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绑架 我被绑架了。 和我一起被绑来的,还有薄景初的白月光程芊薇。 所以在绑匪让薄景初二选一时,他选择救白月光,我并不意外。 我和薄景初是商业联姻,和我不同的是,他向来不接受婚姻变成商人之间的附属品,可他无法反驳薄家的安排,只能娶我。 娶了我之后,又将这一切都怪在了我的身上。 我自小就知道,我对于黎家的价值,就是商业联姻,可这并不代表我就接受了被当做商品。 他娶了我,就无法再娶程芊薇,因此程芊薇就成了他心里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比起我这个商业联姻的妻子,白月光在他的心中重要多了。 我付出了五年的真心,都没法换他先救我。 “只能选一个,你确定选她?”绑匪架在我脖子上的刀已经见了血,虽然在询问,却已经把程芊薇推了出去。 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本就因为前几天冒雨给薄景初买生煎生了病,如今吹着冷风,我真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程芊薇跌进薄景初的怀里,后怕的抱紧了他的腰,显得那么的楚楚可怜。 “另一个,我拿钱换。” 薄景初心疼的护着怀里的人,皱紧眉头看着我,似乎在看一个天大的麻烦。 绑匪冷笑一声:“好啊,三千万,十分钟内送到,我就放了这个。” “三千万!刚刚不是一千万吗?”薄景初皱紧眉头。 “一千万那是救一个的钱,第二个就得三千万!”说着,绑匪提着我的衣领,将我往外推了推。 一瞬间,我看见脚下汹涌的波涛似乎要吞噬了我, 我从没有像此刻这般害怕过,海风混着山风,吹的我浑身冰冷,仿佛一只看不见的野兽一般撕咬着我,四肢百骸都承受着疼痛。 此刻,我只想活着。 我第一次失了态。 “薄景初,救我。”我一张嘴,风就灌了进来,我艰难的求救。 眼泪模糊了视线,却依旧能看清薄景初面无表情的冷漠。 我连忙抓住绑匪的胳膊,祈求道:“我有钱,三千万我能给,别松手。” 绑匪一愣,似乎些犹豫, 他朝着薄景初二人的方向瞧了一眼,又转回头,斩钉截铁: “不行,今天只有姓周的能赎你,实话说了吧,老子刚犯了事,进监狱也是无期,不差你这一条人命,雇主答应过我,替我照看好我家人了,老子没后顾之忧。” 我的心咯噔一声,立马明白过来。 今天的绑架,并不是一场意外。 “景初,黎小姐和绑匪看起来很熟啊,他们是不是认识啊?” “那个绑匪对我可狠啦,对黎小姐就不这样。”说着,她揉揉自己的手腕,拉开上面的衣服,露出故意被绳子绑出的红痕。 她很什么都没说,但薄景初却好像都懂了。 他抬起程芊薇的手看了又看,眉头逐渐拧成川字, 我知道,他信了。 “黎漾,你闹够没有?演上瘾了?” “我是不是还要给你颁个奖你才罢休?” 哪怕绑匪已经将我拽离地面,只要一松手,我就会葬身大海,哪怕我身上大大小小的擦伤更加的触目惊心。 薄景初还是认定了这出绑架是我设计演的一场戏。 只因为程芊薇的一句:“他们是不是认识啊?” 薄景初就为我敲定了罪名。 我摇摇头,想为自己辩解:“不是我...” 却被绑匪打断:“行了,既然薄总做好选择了,我就给你十分钟,三千万,拿来放人,拿不来她就是死人。” 说着,他又把我往外送了送。 绑匪力气很大,单手拎着我也毫无压力,薄景初是打不过他的,虽然他不可能为了我和绑匪打架。 薄景初立马挥手:“好,黎漾,既然你要演,我就陪你演完。” “等着,十分钟内,拿钱给你。” 他带着程芊薇头也不回的走掉,绑匪见状将我拉了回来,扔在地上。 黏腻的眼神在我身上打转。 我往后退了退,威胁他:“别动我,否则你有命拿钱,没命花!” 绑匪冷哼一声:“要怪就怪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他顿了顿,又说:“我不会动你,但我只等十分钟,反正弄死你,是我雇主的目的。” 我松了口气,一直悬起的心这才得以落下。 毕竟薄景初再混蛋,也不会拿人命开玩笑。 他现在已经下山,那一定就能拿回钱来救我。 我升起希望来,一动不动的盯着唯一能上山的那条路。 可是十分钟很快就到了,薄景初没来。 绑匪勃然大怒,他一把拎起我,就要扔我下去, 我死死拉着他的胳膊:“万一是有事耽搁了!你可以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绑匪还是想要那三千万,于是真听了我的给薄景初打去电话。 “师傅,快点!” 电话里传来薄景初焦急的声音。 绑匪顿了顿:“薄总,十分钟快到了,你不会忘了吧。” 薄景初似乎这才想起来我还在绑匪的手里。 “你...”薄景初想说些什么,却被程芊薇突然打断: “景初,我好疼。” 薄景初立马扔下手机,温声道:“来,靠着我。” 如果不是我现在命悬一线,我都能想象到他们两个的画面有多温情。 可现在我没有心思去想了,十分钟到了,他还没有来,那我就要死了。 然后他拿起手机:“黎漾,别再演了,薇薇心脏不舒服,我送她去医院,你演够了就自己滚回来。” 我一愣,挣扎着辩解:“薄景初,他真的会杀了我的。” “呵。”那边传来他一声平静的轻呼:“那你就去死,我警告你,若是薇薇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电话冰冷的挂断。 一瞬间,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 仿若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捏着我的心脏,我呼吸困难,霎时间眼泪汹涌。 绑匪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嘲笑:“你周夫人的位置是抢来的吧,人家就是要你去死啊。” 我想反驳!我想辩解!我想说不是这样的! 可我浑身无力,张不开嘴来。 “这么美的人儿,可惜了。”绑匪笑的阴鸷,摇了摇头。 “你下了地狱,可千万别怪我啊。” 说着,他毫不犹豫的将我拎起,松了手。 失重感传来,我感到风都在我耳边呼啸, 随即,落入深渊。 没入海中时,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忽然好恨,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妥协,恨自己那样爱薄景初,却被辜负。 若能重来,我一定不会在重蹈覆辙...... ------------ 第二章 变灵魂 缓缓睁开眼睛,周遭声音渐渐入耳,我定睛一看,发现我在医院。 我没死?被人救了送到了医院? 还没来的及开心,薄景初拉开面前的病房门走了出来,径直略过我,走向医生办公室。 我的怒火瞬间升腾而起,眼睁睁看着我死就算了,如今还对我视若无睹,连一句道歉也没有? 我平时性格平和,不爱争吵,忍受他和程芊薇的一切暧昧行为,即使薄景初为了程芊薇三番五次的误会我。 我们虽是联姻,可毕竟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不想现在就一地鸡毛。 可我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把他当人看! 我用心经营我们的感情,想着先婚后爱的不在少数。 可现在才发现我太傻太天真,薄景初这个人压根就没有心! 想到这里,我追上去,抬手狠狠的推了他一把。 这婚,就算是我被赶出黎家无处可去,我也下定决心要离了! 可是,我的手,竟从他的身体里径直穿了过去。 我愣在原地。 看着我的手变得透明,我不可置信的抬起头,观察到路人似乎是真的看不到我。 这不是恶作剧,我没死,变成了灵魂? 薄景初越走越远,我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 下一秒眼前一闪,我被拉到了薄景初身边。 难道说,我被绑在薄景初的身边了? “陈医生,薇薇可以出院了?” 陈医生叹了口气,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很年轻的脸:“周先生,我说过很多次了,程小姐没什么事,早就可以出院了,可您非要住三天。” 原来距离我葬身大海,已经过去三天了。 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我已经死了。 一向不容轻视的薄景初对陈医生轻视的态度并没有生气:“她年纪小,刚被绑架过,所以还是做个深度检查比较好。” 程芊薇比我们小五岁,是他的师妹,也是他的秘书。 年纪小年纪小,她对我出言不逊是她年纪小,抢我的东西是她年纪小,因为她缺席我们的各种纪念日也是因为他年纪小。 现如今策划绑架,害了我性命的也是她年纪小。 这个理由似乎成了她的免死金牌,在薄景初那里自由通行。 “绑架?”陈医生笑了下:“没太看出来,我还以为是摔了一跤。” 我不合时宜的笑出来,对陈医生投去致敬的目光。 他似乎对薄景初有些不耐烦,没再理他,而是打开电脑忙了起来。 我走过去看了一眼,他手撑着下巴,竟然在聚精会神的玩扫雷。 薄景初以为他在忙,就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准备离开,又被陈医生叫住:“那个周先生,没什么事就赶快安排出院吧,不要再占用公共资源了,谢谢配合。” 薄景初皱起眉头,那是他不满的象征,可是陈医生似乎不怕惹到这个L市人尽皆知的魔头。 我打心里对这个陈医生肃然起敬。 薄家是本市房地产企业的龙头,几乎有三分之二的地皮是薄家的,在偌大的L市可谓是横着走。 薄家老爷子薄正国白手起家,到后来各行各业都涉及一点。 他一共有三个孩子,大女儿薄馨宁,二儿子薄立扬,还有老来得子的小儿子薄今砚。 三个孩子中,只有薄今砚最有出息,被誉为商界天才,因此老爷子很是宠爱。 还把公司全权交到他的手上,自己全世界各地飞,很少能见到人。 而薄景初,是二儿子薄立扬的长子,也是继薄今砚之后,唯一有机会继承家产的人。 要说薄景初是魔头,那薄今砚就是魔王。 他只比薄景初大三岁,也是除了老爷子以外,薄景初最害怕的人。 他的身上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让人心生畏惧。 但只要薄今砚在一天,薄景初就永远无法继承着丰厚的家产。 跟着薄景初回到了原先的病房,就看到程芊薇躺在病床上,单薄的身子穿着病号服,看向门口时的眼神,像一朵快要凋零的小白花,惹人心疼: “景初,你回来啦?” 薄景初笑笑:“中午想吃什么,我叫司机买回来,吃过之后我们就出院。” 他伸手轻抚着程芊薇的发顶,笑的却有些勉强。 我怔了怔,想起我刚和薄景初结婚时,我们恩爱如蜜,我也成了L市人人都羡慕的太太。 第一次一起出席活动时,我被驶来的车别倒,脚踝处擦破了皮,虽是小伤,但看着触目惊心。 一双手当众将我打横抱起,我抬头看去,薄景初轮廓分明的脸映入眼帘,这个角度他的眉眼模糊不清,气氛颇有些暧昧。 他把我放进车里, “送你去医院。”他冲我眨了眨眼睛。 我不好意思的摆手:“你还要发言呢,就这么走了怎么能行...” 他笑开:“什么发言也没有我的老婆大人重要。” 他当着记者的面,吻了吻我的额头。 后来记者写了报道,将我比作妲己,而薄景初就“从此不早朝”的君王。 他好丈夫的人设立了起来,再没有人相信他会对我不好。 所以后来一切的诉求都成了我无理取闹。 不等我再拒绝,他启动车子,送我到了医院。 消毒的过程有点疼,我疼的呲牙咧嘴都忘记了身边的薄景初还看着。 那时他也是这样,勾着唇,温柔的揉乱了我的头发:“真乖,做的不错。” 我错愕了一下,那个时候年轻,心中对于爱情净是憧憬。 竟对商业联姻改了观,觉得先婚后爱也不错。 我是黎家的私生子,身份特殊,所以我知道, 我对于黎家的价值,就是商业联姻,否则就会被赶出门去,和我妈妈一样,孤独的死去。 我妈妈死的那年,我六岁,六岁的时候,我的身上就多了一个标签, 私生女。 我那时不明白大人之间的事,不明白我为什么就变成了黎家私生女。 只知道,从那时起,我没有妈妈了。 也是从那时起,别的小孩过家家的时候,我在记各种名牌的名字,别的小孩去游乐园的年纪,我在学钢琴,画画,小提琴。 后来我明白,我学的一切,都是为了长大后,能够嫁给薄家人。 可自从程芊薇出现,薄景初好像突然就不爱我了,他好几次搂醉酒后搂着程芊薇:“我那都是演给你看的,我喜欢的人比你好一百倍,你不会是真的爱上我了吧。” 无法形容我那时感觉,巨大的震惊笼罩了我,紧接着就是被爱人背叛的的怒气, 我想不到,会有人为了耍我玩,装了将近两年的深情。 在别人面前,他还是那个体贴入微的丈夫,可在人后,我们互相看着冷漠抵达。 无论我为他做什么,都无法挽回他的心。 我才明白,他似乎在用我们的婚姻,来对薄家的包办作出反抗。 但我仍旧兢兢业业的做着她的薄太太,把他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 任凭谁来了,也无法挑出我的错处, 可那又如何呢?在他眼里,我仍旧比不上只用动动嘴的程芊微。 我没有罪,更罪不至死。 想到这,我的心狠狠一痛,将我从回忆拉回现实。 程芊薇想了想,似乎还是不愿意出院:“可是景初,自从那天被绑架后,我的心脏真的很痛。” 她的手指蜷缩在心口,似乎瞬间就难受起来。 薄景初慌了神,大喊一句:“医生... 却被程芊薇拽住:“我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一定在担心黎小姐吧,我不能这么耽误时间,我们下午就出院,去找黎小姐。” 其实我很佩服程芊薇,她不去当演员才是可惜,一言不合就掉眼泪是怎么做到的。 听到这,薄景初露出尴尬的神色,开口否认:“谁担心她了,竟敢三天不联系我,说不定是什么欲擒故纵的新花样,你安心住着,想出院再出。” 他眉头紧锁,似乎连提起我的名字都能让他不愉快。 而我浑身麻木,感受不到我的心跳,却生觉锥心刺骨。 如果他们能听得见我的声音,就会知道我的控诉字字泣血,声声悲怆! ------------ 第三章 在找我? 半个月后,程芊薇一切指数都健康,实在是住不下去了,这才不情愿的出了院。 我似乎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住在医院里,一来可以拖延时间,二来可以每天都见到薄景初。 为了补偿她因为一个名义上是我的设计的绑架案而受伤,薄景初几乎住在病房。 没想到他这样随心所欲的人,也会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几乎把医院当做了家,无微不至的照顾程芊薇。 可我偶然感冒的那几天,发烧到39度,他都不愿意开车送我去医院,还是保姆发现我快烧死在家里,打了120. 救护车来的时候,他就在卧室里,没有出来看我一眼。 他说我死不了,就不要打扰他。 “景初,黎小姐还是没有消息吗?” 程芊薇主动提起了我。 薄景初顿了下,这几天他的眉心总有化不开的乌云,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每天和白月光待在一起,不就是他心中所想, 他还有什么不满意,我被迫看着他二人浓情蜜意,好几次想吐吐不出来。 “管她有没有消息,她最好永远别回来,我也乐得自由。”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这些天我试过无数次离开的办法,却最远只能离开薄景初十米。 往常坐他的车,我不能吃东西,也不能睡觉,只能干坐着。 按他的话说,就是有洁癖,怕我弄脏他的车, 我信了,傻傻的端坐着,有时候一坐就是几个小时,腰酸背痛我也没有做一点让他不高兴的事。 可现在程芊薇悠闲的瘫在副驾驶上,薯片屑掉的哪里都是,薄景初也没有丝毫的怨言,反而宠溺的看着。 原来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我为什么现在才发现。 我也瘫在后座,懒得去理这些。 “虽然她生气躲了起来,但你们夫妻一场,还是找找吧,她出什么事你也不好交代。” 薄景初冷哼一声:“若是黎漾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我晃荡的双腿顿住,这是他这么些天来第一次提起我的名字。 心中憋闷着,一直有一股气郁结于心,我想了想,应该称它为恨。 我恨极了,心中酝酿着一头猛兽,随时随地想冲出来咬死他们! 老天为什么这样对我?我都死了,还把我绑在罪魁祸首身边,日日看着他们装模作样。 我冷哼一声,再次瘫在座位。 薄景初将程芊薇送回家,就立马开车离开了,他似乎很着急去一个地方。 车子到了之后,他又下车去敲门。 我跟在他身后,看他敲开我朋友的门。 “薄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开门的是我的闺蜜,林听晚。 她知道薄景初对我不好,此刻见到薄景初也是没什么好气。 我眼眶瞬间蓄满眼泪,我死的突然,她肯定还不知道我死了,若是她知道我死了,会不会伤心难过。 一定会的,我死了,唯一会难过的就是她了。 “黎漾在你这吗?” 薄景初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情绪来。 “不在。”林听晚面露不耐。 薄景初却推开她,径直闯了进去。 我惊呼一声,强闯民宅这种事情是他这种好面子的人也能干出来? 这若是被记者拍到了,明天指不定怎么写。 只见他闯进去,来回寻找:“黎漾!我知道你躲在里边,赶快出来。” 找我的?他终于想起来找我了。 可是太晚了,也找错了地方。 他应该到海里捞我。 林听晚拦住他:“她不在我这里,我也联系不上她,已经报警了。” 我激动起来,给林听晚鼓掌,我失踪这么久,终于有个明白人想起来报警找我了。 “报警?是不是有点浪费资源了,她只是赌气离家出走了,又不是失踪了。”薄景初不赞同的抿着唇,整个人显的严肃极了。 “浪费资源?薄总,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几天没联系上漾漾了?”林听晚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薄景初竟真的耐性子去想了:“就那么几天吧。” “几天?”林听晚哼笑一声,气不打一处来,一步步的逼近他,直到把他逼退至门外:“我告诉你,二十天了!黎漾已经失联二十天了,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 说着,她泣不成声。 我的心痛起来,看着她眼角的泪,想替她擦掉,告诉她别哭,可我的手穿过了她...... 她家开着一家日化公司,虽然算不得什么富豪,但养她一个足够了,她自小是家里宠爱的公主,什么时候这样哭过。 是我不好,让她担心了。 我轻声安慰她:“好啦别哭啦,若有来生,我一定好好补偿你,给你买限量款包包!” 可她听不见我的声音,所以依旧抽泣。 薄景初愣了很久,久到我都快要忘记他的存在时,他张了张嘴:“我....” 啪的一声,门被重重拍上。 薄景初的脸色顿时铁青。 他转身上了车,车子再次疾驰而去,我来不及反应被拽去车里。 将将稳住身形,就听一个又一个的打着电话:“对,黎漾。” “没见?好,见到了第一时间打给我。” 我一愣,才搞清楚状况,他在找我。 他给我可能去的地方,和我所有的朋友都打了电话,询问我的去处。 只是根本没人见过我。 他发现再也没人可以问的时候,愣了下,将手机扔在一边,狠狠的捶着方向盘。 “靠!黎漾,别让我找到你。” 他此刻咬牙切齿,一定也很恨我吧,不过没关系,他找不到我。 他想了想,犹犹豫豫的拿起手机,又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他不甘的恭敬道:“小叔叔,是我,景初。” “什么事?” 电话那边传来薄今砚沉闷的男声,他似乎在睡觉,声音有些沙哑,也带着些疲惫。 没记错的话他现在在国外处理工作。 “打扰您睡觉了,我是想问,黎漾有没有联系过您?” “黎漾?”薄今砚沉默一瞬, 他应该是在回忆我长什么样子吧。 “没有,怎么了?” 薄景初竟松了口气:“没什么,我们吵架了,怕她没有边界感去打扰你。” 薄今砚冷冷的嗯了一声:“我有必要提醒你,你...别玩的太过火。” 薄景初应了声是,就连忙挂断了电话。 还没等松口气,又有电话打了进来。 ------------ 第四章 盛大的婚礼 薄景初看了一眼就接通了:“薇薇。” 是程芊薇,她尾音上扬,似乎心情很不错:“找到黎小姐了吗?” “还没有。” “要不去她家里找找,没准躲到家里了,小女孩闹脾气嘛,总会想回家,不像我,无家可归,受了伤都不知道去哪里。” 程芊薇总能用三言两语就否定我的一切,这也许就是白月光的威力。 她的情绪渐渐低落,成功把薄景初的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 薄景初满脸心疼:“胡说什么,你还有我,黎漾生气了就会耍手段,我听你的去她家找找,然后就去陪你。” “真的吗!” “嗯。” “那我要吃那家蛋糕!和你在一起就想吃甜的。” “好,乖乖等我。” 我听的差点吐出来,他们有共同的秘密,有一起熟悉的蛋糕店,他能读懂她的隐喻。 可我呢,等他读懂我的隐喻,我早死了。 薄景初很快到了我家,我知道,他会一无所获。 后妈柳芸和弟弟黎深在家。 我和黎深没见过几面,但我一直把他当我的亲弟弟看待, 随着我的年龄越来越大,我也明白了黎深永远不能成为我的亲弟弟。 保姆开了门,发现是薄景初之后,柳就立马告诉了柳芸,柳芸如同见了亲儿子一样,连忙出来迎接。 黎家做原材料生意,刚好能搭薄家生意的边, 多少人想塞女儿进薄家,也就只有黎家成功了,拿到了薄家原材料的生意,公司因此沾光,在业内混的风生水起。 他们对薄景初,像对待财神爷一样恭敬。 “这是上好的西湖龙井,老黎前不久刚收藏的,您尝尝。” 柳芸接过保姆手中的茶,递给薄景初。 薄景初只看了一眼,便说明来意:“黎漾回来过吗?” 柳芸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不然也不会赢了我妈,率先成为豪门太太。 “你和漾漾闹别扭了?” 薄景初没有承认,但看他的表情,柳芸就要猜的差不多了。 “成何体统,我们的家教就是教他和丈夫吵架的吗? 不过薄总,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嘛,不要太担心她,等她下次回来我一定好好说说她。” “黎漾没回来过?”薄景初不理会她的多嘴。 柳芸的笑僵在脸上,不知道在盘算什么,然后赶忙改口:“回来过!前几天刚回来,到房间拿了点东西就走了,我说的是下次。” 薄景初皱了皱眉头:“果真?” “真的啊,我骗您做什么,小深那个时候也在。”她把一旁的黎深扯过来,狠狠的拧了他的胳膊。 她是个聪明人,从来不会因为;黎深是儿子就无条件的溺爱他,黎深自小有些木讷,所以柳芸经常对他发火。 黎深吃痛一声,却被柳芸掩盖。 我看到柳芸的动作,怒火在心中燃烧,为了抹黑我,亲儿子都下得去手? 我怒火中烧,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穿过他们的身体。 “好,那打扰了。”薄景初没有多留,拿着车钥匙就离开了。 柳芸虽不明状况,还是跟在他身后:“常来啊。” 门关上,我还没有跟着薄景初离开,就见柳芸叉起腰:“这个黎漾,搞什么?” “去给她打个电话,警告她好好伺候着薄家人,今年招标会还没办呢,别出岔子。”她看了黎深一眼,黎深面无表情,转身上了楼。 黎深才十五岁,正是懵懂的年纪,她一点好的都不教,却教他说谎弄虚作假这种歪门邪道。 我忍不住上前,抬起手刚要打在她脸上,就被拉到了薄景初的身边。 他正在和程芊薇通电话:“对,说她回来过了,我就该信你说的,她就是欲擒故纵,上演一场绑架案博我同情,亏我还找她这么久。” “以后她的死活和我没关系!” “嗯,不会生气,她不配。” “好,我很快就过去。” 电话挂断,我内心一片平静。 跟着他的这几天,我已经习惯了他说的每一句话,就算在情理之外,也都在我意料之中了。 只是我没想到,他陪了程芊薇几天,就答应给她个盛大的婚礼。 我大声质问他,我们还没有离婚,怎么能和别人办婚礼? 可是他听不到。 我甚至连发泄怒气的方式都找不到! 在这个圈子里,很多人都养情人,大家默认像程芊薇这样的身份,一定是薄景初的情人,但第一次见和情人办婚礼的。 如果他不是薄家人,一定会被当做谈资笑话好久。 只是他是薄景初,无人敢说什么。 若我还活着,薄景初对于我的质问,一定会这样回答: “她只是想要一个婚礼而已,又不领证。” “你不是已经拿到了周太太的位置了还有什么不满意? 黎漾,别太贪心,守好你的位置。” 他干过不少荒唐的事,包括和我结婚。 黎家本不够格和薄家攀亲,黎家为黎景初准备的新娘另有其人。 但不是我,也会是别人,薄景初深知这个道理,为了反抗父母,拉着我直接领了证。 我们的目的一致,结婚的过程也算顺利。 周立扬夫妇气的差点高血压,因此并不喜欢我。 但我仍旧孝顺他们。 我在薄家,可谓是如履薄冰。 我忽然就好累,觉得活着真难。 对于这场婚礼,薄景初似乎并没有太多兴趣,但程芊薇亲力亲为,大到场地,小到请柬的颜色。 薄景初面对她的询问,只是点头,我有些看不透他了。 因为我的存在得不到白月光的时候,不仅把一切错怪在我身上,还想方设法的丢下我,去陪白月光。 如今白月光就要娶到手了,他在愁眉苦脸什么? “景初,为什么婚礼要用满天星啊?”程芊薇累了一天,回到家和薄景初拥在一块。 眼不见为净,我躺在看不见他们的地方。 “满天星啊,不是你选的吗?” 薄景初并不知道这件事。 程芊薇立马想到什么:“满天星是谁喜欢的花呀?” 薄景初脱口而出:“黎漾吧,家里都是。” 说完,是长久的沉默,薄景初这才发觉不对劲:“可能是酒店擅自做了决定,明天我会和他们说,” “这根本不是说不说的问题!这是在恶心我!”程芊薇生起气来,胸口上下起伏着。 “别动气,你心脏不好。” 程芊薇的手里立马蜷在心口:“不行,我现在就去换掉,换我喜欢的红玫瑰。” “红玫瑰?”薄景初眉眼阴沉下来。 其实我不喜欢满天星,只是因为薄景初花粉过敏。 所以我才在婚礼上,选择了干的满天星。 我也会和其他女生一样,喜欢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清冷独立的白山茶,可我最终抱回家的,只能是满天星。 并不是我有多喜欢,只是薄景初他花粉过敏而已。 “不行吗?”程芊薇嘟着嘴,眼眶里泪水打转。 薄景初捏捏眉心:“都依你。”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薄景初有什么心事。 ------------ 第五章 认领尸体 婚礼前夕,薄景初被叫去验收场地,他却草草的看了几眼就点了头。 出门又开始抱着手机打电话: “找不到她人,消息还传不到吗?” “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让她知道我要和程芊微结婚了,我就不信她能沉得住气!” “找不到人?那是你们的事,我给你钱是做什么的?” 薄景初气愤的挂断电话。 这个她指的是我吗? 他是想让我听到他要和程芊薇办婚礼,逼我现身。 我抱着肚子大笑起来,我就站在你面前呢,可你看不见我,因为我已经死了。 这辈子都不可能参加你的婚礼了。 一阵脚步声响起,薄景初向后看,就见一身黑色西装的薄今砚走了过来,他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生人勿近,像皑皑霜雪般皎洁清冷。 “小叔叔?你怎么在这?”薄景初连忙收了电话。 “找你。”薄今砚垂着眼睛看他:“你要办婚礼?没通知家里人?” “我...”薄景初想解释,最终作罢:“还没有,就是哄小女孩闹着玩的。” “不怕黎漾知道?” “我巴不得让她知道。”薄景初嘟囔着,但是薄今砚并没有听清。 他反应过来:“我有分寸。” “我...算了,别玩的太过火。”薄今砚不自然的拍了拍他的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薄今砚对于这件事上话多了些。 但不容我思考,薄今砚就已经离开了。 薄景初低着的头这才抬起:“是,小叔叔。” 他眸色沉沉,我读不懂他眼里的情绪。 婚礼仪式当天,薄景初就一直坐在门口,没有进去。 有几个宾客来了,薄景初也兴致缺缺的招呼着宾客。 这场婚礼场面虽然盛大,但是薄家人一个没来,圈内人都清楚,薄景初从开始就宣布了这只是一场游戏。 他们多多少少的都知道了我失踪的消息,只是在薄景初的面前,他们不敢显露出半分旁的心思。 就想看看,自己妻子失踪,还有心情和情人办婚礼的薄景初,还能做出什么来。 我无所事事的看着来人的信息。 程芊微还是把满堂的满天星换成了红玫瑰。 她换好婚纱出来找薄景初,就见偌大的厅里来的人寥寥无几。 她只是看了一眼,面露不悦,却并没有声张。 “景初,我们进去吧。”她挽起薄景初的手,却发现薄景初纹丝不动,眼睛盯着入口,像是在等什么人。 她又试了一次:“时辰到了,我们进去吧。” 薄景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面露不耐,却仍旧温声:“我花粉过敏,不用担心,我喝了药,所以晚一些进去等药效开始。” 程芊微愣住,顿时手足无措,自责道:“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薄景初没有说什么,而是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就拨了电话,我看到了,是我的号码,可是电话怎么会被接通呢,我已经死了啊。 挂断的那一刻,薄景初将手机重重拍在桌子上:“黎漾,好样的,都这样了你还躲着。” 他咬紧后槽牙,脸色阴沉的可怖。 程芊薇看懂了局面,她突然发现薄景初从一开始就没有真的想和她结婚,可她毕竟邀请了那么多人,发生了任何事情都会丢人。 看不见的角落,她双拳握紧在身侧。 她以为没了我的阻碍,薄景初即使没有离婚,心也是在她这里的。 可这么多天了,我也看清了,薄景初不爱任何人,他只爱他自己。 随心所欲的做事,从不考虑别人。 她软下声来:“景初,我知道你着急,但是我们先把仪式走完,我陪你一起去找好不好。” 她扯出一个标准的笑容,这种温柔一刀的招数她屡试不爽。 薄景初确实受用,他伸手抚上程芊薇的脸:“好,你先进去,我马上来。” 程芊薇笑笑:“好!” 转身的瞬间,薄景初电话响起,铃声在这一刻显得突兀。 薄景初接起,听到内容的瞬间,脸色铁青:“你说...什么?” 啪嗒一声,手机从他手里滑落,砸在地上。 听见动静的程芊薇连忙转身回来:“怎么了,谁的电话?” “警察局的电话,他们说...他们说...说发现了一具尸体,疑似是黎漾。” 程芊微啊了一声,并没有太多震惊,迅速反应过来:“也说了是疑似嘛,先别担心。” 薄景初嗯了一声,捡起手机,面色恢复,仿佛刚刚的失态是我的错觉。 “是,绑架案本就是她设计的,她怎么可能出事。” 他慢条斯理的安顿好程芊微:“对不起,你回家休息吧,我得去警局认尸,恐怕...” 他没有直说,但是程芊微懂了,她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快去吧,你知道的我很懂事,不会闹的,这里就交给我。” 她的听话懂事薄景初向来喜欢,他见状伸手摸摸她的脸:“还是你最体贴,今生有你,夫复何求。” 他转身离开,走的从容,拐弯处却踉跄了脚步。 我心绪复杂,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他发现了我的尸体,我是不是就会消失。 他到了警察局,不少警察在电视上见过他,可她此刻也没有心思维护自己的形象了,拉着警察就问:“黎漾呢?” 警察哦了一声:“周先生你先别激动,是这样的,这具女尸被水泡的已经看不清人脸了,指纹什么的也没有了, 尸体飘到了环城河的一处,才被发现,DNA出结果还要一会,我们现在就是联系所有报失踪的家属来确认尸体。” 薄景初点点头:“也就是说,不一定是黎漾?” 警察想了想:“有这个可能,但我们查过黎小姐失踪当天的监控了,衣物什么的都对的上。” 薄景初的手缓缓握紧:“带我去看看吧,绝不可能是她。。” 警察最终点了点头。 我跟在他们后面,步伐沉重,走的每一步双脚都像被灌了铅。 我六神无主,也没了任何心思。 门打开,最中间摆放着盖白布的尸体。 薄景初一步步的走进去,手缓缓的搭在白布上,微微颤抖,迟迟不打开。 不知过了多久,警察想出声提醒的时候,被薄景初抬手制止了。 他闭了闭眼睛的同时,颤抖的手突然松开,像是被烫到一样。 我看着他的动作,不知为什么,寒意四起,冷的抱紧了自己, 他再次摸上白布,咬了咬牙,一把掀开了。 ------------ 第六章 找到我了 薄景初掀开了白色床单,看见尸体的一瞬间,他跑到一边,扶着墙干呕了几下。 因为躺在冰冷的床上的尸体,因为泡了太久的水,根本辨认不出是谁。 我的心狠狠一颤,站在原地忘了动作。 以这种视角亲眼看见自己的尸体,我不想吐,也不想哭,我只是悲哀,为自己失去自我的一生悲哀。 我这一生,虽没有妈妈陪在身边,但我很优秀,有好朋友,有喜欢的人, 联姻虽身不由己,但好歹对象是我喜欢的,对我很好。 我成了人人都羡慕嫁进豪门的女人,也渐渐的爱上了联姻的对象, 可就在我觉得我这一生也算满足时,却发现,他用五年编织了巨大的谎言。 用我的真心来满足他的胜负欲。 我承认,他赢了,赢了我的心,赢了我的命。 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我看错了人, 耽误了我的一生。 我的手渐渐透明,我想,也许我入殓了这一切才能彻底结束。 “薄先生?您没事吧?”候在一旁的警察上前关心薄景初,却被薄景初推开。 “不是她!这怎么会是她呢?你们怎么当警察的,不确定清楚就叫我来认尸体?” “不好意思薄先生,请配合我们的工作。”警察体恤他,才没有计较他的态度,而是继续询问:“从死者的穿着上看,您看出什么了吗?” 听到这里,我又重新看了“自己”一遍。 我很久没买衣服了,身上这件还是三年前的款式。 倒不是没有钱买,薄景初在钱财方面倒是没有亏待我,只是进了薄家后我都很小心翼翼,随时随地都要尽一个薄太太的责任,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都是被规定好的,想吃的东西,和谁来往,都不能顺我的心意。 虽然是三年前的款式,但是是我喜欢却一直不能穿的。 收到消息时,我只以为是薄景初罕见的约我出门,我就挑了一件自己喜欢的衣服,化了精致的妆容,收拾了好几个小时才出门。 只是没想到,我这么精心的打扮,是去赴死。 所以到是什么,让程芊薇起了杀心。 薄景初又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没见过这衣服,我了解她,这种衣服她不会穿的。” 原来当初山顶上的最后一面,他连我穿什么都没有记住。 他认定了那不是我后,就别过了头,生怕多看一眼。 他拿出至今,开始仔仔细细的擦手,同时向门外走去。 “以后,这种无厘头的事就不要找我了,我很忙的。” 远远看过去,他藏在背后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从刚刚开始,我就在想,我现在到底算活着,还是死了。 想着想着,惊觉没了周围没了薄景初的声音,我赶忙追过去。 却发现,我能离开薄景初了! 这意味着,我不用在跟在薄景初的身边了可以想去那就去那。 一直到大厅,才看到薄景初在做最后的记录,他眉头紧锁,笔下生风。 我知道,他还在生我的气。 生气我绑了她的白月光,他想报仇,却怎么都找不到我。 我无奈的叹气,没想到,与我朝夕相处的枕边人,最后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我还是选择跟着薄景初,因为一时间也想不出去哪里了。 我跟着他上了车,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换了又换,眸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拿起手机:“薇薇,我们不是有国外的工作吗?” “是呀,是巴黎的会议,只是还有好一段时间呢。” 程芊薇是他的秘书,本该保持距离的职位,他们却毫不避嫌,举止亲密,气氛暧昧,生怕别人不误会他们。 “马上就订机票,明天...不,现在就要出发。” “啊?那...定几张呀?” “两张,就当做婚礼没办成,我给你的补偿。” 程芊薇笑起来,隔空给了他一个吻:“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薄景初扯开一个笑,刚刚的不愉快似乎已经过去。 也许在他心里,只有程芊薇才能让他放松,使他开心。 可我却凉透了心。 我尸骨未寒,他先是和白月光办婚礼,现在又去旅游,这算什么,婚礼后度蜜月吗? 真是可笑。 这次我没有选择和他走。 而是回到了我的尸体身边,因为我发现,在我自己身边,我的身体会渐渐的透明。 不知过了多久,停尸房再度被打开。 只是来人,是我永远都想不到的,L市太子爷薄今砚,薄景初的小叔叔。 薄今砚仍旧一身黑色西装,整个人一丝不苟,他走进来,利索的掀开单子,面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来。 他认出我了? “我能带她走吗?” 良久,薄今砚薄唇亲启,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来。 “当然可以,DNA结果出来后,你是我们唯一能联系到的死者家属。” “唯一?” “唯一!” 我和薄今砚一同开口。 DNA结果都出来了,我爸我妈,薄景初,就没有一个人想起来我吗? 我突然觉得一阵好笑,活了半辈子,我处处迁就,处处为别人着想,我的想法我的野心一搁在搁,最后竟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一位叫薄景初的先生,你们有联系他吗?他是...” “她的丈夫。” 她的视线在次落在我身上,眼神晦涩难懂, 我焦急的挡在他身前,堵住他的视线:“不准看!听到了吗薄今砚,不准你看!” 往常就只能叫他小叔叔,现在好了,放肆的喊他大名也没人能听到了。 我的动作没有丝毫作用,他看了会儿,似乎被死亡感染,神情悲伤起来。 “辛苦你们,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警察点点头,临走的时候又停下:“对了,虽然初步判断死者是自杀,但她身上还是有不少小伤口,所以死者死前是不是遭受到了家暴或者受过伤?” 薄今砚微微皱起了眉头:“家暴?” 犹豫道:“应该是没有。” 警察点点头:“我们也只是例行询问。” 说完就走了。 薄今砚却站了很久,看着我的尸体,我也没想到,最后关头,竟是这个从没有打过交道的男人帮了我最后一次。 薄今砚替我办了葬礼,葬礼也没来多少人,我的家人,薄家人,然后就是想来攀薄家的人。 商人重利轻别离,还真是不假,连我的葬礼,都能被当做名利场。 直到最后,林听晚匆匆跑来。 “黎漾!黎漾呢?” 我在这啊。 我无聊的挥了挥手,即使她看不见。 她冲到我的遗照前,愣了神:“怎么可能...” 薄今砚就站在一旁,看着林听晚扯着他的衣领质问他。 “她怎么会死,怎么会!” 一旁薄今砚的助理想上前来,被薄今砚拦住。 没多久,林听晚腿一软,跌在地上:“怎么会这样,都怪我来晚了,我如果早一些,你是不是就不会出事。” 她泪流满面,哭的不能自已。 我想抱抱她,哄哄她,但这么久了,我已经习惯了无能为力的每一刻。 薄今砚生涩的蹲下身:“节哀....” ------------ 第七章 入殓 林听晚抬起头,表情突转:“薄景初那个混蛋呢?一定是他和他的情妇不择手段,害死了漾漾!” 薄今砚听罢,皱了皱眉头。 似乎在怀疑什么,不知道他这么聪明,有没有察觉到我死亡的真相。 “林小姐,我知道您很难过,但是当务之急,是先让黎漾安息。” 薄今砚的声音沉稳有力,似乎能够穿透人心,镇定心神。 林听晚真的就不哭了,她呆愣着,擦去眼泪赞同的点点头,可很快,她似乎反应过来: “你们薄家人都一个德行,你有那么好心会帮漾漾?你怕不是还想毁掉什么证据?” 薄今砚抿着唇,黑了脸,看不出情绪来。 最后还是他的助理上前来,将林听晚拉走了。 四周安静下来,薄今砚点了一支烟,夹在手中并没有吸。 是了,认识他这么久,没怎么见过他有吸烟的习惯,唯一一次撞见,还是他继承薄氏集团的时候。 那时候一切尘埃落定,薄今砚正式接管公司,服这个结果的和不服的,无论什么心情,都坐在一起为薄今砚庆祝。 我坐在他们中间,只觉得觥筹交错中都掺乎着虚假。 所以抽空就跑去楼梯间透气。 楼梯间昏暗,只有一点火光亮着。 我一惊,下意识的问道:“谁?” “是我。” 薄今砚嗓音低沉,很好辨认。 我尴尬找补:“小叔叔,我是不是打扰您了,我现在就走。” “不打扰,待着吧。” 他发了话,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本想着出来透口气,却是从狼窝入了虎穴。 不过这虎穴比狼窝舒服多了。 封闭的空间中气氛旖旎中夹杂着酒香,他喝多了? 刚想开口问,他的烟飘向我,我不受控制的咳嗽出声。 “你闻不了烟味吗?不好意思,我这就灭了。” 那时的他,似乎所有的锋芒都不见了,整个人温柔似水。 我颇为不适应。 但也连忙解释:“并不是,景初也常常当着我的面抽烟,习惯了。” 我不喜欢闻,但是我习惯了,所以怎样都无所谓。 他还是灭了烟:“我没有抽烟的习惯,只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点一支。” 继承集团,成为金融圈最年轻的总裁,身价上亿,成就更是数不清,这样的人,会有什么烦恼呢? 对于薄今砚,我不了解,也不想了解,所以我装作没听清,离开了楼梯间。 看着眼前人,难道他又心情不好了? 是我的事麻烦了他?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薄景初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薄景初带着醉意的声音响起,连:“小叔叔”三个字都变得轻浮。 “你在哪?” “我在国外处理工作,怎么了小叔叔,是有什么事吗?” “你再不回来,就见不到黎漾最后一面了。” 电话那边,突然安静了。 良久,一声轻笑:“小叔叔,你这么正经的人,怎么也学他们开玩笑。” 语气轻佻,但我听出了微微颤抖。 薄今砚无奈:“你觉得,我是和你开玩笑的人吗?我只是提醒你,明天不回来,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什么意思?到底什么意思?” 那边的音乐声又响起来,和灵堂诡异的静谧不同。 “薄景初,你老婆死了,你却还在外面疯,你才是...薄家最有种的人。” 我倒吸一口凉气,薄今砚还是第一次这样说薄景初。 往常他们两个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电话那边传来酒瓶碎裂的声音,再次安静下来。 我听见薄景初的声音,震惊带着疑惑:“你说什么?谁死了?” ------------ 第八章 小时候? 薄景初声音带着错愕,连对薄今砚的尊重都忘在脑后。 “又是她是想让我回去使的手段吧。” “小叔叔,你和黎漾平时也没交集吧,为什么答应帮她骗我?他给了你什么?陪睡?” 薄今砚眯了眯眼:“薄景初,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了,她惯会用手段,吃了薇薇的醋而已,小叔叔,不用理会她。” “帮我转达她,这就是她伤害薇薇的代价,就这样吧,我要陪薇薇看鲸鱼了。” 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我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 五年来,他一定信了,营造出的我和薄景初的生活幸福美满。 实际上确实一地鸡毛,我都死了,他还在陪白月光看鲸鱼。 很不可思议吧。 薄今砚顿了顿,将指间的烟,还是送进了嘴里。 周围没有人了,似乎只剩下他,他抬起手背,擦了擦眼角。 我顿时愣住, 孤傲的薄家继承人,冷漠的L市太子爷薄今砚,他在哭,他竟然在,为我哭? 难道他真的替我感到悲伤与不值得吗? 我想,我会一辈子记得这滴眼泪。 薄景初真的没有回来。 薄今砚给我挑了个好时辰下葬,最后坐在我的墓旁边,放了一束白玫瑰。 他的助理递上纸巾:“总裁,擦一下吧。” 薄今砚制止了他:“无碍,你先回去吧,车钥匙留下。” 他的助理愣了下,微微叹气,还是将车钥匙给了薄今砚,临走时他像是有什么不甘一样停下:“薄总,您为黎小姐默默付出这么多年也不说,现在人没了你又为她操办后事,而他老公呢,却在国外陪别人度假!我真为您感到不值!” 我猛的顿住。 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默默为我付出? 我迅速的想了这五年来我与他的所有交集,可是真的为数不多。 可下雨时的及时车,生日时的带着名字缩写的烟火,生病时的花篮,渐渐的都变得奇怪起来。 曾经多少个失眠的夜,我都在想自己和薄景初的关系。 多少次受不了的时候,都是被这些瞬间劝好,劝自己他还是有爱我的时候。 若是现在告诉我,这些都不是他做的,那我这五年在坚持什么? 我看着他英俊的脸,一层忧郁笼罩着他,下巴因为忙我的葬礼,长起了一圈胡须,生生增添了几分魅力。 这样的人,难道会喜欢我? 可不知为何,知道那些温存的回忆是眼前之人给予时,内心竟不反感,甚至有些隐隐期待。 薄今砚沉声制止:“别说了,事已至此,让她安静一会儿吧。” 助理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咬了咬呀,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我半透明的身体,我就要消失了,不知道消失以后,我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薄今砚坐在那里,好久好久没有动作。 天色渐渐暗下来,他起身。 我也连忙起身,围着他:“你要走了?别走行不行,我也许就要消失了,你就是我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在陪陪我。” 也许每个人生前对死这件事看的很开,想着无非就是失去思维,世界上少了一个人而已。 我也这么想,活着的时候,我觉得死并不可怕,甚至有时候还想要一死解脱,可我被扔进了海,海水灌满胸腔的恐惧,害怕,我至今都还记得。 可没想到,我没死,变成了灵魂,他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庆幸。 可现在明白过来,死亡,我要经历两次。 这个时候我开始害怕,害怕离开世界,害怕死后那些关心我的人怎么办,他们会不会难过,这个世界忘了我怎么办。 我不能够在吃饭睡觉,那些日常里烦不胜烦的琐事,将变成永别。 死,太可怕了,若重来一次,我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我落了泪,眼泪透明,看不到,可我空洞的心告诉我我很难过。 薄今砚朝着我的方向看过来,我一时间忘了哭。 他薄唇轻启:“黎漾,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人。” “本来看你过的幸福,你小时候够苦了,我不想破坏你的幸福,可现在,我后悔了,若我能多坚持一下,多争取一下,你是不是就不会死?” 我一头雾水,我的小时候?他在说什么? 可我越去想,我的身体就越透明。 我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 我努力的凑过去,却只能看见他的嘴唇在动。 他的眼尾染上了红,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笑了笑,转身离开。 我一惊,连忙追上去:“别走!” 可我被扯回原地。 薄今砚还是走了,我在我的墓地旁枯坐一夜,想着他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认识?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我十五岁那年出过车祸,忘记了一部分记忆,难道是十五岁之前的记忆? 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不找我相认? 我想着想着,天色大亮,墓地来人了。 我揉揉眼睛,身子又透明了不少,我好像要消失了。 “黎漾?” 听见声音,我抬头看去,竟是薄景初。 他的衣服皱皱巴巴的,眼底黑青一片,胡子也好久没刮了。 难道是程芊薇又喜欢这样风格? 我无奈的耸耸肩。 他在我的墓碑前站定,眼睛里都是不解。 他不是在国外陪程芊薇吗?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这...这不是真的吧,别开玩笑了。” 他绕着墓碑来回看,似乎是在找人,找寻无果后,他站定。 他拿出手机,拨通的我的电话,结果自然是没人接,他就打了一遍又一遍。 “黎漾,你不是玩失踪玩绑架,就是想让我回来陪你吗?现在我回来了,你人呢?” 我人,我人早死了。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后,终于罢休,不再打了。 可他却扔掉手机,开始刨我的坟! 我已经,连忙跑过去推他:“你有病啊,你刨我坟做什么?” 我自然是拉不住他。 但是有一双手将他扯开,甩在一边。 “薄景初,你疯了?” 冷冽的嗓音,我猛的抬头看,是薄今砚。 薄景初失了神,拉着薄今砚的衣角:“小叔叔,黎漾是不是在你那里,你转告她,我回来了,她别再装了。” 薄今砚冷冷的看着他:“你真是疯了。” 骂得好! 我刚想拍手叫好,却发现我的身体年轻了,像天空飘去。 不知因为什么,竟扭打在一起。 两道纠缠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说什么也听不到了。 我要消失了。 我拼命的挥动手臂,可什么也抓不住,紧接着眼前一黑,我失去了知觉。 ------------ 第九章 重生 我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 我动了下胳膊就浑身都疼,疼痛使我清醒了不少。 可紧接着,脸上承受重重一击,将我直接掀翻,撞到一边的墙上。 我立刻反应过来,睁开眼睛,再昏暗的光线下看到了打我的人,她正举着手,试图再次打我。 我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甩在一边。 抽空稳住了身形。 却听一声尖叫。 “祝无漾!你敢打我!” 光线太暗了,我看不清人,只听到一个女生在说话,声音很年轻,应该和我差不多大。 “是你先打我的。” 我开口,声音说不出的嘶哑,身上也没有力气,浑身发冷。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却被吓一跳,这么烫! 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能打到我,我不是灵魂吗? 而且,他刚刚叫我什么? 女生听完我说的,情绪更加激动了。 “妈妈!祝无漾打我!” 她话音刚落,斜上方的一道小门突然打开,突如其来的光亮有些刺眼,我抬手遮了遮,就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走了下来。 她站在我面前,没好气的上下打量我:“你竟敢打你妹妹?你亏欠你妹妹的,你就让让她。” “亏欠?什么亏欠?你们在说什么?” 借着门外的灯光,我也看清了方才与我争执的那个女生,她长着一张圆圆的脸,长发烫成卷,幼态中又多了一丝性感,只是我觉得,这个发型不适合她。 在我所见过的所有豪门阔太太里,她不算漂亮,但一身名牌包装下,也多了几分千金的味道。 祝安然眯了眯眼睛,拽了拽旁边女人的衣服:“妈妈,她不会烧傻了吧。” 我脑袋昏昏沉沉,但还是尽力的搜寻脑海中关于祝家的消息。 祝这个姓特殊,京圈似乎只有一家姓祝,家里公司是很出名的名牌包公司。 总公司在港城扎根,分公司是近几年才挤进京圈的,生意上没什么往来,所以我对祝家并不了解。 女人伸手捏住我的胳膊,将我推远:“说了多少次了,让着点你妹妹,她年纪比你小。” 妹妹? 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 我看她长得也和我不像啊。 “妈,你看见了吗?她刚刚什么眼神?” “我看她就是翅膀硬了。”女人翻了个白眼:“好了,安然,我知道你心里有火,差不多就好了,别太过火了,她到底还是你姐姐。” “妈妈!”祝安然向女人撒娇。 女人怜爱的摸摸她的脸:“别让她的晦气毁了你的心情,妈妈给你卡,你去和小姐妹逛逛街,买买衣服好不好。” 祝安然似乎很受用,将我忘在脑后:“好,妈对我最好了!” 两人上了台阶,向斜上方的门走去,我才看清,那应该是地下室的门,我应该在地下室里。 我跟在他们身后,却被她们看到:“你干什么去?” “去医院,我生病了,得看医生。” 祝安然听罢轻笑一声:“你还想看医生,”她一字一句强调:“我不允许!” 他们将门拍上,将我关在了地下室,笑声越来越远。 光线又暗下来。 我浑身疼,却能感知到我自己的心跳,能摸到实物,说话能被人听到了。 我,重生了? 可他们为什么叫我祝无漾? 我摸索着,将地下室的灯打开,找到一面镜子,透过镜子,我看到了一张与我七分像的脸。 或者说,这张脸比我甚至还要好看,即使在昏暗的地下室,也能看出她很白,腰身盈盈一握,腕线过裆,短发齐肩,却是乌黑的。 不施粉黛的脸有因为生病更加多了些清冷。 我都有些忘记我原本的模样了。 我彻底愣住... 难道我,穿进了这个叫祝无漾的女孩的身体里? 我摸向我的额头,烫的不像样,没有太多时间浪费了,我知道我必须赶快去医院。 这一世,我必须好好活着。 我跑上楼梯,拍打起来:“有人吗?” 并没有人回我。 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看到这里有床,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难道说我平时住在这里? 看祝安然和那女人的态度,祝无漾在这个家过的并不好,为什么呢?为什么同样的女儿,为什么区别对待呢? 越想我的脑袋越是混乱,思绪已经断断续续的,感觉要晕过去了。 我连忙拍门:“有人吗?帮我开开门,我需要去医院!” 无人应答,我就疯狂拍门,可渐渐的,我连拍门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靠着门,正打算休息时,门咔哒一声开了。 我跌出去,模糊间,只看见一个身影从拐角处消失。 来不及细想,我爬起来向外跑去。 幸亏我了解别墅的构造,没花功夫就找到了门。 祝家还是挺大的,但我无心看,客厅里没人,只有几个佣人,看见我跑出去先是一愣,然后尖叫起来:“小姐跑了!” 我趁他们没反应过来,跑出去打了车去医院。 坐到出租车上,我才松了口气,瘫在座位上,又冷又晕,我坚持着不晕倒。 不知过了多久,车在医院门前停下,我拉开车门跑出去,却被司机锁了门。 “从刚刚我就观察你了,穿的破破烂烂的,你不会是想坐霸王车吧。” 我一惊,脑子已经烧糊涂了,确实忘记给车钱了。 我道了声不好意思,脑袋已经完全宕机,不能思考,翻了翻衣兜,却真的没找到钱。 我尴尬抬起头,往常身上都有卡,或者是手机,可今天走的太急,连手机也不在身上。 “没钱?没钱你就不能下车!要么我给你拉回去,要么去警察局。” 我连忙解释:“我没有师傅,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在医院有认识的人,我进去拿了钱给你。” 他哼笑一声:“你当我傻啊?坐霸王车的都这套说辞。” 正着急时,我看到车窗外,一个熟悉的人经过,是之前敷衍薄景初的陈医生,他拿着手机,似乎在打电话。 “师傅,这个人是我认识的,你可以找他要钱。” 司机打开了门,我先他一步拉开门冲了出去。 “行,薄总,你大忙人,无法赏脸,我陈元清认栽。” 他笑着说话,我冲出去拉着他:“陈医生,救命!” 说完这句话,我就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既然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黎漾, 不,现在我是祝无漾,我一定要好好的活, 带着祝无漾的那份一起,好好的活。 ------------ 第十章 互相帮助 我缓缓睁开眼睛,确定了自己在医院里,一颗悬着的心才得以落下。 左手打着点滴,冰凉一片,我抬了抬有些发麻的手。 “嗯,对,骗你我是狗!” “真的和黎漾非常像,也不是说非常吧,算了你自己来看吧。” “不来?薄总,被怪我没提醒你,这可能是帮你走出那段失败的感情的契机!” 我歪头看向门口,陈元清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 电话被挂断,他不怒反笑,然后转身走了回来。 与我的眼神对上的瞬间,他愣神三秒。 “你醒了,我吵醒你了?” 我想摇摇头,但是浑身乏力,只好出声:“没有。” 嗓子也是嘶哑到不行。 他拿了杯水给我,看着我喝完,气氛就陷入尴尬中。 片刻,他开口:“你还记不记得你怎么来这的?” 我点点头:“打车来的。” “YES!好,那我问你,为什么知道我姓陈?是这里的医生?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会救你?我们难道认识?还是说你暗恋我?” 他一口气问出了声。 语速快的我甚至没听清, 还说我暗恋他,没想到他是这么自恋的人。 我反应过来,连忙摇头:“总的来说,我认识你,但你可能没见过我。” “我生病了,出来的着急,所以看见你的时候下意识想求救,至于为什么确信你会救我,也许是直觉吧,白衣天使嘛。” 我挠挠头,想敷衍过去,总不能说我在灵魂状态的时候见过他吧。 说出来他怕是会把我当成神经病送去精神病医院。 他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啧了一声:“可能是我某段时间欠下的桃花债吧。” 我哑口无言。 只觉得他和当初有种到糊弄薄景初的时候一点也不一样。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我点头:“你叫什么名字?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黎漾的人?你和黎漾是什么关系?” 我扶额,本就混沌的思绪更加混乱了。 早知道就说不能问了。 “我叫黎...祝无漾,虽然我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漾字,但你说的人,我不认识。” 我当然不能说我认识了,先不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有多离谱,就算是说了,他们也未必会把我们两个是同一个人联系在一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现在更棘手的是逃离祝无漾的处境。 他哦了一声:“你们长得太像了,不知道的以为是一家人呢。” 他尴尬的笑了几声,然后拉了椅子坐下。 “我帮了你一次,你也帮我一次如何?” 我下意识想拒绝,可万一他叫我要还钱怎么办,以我目前的状况,有没有钱还给他还不一定,还是先问问什么忙。 我啊了一声:“什么?” “我有个朋友,你去和他吃顿饭呗?” “就只是吃饭这么简单?” 他理所当然的点头:“对,就是这么简单。” “那我帮了你,医药费...” 他立马摆手:“不用还!互相帮助,合作愉快嘛。” “那就这么说定了。” 我应了下来,也没有问他的朋友是谁,反正不管是谁,我也不认识,无需多问。 就只是一顿饭而已,两个不认识的人坐在一起,吃一顿饭就分开了。 我安心在医院里养病,不知为何,身体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像是被家暴所致,连续不断的高烧,也让我的身体烙下了病根,以后也要好好的养。 祝家到底对祝无漾干了什么? 祝无漾的身上又有什么故事,为什么我不是自己重生,而是重生在了她的身上? 我想着,头突然好疼。 我托着脑袋,叫了两声医生,却并没有发出声音。 我只好掀开被子下床,趁着陈元清还没有走远,去追上他。 他刚掀开被子,就被旁边一道力气拽出了被子。 “祝无漾!你敢离家出走!” 我定睛一看,是祝安然,她一脸的幸灾乐祸。 “什么离家出走,我生病了,来看病。” 我想把我的衣服从她手里拽出来,可身上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看病,我允许了吗?你抢走了我的生活那么多年,有没有想过,我之前生病的时候有没有医院可去?” 抢走她的生活?什么意思? “你在说什么?” 我不解的问出声,可她只是幸灾乐祸的笑着:“怎么?又想装傻?” “妈妈说了,等我把你抓回去,有你好看!” 我摇摇头:“我不能回去,我生了很重的病。”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生病了却不让我治,这是二十一世纪,难不成还想让我病死? 我只是感冒拖成了发烧,又不是要命的病。 “我就是要让你,把我尝过的苦头都尝一遍。” 她贴在我耳边,狰笑着。 我趁机就推开她,夺门而出。 灵魂状态时,我在医院待了半个月,怎么说都比他熟,没五分钟,我就甩开了她。 我按照记忆,找到陈元清的办公室,推门而入。 “再帮我个忙,帮我换个病房!” 可门打开,却有一个熟悉的背影坐在里边。 仅仅一眼,我的恨意充斥着胸腔。 薄景初没有回头,声音冷冷:“我不是说了,别让人来打扰。” 他穿着一身蓝色西装,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我送给他的第一套西装。 薄景初这样的人,什么都不缺,所以送礼向来是我的难题,后来和那些太太喝下午茶的时候,特意请教了,最后得出结论,西装。 她们说,自己的男人穿着亲手选的西装,甚至是亲手做的西装,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就会特别有面子。 我听进去了,就去亲手为他做了一身藏蓝色西装, 因为我觉得他很像藏蓝色,神秘孤傲。 可他一次没穿过,倒是常常穿着程芊薇买给他的廉价西装,给了程芊薇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机会。 “听不到吗?” 薄景初再次出声,将我从回忆中拉回。 我双拳握紧,恨不得找一把刀立马送他下地狱! “祝小姐?”陈元清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前,刚好挡住了薄景初的视线。 “你先在外边等我一会,我马上去找你。”他压低声音。 我浑身僵硬,目光死死的盯着薄景初。 薄景初恰好回头看过来,但我已经出了门。 我听见他问:“陈医生认识?” 陈元清尬笑一声:“和那位有关系。” 薄景初哦了一声,猛的向我看过来。 ------------ 第十一章 陈医生的朋友 我被推出门外。 陈元清提醒我:“你等我一会儿,就一会儿。” 说完转身进了办公室。 我在原地站了好久,才渐渐的找回理智。 我看向门内,不知为何,今天陈元清对他的态度和往常很不一样,我的指甲陷进肉里,疼痛使我清醒。 我拼命的压抑着怒气,强忍着不进去泄愤。 我转身,进了楼道。 不知过了多久,楼道的门被推开,陈元清探头进来,看到了我,诶了一声:“你在这啊,我找你好半天。” 我站直身体:“找我做什么?” “你这话说的,不是那你先来找我的吗?” “哦。”思绪都被薄景初搞乱了。 我掠过他,率先走出去:“我想换病房,要保证我的安全的。” 他跟在我身后,不解道:“祝小姐,你是在命令我吗?” 我摇摇头:“不是啊,我在请求你。” “求人办事是这个语气啊?” 我顿了下脚步,刚刚在气头上,又看到他和薄景初在一起,并且态度大变,所以才连他的气也一起生。 “不好意思。” 这次轮到他无措了,他又啊了一声:“没...没关系。” “那我的事,你能不能办?”我扯出一个强硬的笑来。 “你为什么要换病房?” “问那么多干什么,不帮我的话,那顿饭…我恐怕也吃不了了。” 他的那个朋友挂了他的电话他都不怒反笑,恐怕对他来说很重要。 果然,他只是略微思考了一下,就猛的点头:“好!我办!但是饭必须吃!并且必须按照我说的。” 我点头:“成交。” 他迅速的帮我换了病房,换了一个更高的楼层,我没看到门头,但我猜应该是VIP区。 让我不由得想,这么有实力,陈元清难到也是圈子里的人? 转了病房后,祝安然真的没有再找上门过,我也就安心的住了几天。 即将能出院时,陈元清晚上鬼鬼祟祟的来了。 “你托我查的东西我查到了。” 我垫了个靠背在身后,坐了起来:“说。” 他啧了一声:“你能不能不要求人办事还一副老大的做派。” 我理所当然的点头:“可以。” 他又哑口无言,脸色像吃了死苍蝇一样绿。 “算了。”他拉了椅子坐下:“祝家是港城的圈子里叫的上名字的,一年前才来到L市的,据说他们家原先的那个女儿,不是亲生的。” 不是亲生的? 祝无漾不是亲生的吗? 我忽然想到那天祝安然说我抢了她的生活。 “祝天安出名就是因为做慈善,所以就把无处可去的假千金留在了祝家,并且搬到了L市,但是祝天安,还经常在港城工作,毕竟生意在那里。” 我点点头,大概都懂了。 看来我就是那个假千金,而真千金祝安然,现在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而他们留下我,不能只是为了欺负我吧? 我思考着,没注意陈元清凑近:“所以祝无漾,你是真千金,还是假千金?” 我轻飘飘的看他一眼。 “我就多余问,你连住院费都交不起,自然是那个假的喽。” 他笑的一脸的幸灾乐祸。 我没有回应,他猛的挺住:“真是你啊?” 他捂着嘴,似乎知道了什么了不起的八卦。 “那你自己的事情,怎么还要我去查啊?” “作为你的合作伙伴,我还是要检查一下你的能力。” 陈元清:“你...” 我能出院后,陈元清居然是最开心的,他立马就告诉了我饭店的地址。 他给了我一件衣服,我打开是一条白色的裙子,我在薄家经常穿,因为薄景初的父母喜欢这样看上去就温柔淑女的类型。 我换上了他给的裙子,没有回家,直接就去了饭店赴约。 他定在了首都酒店顶层,这里我很熟悉,薄家人的所有聚会都是在这里进行。 薄景初也很喜欢来这里,也可以说是程芊薇喜欢这里,每次喝了酒,都会叫我来送他们回家,我也就真的傻傻的帮他把白月光送了回去。 再次踏进这个饭店,确实不一样的身份,不一样的目的。 ------------ 第十二章 从我的身上迈了过去 我刚踏进饭店门口,并没有服务员迎上来。 这里的服务员惯又眼色的。 往常来这里,服务员都认识我,我刚踏进来就会迎上来,嘘寒问暖并且告诉我薄景初的位置。 其实这里服务生的想法我都清楚,无非就是嘲笑我作为薄太太的无能,让一个小三踩在脚下却无作为。 但他们也会忌惮我的身份,这样的话从不当着我的面说,面上也是恭敬的对我。 现如今虽没人在迎上来,但看我的眼神没了那些偏见,我心里也有别样的感觉。 第一次觉得重生也许是件好事。 我正准备找位置进去,手腕却突然被拽住,紧接着一个巴掌落下来。 我没有防备,生生的受了这一掌。 “贱人,那天让你逃了,现在让我在这里遇见你。” 祝安然熟悉的声音响起,我不爽的闭了闭眼睛。 怎么哪里都能遇到她。 “你这是什么眼神?怎么?还准备逃走?还是想打回来?” 她穿这一条高定小礼服,昂首挺胸的抱着双臂。 从我进门开始,这里就有陆陆续续的富家公子千金们出入,虽然我现在是二十一岁的身体,但心理年龄却是27岁,我一眼就能看到他们眼里的青涩来。 无非就是这里有一场聚会,来赴约而已。 二十一岁正是爱玩的年纪,聚会是常有的事。 在黎家,我从小对玩就充满了向往,别人玩耍的年纪,我却只能呆在家里,学习各种乐器,认识各种奢侈品牌。 十五岁的时候,吃甜食就是一种奢望, 我朋友很少,没有太真心的朋友,每一个人和我接触似乎都看准备我的头衔。 虽然如愿嫁给了薄景初,可却是惨死的下场。 “你到底想怎样?”我抬眼看她。 她叉着腰:“今晚是薄少爷在这里设宴,没准太子爷也会来呢,你赶快滚出去,别被发现了,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祝家的假千金,给我丢人。” L市只有一人会被叫做薄少爷,那就是薄景初。 而太子爷…难道是薄今砚。 我敛眸思考。 自从上次一别,至今还没见到过薄今砚,那时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还没有问清楚。 “我现在忙着,没空搭理你,等我忙完了,有你好果子吃!” 她教训我的话说得非常娴熟,虽然传闻中她只回到祝家一年,却欺负我欺负的很是娴熟啊。 “哦。”我不想与她纠缠,这一巴掌暂且替她记下,若是在这里遇到薄景初就不好了。 现在的我刚重生,并没有一定的资本与他对抗和报仇,甚至连程芊薇一根头发都伤不了。 还是一步步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转身离开,想要进去找到预约的位置,完成和陈元清朋友吃饭的交易。 可祝安然仍旧拦在了我的面前。 “我的话听不懂吗,你怎么还往里走?” 她拉下脸来。 刚刚她还沉浸在即将见到薄家两位爷喜悦中,那么现在的表情,才是真的想对我做点什么了。 “我有约,当然要进去。” 我撞开她,继续往里走。 可她不依不饶:“就你?能有什么约,撒谎成性的东西。” 她挑衅的笑着看我,我的怒火瞬间爬满了脊背。 我向前一步,逼近她:“你说谁撒谎成性?” “说你啊!” “我没撒谎,我就是有约。”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和陈元清朋友约定的时间了, 他说过,他这个朋友最讨厌不守约的人。 可若不是祝安然的纠缠,我早都到了。 祝安然突然就不说话了,而是眼神发光的看着一旁走过的人影。 我转头看去,是薄今砚。 他黑着一张脸,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大步流星的向门外走去。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当时碰到陈元清的时候,他不就是在叫“薄总”吗。 但是从以前的态度来看,他的朋友绝不可能会是薄景初。 那么…就只剩下了眼前的薄今砚。 而且薄今砚也恰好出现在这里。 “我约的人,就是薄今砚。”我转身追过去。 祝安然跑着追上来:“装什么装,怎么可能,我看你还是想跑。” 挣扎中,她推了我一把,我跌在一双皮鞋前。 皮鞋的主人停下。 我顺势看上去,薄今砚黑着脸,不耐烦的看着我。 可却在看到我的一刹那,眼神巨变,他细细的打量了我,然后猛的别过了头。 然后,他从我身上迈了过去。 我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裤脚:“薄先生,我就是你在等的人。” 薄今砚果真站定,可他只是无情的将衣服扯走,声音冰冷:“两位小姐,这里是公共场合,不是你们可以扯头花的地方。”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 第十二章 薄今砚解围 祝安然嗤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大厅里。 我没做声,想从地上爬起来,却被一脚安然再次踹倒。 “你有病啊?” 怒火中烧,我狠狠的抬头看她,站起来向她逼近。 祝安然身子一抖,在我的逼迫下向后退去,她眼底生出恐惧来。 可立马转为轻蔑,伸手推开我:“你只是吃我祝家饭长大的狗,怎么?还想打我?” 她嘴角微微上扬,我的心底突然生出恐惧来。 但这种恐惧感并不是我的感觉,似乎是发自内心的害怕。 难道是祝无漾的情绪? 他们难到经常因为祝无漾身世的事情,来欺负她吗? 若是真的,那我知道为什么她会害怕了, 我穿到她身上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看到眼前的祝安然,我想了想,抬起手,准备将方才的巴掌立马还给她。 可我的手刚抬起来,就被一只手捉住: “这位小姐,这里是公共场合,注意影响。” 听到这个声音,我愣住。 薄景初….. 我僵直的手缓缓放下,薄景初那张熟悉的脸就绕到了我的面前。 看见我的瞬间,他露出一丝惊诧来,盯着我看:“你....” 一瞬间,以前的记忆像走马灯一样在我眼前重播,一滴滴,一幕幕。 “薄少爷!”祝安然尾音婉转,瞬间笑开,跑到薄景初身边控诉:“薄少爷,快把她赶出去,她没有邀请。” 可薄景初并没有回答她,仍旧盯着我。 眼底是不易察觉的颤动。 我也看着他,心里却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良久,他突然出声:“你叫什么名字?” “祝无漾!”祝安然绕到薄景初面前,邀功似的抢先回答:“她是我们祝家收养的孩子,不用理会她。” 薄景初并没听她的话,他呆愣着抬手,却在触碰到我的脸的时候,收了回去,微皱眉头:“赶快滚出去。” 我不解:“你让我滚出去?” “滚。”他看着我,眼底情绪不明,表情却是厌恶。 这么久过去了,他情绪依旧是这么不稳定。 程芊薇还没有改变他? “我是受邀来的,我为什么要离开?你想滚你就滚好了。” 我也皱着眉头,叫薄景初滚。 这话一出,周围的服务员和祝安然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祝安然惊叫一声:“祝无漾!你疯了,你怎么敢这么对薄少爷说话?” “他能这么说,我为什么不能这么说?” 薄景初的脸色越来越黑,他越过祝安然,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你不想活了,可以直说,我分分钟成全你。” 我纤细的脖子在他的手里,的确不值一提,可他真的敢吗? 我轻笑一声: “怎么成全?叫人将我绑起来,扔进海里?和你死去的老婆一样吗?” 他身影猛的一抖,松开了我,我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害怕的情绪。 可他很快就恢复,再次伸手掐着我:“你知道多少?” 我不做声。 他手上的力道加重,眼底也渐渐的猩红:“你凭什么提她!” 我的脸色涨的通红,呼吸困难时,我拼命的拍打着他的手,将他的手臂抓花。 突然,从一旁伸出一只手来,昂贵的西装面料,剪裁的一丝不苟。 他用力的握住薄景初的手,青筋暴起:“薄景初。” 薄景初猛的松开了手,我跌在地上,咳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我抬头,和薄今砚对上眼神。 他一边拿着手机,一边看我,表情变得无奈。 他把我从地上拽起来:“怎么是你?” 我明白,他这是和陈元清联系过了,知道我就是那个赴约的人。 “我都说了,我就是那个陪你吃饭的人。”我无奈。 是他不信而已,现在怎么一副被我辜负的表情? 薄今砚定定的看了我一会,突然抬手,摸上我的脖子,那里是薄景初留下的红痕:“疼吗?” 他问。 他的动作自然的像是演练过千万次。 不仅我怔愣住,连薄景初也愣住了。 还没人见过薄今砚这个样子,毕竟他是号称冷漠孤傲的L市太子爷,不近女色,杀伐果决,任何一点都是他不会做出这种事的证明。 “小叔叔,你认识她?” “她和黎漾是什么关系?” ------------ 第十三章 认识 薄景初惊讶道。 他果然看到我,就想到了黎漾。 亏他还有脸提起我。 不过重生那天太急,后来他们怎么样了我也没看到。 不过现在看起来,他们两个的关系似乎紧张了起来。 薄今砚仍旧冷着脸,没做什么表情:“嗯,认识,人我先带走了。” 薄今砚没有回答他关于黎漾的问题。 他说着,牵起我的手腕:“走,我的时间不多。” 我没有动,我把手抽了回来:“薄先生,来之前我也不知道陈医生嘴里的朋友就是你,如果知道,是一定不会答应这个邀约的。” 我看见他的眉头渐渐的皱起来:“你说什么?” 一旁一直安静的祝安然冲上前来,娴熟的推我一把:“喂,你怎么和薄总说话呢,一点教养都没有,亏你在祝家生活了20年,人真够丢人的。” 她白眼都要翻上天了,看得出来,她真的很讨厌我。 同样,我的白眼也要翻上天了。 她转过身,将自己耳边的头发别到耳后,自以为很妩媚的抬眼看着眼前L市两位风云人物。 “我姐姐她是收养的,自小不太懂事,让两位爷见笑了,我就先带她回家学学规矩。” 收养?怎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薄景初只是轻飘飘的看了我们一眼,眼神在路过我的时候多了些探究。 薄今砚却没管太多,他径直看向我:“你要和她走吗?” 我啊了一声,没回答。 愣神之际,祝安然就拽着我离开,临走时,我看见薄景初还在缠着问薄今砚什么。 而薄今砚,就看着我离开,眼神晦暗。 出了首都饭店的门,冷空气扑面而来,我这才回神。 刚刚薄今砚的出现,让我都忘记了还有薄景初的存在。 忘记了和薄景初的一切,有的,只是最后的时间里,薄今砚为我做的事。 明明我们都不熟,他还能为我付出这么多。 方才不与他争执就好了。 正懊悔着,祝安然变了脸,她环抱双臂:“你赶快回家,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说什么,我还要进去呢,两位爷都在的场合,一定又很多记者,今晚的一定能上新闻。” 她憧憬的望着饭店里边。 刚刚争执中,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了我们。 刚融入到L市的祝安然,很享受刚刚人群的那种探究的眼神。 所以自然要回去,在适当的时机闪亮登场。 我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在幻想了。 以前当薄太太的时候,这样的表情在小姑娘脸上没少看见。 我哦了一声,只想让她赶快走,我好离开。 可她一招手,祝家的司机将车开了过,祝安然看向我:“看什么看,要不是爸爸回来了,你死在外边都没人管,还想坐我的车。” 她扬起头颅,像只高傲的天鹅。 没等我说什么,她将我推进车里:“张叔,把她拉回去,不用来接我了,我有人送。” 她眨眨眼睛,转身踩着高跟鞋走了。 我叹了口气,就要拉开车门下车,但没拉动。 我瞬间反应过来,车门锁上了。 张叔看我拧眉看他,憨态可掬的脸上扯开一个笑来:“无漾小姐,不好意思,小姐的话我不敢不听。” 叫祝安然就是小姐,叫我却是名字后加了小姐。 他也许是不知道怎么叫我了。 毕竟我现在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祝家至今还在因为这个吵架。 我握着门把手的松开,没有回复他,也没在为难他,靠在靠背上,闭上了眼睛。 ------------ 第十四章 哥哥? 一阵眩晕袭来,我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我有晕车的毛病,所以一直坐在副驾驶,但是在薄景初的车上,记不清楚从何时开始,就不被允许坐在副驾驶了。 如今仔细想想,似乎有程芊薇在的时候,我这个正妻总是挤在后座,那个被赋予特殊意义的座位,也似乎成了她证明自己地位的工具。 我不是无能,只是在那个位置,我必须懂事,不能让薄景初有任何负面新闻。 曾经薄家人对我耳提面命,说争宠不是我该做的事,我该做的是,不让薄景初为薄家带来任何负面新闻。 所以,程芊薇的事,我一直都不想闹到薄家去。 这一忍,就忍了五年,忍到了死。 车子稳稳的停下,我抬起头来,头还微痛。 “无漾小姐,到了。” 我点点头,下了车,车扬长而去。 呼吸到新鲜空气的瞬间,我如获新生。 我大口呼吸着,撑着双膝调整。 “没事吧?”身旁,一块纸巾递了过来。 我用余光看到一个25岁左右的男人站在一边,带着金丝框的眼镜,一双桃花眼闪着寒气。 我起身接过,擦了擦眼尾:“谢谢啊。” “你是?” 可我此话一出,他竟露出疑惑的表情:“你是在问...我是谁?” 我迟疑的点头。 脑海中猛然闪过,陈元清曾经说过:“祝安然有一个哥哥,叫祝无忧,出了名的宠妹狂魔。” 所以眼前这个...祝无忧? 现在祝家所有人对我的态度都不太好,那眼前的祝无忧,应该也不例外。 “额....我是说...你到家了,刚有点晕车,脑子没转过来。” “晕车?什么时候又晕车的毛病了?” “最近。”我尴尬的笑笑。 他没在纠结,渐渐的浮现出一抹疲惫的笑来:“漾漾,我不在的时候,安然没欺负你吧?” 他的笑不像是在客套,难道发自内心的?难道她对于祝无漾占据了他亲妹妹的位置不生气? 我松了口气,总算有个正常人了,本来祝无漾和祝安然被报抱错的事就不给怪在当初还是一个孩子的祝无漾身上。 我哼笑一声:“你的好妹妹自然是狠狠的欺负了我。” 祝无忧金丝框下的眼睛瞬间闪了寒光:“什么?” 他推了推眼镜,露出又一个抱歉的笑:“这个安然,总是不听话,他小时候吃了太多苦了,如今了叛逆一点,无漾你放心,哥替你做主。” 我心下了然,原来这个家还是有人站在我这边的。 我拉着他进门,心里的委屈一瞬间涌出:“你们不在的时候,我就住在这里,生了病都不能去医院,差点病死!” 我把他带到地下室,一把推开了地下室的门,我甚至找不到地下室的灯,还是祝无忧先我一步打开的。 可他的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 生还者他怪异的眼神看过去,地下室里,那张摇摇欲坠的床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堆应该待在地下室的杂物。 我哽住,跑下地下室,看到那张床也被当做杂物收了起来。 祝无忧跟着我下来,看着那张床:“这张床早就坏掉了,不能睡人了。” 我摇摇头:“可是这么久以来,我一直睡的就是这张床!” 祝无忧无奈过后揉乱我的头发:“好,我信,我会教训教训安然的。” 话是这么说,可我看见他的眼神,分明没有一点相信的意思,相反,都是被我欺骗的无奈。 原来,他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 刚建立好的信任崩塌,腹中的千言万语都消失不见。 ------------ 第十五章 无人在意 “你...不信我?”我疑惑出声。 毕竟看他刚刚的态度,我以为他是站在我这边的。 我还在高兴,我来到祝家后,终于遇到一个站在祝无漾身边的人。 可他此时的表情,尴尬中带有一丝无奈。 虽然现在我是祝无漾,可我觉得,抱错孩子的过错并不在我,他们没有理由让我住在地下室,更没有理由不给我看医生。 什么都不是他们虐待我的理由。 “无漾,你是不喜欢你的房间了吗?”祝无忧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房间?从我来这里,我就没有见过我的房间。 “房间?哪个是我的房间?”我有些失笑。 可祝无忧却以为我还在闹脾气,他变了脸色,拉起我的手腕向楼上走去。 走到二楼最里面的一间房门口停下,他又看了我一眼,推开了门。 “这不是你的房间吗?” 我往里看去,奶白色的装修风格,简单又规整,但是更像样板间。 “无漾,我和爸爸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乖乖的,别闹的大家都不愉快。” 闹?我自己都没见过自己的房间。 他把门关上了。 可只要仔细看看,就能看出里面并没有人长久居住的痕迹,所以说他细心一点,就能看出我没有住在这里。 可他没有耐心,或者说,他也不相信我。 我懵懵的被他拉着,绕着这个不熟悉的房子走,一直到餐厅里。 两个人影对坐着,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爸,妈,无漾回来了,安然还没回来。” 祝无忧替我拉开椅子,然后自己坐在了我身边。 所以我的位置就在哥哥和妈妈的中间,看起来是非常恩爱的一家人。 看起来我在这个家的地位并没有因为不是亲生的就降低多少。 看起来,他们还是很爱我,如果不是我刚穿来是真的快要病死的话。 我没有听他们说话,而是打量起面前的男人,著名企业家祝天安,剑眉星目,气质稳重,即使是五十岁的年纪,也挡不住他凛冽的锋芒。 我想,身为父亲,对我又是什么态度呢? “安然呀,安然出去找无漾了还没回来,无漾心情不好,出去住了几天。” 我轻轻的拧眉,看着面前的妈妈,我们曾经真的是一家人吗?她怎么能连一点从前的情分都没有。 明明我不逃跑的话,就病死了,她居然把一切都怪在我闹脾气上。 能看得出来,在座的人都在看祝天安的脸色行事。 “无漾啊,你是对这个家有什么不满吗?” 他看过来,眼神里没什么我想象中的压迫,反而净是疲惫。 他似乎疲于解决家中的一切。 我很快就辨别出这个家的组成,祝天安就是这个家的主导者,大的生意和决定由他来做,而身边的丘宛如,也就是我的妈妈,家里的琐事由她决定。 丘宛如自信的扬起头,她认定我性格懦弱,不会把他们对我做过事多说一个字。 但我摇摇头,冷哼一声:“当然有了。” 我转头看向自己名义上的母亲:“妈妈,我真的是闹脾气才离家出走的吗?我分明是病重去了医院,不信的话去医院看看记录,医院的记录总不会骗人吧?” 我似笑非笑的看她,和她对上了眼神,她眼神颤抖了一下,略带心虚的看了我一眼。 “看我,最近太忙了,忙忘了,你这孩子也真是的,生病不和妈妈说一声,自己去医院了,让你爸爸知道了该担心了。” “妈?”我不可思议道。 女人转头就忙碌起来,给祝天安夹菜,给祝无忧盛汤:“快吃吧,我给安然留了信了,她回来应该还能赶着见你们一面。” 随即她转向我:“漾漾,你有什么话改天再说,你爸爸哥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们一家人好好的吃顿饭。” 她说完,另外两人竟埋头开始吃饭,饭桌上其乐融融,像是从前的一家人,可丝毫没有在意我说了什么。 没人在意我是闹脾气还是真的生了病。 可我现在是祝无漾,能救自己的,还是只有我自己。 ------------ 第十六章 赶出家门 祝天安和祝无忧很快就走了,他们貌似只是抽空回到这里来一起吃一顿饭, 但祝安然忙着聚会,没回来一起吃饭。 一顿饭味同嚼蜡。 我是在刚刚入睡的时候被祝安然拽醒的。 她把我从床上拽起来,我睡眼惺忪就看见精致全妆的她站在我的床前:“祝无漾,滚回你的屋子。” 我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 她是在赶我走,不让我住在房间里。 “我的屋子?” 我环顾四周,祝家父子走后,我就径直回到了这个据说是我的卧室里睡觉。 既然他们都承认这是我的房间了,傻子才会回到那个地下室。 我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所以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我一般没有起床气,只有在别人突然将我拽醒时才会生气,而此时,祝安然精准的踩到了我的雷点。 “这不就是我的卧室吗?”我语气冷冷,没好气的甩开她,倒在床上重新睡去。 可她并不打算罢休,复又将我拽醒:“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我叫你!滚回你的屋子!” “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哥哥说这里是我的房间,而你却说地下室是我的房间?”我眼神淬了冰,吓得她表情凝重。 看起来,她还是很害怕祝无忧的。 “我…”她支支吾吾,似乎忘记了说什么。 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一把将我的被子拉来:“给你脸了,还不是因为你霸占了我的位置十几年,你现在受的苦算什么?哪有我苦?” 我打了个哈欠:“你受的苦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从出生就和你换了的。” 她柳眉倒竖:“祝无漾!你从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我从前怎么说?” “你说都是你的错,你会感同身受我的痛苦。” 我翻了个白眼,再次甩开她:“那你记错了。” 原本只有房间里的台灯开着,亮着一盏昏暗的灯。 可她现在跑过去,将最亮的灯打开了。 眼前一晃,我眯了眯眼,她就将一盆水兜头而下。 浸湿了被褥,没法再睡了。 “妈妈这会儿在休息,我希望你不要惊动妈妈,乖乖的回到你的地下室,当一只阴暗的老鼠,一辈子给我窝在地下。” 凉水滑过我的皮肤,使我清醒了不少。 我这才明白,她早已经将这盆水准备好了,等着泼我。 “祝,安,然!” “你吼我?”她哼笑一声,似乎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我要把你赶出去!妈妈绝对会同意的!” 妈妈,就是和她一起将我关进地下室的女人,陈元清和我说了不少祝家的事,女人叫丘婉如,和祝天安是少年夫妻,一路上白手起家,感情好的很。 自从发现祝无漾不是亲生的,又认回祝安然后,就觉得亏欠祝安然,家里事事都已祝安然为先。 而我,自然的成了承受祝安然脾气的那个人选。 这也是为什么她能自信的说出,丘宛如不会阻止她的,毕竟现在祝家人要的,只是祝安然开心。 她吆喝着叫来几个佣人,她们抓着我就往门外拉,我的力气根本就敌不过两个佣人。 没一会儿,我被扔在门外的地上,外面下着瓢泼大雨,雨声哗哗,雷声轰隆。 一瞬间,将我也淋湿了。 祝安然随即抱着一个箱子,昂着头颅,将箱子扔在我的面前。 箱子的盖子散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很快就被雨水打湿,很快就看不清里面内容,又很快随着水流远离我。 我的心痛起来,下意识的去捡那些东西,心像针扎一般痛,随着每一个呼吸。 一些信件,几张照片,就是箱子里全部,而此刻雨水打在身上,也似乎像针一样扎的我生疼。 “不要…不要!” 我下意识的呼喊出声,狼狈的蜷缩在地上,护着怀中的碎片。 祝安然笑起来:“和我斗?不看看谁才是亲生的,你享受我祝家的生活这么多年了,也该滚了。” ------------ 第十七章 他们两不会是? 她话音一落,拍上了门。 我的世界只剩雨声和心碎的声音。 我被扔出来时还穿着单薄的睡衣,拖鞋都来不及穿一双。 身无分文,手机也不在身上,没法去找我的朋友,我也无从得知祝无漾有没有朋友。 一瞬间,无助侵袭着我。 我不明白,为什么重生了,还是过着这么窝囊的生活,我不能很快的将杀害我自己的凶手绳之以法,反而有了一个一地鸡毛的新的生活。 我并没有坚持留下来,等待他们开门,我不喜欢这个家,我不想回家。 即使狂风大作,倾盆大雨。 于是我很快止住眼泪,收拾好东西就抱着箱子向外面走去,我想,走到哪里算哪里,我只想离开这里。 天上的雨倾盆而下,没有一丝要停的意思,雷声适时响起,预示着这场雨即将更大。 不知走了多久,腿已经没了知觉,我却还在公路上。 一辆迈巴赫撕破雨雾,缓缓停在我身边,车窗降下,暖风扑面而来,露出里面人的面容。 我一眼惊动。 “小叔…”我下意识脱口而出,生觉不对,又停下来。 “你叫我什么?”薄今砚看过来。 “薄...今砚。” 幸亏雨够大,看不清我脸上的心虚。 他没在看我,声音冷冷:“上车。” 我想了下,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窗关上,温度瞬间升高,风雨无法在波及到我丝毫,心底的颤动似乎突然就停止了。 可我的身体还是冷的发抖,浑身湿漉漉的也弄脏了他的车。 怕弄的更脏,我下意识的只坐了一个边,抱着自己发抖。 身侧递来一条毛巾,和一件西装外套。 我错愕了一下,看向他没什么表情的脸:“这….” “车上恰好有。” 我确实需要,也就没扭捏,全都接了过来。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中,只有我擦头发的声音。 “你很想下车吗?”薄今砚突然开口问。 我啊了一声:“我下了车无处可去,我并不想下车。” 现在的情况,傻子才会下车。 见他眼神落在我的身后大片的空地,我明白过来他这么问的原因,于是哦了一声:“我怕弄脏您的车。” “无碍,一辆车而已。”他顿了顿:“你的箱子...” 上车的时候,我把箱子放在了外边。 里面只是我和以前的祝家的回忆,留着有什么用,人都变了,也就只有从前的祝无漾,还把那堆垃圾当个宝。 总以为留着那些回忆,就能回到以前。 “不要了,祝无漾在意,我可不在意。” 我擦着头发,毫不在意的说。 薄今砚顿了顿,才点头,叫司机开车后,继续低着头,看手中的资料。 我稍微擦了擦身子,就靠上了椅背。 我们再度沉默着,车匀速行驶着,我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他也没问我问去哪里。 我想了想,现在唯一能求助的只有陈元清了。 我不好意思开口:“那个薄先生,能不能接您的电话打给陈医生。”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了手机,打开通讯录后才递给我。 我道了声谢,拨通了电话。 电话没被接起,我再次拨通,却仍旧无人接听。 “我和他认识很久,没听说过他有你这样的朋友。”薄今砚还看着手中的资料,翻着页。 但话却是和我说的。 “我们也刚认识不久,我生了病,是他帮的我。” “所以这次也找他帮忙?” 这是想不想让他帮我的意思? 占有欲这么强的一句话,他俩不会是….. 联想到薄今砚的不近女色,此刻,连他们之间的玩笑都染上了打情骂俏的味道。 “您不开心的话我可以去住酒店。”我试探出口。 ------------ 第十八章 一个梦 他摊了摊手:“当然可以,我名下酒店很多,你想住哪个?” 我刚要回答他,握在手中电话响了起来,我如释负重,赶忙接听:“陈医生。” 陈元清喂了一声,听到我的声音后似乎是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备注:“这就是薄爷的号码没错啊,喂,薄爷,我怎么听见你的嗓子里发出了女人的声音?” 我忍俊不禁,他宁愿相信是薄今砚变成了女人,也不愿意相信是薄今砚身边有女人。” “陈医生,是我,祝无漾。” “我去!你们两个....” “你误会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眼身边的男人,见他仍旧看着自己手中的资料,并没有在意我这边,这才压低声音:“我被赶出家门了,现在无处可归,只有你能帮我了。” “不是吧,我就让你和我朋友吃顿饭,更何况那人可是大名鼎鼎的薄今砚薄爷,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会,祝无漾!你携恩图报!” 据我对陈元清的了解,我都能想到他现在的表情,一定是瞪着一双眼睛,在控诉我。 “呵,吃饭这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反正现在我无家可归了,就只认识你,你说怎么办吧。”我压低声音,咬牙切齿。 其实这种话,作为黎漾的我是绝对说不出来的,因为那时的我太过注重于面子。 可面子有什么用,和薄景初在一起的五年里,我要面子不吵不闹不争,最后却以最丢脸的方式死掉了。 所以现在,活下来最要紧。 那边沉默了一下,突然开口:“你把电话给薄爷。” “你要做什么?” “你给就是了。” 我就将信将疑的把手机递了出去:“那个,薄先生。” 我没说什么,他就接了过来,熟练的放到耳边:“说。” 剩下的话,我就听不清了,薄今砚很少开口,大部分都是沉默,偶尔嗯一句,表示自己还在。 这很符合他,即使隔着屏幕,气场也很强大,这也是为什么薄景初每次和薄今砚通话都感觉压力倍增,态度总是毕恭毕敬。 其实他根本就不服薄今砚,但总会下意识的臣服于他。 陈元清似乎是说了很久,直到薄今砚挂断电话,我也没看明白。 挂断电话后的薄今砚依旧看着手中的不知名资料,难道是商量出了结果? 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没在开口问。 车里的气温升起来,我浑身湿透的衣服不在黏在身体上,我脑袋此时晕乎乎的,我也就两眼一闭,睡了过去。 我甚至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中,我回到了那天的山崖之上,脚底是汹涌的海,面前是薄景初抱着程芊薇,两人齐刷刷的看着崖边。 他们在看什么?我在这里,他们应该在看我才对。 我顺着他们的眼神看去,就见我被推了下去,被大海吞没。 我倒吸一口凉气,连忙低头看自己,可我没有下半身,我是个灵魂! “不要!” 我猛的惊醒,大喊着醒来,出了一身汗。 猛的呼吸几口空气后,我才发现,身下是柔软的床,身上湿透的衣服也换成了女士睡裙,还是我平常爱穿的那种,恍惚间,我以为以前的一切都只是个梦。 我仍旧是薄景初的妻子,仍旧睡在薄家,我没有经历过那么动魄惊心的事,这一切就只是我的一个梦。 可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齐肩的发,都在证明,我是祝无漾,不是黎漾。 额头有些烫,我才明白身上厚厚的被子,应该是为了我发烧准备的。 我掀被下床,推开门走了出去。 ------------ 第十九章 要谢就谢你的脸 门外灯光昏暗,我下意识的看向墙上的钟,显示着凌晨两点。 这么晚了,我这是在哪里?借着昏暗的光,我能看出,自己在一个很大的家里,像一幢别墅,是谁的别墅呢?薄今砚的吗? 走下楼,只见厨房里还亮着灯光,我没穿鞋,此刻冰凉的大理石瓷砖有些冰脚,我停在楼梯上,用自己的小腿暖了一会。 我的手脚一年四季都经常凉,太过于久的话就会发麻,容易摔倒。 回暖一些了,我继续向亮着光的地方走去。 厨房很大,是个开放式的,所以我一眼就看到餐厅的桌边,坐着一个穿着家居服的男人,他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动不动。 薄今砚? 他怎么会在这? 我见过无数次他的背影,所以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撑着下巴,似乎睡着了,可为什么睡在这? 我犹豫了,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去问个清楚。 我已经走到他身边了,要不叫醒他? 但此时返回去还来得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原路返回,先去睡觉,天亮了再说。 可我迈开脚步的一瞬间,双腿像是过电一般,已经麻了,失去了知觉,直直的朝着面前坐着的薄今砚摔去。 暗道一声不好,眼疾手快的撑在椅子和桌子上,两只手形成一个夹角,刚好把薄今砚圈在怀中。 我的心夸张的跳个不停,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我的鼻尖离薄今砚就只有五厘米!他的呼吸似乎还能打在我的脸上。 我吞了吞口水,看他没醒来,松了口气。 “你这是....” 沉闷又略带着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猛的睁开眼睛,和薄今砚生生来了个对视。 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他这张商界最帅的脸。 也许是因为困,他的眼睛微眯,眼底染上了红,双眼皮也比平时明显了不少。 即使是晚上,皮肤也细腻光滑,没经过打理的头发此刻耷拉在眼前,少了白日里的不近人情。 “我...我腿麻了。”我下意识的小声说。 他似乎也才反应过来,甩了甩手,托着我的肩膀将我扶了起来。 我站直后,又用自己的腿窝暖着自己的脚。 “不好意思,我脚经常会凉到没知觉,所以刚刚摔倒冒犯你了。” 薄今砚站在一边,双手环抱,睡眼惺忪的点了点头:“嗯。” “你怎么在这睡觉?”我觉得有些尴尬,只好继续找着话题。 “阿姨休息了,锅里还煮着粥。” “什么粥啊?”我倒想看看是什么粥,值得薄今砚熬夜也要喝。 “没什么,皮蛋瘦肉粥。” 我啊了一声,因为这也是我最喜欢喝的。 “怎么?” “你去睡吧,我最会做这个了,我来做。” 我说着,撸起袖子就走去通着电的锅旁。 身后突然没了声音,我一回头,薄今砚不见人影了,我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就继续去煮粥了。 可没过三分钟,一双棉拖鞋被扔在我脚边。 “穿上。” 他的声音很冷,仍旧带着毋庸置疑,这种气场仿佛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我哦了一声,穿上了拖鞋。 他也没有阻止我做粥,而是坐在一边等了起来。 气氛一时间又尴尬起来,我只好继续找话题:“那个...薄先生,我为什么会在这啊?” “陈元清用了点东西和我交换,换我负责安顿你。” “啊?” 我尴尬的笑了几声,心中暗自给陈元清画上几笔。 “你睡着了,我就叫司机直接把车开回家了,你的衣服都是阿姨换的。” 我点点头,恰好粥好了,就盛了两碗,放在桌上。 “请用。” 我自顾自的吃起来,那顿晚饭就没吃好如同嚼蜡,现在也真是饿的受不了了。 他却坐在原地不动。 “您为什么不吃?我做这个粥很好吃的。” 他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粥:“这本来就是做给你的,你吃吧。” 做给我的?我震惊的顿住, 他看上去不是很想多聊的样子,我便也没在问下去,自顾自的喝起来。 喝完粥,我想收碗筷,去端他面前的粥时,却被他伸手拦住。 “这个我自己来,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他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粥,就想看见了一个认识很久的朋友一样。 我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快凌晨四点了,便也没说什么,哦了一声就转身上楼。 拐角时,我看见薄今砚拿起了勺子,将一口粥送进嘴里,然后坐着,迟迟未动。 我困的眼睛都睁不开,就没在想,回了房间。 第二天醒来,窗帘遮光效果太好,房间里还是黑的,我一时有些不辩时间。 想起自己还在别人家,赖床不好,就赶忙起床,先去拉开了窗帘,一瞬间,阳光洒满全屋。 我闭了闭眼睛,很久才睁开,只是看这日头,恐怕有个十点钟了。 心虚的走出房间,外面也静悄悄的。 连一个佣人都没有,我连询问我的衣服我的东西都去哪里的人都找不到,刚想回房间呆着,就听身后一道声音幽幽响起:“醒了?” 我猛的回头,还真是薄今砚。 他今天怎么没去公司,他不是工作狂魔吗?一年365天没一天休息过的传奇总裁。 今天怎么在家了? “薄先生,你没去上班啊?” “比起上班,我现在又更重要的事要查。” 我哦了一声:“那我...现在离开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我,良久:“家里阿姨今天放假了,你如果没事的话,帮忙打扫一下。” 他的家这么干净,哪用打扫啊?他不会是为了让我有个睡觉的地方吧? 不会的不会的,我在想什么,先不说他的身份,我都死过一次了,再也不能这么轻易的相信别人了。 我点了点头:“好。” 薄今砚转身要走,我还是叫住他:“薄先生,这几天,谢谢你。” 无论怎样,他收留我都是一个事实,更何况了解过后,他好像和薄景初不太一样。 并没有传闻中的那样冷漠无情,毕竟我是见过真正冷漠的人的。 薄今砚没有回过身来,只是站定:“要谢就谢你的脸吧。” 说完,他回了房间,房间门关上,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谢我的脸?什么意思? ------------ 第二十章 我查了你 回答我的,只有关门的声音。 这一天他真像是在休息一样,整幢房子里也没人,我睡不着,就下楼收拾卫生,可房子明明很干净,毫无我的用武之地。 我就瘫在沙发上睡了过去,直到晚上,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叫醒。 我下意识的穿起拖鞋就去开门。 眼睛还没睁开,一个高大的人影就带着一身酒气摔在了我身上。 “小叔叔...黎漾她真的什么话都没留给我吗?” 我浑身一僵,薄景初...怎么是他? 胃里一阵恶心,我用力一推,将他推在地上。 听他吃痛出声,手中的酒瓶也摔碎在地上。 疼痛让薄景初清醒了不少,他眯着眼看我,随即浑身一震,不可思议道:“黎漾?是你吗?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他眼角闪着泪光,我都怀疑是我看错了,他怎么会为我哭。 他该高兴才对。 “我就知道,你只是吃了我的醋,才假死的对吧。” 假死?他小说看多了吧? 腹诽之际,他已经抱住了我的腿,我想用力踹开他,却在抬脚的瞬间,听见了薄今砚的声音。 “谁?”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点沙哑,显然是刚睡醒,也可能是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 我就没来得及将他踹开。 薄今砚很快出现,穿的还是早上见面时的那身家居服,在看见薄景初的时候,眼神骤变,眉间几乎要拧成川字。 “薄景初?” 他走过来,看看他,又看看我:“怎么回事。” “有人敲门我开门,他就闯进来了,就这么简单。” 我耸了耸肩,不知道为何,心中还有些虚,总觉得薄今砚的那双眼睛能够洞察一切。 “我是问,他这是在干什么?” 还没等我回答,薄景初又醒来,抱着我的腿哭诉:“漾漾,你听见我的声音了吗?黎漾!你好狠的心!” 我看向薄今砚,他此刻也是黑着一张脸,伸手将薄景初拽开:“松手,别让我说第二遍。” 薄景初竟然还真的松开了手,被薄今砚拉起来,送进了客房。 我就跟在他身后:“薄先生,这位是?” 薄今砚的动作顿了一下:“我侄子,薄景初。” “哦。”我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 “你认识?” 我哼笑出声:“不认识,只是听说过他的事迹罢了。” 薄今砚此刻把他放在床上,转身就走。 和薄景初结婚的五年里,他的妻子的角色,我自认为做的很好。 他应酬喝多,总有解酒汤和热粥等着他,他喝到没有意识,即使是别的女人送他到床上,我也替他换衣服,擦洗,收拾一切。 上天入地,他再也找不到想我这样的妻子了。 我看着他睡着的模样,一想到之前我就觉得恶心,不自觉的攥紧拳头。 “黎小姐?” 我回神,啊了一声。 薄今砚已经走到我旁边:“想什么这么出神,我叫了你很多声。” 我摇摇头:“没什么。” 跟着他一起出了客房。 “想必你也听说了,薄家的事。” 薄家的事?哪一件,是关于我的吗? 我轻笑一声:“里面这位薄少的事迹,我可没少听说,妻子都死了,他还在外边陪情人旅游呢,不过也是,妻子下落不明,他就已经可以和情人办婚礼了。” 一想到他做的壮举,我就觉得离谱。 可薄今砚很久没有答我的话。 我疑惑的看向他,却见他闪身贴近我,一只手搂在我的腰上,一只手钳住我的下巴,气息均匀的打在我的脖颈:“你说的这些事,都是薄家花了大价钱封锁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封锁?呵,薄家为了薄景初,还真是煞费苦心。 “我听说的。” “祝小姐,薄家办事还从未失手过,而现在,茫茫人海中,唯一知道的那个外人最近却经常出现在我身边,祝小姐,我很难不怀疑你。” “我...” “更何况,今日我已经查了你的身份,你的身份确实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可是从前的祝无漾胆小懦弱,是绝对做不出离家出走的行为的。” “祝小姐,怎么解释?” 他越来越近,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就在我的面前,一双桃花眼眯着,此刻陌生与疏离彻底无影无踪,有的是迷离和魅惑。 我吞了吞口水,向后退了一步。 可很快我就真定了心神,再怎么说,我都不是祝无漾这样二十出头的女孩了,我经历过了嫁人,生死,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我不在被他步步逼近,而是迎了上去。 这下轮到他步步后退了。 “薄先生你也查过我了,知道我在家里过得是什么样子,不瞒你说,前一段时间我病得都快死了,可是都没人在意,后妈和妹妹把我关进地下室,不允许我去医院,我差点就死在那个地下室了。” 我说着,眼泪就落下来,连成线一般的落下,我抬手擦,却怎么也擦不完。 也许是共了情,也许是想骗取薄今砚的同情,打消他的怀疑,无论哪一个,我此刻的眼泪却是真真切切的。 薄今砚一丝不苟的表情有了裂痕,可盯着我却出了神,仿佛透过我,在看别人。 他在看谁? 我这张脸,也只和一个人像,那就是从前的我。 他的表情,让我想起当初墓碑前他说的话,如今在想起来,似乎有很深的故事。 这些我都得搞清楚,重来一世,我不能在这么糊涂的活着。 “薄先生?” 我叫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离我远了点。 空气似乎一下就流通了,我暗自松了口气。 “不好意思,你长得,实在太像我的一位故人了。” “故人?难道是刚才薄少嘴里的那位?” “他说了什么?” 薄今砚似乎对薄景初说了什么很感兴趣。 “他提到了一个人,黎漾,还说她有没有给他留下什么话来。” “呵。”薄今砚听完,不屑的笑笑,转身离开:“他也配再提起黎漾。” 他眼神一下子变得阴鸷,更让我坚信,从前的我,一定和他认识。 可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呢? ------------ 第二十一章 薄家主 “别多想了,时间不早了快去睡吧。” 薄今砚说完,疾步走回自己的卧室里。 可我们不是刚刚才睡醒吗? 再次安静下来后,我回头,看向薄景初睡着的那间房,双拳不自觉的握紧。 里面睡着的,是有眼无珠的男人,是对妻子见死不救的男人,是,是出轨的男人,我现在杀了他也不为过。 可是,我现在是祝无漾,既然上天给了我这个身份,我就要好好的使用,不能再次毁在薄景初的身上。 我调转头,还是回了房间。 薄今砚家太过于安静,只是我一觉睡到十点也不自知,我穿起鞋子走出去,想看看今天的薄今砚有没有去上班,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住多久。 其实我是有存款的,但是在黎家藏着,那会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现如今还要找借口去一趟黎家拿回来。 不过也没错,我把钱都放在薄家,到了现在我更取不回来了。 楼下有些动静,我激动起来,难道是薄今砚去公司了?现在楼下只有佣人阿姨? 我跑出去:“阿姨,薄先生是不是去公司了?” 我开心的尾音都是上扬的。 倒不是说嫌这里怎样,毕竟我现在无家可归,如果不是薄今砚,我可能要露宿街头了,只是薄今砚的气场太强大,有他在的家,我连门都不敢出。 可我从楼梯上往下看去,瞬间愣在原地。 只见沙发上正襟危坐着三个男人,其中主位上的人年纪最大,穿着却很时尚,可头上那顶小礼帽还是暴露了年龄。 而旁边坐着的人,就是本该去上班的薄今砚和本该酒醒离开的薄景初。 因为我的出现,此刻三个人齐齐的抬头向上看来。 “小叔叔,这位是...” 薄景初带着戏谑的声音响起,眼神也带着侵略的探究。 “一个朋友。”薄今砚是对眼前的情况最见怪不怪的:“无漾,下来打个招呼。” 他用一个长辈的口吻,我却乖乖照做了。 他从年龄上看确实是我的长辈,即使我的心里年龄没比他小多少。 我走下去,才看清坐在主位上的是薄今砚的爸爸,薄景初的爷爷,薄正国。 前世,也就只有婚礼的时候,还有薄今砚的继任典礼上见过这位薄家主,其他时候听到他的消息,不是在国外度假,就是在国外度假。 “薄家主。”我礼貌的点了点头。 薄正国好奇的看向我:“你是?” “我叫祝无漾,薄先生人好,让我在这里借住几天。” “他人可不好,蔫坏着呢,没记错的话,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今砚身边出现异性。” 薄正国似乎心情很不错,哈哈哈的笑了几声。 第一次? 虽然有所耳闻薄今砚的不近女色,可那个男人又能真的做到洁身自好。 所以我一直是不信的,可现在连薄正国都说没见过,那难道传闻是真的? 想到这,我不自觉的看向薄今砚。 “不知祝小姐前段时间是否去过第一医院?” 薄景初的声音响起。 他问这个做什么? 我没好气道:“嗯。” “那就没错了,那会陈医生嘴里的人,恐怕就是你了。” “什么意思啊?”薄正国询问。 薄景初哼笑一声:“没什么爷爷,恐怕小叔叔这会让您最头疼的问题是真的要解决了,不过祝小姐我越看越眼熟。” “是吗?可能我长得比较像谁吧,很多人都这么说。” 我没看他,懒得理他,语气也就不太好。 “昨晚我们是不是见过?” 所以呢?他问这些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见过的,您还抱着我的腿叫了另一个女人的名字,那个女人好像是叫什么...黎...” “够了!”薄景初果然打断我:“祝小姐,你我没什么仇恨吧?” 他站起身,绕道我的面前。 我被迫看着他虚假的笑容。 “这是什么话,和你有仇的恐怕另有其人。” 我别过头去,不动声色的白了他一眼。 “你!”薄景初咬牙道。 “够了,景初,你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和以前一样幼稚,你什么时候能学会长大,和你小叔叔一样稳重一点,你小叔叔就是太稳重了,才让我老了也得担忧他。” 因为刚刚太激动了,所以我连鞋都没穿就跑了出来,此刻被地板冰的又有些失去知觉了。 薄今砚突然起身上了楼,正在我们都好奇他去做什么的时候,他的手上却提着一双毛绒拖鞋走了下来。 我定睛一看,那不是我的拖鞋吗? 他走到我面前,把鞋放了下来:“穿上。” 我哦了一声,把鞋穿上了,因为确实很冰。 “倒是我老糊涂了,祝小姐,快坐。”薄正国眯着眼笑,指了指空着的沙发。 我就径直坐下。 “您是长辈,您叫我名字就行。” 薄正国点点头:“无漾,和今砚怎么认识的?家住在那里?家里都有谁啊?” “爸!”薄今砚出声打断。 “爷爷,您这是给小叔叔找媳妇呢?可是您不觉得,她长得很像一个人吗?” “不知景初你觉得她像谁?你死去的前妻吗?别忘了她怎么死的。” 薄今砚强先说。 “我的前妻却和小叔叔你关系匪浅,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怼起来,仿佛这个世界就只剩他们二人一样。 也完全没看到薄正国已经阴沉的脸,他六十多了,此刻独属于这个年纪的和蔼也瞬间化为严肃的气场,压的人不敢喘气。 “都说够了没。”薄正国终于忍不住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规矩,书都读狗肚子里了吗?” 两人闭了嘴,薄景初倒是年少轻狂,面上全是不服。 “你俩都出去,我有话和无漾说。” “我?”啊一声惊呼,怎么话题突然就扯到了我的身上,更何况,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薄今砚和薄景初都想说什么,终归还是没有说。 只是薄今砚看了我一眼,就转身出了门,在花园里等。 门彻底关上,薄正国这才笑了笑:“无漾啊,知道我想和你说什么吗?” ------------ 第二十二章 和薄家主的合作 我摇摇头,自是不知道的。 “我的小儿子和孙子,原本就谁也不服谁,但终究在我面前还是笑脸相迎,可前段日子,因为一个女人,变成了如今这幅水火不容的局面。” 因为一个女人?谁? 能让薄景初在乎的,也就只有程芊薇了,难道是因为程芊薇。 “那您到底想说什么?” 薄正国爽朗的笑起来,最后指指我:“我就是欣赏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我刚刚也看见了,这两个目中无人的孩子对你还是另眼相待的,我想让你留在这里,一个月两百万,让他们两个忘记那个女人,不要因为那个女人吵架。” “额...” 他从哪里看出,薄今砚和薄景初对我另眼相待了? 我又如何能让他们忘记程芊薇,薄景初可是为了她,不惜看着自己的妻子去死啊。 我不可能同意的。 可是同意了,我就能住在这里了,没个月还有钱拿。 说实话,是个好买卖。 可我自己还有仇未报。 我纠结起来,似乎凭空出现两个小人来,在我耳边争执这。 看我犹豫着,薄正国给了我点时间,这才开口。 “小姑娘,我也是有条件的。” 我示意他继续说,他便继续说:“第一,不能和他们俩任何一个谈恋爱,第二,要在下一次家族聚会前,完成任务。” 谈恋爱我肯定是不会,而薄家的家族聚会,就是所有薄家人要在同一天一起见面吃饭,不管旁系还是直系,除非有人命关天和威胁前途这样的大事,否则每个人都不能缺席。 所以那一天,薄今砚和薄景初一定会出现在同一个场合里。 薄家的家族聚会刚刚才召开完,所以离下一次还有一年的时间。 一年又能赚钱,还有地方住,而一年过后,没准我已经找到了程芊薇雇凶杀人的证据,也有和薄景初对抗的实力了。 “好,我答应您。” “无漾,我薄正国可是商人。”薄正国笑着摆摆手,随即拿出电话,交代了两句,一盏茶的功夫,他的秘书就送来一份合同。 因为条件很少,所以看完没花多少功夫,和我们刚刚口头说的没什么区别。 我就把合同签了。 薄正国把合同交给秘书,向我伸出手:“小姑娘,合作愉快。” “薄家主,合作愉快。” 虽然我们口头没有商量完不成任务的后果,可他也写在合同里了。 我完不成任务,同时没有违反条约的话,就能拿钱走人。 可若是我违反了条约还完不成任务,就要赔钱。 违约金是工资的三倍,那是我三辈子都换不完的。 我摇摇头,我一定不会违约的。 薄正国站起身来:“那,这里就交给你了,外面的小子交给我。” 我点点头,目送他出去。 又是一盏茶,薄今砚和薄景初回来了。 薄景初率先冲过来质问我:“爷爷和你说什么了?” 我把合同甩出去,他拿起来就要翻看:“和家主的保密合同,如果你不怕这辈子没钱花的话,就打开看。” 薄景初拿着合同的手顿了顿,最后咒骂一声,扔了合同。 他走到我面前,讥笑着:“别以为你顶着这张脸,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我的办事风格你出去打听打听,女人,我也打的。” 我耸耸肩:“我知道你鼎鼎大名的事情,很害怕,但是合同内容也不是不能告诉你。” “那你就说。”他离我远了些,视线还是落在我身上。 “我考虑考虑再说吧。” 我扯出一个并不好看的笑,转身上楼时,又被薄今砚拦住了去路:“合同。” 他声音凛冽,仿佛宣告着死刑。 “薄先生,你看上去不像是不讲理的人。” 我把合同藏在身后,这几天的相处,我觉得他和还算温良,并不全是传闻中的那样,可他现在的表情,声音,行为,可比传闻中可怕多了。 我下意识后退着,听见身后的薄景初哼笑一声,坐在沙发上:“你可能不太了解,我这位小叔叔,天子骄子,唯一的避风港就是这幢房子,可现在爷爷用公司来换我和你住在了这里。” “一只领地意识很强的狼,是最忌讳别人侵犯他的领土的,是吧,小叔叔。” 我浑身一颤。 我没想这么多。 薄今砚这种骨子里就很孤独的人,他最喜欢的就是安静,在公司或者生意场合,每个人都对他心怀叵测,可因为我,他唯一能放松的地方,也住进了他讨厌的人。 怪不得薄今砚的眼神似乎要将我肢解开来。 更让我震惊的是薄景初对薄今砚的态度越来越嚣张了。 明明之前,他和薄今砚见了面,也会低头喊一声小叔叔,是什么让他们变成这样? “你在走神?你把事情搞砸了,你竟还在想别的。” 薄今砚猩红着眼睛,步步逼近。 一瞬间,他和薄景初的身影相互重合,可怕的像那个会吃人的恶魔。 他很用力的抽走的我藏在身后的合同,指着门外,低吼出声:“滚出去,同样的话,我不会说第二遍。” 我吓得身体一颤,眼泪憋不住的流出来。 可并不是以为我难过,或者是想哭,这泪水,完全就是生理性的。 这下丢人了。 我泪眼婆娑的最后看了一眼薄今砚,调转方向朝着门外走去。 啪的一声就把门摔上了。 走就走,谁稀罕留下,我又不是离开他薄今砚就活不了了。 我疾步走出去,因为之前出门没有带手机,来薄今砚家的两天也没有买,现在出了门,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 算了,就这样先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我才走出小区,走到盘山公路上,搭了顺风车到山下。 这么一折腾,两个小时过去了。 我看了眼时间,医院估计都要关门了。 我懊恼的跺跺脚,对了,那份合同,我需要打电话给薄正国,终止合作。 可我连手机都没有,去哪联系薄正国呢? 天完全暗下来,我慢慢停下脚步。 活了两世,竟在无助的时候,不知该往哪里去。 ------------ 第二十三章 解除合作 我很快调整了心情,按照上次的路线,我又打了个车,去了医院。 好巧不巧,陈元清正下班,这次我连出租车都没下,就碰见要他;。 他不情不愿的把车费付了,拉开车门:“下车。” 我钻下车:“陈医生,改天我送你锦旗,上面就写救死扶伤四个大字,多次救我于水火之中。” 他白我一眼:“祖宗,我不是都让薄爷安排你了吗?为了你,我可是把我的爱车贡献了。” 他掩面,似乎想到了他的爱车:“全国仅此一辆啊!” “我啊,被他赶出来了。” 他眯眼想了想,凑近我:“吵架了?” “没有的事。” 这次轮到我白他一眼。 他拿出手机,作势要打电话,被我抢下:“你做什么?” “你不说还不准我打电话问问。” “说到打电话,我要打给薄家主。”我把手机递出去,想让陈元清帮我拨号。 我不知道薄正国的号码,但是陈元清和薄今砚这么熟,一定知道。 “你说给谁打?”陈元清停下脚步。 我一字一句的重复:“薄,家,主,薄,正,国。” 我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什么时候办事如此这么墨迹了。 陈元清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是说,薄爷的爸爸,薄正国?” 我i点点头:“嗯,你快一点,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说,不然一会儿人家该休息了。” 我略带着疑惑结果手机,翻翻找找半天,终于是递给了我。 我编辑短信,发了过去。 “你怎么不打电话?” 他看我拿到手机却有无所事事起来。 “一个陌生号码打过去,换做谁都不会接吧,更别说是薄家主那么忙的人了,所以我先发短信,他看到我的消息就会打来。” 果不其然,我话音刚落,就有电话打了进来。 在陈元清惊讶的目光里,我电击接听:“喂,是薄家主吗?” “是我,你是无漾?” “是这样的,我们的合作可以取消吗?薄今砚对于我们住进去,非常的抗拒。” 薄正国笑了两声:“我已经想到了,毕竟今砚和景初是不可能同住一个屋檐下的。” 他这话倒是没错。 两人出现在同一个场合里,就一定会被一起提起比较,而薄景初太要强,却处处比不过薄今砚,自然是不想和薄今砚同住一个屋檐下了。 “你只要让他们两个,忘记那个女人,一起出席家族大会,就算你成功。” “那我...” “你身边现在有谁在?” “一个医生,陈元清。” “帮我换他接电话。” 我虽然疑惑,还是照做。 陈元清看着我将手机递给他,惊讶的指着自己:“给我?” 见我点头,他一副痛苦的表情接了过去。 “薄叔叔,是我,元清。” “好啊,没问题,不用不用,那我一会联系您。” 电话挂断,他如释重负。 深吸一口气后,他咬牙切齿的指指我:“祝无漾,我真是欠你的。” 说完,他迈开脚步,我追上去,纳闷:“去哪?” “去给你买手机。” 我下意识想拒绝,但确实是需要的东西,便没再开口,拿了钱在还他就是。 我们赶在商场下班前买好了手机,办好了电话卡。 他抱着我的手机,鼓捣半天后递给我。 “你在联系薄叔叔就好,”他打了个哈欠:“我明天早班,得回去睡了。” 我拿过手机一看,他往我的手机里存了两个人的号码,一个薄正国,另一个是薄今砚。 我拦住他:“你把薄今砚存进来做什么?” “实话和你说吧,薄今砚其实有一个暗恋很久的女人,可那女人前不久去世了,而你,我的朋友,你和他喜欢的人得实在是太像了,作为他的好朋友,我不希望他寡一辈子。” 我愣住。 原来,薄今砚有喜欢的人,还是暗恋。 可那女孩和我一样,命不好,去世的早。 莫名的,我感到一阵悲伤。 “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了!”陈元清笑起来:“别管那么多了,你在祝家那情况,跟着薄今砚,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很纳闷,我的情况在危机,我就一定要跟着男人才能度过吗? 我不会在做任何人的附属品,从而失去自我。 “我....” 我还没说话,一辆迈巴赫划破寂静的夜,停在我们面前。 车窗降下,薄今砚的脸缓缓露出。 他罕见的没有穿西装,整个人也没那么紧绷了,倒是减少了压迫感。 其实刚吵架那会儿,我很生气,心里想着这辈子都不想在见到他,但是又想起他曾经为我做的,我又觉得自己有些恩将仇报了。 “薄爷你终于来了,既然你来了,那我就能放心回家了。” 陈元清如释重负,我不禁腹诽,我又不是什么十几岁的小孩,用的着这么放心不下? 可转头,我就透过车窗,看见了自己的脸。 不施粉黛,都美的惊艳,脸上的胶原蛋白是我原来去多少美容院都实现不了的。 我现在就是二十一岁的年纪啊,视觉年龄还停在十八九岁,他们的反应才是正常反应。 谁也看不出,我的心里年龄是二十七八。 “上车吧。” 薄今砚顿了顿,终于开口。 我指指自己:“薄爷是在和我说话吗?” 薄今砚推了推眼睛,向我看过来:“嗯。” 他的眼里都是疲惫,却亮亮的,似乎水汪汪的。 看的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哦了一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同样的车,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我和薄今砚,却是不同的情景。 陈元清放心的走了。 我们的车子也启动,车上静悄悄的,他没在看资料,却也不说话,沉默的坐着。 我先开口:“我们去哪?” “回我家。”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讨厌别人住在你的家里,是我的错。” “嗯。”薄今砚哼了一声。 我观察着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感觉是他气消了。 应该是消了,不然以他的性子,肯定不会先出来找我的。 我又说:“我明天就出去找房子,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这次,薄今砚很久才哼了一声: “嗯。” ------------ 第二十四章 买房子 剩下的时间,我因为晕车,就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 车子颠簸时,玻璃撞击着我的头,我也没有动作,因为这样其实会让我好受一些。 可没想到薄今砚说话了:“慢点开,开稳一些。” 司机道了声是。 我睁开眼,明白过来他是因为我才说的话的,也就小声解释起来: “没关系的,我晕车,所以这样会让我好受一点。” 他反而疑惑了:“你也晕车?” “也?” “我有朋友也晕车,你们长得很像。”他伸手,不知从那里摸出一个小瓶子来,递给我:“这里有药。” 我接过看了一眼,竟还是我平常喝的那种,看来他没有骗我。 “这么巧啊,谢谢你的药。” 我拿了一颗吞掉,就还给了他。 他接过,随意放在车里。 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回到他的家。 家里漆黑一片,薄景初并不在。 “薄景初不在了?”一路上我还在猜他会不会在呢。 他换鞋的身子顿了顿:“你和他很熟吗?这么希望他在。” 我连忙摆手:“怎么可能,我就是问问。” 我怎么可能会想和他同住一个屋檐。 “既然收了陈元清的礼,我就会对你负责到底,所以你能住在这里,但是其他人...”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却胜似说了。 我哦了一声,上了楼,再多说一句,怕连人带行李被扔出去。 不得不承认,薄今砚的家我住的很习惯,大到家具的摆放,小到冰箱的食材,都是我所习惯的。 并没有很陌生,仿佛我在这里住了很久。 不过明天就要找房子搬出去,逐步步入正轨后,就要去找程芊薇雇凶杀人的证据了。 她好日子过的太久了,该结束了。 我向来是个恩仇分明的人,仇,我一刻未忘,恩,我自然也不会忘。 一睁眼,天就亮了。 今天薄今砚家终于恢复正常,没那么多意外了。 而薄今砚也毫无意外的去公司了。 我到这里住没带行李,唯一装着祝家回忆的箱子也被我扔了,只有薄今砚那晚临时买的女士用品,和我自己。 所以我独自一人又出了门。 临走前,薄家的阿姨还拦下我,叫我吃了饭再走。 但我着急离开,看着满桌子我喜欢的菜,还是忍痛拒绝了。 当务之急,还是先找房子最重要。 我直接去了林听晚的小区。 她的别墅区虽不是最高端的,但也闹中取静,最重要的是,我能买的起。 她的房子旁有空房,因为我们约定好,有机会我就买到她旁边,和她做邻居。 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中介说带我看房,我拒绝了,要直接买。 薄家主昨天刚给我打了钱,而这房子什么样我也早看过了。 “您来的真是太巧了,这栋房子原本一直被人占着,但是...额,但是她不要了,就正好遇见您了。” 中介有些健谈,利索的办着各种合同和手续。 我知道,那个一直占着的人就是我和听晚。 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们就坐在房子里,畅享一下二人世界,心情就会变好。 如今,就能实现了。 我点点头,正签字时,一道女生慌张的响起。 “谁要买房子,我不卖!” 我抬头,就见林听晚,穿着一身连衣裙,拿着最新款的包包闯了进来。 好啊林听晚,原来你过的这么好,亏我还那么担心你! 我激动的站起来,看着她眼冒红光,希望她能认出我,可想了想,又觉得好离谱,就算是告诉她她也未必会信。 “林小姐,这房子又不您的,之前没人看,也就给你们开了个后门,让你们偶尔进去看看,可现在有人要了,我必须卖掉!” 中介着急起来,害怕到手的鸭子飞了。 林听晚却还愣着,因为她看见了我这张和以前七分像的脸。 她吞了吞口水,不可置信的摇头:“太像了。” “林小姐,您又不是买不起,何苦拖到别人来买。” 中介没好气的抱怨。 林听晚这才败下阵来。 中介说的对,她买的起,却没有买,因为我不允许她买。 我说过,这房子,就是象征着我自由的标志,那个时候正在薄家过得水深火热,因为程芊薇这个情敌,内耗到一夜一夜的睡不着。 那时太需要精神寄托了。 而林听晚也明白,我一直不买下来,就是作为一个精神寄托,她就听了我的话,没有买下来。 “你说的对,我就应该把他买下来。” 她深情低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中介:“我买,我买了。” 眼看中介迟疑了,我实在是不能在等了:“可是,是我先来的。” “你只是先来,又不是先买,凭什么...” 她定住,更加震惊的看向我。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一款新包上市,仅此一只,我先到并且即将付款时,林听晚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她递给销售一张卡:“这个包我要了。” 我无奈:“可是,是我先来的。” 她哼笑一声,双手叉腰,就想气势不输我:“你只是先来,又不是先买,凭什么就是你的了。” 我知道她是在无理取闹,因为她是个包包爱好者,而我只是路过,觉得好看而已。 但此时,来了第三个人,她的这套说辞第三个人用的时候,这个包的归宿就有了争议。 三个人争执不下,也没有讨论出所以然来。 谁都愿意加价买,销售也犯难了。 林听晚却话锋一转:“我觉得,这位小姐是第一个来的,这个包应该归她。” 她把那只包推在我怀里,冲我眨眨眼睛:“快去结账。” 我错愕的抱着包去了收银台,而她留在原地,和那第三个人在争执。 很快,这只包落入我的囊中。 那第三个人翻着白眼就离开了,林听晚不舍的看了一眼我怀中的包,也转身走了,背影决绝。 我笑了下,追上去:“小姐,这个包...” 她转身,满脸失落:“干嘛?” “我说这个包,不如送你好了。” 她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送我?你是说送给我?” 我点点头。 “可我们不认识啊。” 我又笑笑:“因为你把它让给了我。” 她不好意思的捋捋头发:“还不是因为你是第一个到的,肯定会好好对它的,即使它没有摆在我的柜子里,但是来日方长嘛,总有一天会是我的。” “不用等那一天了,现在就是你的。”她气鼓鼓的模样,我忍俊不禁。 ------------ 第二十五章 第一个知道我身份的人 “给我...”她不可置信的接过:“我有点不敢信,要不我给你转钱,你卖给我。” “我遇见它只是单纯需要一个包而已,但相比我,你好像没它不行。” 听完我的话,她把包紧紧的抱在怀中:“呜呜呜我的孩子,妈妈带你回家。” 就因为一个包,我们结下了深厚的缘分。 那时候我还没有嫁给薄景初,生活还不是一地鸡毛。 而如今... “不是...你是谁?”林听晚疑惑的问。 “你好,我叫祝无漾,对于你来说她只是一幢房子,相比你来说,我没它不行。” 林听晚渐渐张大嘴巴,不知道她此刻心里什么活动,但感受的出来,她很震惊,几乎忘记了呼吸。 “快快快,快给她办手续!” 手续办好后,她拉着我跑出售楼部。 “这是去你家的方向,你要带我回家?”我笑问。 她咽了咽口水:“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的还有很多呢,你要不要听?” “打住!我现在急需一杯香槟。” 她有个毛病,工作或者闲下来的时候,都喜欢喝点酒。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她收藏癖太过严重了。 她风风火火的颤抖着手,从包里掏着钥匙,可怎么也找不到。 “我钥匙呢?” 我忍不住出声提醒:“那个...你家是密码锁。” 她动作一顿,没有回答我,而是回过头去输密码,可手颤抖着,怎么也输不对。 “不好意思...”她一次次的试。 我无奈摇摇头,伸手去替她输了密码,她家的密码,我自然是知道的。 门缓缓打开,我身旁就是她僵直的身体。 她一个踉跄,跌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我:“你...到底是谁?” 我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你以为我是谁?” 其实,这之前,我都很想告诉她,我就是黎漾。 可这一路过来,看到她的情况,就在刚刚,我已经想明白了,若我告诉她我就是黎漾,先不说她会不会信,她一定会接受不了的。 重生这种事情若非发生在我自己身上,根本是理解不了的。 万一被当做精神病,那就麻烦了。 “你不要多想,你的那个朋友,我恰好认识而已。” “你是说...漾漾?” 听到我这么说,她儿状态果然好了很多。 否则,自己已经去世的朋友又出现在眼前,换谁都无法共情和理解。 “嗯。”我点点头。 “可...你怎么知道我家门密码?她俩这个都和你说?” 额...都怪刚刚手太快了。 “我和黎漾是网友,我们认识很久了,堪比一个人!之前我在港城生活,最近才搬来L市。” “不好意思,我没听她提起过你。” 林听晚好像全都信了,转身走进家里,示意我跟上来,然后她走去餐厅里给自己倒了杯酒。 很快,我面前也出现一个玻璃杯,是酒? “既然你和她认识,那应该知道,她从来不会拒绝我给她的酒。” 林听晚一脸哀默,不知道是不是又想起了不愉快的事。 其实,我大部分时间都会拒绝她的酒,但我没有解释,因为我是真的想喝。 都说酒能解千愁,很早之前,我就想大醉一场,忘记所有的不愉快。 可是我不能,我不自由。 而后来的我不能,是因为我变成了灵魂,不能喝酒。 重生后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大醉一场。 更何况,我连个一起喝酒的人都没有。 我拿起酒杯,她自然的与我碰杯。 “我没少听她提起过你。” “是吗?她都是怎么形容我的。” “嗯...”我想了想:“像是小猫,步子很小,却每一步都能准确的迈进我的...她的心里。” “你是她黑白世界里唯一的彩色。” 我笑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不常喝酒,自然是不知道手中酒的度数,只觉得好蛮好喝的,就又倒了一杯。 林听晚笑开,笑着笑着,竟又哭了起来。 我连忙拿纸巾给她。 她哭着:“她是天蝎座,我是射手座,所以我比较总是主动去了解她的想法,虽然她看似坚强,其实心里可脆弱了。” “而我呢,没人受得了我的热情,我的较真,我热烈的爱,只有她,可以不厌其烦的安慰我,相信我。” “我们能成为彼此最好的朋友,缘分又很大的功劳。” 她突然哭出声来:“可是我没想到,她还有除了我以外别的朋友,我就只有她一个。” 额....... 我连忙拿纸巾给她。 没想到她居然会想到这方面去,这只是我不得已撒的谎啊。 “当然你还是她最好的朋友,我们都没见过面,顶多算网友。” 她还哭着,酒一杯接着一杯。 “可她连我家密码都告诉你了。” “这个也是她去世后怕你出事,告诉我的。” 几杯酒下肚,我也有些头晕了。 她不哭了,自己擦了眼泪。 “可是你和她真的很像,第一眼见你,我以为黎漾没死呢。” 她自嘲的笑笑。 我也想说我没死,可是怕吓到她,还是慢慢来吧,先试探试探她的态度。 “关于黎漾的死,我想你可以帮我,一起抓到杀害她的真凶。” “你说什么?什么真凶?” 林听晚手中的杯子滑落,掉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杀害她的真凶不是已经判刑了?” “海水那么凉,她那么怕冷,她当时该有多害怕啊。” 林听晚又哭起来。 “等等,你是说,真凶落网了,不是说她自杀吗?” 她擦掉眼泪:“是薄景初,他见过真凶,所以警察很快就把他抓起来了。” 我心下了然,他知道我死的时候,就一定能联想到那天,至于他必须不会联想到程芊薇身上,我不得而知。 我还以为他不会帮我抓凶手呢,还以为要费点力气。 “可哪个人,并不是真凶。” “什么!?” “他也是拿钱办事的。” 我一杯接着一杯喝,我们两个就这样在白日里一杯接着一杯。 酒精的作用下,有些悬疑的话题,林听晚也很快就能接受。 “你是说...有人买凶杀了漾漾?” ------------ 第二十六章 白天喝什么酒? 林听晚总算捕捉到关键信息了。 我连忙点头,就要说出程芊薇的名字的时候,门突然被敲响了。 林听晚没好气的翻着白眼:“谁啊。” 我无奈摇摇头:“我去开吧。” 她眯着眼睛,笑了笑:“谢谢。” 可以感受到,因为默契的原因,我们之间的关系在迅速拉进。 我娴熟的拉开门,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门外。 “薄景初?” 而他看到我也是很惊讶:“怎么是你?” “谁啊谁啊?”林听晚跑出来,看见是薄景初的瞬间拉下脸来。 她把我往身后藏了藏:“喂,你不要觉得她和漾漾长得像就对她什么,你已经害死黎漾了,放过她吧。” 薄景初瞬间皱了眉,说明他很不认同,即将生气。 我怕他对听晚做什么,连忙将摇晃的她拉到身后:“她喝多了。” 林听晚转身回去,躺在了沙发上。 “漾漾!关门,我这里不欢迎狗。” 我耸耸肩:“薄景初先生,还有事吗?” 薄景初脸越来越黑:“你和她怎么认识的?你怎么在这?” “这是我们的隐私,与你无关吧。”说着,我就要关门。 他伸手拦住:“旁边的房子,我要买,中介说买房的人到这里来了。” 买房?他好端端的买这里的房做什么?他名下的房产怕是自己都分不清了。 “我买的,不好意思,不卖。” 可我即将关上的门还是被他紧紧握住:“这间房子对我有特别的意义。我愿意花双倍价钱。” 他脸色此刻恢复如常,耐着性子和我说房子问题。 我忽然发现,他比以往多了些耐心,难道是为了程芊薇,连自己的脾气都改了。 “这间房子对我也有很特别的意义,所以我不能给。”我礼貌一笑,就要关门。 他放弃了拦门,抿着唇看着我关上了门,我听见他打了个电话,但是打给谁就不得知了。 我转身回去,林听晚已经睡着,她喝酒贪杯,总是趁我不注意偷偷的喝,都不用别人劝酒的。 我无奈收拾残局,然后轻车熟路的到房间里找了一条毯子盖在她身上。 感受到头有些晕,所以也靠在沙发上休息,却一个不小心也睡了过去。 敲门声再次响起时,已经日落西山,我猛然惊醒,跑去开门。 这次来的人,倒是我没想到的。 “怎么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薄今砚抿唇,眸光透过镜片落在我的身上。 “我以为是薄景初。”我实话说道,开门的时候,还以为是薄景初又来说房子的事。 我很担心他把房子抢走,毕竟他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他会不择手段的得到自己想要的。 回过神来,才看到薄今砚身上的西装微微皱着,低垂着头,眼里净是疲惫,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幼小的少年身影,我试图抓住,那身影却一闪而过。 所以我疑惑的打量着眼前人,想从中找出刚刚奇怪的记忆。 “他给我打了电话,所以我就来了。” “啊?” 我疑惑的啊了一声。 他什么时候这么直白了?他以前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谁都不在乎的。 可他眼神中都是坚定,第六感告诉我,他没有欺骗我。 “跟我回去。” “回去?回哪去?” “我家。” “啊?不是,薄先生,你是不是记错了什么?” 薄今砚?亲自?接我?回他家? 这多少有些暧昧了吧。 更何况,他那天发那么大的脾气叫我滚,他叫我回去我就回去啊。 “你签的合同,你忘记了?” 合同...我和薄正国的约定! 要让他们俩和睦相处的。 “可你不是讨厌陌生人住进你家吗?” 薄今砚没有回答,他沉默良久,久到我以为他没听见时,他又开口:“我只给自己一次试错几乎,若你这次拒绝了我,我就不会在开口了。” 我愣住。 因为他和我印象中那个冷漠孤傲,不近女色的薄今砚不一样。 从前我都害怕他,有多远就离他多远,可现在他...... “回回回,我回。”我连忙答应,主要是今天广顾着和林听晚喝酒叙旧了,忘记布置房子了,现在房子里什么都没有,还不能住人。 薄今砚唇角弯似乎弯了下,很快,他让开位置,示意我出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林听晚,放心的走出去。 只是即将跨出去的时候,酒精起了作用,一阵天旋地转,被门槛绊倒,不受控制的朝地面摔去。 害怕吵醒林听晚,我忍住没有叫出声。 可我却跌进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头顶上,传来薄今砚低沉的声音:“白天喝的什么酒?” 我稳住身形,连忙从他怀里挣脱:“碰到朋友了,开心。” 他绅士的将我扶起,就收回了手:“好,走吧。” 我关了门,跟在他身后离开。 他的车就停在不远处的车位上,他没有带司机来,是他开车。 之前坐薄景初车的时候,我已经习惯了不去开副驾驶的门了,所以径直去拉开了后门。 薄今砚的声音几乎是下一秒就传来:“祝小姐,我还没有给别人当司机的习惯。” 我的手顿住,啊了一声。 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之后,我这才不好意思的拉开副驾驶的门:“那个薄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薄今砚踩下油门,车子稳稳启动。 熟悉的沉默再度弥漫开,在这个只有我们两个的车里,我僵直着背,正襟危坐。 “你可以调成你觉得舒服的角度,这车的副驾驶一般没人坐,不会有人改动。” 他不知为何,他说出的话总是很威严,给我一种必须服从的感觉。 我的手也自觉的去调了座椅。 但是我的力气太小,一时间没有推动车坐,但是不想让气氛太尴尬,只好借口说自己很舒服。 他也就没有在开口。 气氛又沉默下来,我还在想,要不要找个话题时,他又问出声: “你和林小姐,认识?”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提起别人。 我点点头:“嗯,认识。” “你是港城来的,和这里的人没有太大的联系才对。” 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人际关系?他调查我? ------------ 第二十七章 你住可以,他住不行 “我们是网上认识的,今天第一次见面,所以就很开心,喝了些酒,” “她就有两个爱好,收集包包和喝酒。” “她家里有很多藏酒的。” 谈起林听晚,我就有好多话想说。 在最需要朋友的那几年,我身边并没有朋友,我很少去聚会,去交朋友,和朋友玩,因为我并没有那么多时间。 我的时间都用在学习如何当一个豪门太太。 其实那次逛街,送她包包后,我俩还不是这么好的朋友,偶然一次慈善晚宴,我们再次遇见。 那是一个爱心慈善晚宴,朱家千金为猫狗举办的,到场的都是年轻人。 我因为一个人都不认识,就躲在角落里喝酒,却听见两个女生的对话。 “仗着自己是独生子女,就眼高于顶,看不起人。” “就是,他爸妈生个儿子,还有她什么事。” “比她有钱的多的是。也没见人家耍打牌,真是小牌大耍。” 我透过纱帘看过去,两人盯着的地方,站着个亭亭玉立的女生,那女生穿着蓬蓬短裙,也是一个人喝着酒。 我又看见她手里的包很熟悉,不就是那天我送出去的包吗? 在次看向她的脸,我才发现那就是林听晚。 我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忍不住出声制止:“说别人之前,不如先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两人没想到角落里还有人,都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你谁啊,管的着吗你。” 听两人的口音,应当是沪城人。 哪里的人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两人浑身假名牌,手里都是拍照设备,一眼就看的出来是蹭席拍照的假名媛。 “你门刚刚说的,是我朋友,你说我管不管的着?” 我站起来,总帘子后面走到她们面前。 也许是我的气场太过强大,毕竟那时的我刚二十出头,年轻气盛,还没嫁做人妇。 两人被我吓得节节败退,可嘴上还是不饶人:“你他妈又是什么货色,贱人,你有证据吗?” 我脚步一顿。 她们在角落里,除了我没有人听到,而我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没想着录音。 而他们声音并不小,很快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见我不说话,他们似乎更加猖狂。 “你有钱就可以随意污蔑别人了吗?这世界还有没有公道,我们两个性子软,就是让你这样欺负的吗?” “我!”我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我知道我无须自证,但此刻在众多目光中也不禁有些汗颜。 紧接着,我看见一只熟悉的包,在天空中滑过一道弧线,正中面前两人的头。 “谁打的!” “你奶奶我!” 一声暴喝,林听晚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一脚就踹上说话的两人。 两人瞬间扭打起来,场面一度失控。 很快,去拉架的我也被卷进去,我们四个人就这么打了起来。 事后,我们两个狼狈的坐在路边,我不解的问她:“;离的那么远,你怎么听到他们两个骂你的?” 她同样不解的啊了一声:“没听到,我以为他们两个欺负你。” 两人一对视,都彻底明白过来,开始捧腹大笑。 笑到笑不动的时候,他们终于决定,做对方最好的朋友。 因为一战成名,我们两个经常被一起提起。 她也是我唯一的好朋友。 “你们认识很久?”薄今砚的声音响起,将我从回忆里拉回。 “好多年了。” 薄今砚没有再问。 我不知道信了没,我也没有精力再去想,车里温度升起来,而我罕见的没有晕车,困意袭来,再次睡了过去。 不出意外,我醒来的时候和上次一样,都是半夜了,并且人已经躺在比较熟悉的床上了。 我起身,头不痛了,可身边还是放着一碗解酒茶。 茶已经凉透,我的酒已经解了,但为了不辜负薄今砚的好意,我还是一饮而尽,重新躺下睡觉了。 第二天,我是被胃疼醒来的。 我忽然发觉,自从重生后,我简直属于体弱多病,一直在生病中。 胃痉挛着,我眼睛都还睁不开,只能暂时蜷缩起来。 没多久,我疼清醒了,想叫救护车来。 电话接通:“您好,这里是...” “祝无漾?”薄今砚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了?” 那边窸窸窣窣的,似乎在起床。 我看了一眼手机,模糊间打错电话了。 我无奈的闭眼,这下,欠薄今砚的又多了些。 很快门被推开,薄今砚进来,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探向我的额头。 “我...胃疼。” 他看向床头空了的碗,伸手不知道从哪里拿起一张纸条来:“你会不会没看到我留的言吧?” 我疑惑的拧眉,我是真没看到。 他无奈将纸条放下,拿起手机:“解酒茶凉了就不要喝了,你却喝的一干二净。” “喂,现在来,快点。” 电话挂断,他叫我躺好:“家庭医生马上就来,你坚持一下。” 我摇摇头:“没事,我还能忍。” 可其实,我已经疼出一身冷汗,双眼止不住的想要合上,我强忍着不睡。 “你和我说说话吧,不然我要晕过去了。” 他无措的站起身:“说什么?” “嗯...你有没有看我和薄家主签的合同?” “没看,没经过你同意,我不会看的。”薄今砚皱起眉。 “你就不好奇吗?” “一般。” “薄先生,你还真不是一般人。” 我失笑。 他掖了掖被角:“叫我名字就行。” “我一个人生活惯了,也清静惯了,所以一时之间不太习惯多一个人。” “那天不是凶你,只是不希望薄景初留在我家。” “你住可以,他住不行。” 太阳此刻冒出了头,一层薄薄的日光照在薄今砚好看的脸上。 一时间,我以为我看到了天使。 我住可以,他住不行。 我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怎么读都觉得是在偏向我。 从小到大,还没有谁的伞,是会偏向我的。 我有那么多家,却没有一个欢迎我。 可现在,似乎有一幢房子,是欢迎我的,是我优先入住的。 “薄家主说了,你和薄景初因为一个女人决裂,我的任务就是让你们不在因为那个女人对彼此心存芥蒂,” “所以,那个女人是谁?” ------------ 第二十八章 找个工作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口,明明心里是有答案的。 薄景初喜欢程芊薇我尚且能理解,可薄今砚又是什么时候和程芊薇有瓜葛呢?我想不通, 可这世上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想的通的,也许他们是一见钟情,也许他们很久之前就认识,这都是我不该知道的。 可能因为对程芊薇的恨意使然,觉得她这样的人怎么配的上别人的喜欢,所以不甘的问出口。 但是问出口了,我又后悔了。 明知结果的事为何还要问。 薄今砚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面露难色,似乎难以启齿。 我笑着摇摇头:“不好意思,是我多嘴了。” 他抬眼看过来,想要说些什么,但是门突然被敲响。 “先生,家庭医生来了。” 薄今砚连忙去开门:“快让他进来。” 我只能惨白着一张脸,撑着身体坐起来。 医生提着药箱进来,开始给我做一系列的检查,最后确认我是因为昨晚那碗凉掉的解酒茶引发的急性肠胃炎。 “祝小姐体质不是很好,容易生命,更应该注意。” 打了一针,又吃了点药,我的情况才好了些。 医生留下药就走了。 薄今砚把药收拾好,放在我的床头,我吃了药就睡了,模糊见听见保姆要帮他收拾,他拒绝了。 “我害她生病,我来收拾是应该的。”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我以为这一切又是一个梦。 这次醒来,是被饿醒的,睁开眼,薄今砚正坐在我床对面的沙发上,就着台灯的微弱灯光在看资料。 透过镜片,我只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遮着眼睛,一下又一下的扑闪。 “薄先生...” 薄今砚从资料中抬起头看过来,略带着沙哑的声音响起:“醒了?” 我点点头:“我有点饿,有吃的吗?” 我小心翼翼的问。 毕竟我已经给他添了很多乱了,我从前从不给人添乱的,尤其薄家,更是不允许我带来一点乱子。 所以嫁进薄家后,我不敢再去和林听晚喝酒,不敢纠结薄景初为什么变心。 薄今砚也是薄家人,他应该也不喜欢别人给他添乱吧。 “非常对不起,又给您添乱了。” 薄今砚原本站起身要走出去了,听到我的话又停下:“祝小姐,平时你伶牙俐齿,骄傲的像只孔雀,怎么生了病,就多愁善感起来了?” “啊?我有吗?我这样你是不是很烦?” 他突然哼笑一声:“不烦,倒是很像我一个朋友。” “你的朋友?是你喜欢的人吗?” “我的那个朋友已经去世了,只是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我们却都还没有相认。” “不好意思...”消失,是去世了吗?他说的也太隐晦了, 竟还有懊悔的情绪窜上心头。 我撑起身子,却见他摇摇头:“没事,因为我...好像,找到她了。” “找到了?”我惊呼出声,原来不是死了,是失踪了。 “嗯,也许吧。”他看着我,眼里似乎眯了笑:“你想吃什么?” 还没等我回答,他又说:“我也许知道了。”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留我一个人在原地呆愣着...他怎么就知道了,我还没说我喜欢吃什么呢。 我下床洗漱后,就想着下楼看看。 晚上的薄家似乎总是冷清清的,没有佣人,这么大的房子又只有薄今砚一人。 如果不是我知道他在厨房,也许我都找不到他。 厨房像那天一样,开着一盏昏黄的灯,也许是这个颜色的灯自带氛围,我又想起了那日在这里发生的乌龙。 我晃了晃头,把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都甩了出去。 “薄先生?” 薄今砚带着围裙,拿了把勺子在煮粥,这味道我一闻就闻得出来,是皮蛋瘦肉粥。 薄今砚转头看了一眼:“来的刚好,刚熟。” 我熟练的找出碗来,拿给他盛粥,这回他盛了两碗,同我一起坐在了餐桌上,只是还是上次的位置。 “尝尝,上次算是你做的,这次是我做的。” 我点点头,尝了一口,只觉得的这味道很熟悉,似乎曾经在那里喝过。 都说音乐和味道都是有记忆的,难道我曾经喝过一样味道的粥? 看见我疑惑,薄今砚薄唇紧抿:“不好喝?” 他自己喝了一口,我抢先解释:“太好喝了,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就爱喝这个?” “而且,您上次不是不爱喝粥吗?” “我上次骗了你,”薄今砚倒是一点不骗我了:“只是我答应过我那个朋友,皮蛋瘦肉粥,只能喝她煮的。” “这样啊。” 我点点头,他那个朋友,应该是他很重要的人。 趁着气氛好,我连忙说:“那个薄先生,你看我现在也没什么事,不如去薄氏应聘怎么样?” 我试探性的看向他,昏暗灯光下的他现在很柔和,不令人害怕,不然,我想我压根不敢说出口,会被她的气场吓到。 他挑了挑眉:“你会做什么?” “我都可以做,只求薄总给个机会。” 薄今砚点点头:“薄氏那么大,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趁我现在心情好,你可以随便去你想去的位置。” 我心中不免窃喜,原来薄今砚心情好点的时候提要求,他都会同意啊。 我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不知道,薄景初身边还缺不缺秘书。” 这么久没听说程芊薇的消息,我总要知道她的下落才行。 但是以我现在的人际关系,根本和薄氏集团搭不上边,只能先去到公司里面。 可他却沉默了,等我抬头去看时,他双唇紧抿,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 怎么回事,他刚刚还输自己心情好呢。 刚刚是发生过什么吗?我仔细的回想了一遍,并没有啊。 “你想去他身边工作?”薄今砚问。 我摇摇头:“我就是问问,薄总。” “别想了,他有一个很有本事的秘书。” 有秘书?是程芊薇? “不知道这位秘书叫什么?” 薄今砚却拧眉看我,一脸的不耐:“不知道。” 他起身,将椅子带出了很大的声音:“你自己吃吧,我要去睡觉了。” 还没等我在说些什么,他就转身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留我满腹不解。 ------------ 第二十九章 我身边倒是缺个秘书 因为我睡了一天的缘故,第二天我醒的很早,下去做了早餐摆在桌上,想着薄今砚若是心情好的话,还能在提起昨天的话题。 我必须见到程芊薇才行。 可左等右等不见他下来,难道是我起的太早了? 我只是稍加思考,就坐下吃了起来。 不等了,我怕又胃疼,耽误时间,薄今砚他应该可以理解。 六点多的时候,薄今砚的房门发出声响,我连忙回头看,很快,楼梯出现薄今砚的身影。 他穿着一身运动装,似乎要出门。 他下了楼梯就要往门口走,在路过我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你...” “我?”我指指我自己,心中不免又怀疑自己那里又做错了。 “不好意思,还没习惯家里多出一个人。”他朝着我这里走来,在餐桌旁站定,看着我做的早餐。 “一个人?保姆阿姨呢?” 我那天起床还看到了保姆。 “他们只在我不在家的时候来,我在家的时候,从来都是我一个人,我不习惯别人待在我家里。” 他说完,顿住,似乎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我没有不让你住在这里的意思,我已经在习惯了。”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毕竟现在有求于他:“快吃吧,吃了才好去运动,不然会伤胃。” 我连忙把三明治推到他面前,才没有想他说了什么。 他目光沉沉看了一眼面前的三明治,推了会来:“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我又推了过去:“习惯都是培养的嘛,不吃早餐多伤胃啊。” 他这次没在推回来,而是思考了一会儿,坐了下来。 又思考一会儿,才开始吃饭。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有戏,他一定已经忘记了昨天的不愉快,那么就一定可以让我进薄氏。 只是三明治吃完,薄今砚也没有提起昨天的事来,反而气氛和有些沉默,让我也不知从何开口。 “我吃完了,先走了,不然去公司会迟到。”从他不自然的打招呼中,确实能看出他在努力的习惯家中多出一个人。 不过我不会叨扰他太久的,等我的房子装修好,我会搬走的。 眼见他就要走,我再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连忙起身拉住他的衣角:“薄今砚...” 沉默一声,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身边不缺秘书,不过,我身边倒是缺个秘书。” 我愣住。 他的意思是说,同意我进公司了,并且是做他秘书! “谢谢薄总!” 上一世,即使我全专业第一,但因为嫁给了薄景初,就在也没有出去上过班,展示过我自己的才能。 “你先去收拾,等我回来,和我一起去公司。” 我猛的点头:“是!” 薄今砚大好人! 这是我这些天来遇到过最好的事了。 他走了以后,我回到房间,打开了那个新衣柜。 昨天我就发现这间卧室换了好多家具,最明显的就是这个衣柜。 果然,一排衣服按照眼色有序的排列着。 我猜到薄今砚换掉衣柜,一定有原因的。 我这个人爱憎分明,帮我的人自然要感谢,害我的人也自然要报复回去。 不过我就要当他的秘书了,尽职尽责一点就好。 他回来的时候刚好七点,我就坐在下面的沙发上等他。 因为要去公司,我挑了一条还算职业的裙子。 他看到我,似乎愣住:“我看你没行李,就帮你买了点衣服,是我平常穿的手工品牌,不知道你穿的习不习惯。” “正常人家不是都会问喜不喜欢吗?” 他勾了勾唇角,并没回答我:“我去换衣服,马上出发。” “好!” 只是刚上去没多久,他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栏杆旁:“祝无漾,上来帮我挑衣服。” 我哦了一声,连忙上去。 他的房间门开着,我握紧门把手, 平时这张门紧闭,我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现在竟然就要进去了,里面会是什么样子呢? 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薄今砚正在扣白衬衫的纽扣,但没有完全扣上的衣服,露出了大片的春光:“等什么呢,快进来。” 我跟在他后边进去,他的房间很干净,没有一点多余的东西,床单是深灰色,整体都符合我对薄今砚房间的刻板印象。 “以后每天你都要帮我把衣服搭配好找出来。” “好的。” 我走进他的衣帽间,还是被惊讶到了。 他的衣帽间比薄景初的还大,衣服整齐的排列,也是按照颜色分的。 “挑吧。” 我看到他自己已经选好了西装,只是领带还没有选而已。 我熟练的从他的柜子里挑了一条黑色领带:“薄总,需要帮您系上吗?” 他愣了下,才点头:“嗯,系上。” 薄景初的衣服都是我帮他搭配的,所以这个活对于我来说非常简单。 他很高,我熟练的踮起脚,帮他打领带。 “好了。”我习惯性的顺手帮他理了理衣服。 突然感觉到气氛不对劲,我抬眼看向他的眼睛,他也正看着我。 “不...不好意思,习惯了。” “哦?习惯?祝秘书还给多少人这么打过领带?” 我心跳漏了一拍,连行动都变得慌乱:“不是,我...是我...我那个...” 他却轻笑一声,转身拿了一只表,扣在自己手上:“快走吧,你以为,薄氏是那么好待的?” 说完,他率先走出去。 我松了口气,跟了上去。 我和他一起上车的时候,他给我介绍道:“这是刘平司机,以后你也会和他打交道。” 刘平从后视镜和我互相打招呼,然后一路上他都在从后视镜里观察我,眼里都是探究。 车子看似平稳,实际开的很快。 “如果你困的话,建议你,趁机睡一会儿,公司活很多。” 我摇摇头:“薄总,我睡的很够了。” 薄今砚点点头,继续低头看着手中的资料。 四十分钟,车子稳稳停在公司旁边:“薄总,我就在这里下车了,离得不远我走过去就好。” “可以到公司在下车的。” 其实我们什么都懂,但是他愿意帮我,我却不愿意在添麻烦给他。 “我买杯咖啡,您要喝吗?” 我已经下了车,隔着门问他。 他抿了抿唇:“开车。” 车猛的从我面前开走。 ------------ 第三十章 遇到老朋友 车子扬长而去,我站在风中目送。 怎么感觉他又在生气,他在生什么气,可能是不理解我的用心良苦,还不都是怕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 我整理心情,没在想,朝着薄氏大楼去了。 薄氏开始的时候,还不是单独的一座楼。 薄正国白手起家时,原本是有合伙人的,后来因为意见不合,合伙人就和薄正国解除了合作关系,自那以后,薄正国就将公司改成了薄氏,名字一改,薄氏就开始一路长虹。 从居民楼搬进了大平层,又从大平层换成了独立的大楼。 所以这样鼎盛的薄氏,自然是人人觊觎,所以薄今砚这个位置坐的,还真是不容易。 由于之前来过薄氏,我很快就找到了人事的位置。 薄今砚本来连人事这里也想直接帮我打好招呼,但我还是拒绝了,我想着和人事打好关系,以后没准能有用。 我敲响了人事经理的门,她从桌前抬起头,就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又低下头去:“什么事?” “我是来应聘总裁助理的?” 她听到总裁助理四个字,又抬起头来:“你也是应聘总裁助理的?” 我啊了一声,听她这话的意思,是今天还有别人应聘吗? 薄今砚的助理都是男的,难道他同时选了好多人,一起来应聘吗? “你们应聘在外边,我这里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可我接到的通知就是到这里来。” 她抬起头,上下打量我一眼,又低下头去:“你以为自己是祝小姐呢,白日做梦。” 祝小姐?那不就是我? 我以为她是在等我,毕竟我还没自我介绍:“那个,我就是你口中的祝小姐,我来登记入职。” “哈?开什么玩笑,我见过祝小姐,和你完全是两模两样。” 她嘲讽的哼笑一声,翻了个白眼。 “你什么时候见过祝小姐了?” 我刚刚才来,他什么时候见过我,更何况我又没见过她。 “就在刚刚,人家去个洗手间,你就来冒领身份了,活不起了?这个祝小姐可是我们总裁亲自打过招呼的,也是你能冒领的?” 她双手环抱,不屑的靠在椅背上,嘴角勾着讥讽的笑看我。 “可我真的是...” 我话还没说完,她的双眼突然亮起光来,朝着门口跑去。 我刚好站在门边,她连忙将我推开。 我没稳住身形,撞在门框上,疼的我倒吸一口凉气。 “祝小姐,你回来啦,手续我都办好了就等您上楼了。” 我撑起身子,倒要看看这个祝小姐是谁? “那谢谢你了,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人说话的瞬间,我也看清了她:“祝安然?” 怎么哪都有她? 听到我声音,祝安然看过来,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你怎么在这?”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怎么在这?” 她仰起头来,重新笑开,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以我的身份当然是来上班的啊。” “以你的身份还用来上班?”我哼笑一声。 “当然是为了薄...我干嘛要回答你,倒是你,你在这干嘛?” “上班。”我耸耸肩。 没想到她笑起来:“就你,几天不见你又变傻了,无家可归的滋味怎么样?” 想到家,我心底不禁泛起凉意。 离开祝家也有一个星期了,可是祝家人没有一个想起来找我回家,关心我是否有钱,是否吃得饱穿的暖,如果不是薄今砚,我就真是无家可归了,最起码现在提起,我还能想到一个能去的地方。 这么一想,我欠薄今砚的更多了。 “不好意思,我有住的地方,自然是不知道无家可归的滋味,不过听说你小时候还住过桥洞,这无家可归的滋味应该是比我清楚。” 我也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不得不说,这样怼起人来还真爽。 “你!”她柳眉倒竖,她想不到平时一直被她欺负的假千金,竟然敢当众揭她的短。 其实揭人伤疤不是我一贯的风格,只是这么几天下来,我已经了解祝安然很多了,她这个人才是真的盛气凌人,颐气指使。 原本好好的祝家被她搅的天翻地覆。 转染和祝无漾以前的生活我不清楚,但我知道现在的生活,祝安然挑不出一点毛病来,就算她有怨气,也不该撒在我头上。 惹我,才算是惹错了人。 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气,捏紧双拳狠狠的盯着我。 知道人事经理开了口:“请问...你们到底谁是祝小姐。” “当然是我了,你看不出来吗?”祝安然摊开手,向她展示着满身的名牌。 人事看看她,又看看我,眯着眼仔细的辨认着我身上的衣服牌子,很快有了答案。 只见她再次赔上笑脸,朝着祝安然笑:“不好意思祝小姐,这就带您去见薄总。” “薄总!你是说薄今砚薄总吗?”祝安然听见薄今砚的名字激动起来,朝着天花板看了好几眼,仿佛抬起头就能见到薄今砚一样。 等等,好像我才是真的和薄今砚抬头不见低头见。 我i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您不知道吗?” “知道,我当然知道,走吧。”祝安然承应下来,走了两步又停下:“对了,把她赶出去,一个不知道那里的野鸡,也想给薄总做助理。” “怕不是目的不纯吧。” 人事看了我一眼,果断点头:“好的祝小姐。” 祝安然拿出墨镜,甩了甩头发就戴在脸上。 这是室内,她还真把自己当明星了。 我不解的皱眉,就拦住了他们。 总不能让她真走了吧。 “你确定,薄总和你说的祝小姐,就是她?” 我堵在他们面前。 好歹我也是豪门的人,就算穿着他们认不出牌子的衣服,照样气场不一般。 那个人事终归是在薄氏工作,见过的大人物也有几个,她自然能看出我气质不凡。 便停下脚步,犹豫起来。 “喂,你不会真信了吧!”祝安然摘下墨镜,叉起腰来,她现在更像一个暴脾气的大小姐,而但凡见过薄今砚的人都知道,薄今砚绝不会选择这样的人做助理。 眼看人事就要重新查询我们的身份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 第三十一章 好久不见 “安然妹妹?”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一股凉意就从我的背后窜上头顶。 往常的一滴滴,一幕幕都涌上心头。 “不别爱的才是第三者,黎小姐,你比我老那么多,应该最明白这个道理才对啊。” “景初,黎小姐和绑匪看起来很熟啊,他们是不是认识啊?” “那个绑匪对我可狠啦,对黎小姐就不是这样。” “谁喜欢满天星啊?”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 程芊薇,好久不见。 “芊薇姐!好巧啊。” 祝安然激动的和程芊薇打招呼。 我耳边的声音似乎放慢了,程芊薇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的从我身后过来,我的世界似乎只听到我自己的呼吸声,和她的脚步声。 我在期待,期待她见到我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她和我擦肩而过,越过我站在祝安然面前,她仍旧穿着小香风套装,只是头发变成了卷发。 以前的我是黑长直,头发从未染过烫过,她喜欢烫发,却为了薄景初能够多看她一眼,把自己的头发拉直了。 现在身边没了我的威胁,她这才开始做自己了。 “你怎么在这?”程芊薇和祝安然聊起天来,话语中熟稔去惹处处透露着表面。 “我来应聘。” “哦?什么职位?” “薇姐,祝小姐是总裁助理。” 气氛凝滞一瞬,程芊薇略带着惊讶的声音:“总助?” “薄总从不近女色,身边的工作人员也没有女性,是不是搞错了?” “我知道薄总身边很受欢迎,不过有那么多想往薄总身边塞人的人,都失败了。” 程芊薇耸耸肩,看起来落落大方以一个过来人的口吻在提醒祝安然,可实际,却是以为祝安然又是一个异想天开的女人,和那些想着上位的富家千金没什么差别。 人事为难起来:“可是张特助特意交代了....” “张特助特意交代了?”程芊薇疑惑道。 人事点点头:“说是以为姓祝的小姐...” “这样啊,那就赶快带安然上去吧。” “是。” 她们协商好,倒是皆大欢喜的准备离开,丝毫没人注意到我还在这。 我清了清嗓子:“程秘书,留步。” 程芊薇迈开的腿突然僵直,她猛的转身看过来,脸上净是疑惑,我却从中看到了她脸上的惊恐。 恍惚了吧,把我认错成了谁? 是不是想到了被你害死的黎漾?会不会每个深夜都害怕黎漾来索你的命? “你是谁?”程芊薇定了定心神,仔细的看我。 “我叫祝无漾,是来任职总裁助理的。” 我一字一句道。 “祝,无,漾?”程芊薇重复了一次:“你们两是什么关系?” 果不其然,祝安然拦在我面前,又先入为主:“她是我家收养的,没礼貌没教养,芊薇姐别和她一般见识。” “这样啊。”程芊薇终归还是发现了我和黎漾的不同之处,松了口气:“薄氏不是你们姐妹俩的舞台,赶快处理了。” 她似乎也认准了我不是那个祝小姐。 “我知道的芊薇姐。” 程芊薇最后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为什么我们不能叫薄总下来认一下呢?” 我没有在意程芊薇的离开,毕竟确认了她还在薄氏就好。 “你以为薄总那么忙的大忙人,是来管你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的?” 有了程芊薇的的站队,那个原本摇摆不定的人事也彻底的信了祝安然就是那个“祝小姐”。 “我可以给他打电话。”我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非要搞的如此复杂。 两人异口同声的嗤笑出声。 刚刚我们已经从人事经理办公室的位置到了大部分人的办公区,我们的一举一动,已经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 我讨厌这样的视线,但祝安然却不是,仿佛很享受这样的视线。 我拿出电话,翻了一下微信聊天列表,简单的界面上,并没有薄今砚的好友。 忘记我们还没有加好友了。 我退出去,又给他打去电话。 一声,两声,三声... 薄今砚一直没有接。 我只好挂断电话。 “呵,我真是膈应你们这种人,装什么,总助的位置是你装就装的来的吗?” 人事狠狠的白了我一眼,找保安将我赶了出去。 我打不通她的电话,知道现在只有跟他们离开最为稳妥,反正晚上还可以见到薄今砚,到时候说清楚就好。 “我自己会走。” 我跟着保安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来,又停下,眯着眼看清人事经理胸前的工牌:“沈盈盈是吧,我记住你了,我们来日方长。” 最后冲她一笑,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我的眼神,语言,绝对能给她添好几天堵,以往我见到每一个觊觎薄太太位置的女孩,都是这一套操作,她们年纪尚小,总会因为几个眼神吓破胆。 虽然一大早就发生了不愉快的事,但我并没有很生气,因为我知道了程芊薇还在薄氏,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所以不仅没有烦闷,还很开心。 我站在薄氏大门外,又给薄今砚打了电话,但是他还是没有接,于是我挂断电话,也不等了,离开了薄氏。 那天离开的早,没有好好的安顿林听晚,趁着机会去看看林听晚去。 林听晚的小区叫水云涧,当初她买房时,就是因为这个名字很有诗意。 “水云涧,这名字一听,是不是很有仙境的感觉,而我们住在仙境,我们就是仙女啦!” 我忍俊不禁,这脑回路也是没谁了。 当时没和她一起在这里买房,才是我做过最后悔的决定。 好在,我因祸得福,还有机会和她住在一起。 一切都来得及,这一生,我不会让我的...不,让我们的人生,留下一点遗憾。 我打车到水云涧,轻车熟路的敲响林听晚的门。 门很快打开,却不是林听晚。 “妈!谁啊?” “是一个长得很想漾漾的孩子...”林妈妈看呆了,久久没有动。 林听晚挥舞着锅铲跑过来,看到我眼前一亮:“漾漾!” 林妈妈啊了一声:“哪个漾漾?” ------------ 第三十二章 来接你回家 “是漾漾的朋友,也叫漾漾,买了我们旁边的房子,很有缘分吧?”林听晚一边伸手将我拽进去,一边和林母介绍着。 “快进来快进来,我想起了漾漾,都忘了叫你进来了。”林母不好意思道。 我摇摇头,鼻尖酸酸的,不敢张口,害怕一张嘴就哭出声来。 和林听晚成为朋友后,林父林母就像我的亲生父母一般,给我吃喝,给我买东西。 他们做的确实比不上一般的亲生父母,可却比我的亲生父母好的多。 在他们这里我才体验到了亲人的感觉。 “黎漾都和我说过,接下来的时间,你们就把我当成她,尽情的使唤我。” 他们笑开。 话虽这么说,可我对于他们来说,毕竟还是陌生人,还停留在客套的阶段。 “你们做,我和你林叔叔做饭去。” 林听晚于是拉着我进了房间,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这才大声说话:“你来的真及时,他们唠叨死了,老催婚,我才25,催我干什么。” “你呀,真打算一辈子就一个人了?”我打趣她。 她对另一半的要求很高,说白了有点慕强,不随便谈恋爱,但是认定一个人就很难改变。 曾经我们也讨论过这个话题,每每提起,她只说没有合乎眼缘的,还不如一辈子就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我说要一个人过一辈子?” 林听晚突然问。 “黎漾告诉我的。”我心虚的摸摸头,嘴比脑子快。 “她真是什么都告诉你啊,黎漾她是一个连走了,都会放心不下我的人啊。”她眼中含了泪光,泪眼婆娑的看向我。 我和她对上眼神,就突然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连忙低下了头。 “她...她也就是想报答对她好的人,这个世界上,人对人的好太难得了。” 林听晚擦了一把眼泪:“对啊,所以黎漾,她下辈子一定会更好的,因为她太好了,但是也太傻了....你说呢?” 我不敢抬头,只能默默的点点头。 “孩子们,吃饭了!”林父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我们之间诡异的氛围,身上灼热的视线猛的消失。 “我爸妈非要来看我,明明里的那么近,都感觉像很久没见似的。”林听晚转了话题,我才敢抬头附和。 “快去吃饭!饿死我啦!”我像往常一样拽她出去吃饭。 也许我是自私的,我想有个人发现着皮下还是原本的灵魂,我想他们能认出我,这样我太多的秘密就有处可去。 可我又害怕揭露伤疤,最后成为他们扎向我身上的一把剑。 经历过死亡一次,我已经不敢轻易的相信任何人了。 林听晚没有动作,任由我拉着她去了餐厅。 饭桌上氛围很好,还有几道我喜欢吃的菜。 “妈妈我终于有邻居了,这下你们俩该放心我了吧,别三天两头跑来,我怕你们累到。” “那也要看你邻居是谁,再说了,爸妈来看自己的女儿不嫌累,这些道理等你做了母亲就知道了。” “当然是我们的祝无漾同学了!怎么?你还希望是个邻居哥哥啊?” “邻居哥哥?”我重复道。 不知为何,我对这四个字有熟悉的感觉,仿佛说了千千万万次,形成了怎么也抹不掉的记忆。 “怎么啦?” “没什么,快吃吧。”我摇摇头。 “这两个漾漾还真像,喜欢吃的菜都一样。”一直寡言寡语的林父突然开口,笑眯眯的看着我。 提起依旧那个去世的人,似乎饭桌上都洋溢着悲伤。 只是我这个当事人知道一切,却无法直接说出口,只能看着他们因为我悲伤而干着急。 “她临走之前嘱咐过我,若我有一天来到你们身边,一定要你们不要因为她难过,她看到了会很伤心,你们开开心心的,永远幸福,她也能开心。” 我举起杯,劝说他们,希望他们不要在因为我伤心难过。 林听晚率先举起杯:“无漾说的对,漾漾这个人,我们最解了,我们开心,在天有灵,看了也会更开心。” 林父林母举起杯,应声附和。 气氛陡然轻松起来。 只是话题中心却是我自己,还有一中不自在的感觉。 刚放下杯子,门铃响了起来,这回的林听晚开门开的很积极:“我去开!” 就见跑出去的她激动道:“是不是我点的披萨到..了...” “薄...怎么是你?” “谁啊,晚晚?”林母看她迟迟没动静。 我则趁机偷吃鸡翅。 很快,林听晚的脚步声传来,却没回我们任何一个人的话,我叼着鸡翅回头:“尼甘嘛....” 看见来人的瞬间,我呆愣住,鸡翅从嘴里掉到地上。 “薄...薄今砚?” 薄今砚双手插兜,一双桃花眼微眯着,却湿漉漉的明显,似乎在委屈,水晶吊灯在他身上投下大大小小的光影,显得他很不真实,像是动漫里走出来的人物。 林父林母常年混迹生意场,自然知道薄今砚的,只是因为我的原因,他们都远离薄家的人,能不去接触就不去接触。 他的到来让刚刚恢复轻松的氛围再度僵硬。 林听晚从来都不怕薄家人的,当初在我的葬礼上...算了不说这个了。 林听晚径直坐回来:“不知道来干啥,薄家人,我们惹不起呀。” 话里打趣的意味明显,我都害怕她因为我又得罪薄家人,现在我和薄家没有一点关系,出了事护不了她。 我连忙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声音闷闷的。 “来都来了,坐下吃点吧?”林父难为道。 我知道,我们在待下去,这顿饭谁都吃不好。 我站起身“不用了。” “好啊。” 我和薄今砚异口同声道。 气氛尬上加尬,还是林父再次解围:“吃点吧。” “不用了,多谢。”薄今砚改了口。 “叔叔阿姨,听晚,房子还没装修好,我现在借住在薄总家,我就先回去了,我们回去联系。” 我已经和林听晚加了微信。 她看出了我的为难,点了头:“好,下次约啊。” 我连忙将薄今砚请了出去。 林父林母被我和听晚留在家里,她将我们送出来:“回家的路上一定要小心。” “好,我会的,天气凉,你快回去吧。” 随着门关上,我松了一口气。 却感受到背后的一道视线。 ------------ 第三十二章 请客吃饭 我缓缓回头,看见薄今砚还是黑着一张脸,车还是停在上次的位置,因为天黑,开着车灯,照在我身上。 他倚在车头,双臂环抱。 “薄总?想什么呢?我们走吧。” 我在他面前挥挥手,心想他可千万不要因为刚刚的事生气,对林家做些什么。 薄今砚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转身上了车。 我松了口气,下意识要拉开后坐的门,想了想,还是坐在了副驾。 车子发动,我已经习惯了我和他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变没有多想:“那个...薄总,刚刚听晚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薄今砚单手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撑在下巴上,没有表情, 如果不是真真切切的听到了他说话,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了想:“薄总,我请你吃饭吧,你没吃饭吧?” 刚刚我还没怎么吃呢,就走了,回家肯定要饿的,到时候我们又要在厨房里.... 我甩甩头,把不该有的想法甩出去,还是在外边吃吧。 “你请?” “我请。” “吃什么都行?” “吃什么都行。” 薄今砚不说话了,而是调转方向,不知道要去哪里。 看来这下是真的不计较在水云涧的事了。 因为晕车,我靠在门上差点睡过去,薄今砚恰好停了车:“到了。” 我睁开眼,首都饭店四个大字映入眼帘。 “首都饭店?” “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没什么...” 总不能说我嫌他贵吧,这里一盘黄瓜都要卖上天价。 虽然我在这里吃过数不清的饭,可那个时候我是不缺钱的黎漾,现在是身无分文的祝无漾,哪能一样吗? 薄今砚熟稔的朝着里面走去,我跟在后面,偷偷盘算着兜里还剩几个钱。 薄正国预支给我的钱,我已经拿去买了房子。 剩了不到五万块,其实紧紧裤腰带,是能过完这个月的。 薄今砚脚步轻盈,似乎因为要吃饭心情很好,我悲伤的捂紧钱包,看来今天得大出血了。 “薄先生,晚上好。” 一个女服务员迎上来,跟在薄今砚的身边,弯着身子跟在薄今砚身侧。 我就自然的被挤到了他身后。 不过我也没在意,心中还在默默的心疼我的钱包。 可前面的薄今砚却突然停了下来, 女服务员也连忙停下,一脸谄媚的询问薄今砚:“薄先生,是有什么事吗?” 薄今砚微微侧目:“还不快跟上来。” 我们都愣了几秒才发觉,这话是对我说的。 不少听到这句话的服务员,他们的视线全都落在我身上,打量的意味毫不掩饰。 薄今砚以不近女色闻名L市,如今我跟在他身边,自然会吸引很多目光。 我稍微调整了自己,跟了上去。 随着女服务员微微一笑:“麻烦让让,谢谢。” 女服务员幽怨的看了我一眼,不甘心的落后我们一步。 我知道薄今砚是不想这个女服务员挨太近,只能拿我当挡箭牌,挡箭牌就要有挡箭牌的作用,这点台词还是难不倒我的。 “怎么样薄总,我还是很有眼力见的吧?”我压低了声音。 薄今砚点点头:“嗯,不错。” 我们在包间门口停下,门牌号写着001。 这是薄今砚专属的包间,上一世我就知道。 不过一般的客人都不会来包间里吃饭,毕竟这里的价格还要比外边的散桌还要贵上一倍。 而能来这里的人大多也知道这间是薄今砚看上的,也自是没有非要来这间不可的人。 当然,首都饭店那么久的历史上,自然是有不怕死的,专门来挑战薄今砚的权威。 反正是L市再也没见过那几个人的身影。 这些都还是发生在上一世的事情。 太久没来这里了,我都有点热泪盈眶了,每每看到我熟悉的情景事人,我都会感叹活着真好。 刷卡开了门,我们坐了进去。 其实001我也是第一次来,不来不知道,如今进来一看,我着实是吓到了。 这称为首都饭店最大的包间都不为过,有沙发电视,还有一间暂时休息的卧室,最离谱的是,中间的地上竟然还摆着一架三角钢琴。 看到这架琴,我想起了我的琴,不知道它现在,是不是早都被扔进垃圾站了。 薄今砚拉开了我这边的椅子,又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拿起菜单递给我:“吃什么?” 我把菜单推了回去:“薄总,你来选吧,今天以你为主。” 其实我现在胃口全无,也不敢点菜了。 反正我胃口小,让薄今砚吃饱才是正事。 薄今砚顿了顿,收回了菜单:“这个这个,这些,不要,其他都来一份。” 我两眼一黑,心想完了,要不还是和林听晚借个钱吧。 “对了,不要辣。” 他也不吃辣吗?这么巧。 越和薄今砚接触我越发现,我们像的地方太多了,喜欢的菜一样,喜欢的口味一样,喜欢的咖啡一样,原来他也很好懂。 “有什么要补充吗?”薄今砚看过来,没看错的话,一双桃花眼眯着笑。 无所谓了,他开心就好。 他帮了我这么多,我请他吃饭是应该的。 我摇摇头:“没有了谢谢。” 服务员最后不甘的看我一眼,拿了菜单转身离开了。 气氛一时间又陷入沉默,我等了会,并没有其他服务员来。 “怎么没有其他服务的人?” 首都饭店最出名的其实不是菜品,也不是他的豪华,是他的服务。 有钱人来这里就是买了个服务而已。 所以在你走进店里的第一时间,就会有服务员全程服务。 包括坐在位置上,也会有人来询问需求,端茶倒水,可今天这001格外的安静。 “我不喜欢,所以没有我的要求,他们都不会进来的。” 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这确实像他的风格。 薄今砚抿了抿唇:“那个....” “不好意思薄先生!您没有预约不能进去!” “你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谁在说话?我来见我小叔叔什么时候还需要预约了?” “可是里面的薄先生,今日只有两位在。” “别啰嗦了,你到底让不让我进去?” ------------ 第三十三章 替身 听到外面的吵闹声,我下意识的看向薄今砚。 却发现薄今砚也在看着我。 对视的这几秒钟,薄今砚眼波微动,眼底有些疲惫的乌青,眼尾一颗痣,显得人深情却又薄情。 只是不知道,他会对什么样的人深情。 我移开了目光:“我去看看。” 我站起身,像去搞定外边的情况,按理说这么大的饭店不应该出现这种事,更别说里面的人还是太子爷薄今砚。 可是手腕却被拉住。 薄今砚慵懒的坐着,只是抬眼看我:“别动,我去,我知道是谁。” 他站起身来,亲自把我按回在位置上,这才单手插兜向外边走去。 他目送着他,他背影挺拔,西装裁剪的一丝不苟,活脱脱的西装架子,让我觉得,西装就是为他而生的。 他消失在屏风后,我恍然醒悟。 我为什么现在不仅不怕她了,还对他这么感兴趣。 我甩甩头,把这些危险的想法甩了出去。 他毕竟是薄景初的小叔叔,还是薄家人,我已经在薄家这条路上栽过跟头了,我不能走之前的老路。 001号包间真的很大,餐桌离门口太远,我坐在这里甚至听不到门口的声音。 但是薄今砚过去,外面的声音确实低了下来。 算了,我还是压抑住好奇心,不要参乎他的事了,同住一个屋檐下,不能越界。 我刚转过身,等着上菜时,一道声音响起:“我倒要看看,跟着小叔叔一起来的女人是谁,这么大本事。” 薄景初的声音响起,我一时之间都忘记了转身。 而薄景初却呆愣在门口,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却听见他疑惑的声音:“黎...漾?” 他跌跌撞撞的走过来:“漾漾,是你吗?我说我上次见到了你,他们都说是梦,我也觉得是梦,不然怎么只能在喝酒的时候见到你?” 他的手已经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猛的回头:“你做什么?” 他突然站着不动了,委屈的扁嘴:“漾漾,你又凶我。” “每次梦里的你,都好凶,明明以前你不这样的,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可我已经抓到了罪犯,我把他送进监狱了,我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的。” 他说着,眼里含了泪,苦笑着。 如此深情的他,我上一世从未见过。 而如今,我不敢信。 他脸颊酡红一片,似乎真的喝醉了。 我冷笑一声:“但如果,你抓错人了呢?” “什么...意思?” “你抓的人,送进去的人,生不如死的人,并不是杀害我的真凶!” “真凶是...” “景初!”又一道女声响起,打断了我。 程芊薇一脸担忧的跑进来,看见薄景初,又看看我:“你怎么在这儿?” 我胸口上下起伏着,此时看见她,思绪才拉回。 才发现我刚刚失了态,差一点说了不该说的。 “这话应该我问问你吧。” 我气的深呼吸着,都有些站不住了,手撑在桌子上保持着平衡。 “问我?这个包厢不是你这种人能来的吧?又和今天一样偷偷跑进来的吧?” 程芊薇扶着薄景初,还不忘嘲讽我。 可薄景初突然甩开了他:“你给我闭嘴!” 她没有防备,跌坐在地上。 而薄景初挡在我面前:“之前我没能护好你,漾漾,这次我一定能好好保护你。” 程芊薇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你叫她什么?景初!你以前从没有这么对待过我?” 程芊薇此时才是真的失了态,不知道因为薄景初的哪一句话。 我虽然和程芊薇做了这么多年的对手,她将我了解的一清二楚,但其实我并不了解她。 我不知道她的家庭状况如何,只知道她随时随地保持着优雅,以此来彰显自己是谁家的千金一样。 我从不在意这些。 毕竟她是唯一一个成功站在了薄景初身边的女人,就值得我把她当对手看。 可我不愿意因为薄景初,去做一个尖酸刻薄的女人,我也不愿意为他去和另一个女人争宠。 但那是的我偏偏喜欢上了薄景初,就成了一个可怜的女人,直至死。 此刻我居高临下,看她的样子突然觉得眼熟,她像极了从前的我。 我侧身,露出了一个身位,冲着她笑了下:“程小姐,秘书就要有个秘书的样子。” 她一惊,惊恐的看着我:“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摊摊手:“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不过,薄先生似乎把我错认成了另一个人,叫什么...黎漾?没记错的话,你为了薄景初和黎漾争得不可开交,她死了最大的受益者不就是你吗?” 我故作惊讶:“诶呀,是不是将你的秘密说出来了?” 程芊薇惊恐极了,都忘了从地上站起来。 而薄景初根本没在听我说了什么,我了解他醉酒的样子,脑子宕机,并且做的荒唐事第二天也会忘记。 真也是我什么都敢说的原因,反正第二天他都不记得,而我现在撒了气就行。 程芊薇你你你了半天,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景初,拉我起来好不好。” 她把目光又转向了薄景初,开始了她的管用手段。 薄景初被叫醒,眯着眼看她:“薇薇?你怎么在地上坐着?” 程芊薇一看她醒了,似乎找到了靠山一样理直气壮起来,指着我:“是她!她把我推倒了!” 薄景初应声回头。 “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 见他醒了,我也不能乱说话了:“搞笑了,你站在别人的包间里,还要问别人做什么?” “薄先生,有钱的同时,也得有点脑子。” “你!你不怕我?”薄景初晃了晃脑袋,脚步还有些虚浮。 “我又不吃你家大米了,我怕你做什么?” 程芊薇悻悻的站起来,自己走到薄景初身边:“景初,你刚刚把她错认成黎小姐了,又是一个想借自己脸当替身的女人,不自量力。” 替身?我还真没想过。 薄景初红着眼喃喃道:“黎漾....” 他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你这张脸...” “刚刚说到的替身,不知道祝小姐,有没有兴趣,跟了我,你的好处只多不少。” ------------ 第三十四章 做替身 我皱了皱眉,有些看不懂他了。 这之前,其实我听说过薄景初在找和我很像的人,被众人调侃找替身。 他却不介意,仍旧在找。 我重生后遇到他,却没见有任何像我的人在他身边,还以为是谣传,毕竟他那么讨厌我。 他到底在想什么?明明那么讨厌我,还要找和我很像的人在身边。 为了膈应我? 我笑了下:“具体什么好处,薄先生不妨展开说说?” “你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他看我松了口,眯起眼睛,拇指摩挲着我的脸。 “可您现在醉了酒,不知道明天还记不记得自己说的话。” 薄景初沉默下来。 程芊薇一把推开我,将我和薄景初隔开:“祝无漾是吧,我劝你,最好别动这些歪心思,你以为景初真的会看上你?” 我耸耸肩,凑到她的耳边:“既然玩够了就赶紧带着你的景初滚出去,不然我不保证薄景初几天后还会留你在身边。” 我和她拉开距离,看她吃瘪的表情,心中一阵暗爽。 这一刻,我们两个的身份似乎互换了,从前都是她凑到我的耳边,威胁我,挑性我,但薄景初并不知道,因为没有证据,我说出来他也不信,只会说我心思歹毒,陷害他的白月光。 或许薄景初什么都知道,只是我不值得他的偏爱而已。 对我来说,他们两个是已经开垦过的地,而我对于她们来说,还是未知的。 “你!”程芊薇恼羞成怒,就要抬手打过来,我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她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我抬头,就看到一只修长的手臂从我身后探出,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我的人,你也敢动?” 薄今砚?他消失这么久去哪了? 不过回来的还挺及时的。 “薄...薄总...”程芊薇连忙收回了手,转身揽住薄景初。 “我来接薄副总回去。” 公司是薄今砚的,薄景初就被塞进来当了个徒有虚名的副总。 这还是薄正国拗不过二儿子薄立扬,才说通薄今砚将薄景初塞了进去。 实际上薄景初每天都吃喝玩乐,基本上不去公司,偶尔处理工作也都是程芊薇做的。 “你和他的账,我明天一并会算,赶紧滚。” 薄今砚已经绕到我身边,周身气场似乎冷了一寸。 “小叔叔?你还真是重视那辆车啊,那我劝你还是好好的看住,没准哪天,他就砰,没了。” 薄景初笑开,混不吝的走了出去。 他就是这样,把局面搅乱,在看着局里的人争得头破血流,而自己甩手站在一边。 程芊薇追出去,就只剩我们两个了。 我轻微的叹了声气。 一时间沉默下来,我也没有精力去和薄今砚虚与委蛇了,走过去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薄总...” “嗯?” “你还吃的下吗?” “怎么了?” “我买单,你吃吧,我想回家睡觉了。” 薄今砚转身出去,说了些什么,又回来:“走吧,回家。” 我没有力气在说些什么,跟着他走出去,那些服务员也没有拦着我们要求买单,我又一想,薄今砚这么大的总裁,肯定是搞定了一切。 我就没有问,跟着他上了车。 车子启动,气氛更加尴尬。 “对不起薄先生,饭没吃到,下次我来选地,一定请你。”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薄景初说车被划了,我下去看了,没想到他是骗我的,还差点让你受伤。” 他越说越小声,似乎是没有底气了,他什么时候这样过啊。 我挠挠头:“不怪你。” 其实我也怪过他,他这么厉害,还会让一顿晚饭泡汤,可很快我就想通了。 他只是普通人,会有正常的情绪,会有正常的思维,只是因为他出众的能力,被大众造神了。 可他终究不是神。 薄今砚又沉默下来,车子一路开回别墅,我轻车熟路的下车,换鞋,回卧室。 关门时,被一只手抵住。 我复又打开,就见薄今砚抵着门,领带被他拽松。 “要睡了?” “薄总还有事?” “你在生气吗?” ?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从今天见到他就觉的他怪怪的。 我摇摇头:“我生什么气。” “那为什么没接我电话?” 电话?我今天一天都没接到什么电话。 反倒是今天打电话给他,他没接,让我被赶出了薄氏大楼。 虽然不能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但是我们也算是认识了,出门在外一个电话总还是能接的吧。 提起这个,我似乎还真是有点生气了。 “薄先生,你在无理取闹吗?我今天还没成你助理呢,你没有理由这个时候刁难我。” 啪的一声,我关上了门,把他的身影关在了门外。 转身瘫在了床上,困意立马就袭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眼前漆黑一片,肚子咕咕叫,诉说着需求。 晚上睡的太快了,我衣服都没脱,窗帘也没拉,但外面还是黑的。 我摸出手机,想看看几点钟了,却发现关了机。 只好摸索着给手机充上电,一条接一条的消息蹦出来,我趁着间隙看了一眼时间。 凌晨两点钟,我被饿醒。 林听晚给我发的关心的消息,还有两个未接电话。 我心跳漏了一拍,点开,果然是薄今砚。 他昨天似乎问我为什么没接他电话来着,我以为他在无理取闹,原来是因为手机关机了没有接到。 心中又担心起他会不会因为我昨天的言辞而生气。 可他也没接我的电话,扯平了。 我把手机一扔,出去找吃的,厨房今天应该没有人了吧? 远远的看到厨房没有亮灯,这才松了口气,至少不会在这个点遇到他而尴尬。 我打开厨房等,就看到微波炉上贴的便签纸,字迹遒劲有力,力透纸背:煮了粥在微波炉里,如果凌晨饿了的话,热两分钟就可以吃。 我向微波炉里看去,果真有粥。 手听话的热了两分钟,重新看回那张字条。 原来薄今砚的字长这样啊。 可明明我是第一次见,却总是似曾相识呢。 我突然发现,自从我重生后,脑海里突然多了很多以前没有的记忆。 这些记忆到底有什么作用呢?和祝无漾有关吗? ------------ 第三十五章 给我撑腰? 身上落下一块毯子的时候,我被惊醒。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厨房,眯了眯眼,模糊间,看到薄今砚站在我面前。 我缩了缩帮我盖毯子的手:“怎么睡在这?” 我反应过来,我趴在餐桌上睡着了。 撑起身子,半个身体是麻的,我反应了一会,哑着嗓子:“昨晚饿了,等粥的时候就想着趴会儿,不小心睡着了。” 他的视线落在我手的方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我手里还攥着他的字条,攥了一夜。 “哦那个...昨天是我误会你了,我手机关机了,没接到你的电话,却还那样说你,对不起啊。” 对于道歉,我向来就是有错必认,虽然很多时候我是会拉不下脸来的,但是死过一次后,我真正的明白了人生的意外很多,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不能让自己留遗憾。 喜欢就去买去追,有感谢的话就说出口,受了气就要打回去, 我只来这世上一次,我不会在让自己留遗憾。 薄今砚愣住,良久,他缓缓开口:“昨天...是我不对。” “昨天?” 我想了下,昨天发生过的所有事情,除了他没接我电话之外,没有什么可道歉的了?难道是看我为昨天没接的电话道歉,他也为昨天没接的电话道歉了? 我摆摆手:“你没接我的,我也没接你的,我们扯平了,以后就不要再提了,干脆直接忘掉算了。” “不是这个...”薄今砚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紧抿的唇还是让我发觉,他似乎在紧张, “啊?” “昨天,我在开会,所以没有接到你的电话,一般没有值得我在意的事情,所以我开会习惯性手机关机,开完会出来回电话给你,你就已经关机了。” 他回电话那会儿,我应该已经在林听晚家了,所以手机关机了也不知道。 可是...他现在是在和我解释吗? “没...没关系...其实我猜到了你在忙,就没有坚持给你打电话,只是当时发生了一些事情,找你帮忙来着。” “那个人事经理。我已经开了,至于那个冒名顶替你的人,何为查过了,说是和你有些关系,所以就交给你处理吧。” 何为应该就是何特助,当时在墓边,他和薄今砚的对话我至今还记得,没办法问薄今砚的话,就找机会问问何为,他总该知道的。 “祝无漾?” 见我思绪飘远,薄今砚连名带姓的叫我。 我回过神来:“你说祝安然,我和她不熟,你随意处置,我连她怎么进到公司里都不知道。” 我耸耸肩。 祝安然的事我一点都不想管,我已经不算祝家的人了。 “她是你家人吧。”薄今砚似乎怕我在气头上,做什么错误的决定。 他是个很理智的人,这一点我早有所耳闻。 “家人?薄先生,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查过我,我家里几口人你应该都清楚,但其实,我根本没人要,不然,也不会沦落到和你父亲合作,还死乞白赖的住在你的房子里。” 我想起那些所谓的家人来。 活了两世,本应该有很多家人的,结果不论那一世,我都无家可归。 “我其实,是个没人要,没家人的人。” 我没有妈妈,自小感受不到母爱,被培养成联姻工具。 而父亲,就算我死了,他也不见得有一点难过。 黎家不会有人为我难过。 若是说我和祝无漾有什么相似之处,那恐怕就是这身不由己的命了。 薄今砚沉默了。 感受到氛围的凝重,我打了个哈欠,笑了笑:“不早了,我去洗漱,不知道薄总身边还缺不缺秘书,今天能不能让我入职。” 薄今砚点点头:“今天不会出差错,让你受委屈,我保证。” 我点点头:“好啊。” 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在考虑别的了,昨天就是害怕狐假虎威,耽误了薄今砚,没想到办个入职都这么困难。 我其实是个很害怕麻烦的人,能不做麻烦的事,就不做麻烦的事,能不给别人带来麻烦,就不给被人带来麻烦。 可我生下来就是是个麻烦,而自己也是麻烦的活了一辈子。 这辈子,我绝不会让自己活在麻烦里。 再次坐上薄今砚的车,我已经变得轻车熟路了,司机也已经习惯我的存在。 薄今砚长腿交叠,仍旧看着资料,但看上去心情似乎不错。 我正打算闭目养肾的时候,手机响了。 那一串陌生号码,我再熟悉不过,是薄景初。 我接听,放在耳边。 “祝小姐?睡的怎么样?” “薄先生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见一面吧,聊聊昨晚的事?” 昨晚? 他酒醒了居然没失忆?那他记得多少呢? “什么时候,在哪里?” 我刚问出口,手机却突然被夺走。 薄今砚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给我一气呵成,期间都没有从他手中的资料里抬起头来。 “不好意思,不知道你车里不能打电话。” 我以为是我吵到他了。 可他啧了一声,终是抬起头来:“祝无漾,不要误解我。” 他目光沉沉,落在我身上有些许的幽怨。 “啊?” 我又不解了,第一次觉得传闻中的薄今砚只是冰山一角,他真的很难懂。 “你真的要和薄景初见面?” “还有昨天,你是真的在考虑给薄景初做替身吗?” “明明我给了你工作,我自认为这是一份很好的工作。” 他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在开会的感觉,而他说的话,却显的他很有人情味。 生活中的薄今砚,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不再是传闻中的冷冰冰的样子。 我觉得这样很好,他帮我那么多,我也乐得看他过得更快乐。 “是很好的工作,只是我...” 我想了想,薄今砚身边的位置,恐怕炙手可热,他却愿意给我,只是因为我想找工作。 我明明没有帮过他什么,他却愿意这样帮我,总归是有原因的。 而我考虑薄景初的话,也仅仅是因为要报仇,要抓住程芊薇的把柄。 只有我有权有钱了,才能查到程芊薇背后的人。 “只是我...不愿意给你添更多的麻烦。” 薄今砚不着痕迹的叹了声气:“如果我说,我愿意你给我添麻烦呢?” ------------ 第三十六章 顺利入职 “您说什么?” 我忍不住重新问。 并不是我没听清,只是我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他说的。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带了点笑意:“下车吧,到了。” 接着他就打开门下了车。 我愣了一瞬,连忙开门下车,却发现车就停在公司门口,原本他的车都是停在地下车库的,再从地下车库直接上公司里。 看到我从薄今砚的车上下来,果然有不少人驻足,窃窃私语着。 一时间如芒刺背,我有些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走吧。”薄今砚扣上自己的西装扣子,我跟在他后边,一起往公司里走去。 “薄总!”一声惨叫,一边飞来一个身影,试图扑在薄今砚身上。 我眼疾手快挡下,可因为身子太弱了,还是被她扑的略显狼狈的跌在地上。 “祝无漾!”薄今砚皱起眉头来扶我:“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只是摔倒而已,就摇了摇头。 “薄总!求求你,不要开除我,我走投无路时,是薄氏收留我的,我在薄氏五年,您开除我我还能去那里啊?” 我侧身看过去,是昨天那个人事经理沈盈盈,她因为我挡的那一下,也摔倒在地上。 此刻正哭着向薄今砚解释。 可薄今砚扶起我,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我办公室有药箱,先去上药。” 我点点头,最后看了沈盈盈一眼,她还求着薄今砚不要开除她,薄氏的保安眼疾手快的将她拉走了。 我也没有插手,毕竟沈盈盈的工作态度,眼高于顶踩高捧低的样子,我是看到了的,她在薄氏祸害的是薄氏,我无权替薄今砚做决定,也无权因为自己的同情心泛滥让薄氏买单。 我和薄今砚走进去,专用电梯不用等,电梯门关上,只剩我们两个。 薄今砚很镇定,似乎那样的小插曲经常发生。 “薄总?您没事吧?”我还是忍不住问道,他是总裁,身边的人出了事,多多少少都会影响心情。 薄今砚对公司的感情比薄景初多得多,我曾经看到过整个薄氏大楼,就只有薄今砚一个人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就像是古代王座上的王一般,威严又孤独。 薄今砚侧目:“为什么这么问?” “只是感觉你的心情不太好。”我耸耸肩,实话实说。 薄今砚不着痕迹的叹息:“我又让你受伤了,对不起。” 啊? 我愣住。 怎么想也没想到是这个回答。 虽然我们现在是室友,但他能这么护着我,我还是挺开心的。 还没有人把我放在心上,想着保护我呢。 “薄总,这是小伤,没事的。” 我拿起蹭破的手臂给他看,想证明这只是个小伤,却扯的伤口生疼,没忍住哼出声来。 薄今砚转身握住我的手臂:“先别动。” 恰好电梯到了顶层,门一打开,站着一个眼熟的人, “总裁,今天...”他顿住:“这是...” “何为,医药箱。”薄今砚拉着我向外走。 我却被他偌大平层的办公室惊呆了。 当总裁就是好,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办公室,卫生肯定很难打扫。 见我愣住,他又问:“你在想什么?” “哦,我在想,您这办公室卫生,应该很难打扫吧。” 薄今砚错愕一瞬,然后无奈的笑了:“你放心,不用你打扫。” 那我就松口气了。 何为很快吧医药箱拿来了,薄今砚接过,亲自坐在给我消毒。 而何为还紧紧的盯着我:“薄总,这位小姐...” “他就是即将到岗的秘书,祝无漾。” “薄总,你不觉得,这位祝小姐和黎小姐长得很像吗?” “何为!”薄今砚没有回答他,只是沉声。 何为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低下头来。 我尴尬的笑了两声,腹诽这何为还真是语出惊人,我还在这呢,就说我和别人长得像,他一定没女朋友。 “何助还真是率真,不过我不介意你说我和她像的,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不介意。” 何为眼底有些许惊讶:“不好意思。” 只是我怎么感觉,第一次见面,这个何为不但不喜欢我,甚至有些敌意呢? “好了,都别贫了。”薄今砚给我贴上创可贴,带着我站起来。 “何为收拾了,我带她去挑办公室。” “是,薄总。” 我又跟着薄今砚在他的大平层办公室逛起来。 他好像此时好像很开心。 “我这里很大,没什么人,一般也没什么人进来,何为很能干,一个人能敢五个人的活,所以他离我近一点,在这里。” 他抬手指了指他办公室门口的区域。 “这里还有很多地方,你随便挑。” 我指了指离他比较远的地方:“那里吧。” 他看了一眼,转头指了指门口另一个地方:“那边太冷,这里吧,这里有空调。” 中央空调还分坐那里吗? 我扯了扯嘴角还是没反驳,就在他说的地方坐下了。 这里侧个头就能看见薄今砚,而对面就是何为,我有理由怀疑薄今砚是想监视我,让我专心打工的。 薄今砚没有在说什么,就进去开始自己的工作了,他工作起来还真的认真,颇有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感觉。 没有给我安排工作,我就无所事事的撑着脑袋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不一会儿何为回来了,他将工牌递给我:“入职已经办理好了,你现在算作总裁办的正式一员了。” 我接过,也许是因为昨天的事情,薄今砚就没有让我自己去办入职。 说实话我也很怕麻烦,就没有坚持自己去办了。 “谢谢何助,以后我们就一起共事了,还请多关照。”我向他伸出手。 他只是看了一眼,低头嘟囔:“别再祸害薄总就行。” “你是说工作吗?你放心,我会尽力的做好的,所以还是得请你多关照。” 何为看了一眼我重新伸出的手,最终握上:“我尽量...” “那何助,有没有什么工作我现在要做啊?” 我总不能每天来就是呆坐着。 何为眼睛突然一亮:“祝秘书,还真有!” ------------ 第三十七章 和程芊薇的第一次交锋 何为给了我几个电话号,一些资料,叫我打电话询问和查合同。 “我本就不擅长做这些,可是这些年来薄总都是留我一个人在身边,这些工作就只能我做。” “既然你来了,你就负责做好这些,而我就负责陪薄总出征。” 他拍拍桌子,故作老成:“明白了吗?” 我笑着接过:“明白了,交给我吧。” 何为点点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却还是在偷偷的观察我。 只不过眼神很善意,我就没有管。 他看起来也就是24,25左右,也许是刚毕业就跟在薄今砚身边了,毕竟薄今砚也是刚接手薄氏不久。 这也不算是我第一次和他见面。 第一次见面应该是那次在墓地,我听到他质问薄今砚,默默为我做了很多值不值得。 可薄今砚到底为我做了什么呢?他又为什么这么做? 何为知道这一切吗? 所以我一定得从何为嘴里问道这些。 很快到了中午,我饿的眼花,却见薄今砚还在处理工作。 何为也低头看着什么,丝毫没有起身吃饭的意思。 我把手拢在嘴边:“何助,何助,吃饭去吗?” 因为安静,所以我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 何为皱了皱眉:“你这么低做什么。” 他抬起腕表看了一眼:“你可以去吃饭了,顺便帮薄总准备饭菜,以后这就是你的工作了。” 我点点头:“好。” 我答应的利索,何为反而疑惑了:“你就不觉得我在针对你,什活都给你吗?” 我摇摇头:“至少我知道,你不会害薄总,你是好人。” 何为愣住,怔怔的摆摆手:“快去吃饭吧。” 我点点头:“好!” 我连忙赶去食堂,昨晚没吃好,早上也没来得及吃早餐,我早就饿了,可薄今砚也没说饿,我也就没好意思说。 出去不知道吃什么,所以就还是选择了食堂。 这一路过来,不少人看着我窃窃私语了。 甚至还有几句传到我的耳朵: “她就是薄总新找的助理。” “薄总向来不近女色,身边除了何助就没有别的助理,如今突然多了个秘书还是女的,到底什么来头啊?” “不知道啊,听说昨天来的不是这个。” “昨天那个哪里去了?” .... 对啊,我也想知道,祝安然哪里去了。 可是当务之急,还还要先把肚子填饱。 一个人顶着别人的目光把才吃完,就去帮薄今砚拿菜。 薄今砚的菜在食堂里有一个专属的厨师,我直接去他那里拿就好,这些都是何为告诉我的。 至于里面是什么菜,我也不知道。 “祝无漾?”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脚步一顿。 “你怎么在这?” 对上她疑惑的目光,我转身,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就伸手拿起了我的工牌。 “所以薄总扣我工资,还真是因为你啊?” 她哼笑一声,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原来她被扣工资了吗?昨天发生的事,薄今砚都知道了吗?所以把沈盈盈开除,还扣了程芊薇的工资,又把祝安然赶了出去。 薄今砚...他在为我撑腰?就是因为昨天没有接到我的电话? 我心跳有些快,呼吸也有些急促,忽然很想现在就见到薄今砚。 我没有理会程芊薇,转身欲走,却被拦住。 “跑什么?再怎么说,我都比你先进公司这么久,基本的尊重你要有吧?” 我无奈停下:“我尊重你是你值得尊重,可你值得吗?” “你!” “忙你的吧,别没事找事。” 我撞开她,想回去找薄今砚。 可她还是眼疾手快的拦住了我:“听说今天景初给你打电话了?你们说了什么?” 我知道,如果不解决她,一定是不会让我走的。 在她眼里,我目前还不是她的对手,她尚且有耐心和我问答。 可如果我成为了她的对手,她就要开始不择手段了。 那我必须成为她的对手,等她故技重施的时候,那抓到她岂不是轻而易举。 我笑了下:“他啊,他问我要不要做去他身边,跟着他。” 程芊薇紧抿着唇,微微皱眉:“你撒谎!” “我说没说谎你清楚,毕竟昨天你也在场,今天他酒醒了,记得昨天的话也是正常。” “那你...答应了?” 我拉长了尾音:“我得好好想想啊,有时候真的挺庆幸自己长这张脸,能获得两位薄先生的青睐,这薄家大门谁不想进啊,你说是吧,程秘书。” 我挑挑眉,看她逐渐气急败坏,但她向来是个沉得住气的:“别以为我会怕你,不过我还是劝你,识相点,否则,黎漾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她笑了下,转身走了。 我和她的第一次正式交锋,也算是告一段落。 原来她还敢提起我,原来她夜半真的不怕鬼魂索命啊。 我握紧的双拳落在身侧。 但同时我知道,她害怕了。 虽然薄景初身边出现过很多人,她稳居薄景初最信任的位置从没有动摇过,因为她也知道,向来都是那些女人主动。 可这次不一样。 薄景初主动打电话给我了。 她开始害怕了,所以才说那些话。 我哼笑一声,这游戏她想怎么玩,我都奉陪到底。 我疾步往回走去,可走了两步,忽然回想起她刚刚的话来,薄景初主动给我打了电话,是因为昨晚我们说的话。 可明明薄景初喝多后,就会断片,不记得昨晚的事才对。 如果他没有断片,就说明他记得昨晚的一切,我说的话,他都记得? 可为什么他没有动静呢,只是在今天打了电话给我,叫我跟着他。 我慢下脚步来。 慢慢的,乱七八糟的事被一个名字所替代,薄今砚。 帮我报仇了,却不告诉我,直到我误会他,他都没有说。 我突然懂了,何为说的,为我默默做了很多,我都不知道。 我突然就信了。 这么说,何为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 薄今砚这个人的形象在我心里有丰满起来,有血有肉,而不是报道上那个冷冰冰的照片,离谱的传闻。 可他上一世,到底为我做了什么呢?为什么要帮我呢? ------------ 第三十八章 和薄今砚的秘密 我跑回办公室,却并没有看到薄今砚。 我拽住何为的衣领:“薄今砚呢?” “这么激动干什么?”何为被我吓到:“受什么刺激了。” 我此刻也冷静下来,缓缓松开手:“不好意思,薄今砚呢?” “我在这。”身侧传来薄今砚的声音。 我侧目看过去,薄今砚没穿西装外套,只穿着白衬衫,带着我今早给他打的领带,一截袖子挽起,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可那手里,却拿着与她不符的饭盒,饭盒里是红彤彤的草莓。 他不近不远的站在那,静静的看着我,我似乎就看到了遥远的未来。 “薄...薄总。” “怎么了?我一直忙工作,抬头你就不见了,本来想着一起吃午饭的,何为说你去吃饭了。” 她把手中的草递过来:“就去洗了些你喜欢的草莓。” 我呆愣的接过,不解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草莓?” 薄今砚已经很多次猜到了我的喜好了,这都是巧合吗。 “这个啊,我是觉得草莓这种水果,很多女孩子应该都会喜欢。” 他表情没有破绽,眼神四处看着,似乎不想与我对视。 世界安静下来,只有我的心跳声一下一下,跳的急促,跳的有力。 我跑过去,一头扎进薄今砚结实的怀里。 “你......” “薄今砚,谢谢你。” 他扇了扇手,叫何为退了出去,就这么站着,任由我抱他。 一个适时怀抱,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拥有过了,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我看似拥有一切,其实连一个拥抱都没有。 这一路走来的痛苦,都不知道说给谁听。 “谢我什么?嗯?”薄今砚尾音上扬,笑出了声。 “很多,谢你很多。” 我从他怀里退出来时,就知道,下次我不能在这么任性了,他是薄今砚,是薄家人,我不可以和他有什么。 更何况,他有喜欢的人,他喜欢的女孩,一定很优秀,在爱里长大。 所以为了他,他不惜和薄景初翻脸。 “是我失态了,总之,谢谢你。” 我不着痕迹的擦掉差点涌出的眼泪,却被薄今砚握住手:“你是不是...刚刚发生了什么?” “没有啊,只是因为太感谢你了,你是第一个这么帮我的人,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连我的家人都没这么帮我,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没有利用价值,我就彻底失去了价值。” 我耸耸肩:“好笑吧。” 薄今砚静静的盯着我,似乎看出了我的失落,他拉起我:“跟我来。” 他的办公室本就在顶层,从一个楼道里出去,是一块很大的空地,铺着人造草坪,还有很多玫瑰。 “这是我一个人的地方,平时我就喜欢来这里呆着,现在我把这里借给你。” 微风吹来,确实吹散了我心上不少阴霾。 红玫瑰,我已经很久没见这么鲜艳的花了。 “薄总也有心事?” “有,当然有了,我虽然是薄家备受宠爱的三子,其实我的生母,就只是一个乡下的普通妇女罢了,本来一辈子都搭不上薄家的边的。” “可是我父亲下乡考察的时候,还是认识了我母亲,生下了我,我自小就被养在别处,身边没有母亲,也没有父亲,只有家教,和日复一日的一样的生活。” “我像个私生子一般,被藏了起来,一个人长大,直到现在,我母亲都不能露面,不然,一则薄氏集团继承人真是身份就会让薄氏股份下跌。”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你不怕我告诉记者吗?”我不解。 他笑了笑:“你会吗?” 我摇摇头:“我不会。” “不过那时,隔壁有个女孩子,和我一样,也是一个人在家里,我不能出门,她就从后花园溜进来,带我出去玩。” “后来我们都被发现了,被各自禁足,她还是有本事给我带好吃的,说是好吃的,其实是她喜欢吃的,他以为她喜欢吃的就是全天下最好吃的东西。” “后来那些看着我们大人看我们只是两个孩子,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她每次下雨打雷的时候,就会抱着枕头来找我睡,只是后来我出国了,没来得及和她说,但我一直都记得她。” “那她呢?” 我听着,猜想这个她,应该就是薄今砚喜欢的人了。 “她?她好像忘记我了。”薄今砚无奈的耸耸肩:“你呢,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薄今砚看着我,似乎很期待我说什么,但恐怕要让他失望了。 “我小时候出了一次车祸,小时候的事都不记得了。” 一场车祸,让我把小时候的记忆都忘的差不多了,醒来的时候就在黎家了,他们说我一直都住在黎家,但我却对黎家陌生的很。 但肌肉记忆还是让我碰到钢琴就会弹,拿起画笔就会画,所以我也没有太过于怀疑黎家人的话。 “出车祸?” 我点点头:“嗯,” 可转念一想,薄今砚查过祝无漾的资料啊,他之所以这么震惊,是因为我说的和他查到的不一样吧。 我说的是黎漾的故事啊。 我连忙改口: “和你查到的不一样吧,我爸爸帮我掩盖了,他怕这段经历被被人利用。” 薄今砚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果然收回去了:“这样,没事,我查你,是因为你长得,我和曾经的朋友很像而已。” “曾经的朋友?是谁?” 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向来是独来独往的,身边被叫做朋友的也都是合作伙伴,与他们人情世故而以。 再有就是刚刚提起过得邻居女孩,也被他称作女孩。 可我现在这张脸,除了长得像,从前的我自己,还像什么人吗? 我不解的抬头看向他,期待着他嘴里的那个回答、 “我说了,她都把我忘记了,然后嫁了人,我一直没去打扰她,我以为她那时候的生活是她想要的,可是后来才发现,她过得一点都不开心。” “甚至为此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我很后悔,后悔没有勇敢一点,去和她说明一切。” “所以现在,我不会在将自己的心意藏起来了。” ------------ 第三十九章 薄爷生气了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眼中似有水光。 “所以祝无漾,我应该叫你...” “小叔叔?祝小姐,原来你们在这里,可让我好找啊。” 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打断了薄今砚。 顺着声音看过去,薄景初大步流星的走来,直奔着我们两个。 我下意识的拦住他:“这里有红玫瑰,你不能过来。” 感受到两人怪异的视线,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你怎么知道我花粉过敏?”薄景初玩味的笑了。 我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子,五年的习惯,还是不能一瞬间改掉。 “我...从程秘书那里听到的。”我打了个哈哈,希望把这事赶快揭过。 “你怎么上来了,我好像说过,这里除了我,不允许别人上来。” 好在薄今砚换了话题。 薄景初就没有纠结我知道他花粉过敏的事。 薄景初不屑的笑开:“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啊?小叔叔,一切都还没尘埃落定吧?” “再说了,这祝小姐不也上来了。” “她现在是我的秘书,自然可以上来。”薄今砚冷着脸,气氛已经紧张起来。 感觉下一秒两人就要争吵起来。 据说上一次两人打架,是薄景初先动的手,两人就你一下我一下的打到了警察局。 这才被众人知晓。 可很快,这样的新闻就被薄家花钱压了下来。 “诶呀小叔叔,可是我还想找祝..秘书,陪我去参加酒会呢?不知道祝秘书赏不赏脸。” 他露出招牌的笑来,其实,换个女生都抵挡不住他混不吝的样子,又痞又帅。 可我,却是实打实的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幼稚到不行的一个人罢了。 我应该直接拒绝的。 可是如果要想让程芊薇露出马脚,就必须和薄景初接触,我不能在逃避。 平常有活动,薄景初肯定是叫程芊薇一起去的,所以这样的活动,是我最好最准确的机会。 “可我去了,程秘书怎么办?” “我带谁,什么时候轮到她置喙了。”薄景初不屑的哼笑一声,似乎完全不把程芊薇放在眼里了。 可我们结婚五年,薄景初一直感叹自己英年早婚,不准我管着他出去玩,我就从未管着过。 我们结婚五年,他和程芊薇不清不楚三年,如今我这个碍事的走了,他和程芊薇更不应该是这样的关系才对。 我按下录音键:“这样啊,那就多谢薄总抬爱。” 我刚说完,身边的薄今砚突然转身:“祝无漾,迟到一分钟就扣工资。” 他没有等我,迈开长腿就向门口走去。 我一惊,他定是又生气了,连忙追上去。 “薄副总,等您消息。” 在公司,两位薄总还是要分清楚一点的。 只是我走后,薄景初看着我身影,表情巨变:“你到底是什么人?值得薄今砚如此失态,难不成,你能成为薄今砚的软肋?” 薄今砚走的太快,我一路小跑,一直跟到办公室:“薄总,你听我解释。” 薄今砚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走进了办公室,将我关在门外。 我拍门的手停在空中。 我是不得已才答应薄景初的要求的,而我身为薄今砚的秘书,就等于是薄今砚的人,有承了他那么多人情,本不应该和薄景初有一点接触。 现在我不仅接触了,还当着薄今砚的面答应了薄景初的邀约。 死罪一条啊。 别说敲门求他原谅了,今晚能不能回家都是一个问题了。 “你在做什么?”何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吓得我缩回了手:“是你啊。” “你是不敢敲门吗?”他说着,就要抬手替我敲门。 我连忙拦住:“不!不是这样的,其实...我似乎把薄总惹生气了。” “什么!薄总和少生气的,你做什么了?” 我把薄景初邀约我的事情和何为讲了一遍,何为黑着一张脸:“祝秘书,我对上小薄总的时候,硬着头皮连眼神都不给。因为两位薄总现在是水火不容。” “你怎么敢当着薄总的面,答应小薄总的邀约呢?” “更何况,你和小薄总去了,你让薄总怎么办?薄总去哪里找女伴那薄总雇你的意义在哪里。” 我一拍头:“遭了,我忘了薄总也要参加了。” 何为摇摇头:“薄总喜欢把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只是一生气,很难哄好的,祝秘书,祝你好运。” 何为说完,脸上还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没有心思管其他的了,坐会自己的位置上,想了一下午薄今砚会不会生气以及怎么哄好薄今砚。 我和薄景初结婚的时候,向来都是我生薄景初的气,因为我在乎,所以我是那个感情里的下位者,低头道歉的事情就要我来做。 可如今薄今砚就只是因为我和他的死对头接触才生气的吗? 想着想着,我竟然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知道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曲起手指,在我面前敲了敲:“下班了。” 我猛的惊醒,抬头是薄今砚的侧脸。 我连忙收拾东西:“好的薄总。” 跟在他身后坐电梯到车库。 今早来的时候,薄今砚还找话题,为了不让气氛尴尬。 可现在他却没有丝毫想和我说话的念头,就只是背对着我站着,双手插兜,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势。 我又害怕起来。 “薄...薄总...”我还没说话,电梯到了,他不管不顾的走出去。 我只好继续跟着,上了车。 薄今砚又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资料,还是没有丝毫要理我的意思。 我如坐针毡,连晕车都忘记了。 算了,要不还是直接告诉他,我是有难言之隐的,并不是单纯的和薄景初参加一场酒会。 如果他实在介意,我也是可以拒绝的? 我这样想来想去也不是办法。 车子实在是太颠簸,我晕的厉害,就只能紧闭着唇,紧闭双眼,害怕吐在车上。 “你晕车了?” 身边,薄今砚的声音突然响起,我连忙坐直身子解释: “薄总,你愿意和我说话了?” “我今天之所以答应他,是因为...” 他将一颗剥了皮的柠檬糖递给我,打断我:“吃这个会好点。” 我于是又照做,将糖含在嘴里。 ------------ 第四十章 哄好薄今砚第一步 “好点了吗?”薄今砚看着我把糖吞进嘴里,这才开口问。 我点了点头:“好点了。” 被他打断,我又不知如何开口提起那件事了,这下还要找机会提起,好和他解释。 可还没等我开口,车子缓缓停下。 “薄总,祝小姐,到了。” 薄今砚嗯了一声,开门下了车。 我诶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目送他长腿一迈,回了家。 我在车里坐了好久,知道司机提醒道:“祝小姐,您不下车吗?” 我惊醒,无奈的点头:“下车,我下车。” 我下车,无力的回家。 薄今砚真的生气了吗,不会把我赶出去吧? 等等,赶出去就赶出去,我又不是没有住的地方。 林听晚全权负责了我房子的装修,而我只要等着,等到我的房子装修好,就可以搬出薄今砚家了,到时候才不用在乎他是不是生气了。 我轻哼一声,理直气壮的进了家门。 厨房里噼里啪啦的传来声音,我换了鞋进去看,就见薄今砚挥舞着锅铲。 身上的衬衫早就换成了黑色毛衣,挽起的袖子露出那截遒劲有力的小臂。 见我站在厨房门口,他向我看过来,因为还在生气的原因,他面上没什么表情:“洗手吃饭。” 我呆愣着,再次回想起以前。 回家看见有人在厨房里做饭的身影,已经很久很久没见到过了。 很长一段时间,我独守空房已经成了常态。 这一瞬间,似乎生活是一个动词,似乎一潭死水开始活动。 我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想起自己刚刚的想法,就觉得自己该死。 他连生气都不忘给我做饭吃,可我遇到困难就想着逃避了。 真是该死。 “洗手也需要我帮你?”薄今砚端着炒好的菜出来,却发现我还站在门口。 “哦哦,这就去。” 我反应过来,连忙上楼换衣服,洗手,做完这一切后,重新下楼。 薄今砚靠在椅背上,单手翻看着手机。 “薄总,怎么不吃啊。” “等你。”他收起手机,若无其事的拿起筷子,示意我吃饭。 我点点头:“薄总,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快吃吧。” 他仍旧冷着脸,低头吃饭。 我看着一桌子菜,食难下咽。 想起我还有一顿饭承诺了薄今砚,至今还没实现。 不如就再次请他吃饭,当做赔罪?既然是赔罪,那这顿饭一定不能太普通了。 饭后,我先是打电话给很久没联系的陈元清,电话接通,音乐声很大,吵吵闹闹的。 “喂,哪位?”带着点醉意的声音响起。 “是我,祝无漾。” 电话那边静了几秒后,陈元清的声音又响起:“都小点声,把那音乐先关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那边就安静下来。 “说吧姑奶奶。” “也没什么,就是你知不知道薄今砚最喜欢吃什么喝什么或者喜欢什么?” “怎么?你要追他?” “不是,薄今砚生气了,现在和我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我打算做顿饭给他道歉。” “诶,你别告诉他昂。” 我连忙补充,生怕他和薄今砚关系好,就全盘托出。 “我是那样的人嘛。”他顿了顿:“这样吧,见面说?”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 收拾了收拾后,我推开门,外面漆黑一片,只有走廊灯还开着。 和元清约在了小区附近的咖啡厅,因为明天都要上班,不能耽误上班不是。 蹑手蹑脚的离开,生怕被薄今砚发现。 下楼以后,陈元清已经在门口等了,他靠在自己的车上,夹着一支烟,看着门口。 见我过来,他把烟踩灭:“我来的快吧。” 我连忙上去捂住他的嘴:“小声点,别让薄今砚发现了,我们这是秘密行动。” “好好好。”他比了个OK的手势,开门让我上车。 我上了车,一颗心才落地。 “秘密行动?这世界上还没有你薄爷查不出来的事呢。”陈元清耸耸肩,声音带了些沙哑。 “等等!停车!”我猛然想起,陈元清似乎喝了酒。 车子猛的停在路边,陈元清不解:“又怎么了姑奶奶?” “你是不是喝酒了?” “英雄救美喝了一口,就一口,没到酒驾的标准呢。” 我解开安全带:“下车,我来开。” “你开?你小小年纪,有驾照吗?” “拜托,我都二十...二十二了,当然有了。”差点把自己真实年龄说出来,虽然说出来他也不信:“快点,安全第一。” 他只好下车,换我来开。 我上一世经常开车接送喝醉的薄景初,还时不时帮他送程芊薇呢,技术好得很。 咖啡店不远,很快就到了,坐下后,我迫不及待的问:“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有没有什么喜欢的礼物?” “你可真是下血本了。” “他生气真的很恐怖的,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他和谁都是公事公办的样子,和我也是。” 我啊了一声,但是和我的相处中,薄今砚确实和传闻中不太一样。 难道只是对我不一样? 那我更不能惹他生气了,更要好好报答他了。 “你快说吧。”我催促道。 “他没什么挑食的,但是对花生过敏,只记住这一点就好。” “非要送礼的话,他喜欢吃一家手工巧克力,只是那家店老板生病了,很久没卖了,所以薄今砚也很久没吃到了,若是说他现在有什么想要的,那应该手工巧克力比较多一些。” “手工巧克力?”我重复一遍,联想到传说中冷酷无情的薄今砚吃巧克力的样子,就觉得莫名的有喜感。 “包在我身上,那家店啊?” 陈元清静静的看了我一眼,拿出手机敲敲打打半天,最后示意我看手机。 我拿出手机,看他发来的店铺消息,上网一搜,立马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巧克力一块五千块?” 这么小一块,要五千块! “这不是一般的巧克力,这是定制巧克力。”陈元清摆摆手,故作神秘。 “定制巧克力?” “对,师傅会根据你的爱好,性格,情感,量身打造一张巧克力配方。” ....... 我也有钱过啊,怎么和他们好像不是一个世界呢? ------------ 第四十一章 突生变故 知道了我想要的信息后,我就又开车把陈元清送回了家。 本来他死活都要先送我回家的:“让薄爷知道是你送我而不是我送你,我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的。” 我摆摆手:“你喝酒了,不能酒驾,我知道你们后台硬,不怕这个,但是只要只有我在,就一点危险的事都不能做!” 我严词拒绝:“我先送你回去,在打车回去,又不远。” 重生一次,我自然更加惜命。 他拗不过我,只好再次坐上副驾驶。 他住的离薄今砚不远,我走着也可以回去,只是陈元清觉得太晚了,还是帮我叫了车,看着我上车才作罢。 因为晕车的缘故,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坐车,能走着就走着。 我看着星空顶,默默感叹,打个车都是豪车,陈元清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只是还没走多远,车一阵急刹,如果不是安全带,我差点被甩飞。 “不长眼睛啊!”司机气的破口大骂。 我惊魂未定的坐稳,就看见面前横停着一辆黑色卡宴。 驾驶室的门打开,下来一个穿风衣的男人。 男人镜片下的眼睛乌黑,透着寒光,可面上却是带着笑的。 我愣住,脱口而出:“祝无忧....” 祝无忧大步流星的走来,想拉开我这里的门,被我眼疾手快的锁上,他无奈道:“无漾,下车。” 他虽然是笑着的,可语气却不容置疑带着压迫,我竟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从前薄今砚的影子。 寒气四溢令人心生恐惧。 “怎么是你?” “我是你哥哥,来找离家出走的妹妹,天经地义。” 离家出走?八成又是祝安然和丘宛如在抹黑我。 我怎么解释他也不会信的,所以我关上门,拍拍前面司机的椅背:“师傅,开车,我加钱。” “好嘞。”师傅一听加钱,升上窗户就准备踩油门。 只听祝无忧一声痛呼,我连忙看去,是他把手塞进了升起的窗户中,被窗户夹到。 师傅连忙降下车窗,紧接着,一大叠钞票从车窗塞了进来:“打开车门,这些就是你的。” “别开!我也能给你。”可我身上并没有现金:“转账,我转给你。” 可司机显然更相信眼前看到的。 “你把我送到水岸银座,我有的是钱给你,水岸银座知道吧,那里住的都是有钱人!” 可紧接着,祝无忧又是一沓钞票塞了进来:“开门。” “祝无忧,你疯了?” 啪嗒一声,门锁被司机打开,祝无忧眼疾手快的拉开了门。 他看着我,浅浅的笑起来:“下车,不然,我不介意帮你下车。” 我不敢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事来,还是自己下了车。 司机连忙锁上车门,调转方向,留下一句“疯子”就开走了。 冷清清的街道上,就只有我和祝无忧,还有一辆横停的车声在轰鸣。 “祝无忧,你是不是疯了?” 我实在是忍不住骂出声来,本来以为祝家只有祝安然是个疯了,可现在看来,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无漾,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哥哥?” 祝无忧总算是不笑了,定定的看着我,眼里都是不可置信,也许他不明白,为什么一直乖顺的妹妹,如今都感骂他了。 “哥哥?你算我哪门子的哥哥?我又不是祝家亲生的,你们不要假惺惺了好吗?” “假?你知不知我和爸爸回家,知道你离家出走后,有多担心你,我联系不上你,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你,你怎么变的这么不懂事。” 他只知道自己找我找的辛苦,只知道一向乖顺的妹妹学会了骂人,却从没有想到我离家出走从头到尾都是他得亲妹妹撒的谎。 我明明是被赶出家门的,在一个雨夜,那一页,我永不会忘记。 我哼笑一声,连解释的心思都没了。 “你笑什么?” “笑你们祝家,一家子演员,怎么不去演戏呢?” 我重生后遇到那么多无理取闹的事,今天才是真的忍不住发火了。 也不管是不是还在外边,就当街和他吵了起来。 “无漾!你到底怎么了?你以前不这样啊?”祝无忧拧着眉,似乎很是不解。 “以前?以前的祝无漾早就死了。” 啪的一声,我的左脸一阵火辣辣的疼。 祝无忧,那个我曾经朝夕相处二十年的哥哥,打了我。 我轻笑一声,我早该想到的,祝家的人,都一样。 而我,有何曾有过真正为我好的人。 我放下手,收拾了心情,彻底镇定了下来。 “走吧,你找到我了,现在我想让我做什么?” 祝无忧的手僵在半空中,微微颤抖着,良久,他缓缓放下手,颤抖着声音:“无漾...我...哥哥...不是故意的,我...” “好了,别演了,要么放我走,要么就赶快走。”我不耐的看着他,即使我现在不在祝家,都能想到回去以后,等着我的是什么。 祝无忧张了张嘴,看着我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 “走...走吧。”他侧身让开,我径直略过他,上了车后座。 祝无忧也上了车,启动车子:“漾漾,你的脸...没事吧?” 我闭着眼睛靠在车窗上,没有回他。 “哥哥真的是担心你,觉得你说的话太不吉利了,情急之下才...” 我仍旧是没有回他,其实我都听到了,我现在一颗心还憋闷的难受。 也许是太委屈,也许是太生气,也许是祝无漾的情感,也许是我的,可无论如何,我对祝家,在这一刻,才是彻底的失望了。 祝无忧见我不说话,自己也就闭了嘴,安静的开着车。 这个时候的他,和刚刚冲动拦车的他判若两人,仿佛刚刚那个不是他一样。 也已经深了,不知道薄今砚会不会发现我不见了。 刚刚一下车,手机就被祝无忧拿走了,如果知道他会打我,我一定不会让他拿走我的手机。 过了一会儿,车缓缓停下,祝家别墅灯火通明。 “无漾,到了...”没等他提醒,我就已经下车,朝着灯火通明的地方走去。 虽亮着光,却一点都不温暖。 ------------ 第四十二章 你怎么在这? 果不其然,祝家所有人都在客厅里坐着。 我一进门,所有人的目光的落在我身上。 身后的祝无忧追上来:“爸妈,你们还没睡?我都说了无漾和我打过招呼了,我不小心把消息删了而已。” 他说完了,并没有人回复他。 祝天安坐在主位,沉这一张脸,也没有说话。 “呵,无忧,我和你爸早都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你说这两句也得看我和你爸愿不愿意信。” 丘宛如哼笑一声,满是不屑。 “还有事吗?没事我回家了。” 说着,我转身就要离开。 “你去哪去!”祝天安突然拍了沙发的椅背:“你要去哪?你能去哪?” “你还觉得我和你哥哥不忙吗?我们从港城回来,只为了吃一顿团圆饭,可你呢,你每个月这一天都要给我甩脸是吗?” “你觉得你很有态度是吗?” 每个月都要吃一顿饭? 这个是我不清楚的,这是属于祝无漾的记忆,再说了,我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平常把我赶出去,吃饭的时候叫我回来,有什么必要呢? 我觉得好笑,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祝天安疑惑了。 丘宛如哎呀一声叹息:“天安啊,无漾她就是这个样子的呀,我真的是管都管不住的,不想安然那么懂事,根本不用我操心。” “祝无漾,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养你养出错了是吧?”祝天安涨红了脸,气的不轻。 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知道,我说什么都不信,既然你们觉得我不乖,将我彻底赶出家门就是,何必每到吃饭这天还要找借口将我找回来,反正...”我顿了顿,继续说: “反正你们走了,我还是得滚出这个家!” “放肆!谁让你滚出去了?有谁让你滚了!” 我耸耸肩:“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以后也别叫我回来了。” 反正这个家属于我的东东西,已经被祝安然扔在大雨里了。 我同祝家的情分,也被那场大雨尽数浇灭。 “无漾,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你道歉认个错,爸爸妈妈就原谅你了。” 祝无忧挡住我的去路,颇为语重心长。 “祝无漾!我们养你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养育之恩的?”丘宛如站起来,指着我骂。 “安然收=受了这么多苦,你都见不得她好,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教导,你都喂狗肚子里了吗?” 她像是气的不轻,胸口上下起伏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叛逆少年呢。 “妈,消消气,无漾她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我也相信她不是,可是这么久了,她做出的事,还让我怎么相信!” “妈...” 我忍不住的翻白眼。 奥斯卡金人应该颁给这又当又立的祝家。 楼上突然传来祝安然娇滴滴的声音:“妈妈,怎么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吵?” 众人一起往楼上看去,就见祝安然穿着公主群睡衣,抱着一只玩偶,站在二楼,揉着惺忪睡眼,一副稚嫩懵懂的样子。 不知道的以为她12岁呢。 “不好意思啊安然,是妈妈不好,忘了你还在睡觉,吵醒你了。”丘宛如态度巨变,柔声道。 “是啊安然,你回去继续睡吧,爸爸和哥哥都会小点声的。”祝无忧也放柔了声音,哄着祝安然。 祝安然此刻放下了手,眯着眼睛来我,然后故作惊讶的啊了一声:“姐姐!姐姐,你终于肯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她说着,扔下手中的玩偶,跑下楼来。 “看到了吗?安然比你懂事多少,你那么欺负她她从来没说你一句不好。”祝天安叹了口气,似乎在感叹我没救了。 我此刻想去睡觉,想回家,想薄今砚,就是不想带在这。 祝家人都油盐不进,他们已经认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的改变,更何况丘宛如和祝安然两个人的证词,要比我一个人的百口莫辩可信得多。 “姐姐,你是不是还在生我认祖归宗的气,你不要生气了,让爸爸妈妈难做,大不了我回原来的地方,我们就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祝安然红着眼眶,可无论如何,我都能看到那抹直达眼底的笑意。 “好啊,那你走好了。”我打了个哈欠,看向时钟,已经快十二点了。 早知道我就不出来了,在手机上和陈元清问询,就不会被绑回家了。 “你果然在生安然的气,不过以后不大家都不要生气了,大家呵和和睦睦的,安然才会开心。” 她说着,眼泪如线一般落下,惹人生怜,说完猛的转身朝着门外奔去。 “安然!” “安然!” “安然!” 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叫着祝安然的名字,生怕她真的跑掉。 最后祝无忧跑过去,将祝安然拉了回来。 “我的宝贝哟,你走什么!该走的是祝无漾!”丘宛如后怕的抱着祝安然,似乎在那一瞬间真的失去了她一样。 不知道妈妈的怀抱是什么样的,都说妈妈怀抱是守护的怀抱,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要收到一点伤害。 可我有妈妈,有好多妈妈,却胜似没有妈妈。 守护的怀抱是什么样的呢? 我看着她们,竟不知不觉的落下泪来。 我赶忙擦掉,笑出了声: “对啊,该走的是我,那我走了。” 我毫不犹豫的转身,并在心底立誓,以后在也不要因为祝家人的消息动容半分时。 一道引擎的轰鸣声划长夜。 一辆保时捷急忙摆尾停在院中,车门缓缓打开,薄今砚穿着那件单薄的毛衣,下车朝里边看来。 眼神汇聚的一瞬间,我看到薄今砚庆幸的松了口气,他好像很担心我。 他大步流星的冲进来,掠过所有人的眼神,将我紧紧的拥在怀中。 我全身凝固的血液,似乎都因为他的怀抱而开始流动。 我忽然想到刚刚的那个怀抱,不知道哪一个,最温暖。 我想,薄今砚的,才是最温暖的。 我反手将他抱紧,说话间已经带了哽咽: “你怎么在这?” ------------ 第四十三章 我来接你回家 呼吸间,我听见薄今砚沉闷的嗓音: “我来接你回家。” 眼泪几乎是一瞬间就涌了出来,我用尽全力才憋住眼泪,抬起手擦了擦眼尾。 什么也没说。 “你是...”祝天安眯了眯眼睛,最后皱起眉头问。 薄今砚的名气在L市商界很高的,只要是做生意的,就没有没听说过他得。 但祝家大部分的生意都在港城,港城做生意很在乎名节的,祝家出了个真假千金的事,祝天安就把妻女尽数送来了L市。 所以,即使祝天安和祝无忧什么都不知道,即使他们什么都没做,但他的们的自私和冷漠,也是扎向祝无漾的一把刀。 “薄氏薄爷?”祝天安突然道。 薄今砚看了我一眼,将我默默的护在身后。 “祝先生认识我?” 祝天安笑了两声:“自然自然,祝家做奢侈品生意的,重心马上就要转移来L市了,还请薄爷多多关照。” 祝天安似乎忘记了现在在做着什么,自然的和薄今砚寒暄起来。 祝家的奢侈品风靡全港城,但一直没打通内陆生意。 此次回L市,估计也是想要把生意向内陆地区拓展。 薄今砚轻笑一声:“祝家家大业大,那用得着我来关照,我最应该关照的,就是我身边这个小朋友。” “小朋友?”我纳闷出声。 薄今砚宠溺的我敲了敲我的头:“你才22岁,和我比起来当然是个小朋友喽。” 说话的间隙,他吵我眨了眨眼睛。 我知道他是在做戏给祝家人看,我没有在说什么,而是任凭他将我拽到身后:“如果各位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带着我无漾回家了,明早还要上班呢。” “祝无漾!在薄氏上班的竟然真的是你!”祝安然听到他的话,拧着眉站出来,不解道,都忘记了自己应该装柔弱了。 “不是我难道是你啊?”我白了他一眼。 薄今砚敛眸,冷冷的看过去:“你...不是那个私闯薄氏大楼的人吗?我让他们报警他们没报吗?” 他佯装生气的拿出手机,就要报警,被一直手拦下:“薄先生,稍等....” 祝无忧拦下薄今砚,他应该也是知道了薄今砚的身份,眼看薄今砚要伤害祝安然了,他站了出来,生怕伤害到他的亲妹妹。 “这件事应该是有误会。” “误会?”薄今砚冷哼一声:“误会什么,误会这位小姐,凭借着和我秘书一样的姓,就跑去薄氏招摇撞骗,耽误我秘书的入职就是耽误我的时间!” 祝无忧微蹙眉头:“薄先生,我想你说误会了,安然性格纯良温和,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他摇摇头,不允许别人说祝安然一句不是。 薄今砚摇摇头:“祝先生,薄氏有监控的,高清摄像头,不如我现在调来给你看看?” 薄今砚嘲讽的意味不加掩饰,祝无忧黑了脸,自然是听了出来。 “安然,真的是你?” 祝安然眼睛转了几转,突然朝我看了过来:“是她!她想陷害我!” 她的控诉太过于狠厉,以至于祝无忧发现了端倪,他似乎知道了,这件事和祝安然脱不了干系。 见薄今砚又要将电话拨出去,他立马阻止:“薄先生,这件事应该是我没搞清楚,给你造成了麻烦,安然自小没有养在祝家,她什么都不懂,还请你不要计较。” 薄今砚啧了一声:“不计较可以,从今以后,祝无漾和你们没关系,以后我养她。”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是投入深水中的一颗炸弹,将平静的水面掀起波涛。 众人惊呼:“你说什么?” “各位,我说的话,想来没有重复第二遍的习惯。”薄今砚耸耸肩。 从气势上,他们都比不过薄今砚一个人。 “薄先生,我有必要提醒你,无漾是我祝家的孩子。” 祝天安沉声。 “是啊,怎么可能说你养就你养?”祝无忧哼笑一声,似乎觉得这个想法太过于天马行空。 其实他说出这句话时,我也被深深的震惊到了,他竟然说要养我。 养我就意味着,他会负责我的余生,我们将以家人之名相伴。 他,会成为我真正的家人。 可想到他是为我撑腰的,此刻当然是怎么严重怎么说了,我自然是不能拆他的抬。 “你开什么玩笑!祝无漾生是我家的人,死是我家的鬼!” 一直没说话的丘宛如这才反应过来,惊叫道。 他就是想把我绑在身边,一辈子赎那个莫须有的罪。 但是,不可能。 该赎的罪已经赎完了,真的祝无漾,已经被他们关在地下室,病死了。 现在,概述的是他们才是。 薄今砚啧了一声,这是他不耐烦的标志,周身气场巨变,变得越来越沉闷。 “趁还能呢个好好谈的时候就好好谈,不然我不介意和你们慢慢玩。” 他从一旁拉了个凳子,示意我坐下。 然后又给自己拉了一个,长腿交叠,显得威严极了。 颇有一种斗到底的感觉。 我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真想不到,最后为我拼命的,不是家人,不是爱人,不是孩子,却是个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 “你到底想做什么?”祝天安看了我一眼,又看看他。 “发一则和祝无漾断绝关系的声明,就这么简单。”薄今砚摊摊手。 “不可能,无漾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和她断了关系。” “你是舍不得祝无漾,还是舍不得你的善名?无论是哪一个,我都能帮你实现,相反,你什么都不做,我也能毁掉你最在意的东西。” “薄今砚!你未免有点太狂妄自大了!”祝无忧觉得薄今砚太不把祝天安放在眼里了,几乎是拍案而起。 祝天安是这个家里的掌权者,神圣不可侵犯的位置。 可我不屑,薄今砚更不屑。 “是不是在狂妄,你们试试就知道。”薄今砚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说完这句话,拉着我站起来:“我给你们一点时间,如果答应了,联系我的助理,如果不答应,你们对祝无漾做过得一切,我都会一一的讨回来。” ------------ 第四十四章 道歉说出口 薄今砚周身气压很低,让周围人都不敢呼吸,可祝天安终究还是见过世面的,不会怎么被薄今砚几句话就唬住。 祝天安这个人,出生在商贾世家,自小见惯了尔虞我诈。 那时候他的父辈,对家中人也是尔虞我诈的,不留一点情面,见惯了的祝天安,于是对自己的儿女也如此。 他不了解我,不了解祝安然,甚至连祝安然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都没怎么确认,只是因为真假千金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是有利的,他就这样做了。 而祝无忧因为是男生的缘故,自小跟在祝天安后面,学习如何子承父业,这一学就是二十年。 人已经见惯了大风大浪,任何场面都处变不惊了,可性格却越发的怪异起来。 “薄先生,我并不知你和小女什么关系,也不知这中间有什么误会,你是小辈,说话还请三思。” 祝天安依坐着屹然不动。 祝无忧立刻明白过来:“对你礼貌是我父亲的意思,但我的意思还没说呢,薄先生,别人家的事,还请少管。” “别人家的事...”薄今砚回味着这句话。 最后竟低声笑了起来:“别人,家的事。” “这确实是别人家的事,可那又怎么样,我想管就能管,你们平常不管她,害的她差点病死在地下室,你们不管那就我管!” 说着,他拉起我,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 我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脚步坚定的追随着,感觉只要这样,就能逃出苦难,向春山。 身后几人敢怒不敢言,还没明白过来现在的场面时,我们就已经走了出去。 夜风有些凉,我抱紧了自己。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被风吹散,却因为凉意,增生了更多眼泪。 一件外套落在我的肩上。 我侧目看去,就只能看到薄今砚的下颌。 心中的暖意大过身体的暖意。 “走吧。”薄今砚下了楼梯,打开了车门,看着我。 我点点头,也走下楼梯,朝他走去。 “等一下!” 我回头,祝无忧跑出来,一把拉住了我:“漾漾,你真的要和他走吗?” 他眼中有数不清的担忧。 可我还是一把甩开了他:“我走不走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冷哼一声,对于他,我已经没了任何希望。 “虽然我们家发生了很多事,你不是我的亲妹妹,可是在你眼里,我们之间二十多年的情分都比不上刚认识的他吗?” 这话轻飘飘的落到我的耳朵里,却异常的沉重。 他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又是把我,把祝无漾,把我们两个受过的苦尽数抹平! “二十年的情分?”我哼笑一声:“二十年的情分,那为什么我被赶出家门的时候是他收留了我而不是你?” “为什么我生病了照顾我的是他不是你?” “为什么我身无分文的时候是他给了我工作而不是你?” “你现在和我提二十年的情分?我们哪有情分?你记住了,你,还有你们祝家人,与我而言,连路边的陌生人都不如!” 我是个情绪很稳定的人,可也懂得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我三番五次的说的这么清楚,可他们还是避重就轻,装傻充愣,我也不会在给他们留情分。 狗屁的情分。 祝无忧似乎被我突然的激动吓到,呆愣在原地。 我转身上了车。 薄今砚走过去,不知道说了什么,也上了车。 窗外的风景倒退着,我靠在窗户上,连流眼泪的力气都没了。 “你不想知道,我和他说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开车看不看得到。 “不想知道,那便不说。” 他面无表情,突然一脚油门,车子迅速的飞了出去,在路上奔驰着,似乎在发泄着怒气。 我这才从自己的情绪中抽身,看向驾驶座的他。 他面无表情,单手抡着方向盘。 “对不起,薄今砚。” 我脱口而出, 虽然我在不屑于注定去求来任何感情,可是我也明白,主动对我好的人,更是求之不得,我不能觉得别人对我好,就把他人啊当做理所当然。 我更应该去珍惜那些对我好的人。 薄今砚一个急刹停在了路边。 他转过头来:“你说什么?” “我说,对不起,薄,今,砚。” 我一字一句重复道。 “说什么?我没听清?”薄今砚仍旧冷着脸,可嘴角却抑制不住的笑。 “我说,对不起,薄今砚。” 薄今砚把头转了过去,良久,他默默的启动车子,车子匀速行驶着。 可是他怎么不回答我啊? 我说了那么多对不起,他都不说一个没关系吗? 那他这是原没原谅我? 我皱起眉头,再次看向身边的薄今砚,他仍旧开着车,目不斜视,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方向盘。 我只好收回目光,还是没猜透他生不生气了。 不过这样一来,我心上的包袱少了许多。 欠薄今砚的太多了,一时半会还不完,余生还长,慢慢还。 ———————转视角线———————— 祝无忧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车渐行渐远,好像上面坐着的祝无漾一样,和他渐行渐远。 那辆价值不菲的车和车的主人一样,地位显著,有那么一瞬间,祝无忧感觉,他很想留下的人,是真的要留不住了。 回家的路上,不到一百级台阶,他走了很久,久到家里的灯一盏盏灭掉,走到气温越来越低,他在想,祝无漾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为什么会被赶出去?为什么会生病?为什么会缺钱? 虽然祝无漾不是亲生的,可爸爸妈妈明确表示过,不会不要无漾的。 他们养了祝无漾二十多年,早就有了感情,没有血缘又如何,他们有感情就够了。 所以祝无忧不信,这样的爸爸妈妈,会把无漾赶出去。 一定是无漾为了博取他的关注,又在编谎话了。 她还说她生病了?还说病的要死了。 想到这,祝无忧忍不住笑了,无漾还会撒谎引起他的注意,说明还是在乎他的。 可她为什么又没钱花呢?每个月爸爸打到账户上的钱,没有百万也有十多万了,他们三个女士在怎么花都花不完,更别提他每个月还会单独给无漾打钱,就是怕他不够花的。 所以这个也是骗他的了? ------------ 第四十五章 寻找巧克力配方 可是想到祝无漾刚刚的深情,他一阵害怕,发自内心的害怕,因为那个表情,是真的要和他生死不复相见了。 不行,为了无漾,他要勇敢一点,即使爸爸妈妈会不开心呢,即使安然会受委屈。 想到这,他加快了脚步,跑回了家,叫住了正准备回到卧室里的母亲:“妈,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无漾赶出去?” ————————视角转换———————— 我睁开眼,模糊间看到手机上的数字,十点四十五。 自从上次关机后没接到薄今砚电话,我的手机开始及时充电了,避免再次没电的情况。 我揉了揉眼睛,在看去,真的是十点四十五,上午的十点四十五。 我猛的坐起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上班迟到了。 可是薄今砚怎么没叫我呢? 我连忙掀开被子下床,却有一张纸从我的头顶缓缓飘落在地。 我蹲下身捡起来,上面是熟悉的薄今砚的字体。 “给你放假,调整好自己在会看来上班。” 也许是害怕自己的语气太过于太严肃,他还在最后画了个笑脸,只是这么一来,更加透露着诡异了。 我把纸条收进抽屉,去洗漱了。 既然不用上班了,我得立马去找巧克力的配方,答应薄今砚的事情就要做到。 这顿饭一定是一个惊喜给他。 我照着陈元清给的地址找了过去。 陈元清说的,加上我查的,我大概拼凑出了这个“巧克力”的故事。 陈元清不敢告诉我太多薄今砚的事,他每次都让我自己去问薄今砚。 可我这是给他的惊喜,不能让他知道的。 好在我重生前对薄今砚稍有了解。 薄今砚的母亲并不是豪门子弟,所以生下他,养他到五岁才抛下他不见了踪影。 他对妈妈唯一的记忆,就是这块巧克力的味道。 回国后的薄今砚找遍了巧克力,就只有这家的味道,是他记忆里的那样。 总而言之,就是这家巧克力,有妈妈的味道。 我不知道他对他母亲是什么感情,是爱还是恨,但我觉得,这块巧克力,他一定思念良久了。 所以如果我要是能拿到巧克力的配方,也就算做报答薄今砚了。 ——————————— 手动请假致歉 ------------ 特更 薰衣草姐姐谢谢你的支持,我大哭特哭,但是补用在投票啦,这本书已经切了!可以蹲蹲我的新文支持我,谢谢你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