得罪了,打横抱起苏禾,把人放在柜台下背靠着,听到一声闷哼声,声音是从柜台后面传出来的。 沈河来到柜台,见到倒在地上的客栈老板,表情狰狞,抱着脑袋打滚,脸上是一团黑气,看来是刚才冲松道长用万魂幡逸散出的黑气,被冲击到了,毕竟万魂幡就是一件邪器,对于凡人来说逸散出的怨气,重则影响心智,变得不人不鬼,轻则身体大病一场。 客栈老板便是前者,沈河食指中指并拢,伸手抵住客栈老板眉心,口中念了几句,随后道:“散去。” 话语落下,客栈老板脸色的黑气消散了,而客栈老板表情也正常起来,不再狰狞可怖,抱着脑袋的手也缓缓放下,双眼合上陷入昏沉,只需要好好睡上一觉,醒来时就没什么大碍了 解决了客栈老板脸上的黑气,沈河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两粒丹药,看着苏禾紧紧闭着的嘴唇,便有些犯愁,再次在心里道了一声得罪了,伸手捏住苏禾的双颊,掰开对方嘴巴,强行把丹药塞入对方嘴里,丹药入口即化,直接化为药力向着体内奇经八脉游走全身上下,虽然服下了丹药,只是仍旧没有醒来的意思。 沈河也赶紧服下一粒丹药,丹药入口即化,根本不用咀嚼,化为药力冲刷全身上下,很快,沈河便觉得伤势好了大半,华师兄给的疗伤药真不错,不像某位。 沈河把目光看向两人,原本在他眼中道行很高的冲松道长,被逼得没有退路,两人打的难舍难分,这就是高手的对决。 要说希望谁赢,那自然是白衣男子,那冲松道长阴邪得很,若是落在他手里生不如死,大概打了几十招,白衣男子一剑刺中冲松道长胸口,冲松道长双眼瞪大,最后垂下脑袋,已然没有生机了。 白衣男子抽出剑,冲松道长没有了支撑倒在地上,这时白衣男子打出一道凌厉的剑气,只听空气中传来冲松道长凄厉的惨叫声,冲松道长真正意义上的永远消失。 沈河见白衣男子轻松杀掉冲松道长,一时感慨万千,越发肯定自己要努力修行,早日突破金丹。 沈河上前拱手谢道:“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白衣男子摆摆手,“无妨。”说完上前查看苏禾的状况,见她比刚才好些许多,绷着的脸终于缓和下来。 白衣男子又问道:“你们是怎么惹上这邪道的?” 你问我,我也想知道啊,沈河心里嘀咕一句,还是把事情的由来说了一遍,白衣男子听了后,认真思索了片刻,道:“那小鬼在哪里?” 沈河摇了摇头,道:“我只知那邪道抓住小鬼,具体不知道被收进哪里了。” 白衣男子神识在冲松道长身上扫过,遗憾地摇了摇头,没有发现乐盈的踪迹,不过白衣男子瞥到散落在冲松道长旁边的万魂幡,伸手一抓,万魂幡出现在手里, 白衣男子拿着万魂幡,若有所思,沈河站在一旁,也不敢随意出声。 白衣男子道:“这万魂幡可以封印魂魄进入幡内,供人驱使,乃是歪门邪器,若是那小鬼,说不定就是被封印进了幡内,不过毕竟是那邪道的炼化的宝物,虽然此人已死,我需要些时间才能削去上面的禁制。” 沈河自然没有意见。 这时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传来,空中一道阴风卷过,城隍出现在空中,身后跟着文武判官、赏善罚恶二司等众阴差,看起来极其有气势。 是城隍。 沈河一眼就看出他们的来历,毕竟身上的檀香味不能作假。 城隍神态肃穆,目光扫过沈河几人,最后看向在地上的冲松道长,见人已经被解决了,拱了拱手,道:“多谢两位仙长解决了临川府忧患。” 见城隍拱手,白衣男子也不敢托大,毕竟是一府城隍,鬼神类的大人物,于是拱手道:“不过是一些微薄之力而已,不算什么。” 城隍没多留带着冲松道长的尸体离去,见城隍走后,白衣青年带着苏禾离去。 此时客栈一片狼藉,屋顶还破了一个大洞,沈河很想说,把钱付了再走吧,不行咱们就一人一半吧。 沈河把门关上,不过刚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人过查看是怎么回事,沈河不知道的是,所住的客栈闹鬼事情的广为人知,附近听到动静的百姓,也不敢过来看,只是心里道:这大白天也闹鬼,这鬼也太厉害了。并吩咐自己孩子不要跑去客栈那边玩。 沈河找到面目狰狞的鲁厨子和店小二,见两人症状跟客栈老板一样,像刚才解决客栈老板的方法解决两人脸上的黑气,随后来到后院,见到院中的梨树。 天空中微弱的呜呜声,像是谁在哭泣,沈河望向梨树,梨树被雷火击中,全身焦枯,梨树生机慢慢在流失,天空中传来微弱的呜呜声,没想到挨了邪道的一掌雷法,竟然还没完全死透。 以他的眼力,这梨花大树应该五十年以上了,院中有浓郁的阴气,这些阴气的走向是梨树,若是再过半年,这梨树也将要变成妖树。 草木之类的修行本来就难,偶然开窍更是难上加难,而面前的梨树便是精怪之类。 沈河面露心疼,拿出一个白色瓷瓶,打开先是一股浓郁的药香传出,里面是绿色的液体,这是的一滴雪灵芝的药液,可以让重伤的人快速恢复一丝生机,就是不知道这药液对于树有没有效果,算了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了。 沈河手指掐诀,把白色瓷瓶往上一抛,随后在梨树范围内,天上下了一阵雨,雨中有着淡淡的药香。 药雨砸在焦枯梨树上,雨水滋润着梨树,等了片刻梨树恢复了一丝生机,随后在院子四个角落泥土下找到四个小旗,一并摧毁后。 沈河叹息道:“我虽然用药雨帮助你重获一丝生机,可惜我道行低,也没办法让你枯木逢生,一切只能看你自己造化了。” 空中传来呜呜声,随风飘散。 ------------ 第四十九章 在逃难劫 晚上,客栈老板悠悠醒来,先是疑惑,后想起,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往外一看,两眼一黑,再次晕倒过去。 当再次醒来时是被脸上传来的疼痛醒来的,睁开双眼,是店小二,“哎呀,我的脸,怎么这么疼?” 店小二心虚地缩了缩手,转移话题道:“掌柜,你可算醒来了,多亏仙长,咱们才得救。” “仙长?” “是啊,就是仙长救了咱们,掌柜的,你怎么了。”店小二疑惑地看客栈老板,见对方情绪很是激动。 客栈老板窜的一下从床上起来,抓住店小二,焦急问道:“仙长在哪里?” 店小二回道:“仙长正在房间休息,特意嘱咐我不要上去打搅。” 客栈老板满脸希望地问道:“那……咱们客栈呢?” 店小二看到客栈老板的脸色,谨言慎语道:“掌柜,刚才我检查了遍客栈,咱们客栈桌椅总共坏了五把,然后楼梯部分损坏的严重,墙面也损坏了些,最严重的是屋顶上的大窟窿,这维修起来怕是要花费不少钱财。” 客栈老板越听眼前越黑,隐隐约约看见似有一只手在跟他招手,跟他说该回去了。 眼看客栈老板要再次昏过去了,店小二想也没想,一巴掌就呼在对方脸上,打的客栈老板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反应,脸上就留下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客栈老板勃然大怒,“好啊你,反了天是吧,连我也敢打。” 店小二缩了缩右手,虽然打的很疼,但是也十分爽,狡辩道:“掌柜,我这不是怕你又昏过去吗?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哼。”客栈老板冷哼一声,一巴掌就呼了过去,顿时店小二脸上也留下一个巴掌印,两人脸上不约而同的右脸有巴掌印。 客栈老板吩咐道:“你去给我煮个鸡蛋给我消消肿。” 店小二捂住右脸,道:“咱们厨房的食材都被烧毁了,现在连一点东西也没有。” “什么!” 客栈老板一口气喘不上来,两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 店小二见人又晕了过去,伸出食指,颤颤巍巍地放在客栈老板鼻下,感受到喷出的气息,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汗,虚惊一场道:“还好没死。” 一夜无事,客栈老板醒来,神色寡寡欲欢,他把所有积蓄都搭进这间客栈,钱还没赚到,还赔了一些进去,都怪自己贪心,信了牙行的话,买下这块地。 沈河一早起来,先是去看了后院的梨树,一夜过去,梨树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变化,店小二碰到沈河,上前十分热情地打招呼道:“早,仙长。” “早。”沈河回应一句。 店小二是本地人,二十年前十里八乡都在传常家失火的事,大半屋子被烧没了,剩下的屋子也是被烧毁了的,不能再住人了,唯一神奇的是,那院中的梨树经过那场大火,却依然完好无损。 店小二原先是不相信的,只以为是十里八乡胡编乱造的,后面偶然见到这棵梨树,见它树冠高大,枝叶繁盛,也不得不相信,再者客栈建起时,原本是打算砍掉梨树,却不知为啥一碰到这梨树,还没动手,就被树上的树枝抽打,不过并无什么大碍,只要是想砍了这棵梨树,便会被树枝抽打,后来索性不了了之。 店小二想了想,还是问道:“仙长,这梨树有什么特别之处?” 沈河微笑道:“这梨树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开了灵智罢了。” 店小二有些害怕道:“那它是妖怪吗?” 沈河看店小二害怕,解释道:“倒不是妖,属于精怪一类,放心这梨树心思单纯,不会害人。” “况且,你们待着这里这么久,也没有梨树杀人的事情。” 店小二听他这么一说,想了想,确实没有妖怪害人流言蜚语,于是放下心来,问道:“仙长,这梨树都变成这样了,还能活吗?” “那就看它自己造化了,是枯木逢生还是枯木朽株。” 空中传来呜呜的声音,像是有风吹过,店小二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想到仙长还在这里,自己用不着这么担惊受怕,沈河淡淡一笑。 沈河见到客栈老板,客栈老板神色郁郁寡欢,却还是强撑着精神跟沈河打招呼道:“仙长。” 沈河道:“我来找你一是为了院中的梨树,希望你能好好善待。” “好说好说。” 客栈老板虽然不知道什么缘由,不过还是立马答应。 沈河继续道:“二是那小鬼已经离开客栈,你也不用整日担惊受怕了。” “谢谢仙长。”客栈老板总算是心里好受一些,只是一想到还要花费钱财修缮,自己还剩的微薄钱财也没有了。 沈河自嘲道:“你要谢的人不是我,我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客栈老板挠了挠头没说话。 沈河笑了笑,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客栈老板愣了一下,等他再次抬头看去时,已然不见沈河身影,客栈老板连忙朝着门口跑去,左右张望,却还是没有找到人,有些沮丧地回到客栈。 回到柜台上,一个钱袋子立在中间的位置,客栈老板满脸不可思议地拿起钱袋子,掂了掂,这里起码有一百两,可想而知这一百两是谁给的。 客栈老板眼睛湿润,抹了一把眼泪。 …… 城门口,一个青衫少年身后背着包袱,没有选择坐船也没有雇车,走出城门口,沈河沿着南下的方向走去。 转眼间已然是十一月,早上的冷风带着丝丝的冰寒,令人忍不住的瑟缩,沈河呼出一口气,一时有些恍惚,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说起来他出来已经有五个月了。 沈河眺望远方,紧了紧包袱,于是又开始踏上路程。 踩上官道,这次总算是没有迷路,走了一上午的路,肚子此时也抗议起来。前面似乎有一家酒肆,沈河眼前一亮,毕竟他还没到可以完全不吃东西辟谷的修为。 冷风又吹来,沈河于是加快脚步,很快就来到酒肆,规模不算大,只有两张桌椅板凳,若是平常屋外还会摆上几张桌椅板凳,不过现在天气冷了,谁也不想在外面吹着冷风,酒肆只有一人经营,即是掌柜也是跑堂。 老板四十多岁,留着短须,着灰袍,头戴方巾的中年文士,因为没什么客人,他也不急,独自坐在柜台上看书,十分悠闲。 老板见到有人进来,是一个青衫少年,双眼清亮,面目俊俏,放下书,起身问道:“客人是来歇脚还是喝酒?” 沈河问道:“你家酒多少钱?” 老板道:“五文钱一壶。” 沈河又问道:“酒能温吗?” 老板道:“倒是可以温,但是价格就不一样,要加上五文钱。” “来上一壶温酒。” 沈河找了个位置坐下,这一路走来,被冷风吹得心里凉凉的,喝些温酒暖暖身子也好。 “好嘞。” 老板拿出一个酒壶,打开后面的酒坛,然后打满酒壶,又取出一个大壶,等水开了倒入热水,最后便是把酒壶放入大壶里。 酒温好还需要一点时间,老板是个不吭声的人,拿起刚才的书继续看,沈河瞥了一眼,是一本诗集内的书籍。 一盏茶后,老板放下书,拿出温好的酒壶,取出一个酒杯,送到沈河面前:“客人,你的酒。” 沈河道了一声谢,拿起水壶倒了杯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只能说这酒味道浑浊杂质,味道算不上多好,勉强可以下肚,不过胜在价格便宜。 两杯酒下去,身上的寒气也被驱散,身子渐渐暖起来,若是再吃些卤肉花生米就更佳了,遗憾的是酒肆并不提供吃食。 沈河从包袱里拿出一块干饼和一块肉干,倒也不怕这家店是黑店,若是黑店,谁吃亏还是一回事呢。 嚼着干巴巴的干饼和肉干,再喝口酒, 一个容颜秀丽的妇人牵着一个七岁男孩正朝酒肆走来,进入酒肆,瞧着里面只有两人,站在柜台上的中年文士,应该是酒肆的老板,一桌上一个青衫少年吃着干粮喝着酒。 老板把书放下,看了一眼这对母子,起身问道:“客人是来歇脚还是喝酒?” 妇人问了酒的价钱,听到价格后,要了一壶温酒,牵着男孩来到沈河旁边的桌子落坐,老板拿出一个酒壶,转过身打开身后的酒坛,打满一壶酒,拿出大壶,加入热水,把酒壶放进里面,等酒热的时候,老板拿起桌上的书。 沈河很快就吃完干饼和肉干,喝完最后一杯酒,正准备起身付钱,突然咣当一声倒在桌子上。 沈河:? 沈河酒量并不算差,况且这浊酒并不醉人,就算是喝上十壶,他也能喝不醉。 妇人见沈河倒在桌上,立马紧张起来,目光看向老板,老板放下书,酒肆窜出四人,这些人清一色地穿着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有人背剑,有人跨刀,把妇人和男孩团团围住。 ------------ 第五十章 杀人不成发被杀 妇人看清那四人打扮,有些修行人专门是做买卖生意,这些人在修行界不少,多数是穷凶险恶之辈。 而面前的五人,让妇人立马联想到了,据说做这行买卖生意的,其中有一伙人是五兄弟,他们的着装都是一身黑衣,修为都在金丹修为,为首的老大则是达到了金丹后期的修为,一身修为深厚无比。 老二金丹中期修为是个使剑的高手,一把剑使得惟妙惟肖,老三老四金丹初期修为,是用刀的高手,刀下无眼,老五也是金丹初期修为一身拳术很是厉害,一拳可以打死一头猛虎也不为过。 妇人瞬间脸色不好,“你们是徐五兄弟?” “哈哈哈哈,正是我们。”老板开口道。 “大哥,这许夫人长得倒是合我胃口,直接杀了岂不是可惜,不如先让我们享受享受,免得浪费。”其中一个壮汉徐五说道,目光在妇人脸上和身上上下扫视,露出一个淫秽的笑容。 “咱们还没有见过刘夫人身子呢。”老三开口道。 “哈哈哈哈。”这时徐四应景地笑出声。 三人早已成了习惯,先是嘲讽刺激对方,让对方动怒,失了分寸,好下手。 妇人脸色一冷,在刹那间之间,出现一抹杀意,率先出手,伸手在腰间一抹,扬手一挥, 寒光一闪。 徐五反应过来时脸上一凉,向后退了半步,不过脖颈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楚,徐五伸手在自己脖子上一抹,摸到一手鲜血,好在伤口不算轻,没有割到血管。 老五看向凶器,是一把短刀。 妇人有些失望没有一刀杀死对方,徐五伸手一抹脖子,鲜血停住,只留下一个浅浅的伤痕。 徐五脸上愤怒,怒喝一声:“狗娘样的小贱人,给老子死!”说完大步前冲,徐五八尺高,身形壮硕,如一座小山压下,势不可挡。 妇人把男孩护在身后,传音道:“阳儿,待会若是寻到机会,赶紧逃走,一定要拿着七彩莲台,这是你唯一能保命的办法,若是娘亲逃脱了,一日之后就会去寻你,若是一日之后,母亲没有来,你就带着七彩莲台赶紧离开,去找你外祖母,明白吗?” 男孩点点头,妇人微微蹙眉,面对徐五这一拳,不躲不闪,随手一掌轻轻推出,直接将徐五击飞了出去,徐五脸色诧异,没想到自己这一拳,竟然被对方轻松地推开。 门口的徐二徐三见状迅速地冲出,身形动如脱兔,掠至妇人的面前,两把刀迅猛且狠辣,妇人躲开两把刀,两手抓住两人的手腕。 两人脸色一白,额上冒下一滴滴冷汗,这时妇人眼角撇到一抹白光,冲向自己儿子来,暗道不好,两掌拍在两人胸膛上轰开两人,妇人伸手一抓,一条紫鞭出现在手里,握紧紫鞭,用力甩出一鞭子,带着雷霆之力的紫电,一鞭圈住长剑,紫电释放,沿着长剑直下,徐二立马放手,袖子里一抹白芒激射而出,朝着妇人刺去。 妇人一鞭子甩出,长剑与飞剑碰撞,接着妇人又一次鞭子甩出,打在徐二身上,徐二赶紧躲开连退好几步,妇人乘胜追击,一步跨出,紫鞭再次甩出,鞭上的紫电滋滋作响。 徐二不敢抓住这紫鞭,只能狼狈躲开,飞剑在一旁抵住这紫鞭的攻击。 也就是这个机会,妇人身后的男孩毫不犹豫地祭出七彩莲台,化作一道长虹进入里面,然后朝着门外飞去,转眼间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妇人见儿子离开,眼神越发狠厉,更加专心对付徐二,把徐二逼得连连后退,在妇人心里,也就只有徐大才配做自己对手,其他四人,不是她高傲,而是实力摆在台面上。 徐三徐四两人被妇人一掌轰出,身子直接被倒飞出去,砸到了酒坛上,直接把酒坛给砸碎,两人被酒淋湿了一身,张嘴吐出一口血,手腕隐隐有些痛,两人低头望去,只见手腕上多出了五个深深的指印,已经伤及骨骼。 至于徐五,没有两人那么惨,被妇人击飞出去后,踉跄的后退出十几步才堪堪停下脚步,地面上是徐五划出的痕迹,双脚在地面上踩出两个深深的脚印,只有他自己清楚右手手臂忍不住地微微颤抖。 徐四兄弟都一起出手,竟然都没有讨到一丝便宜,一直旁观的徐大神情渐渐凝重起来,按照情报上来说,刘秀水并不擅长杀伐,虽然有一件法宝紫电鞭,却很少出手,这更多的是拿来象征她的威严。 刘秀水一鞭拍飞飞剑,快速甩出一鞭,这次鞭子打到徐二身上,包括鞭子上自带的紫电,徐二几乎本能的发出一声惨叫,身上滋滋作响,除了徐大外,其余三人看见这一幕,纷纷咽了一口口水,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水。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四人出手,虽然对方比他们高了两个境界,但是在他们围剿下,竟然安然无事,反而是他们四个,个个凄惨无比。 他们自忖若是换成他们,在三个金丹初期,一个金丹中期的围剿下,也不能这么轻描淡写,两三下就解决好四个人。 徐大也不再旁观,赶紧出手救下徐二,只见徐大一掌挥出,打出一道气劲朝刘秀水脸上去,刘秀水身子向后弯曲,躲开这道气劲,一鞭子甩出徐二,徐大伸手接住徐二,身子竟然丝毫没有被撼动,唯有那只接住徐二的手有淡淡的焦味,徐二模样凄惨,全身毛发被烧焦,身上的衣服变成焦炭,全身黑漆漆,一股烧焦味,呼吸微弱,不过好在捡回了一条性命。 徐大乘胜追击,又是一掌打出,势如破竹。刘秀水也不后退,左手挥出一掌,两人手掌相碰,周围刮起阵阵风,把两人的衣服吹得铮铮作响,徐大忽然一笑,刘秀水耳畔听到若有若无的低语之声响起,思绪开始模糊,这是乱人心神的手段。 刘秀水狠狠咬住舌尖,片刻的清醒,也就是在这时,一道白光从出现在刘秀水身后,感受到身后的凌厉罡风,刘秀水想侧身向右躲过,可是徐大怎么能如她所愿,屈指一弹,一道白光打出,正中刘秀水腹部。 刘秀水面色痛苦,那把凌厉罡风刺向刘秀水,徐大老奸巨猾,使出的飞刀不偏不倚地朝着刘秀水的心脏去,试图一击击倒对方,也不考虑买主指明要活捉对方。 刘秀水笑了笑,眼底一片清醒,根本没有刚才乱了心神的状态,一掌击退徐大,反手接住,拿过来一看原来是一把飞刀,抓住此刀时,手上也滴落几滴鲜血。 徐大面色阴沉,没想到这刘秀水这么难缠,如果他拼上性命,确实是可以拿下对方,可是他绝不会以命搏命,他是生意人,可不是亡命之徒,要的就是钱,若是有钱拿没命花那还干个屁,等回去之后,一定要杀了几人泄愤。 两人脸色凝重,徐大这时开口道:“刘夫人,不如这样,咱们都退一步,就当今天的事是一场误会,你看如何?” “呵呵。” 刘秀水冷笑一声。 徐大也不在意,脸皮很厚道:“刘夫人考虑得咋样,你我再这样下去打下去,双方都占不到便宜。” 刘秀水思索了下,方道:“也好。” 徐大双手负后,微笑道:“刘夫人想清楚就好,咱们……” 话未说完,徐大瞪大双眼,忽觉后心一痛,看到刘秀水讥讽的笑容,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他缓慢地低下头,看到胸前被一把短刀刺透他的胸痛,自然也刺穿了他的心脏。 徐大又恼又恨,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面前的妇人,艰难开口“你……偷……袭!” 刘秀水讥笑道:“这把刀还给你了。” 徐大带着恼恨和不甘,绝望地死去。 “大哥!” 徐三三人双眼通红,嗓音嘶哑道。 “到你们了。” 徐三三人听到这句话,逃也似的离开,再无刚才的猖狂,刘秀水目光冷冷地看着他们逃窜,身形一闪,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徐五面前,一掌轻轻拍在其胸口位置。 徐五瞪大双眼,七窍流血。 目睹了这一幕的其他两人,脸色惨白,眼睛通红,却还是没有停下脚步,快速跑出酒肆。 “走得了吗?” 刘秀水快狠准地一鞭子抽在徐三身上,徐三惨叫一声,从天上掉下,刘秀水从天上降临,缓慢地走到徐三面前,冷笑道,“没脸皮的王八蛋,我的身子也敢看。” “不敢,不敢,都怪我这张嘴,该打,该打。” 徐三因为惊恐而颤抖,后背已经完全湿透,一巴掌一巴掌地扇自己的嘴,徐三用了全身的力气抽打脸,希望对方可以放过自己。 “刘夫人,我可以做牛做马的,您饶了我吧。”徐三为了活命,连脸皮都豁出去,竟然跪起来,不停地磕头,把头磕到砰砰作响,很快地面上就有了血迹。 “做牛做马?下辈子吧。” 刘秀水一鞭子抽出去,刺穿徐三心口。 解决完徐三,望向西边的位置,还差一个,刘秀水朝着西边飞去。 徐四头也不敢回地逃跑,生怕被追上,逃了一段距离,他自以为安全了,谁曾想,一道白光击中他的右腿,徐四一个踉跄,脸色一白,抬头看去时,刘秀水手握紫电鞭,面若寒霜,冷冷地看着自己。 ------------ 第五十一章 幕后凶手 “谁派你们来的?” 刘秀水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道。 徐四面露难色,瞥了一眼刘秀水,“这个……” 刘秀水像是看出他内心想法,淡淡道:“若是你说出来,我可以放你一条命?” 徐四心里一喜,不过他也不笨,还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说,会放了自己,谨慎道:“刘夫人,若是我真的说,你真的会放过我?” 刘秀水脸色不耐,道:“你若说了,可以活命,不说,那就是只有死路一条!” 徐四见对方脸上越发不耐烦,也不敢再起什么心思,谨慎道:“我只知是许家的人,具体我就不知道了,生意上的事情向来是大哥接手的。” 说完,徐四小心地瞥了一眼对方,内心胆战心惊。 刘秀水脸上阴晴不定,突然间笑了笑,一招解决徐四,徐四满脸不可思议地倒在地上。 酒肆 沈河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身上隐隐剧痛,怎么回事?他从地上起来,身上的木屑滚落,沈河痛得龇牙咧嘴,再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倒吸一口冷气。 沈河走到酒肆老板面前,看了死不瞑目的酒肆老板,胸口插着一把小刀,血已经不再流,然后又走到那浑身焦枯勉强能认出是个人的面前,这个人也已经死透,胸口有个拇指大的洞。 沈河心头一颤,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若是他没猜错这酒肆老板杀人不成反被杀,难道是那妇人所杀?可是为何对方竟然留自己一命,算了,想这些也没用,还是赶紧走吧。 沈河刚有所行动,透过大门远远看见天边有一道身影驶来,不会这么巧吧?难道是来杀我的?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沈河甚者想仰天长啸,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命,那道身影来到客栈,沈河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妇人。 沈河拱了拱手道:“见过前辈。” 刘秀水打量了下,笑了笑道:“无需客气,放心,我不会滥杀无辜的,况且你也是因为我才被拖累。” 沈河脸上一红,有些尴尬,转移话题道:“前辈,他们是何人?”问出这话后,沈河真想给自己一巴掌,这不是专门挑人家心窝去问。 刘秀水闻言,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年,道:“这些人是徐五兄弟,是做买卖生意的。” 买卖生意?沈河愣了一下,虽然他才出来五个月,不过确实是听说过有一批修行人专门是做这行生意的,出价人先是出价,然后接单人看中了会接单,据说价格不便宜。 沈河没有打算继续问下去的,而是道:“前辈,这两个人该怎么处理?” 刘秀水道:“一把火烧了吧。” 沈河点点头,自然没啥意见。 他们找到一间房间,房间很小,只能放下一张床、一张书桌和书架,在这里找到了死去的酒肆老板,倒在书桌上,身体已经僵硬了,致命一击是脖子上的一条细线,只有几滴血滴在桌面上。 沈河看到桌上摆着好几本书籍,旁边的角落的书架上摆放整齐的书籍,都是经史子集,诗词歌赋之类的,看来这酒肆老板应该是个读书人。 沈河苦哈哈的搬着两具尸体烧掉,随后又在酒肆旁边挖了一个小坟包,把酒肆老板的尸体放进去,他也不知道老板叫什么名字,索性便没有立碑。 沈河又铲土埋回去,对着坟包留下一句话后离开:“入土为安。” 弄完这些,沈河回到酒肆,刘秀水笑道,“就此别过,若是路过湖心岛,我湖心岛刘家随时欢迎你。” 沈河点点头,他能感觉出来刘秀水对待自己不一样,不是男女之情那种,而是长辈欣赏晚辈那样。 确实如沈河所想,刘秀水一向看人很准,她看出沈河根骨很好,这类天才若是中途不夭折,日后必然成为一方大能,所以这也是她选择愿意结交沈河的原因。 两千里外的一处山崖峭壁上,一棵歪脖子树下,枝丫上树叶早已掉光,留下干秃秃的枝干,没了树叶的遮蔽,树下一个一尺宽的山洞露出来,山洞刚好可以容纳一个小孩进去。 山洞里的空间倒是很大,可以容纳三四个成年人,而且旁边还有开凿好的石桌石椅,甚至旁边还开凿出一间房间,里面还有一张石床, 一个穿着喜庆红袍的七岁男孩正躲在洞里,一瞬不瞬地盯着洞外,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男孩喃喃自语道:“还有半日。” …… 天上出现一道身影,这道身影正是刘秀水,离开酒肆后,她便马不停蹄地去找自己儿子,刘秀水便带着儿子离开许家,这一路上十分谨慎,却不想还是被人埋伏,幸好那几个蠢货以为自己很好欺负,从一开始就低看自己,以为自己就是个妇道之人,不擅斗法。 从徐四嘴里得知后派来杀自己的人,刘秀水没想到,这些人当真是不顾一丝情面,不敢亲自出手,却已经买通人手过来截杀他们母子俩。 刘秀水心里恨啊,丈夫因为家族而死,这群王八蛋却一点不念手足之情,迫不及待地立许岳为新家主,她早已清楚此人狼子野心,不甘心只做一个家族长老。 自从丈夫死后,刘秀水一直在调查丈夫的死因,她坚信这一定有许岳在从中作梗,许家也是不能待下去了,不知道有多少视线在盯着她们母子俩,她明白许岳不会放过自己和阳儿,甚至她清楚许岳还惦记着自己陪嫁过来的半仙物——七彩莲台。 刘秀水清楚这一点,赶紧带着儿子离开许家,或许是许岳太过轻看自己,也或许是不敢亲自出手,毕竟刘家的势力是比许家大,前脚家主刚死,后脚家主夫人死亡,怎么看都觉得蹊跷,到时候族内人心惶惶。 许岳也清楚这一点,只怕到时候刘家还会要他给个说法,所以只派了徐五兄弟来。 刘秀水来到歪脖子树下的山洞外,轻声呼唤:“阳儿,是娘亲。” 男孩听到这声呼喊,却没有立马出去,而是说了一个他们约定好的暗号,待刘秀水答对后,男孩这才出去,见到刘秀水,扑到刘秀水怀里,紧紧抱着声音闷闷道:“娘亲,我可担心你了。” 刘秀水拍了拍男孩的脑袋,柔声道:“娘亲没事,接下来咱们要格外小心。” 男孩点点头,说道:“嗯。” …… 官道上,一行商人牵马拉货,足足有五大车货物,一行人有二十多人,个个身强力壮,腰间跨刀,以一个中年男子为首听从。 过了正午,天色变得阴沉起来,豆大的雨水淅淅沥沥地落下,为首的中年男子道:“保护好货物,别淋湿了。” “是。” 突然狂风呼啸,雨势越下越大,在中途时甚至开始电闪雷鸣。 “轰隆!!” 一道惊雷炸现,将这片天地照亮,把大伙都吓了一跳。 乌云压顶,天空仿佛要塌下来一般,雷声轰鸣不断,大雨倾盆而下,夹杂着狂风呼啸而过,让人心惊胆战。 中年男子心中生出了些担忧,安抚道:“大伙走快些,前面有一座破庙,咱们到那里歇息。” “是。” 大伙全身都湿透,加上雷雨交加,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害怕,听到中年男子这话,也加快脚步,好在破庙并不远,两里的路程,看到破庙后大家都心里一松。 中年男子吆喝着:“前面就到破庙了,大家注意安全,先把货物运进去。” “是。” 大伙都清楚这五辆车货物的重要性,拉着车往破庙去。 这是一座年久失修的破庙,早就长满了杂草,也不知道多久没人来过。 大伙拉着车推进破庙,庙里内部也不算大,与一般人家的正堂一般大小,堂中央摆着一个挤满灰尘的桌案,案上有着一尊香炉,早已锈迹斑斑,不知是何年何月留下的。 案桌后是一尊约莫九尺高的泥塑神像,是个身穿官袍的老者,面露威严之色,旁边还有两间房间,不过门栏都已经残破不堪,大伙把车拉进两间房间里。 把所有货拉进破庙后,大伙都累得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地上,中年男子擦了一把脸,拧了拧身上湿透的衣裳。 中年男子见角落里堆着一捆干柴,拾起那捆干柴,在庙中点起了火堆,光亮将庙宇照亮,中年男子喊道:“大伙过来烤烤火,别着凉了。” 二十多人围在火堆旁,烤着火驱散寒意,好在大伙都是身强力壮的,虽然狼狈不堪,倒是不会因为淋了一场雨后生病。 “呼呼……” 大风呼呼吹袭进来,夹杂着雨水洒进庙内…… 大伙拿出干饼放在火堆临时做好的烤架上,是由几根木柴搭建的,先是清洗干净,架在火堆上烤干表面的水份,等干透后放上干饼在火山烤。 中年男子看了眼屋外,雨势一直没小,大雨磅礴,也不知这雨什么时候会停,若是按照以往的速度,再走一日就能到,若是雨水一直不停,那还要走一日半的路程。 ------------ 第五十二章 破庙异常 “轰隆!” 又是一声雷声响起,电闪雷鸣。 有人咕哝说道:“这又是下雨又是打雷,也不知何时停。” 一人出声道:“看这雨势怕是没那快。” 又有人附和道:“我看也是,看这暴雨,恐怕一时没有那么快。” 干饼烤好后,大伙分着吃,勾肩搭背有说有笑,中年男子从腰间拿出一壶酒,仰头喝了一大口。 踏踏踏…… 一串慌乱的脚步声传来,大伙听到动静,放下干饼,竖起耳朵警惕起来,中年男子握了握腰间的挎刀。 等着慌乱的脚步声停在庙宇外,大伙先是听到声音的主人低声抱怨道:“好端端的咋就下雨了,衣服都湿透了,这雷声可真是吓人。” 这时大伙才看清这人的长相,是一个面容俊俏的少年郎,一身青衫已经湿透,发髻也被打湿凌乱,鞋上沾满泥土,看起来很是狼狈。 大伙见其只有一人,也没有那么警惕了,继续吃着干饼,青衫少年走进庙内,见有二十个人,个个身强力壮,最主要是腰间还挎着刀,顿时被吓到,犹豫着要不要离开这里,可是雨下的实在太大,附近也没有其他躲雨的地方。 中年男子对着旁边的人示意,那人出声道:“小兄弟,这附近也没有躲雨的地方,你还是赶紧进来,别怕,咱们不是恶人。” 青衫少年纠结了下,抬头看了眼雨势,只好走进庙宇,十几步的路程走的心惊胆战,走到一处角落,少年拧了拧身上湿透的衣裳,搓了搓手,呼出一口气,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哎,小兄弟,过来烤烤火,驱散身上的寒意,我看你这小身板,保不准明儿就生病了。”那人再次出声。 少年见他们并无恶意,这才走过去,大伙也腾出一个位子给他,少年坐下伸出双手烤火,感受到手上的暖意。 “小兄弟,看你年纪不大,咋一个出来啊,也不怕路上遇到危险” 有人问道。 少年眼神黯淡,苦涩说道:“此行是去苏州投奔我姑姑,却不想路上被人摸了盘缠,幸好遇到好心人,施舍了些钱财,这才能一路走来。” 大伙闻言,很是同情,有人拿出自己的干饼,撕了一半给少年,“吃些吧。” 少年摇了摇头,拒绝道:“这怎么好呢,你自己还要吃呢?” “这有啥,我这还有半张,够我吃的,你赶快吃吧。”撕了一半干饼给少年的人名虎子,性格大大咧咧,催促着少年吃干饼。 少年也不再推脱,拿起那半张干饼,外皮烤得焦脆,一口下去,噎得要死,脖子都要伸出两里地,虎子见状拿起水壶递给少年,说道:“喝水压下去。” 少年接过水壶,咕噜咕噜地喝水,把干饼压下去,随后抹了一把嘴,感激道:“谢谢。” 虎子摆摆手。 “小兄弟,这苏州可不算近,这走过去怕是还要一个多月。”此时一直没说话的中年男子开口道。 少年苦涩道:“这也没办法。” 夜晚,雨势还是不见停,怕是要下到明天,大伙便在破庙歇息,夜色昏沉,大伙听着雨水拍打在地上的声音,沉沉入睡。 呼呼呼~~ 一阵阴冷的冷风灌进庙中,火堆熄灭,庙里的光亮也在这一刻散去。 中年男子睡眠浅,被冷风一吹,顿时醒了过来,见庙中唯一的光亮熄灭,守夜几人拿出火折子开始点火,可是无论他怎么点火就是点不着。 那人立马慌了,中年男子见火一直没生火,问道:“怎么不生火?” 那人哭丧着脸,结结巴巴道:“东家,这火点不燃。” 中年男子眉头一皱,刚想说什么,忽然一股阴风吹了进来,几个人打了个寒颤,中年男子目光凝重,心里总觉得很是不安。 在那阴风之下,众人忽地后背发凉。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进入庙里了! “东家?” 中年男子来到那人身旁,以为他在说谎,把火折子拿过来,要亲自点火,可惜无论他怎么点火,就是点不起火。 庙中一片昏暗,又有一股阴风吹进来。 几个人心中害怕,有人颤颤巍巍地说道:“东家,是不是有东西?” 此话一出,几个人神色都开始不淡定起来。 中年男子也意识到不对劲,眉头一皱,厉声呵斥道:“瞎说什么呢,哪来的鬼,别自己吓自己。” 话是这么说,但是几个人还是心里惴惴不安,生怕真的见到什么东西。 中年男子吩咐几人去入睡,不用守夜了,几人围在一起,不敢闭眼。 “嗯,呼。” 一个熟睡的人,翻了个身,挥了挥脸上的东西,嘟暔着:“别烦我。”却还是赶不走,立马怒了,大声骂道:“那个狗崽子,没见大爷我在睡觉吗?” 此话一出,大伙基本都吵醒了,除了两个睡得跟死猪一样沉。 “二祥,怎么回事?” “不知道谁这么无聊,一直在我脸上晃来晃去。”二祥没好气道。 此话刚出,一道雷声响起,照亮庙内整个庙内一片寂静,二祥见大伙神色异样地看着自己,丈二摸不着头脑,“你们怎么了?” “二祥,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虎子咽了咽口水,说道。 二祥正准备走过来,只听虎子喊道,“蹲下。” 二祥还没来得及细想,便见虎子捡起身下的木棍,一手甩出木棍,紧接着虎子大喊:“跑!” 二祥不敢犹豫,撒开腿就跑,哐当一声,木棍掉落在地上,吱吱~~一声嘶吼声响起,这声动静也把剩下的两人吵醒,两人醒来后,看见一双血红大眼,内心一颤,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庙内实在是太黑了,两人都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但是看到那双血红大眼,他们都清楚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东西几乎是很快就来到两人面前,又是一声惊雷,两人彻底看清楚那血红大眼是什么东西,那是一只一人高的老鼠,全身漆黑,双眼通红,牙齿和利爪十分锋利,一爪子就能把人撕掉,或是说可以轻松咬掉一个人的头颅 两人双腿颤抖,竟然是使不出一丝力气逃跑,巨型老鼠眼里闪过一丝欲望,两爪抓住两人肩膀,直接把人肩膀洞穿,两人惨叫一声,虎子抽出腰间的挎刀,喊道:“大家不要怕,咱们一起上。” 大伙闻言,立马抽出腰间的挎刀,虎子几步冲到巨型老鼠面前,挥刀砍下,巨型老鼠眼里闪过一丝轻蔑,随手一挡,虎子虎口一震,像是砍在了一处坚硬无比的东西上。 巨型老鼠抓住长刀,用力一拉,锋利无比的刀在他面前断掉,其他人咬咬牙,一拥而上,若是他们临阵脱逃,也不一定能活着出去,尤其是东家在这里,若是东家出事,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都是靠着这一行为生的,图的就是那几两碎银养家糊口,再说东家对他们有恩,若不是东家,他们也不知道现在会在哪个犄角旮旯生活。 三个人拿着刀,挥刀砍下,后面三人一跃而起,对着巨型老鼠的脑袋上砍去,其中还有人朝着巨型老鼠身后砍去或是旁边砍去。 叮当~ 众人虎口一震,这老鼠也太过坚硬,根本就砍不下来,虎子因此得以逃脱,退后两步,虎子看准机会,这次看向巨型老鼠的双眼,既然这巨型老鼠这么坚硬,那就只有一双眼睛是最脆弱的。 巨型老鼠双臂一挥,把众人震散,十几人倒飞出去跌在地上,忍不住吐了一口血,而虎子则是被巨型老鼠双爪抓住肩膀,被尖利的指爪洞穿肩膀。 虎子惨叫一声。 中年男子额上掉落汗水,背后早已经湿透,强烈的无力感让他喘不过气来,这根本不是的普通老鼠,而是一只鼠妖,他们根本对付不了。 鼠妖张开大嘴就要咬下虎子的脑袋,这时异变突生,一直不起眼的少年一跃而出,手中握着一把长剑,长剑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青光,一看就不是凡品。 少年人狠话不多,一剑砍中对方手臂,原本坚硬无比的手臂,被少年如泥鳅一般一剑砍断,顿时鲜血直流,少年随后一个翻身,一脚把巨型老鼠踢飞出去,握住虎子肩膀,身子一闪,就落在众人面前。 大伙瞪大双眼,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中年男子内心震惊不已,不过跟大伙不一样,还有一丝激动,就在刚才他率先看到对方出手,那少年手里凭空出现一把剑,那剑一看就不是凡品,他可以保证这世间任何一把剑都比不上,就算是皇帝将军用的剑也比不上。 “东家?” 二祥最快反应过来,见东家情绪很是激动,再看众人惊呆得一动不动,只好接过虎子,虎子脸色惨白,肩上大量的血涌出,把二祥急得要死,割下一块布料,按住伤口,做了个简单的包扎。 “吱吱!吱吱!” 巨型老鼠撞到墙上,虽然已经开智,但是灵智不多,只有几岁小孩儿的心智,此时双手被砍断,剧烈的疼痛声,让他十分气愤,愤怒地叫了好几声。 站起身子来,眼含凶光,张口吐出一团黑气。 ------------ 第五十三章 曲府 “不好,大伙快退出庙内。” 沈河见到团黑气,若是普通人染上,立马就会生病。 众人闻言,立马背着三个伤患逃出庙内。 沈河见他们都退出庙宇,挥剑一斩,这团黑气就被斩散,鼠妖见黑气被斩散,它虽然灵智不高,但是也明白自己打不过眼前的人,立马又吐出好几团黑气,然后快速地逃走,沈河轻松解决,于是不再留手,身形一闪,来到鼠妖面前,一剑刺穿鼠妖脑袋。 吱吱~ 鼠妖应声倒地。 解决完鼠妖,沈河朝外面喊去,“你们都进来吧。” 大伙进入庙宇,中年男子打起火折子,借着火光,看见倒在地上惨死的鼠妖,脑袋被一剑刺穿。 他们难以解决地鼠妖,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解决。 大伙小心地绕过鼠妖的尸体,虽然鼠妖死了,但是若是让他们跟鼠妖的尸体呆一晚上,还是觉得十分不适,于是有人问道:“这尸体就放在这里吗?” 与此同时大伙看向少年,少年看了一眼庙外,见雨停了,说道:“烧了。” 中年男子发话道:“你们把鼠妖拉出去烧了。” “是。” 大伙去处理鼠妖的尸体,眼下只剩下少年和中年男子还有三个伤患。 中年男子架起火堆,这次总算是点起火了,中年男子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没有异常了。 “多谢仙长救命。” 虎子虽然惨白着脸,但是双眼明亮,若不是肩上的伤口,定要抱拳感激道。 少年摆摆手,问道:“伤势如何?” 虎子张开嘴笑道:“没事没事,这点小伤算什么,丝~”说话太过激动,不小心牵扯住伤口,虎子疼得直哆嗦。 少年忙道:‘你还是别乱动,小心扯到肩上的伤口。’ 虎子连忙点点头,这关系到自身身体,也不敢胡来。 庙外,大伙抬着鼠妖出去,丢在没有杂草的地上,点燃的火把丢在鼠妖身上,滋滋滋,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实在是太丑了,臭得大伙连忙后退,仙长叮嘱了要烧了鼠妖,所以留下两人在这里看守,其他人回去庙内。 大伙坐在火堆旁,倒是没有之前那样随意,每句话说出来都要在心里想着该不该这么说,终究是拘谨起来,怕说错话。 沈河见状说道:“不用这么规矩,之前那样对待就好。” “可是您是仙人……”咱们是凡人,不一样……有人小心嘀咕,不过后面那话却没有说出来。 沈河笑了笑,道:“我也不过是个修行人,会跟你们一样老去死去,没有不一样的。” 大伙对视一眼,渐渐放得开了,没有之前那么拘谨,大伙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沈河这才知道他们是一队商队,中年男子是一家商行的老板,那中年男子姓曲,名丰意,此行是要回永康县。 正巧去苏州要经过永康县,曲丰意提议道:“不如仙长一同和我们回去,曲某也好招待一番,感谢仙长的救命之恩。” 沈河低头思索了下,抬头道:“也好。” 曲丰意听到这话,心里一喜,情绪十分高涨,拿出腰间的酒,想喝一口,但是想到仙长还在这里,于是殷勤道:“仙长要不要喝酒?” 沈河接过酒馕,仰头喝了一口酒,抹了一把嘴,笑道:“酒不错。” 曲丰意十分开心,“仙长喜欢就好。” 沈河摇了摇头,把酒馕递回曲丰意,在曲丰意满脸不解的时候开口道,“这夜色也不早了,待会还要睡觉,酒就不多喝了。” 本想喝个痛快的曲丰意也只好按捺住,喝了几口酒,睡意也上来了,此时鼠妖的尸体也烧的一干二净,大伙便靠在一起睡觉。 一夜过去,东方的天际露出淡淡的鱼肚白,清早的露水顺着树滑落,屋檐下残留的雨水顺着低落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空气,让人感到神清气爽。 大伙也陆陆续续地起来,吃过干饼,就开始上路,道路泥泞,前路南行,曲丰意坐在前面的车头上,说道:“大伙小心些,别摔着。” 车上还有沈河,和虎子三个伤患。 “是。” 大伙小心翼翼地赶路,也不敢掉以轻心,万一摔着了就不好了。 路上还算太平,商队一路往前,经过几个小镇村庄,路过茶棚便会停下来喝杯茶后再继续上路。 原本应该会在日暮之前到了,可惜昨日中午下了大雨,大伙在庙里歇息,所以又耽搁了许久,若是以往,曲丰意多少会有些抱怨,不过现在却觉得昨日那场雨下得可真是太好了,不然也不会遇到仙长。 第二日正午时分,商队总算是到了永康县,这一趟出去有两个月,时隔两个月回到永康县,大伙都心情激动。 商队来到商行,把货拉进商行里,曲丰意大手一挥,笑道:“这两个月,大伙都累着了,休息三天,回去好好休息。” “谢谢东家。” 大伙开心谢过。 曲丰意带着沈河来到曲府。 曲府不愧为永康县富商之家,宅院是个三进宅院,占地面积有五十余亩,进门之后亦有管家迎接。 一个穿着富贵的中年妇人行色匆匆赶来,见到自己丈夫安然无事,顿时松了一口气道:“老爷,你回来了。” 说完,这才看见自己丈夫身边还站着一人,面容俊俏,双眼明亮,疑惑道:“老爷,这位是?” 曲丰意解释道:“这是沈公子,此行多亏了沈公子,咱们才能安然无恙回来。”沈河之前示意过在外人面前还是不要喊自己仙人,喊一声公子就可以。 王夫人听到丈夫语气里的重视,重新打量眼前的少年,微笑道:“沈公子。” “夫人。” 沈河拱手道。 曲丰意唤来管家,吩咐道:“安排一间房间给沈公子,一定要好的,明白吗?” “是,老爷。” 管家回道,倒是没想到老爷会这么重视这位沈公子。 “沈公子,这边请?” 管家弯腰指着前面方向道。 沈河跟着管家来到一间客房,曲丰意和王夫人一路跟随。 沈河随意的打量了一下,点点头很是满意,曲丰意道:“沈公子你且在这里住下,若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我吩咐下人安排……” 沈河道:“多谢曲老爷好意,没什么不习惯的,这屋子我觉得甚好。” 曲丰意随后又安排几个丫鬟伺候,沈河摇了摇头道:“留下一人就好,不用这么多人。” 见仙长这么说,曲丰意挑了个顺眼的丫鬟留下伺候起居饮食,“春桃,你留下照顾沈公子起居。” “是,老爷。” 曲丰意安排好所有事,说道:“沈公子,我已吩咐下人安排晚膳,到点了我安排人过来通知你。” 曲丰意带着自己夫人离去,倒是王夫人心里惦记着,这沈公子到底是何人,竟然让自己丈夫如此重视。 这一路走来也是有些乏累,沈河决定好好睡一觉,应该还能睡两个时辰,他挥退春桃下去。 曲丰意和王夫人回到住所,丫鬟端上茶水,王夫人接过茶水,拿出茶杯往杯里倒茶水,正好口渴,曲丰意拿起茶杯喝茶,王夫人贤惠地帮丈夫按摩肩膀。 曲丰意很是舒服,王夫人问道:“老爷,刚才有外边,我也不好问,莫非这次出商不是很太平?” 曲丰意回想起前日晚上的事,心里还是有丝害怕,说道:“去时一切正常,回时那就不太平了。” 王夫人认真听着,手里没停,继续揉捏着丈夫肩膀,曲丰意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前日下暴雨,雷雨交加,电闪雷鸣,幸好前面有一间破庙,咱们在破庙歇息躲雨,然后就遇到沈公子,晚上雨势一直不见停,咱们就在庙里歇息一晚。” “夜里,先是狂风吹进庙里,把火堆给吹灭,然后你猜怎么着,我们两人怎么点火都点不起,我这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王夫人听得眉头一皱,谨慎开口道:“或是只是折子进水了。” “不不不,当时第二次风进来,大伙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后背发凉,骡子说有东西进来,我当时心里总觉不安,但是还是呵斥他们别自己把自己吓到,让他们都去睡觉不用守夜,谁知道二祥突然大声怒骂,把大伙都吵醒,这时大伙问他怎么了,他说有人一直在捉弄他,“刚说完,就听到一声雷响,我也看清了那个东西的长相。” “是什么东西?” 王夫人脸色一变,问道。 曲丰意继续说道:“是一只一人高的鼠妖,那老鼠长得真可怕,獠牙露出嘴外,双爪锋利,咱们的人去杀他,怎么砍都砍不伤对方,反而对方轻轻松松就能对付咱们的人,我当时心里那个怕啊,觉得自己死期将近,怕再也看不到你们娘三个了。” “幸好,老天看不得我这么早死,沈公子拿着一把仙剑出手杀了那鼠妖,在咱们眼里坚硬无比,打不过的鼠妖,在沈公子手下如削铁如泥,三两下就解决。” 王夫人听了一阵后怕,幸好人平安无事,缓和了下心情,问道:“莫非沈公子是传说中的仙人?” 曲丰意点点头,王夫人惊呼一声,焦虑道:“你也不早说,万一我在仙长面前表现得不好,心里记恨着怎么办?” 曲丰意笑道:“哈哈哈哈,放心,咱们遇到的这位仙长随和得很。” ------------ 第五十四章 治病 “老爷,寒儿这身体,要不咱们求求仙长看看是怎么回事?”王夫人道。 曲丰意闻言,说道:“我早已想到这一点,只等晚上,跟仙长说明。” 王夫人点头道:“也好。” 晚上,沈河睡得正香,就听到外面一阵敲门声传进来,春桃轻轻推开门,小声道:“沈公子,刚才老爷的人过来,说是晚膳时间到了,还请你过去。” 沈河从床上起来,打了个哈欠,口齿不清道:“好,我知道了。” 春桃上前,拿起一旁的衣服要服侍沈河穿上衣裳,沈河清醒过来,摆手道:“我自己来就好。” 春桃眨眨眼,没说什么,把衣服递过去,沈河刚要穿上衣服,见一个春桃还在这里,说道:“你出去吧,我收拾好后出来。” “是。” 沈河穿上衣服,打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髻,插上簪子,这才出门。 曲家大厅,曲丰意和王夫人早已经落座,见沈河来了,立马起身问好一声,旁边落座三人,一对年轻夫妇,是曲风意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另外一人是曲丰意的二儿子,不过这二公子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身形消瘦,气色很差。 丫鬟端着一道道菜上来,菜品十分精致,不亏是大户人家,一点不比外面的差,见菜都上的差不多了,丫鬟又端着酒水上来。 曲丰意举起酒杯,说道:“沈公子,敬你一杯。” 沈河回敬一杯,不过现在看见这酒还是有些犯怵,总归还是上次的教训,不过还是喝下,味道竟然不错。 等宴席散去后,曲丰意喝得很是尽兴,脸色很红,眼里有几分醉意,风一吹眼里的醉意也没有了,说什么也要送沈河一趟。 曲丰意和沈河并肩而走,曲丰意嗫嚅了下,还是开口道:“仙长,曲某有事一求,希望仙长允许。” 沈河有些意外,问道:“何事?” 曲丰意说道:“我家老二,儿时大冬天不小心落水,小孩子身子骨本来就弱,落了水后生了一场大病,从那之后就落了病根,体弱多病,药不离身,这些年请过许多大夫,也不见好,所以想请仙长看看。” “看病?” 沈河倒是被这话给惊道,莫非这曲丰意以为修行人都会看病治病?问题是自己又不是药师,不过看到曲丰意满脸的期盼,最终还是答应下来:“事先说好,我可以给令郎看看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并不会治病。” “没问题,仙长这边来。”曲丰意十分激动,带着沈河朝二儿子的屋子走去。 沈河面色有些难绷地跟上曲丰意。 很快,两人就来到曲家二公子的屋子,还没走近就听到咳嗽声。 “爹,你怎么来了?”二公子有些意外。 曲丰意道明来意,“老二,爹这次来是请沈公子给你瞧瞧。” 二公子有些无奈,他这病这些年请了这么多大夫都看不好,旁人还能看出什么问题,不过看爹似乎很尊敬眼前的少年,倒是让二公子觉得奇怪。 二公子像以往一样伸出手腕,说道:“劳烦沈公子。” 这可把沈河弄得有点尴尬了,但是牛都吹出去了,怎么样也要圆起来,于是装模作样地伸出两指,按在他手腕上。 按了一会儿,二公子很是疑惑地看了一眼眼前的人,这人确定会看病吗?想到这人是爹敬重的人,憋了一会儿,说道:“沈公子,你好像没有把对脉。” 沈河:“……” “哈哈,这酒有些醉人,我说怎么没有听到脉搏。” 二公子对此人保持怀疑,随后看了一眼曲丰意,心里有个猜测,莫非自己爹被人骗了? 此时沈河打开神识,在沈公子身上一扫,这一看还真的看出问题,看来这二公子是邪气入体导致的从小体弱多病,当然也不能排除他自身问题,这二公子身子骨比常人差了一些,会比常人容易生病,但也不会像现在完全一副病秧子的模样。 沈河把完脉,示意曲丰意到外面说,来到外面,曲丰意紧张问道:“仙长,我家老二情况怎么样?” 沈河道:“二公子得的并不是病,而是邪气入体。” 曲丰意听后,问道:“仙长可以解决吗?” 沈河道:“这事倒不难,虽然可以解决二公子邪气入体的问题,不过二公子天生身子骨就比常人差,好好养着,一辈子活到老是没有问题的。” “谢谢仙长。”曲丰意感激道,“当初怀老二时,夫人不慎摔倒,动了胎气,这孩子提前了一个月出来,自打出来身子骨就弱。” 两人回到屋子,二公子瞧见自己爹满脸高兴,又看了一眼青衫少年,难道他说了什么哄骗自己爹吧。 二公子刚想说什么,沈河嘴唇动了几下,一团黑气从二公子体内抽离出来,随即消散在屋内,二公子突然觉得身子轻松了许多。 沈河道:“二公子,你的病不算什么问题,只要像以往一样喝滋补的汤药,身体自然会比现在好多。” 二公子闻言,越发觉得这人不会是骗子吧?等会要提醒爹,把他赶出府,脸上却很和气道:“多谢沈公子。” 解决完曲二公子的病,沈河也不再多留,回去休息。 屋内留下两父子,二公子说道:“爹,这人连把脉都不会,怕不会是个骗子吧?” 曲丰意道:“你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奇怪的地方?” 二公子迟疑了下,回答道:“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 “没错了,没错了。”曲丰意十分激动。 二公子更加疑惑了,他爹莫非疯了? “寒儿,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他可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夫人。 曲丰意走后,留下一脸懵逼的二公子,直到丫鬟出声道:“公子,该歇息了。” 曲丰意回到住所,便立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夫人,王夫人闻言,眼睛湿润,喜出望外道:“那就好,那就好……” 第二日早上,曲二公子醒来,他忽然愣住了,自己身上没有那么痛了,也没有一早上起来就咳嗽的毛病,他低头思索,还是想不出所以然,又想起昨晚爹奇怪的话,打算等会去问问。 洗漱好,吃过早膳,二公子盯着面前的药,一旁的丫鬟看药都要凉了,提醒道:“二公子,这药快要凉了,您还是趁热喝为好。” 二公子回过神,端起碗一骨碌喝完药,便去找曲丰意。 …… 沈河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春桃端着早膳进来,轻声道:“沈公子,起来用早膳了。” “好。” 沈河从温暖的被窝起来,梳洗完毕,走到桌子上,早膳是鸡丝粥和两道小菜,解决完早饭,沈河觉得出去走走。 …… 巳时二刻 沈河出了屋子,路上遇到行色匆匆的二公子,对方似乎没有看见自己,身子这么快就好了?出了曲府,整个永康县热闹起来了。 春桃瞧着热闹的街道,左顾右盼,毕竟才十六岁的年纪,看到什么新鲜玩意都忍不住看,春桃很少出去,她很小就卖给府里,除非是办事或是跟主子出门,否则很少会出府,她听沈公子说要出去走走,忍不住也想出来,便跟沈河说了一下,沈河也乐意带她出去。 路上,春桃见沈河真的只是出来走走,只是偶尔打量一眼,便很快没有兴趣。 到了正午,沈河看见一家卖卤面和羊杂汤的摊子,香味都飘出来,生意看上去很好,指了指摊子,回头看向春桃:“外面的东西吃得习惯吗?” 春桃一愣,随即点点头。 沈河带着春桃来到摊子,找了个位子坐下,老板是个老人家,很是热情,走过来热情招呼道:“两位,想吃的什么。” “来两碗卤面和两碗羊杂汤。” “好嘞,稍等。” 春桃坐在摊子上,有些心神恍惚。 很快卤面就做好,老板端着两碗卤面上来,吆喝道:“两位,你们的卤面来了。” 放下卤面,老板又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羊杂汤,“两位,请慢用。” 老板放料实在,羊杂汤满满都是,卤面量大便宜,天气冷喝碗热气腾腾的羊杂汤身子都暖呼呼的。 春桃夹起一小筷子面,入口爽滑带着嚼劲,卤味很香,又舀起一勺汤,味道鲜甜好喝,然后又是舀起一勺子羊杂送入嘴里,肉香味在口中萦绕,春桃一时有些愣神,真好吃。 她瞥了一眼对面的沈河,默默吃着面,不知为何有些幸福。 吃到后面春桃有些吃不下了,但是看到还剩半碗的羊杂汤,吃完羊杂汤直接吃撑了,揉着肚子,甚至不小心打了个饱嗝,春桃惊得捂住嘴巴,满脸通红,尴尬得无地自容。 “吃得真撑。”沈河拍了拍肚子,一脸满足。 “休息会儿,咱们再走。” 春桃揉着肚子,让自己舒服些。 坐了一会儿,沈河起身付钱,说道:“走吧。” 春桃正想说老爷给我钱,但是见沈河已经付了钱,咽下即将要说的话,道:“好。” 春桃揉了揉肚子,虽然肚子还是很撑,但是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 ------------ 第五十五章 被打 离开摊子,沈河便打算回去曲府,毕竟能逛的他都逛了,属实是没有其他好逛的地方,难得出来一趟,春桃一时有些不舍,不过也没说什么,毕竟能出来一趟就很不错了,不能得寸进尺。 回到曲府,沈河刚回到住所,没过多久,就见春桃进来,身后还带着一人,看清那人模样,沈河没想到是曲二公子。 曲二公子拱手谢道:“多谢仙长救我一命。” 原来是为了这事,沈河摆手道:“无妨。” 屋内,两人下棋,曲二公子落下棋子,笑道:“仙长,承让。” 沈河挠了挠头,从头看了一遍棋盘,最后恍然大悟,“二公子,咱们打个商量,要不你输我一把。” 曲二公子有些无语道:“仙长,你刚才还说不能放水。”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诶诶,你输我一把呗,反正你赢了这么多次,再赢一次也没啥看头,反而是输了一把,对你也没啥伤害。” 曲二公子:“……” 曲二公子最终还是输了一把。 下了这么多棋,沈河总算是赢了一把,很是开心,又拉着人继续下棋,然后沈河又开始输…… 太阳落下,天色渐渐暗下来,两人下完最后一盘棋,曲二公子告辞离开。 春桃走进来,沈河还有些意犹未尽,虽然自己下棋本事不行,但是也不妨碍自己喜欢下棋啊,看到春桃,问道:“春桃,你会下棋吗?” 春桃一愣,随即摇了摇头道:“沈公子,奴婢不会。” “没事,我教你,” “这……” 春桃有些犹豫,沈河说道:“我下棋虽然本事不高,但是教人还是可以的。” 春桃缓步来到,沈河先是简单地介绍一遍规则,然后边教边下棋,春桃脑子很好,很快就掌握方法,虽然还不是很精通,沈河下午一直在输,在春桃这个新手上,赢得很是开心。 在曲府待了两天,沈河便打算离开,临走前特意跟曲丰意说了一声,曲丰意十分不舍,凡间的东西想必仙长是看不上,想了想备上一千百两银子相送,这一千两对于他来说自然不算什么。 一大早,沈河离开曲府,也没让人相送,走了一个时辰便走出永康县,沈河一路往南走,天气越发冷了,沈河换下青衫穿上厚厚的棉衣。 临近正午,前方官道边上有一个食肆,一旁还停着好几辆马车,还没走近就听到笑声,进入酒肆,店家是一对父子,父亲负责传菜,儿子负责收拾桌椅板凳。 酒肆不算大,里面摆了八张桌椅板凳,基本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相互聊天喝酒吃菜,也就剩后头还有两张桌子有空位,老者正端着菜出来,朝着沈河吆喝一声:“客官请先找个位置坐下,等会招待你。” “不碍事,你先忙。” 沈河走向后头的桌子,挑了一张坐下。 老者忙活了一会儿,才终于有时间过来,酒肆提供酒水,还有一些小菜,每天的菜基本都是固定的,沈河要了一壶热酒和两道小菜。 屋外刮着风,呼呼作响,店家架起了火炉,倒是不显得冷,一个风尘仆仆的女子走进来,那些人交谈的人明显停止交谈,被女子的美貌惊艳到。 女子一身紫色衣裙,容貌十分美艳,不过脸上冷若冰霜,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有些人见女子孤身一人,心里便打了坏心思。 女子扫视了下,最后看向那张空桌子,朝着空桌子走去。 老者端出酒水和两盘小菜,送到沈河的桌子上,说道:“客人,请慢用。” 随后转头看向女子,招呼道:“客人,需要什么?” “来一壶热酒。” 女子冷冷说道。 “好嘞,稍等。” 酒肆里时不时有人打量女子,一个不怀好意的壮汉,上前搭讪道:“姑娘,去我们桌上喝喝。” 女子眼都没抬,没搭理,壮汉见状立马拍了拍桌子,语气带着一丝威胁道:“姑娘是一点都不给我面子吗?” 有一个江湖打扮的少女,听到这话,眉头一皱,脸色不悦,刚想说什么,便被一旁的兄长按住手,对她摇了摇头,少女嘟了嘟嘴,很是不满,还是按捺住要出手的冲动。 “滚!” 女子终于说话,却说的不是好话。 “你!” 壮汉听到这话,很是生气,就想动手,一道嗤笑声响起:“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也不嫌丢人。” 壮汉怒气冲冲的看向说话的人,看看是哪个鳖孙,等看清人长相,脸色一僵,便有些怂了。 白衣男子走了过来,说道:“姑娘你不用担心,若是他强迫你,我替你出头教训教训。”说完就看向壮汉。 壮汉见状,虽然怂,表面强装镇定冷哼一声,放过女子,只是心里憋着股怒气,他看见旁边坐着的少年,也是独自一人,一看就是个弱不禁风的人,便打算拿少年出气,走过去狠狠撞了一把少年。 沈河:? 刚倒的一杯酒就这样洒了,沈河脾气虽好,但若是此人是故意而为的,那就另当别算了,直接站起来,抓住壮汉的肩膀。 “怎么你还想……” 壮汉刚想嘲讽少年自不量力,少年抬起脚,一脚狠狠踢中对方小腿,壮汉向前扑去,啪嗒一声重重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 沈河冷冷嘲讽道:“垃圾。” “你!” 壮汉面色涨红,被一个少年弄成这样,让他大感丢脸,他从地上起来,这些人都在看自己笑话,顿时愤怒的瞪回去,正想出手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便看到少年很是不屑说道:“你若是想打一架,我奉陪到底,不过你若是输了,不但要给我道歉,还是赔我钱,就当是刚才你故意撞到我赔的钱,不多不少,正好五百两。” “五百两?你以为你在做梦!”壮汉呸道。 “那你敢不敢打?”沈河语气平淡道,“若是我输了,我给你五百两。” 五百两,壮汉有些心动,刚才虽然被少年一脚踢倒在地,不过是少年偷袭,自己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就算少年会武功,壮汉还是自信自己能打得过少年,于是道:“好,我就打到你心服口服,若是你输了,不但要给我五百两,还是给我磕头认错,叫我一声爷爷。” “好。”沈河很快就答应。 “两位,你们要打就出去打,我这里还有客人在呢。”老者开口道。 “放心店家,咱们出去打。”沈河道。 两人出去,酒肆里也不少人跟着出去看热闹,壮汉拿出一把弯刀,锋利无比,沈河道:“请。” “小看我?” 壮汉跨步而出,挥刀砍去,主打的就是快准狠,能一刀解决敌人最好,沈河丝毫没有惶恐,侧身向旁边躲过去,壮汉赶紧又补上一刀,沈河侧身躲过当头劈下的一刀,顺势抓住对方手腕,用了用力,壮汉面色有些铁青,没想到这少年力气这么大。 壮汉也不是吃素的,立马挣脱沈河,退出好几步,沈河身形如鬼魅般来到壮汉面前,壮汉根本来不及反应,沈河直接一拳打在壮汉的小腹上,势大力沉,隐隐带着呼啸之声,壮汉脸色一白,沈河得势乘胜追击,一拳打在对方下巴上,壮汉吐出一口鲜血,随后又被沈河一脚踢到腰侧,直接被踢飞出去重重摔倒在地。 沈河道:“你输了,现在是不是该履行承诺。” “哼,狗屁承诺,爷爷我今日就杀了你。”壮汉从地上起来,快速冲到沈河面前,一拳砸向沈河的脑袋。 沈河握住对方拳头,伸手一拧,直接把壮汉整个手臂卸下,壮汉惨叫一声,跪在地上,沈河一脚踩上对方,冷笑道:“怎么,想反悔?” “不敢,不敢,饶命啊!” 壮汉脸上一颗颗冷汗冒下,再无刚才嚣张的模样,低声下气道。 沈河冷哼一声,再壮汉身上一搜,搜出一个钱袋子,在手里掂量了两下,笑道:“还真有五百两,谢了。” 壮汉哀求道:“好汉,我已经把钱给你了,你快放了我吧。” 沈河冷冷道:“道歉,难道忘了吗?” “没忘没忘,我这就道歉。” 沈河放开壮汉,壮汉跪在地上,道歉道:“对不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我刚才在放屁。” “滚吧。” 沈河一心想着自己的酒和菜,说完这句话,朝着酒肆过去,人群中有人咽了咽口水,这少年这么厉害,幸好刚才没惹,让开道路让沈河通过。 大家见沈河走进酒肆,便不围堵在这里,而是朝着酒肆走去,壮汉扶着手臂,眼神阴鸷,心里恨极了,慢吞吞的走进酒肆,酒也不喝了,拿起包袱就走。 老者追上来,道:“诶诶,你还没付钱呢。” 壮汉身子一僵,他钱都被少年拿走了,哪里还有其余的钱付钱,其余人一脸看笑话地看着壮汉。 壮汉恶狠狠道:“这次先赊着,下次我一起给。” “这……” 老者还想说什么,儿子拉住父亲,小声道:“爹,算了吧,这人一看就不是面善之人,万一惹怒了他,咱们没好果子吃。” 儿子在父亲耳边嘀咕了一句,转头脸上堆砌笑容,和气道:“没问题,没问题。” “算你识相。” 壮汉瞪了一眼老者,对着老者儿子道。 ------------ 第五十六章 出手相助 壮汉离开酒肆,酒肆又开始热闹起来,互相聊着天,那白衣男子态度十分殷勤,可惜女子却一眼都没给,只是自顾自地喝酒,最后实在受不了耳边的噪音,放下酒杯,看向白衣男子,冷冷道:“聒噪。” 白衣男子被女子这一眼,顿时想入非非,眼里闪过一丝欲望被白衣男子隐藏得很好,若是女子的说的话是好话那就更好了。 女子眉头一皱,脸色更冷,冷冷道:“滚!” 白衣男子脸色有些挂不住,弯腰的同时掩下一闪而过的阴冷,拱手道:“姑娘,白某只是担心姑娘危险,姑娘何必恶语伤人,既然这样白某也不奉陪,告辞!” 白衣男子离开酒肆,脸色阴沉,不要脸的婊子。 走出没多远,遇见壮汉,壮汉嘲笑道:“哟,你怎么不去献殷勤了,难道是人家不乐意,被赶出来了。” 白衣男子冷笑几声,再无刚才的温和,冷笑道:“一个女人罢了,还用不着我大费周章,不过那脸蛋和身段,玩了这么多女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极品的。” 白衣男子眼里闪过一丝欲望,一想到那女人落在自己手里,心里就格外兴奋。 壮汉一看就知道他想到什么,露出一抹邪笑,“咱们要好好对待才行。” 白衣男子道:“人准备好了吗?” 壮汉阴冷道:“我做事,你放心了,我已经召集好人手,就等你发话了,对了,等会那个少年留给我,我要亲自动手,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我要他生不如死。” 壮汉随后挥挥手,道:“你们都出来吧。” 壮汉话音刚落,一伙三十人从一旁的山林里出来,个个都是穿着统一的黑衣,脸上蒙着一块布,只露出一双眼睛,手里拿着把锋利无比的弯刀。 “很好。” 白衣男子领着众人气势汹汹地来到酒肆,白衣男子一个眼神过去,其他三十个人分别围住酒肆,白衣男子和壮汉走进酒肆。 白衣男子大笑道:“所有人,我今日要抓的是他们两兄妹,你们要是乖乖听话,那咱们就不杀你们,若是你们反抗,那就别怪我刀下无眼了,对了忘了告诉你们,酒肆已经被我们的人包围了,你们是出不去的。” 顺着白衣男子手指指去的方向,看见一对江湖打扮的男女,两人面色铁青,少女握住腰间的剑,一瞬不瞬地盯着白衣男子和壮汉两人,心里不免有些兔死狐悲,莫非自己和兄长都要死在这里了。 “少主,小姐,你们快跑,我们拦着。”另外一旁桌子上的五人其中一人开口道。 白衣青年伸手一挥,下达命令道:“你们走不了的,外面可是有十个人包围着,你们是逃不出去的,好了,你们二十人都给我上。” “是。” 二十个黑衣人一拥而上,拿起刀就砍下,刀起人落,这些死去的要么是不会武功,要么是功夫不算高,被人几刀砍死。 其他人见状也不敢反抗,场面一时很是混乱,关键是敌强我弱,兄长看了看窗口,毫不意外地看见黑衣人,看来白衣男子说的没错。 少女小声道:“兄长,怎么办?王叔他们坚持不住多久的。” “别怕,我一定会让你出去的。”兄长安抚,加入战斗中,抽取背后的长剑。 “诶诶……”店家父子俩见形势不对,立马找地方躲起来。 在这混乱的场面,只有两人丝毫不带怕地喝着酒,两人便是沈河和他旁边桌子上坐着的女子。 “小美人,莫要吓坏了,”白衣男子淫笑道,“你若是乖乖从了我,我就疼你。” 女子还是没搭理,白衣男子也只是以为她故作镇定,于是走了过去,壮汉脸上挂着残忍的笑容朝着少年走来:“哈哈哈哈,小子,爷爷我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沈河叹了一口气,怎么回事,自己不过是想好好喝壶酒吃个菜,怎么又变成这样,若说店家没有在酒里下药,算不算是好事? 沈河瞥了一眼旁边的局势,只怕那对兄妹坚持不了多久。 沈河站起身,从里面走出,身形极快如鬼魅般转眼间就来到白衣男子面前,白衣男子甚至还没看清对方是怎么来的,就感觉到脸上一道拳风袭来,白衣男子反应过来,弯腰躲过,沈河有些意外。 白衣男子一手握住沈河出拳的手,那壮汉鸡贼得很,乘势而上,左手握住弯刀,一刀劈下,沈河用上力气,挣开白衣男子,随后退到一旁,身形极快地来到壮汉面前,伸手握住对方左腕,一脚踢中对方的小腹,手上使了些力气,一把抢过对方手里的弯刀。 “废物。”白衣男子心里骂道。 沈河拿起弯刀打量,确实很是锋利,白衣男子抽出背后的剑,两人一来二往的对招着,沈河露出一个破绽,果然白衣男子上当,沈河当即一刀砍中对方胸口,白衣男子双眼瞪大,随后倒在地上。 解决完白衣男子,沈河看向旁边的局势,那五个保护两兄妹的人,现在只剩下一人,两兄妹都受了伤,不过少女伤得不轻,男子伤得比较重,胸口两道刀痕,幸好伤口不深,不然早就死了。 男子对着沈河,满脸恳求道:“好汉,请出手相救,若能逃脱,便是好汉要什么,我铁血山庄都双手奉上。” 沈河心里吐槽:你是觉得这么多人,我一个人能打过?你要不睁眼看看,外面多少人?吐槽归吐槽,沈河还是点点头,出手对付这些黑衣人。 男子又开始煽动不敢反抗的其他人:“各位,现在他们的老大死了,对咱们没有任何危险了,现在大家应该团结一心,把这些人杀了,不然我们所有人都离开不了这里。” 那些人听了,也觉得说得非常不错,便一起出手,把这些黑衣人杀光。 外面的黑衣人见状立马冲进来,或许说白衣男子和壮汉的死去,导致他们群龙无首,所以这些人很快就不堪一击,最后只剩下五个人,那五个人互相对视一眼,掉头就跑。 不过很快就被众人追上去,杀死了五人,酒肆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尸体和血,看起来很是惨烈,不仅有白衣男子和壮汉等黑衣人的尸体,也有其他人的尸体,最后活下来的人不到七人,可以说是很惨烈。 两兄妹侥幸的活下去,不过其兄长本来伤势就很严重,一直在流血,杀光这些人后便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少女赶紧拿出绷带简单给兄长包扎,随后又拿出药给兄长吃,沈河看到那粒药丸,虽然比不上修行人炼制的丹药,但是沈河一眼看出这药在凡人中是上好的药。 少女给兄长喂下药,这药价格很贵,是疗伤的好药,可以护住心脉,对于内外伤起到很大的作用, 少女双眼湿润,希望兄长快点醒来,擦了擦眼泪,对着众人感谢道:“多谢各位出手相救。” “儿子,你看外面是不是没有动静了。”老者问道。 儿子竖起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实没有听到兵器打斗的声音,探出半张脸,见那些黑衣人都躺在地上,缩回脑袋,道:“爹,都死了。” “那咱们是安全了吗?”老者问道。 儿子点点头,“爹,我可提醒你,你到时候也别晕倒啊。” 老者不甚在意地说道,“放心,你爹我可是看过砍头的。”说完便探出脑袋,当看见一片狼藉的酒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儿子无奈道:“爹,我就说你看了肯定会晕过去的。” 店家儿子一脸生无可恋地出来,地上一片狼藉,桌椅板凳都一张没见好的,也不对,除了后头两桌是好的,其他都是坏的,更不用说酒肆其他,该补的的补该花花的花。 沈河回到凳子上,看到紫衣女子,自己这场无妄之灾一半来自这女子,一半来自那两兄妹,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倒霉上身了,要不去算算。 “你对我很不爽?” 女子突然开口,看向沈河。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沈河说道:“没有的事。” 女子道:“你也算是因为我被牵扯到的。” 你还知道,沈河心里吐槽一句,随后笑了笑说道:“还好这些人都被解决了,总算是耳朵清静了。” 女子瞥了一眼沈河,便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紫衣女子起身离开,沈河耳边传来女子的声音,“你也是为了仙墓来的?” 仙墓,沈河愣住了,紫衣女子见状,一时不知道对方是在装聋作哑还是真的不知道仙墓的事,不过紫衣女子觉得对方应该是真的不知道仙墓的事,于是转身离开。 紫衣女子离去后,沈河很想问仙墓是怎么回事,同时也认识到了自己对于修行界了解甚少。 这仙墓一听就很了不得,沈河右手抵住下巴思考,莫非这仙墓是哪位大仙的,真想去看看,不过自己实力低微,去了也抢不到什么东西,说不定还是被抢的那个,虽然自己实力低微,但是蚊子肉也是肉啊。 ------------ 第五十七章 少女的请求 其他四人可以说是平白无故遭受了这无妄之灾,没待多久便离开酒肆,这下酒肆就剩下沈河和两兄妹,还有店家父子俩,那老者晕了过去,只能儿子去收拾满地的狼藉。 少女知道因为他们酒肆才遭受了这一出,拿出银子给店家,就当做是赔罪,店家儿子接过银子,笑容满面地收拾一片狼藉的酒肆。 少女勉强地把兄长搬到店家休息的房间,出来后脸色很是忧愁,她知道他们都在盯着他们兄妹俩,只是不知道这次出手的人是谁,现在王叔他们也死了,只剩下自己和哥哥,也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醒来。 现在还没回到铁血山庄就发生了好几次袭击的事,原本带的人都一一死去,这可怎么办? 少女走到沈河的面前,抱拳道:“多谢恩人出手相救。” 沈河摆手道:“无妨。” 少女底气不足道:“恩人,有一事相求,想必恩人刚才也知道我和哥哥是铁血山庄的人,我们是现在老庄主的孙儿,我爹两年前死了,爷爷重新出来,可惜爷爷已经七十高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现在这些人个个都盼着爷爷赶紧死,好掌控铁血山庄,甚至不顾爷爷在,竟然背地里派杀手杀了我和哥哥。” “这次出门是为了武林比赛,可是这一路来我们遇到好几次袭击,虽然都躲过了,但是也损失严重,带的人都死了,现在哥哥受伤严重,还请恩人能护送我们回铁血山庄。” 说完,少女有些紧张地看着沈河。 沈河奇怪地问道:“既然有这些不安分的人,你们回去山庄,不怕羊入虎口?” 少女道:“我和哥哥自然是知道,但是铁血山庄毕竟是爷爷一手创立的,山庄内大部分人还是听从爷爷吩咐,现在爷爷还在他们也不敢明面上对付我们,况且哥哥不愿意就把铁血山庄拱手让给这些人。” “恩人,我们不会让你白白护送我们回去的,回到山庄,我一定重重答谢恩人。” 气氛一时陷入寂静,明明不算安静的酒肆,少女却觉得安静得吓人,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她知道她现在十分紧张,因为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她一个人是带不了哥哥离开的,她也不知道除了白衣男子这波人,外面还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沈河看着一脸面色忧愁的少女,权衡利弊下开口道:“我会护送你们兄妹俩回去。” 少女眼睛一亮,感激道:“谢谢恩人。” 两人互相报了各自的名字,因为沈河比自己大了几个月,少女便索性改口叫沈哥,这样一下子就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铁木光也就是少女的哥哥名字,一直都没有醒来,他们也不能一直待在酒肆,趁着天色还不算晚,问了店家儿子,得知一直往前走十二里路,就能看见有镇子。 铁木馨虽然给铁木光简单包扎了伤口,也给他吃下保命的药,但是毕竟不是专业的大夫,手里的伤药早已经用完了,此时需要去镇上找大夫看看伤口,但是由于铁木光现在昏迷的状态,铁木馨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都是伤患,所以带着铁木光的重任就落在了沈河身上。 两人骑上马,铁木馨路上很是警惕,生怕遇到杀手来杀他们,所以一路上还是心惊胆战的。 …… 永康县,曲府。 “春桃姐姐,春桃姐姐。” “怎么了?”春桃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问道。 穿着丫鬟衣服的少女,跟春桃年纪相仿,说道:“春桃姐姐,你发什么呆呢,你都擦了这里多少遍,还擦呢。” “哦哦。”春桃慌忙地收起手中抹布。 “哈哈哈,我知道了,春桃姐姐你不会再想哪个男人吧,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哈哈哈。” 春桃脸色一红,瞪了一眼对方,羞恼道:“胡说什么呢,妳再说我就不理妳了。” “好姐姐,我错了,你别不理我啊。” …… 最后一丝余辉落下,天色越发暗了。 两人总算是到了镇上,镇上有些安静,现在十一月份了,太阳比往常早早落下,其实时间还算早,奇怪的是镇上大部分店铺都关门了,街道上也没见到几个人,铁木馨内心有些不安。 沈河看气氛也有些不对,安抚一句:“别慌,有我在,咱们先带你哥去医馆看看。” 铁木馨点点头,两人骑着马找到医馆,医馆还没关门,两人翻身下马,沈河背起铁木光,两人进入医馆,医馆只有一个大夫和抓药的学徒。 沈河背着铁木光,道:“大夫,我朋友受伤严重,你快看看吧。” 大夫道:“背进里面吧。” “好。” 沈河背着铁木光里面看病的房间,放在床上,大夫掀开铁木光胸前的衣服,浓郁的血气传出来,大夫看着几道伤口,处理伤口敷上伤药,包扎好伤口。 两人出了医馆,来到镇上唯一一间客栈住下,这客栈也是十分安静,沈河旁敲侧击道:“老板,怎么这街上这么安静,我们一路上走来,没见几个人,店铺都关了大半,这天色也不算很晚啊。” 这话一出,客栈老板脸色有一瞬间不算太好,随即扯出一抹笑意道:“咱们这里就是这样,你可能第一次见。” 沈河点头道:“那还挺少见的。” 客栈老板笑了一声,便没在说话,这一看就有问题,沈河见状也不再追问,于是背着铁木光进了房间。 到了房间,沈河把铁木光放在床上,铁木馨搓了搓手,道:“沈哥,我总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具体是什么也说不清,但是就是安静的可怕,街上也很少见到人,这个点不应该很这么少人的。” 沈河点头道:“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咱们先在这里住上一晚,明日一早咱们就走。” “嗯。” 没多久,店小二就端着饭菜上来,两人吃完饭,沈河见铁木馨脸色有些疲惫,于是道:“若是困了就先睡吧。” “好。” 铁木馨点点头,打了个哈欠,趴在桌子上眯眼睡去。 亥时,夜深人静,小镇上的百姓基本都已经睡着了,一处大宅院里,走出一个人影,是一个貌美的女子,貌美女子在原地漂浮了会儿,化为一道黑气飞出屋子。 此时,天色彻底暗了下来,镇上一片漆黑,貌美女子落在一间屋子,通过窗上的窗纸,可以看见一个男人正在屋内睡觉。 貌美女子眼里露出一抹贪婪,飞进屋子里,漂浮在男人上空,一股白色的气体从男人身上飘出,被黑影吸入,貌美脸上闪过一丝满足,真是美味,鬼力也强烈许多。 男人眉头紧皱,脸色越发惨白,最后彻底没了生机,貌美女子吸干男人的精气,舔了舔嘴唇,又去寻找下一个目标,女鬼选择的目标都是青壮男子,血气足,精气足,是最好的选择。 吸了两个人的精气,貌美女子回到宅院,走进房间,躺回床上,床上的人搂着貌美女子,呼呼大睡,貌美女子很是嫌弃,撒开他的手,一脚把人踹到床下,那人倒在地上,却没有醒来,还是呼呼大睡,只是每天第二天起来身上总是酸痛,他只以为是自己年纪大了,为此还专门让大夫给他壮阳补气的药。 一大早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哭泣声,这一天,小镇上又有两个男人被吸光精气,模样很是凄惨,这两个月来一共死了三十多人,还都是青壮男子,个个像是被吸光了精气一样,死得很是凄惨。 客栈里,铁木光醒来,他睁开眼看见是陌生的地方,心里有些慌张,转过头,看见屋内还有其他二人,都背对着他,其中一人看衣服打扮是自己小妹,另外一人他却没认出来是谁,难道他和小妹被人劫持了。 这时铁木馨动了,睁开双眼,揉了揉眼睛,这才清醒过来,看见沈河还在睡觉,轻轻起来,转头看向床上,见到醒来的铁木光。 铁木馨眼眶湿润,低声道:“哥。” 铁木光嘶哑地开口道:“馨儿。” 铁木馨哽咽道:“哥,我没看错吧,你真的醒了。” 铁木光摸了摸铁木馨的头,温柔笑道:“你看,还觉得是不是看错了。” 铁木馨哽咽道:“哥,你总算是醒来了,我还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了。” 铁木光安抚了下,便问起这里是哪里,得知这里是客栈,于是又问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哥,你不知道你昏迷后我可担心你了,幸好有沈哥在……”铁木馨娓娓道来。 铁木光闻言,立马想起是谁。 沈河被哭泣声吵醒,睁开双眼,没有看见一旁的铁木馨,转身看见两兄妹,铁木馨擦了擦眼泪,囧道:“沈哥,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沈河摇摇头。 铁木光感激道:“铁某谢过沈兄弟出手相救,若是以后有需要在下的,铁某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既然铁木光已经醒来了,便不打算在客栈多待,收拾后结了账离开客栈,三人骑马出了小镇,与此同时一个道人与他们擦肩而过,沈河回头看了一眼道人,便不敢多看,此人道行很高。 ------------ 第五十八章 借宿 背负桃木剑的道人进入镇子,白天镇子还是有很多人,毕竟大伙还要干活,街上还是很热闹,只是这一边很是热闹,另一边却有人家中白事,悲痛欲绝,唯有镇上富商的府邸,貌美的小妾眉眼都是艳色,正在跟富商打情骂俏。 道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来到富商的宅院,富商事后从床上起来,一脸满足之色,美妾靠在富商怀里,此时的她还不知危险即将到来。 富商搂着怀里的美妾,脸色红润,春风得意,其实内里早已气血亏虚,命不久矣了,就算是吃再多的药都无济于事,可惜富商是个贪图享受的,成天沉迷在鱼水之欢,无法自拔,这美妾是他两个月前偶然得来的,自从得到这美妾,富商就彻底沉迷在美妾裙摆下,还把府里的妻妾都赶了出去。 道人一步踏出,眨眼间就来到富商的屋门前,此时靠在富商怀里的美妾,脸上的春意瞬间消散,脸色一白,眼中闪过惧怕。 “美人,妳怎么了?” 美妾推开富商,富商被你一个弱女子这么一推,瞬间从床上跌落在地,起不了身,他赶紧叫美妾扶自己起来,原本对他言听计从的美妾,脸色一冷,富商还没想明白。 美妾化为一团黑气飞出屋内,这可把富商吓了一跳,在地上挣扎了许久,可惜富商身子肥硕,只能在屋内干嚎:“来人啊,来人啊……” “去!” 屋外,随着道人一声令下,背上的桃木剑飞出,朝着一个方向飞去,一道惨叫声在天上响起,美妾身影显露跌落在地上,露出本来面目,是一只狐狸。 狐妖被一剑刺穿心脏,已无生机。 桃木剑丢下狐妖,回到道人身后,道人离开富商的府邸,连同那狐妖的尸体也带走了,几天后,下人便发现死在床上的富商,身体已经僵硬。 小镇上的人发现没有人再死去,以为是菩萨显灵,一时之间镇上的菩萨庙十分火热。 …… 半个月后,夜里下雨,连绵不绝,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一伙黑衣人从山上冲出来,一时之间刀光剑影,沈河解决完最后一个黑衣人,铁木馨这次没有受伤,她走上前紧张问道: “沈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你们怎么样?” “我没事,只是受了点小伤。” “我也没事,可是哥哥你伤还没好,又受伤了。”铁木馨眼眶湿润,看着铁木光流血的手臂,拿出纱布给他包扎,心里气自己为什么武功不能再厉害点,这样就不用哥哥一直保护自己。 铁木光笑了笑,道:“这一点小伤不算什么,诶诶诶,馨儿,别这么用力……” 铁木馨瞥了一眼哥哥,手下力气重了些,说道:“哥哥,你还逞强,都伤成这样了。” 铁木光痛得龇牙咧嘴,哀嚎道:“你这丫头,嘶~轻点,你哥都要痛死了。” “哼!”铁木馨冷哼一声,手下力气放轻,打了个结。 包扎好伤口,铁木馨就来到沈河身边,说了几句话,铁木光小声嘀咕道:“真是有了男人就忘记哥,我以前还是不相信,现在不得不相信了。” 虽然铁木光说得很小声,但是他们本来就离得不远,铁木馨还是听到了,瞬间脸红,瞪了一眼铁木光,娇喝道:“哥哥!” 铁木光立马认错:“呵呵,我乱说的。” 铁木馨脸色还是很红,悄悄瞥了一眼沈河,见对方神色无常,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莫名有些失落,她也搞不清自己这是怎么了。 又连续走了几天,眼看天色已晚,山中漆黑一片,三人看见微弱的光,驾着马朝着那微弱的光去,离得越近,村子映入眼帘,三人心里一喜,不用在山中露宿了。 踏踏踏~~ 马蹄声由远到近,随着声音的接近,在这偏僻的村子,晚上都会围着篱笆,防野兽也防贼匪,篱笆后的几人听到越来越近的马蹄声,神色很是紧张。 “莫非那帮土匪来了?”一个青壮的村民神色很是害怕地问道 “嘘,小声点,别被听见了,不然没好果子吃。” 一个老村民赶紧呵斥,不过更多的是害怕。 几个村民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最近停在村子外,几个村民透过篱笆首先看见三匹马,然后是马背上的三人。 铁木馨从马背上下来,喊道:“有人吗?” 那几个村民在篱笆后出现,个个手里拿着武器,其中老人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铁木光见此,上前交涉,他们三人一路赶路,眼看夜色已黑,便想借宿一晚。 几个村民闻言小声交谈着,拿不定主意,铁木光见状,表示他们不会白住,会给银子,最后老村民叫青壮村民去喊村长来,要不要让他们借宿一晚。 三人也只好在外面等着,等了一会儿,青壮村民喊来村长,老村长年纪很大了,古稀年纪,拿着一个拐杖,被青壮村民搀扶着来到。 老村长从边上青壮村民手中拿过灯笼,挑出些照了照村外的三人,老村长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好,模模糊糊看清三人的长相,然后又盯着三人脚下,随着光线倾斜的影子,问道:“你们是从何方人士。” 铁木光说道:“我和小妹是永州人士,沈兄弟是芦水县人士。” 村长思索了下,问道:“你们是要去何处?” 铁木光说道:“此行是去永州。” 老村长等村民很少出去,不过还是听说过永州,老村长点点头,说道:“你们进来吧。” 村民打开门,放三人进来,三人牵着马进来,跟在村长的身后,村长领着他们走到了一座有些破旧的屋子。 这屋子不像正常人家的住宅,仅有一室,没有厨房也没有内堂,只有一张桌子和四张长木凳,旁边还摆着两张简陋的木床,这里更像是一间临时的住所,应该是专门为借宿的人所提供的。 到了屋内,老村长点燃桌上的油灯,嘶哑道:“三位,你们今晚就在这里住下。” 铁木光道了一声谢,老村长等人离开,沈河摸了一把木床,摸到一手灰,看来这里很少有人住。 三人收拾床,把灰尘擦掉,这样晚上也好睡些,沈河经常山中露宿了,睡地板都是正常的,虽然这床算不上好,但是起码有床睡就很好,也不嫌弃,铁木光也经常出来奔波,所以也没有多少嫌弃,铁木馨这段时间奔波,本来有点的洁癖现在也没有了。 这二十多天马不停蹄地赶路,铁木馨早已疲倦不堪,直接躺在床上,木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看起来质量堪忧,铁木馨舒坦一声。 “哥,我想先睡了。” “好。” 沈河和铁木光闲聊了会儿,也有困意,熄灭油灯,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一户人家。 一个中年妇人见丈夫回来,急迫地开口道:“当家的,还差五斤粮食。” 汉子道:“都借完了?” 中年妇人神色黯然:“借不到了,大伙都没粮了,现在可怎么办?” 汉子叹气,屋内的小孩走出来,喊道:“爹,娘。” 中年妇人勉强地笑道:“怎么了?” 小孩说道:“没什么,我起来起夜。” 中年妇人拿起油灯,拉着小孩去茅厕,天色很黑,中年妇人守在茅厕外,屋内汉子愁得焦眉苦脸,他哪里能弄来的十斤粮食,明日该怎么办啊。 除了汉子这家,其他人也相差不大,满脸愁苦,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 老村长家,一家子愁眉苦脸,村长大儿媳道:“爹,这些粮食交上去,咱们下个月还怎么过啊?” 老村长叹道:“先把粮食交了,只能先过了明日再说。” 二儿媳哽咽道:“可是,咱们能饿着,小的不行啊。” 老村长沉默了,最终道:“走一步算一步。” 大儿媳道:“我听当家的说,今晚来了三个外地人,看他们穿的衣裳,就不是咱们能穿得上的,他们手中肯定是有钱的,不然我们偷偷取了他们的包袱,然后……” “胡闹。”老村长厉声警告道:“他们三人骑着马,手上还带着武器,你觉得他们会是简单的人,还是你们几个人可以打过他们三个。” 老村长看向他们几个人,几人低下头,老村长看向大儿子,恨铁不成钢道:“你说你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天天一门心思都不放在正经事上,说话跟放屁一样,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大儿子被老村长奚落,只是梗着脖子反驳道:“爹,你说我有用吗,你也不看看咱们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活都活不下去了。” 大儿子接着说道:“自从那帮土匪来了,咱们一天天的都没过个好日子,有了上顿没了下顿,天天还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老村长再次沉默,大儿子说的没错,只是他们如何能抵挡得住土匪,沉重的赋税加上这帮土匪逼迫村民交粮,官府腐败,跟土匪狼狈为奸,最终受苦的还是他们。 ------------ 第五十九章 收粮 夜深人静,村长家,一个大汉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悄然溜出去,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大汉点燃油灯,靠着油灯微弱的火光,来到一处屋子。 这间屋子正是给借宿的人临时准备的屋子,此时屋内一片漆黑,大汉轻轻地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子。 大汉手里挡住油灯,只流出一丝微弱的火光,大汉对着屋内照了一下,看到床上的三人睡得正香,三人怀里各自紧紧抱着包袱,大汉选择了铁木馨,朝着铁木馨床去。 铁木馨怀里抱着包袱,睡姿很好,大汉伸手去拿铁木馨怀里的包袱,刚碰到包袱,铁木馨一瞬间睁开双眼,抓住大汉,胳膊反剪在背后,喝道:“半夜三更,鬼鬼祟祟地想干嘛?” 其他两人也睁开双眼不在装睡,走到大汉面前,认真端详大汉长相,看起来不像是杀手,不过两人也没立马就下断定。 大汉吞吞吐吐道:“我,我……” 铁木馨脸色一沉,冷声道:“还不如实说来,否则有你好果子吃!”说完,铁木馨握紧拳头,仿佛下一刻就要一拳打在大汉脸上。 大汉赶紧求饶,“别别,我说我说,事情是这样的……” 三人听完大汉的话,铁木馨眉头紧蹙,没有第一时间选择相信,而是再次反问:“你说可是真的?” 大汉道:“女侠,我说的都是真的,若是有半句谎话,天打雷劈,永不超生。” 铁木馨说道:“若是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为何不找官府报案,让官府的人去缉拿做这些贼匪?” 大汉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恨意,“这帮狗官,狼狈为奸,收取高额的赋税,现在又纵容贼匪烧杀抢掠。”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铁木光迟疑了下,说道:“咱们现在这个处境,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为好。” 铁木馨脸色纠结,眼下他们处境艰难,还要面对突如其来的杀死,贼匪人多势众,他们三人也不能全部应付得过来,铁木馨心里叹了一口气,也是明白这个道理。 把大汉手脚绑住,给大汉点了哑穴,商量了下,等明早他们走了再放过大汉。 一夜过去,沈河三人起来,便打算离开村子,临走时松绑了大汉,解开哑穴。 大汉回到住所,全家人都在找他,老村长看见大汉手腕的绑痕,皱眉问道:“昨晚去哪里了?” 大汉说道:“没啥,昨晚睡不着就出去走走。” 老村长讽刺道:“大半夜,你跑出去走走,你是觉得我年纪大了,所以觉得我好忽悠是吧,你也不看看谁是你老子,你说你是不是又偷偷出去干偷鸡摸狗的事了。” 大汉嘴硬道:“没有的事,你别瞎想,我就是出去走走而已。” 老村长一个字也不信,说道:“你别给我打马虎眼,你看看你手腕上的绑痕,你给我说是出去走走,当你爹是傻子吗?” 大汉见状,也不敢隐瞒,老老实实把昨晚的事情说出来。 老村长听完,气不打一处来,手里的拐杖狠狠打着地面,骂道:“你!你!你这个畜生,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个玩意来,我叫你不要去你还去,要不是人家好心不计较,你现在就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官府了。” 大汉心里一阵后怕,老老实实地听着挨着老村长的挨骂,还不忘提醒道:“爹,你悠着点,年纪也不小了,别气过去了。” “你,你!”老村长一口气喘不上来,还是一旁的大儿媳赶紧扶着老村长坐下,说道:“爹,你别气坏身子。” 村子外,一声响亮的口哨声响起,紧接着,就是马蹄声传来,由远及近,很快,就见三匹马在前,马背上坐着三个人,是三个贼匪头领,马后一群拿着盗抢棍棒的贼匪在后,浩浩荡荡地冲到村子外。 “老村长,是贼匪来了。”一个村民慌慌张张地来到老村长家。 老村长心里疑惑:今儿怎么这么早。 沈河三人牵着马刚走到村门口,就见浩浩荡荡的贼匪,那前面三个贼匪头领,打量三人,再看见铁木馨,发现居然是个美人儿,眼睛都看直了,尤其是最中间的大当家色眯眯的看着铁木馨。 铁木馨察觉到那些落在自己身上不好的视线,脸色一沉,再看见对方带了足足三十个人手,也不敢轻举妄动,若是往常,她一定会把这些人痛打一顿。 二当家出声道:“你们几人是谁,要去哪里?” 铁木光抱拳道:“我等途经这里,昨晚在这里借宿一晚,打扰到各位,现在马上就离去。”说完,铁木光就要离去。 “等等。” 二当家冷声道:“我有说过让你离开吗?” 铁木光问道:“那不知我们如何才能离开?” 二当家笑道:“这方圆几百里都是我们的地盘,你们想走也是可以,不过要交出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还有就是……” 二当家看向铁木馨,嘴角露出一丝邪笑,“这女人要留下来。” 铁木光脸色铁青,按住腰间的佩剑。 二当家掏了掏耳朵,看到三人腰间挎着的刀剑,不屑地笑道:“怎么,难不成你们三人还想从我们这里硬闯出去。” 三当家不停地扫视铁木馨,尤其是在重点部位,若是把这美人弄回寨子,等大哥玩腻了,他们也能玩一玩! 这时村子里面如惨色的村民提着粮食来到村口,贼匪们见村民都聚在村口,大当家哈哈大笑道:“很好,这次你们一个个都十分懂事,都不用爷爷我派人去把你们都揪出来,老规矩,每户交五十斤粮食,拿不出来的,就别怪我们动刀子了。” 大当家话落,一挥手,其他贼匪进入进入村子,村民排着一条长队,先是村长大儿媳提着粮食给贼匪,贼匪称了称粮食是五十两,说道:“下一个。” 一人收粮称重,后面的贼匪就会把粮食搬到一起。 贼匪称了粮食,却发现不够,立马骂道:“你这小子,还差五斤粮食,去哪了?” 村民闻言,哆哆嗦嗦道:“大人,我家里就这么多粮食了,实在是没有了。” 贼匪脸色一变,冷声道:“没有了,我可不管,你若是凑不齐粮食,那可别怪我动刀子了。” 村民吓得瘫倒在地,跪在地上磕头道:“大人,我就这点了,我已经把能凑出来的粮食都凑出来了,真的没有了。” 贼匪对此视而不见,说道:“我记得你不是有个女儿吗,刚好把你女儿交上来,这五斤粮食就补上了。” “大人,不要啊,我就一个孩子,您放过她吧。” 村民晴天霹雳如雷轰顶,不停地磕头,磕头的地上都是血。 贼匪见村民不配合,冷笑道:“哼,既然这样,那就拿你家的一亩田来补上吧。”说完也不再管着这个人。 “下一个。” 铁木馨看见这一幕,越看越是揪心,铁木光怕铁木馨冲动,赶紧拉住自己妹妹,现在他们能不能出去都是一个问题了。 收到一半,此时村民大多面如死灰,那些粮食里,旁边还站着三个少女,这些都是家里凑不齐粮食,用女儿做抵押的。 三位头领也是十分不慌张,就算三人功夫再高,也抵不过他们人多势众。 此时有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当他再次出现时,如鬼魅般出现在三位当家身后,三道石子打出,打在三匹马身上,马立马受惊。 “畜生,停下。” 三位当家立马拉着缰绳,想让马停下,只可惜马根本不听,直接把三位当家摔下身下,扬长而去。 三位当家还未反应,只听噗嗤一声,大当家胸口一痛,他低下头,看见胸口的刀,哗啦一声,那刀又被拉出来,随后大当家应声倒地。 那刀的主人杀了大当家,又立马冲着二当家去,当头劈下,二当家翻身一滚,还没等他起身,胸口一把匕首插入心脏,二当家瞬间瞪大双眼,死不瞑目。 “大哥,二哥。” 三当家双眼通红,紧紧盯着蓝衣少年,双眼里有着怒火,抄起腰间的刀就冲过去,身后的贼匪见形势不对,不用当家的吩咐,立马冲去围杀蓝衣少年。 “来得正好,一起把你们都杀了。” 蓝衣少年大笑一声,冲去杀贼匪。 “沈大哥,我来助你。” 铁木馨抽出腰间的佩剑,就要冲上去,此时又冲出一伙贼匪去围杀兄妹两人。 一时之间,村口很乱,村民见状,立马一哄而散,跑得跑,逃得逃。 “都给我住手,不然我就杀了她们。”、 那收粮的瘦脸贼匪握住弯刀,刀架在三个少女脖子上,三个少女泪流满面,目光惊恐地看着脖子上的弯刀。 瘦脸贼匪道:“我只要轻轻一划,那这四条生命就没有了。” “不要啊,不要啊,救救我们。” 三个少女痛哭流泪。 三当家见状,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干得不错,耗子,回去你就是二当家了。” 耗子道:“多谢当家的奖赏。” ------------ 第六十章 剿匪 第六十章 瘦脸贼匪这一出手,场面瞬间安静下来,贼匪们握着弯刀把他们团团围住。 三当家对着沈河道:“呵呵,今儿我就拿你去祭奠大哥和二哥。” 三当家可谓是春风得意,此时三人都给团团围住,任凭他们怎样也掀不起任何浪花,两兄妹脸色都不算好看,可以说得上是难看至极。 此时不少村民也被贼匪抓在手里,只要他们一动手,这些村民就会立马死去,村民们脖子上架在弯刀,个个瑟瑟发抖,有人忍不住哭出声来。 就在所有人心中绝望时,蓝衣少年袖里一抹青芒一闪而去,这抹青芒在空中转了一圈,随后激射而出,速度极快,眨眼睛就出现在瘦脸贼匪面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青芒已经穿过他的胸口。 杀了瘦脸贼匪,青芒一鼓作气直接一掠而去,朝着劫持村民的贼匪而去,短短三息时间,贼匪一一被青芒杀死。 “这是,这是……快跑!” 三当家倒吸一口凉气,握着弯刀的手微微颤抖,一脸后怕地咽了口口水 在场的所有人跟三当家的反应大差不差,只是贼匪们心里大多都是害怕,相反村民们全部都很激动,老村长布满皱纹的脸微微抖动着,眼泪夺眶而出,情绪激动道:“是仙人,是仙人,我们有救了。” 两兄妹迟迟没有回过神来,心里震惊不已,还是村长这话才回过神来,铁木馨神色复杂地看着蓝衣少年,紧紧攥着手中的佩剑,欣喜若狂的同时又是一阵失落。 铁木光目光紧紧盯着蓝衣少年,目光闪烁。 “跑的了?”蓝衣少年冷哼一声,话落。 嗖的一声。 青芒一瞬间来到三当家面前,凌空悬停,剑尖距离三当家的眉心,不过三寸,这时三当家才看见这青芒的真面目,是一把长三尺宽三指的飞剑,剑尖锋芒锐利。 三当家脸上冷汗流下,神色惊恐而颤抖道:“仙长,饶命啊!” 其他贼匪也是丝毫不敢动,神色惶恐。 其他村民看着贼匪,满脸恨意,老村长恨道:“你们这帮贼匪,作恶滔天,死有余辜。” “对,对,仙长您不要饶了他们,他们作恶多端,村子里有多少人不恨他们的。”其他村民附和道。 三当家身子一软就倒在地上,他刚想有动作,手脚并用爬向蓝衣少年,只见青钧剑猛地朝三当家迅速前移一寸,三当家顿时被吓住,呆呆地不动,只是嘴里不停地求饶。 沈河问道:“你们有多少人?” 三当家说道:“咱们寨子里有一百多人。” 沈河有些意外,又问道:“说说你们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三当家不敢撒谎,一五一十地全部说出来,顿时引得村民怒火中烧,一脸恨意地看着三当家。 三当家全部说完后,小心地瞥了一眼蓝衣少年的脸色,蓝衣少年神色莫测,一时之间猜不出蓝衣少年心中想法。 铁木馨听完后,握紧拳头很是生气,这些贼匪当真是可恶,铁木光脸色淡淡,他经历得多,对于这些事,从一开始义愤填膺到现在的无能为力,作恶的人永远都是杀不完,有光的地方就有黑暗。 沈河心神一动,青钧剑一剑刺穿三当家的胸口,三当家心口一痛,然后死了。 沈河又驱使着青钧剑一一把剩下的贼匪都杀掉,随后御剑离去,留下久久无法平复的众人。 这一日,有剑仙来过,不忍见到村民被贼匪欺压,仙剑自剑仙袖里而出,把残害村民的贼匪都一一歼灭。 “哥哥,沈大哥还会回来吗?” 铁木馨见再无沈河的身影,语气低落地问道。 铁木光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山寨。 一道身影出现在山寨上空,那道身影越来越近,山寨的人原是看见天上出现一粒黑点,随着黑点越来越近,他们惊恐地发现那竟然是一把飞剑,飞剑上还站着一人 “是剑仙。”一人惊呼道。 那道身影飞入山寨,从飞剑上下来,飞剑悬浮在其身后,铮铮作响。 还不等贼匪反应出来,飞机嗖的一下朝着贼匪们冲去,片刻间就血洗了山寨里的贼匪,青钧剑飞回来,绕着沈河转了一圈,然后悬浮在身后。 沈河走进一间屋子,屋内各种器皿物件,金银铜器,沈河挥袖,这些东西全都飞进沈河的袖里。 离开这间屋子,沈河找了会儿,这才找到山寨的地下室,随着地下室门被打开,沈河看见被贼匪囚禁的女子,这些女子神情麻木,衣不蔽体。 沈河一挥手,一件件衣服落在女子身上,这些女子神情终于有变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沈河露出笑容,温声道:“你们得救了。” 听到这话,这些女子眼里终于有了异彩,紧紧抓着身上的衣服,沈河转过身,留给她们时间,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 沈河等了片刻这才转回身去,见他们穿戴整齐,挥手道:“你们都跟我来。” 她们自然没有意见,紧紧跟着沈河,沈河来到另一间屋子,打开屋子,里面关押的都是准备卖掉的孩童。 孩童神色惊恐,看见这么多人,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沈河语气温和道:“别怕,我送你们回去。” 出了地下室,沈河嘴里微动几下,脚下出现一大片的白色云雾,云雾凝聚了下,化为一团三丈大小的白色云团,静静地悬浮在地上。 沈河对着女子和孩童道:“你们都上来,我送你们回去。” 女子和孩童小心翼翼地踩上去,愣了一下,软软的好似踩在一片厚实的棉花上, “起。” 沈河口中说出一个字,随着沈河这话落下,云团缓缓升空,带着众人飞上天,其他人神色有些紧张,互相抓着对方,飞到天上,云团停顿了下,给他们适应一下,紧接着向着远处飞去,没过多久,众人就消失在天际。 沈河一路来发现这里有七八个村子,这些村子虽然都没有紧挨着,但是相互距离不算很远,沈河来到最近的村子,缓缓落下,村民看见云团上的人,震惊不已,云团上下来几个孩童和女子,村民见到他们,一脸的不可思议。 “爹!” 其中一个孩童喊道。 孩子父亲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眼泪夺眶而出,抱着孩童,“虎子,是爹不好,是爹不好。” 一时之间,哭声响起,云团上的其他人被感染到也忍不住低声哭泣。 沈河把这些人都送回去村子,最后带着五人回到村子,村子里,老村长让村民们把贼匪的尸体拉到后山烧了,大家奋力地扛着贼匪尸体拉到后山去。 此时有人眼尖地看见一朵云团朝着村口飞来,越来越近,他们也看见云团上的六人,村民激动道:“是仙长,他回来了,身后的人好像是,好像你家虎子。” “什么?” 虎子父亲赶紧去看,有点远看不是很清楚,但是确实有些像儿子。 云团缓缓降落,村民也终于看清云团上的人。 “爹!” 虎子大喊着,从云团跳下来,急匆匆地朝着爹跑去。 “虎子。”虎子父亲抱住虎子,泪流满面。 另一边,一个青壮村民急匆匆地跑到一户村民家,青壮村民急忙喊道:“婶子,大姐儿回来了。” “什么!” 妇人从猛地从凳子上起来,抓住青壮村民胳膊,急促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青壮村民道:“婶子,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还是跟我去村口吧。” 两人急匆匆地去,路上青壮村民大概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妇人听了,口中呢喃自语,说的大概就是仙人保佑,谢过仙人。 两人急匆匆地来到村口,此时一直默默站在沈河身边的女子,似乎有所感应,抬头看向妇人方向,见到妇人,再也抵不住眼里的泪水,跑向妇人,哽咽道:“娘,我回来了。” 妇人紧紧抓住女子,抹了抹眼泪,哽咽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都是娘的不好。” 两人说了些话,妇人看见沈河,感激道:“多谢仙长救了我女儿。” 沈河摆摆手,表示没事。 两兄妹帮着村民扛着尸体来到后山,回去时路上就听到沈河回来了,两兄妹快步来到村口,看见沈河,朝着人走来,走近后,铁木馨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沈河看出,笑道:“你我之间不需要这么生分,倒是你们别怪我瞒了你们这么久。” “沈大哥。” 铁木馨喊出这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才不会呢,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只是没想到沈大哥竟然是传说中的仙人,一时之间没有适应过来。” 气氛一时又温馨起来,沈河问道:“我刚才看见村民把这些尸体搬走,是搬到哪里去。” 铁木光回答道:“老村长说把尸体搬到后山去一块儿烧了,刚才我和馨儿也一起帮忙把尸体搬到后山去。” 沈河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 老村长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来到三人面前,有意思的是扶着老村长的人正是那次来他们屋子偷东西的大汉 ------------ 第六十一章 差役 大汉搀扶着老村长,见沈河三人似笑非笑地看过来,微微低着头躲闪三人看过来地目光,老村长感谢道:“多谢仙长和两位侠士出手救了村子。” 随后又扯过大儿子,道:“混账东西,还不道歉。” 大汉低头认错道:“对不起,昨晚是我糊涂了,还望仙长侠士原谅我这一回。” 铁木馨笑道:“行吧,看你态度诚恳,就原谅你了,不过……”铁木馨话锋一转又继续道: “你以后可不能再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了。” 大汉道:“我发誓我以后都不会再犯了。” 铁木馨这才满意,老村长扶着胡子,眼里有笑。 老村长听他们要走,十分不舍得,恳求他们留下吃一顿饭再离去也行。 两人看向铁木光,让他做决定,铁木光看老村长态度诚恳,几乎是哀求他们留下吃顿饭在走,也不再拒绝,同意吃完这顿饭,让铁木光同意留下来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沈河在,若是沈河还没暴露修行人的身份,铁木光会立马要求上路。 老村长见他们的同意,很是开心,拉着三人就往家去,说是要好好招待,老村长对沈河格外的热情,两兄妹在一旁互相看了摇了摇头。 来到老村长家,老村长高声喊道:“大儿媳,二儿媳,快出来,仙长来了。” 屋内,大儿媳和二儿媳听到,急忙出来迎接,老村长跟三人简单介绍了一下,随着就带着人进去屋里。 老村长一共有两儿一女,五个孙儿,最大的孙儿也不过十八岁,最小的才七岁,大一点的小孩早早就去干活,屋内就只剩下最小的孙儿,小孩歪着脑袋一脸好奇地看着三人,来到沈河面前,说道:“你就是仙长啊,怎么跟画上的不一样,不应该像爷爷这样,长着白头发白胡子,你长得太年轻了。” 老村长笑骂道:“说什么胡话呢,仙人自然跟咱们不一样,谁说就一定要跟爷爷这样。”说完,老村长瞥了一眼沈河,怕仙长不高兴。 沈河笑了笑,问道:“你今年几岁呢?” 小孩道:“我七岁了。” 沈河道:“那我跟你说,我只比你大九岁,你相不相信?” “啊。” 小孩被这个问题问的迷糊了,迟疑了下后摇了摇头,说道:“不相信,他们都说仙人长生不老,你肯定活了很久。” 沈河笑了笑,没在说什么,大家自然而然的把这件事过了。 铁木光抿了抿唇,眼神闪烁了几下。 午饭是大儿媳和二儿媳一起准备的,两人去了灶房准备午饭。 屋内,大家闲聊着,大家催着问仙长有没有山野志怪、降妖除魔的事情,沈河拗不过他们,便简单的说了几个,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小孩听得眼睛亮晶晶的,说道:“仙长,你能不能教我仙法啊。” 老村长看了一眼孙儿,默默竖起大拇指,好样的。 沈河摇头道:“你没有根骨,修行不了。” 老村长听了这话,心里失望,小孩追着问道:“什么是根骨?” 沈河解释道:“所谓的根骨,就是检测一个人是否有修行的资质,若是没有根骨,那就不能修行。” 此话一出,也断绝了屋内众人,刚刚活跃起来的心思也被打消下去。 小孩听得云里雾里,但是能听懂不能修行两个字,于是小脸一跨,像是霜打的茄子焉啦。 午饭很快就做好了,唯一一道荤菜是一盘炖的鸡肉,老村长为了招待沈河三人,特意吩咐家里的二儿子去跟乡里乡亲换了一只鸡过来。 老村长笑道:“仙长侠士,你们试试这炖鸡肉,尝尝我们乡下人的手艺怎么样?” 沈河夹了一块鸡肉,鸡肉炖的软烂入口,味道很好,沈河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好吃!” 两兄妹尝了菜,也一致说好吃。 老村长顿时笑的乐开花,道:“好吃就多吃点,你们也快吃。”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饭后大家开始闲聊,沈河知道老村长已经七十高龄了,在如今这个世道上,能活过六十,都可以算做是高龄了,这人一旦活久了,就怕死,老村长也是不例外。 此时屋内只剩下老村长和沈河两人,老村长问了心中所想:“仙长,我今年已经有七十了,身子骨一日不如日,身上的病也越来越多了,所以想问问仙长,能给我算算我如今还能活多久?” 沈河听到这话,看向老村长天门之处,在老村长眉心之间,有一股微弱的气,这股气很淡,几乎要消散了,当这股气彻底消散了,那就是老村长的死期。 老村长问完这话,心里不自觉开始紧张起来,在他眼里,仙长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沉默。 沈河叹了一口气:“老村长,若是你知道了,你今后的打算是什么?” 老村长被这句话问了一愣,迟疑了会儿,最终还是如实说道:“仙长,这人活得久了,就怕死,我也不例外,所以我才想问问仙长,有个心里准备。” 沈河伸出一指,老村长立马明白,看向远方,嘴里呢喃道:“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沈河看着老村长这模样,心里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老村长是否真的释怀,很多人得知自己死期了,基本都是不愿意就这么死去,正如老村长所说,活久了,就怕死了。 在老村长家里待了半个时辰,沈河三人也告辞离去,老村长说什么也要送他们去村口,三人只好同意,老村长迈着年迈的身体,走得很慢,幸好村口里离得不远,他们也没有花多少时间就到了村口。 村口村民进进出出,看见沈河三人跑过来打招呼,他们三人跟村民打过招呼,骑上马背,沈河对着老村长道:“别送了,回去吧,天气寒冷顾着身体。” 老村长扯了扯嘴笑道:“晓得晓得。” 三人骑在马背上,驱使着马走,很快就留下一阵踏踏的马蹄声,三人的身影也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老村长在门口看了许久,直到真的看不见三人的身影,一旁的大儿子搓了搓手,说道:“爹,咱们回去了,怪冷的。” 老村长点点头,被大儿子搀扶着回去。 …… 沈河三人一路快马加鞭,晚上时住在山野中,第二日继续赶路,踏踏踏,三人骑马来到县城,城门口守门的差役,见到三人,眼里一闪而过地贪婪,沈河三人停在城门口,一般而言城门守卫会在一番检查下,没问题的话就顺利让他们通过,可是这几个差役满脸笑容的过来,检查了下看没有任何问题,于是道:“你们三个进来,一人一两。” 此话一出,三人皱起眉头,铁木光不想闹事,还是乖乖的递出了三两银子,谁知那几个差役见他们出手阔达,其中一个差役眼珠子转了转,说道:“不够,你们还有三匹吗呢,每匹马五百文,你们要进来,还必须给一贯五百文。” 铁木馨握紧拳头,这些贪得无厌的家伙,真想一拳打死他们,铁木光拍了拍铁木馨,随后拿出银子交给他们。 几个差役拿着银子,笑得乐开花,让三人顺利的进入县里。 铁木馨满脸郁气地进入县城,愤愤不平,咬牙切齿道:“哥,这群差役真是贪得无厌,从来还没见过哪个进城还要交银子的,连马都还要交钱。” 铁木光眉头紧锁,城门口守门的差役既然是这样,那么他们如此作为,那官府更不用说了,铁木光想起老村长大儿子说的话,一时摇了摇头。 走了十几步,三人便发现这县里过于萧条,一眼望去商铺开的很少,街上行人稀少,可以说是很不正常。 这些百姓大多衣着单薄,行色匆匆,街上还有差役在巡逻,不过看起来不像是在巡逻,反而像是皇帝出街一样,街上的人看见都立马躲开,慌慌张张地跑开,生怕下一秒就撞上他们。 几个差役以最前面的男子马首是瞻,那男子大概二十五六岁,身形消瘦,眼袋浮肿,脸上是不正常的白,一看就是常年沉迷在酒色中,年纪轻轻就被掏空了身子。 男子双手背后,听着身边差役的吹捧,十分得意,男子心里想着其他,差役一看就知道男子在想什么,于是道:“大人,咱们要不要去春满楼玩玩。” 男子听了这话,心里也有些蠢蠢欲动,不过很快就打消了,撇嘴道:“这春满楼也没个新人,来来回回就是这些人,早已经玩腻。” 差役们互相看了看他们,默默跟在男子身后,男子无聊地左右顾盼,瞧见几个女子,在看清脸,便没了兴趣,说道:“都是一些俗物。” 城门口,轱辘轱辘,一辆普通的马车走过来,旁边还站着四个带刀的侍卫,守门差役见到这辆马车,眼珠子转了转,心里打起了不好的算盘。 马车上下来一人,是一个奴才打扮的家仆,家仆递出通关牒文,差役拿过通关牒文检查了下,确定没有问题,把通关牒文还给家仆,家仆本以为可以通行,谁知差役问道:“你们有几人?” 家仆有些奇怪差役问的问题,却还是老老实实说道:“一共有七人。” ------------ 第六十二章 捕头抓人 第六十二章 差役听到这话,说道:“你们七人,一人一两。” “什么?” 家仆瞪大双眼,不敢置信。 差役不耐道:“怎么?不想给,那也行,那你们就别进。” 家仆很是生气地回到马车内,对着马车内的人愤愤不平道:“老爷夫人,他们也太过分了,那个地方进去还要收钱的?” 一道男声响起,“算了,咱们还是别惹事,你把钱给他们。” “是。” 家仆心不甘情不愿地交钱给差役,谁知道那差役贪婪成性,竟然再次开口:‘你们马车进去也要给钱,一两银子。’ “你。”家仆被这差役气到,拿出一两银子丢给差役,冷冷道:“我们可以进去了吧?” “当然可以,你们进去吧。” 差役是个见钱眼开的人,收到钱,立马屁颠屁颠地放他们进去。 马车一路顺利地进入县里,马车来到县里唯一还开着的客栈,客栈很是冷清,马车上走出一对夫妇,男的面容俊朗,仪表堂堂,女的花容月貌,温婉大方。 远处官服差役,其中为首的男子见到那妇人,顿时眼睛一亮,这成了亲的熟妇更是好,几个差役见状,也抬头去看,见到是一对年轻的夫妇,男的俊女的靓,再看男子的表情,立马了解,心里忍不住嘲讽,一个眼里脑子里就只有色欲的人。 脸上表情却是谄媚道:“大人,莫非是看上那妇人?” 男子点点头。 差役道:“我等着就去,” 男子心情舒畅:“嗯,很好,去吧。” 男子也不再去在巡逻街上,驱步回到县衙,县衙后面是县令住的地方,下人见到男子,赶紧低头道:“大人。” 男子点点头,越过这几个下人,心情舒畅,见到县令夫人也就是自己姐姐,问好:“姐。” 县令夫人见他一脸春意,皱了皱眉道:“王蟠,你又去鬼混了?” 王蟠道:“姐,你把我想成什么样了,我是那样的人吗?” “哼,我还不了解你。”县令夫人直接拆穿了,道:“行了,既然回来了,那就是芳兰那里看看,她如今肚子有九个月了,我看下个月就要生了,你可别带一身病回来,好不容易怀了个孩子,可别被你折腾没了。” 王蟠道:“姐,你放心,我晓得分寸。” 王蟠来到去了小妾柳芳兰的院子,柳芳兰被屋内的丫鬟伺候着,听到王蟠来了,掩下眼里的冷意,起身准备迎接,王蟠已经走进来,抬手道:“快坐下,快坐下,哎呀,小心胎儿。” 柳芳兰柔柔笑道:“二爷,今日这么早就过来?” 王蟠走上前摸了摸柳芳兰肚子,道:“我让手下去干了,想着回来看你和孩子,这肚子圆圆的,怕是个儿子吧。” 柳芳兰柔柔笑道:“大夫也说是儿子,不知道是真是假。” 王蟠搂着柳芳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说道:“若是妳生了个儿子给我,我立马休了她,娶你做夫人。” “二爷,当真?” “我还能骗你不成。” 柳芳兰很是开心,只是眼里的冷意越发冷。 …… 一处混沌小摊子,沈河三人刚坐下,要了三碗混沌,便见到外面十几个捕快气势汹汹地朝着某个方向去,街道上的行人看见这些人,一脸惊恐地让开道路。 摊子内的客人,语气带着一丝恨意道:“这些捕快,这次又要去哪里?” “谁知道呢。”有人回应道。 混沌摊子里气氛微妙,沈河听他们这么一说,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想了想走过来,问道:“这位大哥,刚才那些捕快行色匆匆是要去抓什么人吗?” 最先说话的中年男人听到这话,看向出声的人,见是个外乡人,于是道:“我看你应该是外乡人吧。” 沈河点点头。 中年男人道:“这捕快可不是去抓人的,是……算了算了,不说了。”中年男人说完,便不再说话,吃着碗里的混沌。 沈河听中年男人这么一说,越发是好奇,不过也没有去追问,回到座位,摊摊手,两人也立马领会,看来是没有问到什么。 客栈,十几个捕快气势汹汹的来到客栈,吓得客栈老板立马出来,恭敬道:“各位官爷,是有什么事吗?” 为首的捕头道:“有贼人刺杀咱们县令大人,现在搜查你们客栈,看看是不是有贼人在。” 客栈老板让开道:“各位官爷请,一定要把这可恶的贼人抓到。” 捕头点头道:“你们分成三队去搜查。” “是。” 捕快分成三队,朝着二楼去, 客栈老板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默默站在一旁。 捕快的动静吵到了客房内的人,悄悄打开门,往门外去看,见是官服的人,便把门关上。 那对夫妇听到动静,便让家仆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家仆打开门,走出房门,看见一群气势汹汹的官府的人,顿时没有兴致,主要还是城门口那两个守城的差役,让家仆对这些人影响极差。 回到房间,家仆道:“是一群捕快,可能是在搜查什么贼人吧。” 男子点点头,继续看着手里的书。 屋外捕快一间间地搜查,轮到夫妇两人的屋子,男子一脸配合他们搜查,捕头在他们脸上扫过,最后定格在年轻妇人脸上,喝道:“你们这些贼人竟然敢刺杀我们县令大人,来人,把他们都抓了。” 家仆见他们要动手,大喊道:“什么贼人,你们是不是在说笑。” 男子眉头紧蹙,道:“各位官爷,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才刚进来,连县令都没有见过,怎么会刺杀县令。 捕头冷笑一声,道:“我说你们是就是,动手。” “是。”捕快们亮出刀,若是寻常人见到怕是会被吓到。 男子目光淡定,四个侍卫立马冲到护着夫妇两人,捕快们冲上前,挥刀落下,这些捕快身手不高,所以很快就被四个侍卫打倒在地,不过想到他们是官服的人,便没有下死手。 捕头见自己的手下这么快就被打倒在地,立马转头就跑,侍卫丢出一物,打在捕头腿上。 “哎哟~” 捕头哎哟一声摔在地上。 男子走出来说道:“你们为何要平白无故抓我们。” 捕头没有说话,眼神傲然,他赌的就是这些人不敢杀了他们,侍卫见状立马出声,喝道:“说,你们为何要抓朝廷命官,我们老爷可是大理寺卿,你们此番作为是何居心。” 这话一出,屋内的捕快棒头一击,捕头心里一凉,坏了,该死的王蟠,害我不浅,脸上再无傲然,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是县尉大人吩咐我们做的,他说,他说……”捕头抬头看了一眼男子,咽了口口水。 侍卫见他突然不说话,立马拔刀喝道:“快说。” 捕头感受到脖子上凉飕飕的寒气,哭道:“我说我说,您可别生气,是,是县尉大人见夫人长得貌美,所以我等才想着以贼人刺杀县令的名义,来抓你们。” 说完,捕头跪地磕头道:“大人,您饶了我吧。” 男子听了这话,冷冷地看着捕头,说道:“你们县尉是什么人,把他做的是都如实说来?” 捕头道:“县尉叫王蟠,是县令的小叔子,平日里骄奢意淫,为非作歹,害了不少人,此人沉迷于酒色,不少良家妇女惨遭毒手……” 男子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捕头说着的同时还不忘打量男子的脸色,就怕自己被迁怒进去,可惜捕头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男子也没打算放过他。 男子道:“你们县令又是何人?” 捕头道:“县令叫薛高,是怀安人士,五年前被调职来到这里,其岳父是常州府知府,县令贪婪作恶、不明是非,收取贿赂,纵容贼匪烧杀抢虐…… 捕头胆战心惊的说完。 男子冷声道:“起来带路官府,留下两人保护夫人。” “是。” 捕头带着男子下来客栈,客栈老板刚想上前谄媚两句,见一向趾高气扬的捕头被人抓着,讨好着面前的男子,客栈老板心里想了好几个想法,最后是,若是这男子真的身份不凡,希望能杀了这狗官,还百姓一片安详。 客栈老板所想,正中百姓下怀,百姓见到这一幕,心里恨不得捕头去死,男子见到百姓,便说道:“我乃大理寺正,你们有何冤屈,可以与我一说。” 百姓不知道大理寺卿是和官职,他们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县令,不过看捕头对男子很是讨好,于是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不少人说着说着就痛哭流泪,一时之间哭声四起。 坏了,捕头心里越听心里越拔凉,感觉有一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让自己呼吸困难。 “前面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铁木馨很是好奇,说着上前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沈河和铁木光两人见状,也是有些好奇是怎么回事,凑近一听,听到百姓绘声绘色地在说,仔细一听便听出由来,三人想着挤进去看看是何人,不过前面实在是太多人了,根本挤不进去,他们也只好放弃。 ------------ 第六十三章 主持公道 百姓们一个一个的说着,眼前的男子似乎就是他们救星,沈河等人挤进去,这才看清楚这人长啥样,沈河打量了一番此人,见他身上有一股浩然正气,便知道此人一定是个刚正不阿的人。 “大人,您一定要替我们主持公道啊!” 关子州保证道:“各位放心,本官一定会给大家主持公道。” 关子州在捕头地带领下,来到衙门,衙门外差役刚想骂你们好大的胆子啊,竟然公然劫持官府的人,只是这话还没说出来,得知了关子州的身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关子州问道:“你们县令呢?” 差役努力保持声音不发颤,说道:“小的这就去叫县令过来。” “去吧。” 差役听到这话,急急忙忙去找县令。 此时王县令正和几位同僚喝酒说事,一旁穿着富贵的男人一脸阿谀奉承,每次王县令几人酒杯里的酒喝完了,就会起身倒酒,态度可谓是很卑微。 “大人。” 差役闯进屋内,王县令脸色冷了下来,骂道:“没见我和几位同僚还有刘老爷喝酒吗,一点规矩都不懂,看来你也不必在这里任职了。” 差役哭道:“大人,是吏部郎中来了,我这一时太着急了,所以……” “什么?!” 薛县令眼里的几丝醉意也没有了,惊得立马清醒过来,几位同僚也是惊得清醒过来,薛县令立马起身,“快!快!带我过去。” “是。” 此时关子州坐在高堂上,衙门的人知道关子州的身份竟然无一人阻拦,全程不敢喘一口气。 薛县令来到大堂,见到高堂上的关子州,拱手道:“下官见过郎中大人。” “薛县令不用这么客气,本官也只是路过这里,凑巧你收下捕头竟然敢公然抓拿本官,所以本官这才来问问王县令,此人该如何处置。” 薛县令听到这话,心里怒骂一句捕头,这才抬起头,看清关子州的长相,一时之间又有些嫉妒,他薛高做了一辈子的官就只捞到一个知县。 “下官一定好好不会轻饶此人,给郎中大人一个交代。” “可是,我从捕头嘴里得知,这件事是王县尉幕后指使,我听说王县尉是薛县令的小舅子,不知薛县令该如何处置这人。” 关子州目光冷淡的看着薛县令,薛县令咯噔一下,心里骂了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别把他给拖累了,最让薛县令害怕的是自己的事情败落。 薛县令面上保持镇定道:“郎中大人,这是否其中有什么误会?” 关子州盯着薛县令,淡淡道:“呵呵,我倒是不知道王县尉竟然强横成这样,强抢良家妇女,当街打人的事,我看薛县令心里应该是清楚吧。” “下官有错,我那小舅子从小就被宠的无法无天,他干的事下官心里清楚,只是我那岳父是知府,我夫人又是溺爱小舅子,出了这种事,便拿岳父压我,所以我才……” 关子州接过话:“所以你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王县尉对吧。” 薛县令立马认错道:“下官知错,以后再也不敢了,我这把王县尉带上来,任凭郎中大人处置。” “也好。” 薛县令心里一喜,喊道:“你去带王县尉过来。” “是。” 差役走后,薛县令心惊胆战,同时也害怕自己的事情败露,心里盘算着等会应该怎么说,只是薛县令不知道的是自己的事情早已经被知道,就算有再多口舌,也没有用。 此时,王蟠一手一个搂着丫鬟调情说笑,屋内娇笑连连,衙役走进来就听到这动静,走进屋内,说道:“县尉,县令叫您。” 王蟠有些不耐,挥手道:“我知道了,等我我过去。” 衙役硬着头皮道:“县尉,您还是赶紧去吧,吏部郎中也在。” 王蟠推开丫鬟,问道:“吏部郎中,他来干什么?” 徭役摇头道:“属下不清楚。” “快带我去。” 王蟠心里隐隐觉得不安,但还是跟着衙役过去,见到吏部郎中,看清那人长相时,王蟠脸色一白,吓得腿软直接跪了下去。 关子州见状,笑道:“王县尉,快快起来,本官如何能受得起你这一跪。” 王蟠脸色惨白道:“下官见过郎中大人。” 关子州道:“王县尉,你可知本官叫你有何事?” “下官不知。” 关子州道:“刚才我还在和薛县令说着王县尉呢,薛县令是这么想的,关于你的事情就任凭物品处置,你意下如何?” 王蟠看向薛县令,薛县令目光一躲,王蟠强装镇定道:“郎中大人,不知下官犯了何错?” 关子州笑道:“既然王县尉忘了,那本官就帮王县尉好好回忆起来,王县尉你派捕快等人来客栈抓本官和夫人,还有你这五年来所作所为,本官已经知晓。” 关子州挥挥手,不等王蟠开口,说道:“薛县令。” “下官在。” “王县尉,作恶多端,强抢民女,先押下去带入牢里。” “来人啊,把王县尉拖下牢里,听候发落。” “是。” “姐夫,你要救救我啊。” 王蟠被押着身子,哭喊道。 可惜薛县令没有看一眼,让人把王蟠押入牢房吗,关子州见薛蟠被押下去,突然说道:“对了,那几个顶撞我的捕快也一起押入牢里。” “是,我这就吩咐。”薛县令向门外喊了一声,“来人,去把捕头等人一起打入牢里。” “是。” 关子州点头道:“你做的很好。” 薛县令内心一喜,自己可是要好好在郎中大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希望可以不计较自己隐瞒纵容王蟠的事。 衙门后宅。 县令夫人正在打骂一个丫鬟,只是因为这个丫鬟不小心打翻了一旁点心,便罚丫鬟跪在地上你,拿着鞭子便狠狠抽在丫鬟背上,打的丫鬟皮开肉绽。 一旁的丫鬟心有戚戚然,却没人敢说一句话。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急匆匆地进来,县令夫人收起鞭子,不过却让丫鬟退下,而是让人继续跪。 县令夫人道:“什么事,一副急急忙忙的模样。” 中年男人道:“夫人,王县尉被抓了。” “什么?!”县令夫人心里一惊,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中年男人一五一十地倒出来。 县令夫人咬牙切齿道:“不过是个吏部郎中罢了,王蟠现在怎么样?” 中年男人道:“夫人放心,装装样子罢了。” 县令夫人闻言,心里盘算着怎么救出王蟠,就怕这郎中要亲自问问斩王蟠,不行,我要给爹写封信,让爹想个法子救出王蟠。 县令夫人叫丫鬟拿来笔墨纸砚,提笔写下书信,然后让人送出去。 薛县令吩咐好府里厨子准备晚上的佳肴。 薛县令回到自己院里,县令夫人见到人,叉腰骂道:“姓薛的,你怎么真的把王蟠给关进牢里了,那里阴冷潮湿……” 薛县令指着人,打断道:“闭嘴,说这些有什么用,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现在连我都自身难保了,若是那吏部郎中,给我定罪说我纵容手下人为非作歹,我没了,你也好不到那里去。” 县令夫人不屑道:“这有什么好担心,以往你不都是解决的挺好的吗?” 薛县令道:“蠢货,以前来的都是什么人,一些小虾小鱼,构不成任何危险,可是这人是当今丞相之子,我要是杀了他,你觉得我们能安然无事吗?” 县令夫人这时有些害怕了,“我刚才写信给爹了,要不咱们看看我爹有有没有办法救救我们。” 薛县令回到书房,若是靠着他岳父那点面子,有个屁用,关键还是要靠这位,薛县令提笔写下书信。 “甲乙丙丁,你们两人亲自把这封信送到京城,切记不要露出行踪,瞧瞧的出府,别让人发现。” “是。” 薛县令一脸阴沉地坐在书案前,脸隐藏在黑暗中,只有一缕火光照在薛县令脸上。 一处宅院。 柳芳兰吃着滋补的汤药,一个丫鬟走进来,丫鬟说道:“姨娘,府里进来了一个人。” 柳芳兰懒懒地问道:“哦?是什么人?” 丫鬟上前,在柳芳兰耳边说了一句,柳芳兰心头一震,道:“你下去吧。” 丫鬟走后,柳芳兰脸上露出一抹似哭似笑地表情,呢喃道:“总算来了。” 她借着出去走走的理由,假装偶遇到关子州,随后挥退丫鬟,递上一个折子上面是她收集到薛县令和王蟠这五年来的所作所为。 柳芳兰哽咽道:“还请郎中大人替民女主持公道。” 关子州道:“放心,本官挥为妳和示衡兄讨一个公道。” “谢谢郎中大人。” …… 沈河三人离开县里,一路快马加鞭,路上平安无事,两天后,三人趁着夜色之前来到常州府,在被检查了一番后,顺利地进入城里,随后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知府,王知府收到一封信,是自己女儿送过来的一封信,王知府顿感不妙,打开书信,越往下看脸色越是难看…… ------------ 第六十四章 救狐 一大早,三人醒来,简单的吃过早饭,便离开,又过了七天,三人来到永州,到了永州就是分别的日子了,铁木馨十分不舍,想说什么,却一时之间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这次分别后,他们还能不能相见。 铁木馨看着沈河消失的身影,久久无法平复,铁木光叹息道:“馨儿,回去了。” 铁木馨最后看了一眼,转头跟上铁木光。 …… 沈河和铁木光铁木馨分别后,便一路往南走,在一家客栈住下,晚上时,冷气吹来,大雪突如其来,雪越下越大,地面上很快就铺了一片白。 沈河关好窗户,不让一丝风吹进来,换上厚实的棉衣,全身捂好,此时门外传来店小二的敲门声,沈河打开门,店小二端着饭菜进来,放在桌上便离开。 沈河呼出一口气,搓搓手来到桌子旁的凳子上坐下,一碗鸡汤,还有两道小菜,总体来说还行,鸡汤飘着热气,香气十足。 沈河看中那碗鸡汤,端起鸡汤,喝了几口,鸡汤煲的很好,吃起来不会很油腻,顿时觉得身子都暖呼呼的,快速解决了这顿饭,沈河便待在床上,拿起《铭阳志怪录》这本书,很快就沉浸在其中。 一直到了深夜,沈河放下书,看得意犹未尽,这是最新的一册,下一本不知道什么事才能出来。 沈河来到邵凌,第一事情便是去书店看看有没有最新一册,没想到误打误撞还真的就买到了最后一本,怀揣着激动的心情,沈河立马掏出钱买下这本书,这一看就看到了深夜。 雪依旧在下着,更夫拿着梆子和锣,一慢三快的敲锣打梆。 咚!——咚,咚,咚。 “天寒地冻,关灯关门。” …… 咚!——咚,咚,咚。 “天寒地冻,关灯关门。” 沈河听到后,竟然这么晚了,再过一个时辰就天亮了,沈河看的起劲,根本就没有睡意,索性便不睡了,把书收袖里,盘腿坐在床上修炼起来。 沈河已经触摸到一丝突破的契机,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还需要再等等,沈河虽然有些着急,可惜也不是说想突破就立马能突破的,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被打怕了。 沈河叹了一口气,想起这段时间走来,有三次都是一脚踏入鬼门关,差一点就死去,这也让沈河觉得必须好好修行。 到了正午,沈河结束修行,呢喃自语:“哎,这什么时候才能突破呢,算了不想了,该来的总会是来的,还是先去填饱肚子吧。” 沈河从床上起来,打开窗户,一股冷风吹进来,灌入沈河嘴里,还顺便吹乱了发髻,沈河抖了一下,朝窗外看去,下了一晚上的大雪已经停了,看见好几个稚童在堆着雪,或是把雪团成一个雪球,在跟伙伴打闹,沈河看了一会儿,又看向热闹的街道。 沈河被感染到,决定等会出去走走,这一个月来送铁木光兄妹两个回去,时间紧迫,根本没有闲下来的时间,好好逛一逛。 梳洗一下出门,来到一楼客堂,此时客堂上几乎都坐满了人吗,沈河找了个位置坐下,要了壶热酒和两盘小菜,吃饱喝足后,沈河便出了客栈,听到小孩子打闹的声音,原来那条街道,小孩子还没走呢,玩的很是兴奋。 沈河没有打扰,穿过他们,慢慢的逛着,来到一处茶馆,茶馆生意算的是很好,台上还有说书先生说着故事。 沈河走进茶馆,默默找了个地上坐下,店家过来,沈河要了一壶茶水,听着台上说书先生。 啪! 说书先生说到精彩的时候,拍案叫绝,道: “只见那赵公子当头一看,这哪里还是刚才那千娇百媚的女子,而是一个面色狰狞的女鬼,那女鬼血肉模糊,腐败不堪,赵公子吓得到处逃窜,那女鬼阴冷一笑,朝着赵公子扑去……” 一个故事说完,台下的坐着的几个少女,眼眶红红的。 说书现在说完这个故事,又开始讲其他的了,这次说的是一些江湖上打打杀杀的,不过也掺和一些痴情的桥段,台下男男女女听得如痴如醉。 一连说了好几个故事,说书先生不再开口,只是站起身后,示意今日就到这里,然后离开台上。 沈河喝完最后一杯茶,这才离开,一路上又开始闲逛。 一处摊子上,一个中年男人摆着些小玩意在卖,摊子上还有一只笼子,笼子里是一只皮毛油亮的赤狐,赤狐趴在笼子上,奄奄一息,身上有明显几道咬痕。 摊子老板热情得推销赤狐,虽然赤狐状态不算好,但是身上的皮毛可以很好,可以剥下来衣服暖手的东西也是可以的。 有人走过来问道:“这狐狸卖多少钱。” 摊子老板打量了一下这人,看这人穿着普通,顿时歇了热情的心,冷淡道:“二十两。” 那人听到价格,嘀咕道:“二十两,一只狐狸卖这么贵,抢钱吧。”说着就离开。 摊子老板撇撇嘴,小声嘀咕一句:“买不起就别问,没钱的穷鬼。”说着摊子老板又开始打量街上的行人,一见到那些穿着富贵的人,摊子老板热情吆喝着, 沈河远远看见摊子上的那只狐狸,定眼一看,这狐狸越看越是眼熟,随后沈河想起,这不是那只小胖狐吗。 摊子老板继续吆喝,见一个蓝衣少年走进来,少年问道:“老板,你这狐狸卖多少钱?” 那狐狸听到这道声,竟然是艰难抬头看了一眼蓝衣少年,一双眼睛人性化的露出求救,很快就支撑不住低下头,摊子老板转了转眼珠子,开口道:“三十两,不讨价还价。” 沈河瞥了一眼坐地起价的摊子老板,掏出银子给摊子老板,摊子老板没想到真的有冤大头,顿时脸上很是开心,这时一道声音传出来,“这狐狸,我要了。” 沈河一顿,转头看向说话的人,是一个少女,此人穿着华贵,容貌娇美,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身后还跟着好六个带刀的侍卫。 沈河语气不算好道:“姑娘,这狐狸我已经买下了。” “那又怎样。”少女指着摊子老板,道:“你,你这狐狸我出两倍的价钱给你。” 摊子老板内心一喜,刚想应下,沈河冷声道:“老板,咱们可是说好了,你钱也收下了,这狐狸现在理应是我的。” 少女见状,讥讽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沈河淡定道:“我管你是谁,这狐狸我已经买下了。” 少女冷声道:“我是长宁郡主,你敢不给我面子?” 摊子老板一听对方是郡主,六十两,这翻了一倍,摊子老板讨好道:“郡主,这狐狸我卖给你了。”说着就把银子还给沈河,把狐狸递给长宁郡主旁边的侍女。 长宁郡主得到狐狸,很是开心,带着人就离开。 沈河脸色顿时不算好,摊子老板接过六十两银子,喜滋滋的收起摊子,还不忘说道:“这位公子啊,不是我不卖给你,人家是郡主,咱们老百姓惹不起。” 沈河心情郁闷地离开摊子。 …… 回到府里,长宁郡主说道:“你们把这只狐狸的皮毛剥下,我要用这狐狸皮毛拿来做衣裳。” 那狐狸听到这话,眼里露出害怕,侍女提着笼子道厨房道:“郡主要这皮毛做衣裳,你们别弄坏了。” 厨子接过笼子,看着奄奄一息的狐狸,打开笼子,抓着狐狸的脖子,拎到案板上,反正都快死,也不怕这狐狸会逃走,。 厨子磨着刀,把刀磨得发亮。 磨完刀,厨子拿着刀过来,狐狸看见刀,立马挣扎起来,厨子按住狐狸,嗤笑道:“没想到还有劲。” 厨子刀起,狐狸没在挣扎,眼里流出眼泪。 “小胖狐。”一道声音响起。 狐狸流着眼泪,抬头看去,见那厨子被定住身子,动弹不了,身后站着的正是沈河,狐狸呜呜出声,眼泪流的更多了。 沈河从厨子手里拿过小狐狸,小狐狸双脚双手抱住沈河,呜呜哭起来。 沈河带着小狐狸离开,来到客栈,塞着小狐狸一颗丹药,先稳住他的伤势,随后又包扎起小狐狸的伤口,虽然包扎的很是难看。 旁边客房,听到狐狸的叫声,凄惨可怖,还以为闹鬼了,吓得瑟瑟发抖,沈河太过着急,竟然忘记了施个隔音咒。 一处热闹非凡的地方,一间屋子,门上写着赌字,摊子老板揣着热乎乎的六十银子,便很是激动进入赌坊。 “我赢了,我赢了,快给钱。”摊子老板叫喊着。 一个时辰后,摊子老板输光了所有钱。 “呵呵呵,你这把输了,快给钱。” “怎么又输了,再来再来” 赌坊里热火朝天,每个人脸上都很疯狂。 摊子老板喊道:“大大。” “哈哈哈哈,是小,快给钱。” 摊子老板摸了摸钱包,已经空了,着急道:“我回去拿给你,你等着。” 摊子老板满头大汗地跑出赌坊。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不看路的吗?”被撞到的人没好气的朝摊子老板喊道。 ------------ 第六十五章 黑狼来袭 “小胖狐,你怎么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小狐狸呜呜哭道:“呜呜……奶奶没有了……有一个狐狸来杀奶奶,奶奶打不过,为了让我逃跑,奶奶留下来,我一路逃亡,路上遇到一个厉害的妖,呜呜……我太没用了,打不过对方,最后还是靠着奶奶给的法宝,才逃过一劫,然后昨晚实在是太饿了,我看见一户人家家里养了鸡,就偷偷潜入里面,那户人家养了两条狗,一看见我就追着我咬,我废了好大劲才甩掉了那两条狗,可是受伤严重,被人捡到,然后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原来如此,沈河脑海中出现一个雍容华贵的老人,叹了一口气道:“你日后打算怎么样?” 小狐狸道:“我要杀了那狐狸替奶奶报仇。” 沈河点点头。 经过一夜,小狐狸状态好了许多,身上的伤口也在慢慢的治愈,小狐狸推了推沈河:“沈河,沈河。” “怎么了?” 算起来两天没睡,沈河昨晚又守着小狐狸,到了三更的时候才睡着,被小狐狸叫醒,沈河打了个哈欠,还没彻底清醒过来。 小狐狸道:“我饿了,我想吃鸡。” “哦。” 沈河起身,来到楼下,喊来店小二,“店小哥,送些饭菜上来,对了还要一只卤鸡,不用切。” “好的。” 沈河回到房间,倒了一杯冷茶喝,小狐狸一瘸一拐的跳到桌上,趴下身子用尾巴盖着自己,沈河拿出一本书,一人一狐,互相没有打扰,很是温馨,除了时不时响起咕噜咕噜声。 等了又一炷香的时间,店小二这才端上菜来,店小二见到这狐狸,道:“客人,你这狐狸真好看,皮毛油亮,咋还受着伤呢?” 沈河道:“昨日在摊子上买的,见了很是喜欢,于是便买下来。” 店小二突然道:“昨晚还有客人说听到狐狸的叫声,又尖又细,别人还以为我们客栈闹鬼了。” 沈河有些尴尬道:“实在是对不住。” 店小二走后,沈河戳了戳小狐狸脑袋,小狐狸双手抱起卤鸡啃,看起来是真的饿了,吃的满嘴都是油,连毛发上都沾了些油,看得沈河不忍直视。 吃了整只鸡,小狐狸心满意足地拍拍肚子,沈河有些嫌弃,“你把你身上的油弄掉。” “哦哦。” 小狐狸抖了抖身子,把身上的油抖掉,身子又变得清爽起来。 一连在客栈带了几天,小狐狸身上的伤势已经全部都好了,小狐狸伤好了无处可去,沈河问它愿不愿意先跟着他,小狐狸身后毛茸茸的大尾巴轻轻甩着,小狐狸前爪一跃,跳上沈河的肩膀。 沈河带着小狐狸下楼,掌柜低头算着帐,手中算盘不停。 “掌柜,退房。” 掌柜抬起头,最先看见的便是那赤狐,毛发油亮,随后看见说话的人,掌柜记性很好,此时还记得沈河,手指在算盘上拨弄,嘴里道:“客房一晚是一百二十文,五晚就是六百文,加上吃食……一共是九百五十文。” 沈河付了钱,离开客栈。 小狐狸趴在沈河肩上,好奇地打量,尾巴围在沈河脖子上,沈河感觉脖子上的暖意,笑了笑,抬脚就走, 大雪纷飞,北风刮来,一人一狐漫步在这雪花中。 深夜,一人一狐借宿在一座破庙里,小狐狸抱怨道:“你不是剑修吗,咋不御剑,这样咱们两个就不用露宿在这破庙里了。” 沈河道:“我是下山历练的,又不是去游玩,行了,抱怨也没有,今晚就住在这里了。” 幸好破庙有些干柴,沈河拾起干柴,架起火堆,在漆黑的破庙亮起一道火光,沈河从须弥物里取出干饼和干肉,把干饼放在火堆上烤软。 小狐狸啃着肉干,虽然不如鸡,但是味道还算不错。 不远处,有两道身影缓缓朝这里走来,两人行走在大雪中,雪花落下竟然碰不到衣裳,像是被什么隔绝缓缓落下,最后跌入地面。 “师兄,前面有火光,咱们今晚去那边歇息吧。” 一个黄衣少年开口道。 两人加快脚步,不一会儿就来到破庙。 踏踏踏~~ 两人进入庙里,见到破庙里一人一狐,那幼狐是一只灵狐,身上气息很是纯净,灵狐的主人,身上有着淡淡灵气,是修行中人。 白衣男子拱手道:“道友。” 沈河起身回了一礼道:“两位道友,这外面下着大雪,两位冒雪赶来,还是快来烤烤火,暖暖身子。” 两人道了一声谢,走到火堆旁坐下。 白衣男子道:“我名吕善,这是我师弟李玄,是不知道友贵姓。” 沈河道:“姓沈,单字一个河字。” 三人互相道出名字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李玄见沈河跟自己差不多,师兄虽然好,但是为人古板,聊不上几句话,他便觉得没意思,现在逮着沈河一张嘴滔滔不绝,说个没完没了。 “你应该跟我差不多大吧。” “应该能差不多” “你是一个人出来吗?” “是的。” “那你这一路来走了很多路吧,你能跟我说说吗?” 吕善对着沈河无奈的笑了笑,沈河只好简单地说了一下。 李玄听了很是生气,“那蛇妖当真可恶,吃了这么多人,最后还被她逃过一劫。” 沈河点点头,又继续说道。 吕善刚开始是没打算听了,越听越是发现沈道友去过的地方还真算多,经历的事情也很多,还三次差点死在他人之手。 沈河说起了贼匪和县令的事情。 李玄听完后,眉头紧蹙,“这薛高也太不像话了,作恶多端、纵容劫匪烧杀抢掠,这样的人还能当官,真是奇怪。” 李玄也知道这里面的门门道道,这薛高能坐稳五年没被发现,背后肯定是有人靠着,不然薛高也不会如何为所欲为。只是这里苦的永远都是百姓啊。 三人一狐聊到了半夜,这次睡下休息。、 夜里,天上下着雪。 一只身高三丈,浑身漆黑的狼缓缓走来,走过的地方,留下一排巨大的脚印,黑狼视力很好,看见破庙内的三人一狐,舔了舔嘴巴,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三只羔羊,还有一只灵狐,今晚真是运气来了。 黑狼并没有打算隐藏身形,这也让吕善第一个发觉到不对劲,他睁开双眼,看向破庙门口的方向,一双绿的发亮的眼睛映入眼帘。 大雪纷飞,黑暗中,吕善看见一只三丈的黑狼向着破庙走来,吕善看清楚黑狼,暗道一声不好,这时其他两人察觉到危险也醒来,小狐狸呜呜的叫声,浑身毛发炸起,龇牙咧嘴地看着破庙外。 “这是?” 沈河一眼看见破庙的黑狼,自己这运气还能背一些吗? 李玄看清黑狼,脸色不好,“这黑狼实力很强,应该是金丹初期的修为。” 黑狼走到破庙门前,嗷呜一声,震耳欲聋,“你们跑不了了,哈哈哈……” “哼,话说的太满了吧。”吕善冷声道,说完这话,便跟两人传声,等会我想去吸引着黑狼注意力,你们乘机出手。 “那便看看谁强谁弱。” 黑狼脸色讥讽,跨进破庙,一跃而起,朝着三人扑去,吕善祭出一把长剑,握住剑柄,挡住黑狼的攻击。 “有意思。” 黑狼嘶吼一声,用力一拍便把吕善拍飞,沈河和李玄立马朝着两边退去,吕善一手撑在墙上,脚上用力一蹬墙,身子落在地上。 吕善一手掐剑指,口中念念有词,六把剑出现在吕善身后,口中道:“去!” 七把剑嗖的一声朝黑狼飞去。 “哈哈哈哈,来的好。” 黑狼大笑一声,也不躲,任凭七把剑击中身上,吕善脚尖一点,转眼间就来到黑狼面前,一拳轰向好黑狼,气势如虹,隐隐带着呼啸声。 此时沈河和李玄出手,两人祭出法剑,驱使着法剑向黑狼刺去,一人朝着黑狼脖子去,一人朝着黑狼腹部去。 黑狼身形一震,七把剑顿了顿,黑狼挥爪一打,四把剑就被震飞出去,紧接着黑狼接住迎面而来的这一拳,两把剑也随之而来,分别朝着黑狼颈部和腹部刺去,划破皮毛,刺入里面,留下一个伤口,鲜血流出。 黑狼很是愤怒,一掌把吕善打飞,咆哮道:“你们都得死!” 李玄接住吕善,吕善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气息不稳,“这黑狼理智越是不稳,我们胜的胜算更大。” 沈河回到两人身边,听到吕善这话,点点头。 黑狼气势很凶一跃来到三人面前,一掌拍下,三人赶紧躲过,刚才待着的地方地面裂了几条缝。 黑狼乘胜追击,这次一掌拍在李玄身上,李玄没有躲过,直接被一掌拍到地上,李玄吐出好几口血。 黑狼脸上露出狡猾之色,一爪按住李玄,稍微用了些力气,李玄猛然吐出一口血,叫嚷道:“嘿嘿,你们若是不住手,你们的同伴那就要死在这里了。” “师弟!” “师兄别管我,咳咳,杀了这黑狼。”李玄边说边吐血。 ------------ 第六十六章 斩杀 “哈哈哈哈,既然这样,那就去死!” 说着黑狼就要动手,一道身影来到黑狼面前,是吕善,吕善一剑刺向黑狼,黑狼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一爪抓住剑,另一只爪拍向吕善,吕善不得不放弃手中的剑,双手一撑顶住这一掌。 一道身影出现在黑狼身下,正是沈河,沈河抓住李玄,正准备带走,黑狼伸爪一抛,属于吕善的法剑就朝着沈河刺去,沈河抓着李玄就跑,与法剑擦肩而过,手臂被划破一道伤痕,鲜血流出。 顺利救下李玄,沈河想也没有扔出一张符纸,是引爆符,“吕道友,快跑。” 吕善从狼爪下挣脱,快速地离开。 砰~轰隆~ 一声巨响,破庙直接被震碎,沈河背着李玄身子一闪,御剑飞出三里之外,吕善御风来到,两人没说什么,便朝着一个方向逃走。 破庙里,尘雾散去,露出黑狼的受伤不轻身子,其中背部有一个拳头大小尤其显目,脸上也挂了彩,黑狼脸上阴沉,死死盯着三人逃离的方向,犹豫了下,还是没有选择追上去。 沈河三人一脸飞出二十几里,见黑狼没有追上去,在山间上找到一个山洞,三人进入山洞,沈河把背上的李玄放下,李玄情况很不好,现在唯一状况好一点的就属于是沈河了,沈河拿出一枚丹药塞入李玄嘴里。 吕善找了块地方坐下,从须弥物拿出一个白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丹药服下,服下后调息片刻,虚弱开口道:“这次多谢沈道友。” 沈河表示没事,伸手一招,小狐狸从袖里出来,一出来,小狐狸就叫嚷着:“憋死我了。”当时情况紧急,沈河只好试试先让小狐狸躲在里面。 沈河的须弥物空间不算大,平时也就是放一些丹药,符纸或是书籍衣服内,小狐狸虽然还是幼狐,不过体积也不算小,挤在这狭小的位置,待得难受,最根本还是须弥物虽然可以储存东西,但是活物不能长时间待在里面,会产生排斥感。 小狐狸说完这句话,这才看清三人的情况,幸好沈河没有受伤,小狐狸松了一口气,要是沈河死了,那他就真的没有任何人。 吕善感受到身子好一些,开口道:“是我和师弟连累沈道友,宗门收到有狼妖残害附近村民,派我和师弟来擒拿狼妖,没想这狼妖竟然突破了境界。” 吕善娓娓道来,沈河听后,问出心中疑惑:“我来时并没有察觉到有妖气。” 吕善道:“这狼妖擅长隐藏气息,所以很难察觉到,我和师弟搜寻了整座山也没有找到狼妖,没想到它倒是自己出来了。” 李玄陷入昏迷,两人也不放松警惕,而是守到了天亮,一个时辰后,李玄总算是醒了,李玄从地上起来,捂住胸口,虚弱道:“师兄?沈道友?我们还活着吗?” 沈河道:“你掐一下自己不就是知道吗?” 李玄当真是掐了一下自己,嘶了一声,是疼的,“我们还活着,那条黑狼?” 沈河道:“我救了你,就直接丢了张引爆符,也不知道炸死没有。” “哦哦。” 李玄说完,又是取出一枚丹药送入嘴里疗伤身体。 沈河看出来李玄那疗伤的丹药品质很好,跟自己的回春丹根本比不上。 吕善道:“我们快离开这里,怕黑狼循着气味追来。” “好。” “好。” 三人一狐御剑离开山洞。 三人告别,吕善和李玄要回去宗门搬救兵,沈河抱了抱拳告别,来到三脚下的小镇,这间客栈并不大,总共只有十几个房间,客栈是一对中年夫妻经营,生意只能说是一般般,老板娘坐在柜台前摆弄着算盘,唉声叹气:“今年生意真不好做,天天客人没见几个,再这样下去,客栈都开不下去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少年走进来,肩上竟然还站着只狐狸,看穿着也不是很寒酸,不倒像是穷苦人家,再看此人长相也是十分俊朗,白白净净的,老板娘笑容满满招呼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来间客房。”沈河找了个位置坐下道:“老板娘,有什么好菜现在上了,麻烦快些。” “好嘞,我这就去吩咐,客官稍等。”老板娘内心大喜,刚才还抱怨没生意,这不生意就来了。 老板娘走进伙房,吩咐道:“有客人来了,赶紧上些好菜上去,别耽误了客人时间。” 没等多久菜便端上来,沈河快速的解决完饭菜。 吃饱喝足,沈河便上去客房休息,老板娘收拾好碗筷端进伙房,随后出来守在柜台,美滋滋的算着今天的收入。 夜色越来越晚了,大雪依旧在下,小镇渐渐安静,家家户户熄灯睡觉,老板娘打了个哈欠,马上到了歇业时间,有一男一女走进客栈,两人相貌都十分好看,男的长的剑眉星目,温文尔雅,女的长得貌美,只是浑身散发着刺骨的寒冷, 老板娘没想到这么晚还有客人,还是两个都长得这么俊的,立马招呼,男子问了价钱要了两间客房。 老板娘喜滋滋的带着人上去,下来时哼着小曲,拨弄两下算盘。 第二日,陆陆续续有人从二楼下来用早膳,貌美女子出现,就立马吸引了不少人目光,有些人偷偷在打量,有些肆无忌惮的打量。 貌美女子脸色越发冰冷,冷冷地坐在一处空的位置坐下,男子叫了小菜和粥,老板娘送了小菜和粥,还没动筷子,一个满脸油腻,全身穿金的男人走过来,目光淫秽看向美艳女子,“姑娘,我这点了好菜好肉,可比你那小菜小粥好喝了。” 油腻男子又看了一眼坐在貌美女子对面的年轻男子,长得不错,但是那又怎样,很是不屑,“姑娘,这找男人要找就找有本事的,不然连一点荤腥都没有……”说着说着,就想摸一把美艳女子的手。 还没等摸到,就见年轻男子手里握着的筷子少了一根,随后便响起油腻男子的惨叫声,原来另一根的筷子正直直插在油腻男子伸出来的那只手。 “少爷。” 一道惊呼声,个奴才打扮的矮小男子便赶忙过来,不敢拔掉油腻男子手心的筷子,油腻男子痛的嗷嗷叫,脸色都是冷汗,矮小男子愤愤道:“你们两个刁民,可知道我们少爷是谁?” 大堂内不少人津津有味的看着这场闹剧,老板娘把酝酿好的话咽下去,听着油腻男子的口气,背景肯定是很大,若是得罪了自己这间客栈怕是不能开了。 油腻男子捂住手掌,怨毒道:“你们几个,杀了那男的,女的留下来。” 油腻男子带的五六个大汉,个个人高马大,满脸凶气,抽出腰间挎着的刀,恶狠狠的盯着年轻男子,其中一个书生打扮的看不过眼,想出手帮忙,旁边的书生拉住对方,小声道:“咱们打不过的。” 为首男子转头看向那书生,笑呵呵道:“有些人想英雄救美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光头大汉又扫了一遍全场人,“谁还想出手?” 大堂的人噤若寒蝉,无人出声,光头大汉很是满意,转头看向年轻男子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年轻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光头大汉冷笑,装模作样,看等会不打死你,五个大汉一涌而上,握着寒光刺人的刀,在这紧张的一幕,反而是貌美女子很是淡定,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对于这场因自己引起的闹剧一点也不在乎。 光头大汉一步跨出,握着刀就直奔年轻男子,挥刀出手,身后的四个大汉围住年轻男子,同时出手,年轻男子侧身躲过光头大汉的当头一刀,顺势握住光头大汉持刀的手腕,轻轻用力,对方五指松开,手中刀掉在地上哐啷一声,反手一扭便抓着光头大汉手臂站在对方身后,躲开其他四人的攻击。 光头大汉龇牙咧嘴,左拳就想挥出,便被年轻男子一脚踢出,不省人事,四个大汉对视一眼,眼里闪过惊悚,老大就这么被解决了? 大堂其他人也是一脸不可思议,虽然年轻男子看起来不是很文弱,不过一对比五个练家子的大汉,他们内心早已经看见年轻男子的结局了。 年轻男子捡起光头大汉的刀,挥了两下,可以看出对方并不是怎么会用刀,或者很少使用兵器,那对方这一身身手是怎么来的? 年轻男子快速解决完其他四人,油腻男子脸色难看,骂了一句都是废物,矮小男子小心翼翼问道:“少爷,咱们咋办啊?” “什么怎么办?本少什么身份,他难道还敢杀了本少,你就这样说……”油腻男子俯首在矮小男子耳边说,矮小男子听了稳了下心神,叫响道:“我们少爷说了,不计较你之前得罪的事,这样,咱们好聚好散。” 年轻男子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我倒是可以不计较这些,不过你必须向我师妹道歉。” ------------ 第六十七章 魔气蛊惑陈小姐 男子道:“呵呵,我柳寒风要让这些看不起我的人,到时候通通跪在我脚下。” 柳寒风眼里闪过一丝冷意,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嘲笑他的人,到时候他会让他付出代价,现在第一个报仇的对象就是陈老爷。 陈老爷或许不知道自己当时无意中说的一句话,到现在柳寒风还记得,柳寒风惦记着陈家的产业,于是勾搭上陈小姐,如是以往陈小姐肯定是看都不会看自己一眼,不过现在自己有了它,虽然柳寒风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只知道一个月前他被人嘲笑,穷困潦倒的时候,心湖上突然出现一道声音,那道声音说可以帮助自己脱离现在的困境。 柳寒风想也没想就答应,也不想需要付出什么报酬,果然在它的帮助下,柳寒风摆脱了困境,变得有钱,还在它的帮助下,成功勾搭上陈小姐。 丫鬟回到陈府,来到陈小姐的院子,陈小姐还在闹着绝食,丫鬟走了进来,以为丫鬟还是来劝自己吃饭的,于是道:“你们别劝我了,我不会吃的,” 丫鬟拿出书信道道:“小姐,这是柳公子让我交给你的书信。” 陈小姐闻言,猛然地看向丫鬟,急促道:“快给我看看。” 丫鬟把书信给了陈小姐,陈小姐拿起书信一看,看到熟悉的字迹,一张纸被陈小姐看了好几遍,陈小姐刚坐起来,头一晕,全身没有丝毫力气,“快给我送饭来。” “是。” 陈小姐喝了两碗粥,身体没有那么虚弱了,恢复了些力气,便提笔写信,“妳把这信给柳郎。” 陈老爷听说了自己女儿吃饭了,还以为是想通了,很是高兴…… 混沌小摊,沈河三人离开混沌摊子,路上遇到一个书生,与书生擦肩而过,那书生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三人的背景,随后又转过头,急匆匆离去。 此时在书生心湖上,一道声音响起,“呵呵,是三个修行人。” “修行人?那他们会不会发现你了?” 书生这半个月来,从心湖里那道声音知道了原来世间还有修行人这类人,他们是一群修仙向道的人,书生到现在还惦记着自己没有根骨的事,若是自己能修行,他就可以随时随地的杀了那些看不起他的人。 心湖里那道声音响起:“呵呵,放心,他们发现不了我的。” “那就好。” “不过若是能吞掉三人,那我法力会更加强大,对于你而言好处更多吗,可惜我现在还对付不了他们三个。” 书生记下这句话。 “怎么了,师兄。”李玄见吕善心神不宁,于是问道 吕善道:“总感觉那书生有问题。” 李玄道:“师兄会不会想多了?” 吕善摇摇头道:“或许是吧。” 两道身影偷偷溜出陈府,正好陈小姐和丫鬟,丫鬟一脸紧张道:“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要是老爷知道小姐你出来,那后果……” 陈小姐打断道:“我才不要。” 丫鬟还是劝道:“小姐。” 陈小姐满心欢喜地去找柳寒风。 沈河三人跟陈小姐擦肩而过,吕善眉头紧皱道:“这少女情况不是很对劲。”、 沈河和李玄两人也看出情况不对劲,施了个隐身术,三人便跟上陈小姐,陈小姐来到一处宅院,敲了敲门,轻声道:“柳郎,我来找你了。” 嘎吱一声,门被打开。 沈河三人没想到见到竟然就是那书生,再一观看,隐隐察觉到书生身上有一丝魔气,吕善率先出手,挥剑刺向柳寒风。 “快跑。” 柳寒风心湖里响起一道声音,柳寒风这才看见一把长剑刺向自己,他拉过陈小姐挡在自己面前,吕善见状收起长剑只差三寸距离就要刺中陈小姐。 陈小姐尖叫一声,吕善见柳寒风逃走,追了上去。 陈小姐焦急道:“你们做什么,为何要杀柳郎。”一旁的丫鬟护着陈小姐,神色慌张看着眼前的两人。 另一边,吕善很快就追上柳寒风,铮~吕善手中一挑,挽出一道剑气,剑气盎然,柳寒风面带惧色,被那剑气击中,发出一道惨烈的叫声,接着有什么东西从他体内出来。 黑气从柳寒风身体出现,黑气出现,魔气十足,吕善又是一剑挥出,剑气斩向黑气,黑气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然后直接被剑气斩了个粉碎,再这世间再无它。 柳寒风满脸害怕,自己最大的依仗都没了,害怕这突然出现的男子会连自己也一起杀了,那他就错怪了吕善,吕善要解决的是他身上的祸源。 魔物被解决后,陈小姐突然道:“我怎么在这里?” 丫鬟奇怪问道:“小姐,妳怎么了?” 沈河和李玄见吕善已经解决完了魔物,在那丫鬟警惕下离开,不远处的柳寒风见他们都走了,身子一软,跌在地上,后背已经湿透。 陈小姐和丫鬟回去陈府,陈小姐在府里不见,吓得府里人都在赵陈小姐,陈老爷急得满头大汗。 丫鬟觉得小姐突然变得好生奇怪,人还是那个人,但是完全不记得自己和柳书生的事,相反听到丫鬟说了柳书生的事,陈小姐一脸茫然,仿佛是真的不记得柳书生了。 两人回到陈府,让府内众人一直寻找的陈小姐竟然回来了,下人赶紧去通报陈老爷,陈老爷拖着臃肿的身子,用上今生最快的力气来到陈小姐的院子,心里的气话还没说出口,陈小姐倒是率先开口:“爹,你怎么急匆匆的?” 陈老爷一口气卡在喉咙上,咽也咽不下,喘也喘不出来,“妳跟爹说妳是不是去找柳寒风了?” 陈小姐一脸茫然,“爹,你说的人到底是谁,我和他有什么关系?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在说他。” 陈老爷狐疑地看了自己女儿,难道自己女儿转性了,还是在骗自己,于是问道:“妳说一下小姐今天去哪里了?” 丫鬟一五一十的全部说出来,陈老爷听了,心里十分惊骇,“莫非是这柳寒风用邪法来蛊惑萱儿,哼,我就知道。” “爹,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那三个人呢?” 丫鬟道:“走了。” 陈老爷闻言,惋惜道:“这三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妳说妳,也不知道叫人留下来。” 丫鬟一脸委屈,她当时以为这几个人是登徒子,只想着如何保护小姐,其他什么都没想到。 陈老爷叹了一口气道:“算了,说再多也没用了,好好照顾小姐。” 陈老爷离开后,便让下人去寻找沈河三人,可惜三人早已经离开小镇,陈老爷见找不到三人,便打算收拾柳寒风,虽然陈老爷不会让人杀了柳寒风,但是也不会让他好过。 …… 三人离开小镇沿着官道走在,七天后行到夜幕,天色越发的暗了,三人见到有一座破败的土地庙,因为村子搬迁,常年无人修缮,已经荒废。 庙外风雪依旧,三人落脚在这座破败的土地庙,点起篝火,在漆黑的夜里,亮起一道火光。 随着这几天的相处,三人关系也越发的亲近,会互相比试剑法,说来也巧,吕善和李玄习的也是剑法,三人都还是剑修,所以路上总是时不时切磋,当然沈河是单方面碾压李玄,害的李玄很是郁闷,更加努力的练习剑法。 吕善剑道很高,所以沈河通常与吕善切磋剑法,虽然老是输,但是切磋完后沈河觉得自己剑法精进了不少。 这一夜,沈河和李玄切磋剑法,李玄也不再是以前,剑法精进了不少,他可不想落后,所以一有空就在练习剑法,每次切磋完,也会复盘一下。 两人打的难死难分,吕善在一旁叫喝好。 雪停了,官道上两个人结伴而行,是一副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两人背负书箱,一人撑伞,一人持着火把,两人不畏寒冷,面带笑意,有说有笑的谈着什么。 其中一个持着火把的书生道:“士霖兄,前面有一个破庙,有火光,咱们去今晚就去哪里歇息吧。” 两人撑伞,持着火把脚步急匆匆的朝着破庙行走,庙内沈河和李玄打的难死难分,突然听到庙外哟两道脚步急匆匆赶来,两人便停下切磋。 两名书生来到破庙,朝里看,破庙里有三人,看起来斯斯文文,不像是强人,两人心里也觉得有些底气,没有那么害怕。 收好伞,两人进了破庙,此时庙内三人见他们进来,两名书生向他们拱拱手,吕善道:“两位书生,快进来吧,这天冷的很,还是过来烤烤火暖暖身子。” 两位书生感受到吕善的善意,道了一声谢,驱步来到篝火,搓了搓手打了个寒颤坐下。 五人慢慢交谈,两位书生也彻底放下心里,一番交谈,他们是清平县人士,两人酷爱书画,平日里喜好游山玩水,画山画水,两人相约来到山里,目睹雪下的风景,随后画下来,没想到这一待就待到了晚上,又下起了大雪,两人来时留意到这里有座破庙,好在他们记性好,通过记忆寻着破庙来,果然是见到白天所见的那个破庙。 两人赶紧驱步来破庙,虽然说此时冬日,山间野兽也很少出现,不过两人还是怕会出现什么山野妖怪,以他们的实力,就是待宰的羔羊,狼入虎口。 ------------ 第六十八章 狐女入梦 小狐狸歪着脑袋看着两名书生,其中一个书生张士衡不知为何觉得这狐狸很有灵气,有时眼里露出人性化的眼神,只不过当张士衡再次看去时,小狐狸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身后的大尾巴一甩一甩,看得张士衡很是心痒,想要摸一把。 小狐狸有着一身蓬松亮丽的赤红色皮毛,还有一条粗壮漂亮的大尾巴,这是一只很漂亮的小狐狸。 小狐狸看了一眼张士衡,跳到沈河怀里,趴下睡觉,沈河摸着小狐狸,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月黑风高,月亮被乌云遮住,显得更加暗了,五人都进入梦乡里,土地庙外,有莺莺燕燕的欢声笑语声传来,若是听到这声音还以为是貌美的女子,只是这声音竟然是从三个长着人身如是狐头的嘴里发出,这分明是狐狸精,三个狐女穿过庙门,进入庙内。 三个狐女挑眉一笑,来到五人面前,开始选择要哪个,其中两个女子朝着书生去,他们两个平日里最是喜好文弱书生这一口,中间的女子看着三人,每个都这么俊,实在是不知道选哪个呢? 最后纠结了下,挑了李玄。 夜里,刘安桥睡得正香,突然梦见自己身处一片十分繁华的宅子,耳中听到唱曲儿,唱的十分哀愁,刘安桥不由的听了进去,心里也不免有些哀伤,。 他寻着曲儿,终于在一处屋檐下看见一个女子,女子低垂着脸,只露出半张脸,却依旧能看出女子容颜十分貌美,女子唱着曲儿,眼里滑落一滴泪水。 刘安桥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心疼,一步一步走来,似乎是被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惊到,女子转头看去,露出整张脸,一张精致绝伦的脸仿佛妙曼仙子一般,眉目间带着一丝忧愁。 刘安桥见到这女子,心里短暂的窒息,这无疑是个令人心动的女子。 女子见到刘安桥,由愁转喜,欣喜道:“郎君,你可算来了。” 刘安桥似乎被女子蛊惑到,不自觉地走向女子,女子依偎在刘安桥怀里,柔声道:“郎君,我好想你啊。” 另一边,张士衡也梦到大差不错,无疑是梦里出现一个貌美的女子,张士衡短暂地失神后,在女子要跟他鱼水之欢后,张士衡清醒了会儿,再看那怀里的貌美女子,哪里还是一副精致绝美的容颜,分明是一只长着狐脸的妖怪。 张士衡吓得把怀里的女子抛出去,女子有些错愕,感到有些意外,妩媚一笑:“没想到竟然被识破了,奴家本想跟郎君一场鱼水之欢后,再吸收掉你们精气,不过看来郎君是不愿意,那奴家只好勉为其难的吸干郎君了。” 张士衡立马转身就跑,狐女咯咯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追上张士衡,狐女可不是普通人,眨眼间就追上张士衡。 “郎君,奴家追上你了。” 张士衡咽了咽口水,连连后退…… 此时土地庙内,吕善和沈河在狐女过来时早已醒来,狐女实力低微,对他们构不成伤害,恰巧狐女选择了两名书生,还有李玄,吕善第一时间没有去叫醒李玄,沈河见状也没有插手。 啊! 一道凄惨的声音响起,这时李玄从睡梦中醒来,满头大汗,见到两人,脸色通红,很是尴尬,吕善朝李玄挤了挤眼,李先脸色更加红了,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吕善拍了拍李玄,一副我理解的表情。 李玄看到一旁两人,连忙转移话题,“师兄,他们两人。” 吕善掐出一个剑指,打出两道剑气,分别进入两兄弟,与此此时庙内出现两声凄厉的惨叫声。 梦里,刘安桥抱着女子,突然听到怀里女子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刘安桥听到这不似人类的惨叫声,顿时一惊,僵硬地看向怀里的女子,这分明是一个长着狐头的妖怪。 刘安桥心里一惊,吓得丢出狐女,狼狈地跑走,跑了会儿,那座宅院也消失了,眼前美好的画面通通消失,眼前出现一道白光…… 另一边,张士衡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一道剑气突然出现,剑气凌厉,在他还没看清的时候,一剑刺中狐女,狐女发出一道凄惨的惨叫声,应声倒地。 张士衡身子一软就跌落在地上,还没等他缓过来,眼前就出现一道白光。 张士衡和刘安桥睁开双眼,这次看见的是破庙的房梁,两人几乎同时起身,看见他们身旁有着一只漂亮的狐狸,两人顿时被吓了一跳。 两人回过神,知道这梦都是真的,若是没有梦中的剑气,那他们就要被吸干精气而亡,这庙里除了他们五人没有其他,答案显然而然,张士衡连忙道谢道:“谢过三位救了我们一命。” 接着张士衡又小心翼翼道:“三位是仙人吗?” 吕善道:“只是略懂些东西,仙人还谈不上。” 话虽然这样说,张士衡也不肯把他们当做寻常人对待,一边的刘安桥也连忙感谢一番,一想到刚才的梦,他就一阵后怕。 张士衡道:“这狐狸?” 吕善道:“这狐狸成了精,算不上厉害,还没化出人形,靠着幻术进入男子梦里吸食男子精气。” 果真是狐狸精,张士衡和刘安桥没想到有一天竟然真的遇到,张士衡只觉得一阵后怕,虽然说话本上经常有狐妖吸食过路男子精气,但是自己真的遇上,那就不一样了,张士衡擦了擦汗水,这样刺激的事情他可不想在经历了。 经历这件事,两人也没有了睡意,直接睁眼到了天亮,天一亮他们便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里,不过考虑到还会不会有妖怪出现,破庙可比外面安全了。 沈河三人醒来后,吃过干粮,张士衡和刘安桥一定要好好招待一番感谢他们,三人热情相约,也不好拒绝,于是便变成五人一起去清平县。 来到清平县,张士衡和刘安桥两人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家酒楼,张士衡和刘安桥家境优渥,经常光顾这家酒楼,酒楼店小二一见到两人,热情地带着五人来到三楼的一间包间。 酒楼地理位置很好,坐在这里可以看见到周围好几条街的风景,因此这家酒楼价格比较贵,当然也离不开酒楼自身做的菜好吃。 没等多久,店小二就端着菜上来,小狐狸见到那只完整的鸡,顿时眼前发亮,口水流了出来,道:“鸡,我爱吃的鸡。” 见小狐狸开口说话,张士衡和刘安桥两人突然被吓到,张士衡道:“这狐狸还会说话?”不会是妖怪吧。 张士衡不敢说出这话,实在是昨晚的经历还历历在目,由不得他多想。 小狐狸瞥了一眼张士衡道:“这么惊讶干嘛,我又不是狐妖,我是灵狐,跟他们不一样。” 张士衡挠挠头,有些悻悻然。 小狐狸直接拿起整只鸡,吃的不亦乐乎,满嘴都是油。 沈河敲了敲小狐狸,道:“从桌子上下来。” 小狐狸跳下桌子,走到墙角的位置趴下,默默吃着鸡。 吃过饭后,与张士衡分别后,沈河三人跟着张士衡来到他家,没想到刘安桥父亲竟然是清平县县令,刘安桥带着沈河三人进去。 路上还遇见刘县令,刘县令穿着官服,是一个严肃的中年男人,刘安桥有些害怕自己爹,恭敬喊道:“爹。” 刘县令看了一眼张士衡,又看了沈河三人,也没有说什么,反而急匆匆地离开,刘安桥顿时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 刘安桥很是害怕自己父亲,他父亲一直想让他考取功名,可惜他是在对考取功名没有任何兴趣,而且他学习不算好,就算是去科举,他自知自己连个秀才都考不上,可是家里男丁只有他一个,他倒是有个哥哥,可惜早早就去世了。 刘安桥没见过这个哥哥,刚刚比他大十六岁,是个读书种子,被刘县令加以期望,他这哥哥天生早慧,三岁认字,五岁就能作诗,八岁便能出口成章,十八岁考中秀才,三年后秋闱考中举人,随后进入殿试,一举考中榜眼。 家里都很开心,尤其是父亲,一直严肃的脸上总算是有了笑容,母亲高兴地彻夜睡不着觉,兄长一路高升,得到皇帝的赏识,可惜没过六年,兄长突然病疾,早早去世,只留下嫂嫂和一儿一女。 两个日后,沈河双手放在膝盖上,像往日一样一吐一纳中灵气进入身体,不急不快的运转在四肢百骸,最后向着丹田汇聚,在接近丹田时,似乎被一股力量挡住·,尝试了几次,还是不行。 果然,沈河停下动作,神识小心翼翼接近丹田,看着一切正常,可是就里一切正常,才会反常。 一阵沉思过后,沈河分出一丝神识进入丹田,扫了好几眼,却还是没有发现什么,沈河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他是不相信没有问题,看来只能强行了,沈河运起功法,护着神识进入最深处,终于是看见一次角落看见一处有问题。 ------------ 第六十九章 小狐狸突破 身为清平县县令,府里下人却没有多少,总体算起来也就六人,就一个管家打理府,管家四十多岁,生的瘦小,管家安排好三人的住所,是三间紧挨着的房间,三人便在这里住下。 夜晚,刘县令把刘安桥喊到书房,刘安桥见到刘县令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神色中都透着一缕紧张。 刘县令坐在书案上,板着脸问道:“你昨儿去哪里了?怎么没回来。” 刘安桥回道:“昨儿跟士衡兄去山上游玩,一不小心就误了时辰,加上下着大雪,昨晚就在庙里歇息了一晚。” 刘县令冷道:“哼,整日就知道寻欢作乐,不把心思放在读书上,也就是士衡这孩子迁就你,你什么时候能学习士衡,考取功名,咱们刘家不养废物。” 刘安桥低着头,默默不出声。 刘县令问道:“你今儿带了那三人是什么人,别又是跟你一样的人。” 刘安桥忐忑地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说给刘父听了,刘县令皱眉道:“一派胡言,这世上哪里来的鬼神妖怪,我看是你自己臆想的。” 刘安桥低着头,很想反驳,但是实在是害怕刘父,刘县令看他那模样,摇了摇头,同样是他儿子,怎么大儿子文采出众,悟性好,二十一岁就中了榜眼,反观小儿子已到了弱冠年纪,连个秀才都没中。 刘县令看得心烦,挥手赶人:“回去。” 刘安桥出了书房,抬头看去,月亮孤零零挂在天上,周围没有任何一颗星星存在,此时一片乌云飘过,遮住了大半月亮。 路上,刘安桥遇见小侄女,小女孩走过来,道:“小叔叔,你好像不开心,可以和我说说。” 刘安桥心里苦笑,眨了眨眼睛道:“说了你今晚不敢睡了。” “啊?”小女孩眉头微皱,表情有些纠结,“那你说说看,我应该不会害怕。” “哈哈哈。” 刘安桥笑了笑,道:“有一人跟好友约好去山上游玩,两人很喜欢作画,见到被大雪覆盖的山林,于是作画起来,这一画就画到了夜幕降临,两人走到半路下起了大雪,幸好来时看见路边有一座土地庙,两人便寻着土地庙去,打算在歇息一晚上,当天夜里,两人做起了梦……” 小女孩听得入迷,听完后,有些害怕道:“小叔叔,狐妖好坏,还很可怕,幸好最后仙人杀了她。” 小女孩又问道:“小叔叔,你知道仙人长什么样吗?” 刘安桥想到沈河三人,于是道:“小叔叔当然知道。” 小女孩眼睛一亮,追问道:“是什么样子?” 刘安桥描述了沈河三人的长相。 眼看时间不早了,刘安桥让送小女孩回去睡觉,小女孩苦着脸:“小叔叔,我不应该听你讲故事,我现在有点不敢睡觉了。” 刘安桥笑了几声 小女孩生气道:“小叔叔,你还笑。” 刘安桥道:“小叔叔说的都是假的,都是骗你的,我让秋水陪你睡觉。” 刘安桥提着灯笼回去,再次抬头看向天上,见天上的月亮已经完全被遮住,不见任何光亮。 回到自己屋子,刘安桥唤来丫鬟磨好墨,刘安桥脑海里构思着,长呼一口气随即展开纸,提笔沾墨,将昨晚所见所闻画下 丫鬟悄悄在旁边看了一眼,觉得奇怪,这次公子怎么画的跟以往的不一样,刘安桥画出破庙,画出梦中的故事。 刘安桥画完,欣赏了片刻,丫鬟问道:“公子,这画跟你以前的不一样呢。” 刘安桥问道:“画的怎么样?” 丫鬟迟疑了会儿,道:“公子画的自然是好的,不过感觉有点阴森,这纸上画的是什么?” 刘安桥道:“狐妖、书生、仙人。” …… 自从狐奶奶死后,小狐狸每天修炼的废寝忘食,除了每日的吃饭睡觉其余时间都拿来修炼,屋内一人一狐修炼,这这样过去了两个时辰。 沈河运行着功法修炼,察觉到空气中有波动,于是睁开双眼看看是怎么回事,看到小狐狸时,小狐狸身上灵气波动,以沈河的经验来看,这是要突破了。 小狐狸资质绝佳,要不是它以前疏于修炼,整日就是去戏弄别人,不然也不会一直停留在炼气八层。 妖类修行本来就难,其一开智,这一步就难倒了众多野兽,其二便是要克制口腹之欲,其三是不害人不占孽力,修行才能一步一步往上走,不过大多数妖类却控制不了口腹之欲,害人食人,虽然修为可以快速的增长,但是神智难免会影响理智,耽误了正经修行。 沈河手指掐诀,施了一个小法术,可以隔绝屋内情况,沈河怕小狐狸这次突破的波动会影响到其他人。 屋内灵气波动的更是厉害,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周围灵气迅速进入小狐狸体内,沈河知道这是进行到突破的最后一步了,这一步至关重要,成败就在这一举。 一盏茶功夫过去,小狐狸吸收完体内灵气,一举突破到炼气九层,沈河眼里有笑意,小狐狸睁开双眼,兴奋极了,“我到第九层了。” 沈河道:“恭喜,这几天没白练。” 小狐狸道:“我听说元婴之后往上修行越来越难难,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到那个境界。” 修行到了元婴后,修行就越来越难,天资好的,修行顺风顺水,天资不好的,基本一辈子无望化神,所以说修行难啊。 第二日。 吕善和李玄察觉到小狐狸的身上的灵气波动,恭喜了一句,刘安桥摸了摸脑袋有些迷糊,对着一个狐狸道喜,又是怎么一回事,带着疑惑,刘安桥打量了小狐狸一眼,没什么变化,还是很可爱。 四人一狐出了县令府,街道上熙熙攘攘,三人一狐随着刘安桥,来到一座茶楼,这茶楼占地约半亩,楼层有三层,这是清平县有名的茶楼之所,步入茶楼,里头的基本都坐满好不热闹。 才刚入门,店小二热情的上前招呼,“刘公子,三楼给你留了雅座,这边请。” 在店小二的带领下,四人一狐上去三楼,一楼的座位上很是热闹,大家在聊天喝茶,聊的不亦说乎,很是热闹嘈杂。 走到二楼,二楼没有一楼嘈杂,不过也大体不差,都在热火朝天的聊着天。 “话说那侠士年轻俊秀,年岁不过弱冠年华却习得的一身武义,背负着一把剑,看起来很是潇洒,侠士听说山中有害人的大虫,单枪匹马闯入山中,在山中守了一天一夜……” “哎哟。” “真大胆啊!” “可不是” 一楼和二楼客人听得惊叹声此起彼伏。 啪,说书先生说道精彩处,拿着醒木在桌上重重啪了一下·,口里道出一连好几个好字,“侠士抽出背后的剑,与大虫来了场生死决斗,一人一虎打的难死难分……” 四人一狐走到二楼转角处,听到说书人在说侠士打虎地故事,同时听到一楼二楼客人觉得惊叹声。 来到三楼,三楼明显比二楼安静了许多,三楼客人不算多,里边只有两桌人在里面,刘安桥平日里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可以往下看到风景,所以店小二也是安排他们坐在原先靠窗的位置。 点了茶水了糕点,店小二离去。 沈河听着二楼说书人故事,那故事也即将到尾,说书人拿着醒木在桌上重重啪了一下,“侠士和大虫大战了三百个会儿,侠士一剑斩去,剑光一闪,就斩下大虫的脑袋,提着大虫的脑袋下了山,告诉山下村民大虫已经解决。” “真厉害!” “听得我热血沸腾。 店小二端着一个木托盘上来,把茶水和糕点摆上,“这是芸豆糕、桂花糕、枣泥酥、小米糕、莲子粥,还有这雨前茶,五位客官请慢用,有事随时叫我。’” 店小二指着每道糕点一一介绍。 “好,多谢小二哥。” 店小二带着木托盘离开,目送店小二离开。 刘安桥道:“吕大哥、李兄弟、沈兄弟,你们试试这茶楼的茶点,合不合口味。” 三人也是有些饿了,便不客气的拿起糕点吃,沈河拿起那芸豆糕,入口松软,微甜中带着一股芸豆的香气。 沈河赞道,““好吃!” 其他两人也一致觉得好吃。 二楼下,说书人讲完打虎的故事,便又将其他的故事,听得下面的人津津有味。 沈河吃完一碗莲子粥,再吃了两块糕点后停下来,转头看向外面的风景。 一处角落的雅座上,坐着一男一女,中年年纪,两人吃着茶点,聊着天,分明是聊着天,可是那妇人眼神却撇向沈河这一桌,传声道:“有其他修行人。” 妇人给中年男子递了个眼神,中年男子传声道:“那几个修行人不足为患,只要他们不插手,那自然大家相安无事,若是插手那就别怪咱们出手不留情了。” 妇人抛了媚眼给中年男子,明明长相普通,妇人给人的看法是个风情万种的女子,一脸惋惜道:“哎呀,可惜了。” ------------ 第七十章 烦恼 芦水县,福安街。 一处大宅子,白墙黑瓦,朱红大门,门上匾额写着赵宅两字,是县里数一数二有钱人家。 只是赵家一直没有子嗣出生,这赵家儿媳嫁入赵家十年未生下一子,怀了三个都是流掉,但是每次到了第六个月就突然流掉,请来的大夫看说身子健康,无碍,只是不知道为何一直无法怀孕,两房小妾进门两年也是怀了就流掉。 在两年前,赵家一位家仆,突然暴毙在自己床上,死状极其诡异,身体趴在床上,却面带微笑扭到左侧,对着门口方向。 此事一直查不出来时什么原因,赵老爷子觉得家里应该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请了法师来帮忙。 本以为这事不会再发生,但是六月后,也就是当天春节,又一个家仆在自己床上暴毙,死状和之前的家仆一模一样。 这下赵宅闹得可谓人心惶惶了,大家看见赵宅也不敢靠近,更是有人觉得赵家肯定是热惹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这一天,赵家又有府衙的人来,抬着两个盖着白布的人出来,死的是赵家两个小妾,突然暴毙在自己房中,死状很是诡异,都是跟前两个家仆一样。 赵老爷在门外送完衙门的人,踏进赵宅,面色极其难看,紧紧拽着手中拐杖,又是控制不住咳嗽起来,旁边的赵東连忙扶助赵老爷,满脸紧张:“爹,您没事吧?” “无事。”赵老爷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爹,现在怎么办,宅里出来那么多事,闹得人心惶惶,还有夫人现在还怀着孩子,这孩子也快满六个月了。” “难道赵家真的要完了?”赵老爷子不甘,冷静了一会儿,吩咐赵東:“你派人去找些术士法师来,就说只要能救了我赵家,想要什么赵家都答应。” “是,爹。” 赵東急忙吩咐人去找,又要去打理自家客栈,走进自家客栈,赵東是客栈掌柜,虽然赵家出了这些事,但是还是没有影响客栈生意,毕竟芦水县不算大,县里又只有一家酒楼,许多商贾,游商、镖师都会经过这里,因为芦水县刚好位于两个王朝中间,所以要去另一个王朝都要通过这里,当然也可以不走芦水县这条路,但是需要翻山越岭,十分危险。 十几个高大威猛,气血方刚的大汉走进来,领头的大汉走到柜台,开口就是很洪亮的声音:“掌柜的,还有客房?” “几位客官,客房还有,只是就还剩三间,不知几位是否要住。” “够宽敞?” “这您就放心了,一间住四五个人是没有问题的。” “行,那这三间房,我要了,再送些菜上来。” “好,小六,带客官上去。” “好嘞,这就来,几位客官这边跟我来。”名叫小六的小二领着人上了楼。 接待完最后一伙大汉,赵東刚想歇息一会儿,就走进一个人进来,赵東的视线立马投向那人,只见这人中年模样,容貌英俊,脸色淡淡,带着紫金冠,身穿紫色衣袍,腰系一块白玉玉佩。 赵東一看就绝对这人身份不凡,光是那份从容不迫的样子,这人一步步来到这柜台,点了菜,另一位小二领着人到一处坐下,又马上拿了一壶茶水上来。 “客官,这是本店的茶水。” “小二,我点的烤羊肉怎么还没上来。” “客官,稍等,我这就去问下后厨。” 小二去了后厨,没多久,端着一盘菜出来,口里大声喊道:“烤羊肉来了,客官,您的烤羊肉。” 赵東虽然在柜台算着帐,脑子里却想着家里的事,他们世世代代都居住在这里,从未发生过这些离奇的事,死的家仆和两房小妾,死状也是极其诡异,这四人都是他处理的,走进他们生前房舍,都是一股寒意涌上来,尤其是四人都是带着笑,看着门口方向。 赵東想到这里,感觉一阵寒意,两手交换戳了手臂,家里发生这些事,找的法师术士本事不大,脾气倒是很大。 只是夫人现在怀着孕,马上就要满六个月,若是在像前三个一样,无故流产,这可怎么办?赵家之前尝试搬离过一次,但是像是诅咒一般,缠绕在身上,怎么也甩脱不了。 “掌柜,结账。” 一道声音拉回赵東,赵東寻着声音去,是那位中年男子,扒拉两下算盘,立马贴上笑容,“客官,一共70文。” 紫袍男子拿出一块碎银子,赵東接过碎银子,拿出戥子,称了下,又拿出剪刀剪下一小块,把大的那块还给紫袍男子。 随着紫袍男子离去,赵東嘀咕两句:“这人一看就是不简单,就这头上戴的紫金冠,就不是寻常人家可以戴。” 因为延安国是禁止黄金市面上流通的,一般黄金只有掌握在国君手里,或者一些高官手里,寻常百姓想见一面都是很难的。 而赵東所说的紫袍男子离开了客栈之后,来到一处茶摊子,叫了一壶上好茶水,就一直做到老人家收摊为止。 付了钱,紫袍男子离开茶摊子,再次来到客栈,只见赵東忙活了一天,打算回去吃饭,前脚刚走,紫袍男子后脚就跟上。 赵東火急火燎的往家里赶,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身后跟着一个人,进了赵家,紫袍男子跟进去,进了赵家,刚刚在门外只是打量一番宅子,在法眼下,就见一股股魔气围绕宅子,此时进了宅子,魔气倒是更浓厚了,宅院里每个人身上都有淡淡的魔气。 “呵呵,想不到竟然躲到这里了。” 紫袍男子一路跟着赵東,从赵東身上他感觉到很强烈的魔气,但是真魔并不在他身上,一路跟随来到一处房舍,这里的魔气更是浓厚,看来就是这里了。 赵東拦住一个送药的丫鬟,问道:“夫人晚膳吃了什么?” “少爷,夫人还是一如往常,只喝了一碗鸡汤。” “你下去吧,药给我。” “是。” 赵東端着药进了内房,只见一个二十七八的妇人,盖着微微鼓起的被子躺在床上,这妇人脸色黯淡发白,面如枯槁,紫袍男子一双法眼看去,只见这妇人身上的魔气更是浓郁,仿佛这妇人一个魔一样,但是仔细看去又有些不同,紫袍男子盯着妇人的肚子,那里的魔气更是浓郁,似乎是扎根在一起一样。 妇人看见赵東,只是极其虚弱的喊了声夫君,赵東把妇人扶起来坐在床前,自己拿着一张凳子坐在床前,勺了一勺药喂给妇人:“来,先把药喝了。” 等妇人喝完药,已经废了全身力气,撑不住倒在床上,赵東只好帮妇人掩好被子,才离开这里。 见赵東离开,刚刚还在闭上眼睛的妇人,一下子睁开眼,身上魔气沸腾,化作一道魔气往窗户方向去。 “想走?” 紫袍男子一下子追上妇人,妇人看见紫袍男子追上来,脸上难看至极,盯防着紫袍男子,一道嘶哑的男性声音传出来:“紫椫,你真是穷追不舍啊。” “杀了你那么多分身,这次找到你也算回报我那么努力杀你分身一事。” 妇人脸山闪过一丝扭曲之色,恨恨盯着紫袍男子,杀了他那么多分身,竟然还说出……简直……简直……当真可恶至极! “紫椫,你若杀了我,这妇人可是不能活,包括这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满六个月,当真是可怜。” “那倒要看我本事大,还是你本事大。” “哼,紫椫,你会后悔今日做出的决定。” 妇人放出狠话,随后一个闪遁出现在方圆几千里,紫袍男子挑挑眉,取出一把长剑,对着长剑说道:“看来,是有人瞧不起咱们。” 长剑上下动了一下,算是回答紫袍男子的话,踏着长剑,长剑飞快向着妇人再次逃跑的方向,这次比刚才还要快追上。 妇人刚以为自己安全了,却没想到自己又被追上,这一次,紫袍男子不再说话,直接握剑挥出,妇人感觉一道剑气袭来,急忙避开,忌惮的看着紫袍男子,如若不是被这人砍了自己所有分身,也不至于自己会被削弱实力,为今之计只能逃,只是逃了两次都被追上来。 “怎么,瞧不起我们,连接招都不肯接?” “你大爷的,紫掸,砍了我所有分身,现在竟然当面侮辱我,正道就是这样的?” 紫袍男子脸色始终淡淡,再次挥剑砍去,语不惊人死不休开口道:“你要是这么想,那我也没有办法。” 妇人气的差点暴跳如雷,挺着个快满六个月的肚子,对敌紫袍男子,只见天空似乎有一道道闪电划过,惊得下面的凡人急忙躲进房子,水中水妖,山里妖怪,一个个害怕的躲避起来,一个长的不似人,奇奇怪怪的精怪偷偷的看着天上,口里惊呼道:“乖乖,这打架也打的太猛了吧,连闪电都出来助威了。” 天上,紫掸把真魔砍出妇人身体,又把妇人丢进袖子里,盯着眼前这个人形,但却是半透明的真魔,淡淡道:“看来还是我本事大。”说完,挥剑砍下真魔的头,最后身子直接砍成好几段,直到真魔彻底消散在人世间。 ------------ 第七十一章 离家 小女孩还是拗不过刘安桥,只能乖乖的回去,刘安桥送她回去,叮嘱道:“照顾好小小姐。” “是。” 秋水道。 小女孩不舍道:“小叔叔再见。” 刘安桥离开后,一个人又在院子里逛了逛,最后实在受不住了,这才回去。 倒了一杯温茶暖了暖身子,刘安桥被外面这么一冷,暂时没有任何睡意,索性便研磨展开纸,提笔画下。 …… 芦水县,一处大宅院,白墙黑瓦,朱红大门,门上匾额写着赵宅两字,此时,赵家后院一处厢房,一个温婉妇人,给一个四岁孩童穿好衣服,胸前戴上一个金色的平安锁,两手还各带金镯,分别挂着两个小铃铛,随着孩童摆动,就会有一阵悦耳的铃铛声响出,小孩长的十分好看,粉雕玉镯,像个福娃娃。 小孩伸出双手,妇人抱着小孩,来到大厅用早膳,大厅里,主位坐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在男子左手边分别坐着一名男子,二十五六岁左右,妇人向着主位的老人喊了一声爹,小孩喊了一声爷爷,又喊了一声爹爹,老人刚刚还绷着脸,见到自己的孙子,立马喜笑颜开,叫小孩坐在自己旁边,妇人坐到男子旁边。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家仆端着早膳的饭菜过来一一摆在桌上,一锅粥,三碟小菜,还有冒着热气的包子,老人夹了一筷子菜给小孩,满脸慈爱:“吃多点。” “爷爷,你也吃。” 这顿早膳,全程就是老人问,小孩答,偶尔男子或者妇人插一两句话。 吃过早膳, 老人带着小孩来到院子,小院里面种着一棵桂花树,树干粗壮,枝繁叶茂,开着一串串白中透黄的花朵,散着阵阵清香。 树下放着两张躺椅,其中一张躺椅上睡着一只肥胖的橘猫,小孩摸摸了橘猫,跟着老者,挥拳,踢腿,只是年纪还太小,没有练家子的那种劲力。 反观老人,明明一个半百老人,但是耍起拳,提着腿,每次挥拳踢腿,又快又稳,衣服摩擦声音发出沙沙的声音。 小练小半个时辰,“爹。”王氏来到小院,向老人问好,来到小孩身旁,蹲下身子,拿出手帕,把小孩额头的汗擦掉。 王氏擦干净小孩额头上的汗,小孩才扑进王氏怀里,声音还很稚嫩的叫了声娘亲。 王氏抱起小孩,来到一处厢房,到了门口,才放下小孩,在门口还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丫鬟,从王氏手里接过小孩,带着小孩进了厢房。 一个中年男子此时坐在一张梨花木书案;案上放着笔墨纸砚,此人是赵家请的夫子,名为张东微,丫鬟把小孩带到男子面前,才退出厢房,守在厢房外面。 “夫子。”小孩上前行礼,才坐在老人面前,低矮桌子刚好让他半个身子露出。 “昨日功课完成的怎么样?” “回夫子,已记得差不多。” “那我考一下你……” “勤有功,戏无益。戒之哉,宜勉力……” “不错,昨日教的都有记住。” 到了午时,两人一起吃了午饭,温习了上午的知识,下午到了未时,张东微合上书,“今日就教到这里,明日我来的时候,小少爷,需要记住一半我今日讲的内容。” “知道了夫子。” 张东微走到门口,又说了一句,“还有,把今天学的内容,书写一遍给我。” “是,夫子。” 送走了张东微,又自己温习了半个时辰,伸出双手示意丫鬟抱住,丫鬟小心抱起小孩。 “小翠姐姐,快带我出去走走。” “小少爷,不行,没有夫人允许,小翠不可以擅自带小少爷出门。” “可以我今日学了一天很累,我就想出去透一口气。” “我会禀告夫人的。”小翠一板一眼的回答。 “小翠,你是娘亲的丫鬟,还是我的丫鬟,怎么什么事都要禀告娘亲。” “小少爷,我原先就是夫人的丫鬟。”说了这一句,就没在说什么。 小孩有些气馁,嘟囔道:“小翠,你一点都不可爱。” “少爷,您又错了,可爱是形容小孩子,不能形容我。” “那我自己去跟娘亲说,你带我去见娘亲。”、 小翠带着小孩来到王氏的房舍,此时王氏正靠坐窗户一旁绣着一件衣服,桌子上放着茶水和两盘点心。 “娘亲。” 小翠抱着小孩进来,小孩示意小翠把他放下来,兴冲冲来到王氏面前,王氏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把小孩抱到怀里,低头询问:“今日功课学到怎么样?” “娘亲,夫子教的我都学会了,夫子走后我花了半个时辰温习。” 小孩抱住王氏的脖子,可怜巴巴道:“娘亲,我想出去玩,我都两个月没有出去玩。” “行了行了,出去也可以,最多半个时辰。” “好耶,好耶,谢谢娘亲。” 说完小孩迫不及待的从王氏身上下来,跑出门外,拉住守在门外小翠的手,开心说道:“娘亲同意了,就只能玩半个时辰,咱们赶紧出去。” “哎,小少爷,您慢点啊。” 等两人一路来到门口,就有四个壮汉等在门外,小孩一看四个壮汉,瘪嘴:“你们怎么又在这里。” “小少爷,夫人告诉我们几个您等会要出门,特意嘱咐我们四个在这里等你。” 小孩盯着四个壮汉,心里嘀咕,你们四个一来就没什么好玩的,嘴上心不情不愿:“行吧,我们快走吧。” 一行六个人出了门,四个壮汉跟在后面,小翠牵着小孩手,小孩东张西望,这瞧瞧,那瞧瞧,摆摊的小贩,货郎,有卖吃的,有卖锅碗瓢盆杂七杂八,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去那边看看。” 小孩扯扯小翠的手,指着一个方向,众人望过去,是一个货郎闭着眼睛双手拢袖盘腿坐着,摊上摆放着一些稀奇古怪的货物,最让人注意的是,旁边的小摊、货郎都在拼命的吆喝,唯独这位货郎却一副要睡着的模样。 众人来到摊子,小孩粗略看了一眼摊子上的货物,然后盯着货郎,盯了许久,不见人醒来,心里嘀咕:这人怎么回事,我来了那么久,也没见醒来。 心里刚嘀咕完,那货郎睁开双眼,伸了一个懒腰,打量六人,一下子就找出小孩,懒洋洋道:“这位小少爷,你要买什么?” “你这里有什么好东西?” “好东西?我这里都是好东西,小少爷你喜欢哪件?” 小孩看着摊上的货物,东挑挑西挑挑,最后拿出一个青色圆形的东西,跟他手掌那么大,表面有些崎岖不平,问道:“你说你这里都是好东西,但是你看这个东西,表面还凹凹凸凸的。”只怕小孩没说出来你家东西做工不好。 “这东西不能用眼睛看,你看他确实表面凹凹凸凸,内里却是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你看。” 货郎拿过小孩手里的圆形货物,在他手里就突然变了一个模样,变成一个青色蟋蟀,一眼望过去,像是活了一样,小孩顿时睁大眼睛,他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突然变成一个蟋蟀了。 “你……你这怎么变的?” “你先买了,我在告诉你。” “小少爷,您别听他的,什么东西要先买才能告诉您?只怕是个骗子。” “这位姑娘,我这可是专门从鲁藩国那里拿到,买卖讲究的是公平诚信,我一没骗你家小少爷,二没强行叫你叫小少爷买。” “你……”小翠有些气愤,这人简直是强词夺理。 “好了,小翠姐姐别生气。”小孩看得心痒,实在想知道它是怎么变成的,询问道:“那你这个东西多少钱?” 货郎伸出五根手指,“五两?”小孩尝试问道。 货郎摇摇头,“五十两。” “五十两?!你这货郎怕是要抢钱吧,一个小玩意儿就敢狮子大开口要价五十两?小少爷,咱们赶紧走!”小翠一听这东西就要五十两,顿时觉得这人是个骗子,这要是被夫人知道,挨骂的还是自己。 小孩盯着货郎手里的蟋蟀,心里痒痒的,拉住小翠,一双大眼睛眼泪汪汪的看着小翠,“小翠姐姐,我想要。” “小少爷!”小翠只觉得自家小少爷脑子糊涂了。 “小翠姐姐。”小孩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小翠。 “小少爷。”小翠一时有点心软,但是又一想小少爷哪里来的钱,平时付钱都是她付的,荷包的钱都是夫人每次定好的,也就一两银子,只是平时小少爷虽说出去玩,只是看了眼摆摊上的货物,倒是没有一个心动想买回去的。 只是这次出去,小少爷一买就要买五十两的东西,虽然那东西确实也是好,让小翠也是很好奇,但是小翠还是觉得五十两买这个玩意不值,于是开口想打消小少爷想买的欲望。 “小少爷,您有钱吗?” 小孩下一秒就开口道:“不是有娘亲给你的……”钱,钱字还没说出口,小孩立马想到自己娘亲每次出门只给自己一两银子,花完才重新给,但是自己出来玩就没有买过什么东西。 ------------ 第七十二章 拜师 小孩站在原地纠结,一张脸皱起来,小翠一看小孩这模样,觉得自己应该唬住了,谁曾想,小少爷突然对着货郎开口道:“那……那你在这里等着,别走,我马上过来,刚刚那件货物,我定下来了,你不可以卖给其他人。” 货郎瞧着小孩认真的盯着自己说,面上一笑:“放心了,小少爷,你能买我都高兴得不得了。” “那好,咱们说好了,你要是卖给其他人,你就是……你就是……”说着说着,小孩声音变小了,但还是小声说道:“反正你卖给别人,就是毁了我们的约定,那你就是小狗了。” “哈哈哈哈哈,那你毁约了怎么样?” “我怎么可能毁约。”小孩极其认真道。 说完,就带着一行人离开,一行人以极快的速度回到赵家,门房看着一行人急急忙忙回来,挠挠头,“奇怪,这次怎么回来那么早?” 没过多久,一行人又急急忙忙的出去,门房再次感到奇怪:“怎么这次又急急忙忙出去了,奇怪。” 一行人来到那货郎摆摊的地方,见人还在,小孩立马跑过去,气喘吁吁的道:“你看,我可没有毁约。” 那货郎此时闭上眼睛,像是又一次睡着了,但是当小孩刚说完话下一刻,就缓缓醒来,瞧这小少爷真的来。 “来来来,小少爷,钱带来了?” “当然,那你没有把他卖出去吧。” “那是当然了。” 小孩小心的从自己自己怀里拉出一袋钱袋,货郎这才看见这小孩竟然是吧钱袋一直抱在怀里,看起来鼓鼓囊囊的。 小孩打开钱袋,拿出五个一两银子,拿给货郎,“喏,五十两。” 货郎接过钱,把货物给了小孩,小孩接过,问道:“你还没告诉我这个怎么变成蟋蟀的?” “瞧我,哈哈哈哈哈,见到钱太开心了,忘了忘了,来来来,这就教你。” “按这里,有个开关,就可以了。” “这里?” “对,就是这里。” 小孩狐疑的看了一眼货郎,这家伙不会在骗自己吧,什么开关,什么都没有看见。 “你仔细看,我做生意可是讲究诚信的。” 小孩再次摸去,这次摸到一个圆形的按钮。 “找到了?”货郎一看小孩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定是找到了,“我做生意讲究就是诚信,按一下就可以了。” 小孩照着货郎的话做,果然一个栩栩如生的蟋蟀就出现,哇!小孩左看看右看看蟋蟀,要不是在他手里能摸出木头的感觉,真的会让人觉得是小孩手里的是一个真的蟋蟀。 小翠看了自家小少爷买了只蟋蟀,不能算是蟋蟀,应该是蟋蟀木头,低声说道:“小少爷,该回去了。” “到了吗?”虽然是问着,但是小孩还是乖乖的牵着小翠的手,小翠这才放心,牵着系小孩酒回赵家。 两人坐在躺椅上,小孩抱着橘猫,一下一下的摸着,老人抬头看天,数着时辰,随后带着小孩来到自己屋子,拿出一块玉佩,色黄清透,呈现圆形,老人把玉佩给小孩带上,藏在衣服里面,又小叹口气:“这块玉佩,是你先祖得到的,那时先祖就是个穷小子,饭都吃不饱,三十多岁了还没有娶妻,有一日,见到一位老者,是一位仙师,他把玉佩给了先祖,并告诉先祖,后辈之人,会有有缘之人。” 老人顿了顿,继续道:“先祖那时见到仙师,第一个想法就是他子孙有后了,这玉佩一代一代的传下去,到你这代已经是第十代了,本来我是想传给你父亲的,但是你出生那日,我就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老者,他跟我讲,‘你这孙子是有缘之人,待到四岁之时,会有仙鹤前来接人带去山上修行。我原先本来是不信的,即便是先人们一代一代相传,但是过了几百年,说不定是先祖老人家乱讲的,但是就在前几日,就有只仙鹤落在院里,当即仙鹤开口就说三日之后来接赵家小孙——赵秋,前往山上修习。” “子玉,怕吗?” “我,我……”赵秋有些不知所措,老人的话信息量太大了,犹豫了许久,才问道:“爷爷,您希望我去吗?” 老人点点头,摸摸赵秋的脑袋,叹息道:“这是天意,别人强求到来的永远得不到,不要的反而自己送上来。” “那爷爷,那我什么时候要走?”赵秋问道。 “就今日。” 赵秋又问:“那爹爹娘亲知道吗?” “你爹娘都知道。” “那爷爷我什么时候要走,我想见见爹爹娘亲。” “巳时。” 赵秋听了,眉毛皱起来,“那还有半个时辰了……” “去见见你爹娘,跟他们告个别。” 赵秋离开,穿过院子,就见一个下人过来,说是少爷和少夫人正在自己屋子里等着,赵秋跟着下人来到自己屋子。 进了屋子,赵秋先喊了爹爹娘亲,得到两人回应,王氏起身,把赵秋抱放在自己腿上,掏出手帕,擦了擦赵秋额上的汗水,温声道:“和你爷爷练了那么久,累了?” 赵秋摇摇头,“赶着来见爹爹娘亲,到时候想在见爹爹娘亲,恐怕就难了……” 王氏听了心里一阵难受,但是面上却不显,只是温声道:“你爷爷同你说了?”赵秋点点头。 一直沉默的赵父开口道:“你这一趟,切记一定要秉持心性好好修行,在那里,可不能跟家里相比。” “爹爹,我知道。” 一阵无言,王氏起身,拿过一个包袱,“里面装了三套衣裳,还有两双新鞋子,娘亲还给你装了些银子,就是不知道这银子到了山上,用不用的上。” 说着王氏又担忧道:“只是你年纪那么小,一个人住在山上,娘亲心里实在担心。” “娘亲放心,子玉会好好照顾自己。”赵秋一副小大人模样,安慰自己母亲。 王氏摸摸赵秋脑袋,“娘亲装了两袋点心,是你最喜欢的芸豆糕,路上饿了,就拿出来吃点。” “谢谢娘亲。” 屋子里,王氏怀抱一个四岁孩童,低头轻声跟孩童说话,旁边坐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偶尔说两句话,其余时候便是喝着杯里的茶水,一壶茶水都进了男子肚里…… 很快,巳时到了,男子放下茶杯,道:“巳时已到,走吧。” 三人出了屋子,内院里赵老家主已经等在那里,只见天上上方飞来一只白鹤,最后落在赵家内院,赵老家主起身恭迎:“鹤仙子。” 白鹤开口,是一道清丽女声:“赵老家主,今日我是来接赵家孙儿。”赵老家主,拉着赵秋来到鹤仙子面前,道:“鹤仙子,这便是我家孙儿。” 赵秋看见这白鹤竟然口吐女声,有些惊奇,又有些害怕,小声道:“鹤仙子好。” 鹤仙子看了看赵秋,来到赵秋身旁,一阵微风,赵秋落在鹤仙子身上,王氏急忙上前,拿出包袱,红着眼,声音哽咽:“照顾好自己。” “好,娘亲。” 赵秋跟三人道别,鹤仙子张开翅膀,飞向天上,赵秋有些害怕,紧紧抓着包袱,其实他是想抱住鹤仙子的脖子的,但是想到鹤仙子,不是普通白鹤,是一只会说话的白鹤,而且刚刚他只是感觉一道微风,自己就落在鹤仙子身上,这就是仙法吗?果真神奇! 鹤仙子带着赵子玉,一路往北飞,不知飞了多久,鹤仙子向下飞,赵子玉望过去,从上往下看,是一座高山,山势险峻延绵有五百多里,诸峰簇拥起伏,山顶高入云天,向下则是看不见底的深渊。 “咯……咯……” 鹤仙子发出一声鹤鸣声,飞入一处山脉,这片山脉常年云雾缭绕,即使山下熟悉的猎户,柴户也会经常迷路返回到原处。 此时,鹤仙子的目的明显就是这里,飞入云雾处,随着两声鹤鸣在其中响起,云雾纷纷自动分开。 飞过一阵阵雾气之后,中心处的白雾渐渐消散,飞到一处最高峰,最先入目是由青灰色石头堆砌的大门,高十丈宽五丈。 往后看是一座青灰色的大殿,在其周围有青灰色石头堆砌的亭台楼阁,轩榭廊坊,建立在山峰陡峭之间,山谷有小溪流过,山中桃花朵朵开,芳香扑鼻。 鹤仙子挥动翅膀飞落在大门,化成一个羽衣女子,随后掏出一块木牌注入一丝灵气,只见大门缓缓打开,鹤仙子抱着赵子玉进入大门。 赵子玉被羽衣女子抱在怀里,回想刚刚羽衣女子掏出一个木牌,大门就自动打开,真真是神奇! 羽衣女子抱着赵子玉来到名叫望气殿的的大殿,并把赵子玉放下,赵子玉抬头看见面前坐着三位德高望重,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老者,三人都是鹤发童颜,中间那人一身紫色衣袍,慈眉善目,左边一身蓝色衣袍,一脸严肃冰冷,右边一身青色衣袍,面容消瘦苍白,但是两眼神采奕奕。在三位老者身边还站着一位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和一位年纪不超三十的青年男子。 羽衣女子恭敬行礼道:“掌门,长老们,人已带到。” “辛苦了,下去吧。”紫袍老者道。 “是。” 羽衣女子离开楼阁,赵子玉眼角瞥了离去的与羽衣女子,他能感受到一道道目光看向自己,隐约感到一阵压力,还有一丝从内心升起的恐慌,自然是远离家人,独自一人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 第七十三章 收礼 “孩子,你看这是什么?” 随着话音落下,赵子玉抬眼望去,只见紫袍老者手里拿着两块糖,嘴里脱口而出:“糖,是糖。” 紫袍老者笑道:“孩子,走近些,这糖给你了。” 赵子玉皱起眉,因为往常爹爹娘亲是不准自己拿陌生人东西,否则会被抓起来卖掉的,自己一直记着爹爹娘亲这句话,但是又想到这里是爷爷他所说的修仙地方,应该不会把自己卖掉吧…… 于是赵子玉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拿走这两块糖,并道了一声谢,又赶忙回到原处,手里紧紧抓着两块糖。 紫袍老者摸了摸胡子呵呵笑道:“赵子玉。” “在的。”赵子玉应道。 “嗯~~不错,不错,根骨不错,可以说是极佳,老夫名为清虚,日后你就是我座下弟子。”紫袍老者道。 “谢仙~谢师父。”赵子玉立马急忙跪下拜了三次。 紫袍老者接受了着拜师礼,抬手一挥,是一柄长剑,剑长一尺二,剑宽半指,剑身乃玄铁制成,透着淡淡的寒光,剑刃锋利无比。 “此剑乃——玄天,就当做给你的师徒礼,收好,小心不要乱伤人。” “多谢师父。” 赵子玉盯着横浮在自己面前的剑,有些发愁,这剑恐怕……不知道四岁稚童能不能拿的起来,又不想辜了师父的一片真心,好歹是师父送的师徒礼,抬手不自觉使出全身力气,当真正拿起剑时竟发现这剑轻如鸿毛,又挥了两下,越看越是喜欢。 “谢师父。”赵子玉再次谢道。 “这是决明长老,道光长老……黄山师伯,还有你华丹三师兄……”荀泓又向赵子玉介绍其他人,先从蓝袍老者、青袍老者、中年男子,年轻男子一一介绍。 赵子玉一一恭恭敬敬躬身问好。 待介绍完,赵子玉已经收获了四五件见面礼,怀里抱着几件法器丹药,最后还是三师兄帮赵子玉拿了包袱和法器丹药。 三师兄华舟,年纪将近二十七八岁,一身白袍,白玉发冠,面如冠玉,是一个和善的人。 既然收了徒,自然是要拜祖师堂的,赵子玉握住三根香,向着画像上的祖师爷拜道,口中喊道:“蓬山第十九代弟子赵子玉拜见祖师爷。” 拜完祖师堂,由子舟带着赵子玉熟悉各处,也不知道华丹是怎么做到的,一挥手赵子玉的包袱、玄天剑还有几件法宝就全都不见。 看得赵子玉愣住,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已经出声:“三师兄,东西不见了!”子舟解释道:“这是乾坤之法,以后练气入门了也会学到的。” “好吧。” 赵子玉觉得有些遗憾,但是想到刚刚大师兄说的乾坤之法,又问道:“大师兄,什么是炼气入门。” “人一出生,就浊气浓郁,窍穴堵塞,而道体者能够感知天地间浩渺无形的灵气,吸纳天地间的灵气,壮大元神,并将灵气存储于丹田气海中,转化为真元,洗髓改善身体体质,这就叫做——炼气。” “不是很懂。”赵子玉摇摇头,颇为苦恼,感觉自己有些笨,明明在家里所以人都说自己聪明。 “没事,你才多大,像你这年纪还是该玩的年纪,日后有你三师兄我会好好教你的。”子舟拍了拍赵子玉脑袋,安慰道。 似乎是觉得三师兄很是和善,赵子玉的胆子也大了,再怎么装沉稳,但终究还是一个四岁孩童,于是开始显示出这个年纪的性子,“那三师兄,你是几岁来到这里?” “我啊,生来就在这里。” “生来就在这里……?” “我自小就在师父座下,与其说生来就在这里,倒不如说是,我还在襁褓的时候,就被师父带到这里,要不是师父,我可能就饿死在路边,或者被深山的老狼吃掉。” 说完,子舟祭出一把长剑,抱起赵子玉,踏上长剑,长剑飞到半空中,“抓稳了,三师兄带你到处逛逛。” 赵子玉被这突然升空吓了一跳,紧紧抓着三师兄衣襟,又忍不住睁开眼往下看,刚才在门外看已觉得很是壮观了。 现在再看,才发觉,原来门外只能瞧见零光片羽,赵子玉被眼前的事物再次震惊,以他四岁孩童的脑袋,只能再次用壮观来形容,只是前面多加了一个太字,后面多加了一个了字。 华舟抱着赵子玉御剑逛了一圈,让人熟悉一下环境,接着来到一处建立在矮山半山腰的宅院,白墙黑瓦,两处东西厢房,正房大厅,西南面则是灶房,带着前后两个院子。 前院里种着一棵橘树,树干粗壮,枝繁叶茂,开着一朵朵黄色的花朵,散着阵阵清香,树下放着一张石桌和四张石凳子,桌上还有下到一半的棋,院中还有一口井。 后院则围了个篱笆,里面是一些小鸡仔,后面是一间鸡舍,旁边则是一丈宽的菜地,种着些瓜果蔬菜。 华舟带着人落下,说道:“从今日起你先和我住着,等你年纪大些也是可以自己搬出去住。” “好的,大师兄。” “你就住在左边厢房,哎~忘记这已经到饭点了,小师弟也该饿了。”华舟拍了下脑袋,有些懊恼。 “先等着,给你做顿饭先,小师弟,你先去房里吧,吃饭时我在叫你。” 说完还怕赵子玉不认自己的屋子,特意带着人去了左边厢房,又把包袱和几件法器丹药留下。 赵子玉一人待在自己屋子,打量一番屋子,强撑的精神一下子松懈下来,直直躺在床上,躺了没多久,肚子咕噜咕噜响起。 艰难的起身,拿出包袱,取出里面的芸豆糕,吃了一块,拿第二块时犹豫了下,想着等会还要吃饭,还是放弃吃第二块。 在大师兄做饭期间,赵子玉拿出师父给的玄天剑,细细打量,越看越是喜欢,这就是仙剑吗?可以向大师兄一样飞起来吗?一想到自己以后也能御剑飞行,时刻绷着的脸,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又拿起其他法器端详片刻,最后拿起青袍长老给的丹药,上写着()丹药。 大师兄给的是一件木质的长形方块,看起来普普通通,像是随便拿了一块木头,劈开,然后再砍出长形方块,连打磨都没有打磨,但是据说是防御法器,投入一丝灵力就可以启动。 全部看了一遍,赵子玉还是最喜欢玄天剑,看起来就很锋利,最主要是它能御剑飞行!这无疑是让人很心动! 两条腿走路,哪有御剑来的快。 “小师弟,吃饭了。” “来了。” 赵子玉立马收拾好出来,心里怪道:没想到三师兄做饭那么快,这也才过了小半个时辰。 外头,小院石桌上的棋已经被收了起来,上面摆上两盘菜,华舟端着一锅汤出来,赵子玉进去灶房,向外头喊道。 “三师兄,饭在哪里,我盛好端出去。” “在一旁砂锅里,小心烫手。” 赵子玉从砂锅盛好饭,端着饭出来,先是给了华子舟,然后又进去灶房,端着另一碗和两双筷子出来。 桌上的菜还是很丰富的,有鸡汤,两个小菜豆角炒肉和焖豆腐,华舟夹了一筷子豆角和肉给赵子玉。 “多吃点。” “大师兄,你也吃。” 赵子玉早就饿了,虽然小半时辰前刚刚吃了一块糕点,勉强填了一下肚子,但是此时闻到饭菜香味,肚子里的饥饿感又偷偷跑出来。 夹了碗里的豆角,吃进嘴里,还没嚼两下,立马吐出来。旁边华舟紧张道:“怎么了?” “没有,三师兄,就是饿了太久,吃的有点急了。” “下次别吃那么急。” “嗯。” 说完赵子玉夹了一块豆腐,入了口,又猛吃几口饭,终于把嘴里的豆腐咽下去,华子舟看赵子玉吃的那么急,连忙制止道:“慢些吃,菜有的是,先喝碗汤,垫垫肚子。” 赵子玉盯着这碗汤,眉头紧皱,拿着勺子的手不自觉抖了两下,最终像是下定决心,舀了一勺汤,慢慢送入嘴里。 不一会儿,赵子玉猛地站起来,身子摇摇晃晃,嘴里嘟囔着:“三师兄,我怎么看见两个你……菜怎么也变成两份……现在才午时,我怎么就看见星星了……”说完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小师弟,赶紧把这解毒丹吃了。” 华子舟立马来到赵子玉身边,扶起人,从乾坤袋拿出一瓶丹药,又倒出一粒褐色药丸,给赵子玉服下,看着赵子玉趴在石桌上,嘴里小声自语:“看小师弟吃的那么开心,我还以为厨艺见长了。” 过了一刻钟,赵子玉才逐渐清醒,看见的是华子舟满脸担忧的看着自己,他好像记得自己吃了大师兄做的菜,那豆角炒肉和焖豆腐又苦又咸,自己硬着头皮喝了一口鸡汤,那鸡汤竟然是酸的!还是馊掉的酸味!然后……然后他就突然看见两个师兄……还看见天上的星星…… 最后失去知觉之前,听到师兄叫自己吃什么“解毒丹”! “对不住啊,小师弟,这次都怪师兄我。”华子舟连忙道歉。 “没事的,师兄。” ------------ 第七十四章 修行中 赵子玉想这次可能是因为自己太饿,师兄赶着让自己赶快吃上饭,不然怎么小半时辰就做好菜,只是…… 赵子玉又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再下筷吃饭,感觉有些辜负三师兄一片好意,脸上歉意道:“三师兄,我包袱里还有一些糕点,我就吃点糕点充饥。” “这属实怪我,想着小师弟你独自来到这里,身边也没有一两个熟悉的人,就想着做一顿好的给招呼小师弟你,没想到竟是被我搞砸了。”华舟满脸懊恼。 “三师兄不必懊恼,我这不是好着呢,还多亏师兄你救了我。” “哎,小师弟你放心,晚上我肯定搞顿好的,我这就下山买条鱼,再叫店家宰只老母鸡炖汤,给你好好补一下。” 华舟刚刚还满脸懊恼,被小师弟安慰了一下,又激起激情,信誓旦旦的决定晚上做顿更好的饭菜。 不知道为啥看见信心满满的大师兄,这大中午的,阳光也是很明媚,赵子玉还是感觉身子一冷,又听到鸡汤,赶忙拒绝道:“呃~~大师兄,鸡汤就不用了……吧!” “你不喜欢喝鸡汤?” 赵子玉呵呵一笑,道:“没有,偶尔换一下口味,再说今天已经喝过。” “行吧,那师弟你想喝什么汤?” 其实也不用喝汤的,赵子玉心里嘀咕,只是嘴上说道:“大师兄,你看着来,反正不要鸡汤就可以了。” “好。” 赵子玉回到自己屋子,拿出包袱里的糕点,吃到不饿为止,而华舟也下了山,说是去买晚上的食材。 人一旦无所事事,就只能睡一觉先,睡了一个时辰后,赵子玉醒了,起身坐在床上,呆坐片刻,还是觉得要去找点事做。 于是下了床,穿好鞋,逛了一圈宅子,来到后院,就在三师兄带着自己来这里,他在天上看见后院有小鸡仔,数量还不少呢。 后院篱笆不算很高,但还是比赵子玉高一些,只好趴在篱笆,抓住竹竿做成的篱笆,透过小孔去观察,赵子玉睁着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盯着小鸡仔,觉得很新奇,这些小鸡仔还很小,应该刚买回来没多久。 边数边点小鸡仔,手上的铃铛发出一阵悦耳的声音,这些小鸡仔突然全部歪着脑袋看着赵子玉。 数完小鸡仔,最后确定一共有有20只小鸡仔,一时又不知道要干什么,要是按照平常,自己应该是在跟着夫子学习,只是可惜了,自己现在到了这里来修行,赵子玉还是很喜欢这位夫子的,自己走了也没有跟夫子道声别。 实在无聊,赵子玉开始跟20只小鸡仔聊天,单方面聊天把自己今天遇到的感到很神奇事情说出来…… “小黄们,今天是我遇到最神奇的事情,没想到世上真的有神仙,还有会说话的白鹤,还可以变成人,这些我以前只在说书先生嘴里听过,他说世上的神仙,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中,还能长生不老……” 说到最后赵子玉又话锋一转,说起自己来:“小黄们,我叫赵子玉,今年四岁,本来按往常我这时应该是跟着夫子学习的,但是今天爷爷跟我说,一位仙人给先祖留了一块玉佩,还告诉先祖后代会有有缘之人,那个有缘之人也就是我,我觉得很神奇,没想到这种事情能发生到我身上,要是以前的我肯定会嗤之以鼻,觉得荒唐。” 赵子玉纠结了一小会儿,呼出一口气:“但是,我现在只想说自己是个井底之蛙,是个俗人……” “虽然修仙很好,但是我其实很想回家,我想爷爷,想爹爹娘亲,还有想家里的饭菜……小黄们,拜拜。”一个时辰后,赵子玉感到口渴,想回去喝口水,于是跟小鸡仔道别。 “三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赵子玉挥挥手,转过身,被身后的华丹吓一跳,这人什么时候在自己身后,那自己刚刚说的是不是都听到了!还有三师兄什么时候来的,自己竟然没有发现! 华丹面带微笑,声音很是温和:“小师弟,半个时辰我就在这里了,只是看师弟说的那么开心,不忍心打扰师弟,想不到师弟的人生真是精彩。” “……” 赵子玉沉默,他的人生一点不精彩……三师兄您能别笑吗?怪渗人的! “先不说了,我先去做饭了。” 还好最后华丹打破这份尴尬,离开时还塞给赵子玉一个桃子,赵子玉拿着桃子,狐疑的看了两眼离去的华丹,感觉一说到做饭,华丹整个人都愉悦起来。 咔嚓~ 这桃子真甜,又脆又甜,好吃!吃完一个桃子,赵子玉来到灶房,想着自己能不能帮个下忙,却被华丹以年纪太小,赶出灶房。 于是再次无所事事的赵子玉只能来到前院,石桌上摆着一副棋子,只是自己并不会下棋,突然脑子闪过一个想法,心虚的看了一眼灶房,应该没事吧。 取出白子,脑子想着,手里按照脑子想的摆起来,渐渐的一个白子兔子出来,只差最后一步眼睛,刚把黑子装上去。 身后就传来华丹一贯温和的声音,“摆得不错,该吃饭了。” 赵子玉身子一僵,缓缓转过身,脸上淡定,把棋子放回原处:“好的,三师兄,我去端饭出来。” 等赵子玉端饭出来,石桌上的棋子被华丹收起来,随后华丹把菜端出来,一汤两菜,考虑到赵子玉说不喜欢喝鸡汤,这次华丹炖了鱼汤,鱼汤被炖的奶白,里面还放了豆腐,两个小菜分别是葱油鸡,炒青菜。 “小师弟,喝碗汤。” 华丹盛了碗汤给赵子玉,满脸笑容,脸上还有一丝期待之色。 赵子玉拿起汤勺,舀了一勺汤,有些不敢下口,犹豫了下,最终在华丹满脸期待下,小心翼翼的尝了。 “味道怎么样?小师弟。” “很好。” “当真?” “嗯。” 得到赵子玉的认可,华丹笑的更开心,“我就说我厨艺还可以的,尝尝其他两个小菜。” 赵子玉一一尝试,吃完嘴里的炒青菜,脑海里闪过一句话:三师兄,你又害我!随后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华丹立马来到赵子玉身边,拿出解毒丹喂给赵子玉,过了半个时辰,赵子玉才缓缓醒过来,艰难的起身,华丹把赵子玉放在石凳上,紧张担忧道:“小师弟,你还好吧。” 赵子玉摇摇头,感觉这次中毒比中午中毒还要难受,脸色苍白艰难的开口:“三师兄,您还是别做饭,我想活过今年。” “小师弟,三师兄我知道了,你没事就好,你半个时辰还没醒,我心里慌得很,还以为你就此挺不过去了。” “咳咳……三师兄,您可别咒我。” 赵子玉本来苍白的脸,因为华丹的话变得更苍白了…… “好说,好说,师弟你没事就好。” 休息了一刻钟,赵子玉才脸色好点,只是神色恹恹,无精打采,坐在石凳上,华丹看小师弟好点了,才御风离开小宅,说是去山下,买些吃食上来。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华丹才回来,拿着一袋由油纸包的吃食,还有一个食盒,把吃食摆上石桌,“小师弟,实在抱歉,现做的菜,需要等许久,我怕你又饿又要等了许久,就买了些做好的吃食,有烧鸡,还有混沌。” “有劳三师兄了。” 吃了一口混沌,一向坚强的赵子玉都要流出泪,明明味道很普通,甚至还没他宅上后厨做的好吃,但是对比华丹做的堪称毒食的饭菜,这一刻这碗混沌分外好吃,是他活了四岁吃的最好吃的混沌。 “味道怎么样?” “好吃。” “真的有那么好吃吗?”华丹尝了自己碗里的混沌,觉得很味道很普通。 “嗯。”赵子玉点点头,低头又吃起混沌。 华丹看赵子玉吃的开心,才放下心来,或许是自己太久没有吃人间的饭菜了,毕竟修为尚可,已经达到辟谷了,不进食也没有关系。 “小师弟,读了书没有?” “读了半年书。”赵子玉说着,又补充道:“学了千字文,还学了大学。” 华丹夹了块烧鸡腿给赵子玉,开口道:“修行的事先不着急,咱们还是先把书读完才行明日开始教你读书。” “好的,三师兄。” 这顿饭吃了许久,一个时辰后,华丹结束话语,“今日一天劳累了,早点休息。” 赵子玉也感觉有些困了,洗好澡,躺在床上时还觉得一切很不真实,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日, 赵子玉早早起来,吃过早饭,两人就在石桌上,华丹拿出书,开始了一天的教学,虽然做饭不行,但是教书还是很行。 很快一上午就过去了,赵子玉合起书还觉得有点意味尤尽,午饭是华丹专门在山下县里酒楼订的饭菜,一汤两菜,味道很好。 吃过午饭,华丹并没有立刻教赵子玉新知识,只是让他温故而知新巩固上午的知识,然后一下午就没有再出现了。 ------------ 第七十五章 目的 衡州位于大晋王朝北部,面积宽广,其境内有许多山川丘陵,但是人口稀少,很是荒凉,南岭山脉位于衡州西部,方圆连绵数千里,是一处人迹罕见的原始山林,有各种野兽猛禽和毒虫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不少人遇险,以为自己会死于这里,但是第二天却完好无损的回来,这些完好无损回来的人都说是遇到神仙救了自己,所以这里传出了不少神仙妖怪的传言流出,为此地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世俗之人自然是想不到,整座山脉中部其实已经被凌虚派,占据了数千年之久,如果从上面看去,此处似乎与其他山脉没什么区别,也就是山岭险峻,树木葱郁,世俗之人路过也只会被困在里面无法出去,需要里面的人放出去 但其实这里早已经被凌虚派布下一座超大的奇门大阵所覆盖,上面全部幻觉,下面其实早已经密密麻麻的建立起了无数的楼阁,大殿。 四人目标就是南岭山脉,飞舟飞到山脉中部的,少年感觉身子一震,再回过神的时候就看见密密麻麻的楼台和大殿,少年一脸被震惊到的样子。 飞舟来到凌虚派一座石门,这里应该就是入口了吧,少年见青衫男子拿出一块青色令牌,一道白光从门内驶来,速度极快。 眨眼间,少年就见到在他们几步远的距离,立着一人,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少年看得出来大家都对老人很是恭敬。 老人检查一遍三人的令牌,问起身旁的少年:“这人是?”青衫男子解释道:“此子是入山修行的。” 老人照例检查了一遍少年,这才放四人进去,少年跟在三人后面,刚才在上面看得时候就已经很是震惊,可当真正踏入这里,只能用震撼来形容,山清水秀,亭台楼阁,无一处不显得精致。 四人一起来到凌虚殿,中年管事见有人进来,抬起头瞄了一眼,见到方楚等人,眼睛瞅着少年,看来是已经猜出四人的来意。 中年管事懒懒道:“叫什么名字?” 黑衣青年推了推少年,少年反应过来,有些紧张道:“赵桥。” “今年几岁?” “13岁。” 中年管事从后面货架里拿出一个书简,刷刷写上几笔,合上书简,放回原来的地方。 这就完了,少年有些呆呆的看着,中年管事挥挥袖,一道青光就从袖子里闪出,落在桌面上。 少年看去,是一把长剑,有三尺长,宽四指,看起来很是锋利,一件青色衣衫,一本书籍,还有五块绿色石头,这剑自己还认识,这石头是什么? 就在少年疑惑之际,中年男子语气懒懒的把桌面上的物品介绍一遍:“子乌剑一把,青丝法衣一件,练功书籍一本,下阶灵石五颗,炼气弟子每个月过来领取五枚下品灵石。” 少年听完后,把下阶灵石放进袖子里,抱起长剑和青色衣衫还有一本练功书籍,跟着三人离开。 黑衣青年见少年呆呆的抱着一堆东西,一副傻乎乎的人模样,好笑的帮其收紧袖子里,并告诉少年这些东西的作用。 黑衣青年先是介绍那边剑,此剑名叫子午剑是下阶法器,法器一共分为下中上和顶级四个等级,等级越高法器越强大。 青丝法衣,只是一件低级法衣,可以承受一定的外来伤害,并且注入了内里乾坤之法,可以储存十倍的东西,除了活物不行,而这就是咱们需要修炼的书籍,灵石乃是购买物品所需的东西,分为下中上三个等级,而一枚中品灵石等于一百枚下品灵石,一枚上品灵石等于一百中品灵石,一枚上品灵石等于一千下品枚灵石以此类推。 少年很是认真的听完,这时飞舟也再次停了下来,落在一座名叫教习殿的大殿,教习殿顾名思义就是教习功法的,这里走走出出的人很多,乌泱泱的一大片。 “这里是教习殿,一共有五层,每一次都有传功长老,只有第一层是免费的,其他四层都是需要缴纳灵石,不同楼层缴纳的灵石不一样,这里传授的都是炼气弟子所学的功法,毕竟咱们门派炼气弟子是最多的。” “以你现在的情况,先是在第一层学习功法,等以后修为高了就可以学习更厉害的功法了。”黑衣青年道。 少年点点头,这次飞舟来到山脚下的几排石屋,少年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些石屋,轰隆隆几声,一个男子从角落的石屋里面飞出来。 “方师叔,宋师叔。”男子礼貌的向青衫男子和白袍青年问好,这才驾着一把长剑飞向空中离去。 黑衣青年道:“这是你以后住的地方,你自己挑选一间居住。” 少年盯着这些石屋,有些不知所措,“我要住在这里?” “咋了,不喜欢。” 少年很是诚实的点点头,他从小被伺候习惯了,突然之间没了伺候的奴仆,以后还要住在石屋里。 黑衣青年没有安抚少年道:“这里可不是赵府了,以后要靠你自己了。” 少年抿了抿唇,问道:“你住在哪里?” “我?”黑衣青年笑了笑:“反正不住在这里,我之前跟着我哥住一块儿,但是我哥现在是筑基修士,可以选择在南岭山脉建立洞府。”说到后面黑衣青年语气羡慕。 黑衣青年跟少年报了地址,少年把它牢牢记住,随便指了一间石屋,这就是少年以后的屋子了。 幸好少年还有身边的三人,白袍青年施了个小法术,几缕微风就快速的飞进石屋,勤勤恳恳的打扫石屋。 大概一盏茶的工夫,石屋里面就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少年对白袍青年很是感激,这一路上,三人对自己很是照顾有加。 石屋里面已经打造好床,桌椅这些,完全不用担心还要重新再弄一个,只是此时少年发愁的是,自己并没有带被子枕头。 就在少年发愁的时候,白袍青年凭空拿出一套被子枕头,看起来还是新的,轻轻落在石床上,接着又拿出茶壶杯子水桶等等。 不一会儿,原本空无一物的石屋,摆上了不少东西,闲聊了会儿,三人就离开石屋…… 呼~ 赵桥倒在床上,呼出一口气,喃喃自语,一切好似不真实,随后少年用力捏了一把自己胳膊,嘶~不是假的。 突然赵峤从床上蹦起来,来到石桌上,只见石桌上摆着几样东西,分别是一把长剑,一件青色衣衫,一本黄色书籍,还有五块绿色石头。 赵桥拿起子午剑,仔细端倪了会儿,然后一脸失望,这剑跟普通的剑没啥区别啊,他放下长剑,拿起青色衣衫,面料摸起来很是舒服,就是衣服过于大了,自己穿不了。 赵桥觉得有些可惜,但还是拿起衣衫试穿,刚穿上没多久,衣服慢慢缩小,赵桥很是震惊,看着一件合身的青色衣衫,这衣服还能自己调大小! 赵桥显摆了两下,越看越是喜欢,嘿嘿笑道:“我也是有法衣的人了,虽然阿吃说过这件法衣是最低阶的,但是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件法衣。” “只是这法衣该如何储存东西?”赵桥可没有忘记宋智辰说的这件法衣注入了内里乾坤的法术,可以储存十倍的东西。 自己摸索了一会儿,还是不懂,最后少年只能放弃,随后拿起一块绿色石头打量了一番放下。 赵桥颇有些激动的拿起黄色书籍,只见上面写着炼气诀三个大字,好随意的名字,路上的时候他已经事先了解修真界等级之分。 翻开第一页,是一篇介绍凡人和修仙者区别,凡人天生窍穴必塞,浑身浊气,无法感知天地之间的灵气,而有修行天赋之人,百窍贯通,无垢,天生感知于常人…… 赵桥一口气看完,这才知道原来凡人和修仙者的区别,他翻开下一页,这是教如何修炼的,下面还附着一张打坐的图,赵桥心神一震,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阅读。 修行第一步:就是能感应天地间浩渺无形的灵气,即收心、守一、止念、凝神……以此天地灵气储于四肢百骸,并向丹田气海聚拢,最后达到洗髓凡人体质,这就算真正脱离凡人体质,成为修仙者…… 赵桥看得津津有味,外面天色也逐渐暗下来,直到肚子咕咕的响,这才依依不舍的放下手中的书。 凌虚派有专门的食堂,距离不算近,若是叫他过去,来回一趟怕是需要两个时辰左右,他现在只是个凡人,不能像修仙者一样可以飞行。 想了想,赵桥打开包袱,除了衣服银子,还塞了两袋糕点,是赵夫人怕路上饿着,特意给备上的。 不知道爹爹娘亲怎么样,赵桥心情有些低落,默默打开一袋糕点,是自己最喜欢吃的枣泥糕。 正想着将就一晚,谁知外面就传来声音,赵桥一听,放下手中的糕点,推开门,外面站着两人,一白衣一黑衣,两人长得七八分像。 ------------ 七十六章 来到 赵桥见到白袍青年也来了,有些诧异,黑衣青年手里提着个食盒,很是自觉的走进来,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糕点,挑了挑眉,放下食盒,拿起一块糕点就往嘴里送,含糊道:“给你送饭来了,不用感谢我。” “多谢宋师兄。” 赵桥知道进了凌虚派,是不能在随便喊人了,要按辈分叫人,况且对方确实也比自己辈分高。 听到一句宋师兄,黑衣青年表情有些古怪,不过一会儿又恢复了以往表情,心里却一阵舒服了,小伙子怪上道的。 趁着吃饭的时间,赵桥觉得不能错过这个机会,组织了下语言,就问起两人书籍上的疑惑,黑衣青年摆摆手,很是不感兴趣,“你问我哥吧,他比我懂。” 这确实看得出来,赵桥在心里表示认同,一顿饭时间,赵桥像是在沙漠里,特别口渴寻找水源缓解口渴,找到水源后,迫不及待就捧起来喝。 就像现在,赵桥求知若渴的提出一个又一个疑问,白袍青年宋宥宁没有觉得烦,认真给赵桥解答,赵桥看向对方的眼神越发感激,还十分敬佩对方。 一顿饭下来,赵桥说的口干石燥,问的也七七八八了,这时他也发现现在很晚了,挠了挠头,歉意道:“实在不好意思,打搅师叔这么久了。” 宋宥宁淡然道:“无事。” 而一旁的黑衣青年见两人终于聊完了,一脸高兴,“你们总算聊完了,哥,咱们回去了。”要说宋智辰是为什么高兴的,主要现在他修为全无,需要他哥捎他回去才行。 赵桥赶紧起身送两人出去,宋宥宁祭出一把长剑,两人踩上长剑就此离去,赵桥羡慕看着对方御剑离开。 真帅,赵桥恨不得现在立马修行,早点炼气入门,到时候自己也可以御着子午剑飞行,穿梭在高空中。,想想就兴奋。 但是他也知道修行不能着急,先休息好才能好好修行,于是收拾好自己,熄灯睡觉,这是赵桥第二次离开家,而这次之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看一趟,修真无岁月,赵桥想起修行书籍上的这句话…… 前晚太兴奋,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被饿醒,精神还很恍惚,一副还很困的模样,起身打开窗户一看,这应该都到大中午了吧,凉水洗了一把脸,顿时清醒过来。 一到吃饭时间就头疼,为了一顿饭走那么远,赵桥想了一下,放弃这个想法,还是吃些糕点了,抵一下饿吧。 吃了几块糕点,就听到屋外传来声音,赵桥~赵桥~这个声音很是陌生了,是谁在叫我?带着疑惑打开门,却见门口没有人。 赵桥更觉得奇怪,自己明明听到有人叫自己啊,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幻听了?刚想把门关上,这是又听到有人叫自己,声音像是上面传来的。 赵桥抬起脑袋,向上面看起,只见屋顶上立着一只巨大的鸟,起码有两丈高,一双铜铃大的眼睛冷森森的闪着寒意,羽毛是褐色的带点黑色,双爪抓着一个食盒。 赵桥内心颤了颤,这鸟怎么会说话了,还这么大,又想起书本上说的妖怪,可以说话,很是可怕,因为他们会吃人的。 巨鸟展开翅膀,瞬间就来到赵桥身边,丢下一个食盒就离开,转眼间巨鸟就不见了,赵桥拿起食盒,意识到这巨鸟是来送饭的。 拿起食盒进去,饭菜很是丰盛可口,吃饱喝足,赵大少爷第一次洗碗筷,说是洗碗筷其实就是用清水冲一下,他想着下午巨鸟还来就叫鸟把它拿走。 三个月后,赵桥盘坐闭眼呼吸吐纳着,不知过了多久,少年脸色一红,咔嚓一声,这声音是从少年的身体里传出来的。 少年张开双眼,脸上喜气洋洋,兴奋的从床上跳起来,此时他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这就是书上所说的,炼气入体。 本以为灵气入体,需要很长时间,没想到才短短三个月就灵气入体了,少年越发有信心,恨不得现在立马修炼起来。 这段时间为了修炼,天天起早贪黑,比读书的时候还要认真,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达到了炼气一层的境界了。 兴奋过后,少年感觉脑袋有些昏昏沉沉,摇了摇头,眼里露出遗憾之色,再不睡怕是要顶不住了,醒来再修炼也不急,于是少年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 这一觉就睡到晚上,赵桥找了些吃的填饱肚子,虽然自己已经炼气一层,但是其实自身跟普通人其实没有什么差别。 不会法术的修士不是好修士,赵桥拿起放在枕头的书籍,里面详细的介绍了一种叫“驱物术”的法术,它是最基础入门的法术,炼气一层就可以使用。 驱物术顾名思义就是可以驱使东西,可以隔空控制物体,驱使物体。 赵桥合上书,撇到桌上的毛笔,顿时有了练习对象,毛笔的重量不重,练习驱物术应该选择轻的东西练习。 赵桥按照书上的方法,调动身体里的灵气,灵光一闪吸附在毛笔上,起!赵桥吐出一个字,桌上的毛笔随着少年声音小幅度的动起来,不一会儿,少年额头上就冒出冷汗,脸色也渐渐苍白起来。 没过多久,赵桥身子哆嗦了一下,赶紧停下,察觉到体内灵力消耗一空,苦笑道:“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后知后觉感觉到身子很是疲惫,赵桥决定休息好再练习驱物术,毕竟修行讲究就是循序渐进,身子可不能先垮了。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间就过去了三个月,这段时间赵桥除了吃饭睡觉时间外,其余时间都是在修行当中,驱物术使用的愈发熟练,不过他修为低下,使用驱物术往往坚持不了多久,体内的灵力就会消耗殆尽。 赵桥盘坐在床上,呼出一口气,睁开双眼,一抹亮光从眼里闪现,通过这三个月修行,自己修为精进了不少,相信过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突破炼气二层了。 想到今日是领取灵石的日子,赵桥从床上起来,出了石屋,就见不少人从石屋出来,赵桥见到自己邻居的从石屋出来,石屋主人是一个年轻男子,一脸死气沉沉,眼下发青,头发胡子乱七八糟。 从赵桥搬来这里半年了,就见过对方几次面,每次见到对方都是每月领取灵石的日子,虽然对方虽然浑身上下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但是对方确是实实在在的炼气十二层的修为,实力很强。 赵桥很是热情跟对方打了招呼,“楚师兄。”对方冷淡的点点头,袖里一道白光闪现,一把长剑出现。 赵桥腆着脸上前,“楚师兄,能否搭我一程。”年轻男子闻言,转头死气沉沉的盯着赵桥,赵桥从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的镇定自如。 好在年轻男子没有盯多久,点点头,示意赵桥上来,赵桥屁颠屁颠的跟上去,不一会儿视线就离开地面。 一路上遇到很多人,大家驾着飞行法器似乎都是往着凌虚殿去,看得赵桥很是羡慕,幻想自己有一天也可以驾着飞行法器,痛痛快快的畅游在天上,这是每个初入修仙世界所想,要抓紧修炼到炼气五层,赵桥握紧拳头,在心里为自己打气加油。 楚师兄不亏为十二层的修为,体内灵力充沛,同时驾驶着一把上品法器,没用多长时间就带着赵桥来到凌虚殿。 楚师兄驾着长剑缓慢落在地上,两人从飞剑上落下,此时凌虚殿人来人往,大家见到楚师兄,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楚师兄,跟在楚师兄身后的赵桥也被大家关照到,楚师兄收起长剑,对这些目光视而不见,只是死气沉沉的看着看凌虚殿大门。 赵桥跟在楚师兄身后,感受到一道道目光在自己身上,那些目光带着诧异,楚师兄在凌虚派很是出名,虽然楚师兄蓬头垢面,浑身上下死气沉沉,但是实力摆在那里。 不过在赵桥的心里觉得虽然楚师兄为人比较健忘,老是忘记自己,但是本人却是很好的,每次见面都会捎自己一程去凌虚殿,不然靠着自己的,起码要两个时辰才能到这里。 两人进了凌虚殿大殿,派发灵石的是凌虚殿的管事,也就是当初赵桥第一次来的见到的中年管事,对方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两人等了一炷香的工夫,签好名字拿到灵石。 楚师兄带着赵桥回到石屋,这一来一回,两人愣是一句话也没说上,赵桥想搭话但是对方不理。 从飞剑上下来,赵桥刚想道谢,就见楚师兄已经快速的走进石屋,石门也在赵桥的眼里快速的关上。 赵桥摸摸鼻子,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屋子,拍了拍腰间的储物袋,向里面注入一丝灵力,少年鼻尖冒了些汗,一道白光从储物袋出现,落在桌面上,是一个布袋子,里面放着的今日领到的灵石。 赵桥欢喜的拿出灵石,只见一道白光又出现在桌面上,这次也是同样一个布袋子,只是这个布袋明显比较鼓,把五颗灵石也放进去,珍重的收入储物袋。 ------------ 七十七章 被困 黑沉沉的夜,寂静的可怕,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却见一名十四岁的少年郎举着火把,走在这深山老林中,竟然不感到一丝害怕。 此人正是沈河,此时距离他离开林叶镇已经一个月了,要说他为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又迷路了,在这里困了七天。 看着这熟悉的一切,沈河知道又一次回到原处了,走到被他做了记号的树坐下,烤起火来,等火烧起来,拿出干肉和干饼放在火上烤。 大火燃烧照在沈河脸上,沈河脸上无悲无喜,一副很平静的模样,只有他自己被困在这里七天,背后肯定有人搞鬼,只是这背后之人未免也太胆小或者谨小慎微,迟迟未出现。 尽管试过很多次方都未让背后之人出现,他倒想知道这背后的人到底是什么人,既然找不出出去的办法,那就把背后之人打出来就能出去了。 还好自己买的肉干和干饼足够多,不然自己怕是死在这里,被困在这里,连只兔子都没有见到,更别说其他动物,草木也是只能看不能吃。 但是肉干和干饼迟早都要吃完的,还是要想办法出去才行,吃完肉干和干饼,沈河熄灭柴火,跃上一枝粗壮的树枝上,靠在树枝闭目睡觉,不一会儿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一个时辰过去,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很小,要是不注意听怕是听不到,两个黑影靠近在沈河几公里的地方停下,其中一个黑影传出声音,但是却不像正常的人的声音,带着一丝诡异感,声音又尖又细,却是个男人的声音,“你说,老大叫我们天天收着这人干嘛,反正他也出不去。” 另一个人黑影盯着树上的少年,冷冷道:“老大叫做什么就做什么,难道你敢不从?” “我可不敢。”虽是这样说,但是这人眼珠子悄悄转了转,盯着树上的沈河就是不知道在想什么。 后半夜,沙沙……黑夜寂静,天气变冷,狂风吹来,树叶沙沙声传出……、 “小四,你盯着,我先睡一会儿。” 正在盯着沈河的黑影,耳边传来一道又尖又细的声音,黑影小四皱了皱眉,不悦的看着尖细声音黑影,传声道:“随你。” 黑影小三又传声道:“小四,好好盯着啊,三哥可是很看好你,到时候在大王面前给你美言几句!” 黑影小四听了,没再传声,看了黑影小三躺下睡觉的模样,心里暗骂:好吃懒做的家伙,除了油嘴滑舌,哪一点比得了自己,偏偏大王对其很重视,对自己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这一对比,心里越发心酸。 黑影小四望了一眼黑影小三,眼里的闪过一丝怨毒,但很快就被他隐藏好,他盯着树上的沈河,笑了笑他的机会就要来了。 树上的沈河突然感觉一丝冷意,怎么回事?他有点疑惑,他详装睡着无意识的转了转身子对着黑影小三、小四,右眼悄悄眯开一条缝,望了一眼远处的躲在草丛的黑影。 这两个黑影是他不久前才发现的·,不,应该说不是人,是妖,还没分化成功的妖,虽然两人是以人形示人,但是还是有些特征保留出来,或许会被法术遮掩,普通人看不见,但是沈河一眼就看见两个妖粗黑的尾巴和尖嘴,还有立起的耳朵。 到了天亮,两妖各怀心思飞快的离开这里,一路使用法力狂奔,一炷香功夫来到一处十丈高的山洞,两人停在山洞门外,只见妖小四拿出一枚令牌,丢入山洞里,只听闷哼一声,随即一块令牌被丢出,妖小四赶紧接住,宝贵的放入胸口。 两妖进入山洞,里面是绕山而设洞府,呈现三角形,两妖望着最顶尖的洞府方向望去,眼里闪过一丝火热和敬意,跃了三次终于跃上最顶尖的洞府。 妖小三妖小四拘谨的站在洞府外,一起传声进去,很快洞府外面传来一道粗狂的声音,“进来。” 妖小三妖小四这才进去,里面坐着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那男子穿着一身白色皮毛的衣服,盘坐在地,面前放着一张矮桌,桌子山堆满血淋淋的腿手,还有少数内脏……男子手里拿着一条啃了大半的长腿,嘴角撕咬肉时的鲜血,有些还滴到白色皮毛衣服上。 “大王!”小三小四恭恭敬敬的行礼道。 “嗯。” 妖小三眼珠转了转,不等妖小四开口,首先开口献媚道:“大王,你要我们看住的此人,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哦?”男子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妖小三,兴奋道。 “是的,大王、”妖小三答道:“我已经把紫落散散发出去,确认无误,这紫落散大王你还不知道,筑基之下的没有那个中了,还能完好无事的。” 男子一听大喜,拍拍左边位置,大笑道:“干的好,妖小三,来来来,你们两个都上前来,和我同饮一杯。” “是,大王。” 两妖走上前,盘坐在男子的左手边,妖小三坐在前,妖小四坐在后面,坐在后面的妖小四冷着张脸,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男子大手一挥,爽朗道:“来来来,随便吃,这些肉跟你们往日吃的不一样,这我就要不用说了吧。” 妖小三目光贪婪的看着桌面上肉,而妖小四虽然冷着脸,但是眼里闪过一丝垂涎之色,这不怪他们,这桌子上的肉可是可以增进修为的,每一丝肉都带着灵气,纯净至极。 妖小三伸手拿起一块手臂,这是一块白白嫩嫩的手臂,即使死了那么久,还是能摸出手臂的柔软,妖小三近乎痴迷的看着,随后张嘴咬了一大口,满脸幸福的回味到:“真嫩。” 妖小三感觉身体一股暖意,大量灵气涌入身体,让他很是舒服,快速几口吃完,抹了抹嘴,盯着桌上的肉。 妖小四见此,他没有挑肉,反而是挑了一块肺,小心的送入嘴里,一向冷着的脸也忍不住笑起来,只是笑的极其丑,一抽一抽的抽着嘴。 男子哈哈大笑,随后加入其中。 “大王,不是我吹牛,咱们这个月来的货质量那是杠杠的。”妖小三敬了男子一杯酒·,脸色有些微红道。 “你说这些不就是想要奖赏吗?”男子一眼看穿妖小三心思,笑道:“说说看,这次想要什么?” “那小的就不可客气了。” “你妖小三还有客气的时候?” “嘿嘿嘿……小的想要那件避紫珠,您也知道小的最宝贵的就是我……” “你这小子,我还不知道你最宝贵啥?行了行了,好好收着。”男子哼笑一声,大手一挥,一颗紫色珠子出现在桌上,妖小三和妖小四 妖小三火热的看着这凭空出现在桌子上的紫色珠子,拿起紫色珠子放入口袋里,宝贵极了,嘴里感谢说道:“谢谢大王,大王大气。” “你小子,也就只有得到好东西,嘴里才蹦出几句好话。” “大王,冤枉啊!”妖小三大声喊冤。 “还说不是!”男子板着脸,一双眼瞪着妖小三,却见妖小三被瞪了反而不见害怕,只是嘴里还是大喊冤枉,来到男子身旁,敲着男子肩膀,脸上露出讨好之色。 —— 两个日后,沈河双手放在膝盖上,像往日一样一吐一纳中灵气进入身体,不急不快的运转在四肢百骸,最后向着丹田汇聚,在接近丹田时,似乎被一股力量挡住·,尝试了几次,还是不行。 果然,沈河停下动作,神识小心翼翼接近丹田,看着一切正常,可是就里一切正常,才会反常。 一阵沉思过后,沈河分出一丝神识进入丹田,扫了好几眼,却还是没有发现什么,沈河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他是不相信没有问题,看来只能强行了,沈河运起功法,护着神识进入最深处,终于是看见一次角落看见 春光明媚,阳光正好,温暖又明媚,河边的小径上,阳光洒下来,将整个河道和小径照的明亮而耀眼。 微风吹过,阳光在树叶间跳跃,投下斑驳的光斑,几个衣着朴素的妇人在河边洗着衣裳,有说有笑的,不远处,一个瘦小的姑娘,十二岁的年纪,面容稚嫩,手里端着一个木盆沉默的走到一个妇人身旁。 几个妇人见到女孩,齐声笑道:“青丫头来了。” “各位婶婶好。”名叫青丫头的女孩低着头,小声开口道。 “来,婶给你打水。”坐在青丫头旁边的妇人拿过木桶,放入河水里,拎着木柄。左右摔了几下就把木桶装满,然后·提上来,倒入青丫头木盆里。 青丫头见此,小声感激道:“谢谢婶婶。” “害,多大的事。” “青丫头现在十二岁,再过两年就要说亲了。”一个妇人调笑道。 青丫头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就白了,身体忍不住的颤抖,嘴巴一张一合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你这女人,好端端的咋说这话,青丫头现在还小。”在青丫头旁边的妇人狠狠刮了女人一眼。 ------------ 第七十八章 害怕 青丫头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就白了,身体忍不住的颤抖,嘴巴一张一合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你这女人,好端端的咋说这话,青丫头现在还小。”在青丫头旁边的妇人狠狠刮了女人一眼。 “哎呀,瞧我这嘴巴,说了不好听的人话,对不住啊。”那人虽然嘴里说着道歉的话,但是眼里却流出一丝嘲讽之色。 妇人看着想骂,却被青丫头拦住:“婶婶,这事就过去吧。” 妇人看着青丫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眼里却没有光彩,灰蒙蒙的一片,嘴里的话硬生生的咽回去,用手指戳了戳青丫头脑袋,恨铁不成钢道:“你啊你!” 青丫头也不反抗,任其在自己脑袋戳,妇人也就戳了两下就没有戳了,洗好衣服,装进木盆里,提着水桶起身道:“走了。” 青丫头目送妇人离去,才低下头洗着衣服,那妇人是一副尖酸刻薄模样,最喜欢的就是就是说三道四,好的都能被她说成是坏的,是村里有名的长舌妇。 刻薄妇人洗着衣服,眼珠子直转,似乎想着什么,开口道:“我昨日下午去采野菜,你们猜我看见什么,你们绝对想不到,实在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说到最后刻薄妇人忍不住大笑起来。 众人见惯她这幅模样,不想理会,刻薄妇人也不在意,自言自语道:“我看见一朵很漂亮的花,,那花是青色的,特别漂亮,让路过的蜜蜂都忍不住去采它,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什么花,什么蜂蜜,你这长舌妇再敢乱说话,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一位年纪最大的妇人站起来,凝视着刻薄妇人,冷冷道。 “我又不是说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刻薄妇人翻了个白眼,不屑道。 “你这长舌妇,嘴巴一天天的跟个茅坑一样,真是又臭又长。”一妇人冷不伶仃开口道。, “是啊。”河边洗衣服的妇人对着刻薄妇人指指点点,看向刻薄妇人满眼都是嫌弃。 “说的好像你们就没有说过别人一样,哼!”刻薄妇人冷笑一声。蹲下身子洗衣服没在说话。 她们看刻薄妇人不在说话,也蹲下身子去继续洗衣服,一时间很是安静,只有洗衣裳的声音,大家都沉默着。 没过多久,大家都洗好衣裳回去,留下青丫头一个人在这里洗衣裳,洗好手里的衣服放进木盆里,拿起木盆站起身来,眼睛一花,脑袋也是晕晕的,一脚踩空,连人带木盆一起掉入河里。 嘴里突然涌入一口水,青丫头用尽全力,在河里挣扎,脑袋更晕,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脸色越来越苍白,连句救命都喊不出声、 就这样死了也好……青丫头不在挣扎,慢慢让自己沉下去。 昏迷后,她似乎听到一道声音,这可咋办啊。 青丫头不知道的是,此时自己已经被人救了,就她的人是一个模样端正,剑眉星目,双眸清亮的少年,此人正是沈河,他苦恼的看着刚刚救上岸的青丫头。 又看了一眼河里,似乎在看什么,从袖子里拿出一瓶白色瓶子,瓶口被木塞塞着,沈河一脸心疼的拔出木塞,倒出一粒褐色丹药 梁奕延跟沈河道别,沈河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世子,就对他阿谀奉承,这让梁奕延心里觉得很是舒坦,越发认定这个朋友。 县,县长侄子,县长夫人乃是县长的第二任妻子,乃是原来,靠着手段才当上县长夫人,好色残暴强抢良女的恶霸,那女子做着妇人打扮,长相虽然不是很出彩,但是也长得小巧秀美,性格温婉。 那肥胖好色的恶霸见到了女子,想来个霸王硬上弓,派人去强抢女子,女子定然是不肯乖乖就范,只是恶霸竟然用其丈夫的生命威胁。 女子面露凄色,想起了昼夜苦读的丈夫和以往丈夫的点点滴滴,内心十分不舍,不想丈夫生命受到伤害,又不想自己被玷污清白,宁愿一死百了算了。 倒是打打杀杀的事情却很多,山贼盗贼昌盛,繁荣太平的大魏并没有表面上的繁荣太平,北方边境胡人来势汹汹,怕是要打仗了,有时还看见朝廷的人来征收士兵。 两个月后,天色渐渐昏暗,路旁的树摇摇曳曳,泥泞小路上,只见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年郎,一身青色衣衫,模样端正,剑眉星目,双眸清亮,天空下着大雨,路上都是泥土,鞋子上沾满了黄泥。 少年手里握着一把油纸伞,眼看夜色即将完全昏暗,他赶紧抓紧脚步,一路上泥土飞扬,溅到衣衫。 走着走着,终于在天色彻底昏暗的时候,看见远处亮起灯火,隐隐看去是一处村庄,沈河心里一喜,自己的运气还不错啊。 离村庄越来越近,沈河来到村庄门口,收起伞刚进村庄,整个村庄静悄悄的,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一个老人,那老人看见沈河,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扯出一丝笑容,极其诡异的看着沈河,缓步来到沈河面前,紧紧的盯着沈河,声音沙哑难听的说道:“我想出去,我想出去,你能带我出去吗?” 沈河看着面前重复这几句话的老人,皱皱眉,刚想说什么,只见远处跑来一个男子,男子满头大汗,脸上都是焦急,在看见老人才松了一口气,再看见站在身旁的沈河,神色惊讶,随即抓住老人的胳膊:“爹,你怎么跑来这里了?害我一直担心。” 老人看着男子,摇摇头,喃喃自语道:“我想出去。我想出去,你能带我出去吗?” “爹,这大晚上出去什么,您也是老糊涂了,赶紧回去了。”说完男子就拉着老人就要走。 “我想出去,我想出去,你能带我出去吗?” 老人一直重复这句话,像是没有听到男子的话,见此男子一脸无奈,对着一旁沈河,指着脑袋道:“不好意思啊,我爹他脑子有问题,没吓到你吧。” 沈河摇摇头表示没有,此时终于是见到一个正常人,问道:“这位大哥,这里有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我家正好有一处空房,你可以先住在我家。” “多谢大哥了。”没想到这次运气那么好,住处一下子就找到了。 “害,多大的事,咱们现在就走。” 男子拉着老人,带着沈河左拐八拐来到一处房子,拿了钥匙开了门,进去是一个大院子,四间屋子,还有一处灶房,说明男子生活条件还不错,有间屋子亮着灯火。 男子在外头喊着,一个妇人走出来,看见老人松了一口气,又抱怨道:“总算是找到爹了,天天晚上都跑出去。” 又看见沈河,见是个俊朗少年,看其打扮也是个有钱少爷,这时男子介绍道:“沈河,我们家那空出来的屋子给他住。” 妇人听了转身进了屋子,没过多久就拿着一床被子出来,走道右边最末尾的一件屋子,两人跟着妇人来到屋子,沈河打量一番屋子,屋子陈设很简单,就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妇人把被子放在床上,刚想说些什么,却听有婴孩的哭声响起,妇人脸上一阵紧张,快步走出屋子。 “你先在这里住下,我要去看我孩子。”男子说道。 男子走后,沈河立马把包袱丢在一旁桌子上,把鞋子和外衣脱掉,穿着亵衣没有形象的躺在床上。 还是床舒服,沈河心里感叹·,除了一个缺点,那就是床太硬了,硌得慌,转个身,躺了没多久,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夜晚,月亮被乌云遮蔽,房子一处黑暗,东边最首那间屋子,外面看起黑暗,但是里面却很是光亮,只见屋子有三人,男子妇人,还是一个还没完全成型的婴孩,只有6个月大小,全身漆黑,长相模糊。 婴孩一直哭闹,妇人原本是普通的长相,突然变成一个美丽女子,怀里抱着婴儿,满脸心疼,拿着一个拨浪鼓,轻声细语的哄着,老人蜷缩着缩在一个角落,嘴里念叨那三句话。 而男子坐在一旁的桌子上,脸色沉吟,不知道在想什么,却见那妇人哄着婴孩说道:“夫君,我看那人法力高深,很是不凡。” “夫人,这我知道。”男子缓缓吐出一口气,开口道。 “那咱们咋办啊,我们两个一起都不一定打过对方。”妇人峨眉微皱,脸上挂着淡淡愁色。 妇人说出这句话,一时很是安静……良久,男子像是下定决心,开口道:“若真的出事,我先护着你和孩子。” “夫君……”妇人看向男子,眼里痛苦。 “无事,若我能逃出去,就立马跟你们汇合。” 妇人眼里含着泪光,哽咽道:“明明我们已经躲得很远了。” 夜晚,很是安静,有人睡得很熟,却有些人满脸愁色,哀叹不已,久久无法休息,夜晚总归会过去,但天色慢慢亮起来的时候。 两人看向窗外,妇人换成普通的长相,放下婴孩,穿着一身麻布衣裳,走出屋子,挽起袖子,走进灶房,洗米煮粥,又从瓦罐拿出一把腌好的酸菜,又从另一个盘子里拿出一块熏得漆黑腊肉,切好腊肉和酸菜,去菜地摘了了瓜和一颗白菜回来,洗净切好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