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卡勒法莫勒 ------------ 1 第 1 章 “重开。”李菲菲对系统说。 话音刚落，一片水幕在她眼前拉开，伴随着阅耳的提示音乐，《命运交响曲》在这片空间炸响。 “……”她真后悔在六个月前定了这个开始音乐。 因为游戏名叫《命运》，开头的音乐可以自定，只要不超过三小节就没有版权问题，这意味着有很多流行歌曲都可以选了，偏偏她想复古一把，选了这个。 一幢美式森林木屋在她面前缓缓浮现。 她仍站住没动，人物选择开始。 ——名字 李菲菲：“菲尼克斯。” ——出生地点。 李菲菲：“洛杉矶。” ——家庭状况。 她想了想，决定这回玩一把大的，就说：“双亲俱全之家。父母，兄姐，弟妹。” 以前都是孤儿开局，太没意思了，这回想试试有亲戚能不能刷出不一样的情节。亲人嘛，肯定有拖后腿的，说不定会很有意思。 ——请选择进入年龄。 李菲菲：“18岁。” ——请选择外形。 李菲菲：“原型进入。” 至于她一个中国人是怎么混进全白人家庭的，这个就交给游戏去完成了。 游戏会补全设定，这个需要玩家自己探索，她一直觉得这是最有意思的地方。 当然这也意味着她可以随便胡说八道。 因为游戏会自己补全嘛。 水幕停止，场景浮现。 李菲菲站在木屋前。 这是一幢度假小屋，全木制，屋后停着一辆汽车。 她走过去拉开车门，在驾驶座上翻到了驾驶证，上面是她的照片，年轻了一些，有美式照片独有的□□风，长发、鼻环、吊梢眉、夸张截断眼睛、裸色口红、美黑皮肤。 名字是菲尼克斯·星巴克。 李菲菲：“……” 所以说，在第一次进游戏时，她真的应该更慎重点。姓氏是初选的，不能更改，名字可以随便换，所以在她玩过的存档中，所有角色都是星巴克家族的一员。 当时也是不知道这个游戏玩了半年还没腻，她通常一局没打完就腻了啊。 只能说这个游戏的沉浸体验做得确实不错。 她决定这一局不把名字告诉任何一个人。 不知道这一局能打几天。 她把驾照收起来，走进木屋。 木屋是初始地点，进游戏都会先到这个木屋里来。木屋里没有食物、衣服、书藉、钱。这些都要她通过游戏方式获得。 前几局孤儿时都是抢-劫来的。 这一次，她决定走传统路线。 因为不知道游戏随机到哪个模板里了，开始肯定要找线索。 她拿出手机，有电！立刻从联系人列表里找到父母打电话。 电话刚接通，对面还没有说话，她先甜蜜蜜地喊：“妈妈，给钱～我没有钱了。” 电话那边停了几秒才有一个男人接话：“菲尼克斯·星巴克？” 李菲菲立刻改口，继续甜甜地说：“是我，爸爸～给我钱～我没有钱了。” 男人说：“我不是你爸爸。” 李菲菲：“哥哥？还是弟弟？总之先给我点钱，我现在一分也没有了，油箱里的油够我开到机场，但我没钱买机票。而且这个小屋的租期也要到了，我不能继续留在这里。” 男人：“稍等。” 电话随即换了一个人接，是个中年女人，她抖着声音说：“菲迪，我是妈妈，有FBI的人来找你。” 李菲菲甜到一半：“妈妈～FBI？” 女人：“我现在把电话给那位先生。你……我先给你打点钱，你有信用卡吧？你的卡呢？” 李菲菲熟门熟路的把驾驶证翻开，在背面找到信用卡：“有的，但它没有额度了。” 女人叹了口气：“你欠了多少？” 李菲菲：“不知道，但肯定不多。” 女人：“我让你爸爸去银行查一下，尽快给你买机票，你赶紧回来。” 电话回到那个男人手中。 男人：“菲尼克斯·星巴克，我是亚伦·霍奇纳，来自BAU。我有一件事需要向你确认，你现在是打算立刻坐飞机回卡勒法莫勒吗？” 李菲菲把驾驶证拿起来，见签发地是卡勒法莫勒，这应该就是她的家乡了。 “嗯哼。”她说，“有人说过你声音很好听吗？帅哥。” 标准男中音，带混响低音炮，听到就腿软。 男人停顿了一下，旁边有别人的声音。 他说：“如果你能在二十四小时内到法莫勒的机场，我就不去找法官签你的逮捕令，怎么样？” 李菲菲浑身的血都热起来了，她声音高昂地说：“哇哦，我有个大麻烦是吗？” 男人声音轻松：“如果你及时回来，也不是不能商量。” 李菲菲：“我现在就去机场。只要我爸爸能在这之前给我买到机票，拿到机票我就立刻上飞机。我已经等不及要见你了。” 男人：“我相信你的话，回头见，菲迪。” 电话挂断，李菲菲已经起身向外走。她几步跳下木屋台阶，冲到屋后钻进汽车，发动！汽车发动机咆哮着，车轮原地打了个转，笔直的向山下驶去。 这条路她已经开过无数遍了，一心二用开始在手机上查找这个角色这次形成的新信息。 她现在是十八岁，在县里上的高中，考上了宾西法尼亚州立大学法学系，全额奖学金。 “呜啦！”她惊喜得很。没想到竟然给她随机了这样一个高智商的壳子。 ——这意味着【她】可能闯出更大的祸！ 之前她孤儿的时候抢了个银行，转头就发现自己有国际通辑令，悬赏四百万美元，并且涉及国际恐怖组织。 行为会导致背景形成。 她这回是一个正宗美式家庭的孩子，并且高智商，全额奖学金考上法学院，以后不是干律师就是从政。 她扳过后视镜看自己，确实是正宗中国人脸。 游戏系统会怎么捏她的背景？收养吗？ 当然她肯定不会是去从政的，那至少需要十五年时间。她每回游戏都是几周内就解决了。 接下来就是回去看一看家庭生活给她埋的第一个雷是什么了。 想到这里她就激动！ 前几周目她差一点就在白宫上演暴恐了！ 这回FBI骑脸登门，一定很刺激！ 卡勒法莫勒。 亚伦·霍奇纳挂掉电话，把电话放回桌上。 星巴克夫妇坐在沙发上紧张的手握着手。 亚伦坐下来安慰他们：“请不用担心，只是例行询问。” 中年女人紧张地问：“我的菲迪会没事的对吗？她跟这件事不可能有关系。她是个特别好的孩子。” 中年男人紧张点头：“是的，菲妮特别好，她是我们家最优秀的孩子。” 亚伦点头：“我明白。”他站起来，在屋里随意的走着，不动声色。 这间屋子里到处都是孩子们的踪迹。 墙壁上、桌子上、柜子上，到处都是孩子们的合照。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大家庭。 星巴克夫妻都是白人，他们的孩子大多数都继承了他们的外表，高大壮硕的身材，棕色的头发，典型的白人外表。 这其中有一个很特殊，就是菲尼克斯。 她身材消瘦，中等个头，黑色头发、深棕色眼睛，五官更像中国人而不是白人。 亚伦盯着菲尼克斯的照片，回头说：“无意冒犯，如果你们不想回答也可以不必告诉我。我注意到，菲迪的样子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她是你们收养的吗？” 中年女人眼睛红肿，她快步走过来，跟他一起看菲尼克斯的照片，她坚定地说：“不。菲妮是我的孩子。是我在家里生下来的，家里所有人都知道。” 亚伦：“家庭分娩？” 中年女人点头：“是的。我就在家里生，这样更简单，如果有问题，我们也可以及时去医院。当时有助产士帮我，我很顺利的生下了她。除了菲迪，我的另外两个孩子都是在家里生的。” 亚伦微笑着问：“菲迪、菲妮，都是她对吗？” 中年女人笑着说：“是的。我们对她有不同的呢称。她是个可爱的小家伙。” 亚伦点头：“确实。我的队员会替菲尼克斯安排好机票，机场会有人在等她。只要她一回来，我们询问过后，一切就都结束了。” 中年女人紧张地点点头。 亚伦·霍奇纳回到他们在县警察局的办公室，他的队员都在等他。 “霍奇——回头见，菲迪。”一个高大的黑人对他笑着说，他模仿亚伦·霍奇纳在电话时说的话，当时他们所有人都在听，包括不在这里的队员——就是她开的共享。 屋里的队员都笑起来。 但很快，一个年约五旬的白人男走向亚伦·霍奇纳。他叫杰森·吉迪恩。 他避开队员，悄悄问亚伦。 “我觉得你对这个女孩子有些熟悉，你们认识吗？”他问。 亚伦·霍奇纳：“可能。我还不确定，等我见到她就知道了。” 杰森：“那我就等着了。从洛杉矶飞到这边的机场只需要两个小时。” 两小时后，李菲菲在机场降落。 她不但顺利拿到了机票，而且座位左右前后都没有人。 这绝对不是这个家庭的爸爸能拿到的机票，他就是个普通的建筑工人。 法莫勒机场是军民共用机场，只有两条跑道，它相当小，旅客不多。 她空着手下了飞机，不费吹灰之力就见到了来接她的人。 两个，一个高个头的白人小哥，还有一个金发美女。 他们举了一张写着“菲尼亚斯·星巴克”的纸。 李菲菲：“……” 有一个改名的手段但她从来没用过，就是结婚后改夫姓。 ……这回要不就试一试？ 毕竟她这回选的可是有家族的，都有父母姐妹兄弟了，再添个丈夫不是更合适吗？ 她蹦蹦跳跳的向这两人跑去。 金发美女，珍妮弗·让热看到菲尼克斯·星巴克后有点吃惊。 珍妮弗：“她挺高大的，我以为她会很娇小。不过，她飞过来竟然连一个背包也没有带。” 个头高高的斯潘塞·瑞德快速地说：“星巴克一家人的身高都超过了六英尺，菲尼克斯的身高超过五英尺九英寸很合理，这符合遗传规律。” 珍妮弗：“遗传规律有没有说过一家白人夫妻生下一个黄种人的机率有多少？” 斯潘塞·瑞德耸耸肩：“我不是遗传学的博士，但我学过生物，这种可能不会比人跟猪的基因差别更大。黑人和黄种人都有可能生出白人，也就是白化病，但反过来却基本不可能，因为白种人的基因是最容易被污染的，到现在为止，纯正的白人基因已经没有那么多了。何况这里是美国，俄罗斯都比这里的白人多——我是指基因。” 珍妮弗：“而且她没有拿包，什么人会在旅行时连一个包都不带？你都会提着你的书包上飞机。” 斯潘塞·瑞德：“……可能她比我更怪？她过来了，她走路的方式说明她是个容易快乐的人。” 也就是，幼稚。 他的话音刚落，李菲菲已经到他们面前了，她在他们面前立定站好，满面笑容：“嗨！我是菲尼克斯。你们是FBI？” 珍妮弗想跟她握手，又打消了念头，改为试探的去揽她的肩，发现很轻松就揽上了，这个女孩子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是的。我们的车在那边，一起来吧。” 李菲菲跟着他们向外走，一点也不在意要去哪里。 她专心的收集情报信息：“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珍妮弗示意斯潘塞，“这是瑞德博士。让他来告诉你吧，我开车。” 机场停车场停着一辆黑色的SUV，高底盘，深色车窗，干净整洁没有灰尘。 坐上车后，车座全是调整过的，中间空间很大很宽敞，车内是定制的。 没有异味，也没有惯常的放烟灰盒的地方。 李菲菲很有乘车的道德，坐上车后就系上安全带。 安全带是加厚加宽密织的，不是一般的安全带，它用在束缚中也会很好用。 斯潘塞坐在副驾驶位，他转过头来对她说：“你认识查明·波利斯吧，他是你姐姐的男朋友。” 李菲菲：实不相瞒，连姐姐都是今天才有的。 她点头：“我大概有点印象，继续。” 斯潘塞飞快的看了她一眼，说：“查明是你姐姐在高中时的男朋友，他还是学校的足球队队长，他还来你家参加过圣诞晚会。” 李菲菲：“嗯哼，他怎么了？” 死了？ 斯潘塞：“他后来当上了你们这个镇的镇警察，就在你出去旅游的时候，他被镇民告发杀害了十六个未成年的女孩子，其中包括你的同学。”他盯着她的表情，但什么也看不出来，她像是一无所知。 李菲菲：“他是罪犯？我姐姐呢？” 斯潘塞：“查明自杀了，也有可能是被镇民们杀害的。” 李菲菲：“你们是来调查这个警察的死因的？” 有道理，听说美国警察死了很严重。 斯潘塞：“也不是。我们接到报案是未成年少女失踪，但来了之后才发现犯人已经出现了。” 李菲菲：“而且犯人死了。” 斯潘塞：“你对查明有什么印象吗？” 李菲菲：“他是我姐姐的男朋友。你说的。我能对我姐姐的男朋友有什么印象？我当然没有任何印象。你们就为了这个一定要我回来吗？” 斯潘塞词穷了，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亚伦·霍奇纳在见到李菲菲的照片后就一定要把她找到。他本来以为李菲菲是其中一个受害者，但她活着，还活得很好。 车里安静下来。 斯潘塞不再提问，也不再说话，车内的对话同步在所有队员的耳机里。 当然在耳机里有另一番讨论。 坐阵BAU的队员佩内洛普·加西亚迫不及待地说：“她真可爱！我是说，她听起来非常可爱。” 黑人队员德瑞克·莫根：“她很可能有嫌疑，我们不能先对她有预设。她就算真的很可爱也不能承认她可爱。” 亚伦·霍奇纳：“我们还不能确定这件事，在查明·波利斯死的时候，她已经在外面了，不在镇上。” 德瑞克·莫根：“霍奇，我想再确定一次，你不认识她，对吗？” 亚伦·霍奇纳沉默了一下。 所有人都在线路中安静下来。 亚伦·霍奇纳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必须坦白：“好吧，我必须承认。在我还是公诉律师的时候，我当时有一个网恋的爱人。” 德瑞克·莫根：“等等，那是几年前？” 亚伦·霍奇纳：“四年前。” 线路上的所有人都没想到会听到这个。 他们或许是想挖掘一下主管的八卦，但绝对不想发掘主管的犯罪现场！ 在BAU的佩内洛普悄悄的关掉了自己这边的麦，然后才大声喘气。 亚伦·霍奇纳既然已经对队员们说了，就不再打算继续隐瞒。 亚伦：“当时她给我的照片就是菲尼克斯，不过她说自己是中国人，已经二十二岁，是来美国留学的，而且她学的也是法学，她在宾西法尼亚州立大学读书。” 他刚成为公立律师，繁重的工作让他没有社交时间，而且也很难在周围的同事中间寻找朋友和恋人。 网恋，是一个非常正常的社交手段。 亚伦：“我大概在三个月后才起疑，因为当时我休年假，但她却拒绝见面，然后我就再也联系不上她了。” 这时，杰森·吉迪恩出声了。 杰森：“她在四年前，也就是十四岁时，就能用以假乱真的谎言骗过你，直到骗不下去才脱身。而且她替自己捏造的身份，包括大学以及学科，都在四年后成真了。她的智商一定非常高。” 车里的斯潘塞悄悄打字，一边偷偷观察车后座的林菲菲，她正在专心看手机，像任何一个十八岁的青少年一样，仿佛毫无心计，一心一意钻进手机的虚拟世界里。 斯潘塞：她看起来就像是十八岁的青少年。 德瑞克·莫根说：“你是说她看起来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斯潘塞：是的。她坐飞机来，据说是去洛杉矶旅游，却一个背包都没有带，只带了手机和驾驶证还有信用卡。珍妮弗可以直接搂她的肩，她说对查明一无所知，我没看出她说谎。 在县警察局的会议室里，BAU的人全都沉默下来。 斯潘塞或许容易被人小看，但队员们并不会小瞧他的判断，他是专业的，他们都是。 杰森·吉迪恩说：“看来，我们将要有一个天才嫌疑人了。” 在汽车上，李菲菲快速通过家族脸书的连接，把姐姐凯蒂的脸书从头翻到尾。 查明是姐姐的上上一任男朋友，做为高中男朋友，拉拉队员与美式足球运动员谈恋爱显得顺理成章，不过不到一年，也就是查明来参加过星巴克家的圣诞晚宴后没多久，两人就悄悄分手了。和平分手，没有丝毫吵架的痕迹。 姐姐凯蒂在三个星期后就又有了新男友。 但查明却一直到毕业考入县警察局都没有再谈恋爱，他的脸书上不是球赛信息就是球员信息，看起来他很喜欢美式足球，还有一段时间他似乎是在考县警察局，记了许多学习时间，考上之后就没有再继续记录了。 查明的脸书没有继续更新，但上面也没有说他已经死了，与他互关的人中也没有人说他是杀人犯什么的。 查明在警察局的生活和他在网上的生活不相关。 他有意将网上的事和现实中的事分割开来。 顺便说一句，他的自拍很难看。 李菲菲还是从姐姐的脸书中翻到了查明的照片，是她会喜欢的黑发蓝眼狗狗眼的帅哥。 说起来她很喜欢游戏系统捏NPC时的审美，她在进游戏前往里喂了不少她喜欢的明星照片，结果NPC里不论男女都很美型。 可惜已经死了。 她又翻自己的脸书，从高中同学录中翻所有的女生，终于找到了一个女同学的脸书放了一张蜡烛的照片。 看来这个就是死者了。 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从目前的线索中无论如何没找到FBI一定要把她叫回来的理由。 ——除非，系统给她捏的是个杀人犯的身份。 她杀了查明和女同学。 这很有可能。 那理由呢？ 她讨厌这个女同学的理由呢？ 讨厌查明还可以说是他抢走了姐姐，女同学呢？她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还有，这不是一个连环杀人案吗？ 她连续杀了十几个未成年少女？ 理由呢？？ 她是无差别杀人狂吗？ 如果系统给她捏的是一个无差别杀人狂，那她才不要接受！太疯了。没有理由没必要杀人，单纯的愉悦犯毫无意义可言，就算当坏人，也要当的有格调才行。 这是她的坚持！ 她突然开口：“死的少女都是谁呢？有名单吗？” 斯潘塞被吓了一跳，回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好像现在才开始对这件事认真。 但为什么聚焦点是那些死的少女呢？ 珍妮弗不好意思地摇头：“我们不能告诉你，抱歉。” 如果她是犯人，她是想知道警察掌握了哪些信息吗？ 可查明不是她杀的，这是已经确定的了。 目前通过已经调查过的情况来看，BAU倾向这是同一个犯人所为。查明警官应该是在查出一些问题后被犯人杀了，然后被栽脏嫁祸。 不过由于那个证明查明警官是拐骗杀害少女的犯人的人已经接受了证人保护计划，所以就连BAU都不知道这个人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 他们只能先查出这个案子的真相，再通过证据推翻那个证人的证言。 所以，既然查明警官不是她杀的，那其他人也不是。 斯潘塞通过后视镜观察这个女孩。 四年前通过网恋成功欺骗了霍奇纳，她当时就是一个心智成熟的未成年少女，过高的智商催熟了她的心智，身体的幼小反倒成了拘束她的囚笼。 斯潘塞在手机上翻看查明警官的警官照，他爽朗自信的笑容像阳光一样吸引人。 县警察局里，去询问的德瑞克·莫根回来了。 他说：“通过询问凯蒂的朋友，她们都说分手是因为查明·波利斯非常冷淡。他变得不接电话，不回信息，不出来约会。两人就是因为这样才分的手。查明自己说是因为在球队内跟队友的关系不好，再加上发愁高中后要不要考大学的事才无法及时回信息的，他也承认是因为对恋爱没有兴趣了。两人分手后并没有争吵。” 亚伦点点头：“谢谢，德瑞克。很明显，我是她的第一个猎物，在她十四岁时。等到她十六岁时，她就爱上了她姐姐的男朋友，并很快成功令查明·波利斯爱上她，这导致了查明和凯蒂的分手。但他们并没有公开恋情，而是继续隐瞒。她考上大学，查明进入县警察局。如果这段恋情没有意外，他们可能会在她大学快毕业时才公开。” 德瑞克·莫根：“真可怕。” BAU的佩内洛普说：“真厉害才对！她太棒了。她替两人规划了非常好的未来。一个在高中打美式足球，绩点常年个位数的白痴竟然能选择成为一名警察，这条路对他来说是最优解。” 亚伦：“显然是如此。查明本身学习成绩不好，他的父母都没有读过高中，很难给他正确的指导。他们家的家境也无法支持他读大学。成为警察是非常好的选择。而且，他是本地人，在本地的县警察局当警察，他的工作开展会非常容易，升职也会比外来的简单，只要他不犯错，干到三十岁，极有可能会成为警察局长。” 杰森：“我们不能先入为主。不能一开始就将菲尼克斯排除在嫌疑人之外。她是一个天才，熟知人性，我们必须考虑更多可能。”他看了看手表，“瑞德他们快到了。” 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站起来。 杰森：“让我们来见一见这个天才少女。你的前女友。”他笑着对亚伦说。 亚伦·霍奇纳尴尬地笑了一下。 对于自己当时那段网恋，他其实感觉也很奇妙，在事情过去很久之后他才承认自己被骗了，但他并没有损失金钱，而他也相信他的感觉没有错，两人对彼此都是认真的。 那为什么菲迪当时要不辞而别呢？ 他曾设想过她是不是卷入了什么事故，还担心她会不会发生了意外。她是一个健康美丽的年轻女人，有很多罪犯会将她们当成目标。 他在加入BAU之后，还想过会不会在案卷中见到她的照片……这是他最害怕的事，就是在案卷中见到曾经熟悉的面孔，他的亲人朋友…… 现在，他确实在案卷相关人中见到了她照片。 庆幸的是她不是受害者。 不幸的是他也终于知道她消失的原因了。 当年两人的感情不是假的。 但他是永远不会接受一个未成年恋人。 汽车停在县警察局门前，这里前所未有的热闹，还有几个记者等在门外，见到他们下车之后，闪光灯亮起来。 珍妮弗马上说：“瑞德，你带菲迪进去，我去跟记者们聊聊。让他们不要发照片。” 她走向记者们，面带微笑，有些为难地说：“嗨，伙计们，这可不好，她只是一个无关的人，我们需要向很多人询问，你们没必要拍下所有人的照片……” 李菲菲跟在斯潘塞·瑞德身后走进警察局，跨过那扇门，里面所有的警察都在向她看过来……更正，是在看她旁边这个高个子的FBI。 这个高个子的FBI随即加快了脚步。 李菲菲却在四面的墙壁上找，终于在一面墙上看到了县警察局里明星警察的照片，有一张照片的位置是被拿下来的，下方的姓名也被拿走了。 穿过走廊，前方会议室的门已经打开，一行人从里面走出来，她迎面看过去，很快就注意到了一个非常符合她审美的男性，高大、黑发、笑容甜美、有些严肃。 她看他，奇怪的是他也在看她……啊哈！她知道他是谁了。 “警官，我在二十四小时内到了，那我的麻烦大吗？”李菲菲直接对那个高大的黑发男人说。 亚伦·霍奇纳感受着所有队员意味深长的目光，他迎上前，平静地说：“进来再谈吧，菲迪。” 李菲菲：“先给我一点提示，你们怀疑我杀了所有人吗？” 亚伦没有露出一点反应，他仍然带着微笑，示意她进来：“进来再说。” 她跟在亚伦身后走进审讯室，随后跟进来的是斯潘塞·瑞德。 其余队员在会议室看审讯监控。 珍妮弗匆匆走进来：“怎么样？” 德瑞克·莫根说：“她看起来就像完全不认识霍奇。” 珍妮弗：“他们当时交换过照片是吗？” 杰森：“她关注过霍奇的脸书，霍奇在上面放了不少照片。她一定看过。” 德瑞克：“而且我注意到，她一进来就在找警官墙，她应该是想找查明警官的照片，那已经被拿下来了。” 杰森：“她也从我们中间一下子就看向了霍奇，可她看起来就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但她仍然被他吸引。” 珍妮弗：“她会不会有精神问题？很多高智商的人都有精神障碍，她可能确实忘了霍奇。” 杰森：“我们不知道。现在霍奇和瑞德在问她。” 德瑞克说：“她如果真的非常聪明，而且她喜欢成年的男朋友，那这个地区有一个恋童癖的犯人，她会不会已经发现了？” 杰森：“我们不知道。莫根，但这很有可能。不过，我们需要说服她跟我们合作。要让她相信我们。” 珍妮弗：“所以霍奇才去问话？希望美男计有用。” 在审询室里，斯潘塞·瑞德感到有点尴尬。 霍奇把握住了所有的谈话节奏，而菲尼克斯·星巴克也一直只跟霍奇说话……他像是一个透明人。 他只好把两人所有的谈话都记录下来。 李菲菲：“嗨，我们需要先从家庭谈起吗？我注意到你戴了婚戒，你结婚了吗？” 亚伦·霍奇纳看了一下左手上的婚戒，点点头：“我在一年前结的婚。” 李菲菲：“好男人永远不流通。” 亚伦：“能聊聊你的同学吗？” 李菲菲：“莎丽？我们不熟。我跟我所有的同学都不熟。” 亚伦：“你是说你对她一无所知？” 李菲菲：“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吗？我确实从来不跟同学玩。我对莎丽是一无所知的，如果你想从我这里得知关于莎丽的秘密，那你找错人了。” 亚伦：“那你想聊聊查明警官吗？” 李菲菲：“他是我姐姐的男朋友。顺便说一句，我跟我姐姐也不熟，我们很少说话。” 亚伦·霍奇纳问：“那你觉得查明警官是犯人吗？” 李菲菲：“不是。” ——犯人不是她吗？ 所以，她为什么要杀掉这些女孩子？还都是未成年。校园暴力？但如果是校园暴力，那她杀掉的女孩子应该都在一个年龄阶段，都是她的同学。 可这些FBI只说全是未成年，没有说被杀的女孩子都是什么人，几岁大。 系统到底是怎么给她捏身份的？ 在会议室，观看审询室情况的队员们议论纷纷。 珍妮弗：“她表现的确实对霍奇毫无留恋。” 德瑞克·莫根：“但她注意到了他的婚戒。是在表态对这段恋情已经没有留恋了吗？” 杰森：“天才的世界是孤独的。她在学校、家庭中都没有建立起亲密的友谊。她没有朋友，跟姐姐的关系也并不好。” 德瑞克·莫根：“她很确定查明警官不是凶手。” 杰森：“查明警官确实不是凶手，我从没怀疑过他。凶手把这一切栽脏给他，然后逃之夭夭。” 珍妮弗：“我们真的不能请本地的检察官把那个证人交出来吗？” 杰森：“这个案子已经结案了。我们没有地方管辖权，如果我们干涉过多，他们随时能请我们走人。县警察局之所以愿意给我们行方便，因为他们也不想接受自己的警官是犯人。” 审询室里，李菲菲再次说：“能告诉我被害的女孩子都是谁吗？” 亚伦·霍奇纳说：“等一下。” 他随即起身离开，只留下了李菲菲和瑞德。 瑞德开始紧张，就专心低头看他记的笔录。 李菲菲：“需要给我确认签字吗？” 瑞德：“啊，不，不需要。” ------------ 2 第 2 章 会议室里，BAU的队员们都在看审询室。 亚伦·霍奇纳走进来：“情况怎么样？” 杰森·吉迪恩：“她很主动，你离开后她就主动找瑞德说话了。” 德瑞克·莫根：“感觉怎么样？” 亚伦·霍奇纳摇头：“谈话感觉就是我认识的那个菲迪，开朗活泼喜欢交谈。但我感觉不到她认识我。当然，她确实对我这一型有好感，不过她看到婚戒后就飞快退缩了。” 珍妮弗·让热：“你觉得她可能有精神问题吗？” 亚伦：“你是说精神分裂导致失忆？这个需要专业的精神病医生来下判断。不过如果她的智商足够高，瞒过我也并不困难。” 杰森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案子。” 他们接到报案时，只知道这个小镇失踪了一个少女，倒查发现在接近十年的时间里，失踪了超过十五名少女，年龄分布从二十五岁到五岁都有。 而且，没有发现尸体。 小镇周围有密林、沼泽和公路，为弃尸创造了相当有利的条件。 但由于小镇本身足够封闭，失踪少女为本镇之人，所以犯人大概率也是小镇居民或常常来往于小镇的人。 所以，他们来之前预想要找到失踪人的尸体或运送她们离开本地的途径、交通工具，以及圈出嫌疑人范围，等等。 全是力气活，但并不困难。 结果在飞机上就听说案子已经结了，有一个证人举报了当地警察局的一个警官，这个警官在校是美式足球选手，身高超过六英尺，体重达到一百九十磅，哪怕在十年前，他十五岁时，也有足够的能力拐走失踪人并杀 害弃尸。 案件飞快告破了。 他们当时可以选择让飞机调头。 但进一步询问得知，犯人在被捕之前就死了。 杰森·吉迪恩：“这有问题。我们应该去看一看，确认是不是真的抓到犯人了。” 亚伦·霍奇纳认同杰森的判断，他通过斡旋，争取到了调查的机会，但他们的时间并不充足，他们必须在当地检察官决定赶走他们之前找到真相。 珍妮弗争取到了县警察局的支持。 但是现在变得更复杂了。 犯人还没有线索，已经死了的查明警官却可能与未成年少女谈恋爱。 BAU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如果写到调查报告中，那查明警官就绝不可能翻案了，谁都会认为他一定就是犯人。 而这个未成年少女，智商奇高，外表开朗，实则冷漠。 远在BAU的佩内洛普抱着希望说：“或许瑞德的好运气能起作用。” 同样是BAU中超高智商的斯潘塞·瑞德，他的外表总能让人放松警惕。 亚伦看了一眼手表：“过十分钟我就进去。再晚她会起疑。” 所有人盯着审询室的监控。 审询室里，李菲菲：“聊点什么吧？继续向我提问啊。” 情报！她需要情报！ 瑞德努力镇定下来，极快速的提出了几个问题。 瑞德：“你在学校遭遇过校园暴力吗？你遇到了不公正的对待吗？你被性骚扰过吗？” 李菲菲：“哇哦，让我想想啊。” 校园暴力。果然跟校园暴力有关吗？ 李菲菲思考片刻，默默替自己加设定：“如果按性格来说，我不可能是承受校园暴力的对象，我更有可能是施加校园暴力的人。” 瑞德飞快地看了她一眼。 他们已经走访过学校里的许多人，虽然县高中不能避免校园暴力，但是菲尼克斯不是校园暴力中的一员，学校的老师和学生都对她没多少印象。 在发现她是查明警官的秘密恋人之后，BAU的人已经分析过，认为她可能有意避开了学校里的所有人。 杰森·吉迪恩：“她的智商让她看不起身边的所有人。” 德雷克·莫根：“学校里的老师可能根本教不了她，她应该大部分的知识是自学的。” 亚伦：“她的生活圈子很小，感兴趣的圈子也很小。周围没有人真正了解她。” 珍妮弗：“她不是被校园暴力的人，也不是去施加暴力的人。她对学校没有兴趣。” BAU的佩内洛普：“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对瑞德说？她为什么要增加自己身上的嫌疑？她是想洗白查明警官吗？” 亚伦·霍奇纳：“很有可能。但我觉得她不会想要故意入狱。她可能是在引导我们找对方向。” 杰森：“她知道一切。但她没有告诉父母和老师。” 珍妮弗：“孩子的话通常会被当成胡言乱语忽略掉。她的父母有许多孩子，分给每一个孩子的注意力不会太多。她从小聪明懂事，应该是有意减少父母的关注度。”省事的孩子只会被忽略更多，惹事的孩子才容易吸引父母的注意力。父母认为她是家里最好的孩子，同时也对她一无所知。 德雷克·莫根：“学校里也一样。你必须足够引人注意才行，只是学习成绩好可不代表老师父母就会相信你的话。”就像他一样，他很努力，却从没有把在足球队发生的事告诉父母。 亚伦看了一眼手表，虽然才过去五分钟，但他觉得自己必须进去了。她一定已经起疑了。 他拿起桌上的案卷，里面有所有失踪之人的照片和档案。 他相信菲尼克斯不是凶手，那她就是他们唯一可以获得的突破口。 来吧，菲迪，让他看一看，她究竟知道多少。 ——他始终相信当年自己的判断，那个对各种罪犯如数家珍的菲迪不只是假相。 ——她一定是正义的。 审询室里，瑞德没有被打乱节奏，他继续问：“你对失踪的人有没有什么印象？” 李菲菲：“一点印象也没有。” 瑞德：“有没有人问过你？” 李菲菲：“你们是第一个问的。” 会议室里，观看这一幕的珍妮弗遗憾又痛恨地说：“这里的人对失踪知道的太少了！在我们去问的时候，仍然有父母坚持他们的女儿是私奔了，坐长途汽车去大城市了，他们在女儿失踪后只是去警察局报了一个案，事后就不闻不问。” 杰森：“所有小镇的通病。镇民们通常认为自己生活的地方无比的安全，孩子们只会被大城市的繁华吸引而逃走。我怀疑这个小镇失踪的人比他们报告出来的更多。有更多的人失踪后，他们的家人没有报案。” 审询室内，瑞德问：“你有怀疑的人吗？” 李菲菲：“没有。” 这时，亚伦进来了，他除了拿了案卷之外，还拿了一听罐装可乐。 他举了一下可乐，放在李菲菲面前：“外面太热了，这里的风扇也不太管用。” 李菲菲接过来摇了摇，作势要对瑞德打开。瑞德吓得赶紧站起来，她哈哈大笑，把可乐放回去。 会议室内。德瑞克说：“她是怀疑可乐有问题吗？” 珍妮弗：“霍奇特意拿的罐装可乐。”不然，他们给人倒水，通常用纸杯。 她能轻易的让她搂肩，却不接受罐装可乐。 亚伦·霍奇纳：“没有冰块不喝可乐吗？” 李菲菲：“没有玻璃杯不喝。” 两人一起笑了一下。 李菲菲突然觉得……这个FBI有点过于亲热了。 她不会在FBI安插了卧底吧！ 系统给她捏的身份是什么？CIA吗？ 瑞德再次发现自己被气氛排除在外，他松了口气。 亚伦·霍奇纳把案卷打开，把里面所有的照片都摊放在桌子上：“这些是失踪人的照片。你有熟悉的吗？” 李菲菲只顾看照片，她惊讶地发现照片上的人年龄不一样，所有人都不一样！像是一条整齐的梯队，从五岁到十六岁。 ……如果她真是凶手，那她从五岁就开始杀人了？ 如果这个壳子真是这样的背景，她出去后就人道毁灭自己。 亚伦又问一遍：“你认识吗？菲迪。” 李菲菲：“不，我一个也不认识。” 亚伦：“你很惊讶？” 李菲菲：“是的，她们每一个都不一样。” 亚伦：“她们在不同的时间失踪，不同的年份。”每年失踪一个，很稳定。 根据失踪人的定律，BAU的人判断，应该是每一个失踪的少女死了之后，犯人才会拐下一个，如此周而复始。 亚伦·霍奇纳：“你真的不能告诉我们什么吗？什么都行。菲迪。” 李菲菲反问：“你不是怀疑我是犯人吗？” 亚伦摇头：“我从没怀疑过你，菲迪。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李菲菲：“从来没有怀疑过？” 亚伦：“从来没有。” 李菲菲：“那你们怀疑查明警官吗？” 亚伦：“这话我只能在这里说：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查明警官。”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回来？ 李菲菲突然出手摸了一下亚伦·霍奇纳的领子。 他愣了一下才往后躲。 会议室里，珍妮弗离得最近，瞬间把监控关掉。 一屋子人安静得吓人。 杰森：“她可能只是想试探一下。” 德瑞克：“也可能是想毁了我们的调查成果。” 如果调查人员跟证人或嫌疑人有情人关系，那他们的调查结果就会被推翻。 德瑞克说：“我觉得霍奇应该离开了。” 杰森沉默不语。 审询室里，亚伦·霍奇纳的脸色变得严肃：“你想推翻我们的调查结果吗？” 李菲菲：“你们是怀疑我和查明警官另有关系吗？” 一点一点的排除。 她不是犯人。 被认定是犯人的查明警官也不是犯人。 询问从头到尾都没有牵扯到她姐姐。 对她的同学，那个失踪的少女，也没有过多询问。 她和这个案件的联系已经一点点剥除了。 FBI的人坚持询问她。 如果她不是凶手，如果系统不是给她捏了一个杀人凶手的背景。 那捏的是什么？ ——她和查明警官是恋人。 她和姐姐的前男友是恋人。 前男友二十五岁以上，她十八。 这是什么案子？ 未成年少女诱拐案。 ——系统给她捏得第一个背景是：恋童。 ------------ 3 第 3 章 亚伦·霍奇纳很快从审询室出来，他和杰森避开众人交谈。 亚伦：“我坐下一班飞机离开，这边接下来交给你了。” 杰森点点头：“我看她快吐实了。” 亚伦：“她是故意赶我走的。” 杰森偏了一下头，“她大概不希望你在这里碍事。” 亚伦自责：“我让她抓到了空子。” 杰森：“未必不是好事。她一直很主动，既然她希望你离开，估计就是想做点什么。你太了解她，留下来她不好施展。” 亚伦：“她对这个镇了如指掌。我走后，要小心她做出出人意料的事。” 杰森：“你担心犯人仍在小镇上？我以为已经被安排离开的那个保护证人就是凶手了。” 亚伦：“很难说。我跟菲尼克斯的交流都发生在四年前。我只能说，当时她一直顺着我交谈，如果那全是假的，如果她的性格跟她表现出来的相反，那她很有可能会主动去见犯人。” 杰森：“她十八岁，如果她杀·人，在这个案件中，陪审团会非常同情她的。” 亚伦非常了解未成年案是怎么办的，检察官会非常慎重：“很可能根本走不到庭审节段，检察官应该会提出交换条件，换她不起诉。这个案子如果她上庭，公诉方必会败诉。” 一个非常聪明的未成年少女罪犯，出身纯朴的小镇，父母是蓝领工人和家庭主妇，她会收获所有陪审员的同情。 杰森：“你认为她会私刑报复才要赶你走？” 亚伦：“如果她只是想送犯人上电椅，我想不通她为什么不利用我。” 杰森：“或许她觉得利用不了你。” 亚伦·霍奇纳：“我从见到她后就没有拆穿她。我表现了足够多的亲近感。她难道不会觉得我仍在为她着迷吗？” 杰森笑起来：“你给了她利用你的机会，结果她只是想赶你走。” 亚伦·霍奇纳：“我只想尽快破案。” 他确实利用了两人以前的过去——他很难再称那为恋情，但他一点也不为此愧疚。因为他了解菲迪，她也了解他。 如果能利用他，菲迪会毫不客气的利用。 如此他才能确定她不利用他，正是因为她从没打算通过法律手段去消灭犯人。 亚伦·霍奇纳把一切都托给杰森后，跟队员们告别，就坐下一班飞机回BAU了。他敢离开也是因为他非常相信他的队员。 杰森成竹在胸，但他选择先安抚队员们。 在队员们的眼中，是他们的主管被一个轻而易举的动作赶跑了。他们都很沮丧。 杰森：“我们就快接近真相了。打起精神来，伙计们。珍妮弗，一会儿你去把菲尼克斯带出去。” 珍妮弗：“交给我。” 德瑞克·莫根：“要放了她吗？” 杰森：“她没有嫌疑。” 德瑞克：“你放了她，她马上就有了。” 他们见过无数的犯人，其中不乏高智商罪犯，他们毫无例外，都喜欢挑战法律。 德瑞克：“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只要一放了她，她就要出去杀·人了。” 杰森：“所以我们要跟紧她。德瑞克，你现在出去开车等着，珍妮弗，你负责开车把菲尼克斯送回家。” 珍妮弗：“明白。” 李菲菲坐了一阵后，斯潘塞也出去了，审询室只剩下她自己。 她枯燥无味的等了一阵子，才有一个见过的金发美女FBI开门进来。 李菲菲：“JJ？我能这么叫你吗？” 珍妮弗·让热有点笑不出来，她点点头，上来说：“走吧，菲尼克斯，我送你回家。” 李菲菲站起来：“那个大高个呢？我刚才是不是不该那么做？” 珍妮弗意味深长地看她：“没关系，我相信他已经习惯了。” 李菲菲：“他看起来严肃的能把所有的爱慕者吓退。你是说他竟然很受欢迎吗？” 珍妮弗没有继续回答她，BAU的人讨论后认为他们应该拿回主动权，用否定、拒绝来换取菲尼克斯说出更多。 珍妮弗：“走吧。” 再次经过会议室，这里突然变得空无一人。 李菲菲：“他们都去忙了？你们有了新的嫌疑人吗？” 珍妮弗：“你知道，我不能告诉你这些。” 李菲菲：“你们对我的询问也结束了吗？” 珍妮弗：“过几天我们可能还要问你一次。来吧，车在这里。” 他们走到外面的停车场，这里只有零星的几辆车在，没有警车。。 李菲菲这回坐到了副驾驶，她戴上安全带，一路都很安静地看车窗外。 李菲菲：记路中—— 珍妮弗看了她几回，发现她真的不再问亚伦·霍奇纳，而且她对斯潘塞也没兴趣。 一般来说，犯人和嫌疑人都会小看斯潘塞，他们都觉得能玩弄这个看起来很生涩的年轻人，愚蠢的犯人又觉得可以轻松打倒他。 每回他们把斯潘塞放到嫌疑人前面都能有奇效。 斯潘塞看起来胆小、瘦弱、年轻，而且长得帅气。 年轻的女性嫌疑人对他也会更有好感。 反倒是亚伦·霍奇纳，他一看就很高等，浑身都是白人精英味，西装不离身，身材高大，标准的Alpha（指性格，作者语。）。就像菲尼克斯说的，亚伦·霍奇纳能把所有来向他搭讪的女人吓退，证据就是他们所有人都不敢在霍奇面前开玩笑。 他们只会在背后说，特别是去酒吧的时候，上司真是最好的下酒菜。 而菲尼克斯也是一个Alpha。 怪不得她跟霍奇的恋爱失败了…… 珍妮弗在心底悄悄说上司的八卦。 小镇上的房子距离都比较远，菲尼克斯的家距离最近的邻居也超过了两千英尺，他们最多只能隔着院子招手，看到的邻居像豆芽菜一样小。 珍妮弗停下车，惊讶地发现菲尼克斯在车旁等她，而不是先自己回家去。 她下了车，招手：“走吧。你的父母很担心你。” 李菲菲走在珍妮弗身边。 她的冷淡和平静让珍妮弗再次确定，这个少女跟父母家人的关系并不紧密。而从父母那里，他们并没有得到类似的信息。 父母没有发觉这个。 珍妮弗敲门后过了一会儿，星巴克夫妻才来开门，他们一眼就看到了珍妮弗身边的李菲菲，星巴克夫妻立刻拥抱住了她：“哦，菲迪！” “谢天谢地！” 李菲菲爽快地拥抱了她的游戏父母，真新奇，他们捏得还挺好看的。 珍妮弗没有打扰这对夫妻拥抱他们的女儿，她简单的告别后就走了。 李菲菲已经投入到新的NPC怀抱中，开始收集情报。 家里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她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游戏系统照她说的，兄弟姐妹各来一个。 姐姐，就是查明警官的前女友。目前已经结婚了，跟丈夫住在小镇的别处。 哥哥在打工，也不住在家里了。 只有妹妹和弟弟还在家。 “他们这几天没上学，学校停课了。”她的游戏妈妈说。 李菲菲坐在厨房的椅子上，问：“这件事闹得很厉害吗？” 星巴克夫人焦虑地坐下来，说：“我本来以为这件事不是真的，但警察越来越多了。” 李菲菲决定试探一下：“他们说是查明干的。” 星巴克夫人痛苦地说：“这不是真的。没有人相信查明能干出这种事，所有人都认识他，都看着他长大，他的每一场球赛我们家都去看——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这是陷害！” 哇哦。看来查明警官是凶手这件事竟然没有在小镇中获得共识。 李菲菲：“但是，警察说查明自杀了，他害怕被抓。”FBI没有这么说，是她在诈。 星巴克夫人说：“我们都听说了……这个孩子被陷害后肯定太害怕了。” 自杀倒是没有反驳…… 也就是说，查明的死，没有凶手。 如果查明不是凶手，他就没理由自杀。 谁说他自杀，谁就是凶手。 李菲菲在星巴克夫人的关怀下不得不吃了几片面包才得已脱身上楼。 她要去检查她的卧室，寻找更多线索。 房间很干净，就是过于干净了。 电脑是清空的，除了圣诞节这种家庭聚会时的照片外，电脑里什么文件都没有保存。 网址全是清空的。 没有收藏。 音乐软件也是空的。 ——当然不会有日记本。 她自己就不写日记。 照着她捏的人物肯定也不会写日记。 她又悄悄溜到姐姐的房间去看了一下，在姐姐搬出去后，这个房间逐渐变成了杂物间。她开门看了一眼就出去了，实在没线索再说吧。 她已经确信，她和查明的恋爱是一条暗线了。 既然她这里什么也找不到，去查明家里看一看就很有必要了。 希望查明会更愿意留下爱情的痕迹。 半夜，在屋里所有人都睡着后，李菲菲悄悄从大门溜了出去。 她不知道查明家在哪里，但她从晚餐后就能在不远处看到一辆明显不会是周围邻居家的SUV。 她悄悄走过去，敲车门。 当她越敲越大声后，车窗就放下来了，一个会融化在黑夜中的帅哥露出头：“……” 李菲菲：“你知道我们这边的人通常不会选黑车吗？它太黑也太新了。” 德瑞克·莫根：“我只是在工作，小姐。你该回去睡觉了。” 李菲菲：“我想去查明家看一看。” 德瑞克叹了口气，发动了汽车并打开车门锁。 杰森指示过，如果菲尼克斯主动提出要加入调查，就配合她。 李菲菲钻到车上，很乖的系上安全带。 德瑞克看了一眼。她每一次乘车都会系安全带。 这代表她愿意遵守规则。 BAU的汽车性能卓越，轻巧无声的驶离，没有惊醒任何一个人。 德瑞克通过电台向队员们通报他正带着他的监视对象前往查明警官的住所。 杰森很快回复：“瑞德和珍妮弗马上赶过去。你带枪了吗？” 德瑞克：“我会小心。” 他看了一眼菲尼克斯。 她虽然个头有五英尺九英寸，但她比较瘦，所以看起来会给人弱小之感。 她有一头顺滑的黑发，跟她留在学藉中的照片不同，她日常不化妆，也没有戴鼻环——她的鼻子上没有鼻环孔，她戴的是假环。 她没有喷香水，深夜出来穿的是方便行动的牛仔裤和运动鞋，上身是运动背心和外套。 她当然长得很漂亮。不是标准的亚洲脸。她的脸颊嘟嘟的，眼睛大又圆，瞳孔是深棕色，显得很神秘。 她从坐上车后就没有说话，只是专心的看路。 德瑞克也没有说话，专心开车。 很快就到了查明警官的住所。 查明警官住在自己贷款建的房子里——这在他们的分析中认为，显然这是菲尼克斯的主意。 查明警官在高中毕业前根本就没有一分钱的储蓄。 他参加警校培训后就顺利的加入警局成为一名新人警官。 然后他就开始储蓄了，并在咨询多家银行后，争取到一家银行愿意给他贷款建屋。 他背了巨额贷款，薪水的百分之六十都会被银行收走。 不过，私人住宅的优势很明显。 那就是背着父母，方便约会。 查明警官的住所已经被搜查过多次，门前还有封条。 德瑞克拉开封条，戴上手套才去开门。 李菲菲在他身后走进去，她没有戴手套。 房子里的电已经停了，因为账户注销，这幢房子会被银行拍卖，屋里的所有东西都会被一起拍卖。 比起她空无一物的房子，这间房子里就杂乱得多。 厨房的冰箱里有过期的牛奶和一公斤装的大米，有啤酒可乐和沙拉菜，冷冻层有牛排和香肠。 橱柜里有意大利面和咖啡粉，以及需要滴漏的咖啡，还有咖啡豆和手摇式咖啡磨豆机。 还有咖啡滤纸、滤杯，以及冷泡壶。 还有罐装红茶和茶包。 德瑞克看了一眼刚考上大学的菲尼克斯。 真是健康的考试饮料。 卧室和客厅的东西就更多了。 洗衣篮里有女式内衣和她的尺码的牛仔裤。 沙发底下有她的尺码的运动鞋，跟她脚上这双一个牌子。 客厅的沙发上有女士袜子。 电视柜里有保险套空盒。 在沙发上吗？ 感觉还不错。 卧室的床和床垫都是高级品，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摆在床头。 李菲菲打开电脑，指纹顺利解锁。 网页收藏中有数之不尽的学校信息，全是法学院。 电脑旁边的备忘录上全是手写的日期，对照看起来应该是考试和面试的日期，以及车次和飞机航班。 亚马逊和易贝的购物车里有两人份的衣物、洗衣液、指甲油、游戏卡带、自行车……等等。 他们不是在约会。 他们是在同居。 李菲菲发现她和这个查明警官在游戏的搓和下已经就差一个牧师了。 她身旁这个FBI的视线也已经过分火热了。 她坐下来，一天天倒着查她已经死去的爱人的日程表。 她甚至还从他的信用卡账单中找到他的加油记录。 很快，两次离开小镇，前往小镇附近沼泽地的长途加油记录醒目的出现了。 她对黑皮FBI说：“他去过这个地方两次。” 德瑞克低下头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笔记，说：“十六日，是他自杀的前一天。” 查明警官是十五号死的。 她的初始进入日期是——昨天，十八号。 她走后三天，他就死了。 她为什么走？ 为什么在考上大学后独自旅行庆祝？ 既然她有一个秘密爱人，她应该对家人说去旅行庆祝，然后躲在查明的家里两人偷偷用光一盒保险套。 ——她不应该真的去旅行。 她为什么抛下查明独自出行？ ------------ 4 第 4 章 瑞德和珍妮弗到了。 李菲菲听到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她站在窗前瞄了一眼。在这种空旷又不临街的地方，深夜中的汽车发动机声特别明显，哪怕这辆车特意停在远处，但还是能被轻易的发现。 她对莫根说：“能送我回家吗？我要赶在妈妈起床前回到床上。” 德瑞克·莫根问：“你对查明警官的死一无所知吗？” 李菲菲诚实地说：“我不知道他会死。” 如果这真的是她费尽心思捕获到的爱人，她没道理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德瑞克·莫根故意地问：“假如他不听你的，不合你的心意呢？就像……” 李菲菲认真思考了一下——这是一个单机游戏啊——所以她再次诚实地说：“我可以把他关起来啊。” 小黑屋恋爱也是很迷人的。 德瑞克的感到背心发寒。 这个年轻的女孩说的是实话。 也就是说……霍奇差一点就成了某个案卷中的受害人了吗？ 她能放弃霍奇真是太好了。 德瑞克看到瑞德和珍妮弗在接近这里，他很安全，他就继续问：“假如他背叛你呢？我是说查明警官，他可能会在你学习的时候跟别人调情，或是招妓……” 李菲菲：“我说了，把他关起来。” 德瑞克：“你从来没想过要杀了他？” 李菲菲：“你们怀疑我？也算有道理吧。但是，对我来说，杀掉爱人不是一个选项。” 德瑞克：“把他关起来就足够了吗？” 李菲菲承认点头：“足够了。” 瑞德和珍妮弗给德瑞克发消息。 瑞德：“我们到了。” 消息刚发出去，门就打开了，李菲菲和德瑞克·莫根一起走出来。 珍妮弗：“菲迪……”她迅速看了一眼德瑞克，上前对她说：“你不该来这里。你们发现了什么线索？”她看向德瑞克。 德瑞克看李菲菲：“只发现了两张加油站账单。” 李菲菲对珍妮弗又变成了乖小孩：“我只是有点想知道真相。” 珍妮弗：“你发现了什么？菲迪。” 三个FBI围着她。 李菲菲觉得凭她自己的力量深入调查已经不可能了，除非有更新的线索，更有突破性的。 她说：“他不该死。” 珍妮弗放轻声音，试探着揽住她的肩——又是一次就揽上去了，菲尼克斯她一点都没反抗。 这跟她的高智商不太符合，她不够多疑，对陌生人的信任度太高了。 这说明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吗？ 还是说……她在伪装？ 珍妮弗柔声问：“你们有什么计划吗？” 李菲菲没有回答——她不知道。 她说：“就算有计划——假设我们有计划，那也不需要查明去死。他本来不该冒任何风险。” 看看游戏系统给她捏的这个人设吧。她跟成年男人谈恋爱，最大的风险应该来自于这段恋情曝光后查明警官在小镇上名声扫地。 偏偏，查明警官真的以诱拐犯的罪名死了。 “我已经成年了。而且我考到了外面，我会离开小镇。”李菲菲说。 “是的。”珍妮弗附和她，“你们已经计划好了。” 菲尼克斯是个高智商人类，她计划周密，对这段她计划内的恋情，她不可能会计算失误。 珍妮弗问：“你对那个诱拐犯有什么了解吗？那些失踪的女孩子，你对她们有印象吗？” 李菲菲：“我应该有印象吗？” ——给点提示？ 珍妮弗不再追问下去了。她给瑞德使了个眼色，说：“让瑞德送你回去。我和莫根再把这里搜查一遍。” 李菲菲只好结束套话，顺从地跟那个个头最高的FBI离开。 “还有什么好搜查的？你们之前没有搜查过吗？”她坐上车后问。 瑞德：“当时我们不知道查明警官的恋人是你。” 虽然查明警官独居的房子里有许多女性用品，但是他是个成年男人，有正当职业，有女朋友或一夜情都很正常。 早期当地警察局的调查也没有详细查过这间屋里的女性用具。FBI来了之后，也只是专注在有没有特别的秘室，或是性偏好的杂志、录相带、色情照片一类的东西。 但查明警官的私生活无比的健康，女性用品中也没有明显的幼儿用品，衣服也是接近成年女性身高的。 而且查明警官在档案中是一个诱拐犯，并且有杀人嫌疑，只是没有找到对应的尸体。但他的房子里却缺少一个重要物品：诱拐犯的收藏。 没有凶器，没有收藏品，没有青少年的色情照片。 当时吉迪恩就断言，要么查明警官还有另一个秘密小屋，要么他们抓错了人。 现在，查明警官的恋人出现了。高智商的菲尼克斯，对恋人有强烈的控制欲和操纵欲。 就算是瑞德也能断言：查明警官是犯人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了。 仍留在房子里的德瑞克·莫根对珍妮弗说：“你真应该看一看她当时说话的口气。我之前一直以为她头脑更清醒，更有理智。” 珍妮弗笑了笑，说：“虽然拘禁式犯罪一直以男性犯罪者为主，但女性犯罪者也并不是没有。一般认为女性体力较差，对待成年男性这样的猎物，长期囚禁不太合理，容易在近身时被夺走控制权。但，体力和武力并非是绝对的。” 德瑞克：“你的意思是？” 珍妮弗：“别小看女性。如果是菲尼克斯这样的高智商女性，她完全可以在获取身份地位的同时，安排好自己的小兴趣。” 德瑞克：“比如创造一个密室把她看中的爱人关起来。” 珍妮弗：“她不需要。查明警官已经在她手掌中了。”她转头看德瑞克，“我明白她的意思了。她的最后一句话不是反问，而是真的不知道查明警官因为什么而死。在她的计划中，查明警官应该没有危险。” 德瑞克反应过来：“你是说，查明警官只是意外发现了诱拐犯，并在与诱拐犯博斗的过程中死了，然后被反过来栽脏嫁祸，成了不名誉的犯人而死。” 珍妮弗：“我们一直以为这件事可能会跟查明警官平时的生活有关。但有没有可能他只是在履行自己身为警察的职责，然后撞见了犯人。” 德瑞克想了想，说：“我们也不算猜错。这是一个小镇。查明警官从小在这里长大，他的父母祖辈都生活在这里，他认识这座小镇的每一个人——包括犯人。所以，他在发现诱拐犯的时候，一定心软了。” 珍妮弗：“菲尼克斯想知道的是查明警官在那几天做了什么。” 德瑞克：“我们肯定不能告诉她。她肯定想替查明警官报仇。” FBI小队的人回去后再次开了个会，重新调查查明警官在死亡之前调查的案子和他的行踪。 吉迪恩：“他应该有个搭档。” 珍妮弗：“他的搭档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吉迪恩：“是出于替警队的队员们保密还是别的缘故？” 珍妮弗：“是因为查明警官本来就刻意避开了跟警局里其他人的社交。也可以理解，他有一个小女友。” 德瑞克：“我们不能再告诉菲尼克斯任何事了。她是真的会去报仇的，而且我觉得她离真相比我们更近。” 吉迪恩：“你说的对。我们不能再告诉她任何事了。还有，瑞德，你要继续监视菲尼克斯。” 瑞德：“你觉得她会自己去找犯人吗？” 吉迪恩：“可能会也可能不会。但这是一座小镇，我打赌小镇上的每一个爸爸都有枪。” 瑞德：“说不定还是□□。” 瑞德开始公然开着汽车跟踪李菲菲。 他听德瑞克·莫根说过，他们的车在她的眼中一览无疑。 德瑞克：“她说小镇没有人买黑色的车，还说我们的车太新了。” 瑞德笑了，但他也觉得自己不必刻意避开谁了。 李菲菲每天都能看到他，她还会跟他打招呼，偶尔还会搭一下便车回家。 吉迪恩问瑞德：“她在做什么？” 瑞德：“她好像在拜访她所有的朋友。”他很确定，她是照着学校公开网站上的学生名单去拜访的。 李菲菲在用笨办法：扫图。 去每一个地区，跟每一个人对话。 虽然AI全息游戏不像页游那样会弹出提示，但游戏就是游戏，这还是有善恶的对抗游戏。 ——她之前一直是天选的黑方。 可能跟她每回都用抢劫来赚到第一笔活动资金有关。 这一回她选择向父母求助离开营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就把她算到白方来了。 总之，是黑是白其实是很好区分的。 她拜访的每一户人家都是正常的普通居民，大家的反应都很正常。哪怕是她最怀疑的那个死去的同学的父亲，她借机拥抱了这个中年男人很长时间也没见他起反应，这个中年大汉哭得快要抽过去，因为他想起了他的女儿，在所有警察的口中，犯人已死，他的女儿再也回不来了。 但哪怕是他，也是哭着摇头：“我不相信查明是犯人。他没必要。他是美式足球队的，他不缺女朋友。他们那些小伙子……我明白，他们找刺激会更喜欢大*和酒。找小女孩玩？这更像是一个蠢货干的，一个没有女人愿意看他一眼的蠢货！那些垃圾！” 线索！ 李菲菲当即告辞，回家就在餐桌上问起“有哪些男人看起来就像没有女人愿意看一眼的垃圾”。 星巴克先生听到这个问题，以为是餐桌闲聊，他笑着说：“那肯定是老克勒。他独自养着一个儿子，连喝酒打牌都没人叫他。” 星巴克太太打了一下先生，“别这么说。”她转头对李菲菲和餐桌上剩下的两个孩子说，“不能这样看不起别人。克勒先生只是离婚了，他独自扶养孩子是很了不起的人。”她对李菲菲说，“你以前还跟克勒先生的儿子一个班呢。” 李菲菲：“什么时候？” 星巴克太太：“在你七年级的时候。” 李菲菲回去就在同学录中找到了克勒先生的儿子，一个瘦弱的棕发男孩，平平无奇。 还有他家的地址。 当天晚上，瑞德被敲车窗了。 他放下书，放下车窗，菲尼克斯的漂亮脸蛋伸出来：“我有一个地址，需要跟FBI的人一起去看。” 瑞德马上通知了吉迪恩。 吉迪恩：“我们马上赶到。你可以带上她，看看她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挂掉电话，吉迪恩在FBI的网页中搜索古德凡尔·克勒的名字，也就是菲尼克斯同学的父亲。 这个名字很快就弹出了页面，从页面上看，他的人生平平无奇。 他经营着一家汽车配件商店，收入只够维持生活。他没有任何私人兴趣，不看球赛不看电影。 远在BAU的技术支持佩内洛普说：“他的超市购物小票上连啤酒都没有。” 同样也在BAU的霍奇说：“一个生活如此乏味的人，却养着一个儿子。” 吉迪恩：“他没有结婚的记录。” 霍奇：“没有结婚也没有离婚。” 吉迪恩：“你知道吗？小镇上人人都说克勒先生是离了婚的，他们甚至都不用去询问别人，就认为克勒先生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可事实上，我找不到一点那个女人存在的痕迹。” 霍奇：“从他的信用卡记录中我也没有找到婚纱、婚戒这样的账单。” 吉迪恩：“我问了几个人，这个女人的名字一会儿叫珍，一会儿叫爱丽。他们不记得她，只觉得应该有这么一个人。” 佩内洛普碰碰霍奇：“我找不到克勒儿子的信息。” 霍奇马上看网页，克勒的信息很完整，但克勒儿子的信息却被保护起来了。 霍奇：“吉迪恩，我想我们知道那个被检察官保护起来的人是谁了。” 吉迪恩：“是克勒的儿子。” 霍奇：“没错。顺便，克勒的名字还出现在另一个人的档案上。” 吉迪恩：“我明白了。查明警官杀的人里有克勒对吗？我这边的档案没有。” 霍奇：“我这边能看到。克勒先生已经死了。我怀疑克勒先生才是真正的诱拐犯。从年龄上来看很合理，第一例失踪案报告的时候，克勒是三十岁。” 吉迪恩：“寂寞的三十岁。没有恋人，没有朋友，男人不会邀请他一起去打牌喝酒，他守着一间小店，可以从客人中挑选猎物。” 霍奇：“对，那些在路上抛锚的女人，独自修车的女人，她们可能会跟店主聊两句，甚至会请他去看看自己的车。” 吉迪恩：“这是一座小镇。所有人都认识。未成年的孩子会认为他是家庭的熟人，不会对他提防。他能轻易就把孩子骗进他的车里。” 霍奇：“他还有个儿子——我注意到，他的儿子今年十八岁。有好几个被诱拐的女孩子都曾经与他同龄。” 吉迪恩：“他用自己的儿子做诱饵。他的儿子很可能是同伙，他十八岁了，他肯定早就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霍奇：“我去给检察官交涉，争取得到审问的机会。你们那边怎么样？” 一排汽车在一幢黑洞洞的房子前刹住。 吉迪恩一边下车一边说：“我们到了。” ------------ 5 保持手感 李菲菲听到了游戏结束时的结算提示音。 WTF？！ 手机响了一声，她公然在NPC的面前拿出手机，屏幕上是一个横屏提示：是否要现在结算退出？ 当然不！ 这只说明NPC在她之前找到了这个背景故事的凶手！ ——这回她确定了，她确实是白方。 她原本的任务应该是在NPC之前找到凶手。 但被NPC赶到了前面。 但是！她是玩家！ 她才不认输。 她要把这个盘翻过来。 李菲菲当着瑞德的面把手机放回口袋，“开门吧。我也跟你一起找，我能比你更快找到线索。” 瑞德给了她一副手套和鞋套。 她摇头拒绝：“我不能保证我以前没来过哦。” 瑞德：“那你就要待在外面。你这一次跟我进来的指纹和鞋印不能跟以前的混淆。虽然这里还没有查过，但只要避免你这一次留下指纹和鞋印，就能反向印证你以前是否来过这个现场。” 李菲菲：“听你的。”骗不过去了。 她只好接过手套和鞋套。 瑞德坚持她应该跟在他后面。 他们一前一后走进这幢房子。 房子的电已经断了，到处都飘浮着一层灰尘。这说明主人已经离开一段时间了。 这是一幢已经有些年头的自建屋，陈设很有年代感，至少是三十年前的家电和家具，没有在近十年重新布置过。 一楼进去就是客厅，摆着一圈棕色的旧沙发，沙发垫凹陷。 地板很脏，地上有很多鞋印和污渍——这家人没有刷鞋的习惯吗？ 窗帘是像是从挂上去后就没取下来洗过。 茶几上摆着杂志报纸可乐纸杯和几个旧摇控器。 瑞德一一拿起来看，还翻过来取出电池。 “这个是电视，这个是空调，这个是电扇。”他把摇控器整齐的摆在茶几上，“这个家……不太像犯罪现场。” 她跟在他身后，没有去碰任何东西：“太混乱？不够整洁？” 瑞德说完就开始反驳自己：“也可能他们很自信不会被发现，所以也没必要藏起来。” 他拿着手电筒，一个一个房间检查。 一楼从一头通向另一头，分别是客厅、楼梯间、一间杂物房、厨房、后院。 后院也很乱，有一条旧水管接在车库前，草坪坏了大半。 车库的门直接就是开着的，里面堆满各种杂物，显然他们不把车放在车库。 瑞德打电话给BAU的佩内洛普：“能找到克勒一家有几辆车吗？” 佩内洛普：“当然，立刻，马上。他们有两辆车，一辆是克勒先生开的丰田，一辆是小克勒开的二手宝马。” 瑞德：“都是厢型车吗？” 佩内洛普：“你猜对了。一个八座，一个六座。全是大容量。”她高昂的声音低沉下来，显然这样的车是方便犯罪。 在他打电话的时候，李菲菲一直在一旁安静听着。 他打完之后，她才说：“我们去二楼吗？” 瑞德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不，我们等支援。我们的人马上就到。” 李菲菲：“我一点都不记得跟小克勒当过同学。” 瑞德看了她一眼，快速地说：“很正常。你在学校不会遇到想交往的朋友的。除非他们吸引了你，不然你不会注意他们。” ——真想知道她的人设在NPC那里到底是什么样的。 她：“我如果早点发现了，可能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瑞德：“没有人能预知所有的不幸。上帝也办不到。” ——错了，这一次她要做一个预知者。虽然是在得到答案后再去“预知”。 她安静地等着，直到传来一排汽车声。 似乎有无数的车辆把这幢黑夜中的房子包围了。 无数的车灯到处闪着。 当地的警察和BAU的人一起到了。 他们是包围了这里之后才闯进来的，在后院的李菲菲很快被同小镇的警察认出来了。 “你不是星巴克家的孩子吗？”一个跟她爸爸差不多年纪的白人警察盯着她看。 ——第一万次，想改姓！ 李菲菲耸了耸肩。 “来吧，我先送你回去。”这个白人警察过来对她示意，“你可能是来探险的，是学校的试胆大会吗？” “暂时不行。警官，我们需要菲尼克斯的帮助。”吉迪恩从前院直接走过来，他对白人警察点点头，把他打发走，再对李菲菲打招呼：“你好，菲尼克斯。你有更多的线索吗？” 李菲菲：“我需要进去看。” 吉迪恩打量了她一眼，爽快点头：“我想这没什么问题。瑞德，你和JJ，还有菲尼克斯，你们一起搜查线索。我和莫根。保持联络。虽然这里应该没有犯人了，但我们需要找的东西可不少。” ——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能找到什么。如果找到的东西不足以支持他们的推测，那就很难翻案了。 BAU的佩内洛普紧张级了。 亚伦·霍奇纳已经去跟检察官交涉了，他们需要找到证据！ “快来吧，快来吧，证据！”她紧紧握住双手。 瑞德和JJ一前一后夹着李菲菲，三人上了二楼。 二楼有两个卧室，一间属于克勒先生，一间属于小克勒，也就是她的同学。 李菲菲直接走进小克勒的卧室。 瑞德稍晚一步跟上来，看她在屋里四处翻。 瑞德：“你想找什么？你有什么头绪吗？” 没有。 但一定有什么是可以给她提示的。 游戏里的提示就那几种。 李菲菲把这个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她甚至把床垫翻过来看床底下有没有写字或贴着照片一类的东西。 但她什么都没翻到。 她站在屋当中，问瑞德：“你见过没有一张照片，没有一张无关的字的房间吗？” 她翻到了一些作业，这是唯一写有字的东西。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瑞德走进洗手间，果不其然，没有镜子。 他出来对JJ说：“没有一张照片，也没有镜子。” JJ：“哦，天呐。” 她快步下楼，找到吉迪恩说：“小克勒的房间里没有镜子也没有照片。” 吉迪恩：“看来他非常讨厌自己。这下麻烦大了。如果他真的曾经帮助父亲诱骗受害人，他有悔恨之心，而他把这一切都告诉了检察官，那我们就更难翻案了。” 二楼，瑞德看到菲尼克斯还在找。 “你还想找什么？”他问。 “难道他能把一切都记到脑子里吗？”李菲菲在这个房间里转圈，“不可能的。他一定会留下一些痕迹。” 瑞德看向书柜和电脑：“稍后我们会把这里的东西全都运走仔细检查。”不过，目前很不利，他们还没有找到翻案的希望。 李菲菲开始从以前玩过的游戏中找灵感。 她先是搬了把椅子，踩在上面把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取下来，看灯罩内有没有藏东西。 瑞德：“……” 然后她又把房间里所有的开关和插头都卸掉，看里面有没有藏东西。 瑞德：“……” 再然后，她又进洗手间，把洗脸池前的柜子给卸掉，看里面有没有藏东西。 瑞德：“……” 再再然后，她站在书柜前，似乎准备把所有的书都翻一遍。 瑞德拦住了她：“这些事就交给我们警察吧。” 李菲菲：“我很确定这里必定有线索。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很可能再也找不到了。” 不可能犯人的巢穴没线索！ 瑞德思考了一下，先下去借了个相机，把书柜里的书都给拍下来，然后才让她去搜。 她坐在那里翻书时，吉迪恩也上来看过，没有阻止她。 他和瑞德出去说话，她听到一点。 “……检察官不肯让我们见小克勒。”吉迪恩摇了摇头，“霍奇失败了。” 瑞德：“我们可能只能接受这个结果。但能让查明警官洗清嫌疑也很好。” 吉迪恩摇头：“我们缺乏证据支持。” 瑞德：“菲尼克斯不打算放弃。” 吉迪恩看了一眼手表：“我们可以在这里等到天亮。天亮之后就没有理由再封锁了。” 镇上的警官开始一趟趟的把这里的东西都搬走，将有价值的都封起来进行检查。 二楼也渐渐被搬空了。 李菲菲在小克勒的房间里一无所获。 这个人跟她是同学，他这里竟然会没有线索。 莫非线索在他父亲那里？ 她转到克勒先生的房间。这个房间的格局与小克勒差不多，除了他的洗手间还有一个浴缸。 她照样开始在这个房间里翻，然后就翻到了。 瑞德赶紧喊警察过来拍照，并把她拉开。 床垫底下有名字和日期，全是用铅笔写的，字迹很幼稚。 吸顶灯的灯罩里有照片。 开关里有卷起来的胶卷。 插头里有用小玻璃瓶收藏起来的小牙齿。 洗手间的洗脸池上方的柜子里和镜子后都找到了更多女孩子的照片。 所有人都很激动，镇警察们开心坏了，他们在楼底下欢呼，互相拥抱。 瑞德护着她从二楼离开。 吉迪恩立刻打电话通知亚伦·霍奇纳：“我们有证据了！” 霍奇纳在电话的另一头低沉地说：“大家做得不错。” 吉迪恩冷静了下来，他走开一点，问：“检察官还是不同意让我们审问小克勒吗？” 霍奇纳：“是的。但检察官同意给查明警官恢复名誉。” 吉迪恩：“他早知道犯人是克勒的父亲？” 霍奇纳：“我不确定。但我给了他很大的压力。他应该去问过小克勒了，在我们坚持寻找证据之后。他说小克勒会有一份新的协议，他不会没事。但他坚持小克勒不上庭。他是未成年，而且受父亲胁迫。吉迪恩，就算真的上庭，他也会得到陪审员的同情。我们很难把他投进监狱。” 吉迪恩看向菲尼克斯，从她发现线索以后，她就一直都很平静。 吉迪恩：“我不知道她对这个结果满不满意。” 霍奇纳：“我也不知道。我猜，她不会满意。但她也没有办法。” ------------ 6 第 6 章 吉迪恩决定跟菲尼克斯聊一聊。他见过无数的犯人，其中许多犯人都自认是高智商，其实他们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但也有真正是天才的犯人。如果他们把智慧用来做别的，那个个都能获得成功。但他们都在某一个时间点滑进深渊。 很可惜，对于这类犯人，他和他的同行们都为他们婉惜。 他需要把她当成一个成人来交谈，而不是对孩子。 吉迪恩走过去：“菲尼克斯，我们谈谈？我叫吉迪恩。” 瑞德见此就走开了，不过他一直担心地在不远处张望。 吉迪恩避开所有人，对李菲菲说了目前他们的进展。 “我们会尽力迫使小克勒吐出更多事实。查明警官也可以恢复名誉，有了这些证据，我们可以找到许多受害者。我们也会去搜察那个森林沼泽，说不定可以找到尸体。”他尽量说出所有能说的东西，并一直观察她的神情。 从神情上看，这些都不是她关心的。 李菲菲：“克勒先生呢？他是死了吗？” 线索是在克勒先生的房间里找到，而不是小克勒。那这起案件的犯人就一定是克勒先生了，而不是她以为的小克勒。 小克勒跟她是同学，难道只是为了让她注意到克勒先生？ ——她不会跟小克勒谈过校园恋爱吧？还是他暗恋她？ 吉迪恩：“我们没有在案卷中找到克勒先生被害的事。但据我推测，是的，克勒先生应该已经死了。而且极有可能是查明警官杀了他。小克勒是他父亲的帮手，他可能是在查明警官来调查的时候发现了他父亲已经被发现，他……找到了检察官，获得了帮助。” 李菲菲：“那查明是怎么死的？” 查明是谁杀的？ 在查明是犯人的时候，他被杀可以说是很正常的，犯人拒捕被人杀死。 现在，查明已经不再是犯人了。那他是怎么死的？ 要么是克勒先生杀了查明，要么是克勒父子杀了查明。查明可能在这期间反杀了克勒先生，让小克勒逃出去了。小克勒编造了查明是犯人的事，本地的检察官出于结案的渴望，采信了小克勒的证言。 吉迪恩：“我明白。我们还需要调查。我们需要先找到克勒先生，查清他到底是什么时间死的，还有查明警官，也需要确认他的死亡时间。这样有助于我们继续推测。但是，菲尼克斯，这个案子已经结束了。”他郑重地说，“克勒先生已经死了。查明警官将被恢复名誉。小克勒逃不掉，他会被我们死死咬住，我们会跟检察官达成协议，争取对小克勒进行监视，至少十年，我们会说动法官。菲尼克斯，你明白吗？你该去上大学了，去过你的新学期，认识新的朋友。” 他盯着菲尼克斯看。 她说：“我想见一见小克勒。” 吉迪恩叹了口气，摇摇头：“我恐怕这很难。很难达成。你不是小克勒的亲属。” 李菲菲：“我们是同学。没人知道我和查明的关系。你们会写在报告上吗？” 吉迪恩想了想，摇摇头：“你跟这件案子没关系。我们可能会提一句得到了镇民的帮助，但是，是的，我们不会在报告上写查明警官有一个未成年的恋人。” 李菲菲：“我成年了。” 吉迪恩：“你是说，你们是你成年后才恋爱的吗？”他不自禁地微笑起来，她这时倒像个不服输的年轻人了。 李菲菲：“算了。总之，我想见一见我的同学，我很同情他。” 吉迪恩警告她：“我们都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同情他。” 李菲菲：“他被一个诱拐犯养大，这还值得同情吗？” 吉迪恩：“这样吧，你可以写一封信，我可以替你转交给小克勒。如果他想见你的话。” 李菲菲：“让我见他，我能找到更多线索。” 吉迪恩：“这个案子已经结束了。”他又说了一遍，“你明白吗？小克勒在他父亲做这些事的时候是未成年。” 未成年。 又是这个。 游戏设计这个案子到处都是未成年。 受害人全是未成年的女孩子。 她在未成年时就交了一个成年的男朋友。 现在，犯人之一也是未成年。 李菲菲：“他不会是死刑。” 吉迪恩摇摇头：“我不能骗你，你可以自己看书。小克勒的父亲才是犯人，他只是他父亲的助手，而且我们很难认定这一点，他也可以说自己是被迫的。任何一个法庭都不会给他死刑。” ——她知道她想要什么样的结局了。 吉迪恩发现菲尼克斯突然微笑起来，开朗又阳光。 这让沐浴在她笑容中的吉迪恩浑身发冷。 她说：“我明白了。谢谢你，警官。” 菲尼克斯爽快的离开了。 吉迪恩以为她放弃了。 但是稍后他收到了她送到警局的给小克勒的信，写得很正常很热情，似乎真的是一个关心同学的好朋友。 镇警局的所有警察一起搜查了那个查明警官去过两次的森林沼泽。他们在那里发现了被沉在沼泽中的克勒先生。 他的胸口被挖了好几个洞，法医认为克勒先生死于枪击。 法医：“那些洞是为了挖出子弹。还有，为了破坏枪伤伤口，避免被发现是什么枪打的。”那些洞都太大了。 在发现克勒先生的不远处，他们发现了许多腐烂的尸体，大多数都没有衣服，只剩下骨头和一些腐肉。 法医摇头：“最近的一具在三个月内。不过，我建议还是全都做DNA吧。” FBI全面接手此案。 记者也发现了这个案子，他们蜂拥而至。 一个又一个失踪女孩子浮出水面。 一些是本地的，一些不是。 有些家庭根本不相信女孩子已经死了，他们拒绝配合DNA检测。 BAU的人却必须回去了，他们还有许多案子在等着。 在离开之前，瑞德和JJ去见菲尼克斯，他们会在回去后想方设法见到小克勒把信给他，但这个案子目前还在调查阶段，要先确定所有尸源，后面还要漫长的起诉，所以可能要花上几年时间。 但星巴克夫妻说菲尼克斯已经出去散心了。 瑞德：“她走了？” 星巴克夫妻觉得这很正常：“这太吓人了，她想出去散散心，我们觉得这也不错。最近镇上的人太多了，他们四处问东问西的。” JJ：“那她会回来参加查明警官的葬礼吗？” 查明警官恢复了名誉后，镇警局决定替他举办一个葬礼，之后他会葬到镇上唯一一座教堂的墓地中。 星巴克夫妇摇头：“我们不知道。” 瑞德和JJ怀揣着不安登机了。 在飞机上，大家都很累。很多案子就是这样，他们能找到真相，但法律决定犯人是不是都能受到惩罚。 JJ：“菲尼克斯……我很担心她，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瑞德：“如果她真的决定做点什么，我们总会再见到她的。” JJ：“……” 莫根：“你是说，她会继续追杀小克勒？”他转向吉迪恩，“你跟她聊过，你觉得她会吗？” 吉迪恩：“我不能说我一定知道。但我觉得她没有放弃。” 飞机上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回到BAU后，生活一如既往的繁忙。 亚伦·霍奇纳如他所说的，一直在给检察官施压，他最终争取到了跟小克勒面谈的机会。 小克勒已经成年了，但由于他的父亲死的时候他是未成年，最后一个失踪的女孩子的死亡时间也已经确认了，因为她的尸体保存的最完整，所以她的死亡时间也是最先确认的。很遗憾，在那个时间，小克勒是未成年。 在所有罪行结束之前，小克勒仍是未成年人。 检察官对霍奇说：“我不能对你说一些肯定的事，但是我们倾向于不起诉小克勒。” 霍奇：“哪怕他诱骗了他同一所学校的同学吗？最后一个女孩失踪时，他十七岁，他知道这个女孩会遭遇什么。他看过许多遍了。” 检察官：“是的，是的，冷静，霍奇。你我都知道这些混蛋是什么样，但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他父亲已经死了，你明白吗？他可以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他父亲头上，没人能证实。他可以说他父亲虐待他，他也可以说他父亲逼他骗女孩子回来——我们都知道这很可能是事实。霍奇，他也一个受害人。你不能因为他和犯人站在一起就不把他当受害人。我们不知道他父亲是在他几岁时让他去骗小女孩来家里的，你不能要求一个孩子一直保有勇气。他可能在十七岁时明知女孩子会死还是把她骗回家，但他七岁时也能明白这个道理吗？如果他从七岁时就在做这种事，那他到十七岁时会认为一切都是错的吗？我们都听过小象的故事，霍奇。他也是一个受害人。” 霍奇和吉迪恩一起见了小克勒。 吉迪恩：“根据他一直受他父亲的教育和控制，他应该会对成年男性有畏惧感。” 霍奇：“希望我们能吓住他。” 吉迪恩：“你怀疑他做得比他说的更多吗？” 霍奇：“吉迪恩，你见过克勒先生的尸体，他被人从正面击中，很快就死了。查明警官根本不可能在跟克勒先生的对抗中受伤。但他最后却死了。” 吉迪恩叹了口气：“是的。”在他看到克勒先生的尸体时就想到了。杀了他的人还有时间去挖出子弹。所以，查明警官到底是谁杀的？至少在克勒先生死之前，查明警官都是没事的。 小克勒污陷了查明警官，他还掌握最后一个秘密：谁是杀了查明警官的凶手？ 他知道菲尼克斯为什么一直不满意了。 两个BAU的警官见到小克勒的第一眼就明白，这个男孩子不可能是正面对抗查明警官的人。他像每一所学校都会有的男孩子，瘦弱、苍白，头发乱糟糟，不起眼。 查明警官是美式足球选手，在身体对抗性上，他能用一只手制服小克勒。 霍奇也理解为什么检察官一直不想上庭。小克勒不像一个会杀人的人，他太瘦小了。 陪审团在看到他的时候都不会相信检察官的话了。 但审问小克勒并不顺利。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他不给他们任何反应。 霍奇和吉迪恩没有太多时间，他们只有两个小时，中间还必须让小克勒休息。 两个小时没有结果，检察官也不会再给他们更多时间了。 在最后，霍奇拿出了菲尼克斯写的信。 他把信放在桌上用手盖住：“这是你的同学给你写的。她很同情你。你想看一看信吗？” 小克勒抬起头，霍奇第一次看清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仿佛永远努力瞪大，眼珠清晰可见。 “信？”他问。 霍奇把手拿起，露出信封上的名字P·S。 小克勒盯着这个名字愣了几秒。 霍奇再问一遍：“你想看信吗？” 小克勒收回视线，到他们离开他都没有回答。 吉迪恩在离开后，问霍奇：“你有没有感觉小克勒在看到菲尼克斯的签名后有点害怕？” 霍奇：“他没有再看这封信一眼。这确实有点怪，死在克勒父子手上的人……目前挖出的尸骨已经有三十一具了，杀了这么多人，他居然会害怕菲尼克斯，为什么？” 但是，不管他们怎么想。这个案子到此为止。 媒体记者把这个案子报道了出去，小镇上的居民烦不胜烦。媒体挖出了克勒先生的事，但他们把他描述成了一个妻子离婚后独自扶养儿子的失意中年男人，可能是由于心理问题一类的毛病才会把年轻少女一个又一个绑架到自己家里再杀害。 报道中没有提到小克勒被带走的事，媒体编造出了一个不存在的远房姑妈，可怜小克勒所以收养了他。 霍奇一直关注此事。他知道小克勒最终没有上庭，他必须佩戴脚环十年，十年内没有犯罪就可以取下脚环。他没有回家乡。 而菲尼克斯，她没有去上大学。 他在事后打电话问星巴克夫妇，得知菲尼克斯再也没有回家，她也没有去上大学。 她失踪了。 就像他曾经担心的那样。 他开始担心在某一个案卷中，见到菲尼克斯的照片或听到她的名字。 十年后。 华盛顿的雨夜，地上湿漉漉的。 亚伦·霍奇纳来参加听证会，对下一个季度BAU的预算进行争取。 会议要持续几天时间。 他刚刚跟队员们开完电话会议，从酒店出来喝杯咖啡。 他走过湿漉漉的街道，现在虽然才晚上七点钟，但街上已经没有行人了，这附近警察巡逻很频繁，流浪汉和吸**也不到这边来。 他记得街角有一家面包房，兼卖咖啡。 他转过街角，刚好看到一个黑色长发、穿一身黑色风衣和蓝色牛仔裤和牛津鞋的年轻女人端着咖啡提着面包袋从面包房出来。 她有着让他熟悉的侧脸，挺拨秀气的鼻梁、卷曲的长睫毛和红润的嘴唇。黑色的长发拢着她的脸庞，在雨夜中显得过分苍白。 她站在路边，环顾四周，显得警觉又克制。 他站定在那里，两人视线相遇。 她愣了。 他也从记忆中翻出她的名字。 “菲迪……菲尼克斯。”他不自觉地蹙眉，严肃地走向她，一边四处环视，想找出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李菲菲刚跳跃过时间，转头就遇上了NPC。 她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她跳了十年，这十年间，这个NPC虽然看起来老了一点，但更帅气了，有一种独特的暮年帅哥味。 霍奇：“你在这里干什么？” 李菲菲耸肩：“没什么，四处看一看。” 霍奇：“看什么？” 李菲菲喝了一口冒热气的咖啡，开始替自己补设定，然后就等游戏系统扩展，替她补完。 李菲菲：“你知道吗？犯罪的人，会自动自发的想跟警方发生联系。” 霍奇点点头：“他们想从警察这里得到线索。” 李菲菲：“有的人，可能自己也不知道，但他们会想办法成为警方的人，来获取一点安全感——我认为小克勒会想方设法进入政府机关工作。” 霍奇：“……你还在找小克勒？” 他看到菲尼克斯平静的目光，好像花十年时间去找一个人是很正常的事。 霍奇：“你认为小克勒会成为公职人员，所以你来华盛顿找他？” 李菲菲点点头：“十年过去了，他脚上的脚环应该已经取下来了吧。” 霍奇：“他获得了减刑，三年前他就取下脚环了——我跟你说，我会注意他的。” 李菲菲：“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霍奇摇头：“我只知道他在三年前取下脚环。那是我最后一次得知他的消息。” 在没有脚环之后，小克勒就是理论上的普通人了。他会像鱼儿消失在大海中一样。 霍奇没想到菲尼克斯会认定小克勒会混进公职人员中。 这就代表，他不用去找小克勒在哪里，小克勒会来找他们。 为什么—— 霍奇看向菲尼克斯：“是小克勒杀了查明警官是吗？” 李菲菲：“不，他做得更多。霍奇纳警官。” ------------ 7 第 7 章 BAU的队员们正享受亚伦·霍奇纳不在的轻松时光，女孩子们还约好了今晚下班一起去酒吧玩。 瑞德背上他的旧书包，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就往外走。 在这时，楼上的大卫·罗西站在楼梯上叫住大家：“伙计们，霍奇来联络了。” 楼下的队员们集体“呜……”了一声，然后纷纷打消下班的念头，精神百倍的来到霍奇纳的办公室。 大家聚在霍奇纳的办公室里，电话那头的霍奇纳像是长了一双能看到大家的眼睛，他说：“抱歉，JJ，我想我打扰了你们的酒吧时光。瑞德，你的书只能晚一点再看完了。” 女孩子们互相摇了摇头，对她们的老大没办法，谁在他的眼皮底下能偷懒呢。 瑞德毫不在意，轻松地说：“我可以放到主日假再看完。霍奇，会议顺利吗？” 酒店里的霍奇纳只是脱去外套，仍穿着白衬衣，他解下领带，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文件，电脑的屏幕闪着光，上面还有他在写的报告。 霍奇纳：“很顺利。大家呢？” BAU的JJ清了清喉咙，替队员们回答：“很顺利。我们刚从厄勒岗飞回来，霍奇，你打电话回来是有什么事吧。” 霍奇纳说了他遇到菲尼克斯的事，以及她的推测。 大卫·罗西微笑着问：“谁能告诉我这是谁？你们所有人都知道。” JJ：“回头我告诉你。她一直在找小克勒？找了十年？” 瑞德：“她应该是等到小克勒的监视期过了才出来找的。小克勒处于监视中的时候，同时也受到警方的保护，如果他在这期间出事，警方会立刻发现的。” 酒店里的霍奇纳说：“但她不知道小克勒的律师替他操作了减刑。他提前三年解除了监视。” 他重点描述了菲尼克斯的外表和穿着。 “她看起来生活优沃，这十年里，她虽然没有去读大学，但她似乎并不缺钱。她看起来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精英家庭的女孩子。”他说。 瑞德：“有很多工作并不需要你出示你的学历，她很聪明，就算她说谎伪造学历，也很少有人能看穿。既然你说她穿得不错，谈吐也很优秀，那她能骗过这世上九成的人。” 大卫·罗西说：“我大概了解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嫌疑人了。” 瑞德：“不，罗西，她什么也没做。” 大卫·罗西：“她只是还没有做。你们一直担心的不正是这个吗？霍奇，你担心她已经发现目标了吗？” 霍奇纳说：“对。她从那天之后就一直出现在我身边了。” BAU里的所有人都瞬间紧张起来。 莫根说：“你在哪间酒店？我立刻赶过去。” 霍奇纳说：“我一会儿把酒店名字发给你。大卫，你安排一下。” 大卫·罗西：“我想知道，你认为她的目标是你吗？她想杀你？” BAU里的人，特别是参与过这个案子的JJ、瑞德和佩内洛普都面露疑惑。 佩内洛普：“或许她是觉得我们放跑了真正的犯人才想报复霍奇？” 瑞德：“那她为什么不找上我或JJ？找上霍奇，难道她能打得过霍奇？”说到最后，他放低声但声音更加尖锐。 跟霍奇对打的都是勇士！ 莫根说：“别同情罪犯。” JJ说：“她不是。莫根，我们都知道。” 莫根：“要等她杀了霍奇再说吗？我知道她在上一次还帮我们破了案，但十年过去了，她找了小克勒十年，也意味着她眼中的犯人逍遥法外十年，如果她转而攻击警方，我觉得这并不奇怪。” 代表正义的一方如果没有执行正义，那就会引来更大的怨恨。 霍奇纳在酒店里听着队员们的争执。 这也是他在这几天里的疑问。 他与菲尼克斯交谈过，她执着的认为小克勒会出现在他周围，所以只要守在他身边就一定可以见到小克勒。 他问：“你是想亲手杀了他吗？” 菲尼克斯诚实地说：“我更想知道真相。发生这件事的时候，我不在那里，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只有他还活着，我要从他嘴里听到真相。这就是我想知道的。” 电话的另一边，大卫·罗西等队员们争执过后，再接着对霍奇纳说：“霍奇，你认为呢？” 霍奇纳：“她说，她想通过我找到小克勒。她认为小克勒会出现在我身边。” 大卫·罗西反应很快，马上对佩内洛普说：“能不能找到当时媒体的报道，看一看有没有霍奇的照片。” 佩内洛普：“我马上去找！” JJ说：“我没有留意这个。不过当时霍奇提前回BAU了，跟当地媒体记者沟通的人一直是我。” 但佩内洛普找到的报纸上，最近的一篇报道上就挂着霍奇纳的大照片，足足占了一整个版面。 看起来他刚刚走出法庭。 大卫·罗西：“你看起来就像是法律的化身。” 所有人都来围观这张拍得非常出色的照片。 莫根：“看起来就像是他一个人办了这件案子。” 瑞德：“他简直像是超级英雄在接受采访。” JJ：“哇哦。” 佩内洛普：“哇哦……” 电话另一端的霍奇纳没办法阻止他的队员，只好算了。 大卫·罗西：“这下就可以理解了。这个小克勒，他一直处在他父亲的控制之下，可能对成年男性会更在意，他认同你更胜于认同女性。”他翻了翻其他的报道，JJ的照片也很多，她的报道中更多的是对受害人的同情。 大卫：“你觉得小克勒会跟着你吗？” 霍奇纳：“我不知道。但是，执法者一向很容易吸引犯罪者。” 大卫：“所以，你也觉得有可能。可能性很大。” 大卫·罗西对队员们说：“莫根去准备，我打电话让机场准备飞机，你现在就飞华盛顿接应霍奇纳。” JJ马上说：“华盛顿那边不是那么容易申请到的，我们的飞机也需要申请。” 莫根：“我还是先看看有没有机票吧。” 大卫：“那就两边准备。我来申请航线，莫根去看有没有机票可以直飞华盛顿。” 大卫让其他人先下班，“按时下班，明天早上你们过来会有更多工作要做。现在回家休息去吧。” 他叫住JJ。 JJ跟其他人出去的人点点头，主动问大卫：“有什么是我能现在做的？” 大卫：“霍奇非常相信这个菲尼克斯？” JJ做了个鬼脸：“我答应要把案卷给你的。” 大卫：“今天可能我没时间看，等霍奇安全回来再说吧。我是想，可能我们需要先查一下这幢大楼里的日常进出人员？” JJ警觉地问：“你觉得小克勒可能会已经成了我们的职员吗？” 大卫：“我们这里有清洁工，有保安，有咖啡店和外卖。我们这幢大楼除了FBI的人会进出之外，普通人也会常常出入。小克勒应该已经换了新的名字，我们不知道他叫什么，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学历，更不知道他可能会做什么职业。” JJ：“那我先排查一下。” 大卫：“今天很难做完，不过我建议我们从外围查起会更快。算上他的年纪，他今年应该二十八岁左右。” JJ：“白人，二十八岁。” 大卫：“那范围不会太大。” 除去印度裔、有色人种和女性，以及超过四十岁以上的人。 佩内洛普立刻就列出了名单：“太好了，只有一百八十九人。” JJ揉了一下脸：“很好，明天上班我有活了。” 佩内洛普：“我们有小克勒以前的照片吗？” JJ：“没有。我是说，能放在证据袋里的照片，没有。不过我从学校网页上下载过。”她眨眨眼，“等我明天悄悄拿过来。” 佩内洛普又惊讶又佩服：“你收藏了一张可能没用的照片十年？” JJ：“我就是负责这个的。我想它可能会有用。反正一张照片也不占多少内存。” ------------ 8 第 8 章 小克勒，现在的名字叫亚伦·库克。 第二天一上班，佩内洛普和JJ就把小克勒现在的档案找出来了。 让人吃惊。他现在是一个联邦邮递员，专管的片区就包含BAU。 莫根：“真叫人出一身冷汗。” JJ：“我们幸好发现了。” 佩内洛普：“不不不，这不是最让人惊讶的。”她用戴着夸张塑料大宝石的手指在她带过来的笔记本键盘上一点，刷新出来的页面是一位金发女士，她微笑着面对镜头，蓝色底色的照片上阳光灿烂的笑着。 佩内洛普：“他结婚了。库克是他妻子的姓氏，库克女士跟小克勒是同事，她离过两次婚，有四个孩子。” BAU的队员们全都面色沉重。 发生在家庭内部的犯罪隐蔽性更强。专门以离婚女士为目标的犯罪者都更加可恶。 佩内洛普在查出来后也是心惊胆战了很久，她想起这些孩子都受不了。 佩内洛普低声说：“我宁愿菲尼克斯搞错了，小克勒没那么坏。” 莫根很严肃地说：“如果之前我曾经想过小克勒可能是无罪的，但在看到这位女士之后，我就不这么想了。什么让他会去选择一位有四个孩子的离婚女士？是爱情？还是他觉得这一个绝佳的猎物？” JJ：“可能没那么糟。他们结婚刚刚一年半，可能他还什么都来不及做。” 大卫·罗西说：“我觉得我们应该查一下在小克勒脱离监视环境后的行踪，以及……在他附近发生的失踪案。这位女士的周围也需要调查一下。还有，JJ，亚伦什么时候回来？” JJ：“今天下午四点。莫根，他早上六点发邮件给我让我通知你不用过去了。” 莫根：“太好了，我决定不告诉他我还没有订到机票。” 大卫：“航线申请也没有结果……哦，他们发消息给我了，今晚七点有航线。看来我们用不到了。” 他摊了一下手，把手机放回口袋。 大卫：“现在来分一下工，加西亚，你调查一下失踪案和小克勒先生与他的妻子的行踪，做一个交叉对比。” 佩内洛普·加西亚举起手：“好的。”她抱起自己的笔记本，“有事打内线给我，我一直在，你们知道。”然后一路小跑着走了。 大卫：“莫根，你和瑞德辛苦一下，看能不能先从侧面了解一下小克勒。去找找他以前的检察官，以前负责他的警官。别透露我们在做什么，小心打草惊蛇。” 莫根盯着小克勒现在的照片看：“他看起来不像一个凶恶的人。” 大卫也走过来一起看，说：“是啊。大家都喜欢以貌取人，所以要小心点。顺便问一句，菲尼克斯是个大美人吗？” 莫根笑起来：“你可以去问霍奇。” 亚伦·霍奇纳在下午五点回到BAU。 这个时间如果没有任务，那队员们应该都下班了。 他只是回来看一眼，出差回来后不来BAU看一眼就无法安心。 他没有通知队员们，不想打扰他们的下班时光。 不过在他走进BAU时却看到所有人都是在工作状态。 “霍奇。”莫根正准备向外走，看到他就打了声招呼，“大家，霍奇回来了。” 霍奇纳：“有任务？” 莫根扬了扬档案袋，说：“让他们给你说吧。瑞德开车我们要出去。” 霍奇纳点点头：“路上小心。” 莫根走进电梯。 霍奇纳走进去，JJ一边打电话一边下楼梯，看到他笑着招招手，继续打电话。 霍奇纳有点不解，他没有打扰大家，上了楼去找大卫·罗西。 大卫在看菲尼克斯的档案，这个案子并不简单，档案很多，包括当时所有找出来身份的受害者，还有许多没有找到身份的受害者，最早的一具骸骨是在三十年前的。 这提示了克勒先生的初次犯罪时间远比法庭要承认的更早得多。 不过因为找不到身份，也无法认定受害者同样归属于这个案子。 大卫叹了一声，抬头看到了霍奇纳。 “预算会议怎么样？”他笑着问。 霍奇纳走进来，摇头，笑着说：“不太妙。国会在削减开支，认为我们的私人飞机太花钱，而且各州并不是那么急需我们的帮助。他们认为我们有将案件夸大的可能。” 大卫摇摇头：“没有人愿意相信外面的公路上连环杀手比加油站还多。” 霍奇纳也很失望。预算削减是BAU的一个大难题，而且年年都要提。他每年都要在预算会议上替BAU争取，但效果总是不好。 他不能让这些事影响队员们的情绪。不能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工作会被质疑，这会打击他们的自信心。 霍奇纳关上门，他看到桌上全是档案，地上也有档案箱。 “你在找旧案？”他走过来看到一张内页，马上认出是菲尼克斯那个案子的受害者之一。 霍奇纳：“我看过无数次这张档案页。” 大卫·罗西回头，念道：“多萝西·班克雷，十六岁。她不是最年轻的一个。” 霍奇纳：“你知道吗？受害者的年龄分布在这件案子上是一个奇怪的曲线。一般连环杀手选择的受害者，他们的特征多数是固定的，就算有变化，也只有一个向下或向上的曲线。” 大卫·罗西点点头：“是的。有只喜欢白人的黑人杀手，有只喜欢年轻漂亮女人的杀手，他甚至只选择三十岁以下，有健身习惯的女孩子。因为他永远不可能跟她们约会，他就决定杀了她们。” 霍奇纳走向展板，拿起白板笔写道：“但是这个案子，关于受害者的年龄却有两种分布。集中在三十年到三十五年时，发现的骸骨年龄全是二十五到三十五岁。” 他一一写出年龄，写个骸骨编号，下面是发现时它们距今的时间点。 “第二波，则是从年幼到少女。”霍奇纳紧接着向后写，排在一个三十五岁到四十五岁的骸骨年龄后的，居然是一个七岁的女孩子。 七岁有两个，八岁有三个，九岁有一个，十一岁、十二岁都是两个人。 然后是十三岁、十四岁、十五岁、十六岁，到最后这个十七岁的女孩子。 展板上黑色的两串数字，却令人发寒。 大卫走近展板：“前面是克勒先生选的受害者，他挑选的都是成年女孩。后面……难道他是在按照小克勒的要求去找受害者的吗？” 这太可怕了。 小克勒很可能非常清楚父亲在做什么！他主导了后面所有的犯罪！ 怪不得BAU的人对菲尼克斯的话这么大反应。 霍奇纳：“我们没办法证明这一点。” 他们没有找到确定的证据能将小克勒抓住。克勒先生在这之前就死了。 他看过无数次档案，想找到一个办法将小克勒按住。 但他始终没有发现。 法律是有缺陷的。他无数次的在案件中确定这一点，然后，只能放手让凶手逃脱。 大卫·罗西曾经离开BAU去写书，因此赚了一笔大钱，他是BAU最有钱的人。现在他回来是因为有钱能带给他的满足感已经不多了，回过头来，他还是觉得在BAU的日子更有意义。 他比霍奇纳要更看得开。 他拍着霍奇纳的肩说：“想开点，所有的坏人都难逃一死，死神是公平的。”所以坏人不会越来越多，只会层出不穷。大克勒死了，只剩下一个小克勒。 霍奇纳：“按照他们父子的习惯，小克勒可能也会选择一个猎物，然后一年后才对她失去兴趣。” 大卫皱着眉说：“这可不妙了。他脱离监视环境已经有一年半了，在这一年半里，他找到了联邦邮递员的工作，在同事中寻找到了知心爱人并结婚，还改了妻姓，彻底把他身上属于以前的一切都抛弃了——他很有可能已经抓了一个猎物。” 霍奇纳徐徐叹息：“可能更糟。他已经开始抓第二个了。” 大卫：“你应该一直在注意着他。” 霍奇纳点头：“是的。可是当他脱离监视环境后，我就没有理由再去调看他的档案。美国太大了，我不知道他会选择哪一个州落脚。我本来以为他会选择跟出生地相似的环境，找一个小镇，那我就只能等案件报上来才能看到。我没想到他会来华盛顿。” 大卫：“很少有人知道，发生在公路上的失踪案和发生在大城市的失踪案是最多的，也是最难侦破的。” 霍奇纳：“是的，小镇人口固定，流通少，环境封闭。大城市人太多了，这里的街上有数之不尽的吸**和妓*，他们失踪的话，除非有尸体，不然很难被发现。”没有人知道他们消失了。 两人聊的时候，JJ来敲门，她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办公室里的两个人都转过头来。 JJ：“菲尼克斯和小克勒在大厅碰到了。” ！！！ 霍奇纳和大卫·罗西马上往外冲，他们不用跑下楼梯就在二楼看到了一楼大厅的玻璃门外，高佻的黑发美女热情的拥抱着一个明显有些呆傻的联邦邮递员。 旁边有路过的BAU其他文职人员，以及在这座大楼里工作的其他楼层的人。 还有悄悄把枪背在背后，慢慢走过去的瑞德。 霍奇纳赶紧一步三阶的向下走，喊住瑞德：“瑞德，你去给我找一份去年的预算报告，然后跟今年的做一个对比。” 他快步赶到瑞德身边，拍拍他，避免他冲动。 瑞德站住。 霍奇纳带着微笑，走到玻璃门前，打开门，他叫住菲尼克斯。 走近看就看得更清楚了。 菲尼克斯紧紧搂住了小克勒的脖子——她不会是想就这么把人勒死吧。 霍奇纳笑着说：“菲迪，这是你的朋友？进来说话吧。哦，我记得你，库克先生对吗？这是我们的邮件吗？” 他上前按住小克勒的双手，快速的捏过他手里邮政包的底部，判断没有凶器。 此时，他和菲尼克斯以及小克勒的目光都对上了。 菲尼克斯的眼睛闪闪发亮，她高兴的就要跳起来似的。 小克勒更畏缩，他没有菲尼克斯高，体型看起来也不占优。菲尼克斯在这十年里可能去做了一些专门的练习，她借助拥抱脖子来用肘部给颈部动脉施加压力的这一招很眼熟。 近身之后，小克勒不是菲尼克斯的对手。 霍奇纳拉住小克勒，把他和菲尼克斯都拉进来，关上了玻璃门。玻璃门是防弹的，这样对外面不知情的人就安全多了。 但是，他们仍然没有证据现在就拘捕小克勒。 目前的失踪案还没有能跟小克勒联系上的证据。 莫根他们还在走访调查。 霍奇纳在脑中思考了一圈，迅速决定现在只能暂时放小克勒离开。 不过没关系，接下来他们所有的力量都会集中在他身上，会连他家用的每一瓦电都计算清楚，对他的汽车中的每一升汽油能开到哪里都调查出来，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他所有的同事，都不可能逃过他们的调查。 霍奇纳跟菲尼克勒对上眼神。 他用眼睛说话：放开他吧，菲迪，我们不会放过他的。 菲尼克斯笑了一下，放开双臂，然后又用一只手臂揽过小克勒的脖子。 ——这是她的猎物！怎么可能放开！ 李菲菲笑着说：“我太高兴了，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以前的高中同学。你在华盛顿？真不错。想一起去喝一杯吗？” 她对小克勒说。 小克勒——亚伦·库克，他的新名字，他非常喜欢这个新名字！ 他用求救的目光看向霍奇纳。 霍奇纳敏锐的发现了这个眼神。他联想到小克勒给自己起的新名字，库克是妻子的姓氏，“亚伦”这个名字难道是他的名字？ 小克勒把他当成了隐形的父亲？教父？通过继承他的名字来从想像中完成这种父子关系？ 菲尼克斯没有说错。那几张报纸上的照片，让他成了小克勒心目中新的父亲。 ------------ 9 第 9 章 亚伦·库克，他以前叫麦克·克勒。 他有很多名字。他的爸爸总是用各种名字叫他。 小狗、小木头、披萨、小铲子，等等。 他的爸爸每回对别人说起他的名字时，总是不一样，麦克、汤姆、大卫……后来他才明白，爸爸根本没有给他起名字。 爸爸说，他是奴隶生的孩子，也要做奴隶。 他说有很多奴隶生的孩子都被他扔进水里了。 他没有说谎。 他后来还让他去扔孩子。 凉凉的，粘粘的。 他装在小桶里，坐在爸爸的车上。邻居们都以为他们是去郊游。 他抱着的小桶里肯定放满了玩具。 没人知道车顶上的行李架里包着的不是什么船，而是一个奴隶。 他的小桶里是奴隶的孩子。 森林里的许多水潭都有这些孩子。 有些水潭会消失，他曾经去找过，水潭底什么也没有，连一点骨头都不会留下。 人的骨头也会化掉吧。 在这座小镇上，还有另一个奴隶的孩子。 菲尼克斯。 爸爸说：“当时是我亲手把她放在星巴克家的门口的。” 他和菲尼克斯只差九个月。他们在同一年入学。 他曾经想把菲尼克斯带回家去。 菲尼克斯引来了一伙人把他揍了一顿，那些家伙以为他们抽大*是他告密的。 其实不是他。 菲尼克斯讨厌他。 她和他不同。 星巴克家里虽然人很多，但大家都喜欢她。 但他知道，她一定有与他一样的地方。 被菲尼克斯紧紧揽住脖子的小克勒觉得浑身僵硬。 他亲眼看到菲尼克斯做了什么。 她这回来，一定就是来要他的命的！ 他默默注视着那个男人。 他一定可以发现菲尼克斯想做什么！一定可以阻止她！ 就像小克勒默默祈祷的那样。亚伦·霍奇纳不动声色的隔开了李菲菲和小克勒。 不出意料之外，他收获了小克勒感激的目光和放松的肢体动作。 在他背后的菲尼克斯倒是没有生气，只是像紧盯着猎物的狮子一样盯着小克勒。 JJ、大卫·罗西和瑞德都过来了，他们从小克勒手中接过队员们的信件，装模作样的闲聊了几句。 “莫根的信，我不知道他还参加了棒球队。”瑞德惊讶地说。 JJ：“草地棒球，全是业余者。不过莫根打得不错。哦，是休息日，我们可以去观战。” 瑞德为难地唔了一声，显然对这个计划不太感兴趣，但又不想反驳同事。 大卫·罗西假装很有气势：“是一些作家协会给我发的信，他们又邀请我去演讲。” 瑞德像背书一样快速地说：“你有那么多倡销书，我记得你上一部书卖了一百万册。” 大卫·罗西：“那都是过去的成绩了。”他盯着小克勒，发现他还是只注意霍奇纳。 大卫·罗西小声对JJ说：“霍奇在这方面的吸引力真是无敌。”他本想试试看小克勒是不是对男性有崇拜心理，现在看起来不是。他只是被霍奇吸引了。 JJ笑不出来。 很少有人知道，犯罪者和执法者之间会有吸引力。当执法者越来越出名之后，自视过高的犯罪者通常会产生一种与执法者有非比寻常的联系的幻觉，这会让他们把执法者当成目标。 比如警察，在美国警察遇害的案子总是层出不穷。 BAU因为争取预算和扩大影响力的关系，她和霍奇纳都是会常常接受采访。在美国，娱乐一切是很正常的。犯罪和破案也是重娱乐的一部分。 只在系统内部做出成绩来是不够的。他们必须看起来很有用才行。 她一直担心自己会成为犯罪者的目标，结果却是霍奇纳被盯上的更多，那些犯罪者像是把他当成了能沟通心灵的另一个窗口，一定要他去了解他们，并且默认他确实了解他们——这通常是他们的幻觉。 小克勒——亚伦·库克完成工作后很快就离开了，看他走出去的背影简直像在逃。 李菲菲没有追，她标记过了，一会儿等小克勒逃回他的窝，她直接找过去更快。 红色的标记在她的视野里特别明显。 除此之外，BAU里的人就开始泛起隐隐的白光来了。 “菲尼克斯。”霍奇纳叫她，连叫了好几声：“菲尼克斯。你要答应我，什么也别做。我们会抓到他的。如果他已经做了什么，我们会抓到他的，我向你保证。” 菲尼克斯抬起头看向他，漂亮的黑眼睛闪着笑。她点点头。 “我可以离开吗？”她故意这么问。 霍奇纳：“等我送你。你是跟着我到BAU来的吧。”他用眼神暗示这笔账要算一算。 李菲菲很配合的站在一旁等着。 霍奇纳确定她不会马上离开，就先去跟同事开会。 大卫·罗西：“我怀疑小克勒可能也是在盯着你回来的时间才来送邮件。” JJ：“我这就问一下保安处，他的车停了多久。” 她走到一旁去打电话找保安处，等下一回小克勒再来，就不能让他进来了。 霍奇纳点点头：“是的。他在等着见我一面。我想，他应该常常用这种方式来偶遇我。” 大卫·罗西：“他的外表变了很多吗？” 霍奇纳：“跟他以前相比，他重新蓄了胡子，可能去做了植发。让加西亚查一下亚伦·库克的美容项目，看他是在哪个医生手上做的整容。” 佩内洛普很快就查到了亚伦·库克的整容医生是谁，但现在医生早已下班，需要明天上班后才能通过护士联系上医生。不过她简单建了两个图层，把亚伦·库克现在的照片和以前留在监视警官手里的照片对比。 “他调整了眼型，重新做了鼻子，额头可能打过玻尿酸填充，还有他的眼袋、法令纹、脸颊、下巴，他可能连耳朵都整过了。”佩内洛普乍舌。 JJ打完电话，回来看电脑传上来的整容对比，吹了声口哨：“他把自己整成了好莱坞风格的帅哥。” 瑞德：“美容之后确实比以前的照片要好看一些。” JJ：“这可不是好看一点。瑞德，在这个世界是，男人才是真正习惯裸-奔的，以男人颜值的平均水平，小克勒美容之后简直像人群中的明星一样显眼。” 大卫·罗西摇头：“库克小姐离婚还单身带孩子，她应该是一个警惕的女性，而小克勒一无所有，他没有父母也没有财产，受监视多年，学历也不可能很优秀。如果不是他整出的这张漂亮脸蛋，我很难理解库克小姐会这么快就决定重新结婚。” 李菲菲站在旁边：“有吗？一般丑和普通丑的区别而已啊。” 其他人都看她。 JJ很能理解地点头：“对，你的品位更传统一点。”黑发、蓝眼、身材高大、笑容甜美。就是美式甜心。 霍奇纳不动声色地走开了。 大卫·罗西也走开了：“我可不想知道她对我的评价。” 瑞德也走开了，不过他很好奇：“我真想知道她怎么评价莫根。” 莫根刚好打电话回来了。 莫根：“我和艾米莉分别去拜访了小克勒以前的同事和邻居，他们对小克勒都没有太深的印象，属于提起来会说‘哦，那个男人’的程度。但在他考进邮政局之后，你们猜怎么着？所有人都在夸他。” “他们认为他是一场灾难的幸存者。他把自己塑造成了克勒案的受害者，就像那些父母被杀害不得不被人收养的孩子一样。他甜美可爱，忠诚善良，他简直就是天使。” 莫根：“他在模仿查明警官讨人喜欢的一面。” 所有人都听到了，他们不由自主的看向菲尼克斯。 她没有任何表情。 李菲菲：？ 查明警官？已经结束的资料片竟然还有后续？ 李菲菲：“小克勒很崇拜查明警官吗？”奇特的发展。 JJ小声对队员们说：“我怀疑小克勒可能知道菲尼克斯和查明警官的关系。” 熟知此事前情的队员们都默默点头。 不知道这件事——因为它没有写在档案里。 大卫·罗西：“下回我要记得连你们的备忘都检查一遍。”不过他也能推测出来，就是有点吃惊。 他回忆了一下最后受害的的查明警官的照片，再看一眼在他身边的亚伦·霍奇纳，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霍奇纳清了清喉咙，“做得好，莫根。我们等你回来。刚才小克勒过来了。” JJ：“你一定想知道，菲尼克斯也在。” 李菲菲适时的打招呼：“嗨，警官。” 莫根在通讯另一边紧张地说：“你们没打起来吧。” 李菲菲：“我保证我很友好。” 莫根：“更糟了。听着，姑娘，我们已经在查了，这家伙露的马脚可不少。霍奇肯定会再去找他的检察官，他这回可是成年了，我保证他逃不掉。” 李菲菲笑咪咪的：“太棒了。” 所有人都交换了一个“更糟了”的眼神。 霍奇纳：“大家，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不想看到你们在这里加班。现在放下你们手里的工作都回家去。我们盯上他了，他逃不掉。明白吗？明天，我想在会议室里看到精神百倍的你们。” 他把队员们都赶回家。 事情已经很明朗了。他们认定小克勒有问题，那就一定能抓住他的小辫子。这可是在华盛顿，他们的大本营。 没道理让他逃脱。 霍奇纳带着李菲菲出去，坐上车后，他说：“我送你，你要去哪里。” 李菲菲：“酒店吧。” 霍奇纳发动汽车：“你从飞机场就跟上我了是吗？你还没来得及订酒店。” 李菲菲：“对。” 霍奇纳看了她一眼，她见到小克勒时那么激动，现在却这么平静。 “能答应我一件事吗？”他说，“至少等到明天？” 李菲菲看向他。 霍奇纳：“我们很少让一个确定的案子拖上三天，特别是在已经了解的对手身上。我们了解小克勒，他的习惯、他挑选猎物的方式。我的队员们正在排查跟他有关的人身边的失踪案。这不是在小镇，小克勒的目标也不是妓*，成熟的凶手很少会改变他挑猎物的习惯。他的同事、他的邻居、他的新婚妻子、他的继子继女。这些人身边同龄的失踪者会像夜空中的星星一样显眼。我们只是需要找到证据。但在这段时间，我的队员会二十四小时跟紧他。哪怕他已经抓了一个人，我们也能保证找到他和他的秘密小屋。” 霍奇纳：“我的队员们很厉害。菲迪。” 李菲菲：“你是在警告我不要犯到你们手中吗？” 霍奇纳停在一间酒店大门前，门童立刻上前。但他没有打开门锁。 他说：“如果你要做什么，我们一定会发现的。菲迪，大家都很喜欢你。” ——可是，你们的喜欢对我毫无价值啊。 ——这是个游戏。我马上就要赢了。 李菲菲下了车，走进酒店。 霍奇纳没有跟进去，他打开队员通讯。 果然，他的队员们都没听话。 他们还在BAU。 莫根也回来了。 霍奇纳：“我没说服她。” JJ：“我们需要盯紧她。她一定会去找小克勒的。” 瑞德：“我可以现在就去酒店。” 霍奇纳：“好的，瑞德。你过来后不要惊动她，也不必跟得太紧。如果她出门，你只需要及时通知我们就可以。” 瑞德：“收到。” 莫根说：“我刚才没有说。艾米丽接触了库克夫人，也就是小克勒的妻子。接下来让她说吧。”艾米丽是一个黑发女郎，她非常有魅力。 她说：“嗨。我跟她聊了聊，我觉得她对小克勒不是一无所知，至少比他们的同事知道得多。她很抗拒，她不愿意听我说。” 霍奇纳：“好吧，看来我们会有一个新的难题了。” 大卫·罗西：“夫妻之间会萌生一种犯罪共生关系。不论犯罪的是哪一方，是妻子还是丈夫，另一方都会出于夫妻感情帮助他们。有时他们未必是赞成的，但他们却会为了保护爱人去做犯罪的事。” 有时甚至会更主动，会愿意替爱人做一切，包括诱拐和杀人。 大卫·罗西：“他们在法庭上会说是为了保护对方。” 明知犯罪是不好的事，为了避免让污秽沾染到爱人身上，甘愿自己动手做一切。 霍奇纳：“保护欲会发生在任何一种关系上。夫妻、亲子、朋友、师徒，等等。” 在法学院学习时，他就在各种案卷中见识到了人类的犯罪组成有多复杂。进入BAU之后，他见过的单纯的暴力犯反而是最少的，绝大多数的案子都来源于人类丰富的犯罪想像。 JJ：“你们认为库克夫人会明知小克勒在做什么，仍然决定帮助他吗？” 霍奇纳：“我们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JJ感到恶心。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但每回遇到，都让她恶心。 艾米莉安慰她说：“未必是这样。说不定只是因为我面目可憎，她才不想听我多说。” JJ：“我没见过比你更讨人喜欢的人。” 两个女生揽了一下肩。 艾米莉：“说真的。库克夫人可能出于爱情，也可能是想保护她的家庭。她的新家庭里不止有小克勒，还有她的孩子们。而且她工作得更久，她也需要在同事中维护自己的家庭。这些都可能成为她保护小克勒的原因。” 霍奇纳把车停在外面，等瑞德来接手。 他在通讯频道说：“有道理。我们抓捕小克勒的地方最好在他离开家之后。避免邻居看到。” 不在办公室，也不在家里抓捕。这样对库克夫人和她的家庭的伤害可以减轻到最低。 这时，佩内洛普加入话题，她声音有些颤抖：“伙计们，我发现了七个失踪者都跟库克夫人有关系。” 所有人都震惊到失语。 根据克勒父子的犯罪习惯，是由小克勒挑选猎物，老克勒进行犯罪。所以他们才判断小克勒是一个犯罪参与者，而不仅仅只是旁观者。 如果失踪者只跟库克夫人有关，那就说明小克勒复制了他们父子的习惯。由库克夫人挑选猎物，小克勒负责把人抓回来。 那库克夫人就绝不可能不知道小克勒在做什么！ 大卫·罗西：“一年半里失踪七个人，这个库克夫人有这么多讨厌的人吗？”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坏了。 JJ：“有时生活中的一点磨擦都可能会产生出杀意。想想看，她只是刚好认识一个连环杀手而已，能顺便除掉讨厌的人，不是很方便吗？” 艾米莉：“正常人不会那么快接受这种事的。” 莫根：“老克勒和小克勒是一个成年人加一个未成年，所以一年一个；小克勒和库克夫人是两个成年人，所以他们加快了速度？” 力量变大，犯罪欲望也变大了。 霍奇纳发动汽车：“瑞德，你还有多久？” 瑞德：“十分钟。” 霍奇纳：“我开到路口。你过来时打一下双闪就行。” 霍奇纳：“我一会儿就回去。加西亚，把失踪者最后一个月的行动曲线找出来，跟库克夫人和小克勒做对比。” 佩内洛普·加西亚：“马上！” ------------ 10 第 10 章 凯莉尔·库克，她是一个容貌温柔的金发女郎。 她身材高大，高中时曾经参加拉拉队，一直站在最后一排，在队长跳舞的时候，她和另外几个高大的女孩子要托举队长。 她一直痛恨这段经历。 她的拉拉队员身份没让她在高中过上什么好日子。 所有人都叫她“那头母象”。 她的超大胸脯、超级大腿，连她的脑袋都更大。 她不吸引人。没有男生约会她。 在拉拉队里面，她必须拍队长和队长朋友的马屁才能获得几个好脸，避免她的高中生活滑向更可怕的深渊。她记得那些被欺负成可怜虫的女生，她庆幸自己不是其中一员。 成年后，她的生活仍是没任何起色。 她必须通过社交软件才能找到男人调情，大部分的男人站到她面前后都会“萎掉”。 她曾经求助美容医生、心理医生和星座、某种教派，但都没什么用。 但是，在她生了一个孩子之后，她突然就找到了人群中的新身份：母亲。 婴儿的母亲。 她的孩子越多，她收到的善意就越多。 她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变成了一个善良有爱心的女人。 她也可以找到男朋友了，虽然都是一些瘾君子、流浪汉、没有工作的残疾人、还有心理不健康的病人。 她被默认是充满耐心的、有爱的好人。 她一边享受，一边痛恨。 难道她就不配得到一些高级货吗！ 真正的爱情！优秀的男人！优质的友情！ 然后，她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 太棒了！ 一辆银灰色的丰田汽车停在库克家的大门口。 凯莉尔·库克急匆匆的从车上冲下来，手里紧紧抓住她的棕色大皮包。 天色已黑，邻居们的灯都亮了。 对面邻居的狗叫了起来。 她厌恶地瞪了一眼那幢房子。房子里的狗、女人、男人，包括孩子，她全都讨厌！真想干掉他们一家！ 她冲进家门，气喘吁吁。 孩子们都坐在客厅里，桌上摆着喝空的果汁杯和吃空的薯片袋、饼干盒。 她骂了一句保姆的名字，这婊子又先走了！她说过无数次要等她回家后她才能离开！她总是七点一到就开车走了。 她关上客厅的门，把孩子都关在客厅里。 她钻进厨房，四处寻找，拿不定主意是用刀还是用绳子，哪一种更快？刀会有血，绳子更好！ 她打开橱柜，拿出一卷野营绳。 一站起来，一个男人就在她身后站着。 凯莉尔：“天啊！你吓我一跳！” 亚伦·库克有一张让人心动的漂亮脸蛋，他跟她比起来有些瘦弱，据他所说是因为小时候受父亲虐待，没吃饱过。 她不自觉的在夫妻之中成了更强大的那一个。这次她不觉得讨厌。 亚伦拥抱了她一下：“亲爱的，你怎么了？” 凯莉尔严肃地说：“听着，我今天遇到了两个FBI，我们被发现了。” 亚伦脸色苍白：“哦，天啊……” 凯莉尔抓住绳子：“我现在就去解决她们。你去给孩子喂点药，让他们睡着。” 亚伦抓住她：“不不不，应该我去。记得吗？我们说好的。你是妈妈，你会在法庭上获得同情。我来做。让我来保护你。” 凯莉尔感到心中涌起一股热流。她并不是百分之百的相信亚伦，但是他仍然是她最喜欢的那个人，她确实感受到了幸福。 她声音温柔地说：“我给你留一个。你喂了孩子就赶紧来。” 亚伦点点头，去给孩子们准备果汁和牛奶。他把饮料和药一起扔进破壁机，很快就打好了。他端着杯子出去，目送凯莉尔走进地下室。 他确实很喜欢凯莉尔，但是，也到了该抛弃她的时候了。 虽然这回法庭不会像他还是个孩子时对他更宽容，但是……凯莉尔确实比他干得更多。 证据会区分他们谁是主导者。 他只需要承担其中的轻罪。 如果再加上孩子的证言，他说不定可以无罪…… 他端着饮料走进客厅。 孩子们都很乖。 凯莉尔在家里不像在外面那样，孩子们都很了解她。他非常轻松地就获得了孩子们的信任。 他把饮料放下，一杯杯摆在他们面前，摸着他们的小脑袋说：“来吧，妈妈交待过，所有人都必须喝完，然后去睡觉。一口都不能剩下。” 他亲吻着他们说：“抱歉宝贝，我也要听妈妈的。” 他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是七点半。凯莉尔可能会再玩一会儿，八点左右，他再去催催她。十二点之后，他会留在家里收拾，让她开车去抛尸。 FBI会在路上抓住她的。 他，会和孩子们在一起。 咚咚。 咚咚咚。 亚伦·库克抬起头，站在窗户外的是对着他微笑的菲尼克斯。 她没有浪费一点时间，举起手中的枪托就砸向玻璃！ 哗啦一声巨响！ 玻璃窗破了。 她用风衣裹住头跳了进来。 还没睡着的孩子们发出哭喊声，但他们因为药物都无法动弹了，屎尿的气味弥漫出来。 邻居会发现！ 这里还有孩子！ 但菲尼克斯不会在乎的！ 亚伦·库克很清楚！ 他转身要逃！他没有把枪放在身边！他应该……！ 巨大的冲击力从背后撞来。 他才听到三四声枪响。 他被打中了！ FBI为什么没有抓住她！为什么没有拦下她！ 他们查出了真相不是吗！ 那为什么这一次没查出来菲尼克斯呢！ 他当时应该对警察说的！ 是菲尼克斯杀了他爸爸！杀了他们的爸爸！ 她就像这回一样冲进来，没有说一句话就打中了爸爸。 然后逼着他和她一起把爸爸运上汽车，运到沼泽弃尸。 他浑身无力的瘫在地上，身上热呼呼的。 一只脚把他踢得翻过来。 一支枪管抵在他的头上，把他拨来拨去。他的脑袋无力的摇晃着。 “为什么……”他努力向上看，却只能看到她的裤管。 “哦。”她不耐烦地说，“谁叫你们在我的小镇杀人。” 她把枪管抵上他的脑门。 ——原来是这样。 ——她生活的小镇，不喜欢他和爸爸在里面捣乱？所以她发现后就立刻过来处理他们了？ 他听到了枪响，但什么也没看到。 他还听到了她走向地下室的脚步声。 她去解决凯莉尔了。 在他帮她把爸爸运到沼泽后，她也想解决他的。 但是，那个男人出现了。 他跟踪她。 他像要哭了一样。一脸严肃，却憋红了脸，像是要忍住悲伤。 他很久之后才明白。 那个男人以为菲尼克斯在跟他约会。 可他跟踪过来之后却发现不是，菲尼克斯是杀了人。 菲尼克斯放过了他。 她没办法当着那个男人的面杀人。 他逃走了。 后来，菲尼克斯出去旅游。那个男人应该是留下来帮她收尾，他来找他，要他保密，永远不能指证菲尼克斯。 “我不会。”他说，“我是她的兄弟。我肯定不会。” 他说了他们的身世。 那个男人相信了他，走前还对他微笑。 他在他的背后举起了枪。 爸爸已经死了，只要这个男人再死掉，这世上就只有他和菲尼克斯知道真相。 他们都不会揭发对方的。 亚伦·库克……麦克·克勒……确信这一点。 是的。 菲尼克斯不会揭发他。 但她会来杀他。 麦克·克勒闭上了眼睛，坦然走进黑暗中。 深夜的街道警灯大亮，好像有一百辆警车包围了这里。 库克家门前门后都被警车包围了。 周围的邻居都被敲门。左右前后的邻居被劝离，警方的狙击手蹲在了屋里，枪口对准了库克家。 亚伦·霍奇纳穿着防弹衣，跟突击队员一起冲进去。 客厅有几个孩子，都还活着，但全都昏迷了。 一具尸体，三枪击中躯干，一枪击中脑部。 霍奇纳：“是小克勒。” 突击队员发现了地下室，在里面除了三个赤身露体但仍活着的女孩子之外，还有一具尸体。 霍奇纳：“是凯莉尔·库克。” 他们继续向二楼搜索。伤者和小孩子都被救护车运走了。 霍奇纳第一个，他看到二楼一间房间的门半掩着，亮着灯。 他看到了菲尼克斯。 她手里拿着一个……县警察的领章。 她听到声音，转身：“啊，你们来了。枪在这里。” 她交出枪。 霍奇纳严肃的上前将她按倒在地，戴上手拷，宣读她的权利，把她押出了这幢房子。 他没有拿走她手中的领章。 在一片刺目的警灯中央，黑色的菲尼克斯迎面走了上去。 为了复仇而来的凤凰选择了自己的灰烬。 她剧烈的燃烧过后，安然而宁静。 瑞德在队员中间，他也穿着防弹背心。 他说：“我没发现她是怎么从酒店偷跑出来的。” 莫根：“放轻松，小家伙。你不可能发现。她偷了别人的房卡，偷了一辆车，还偷了衣服和手机和钱包，连枪都是偷的。这种水准的对手，对你来说太难了。” 大卫·罗西：“她为此准备了十年。”他耸耸肩，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但队员们都明白。 ——她准备了十年，她不可能允许自己失败。 ------------ 11 第 11 章 亚伦·霍奇纳西装笔挺的走进检察官办公室。 “见到你可真不容易。”他带着微笑说，一边对替他开门的检察官助理道谢。 检察官卡罗尔·史蒂芬刚刚脱下外套，她把文件放在桌上，对他点点头，说：“让我们开门见山——我的时间不太充足，只有大概五分钟的空闲，我接下来就要去见法官了。你是为卡勒法莫勒的案子来的吧？” 霍奇纳说：“这个案件重新翻起来了吗？” 卡罗尔·史蒂芬：“你了解媒体。他们都快高-潮了。” 霍奇纳礼貌的笑了笑。 卡罗尔·史蒂芬：“我昨天回家后回顾了一下以前的案卷。这回的死者就是当年的幸存者吗？” 霍奇纳：“死者小克勒是当年的凶手克勒的儿子。根据BAU当时出具的报告，我们当年就怀疑他是凶手的帮手。” 卡罗尔·史蒂芬：“不要给我说你们以前有多努力。重要的是现在。现在，这个人成了死者。” 霍奇纳：“小克勒和他的妻子两人一共绑架了七名受害者，其中有四个死者，三个被我们救了出来，现在就在医院里。你想看一看医院的情形吗？”他不等检察官阻止就自顾自打开了办公室里的电视，电视机一打开就是新闻台，无数记者和采访车都在围攻一家医院，电视里人声鼎沸。 史蒂芬检察官戴上眼镜看了一会儿电视新闻，说：“关了它。那么，那个杀人凶手，就是被你押进警车的漂亮宝贝。” 霍奇纳：“她叫菲尼克斯·星巴克。” 史蒂芬：“媒体记者已经把她写成正义的雅典娜了。” 霍奇纳：“我知道。” 史蒂芬：“你刚才对我说了那么多小克勒，这位正义女神呢？” 霍奇纳：“我不想左右您的判断。” 史蒂芬冷笑：“哈！”她看了一眼手表，站起来拿起外套和文件，一边向外走一边对霍奇纳说：“我知道你想让我同情这个姑娘。但是现在不是我同不同情她，现在所有的法官都不想接这个案子。他们的档期突然之间全满了。” 霍奇纳：“他们不想被媒体放在报纸上评论。” 史蒂芬：“你了解媒体，你也了解我们的工作。法庭也不是金刚不坏之身，有时我们需要维护自己的名声，避免成为大众口中的恶魔。” 霍奇纳友好的打开了门，请检察官先走。 两人走向楼梯时仍在交谈，，周围的人都在盯着他们看。 史蒂芬检察官的声音很低：“听着，亚伦，你不能把眼睛盯着我。多去找找法官，找到一个同情她的、愿意接这个案子的法庭才更重要。我只负责把案子交上法庭，只有法官才是决定一切的人。” 霍奇纳：“那我猜一下，你打算起诉她几级谋杀？” 史蒂芬检察官走上楼梯，对他竖起一根中指。 因为先去找了检察官，霍奇纳回到BAU时就比大家晚了一点。 大家都聚在办公区看电视。 电视里不管哪一家新闻，都在播放菲尼克斯的事。 卡勒法莫勒也被媒体包围了，这个小镇从没这么受人注目过。 镇民们都不太热情。 查明警官做为明星警官，而且是受冤牺牲，他的照片下永远有一瓶花和一些手写条。他曾经就是镇上高中的明星球员，不管他的球打得怎么样，他看起来就很阳光可爱。而且他是在追查案件时被杀害，还曾经被误认成凶手，当真凶落网后又被洗清嫌疑。 查明警官红得发紫。 他甚至有自己的网站。 所有认识他的人，他以前的队友、教练，都说了不少他的好话。 查明警官还有一张让人心动的脸蛋。 瑞德：“之后如果有人拍查明警官的电视剧我都不会惊讶。” JJ：“内容太少了，电影更合适。请个便宜的大明星。” 莫根：“他们快把查明几岁尿床都查出来了。” 大卫·罗西：“我注意到他们没有发现他和菲尼克斯的关系。” 佩内洛普快速地说：“菲尼克斯的邮箱干净无比，她的邮箱只用来接受广告。查明警官的电脑已经检查过，也没有他们俩的合照，只有查明写的情书，但没有寄出去。” 莫根笑着说：“我怀疑菲尼克斯会当场看。” 所有队员都“哦～～”了一声。 JJ小声说：“绝对会。她说不定还会当场点评。” 艾米莉：“可怜的查明警官。我都能想像到他有多热了。” 佩内洛普突然说：“你们觉得霍奇会不会也写过情书……”菲尼克斯说不定还指点过她想收到什么样的情书，就像她对查明警官那样。她看过查明警官写的情书，要她说，那实在是不像查明警官能达到的词汇量。一想到霍奇纳也曾写过这种情书就让她好奇极了！ 霍奇纳清了清喉咙，看到他的队员们——特别是佩内洛普——四散逃走。 只有大卫·罗西敢过来跟他若无其事地说话：“你去见检察官了？情形如何？” 霍奇纳：“还算友好。但史蒂芬检察官没透露她打算以几级谋杀起诉。” 大卫·罗西：“这说明他们之中分歧也不小。” 两人上楼走进办公室，回头看队员们这才放松的重新聚到一起。 大卫·罗西：“这个案子引起了大轰动。” 霍奇纳：“我明白。但好处是我们没有犯错。从一开始我就不赞成不让小克勒上法庭，他没有被起诉，是当时的检察官犯的错。” 大卫·罗西：“当时的检察官也是为了避免风险。未成年犯罪上法庭是会引起公众关注的。而且当时小克勒的父亲是凶手，他已经死了。没人知道小克勒做了什么。所以他才能逃脱。” 霍奇纳摇摇头：“这不能说服我。如果当时小克勒能上法庭，他不可能在十年内就出狱，那这回就不会有四个人死了。” 大卫·罗西：“我们不能预计一切。谁都不知道小克勒当时上庭会是个什么结果。也可能他反而会洗脱一切。你在当时替他争取到了十年监管，这已经很好了。” 霍奇纳仍是摇头。 大卫·罗西：“你需要放松一点。我敢说我们的预算会议能好过一点了，JJ正在联系媒体，BAU这回会大出风头。” 霍奇纳：“好吧，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很快，BAU又遇到一个新案子，他们坐飞机去了亚里桑那州。等他们回来时，听说案件仍然没有进入起诉阶段。 因为菲尼克斯在被抓之后就一语不发。 卡罗尔·史蒂芬检察官不得已再次求助于BAU。 史蒂芬对霍奇纳说：“你们擅长侧写，这个女孩现在完全不配合。你需要想个办法让她开口。” 霍奇纳只好匆匆赶过去，他和史蒂芬聊了一下，获得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卡勒法莫勒的案子有望重新审理，这会有助于对小克勒的审判。 坏消息是就像上一回有大克勒一样，这一回小克勒的妻子也做了太多的事。 卡罗尔检察官：“经过调查，这位女士的汽车独自往来于他们夫妻选择弃尸的垃圾场、地下水道和空地，同样也是她的信用卡购买的伐木锯、野营登山绳、防水布等弃尸工具。” 霍奇纳毫不惊讶：“小克勒用他父亲脱过一回罪，他这次只是学得更精明了。他的妻子是他的学徒。” 卡罗尔：“我不能这么说——不过他们俩都死了真是太好了！” 想想看，如果小克勒和他的妻子还活着，那这个案子就更复杂了，她要面对更复杂的起诉！妻子做了大量的杀人、弃尸工作，但她是一个母亲！她有多个未成年孩子！而且她的名声很好，从高中时期就是有很多朋友的热心人。 小克勒，谁都能看得出他主导了一切，但主要的杀人准备工作中都找不到他的踪迹。 如果这两个人上庭，妻子是证据充足，但陪审团会对她网开一面；小克勒是没有证据，陪审团未必会只凭怀疑就定他谋杀。 他们俩可能都会以轻罪逃脱。 卡罗尔没信心给这两个家伙都定上几百年的罪。 现在，她就不用担心这两个人了。 卡罗尔：“虽然这个菲尼克斯可能也会以轻罪逃脱，但是……我至少不会感到太痛苦。” 她站起来说：“走吧。我们去见这个女孩。希望你能让她开口说话。她必须开口，她不能一语不发。天知道我觉得她就像一具雕塑，你见过她，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好沟通吗？还是喜欢戏耍别人？我知道她智商很高，除此之外呢？” 霍奇纳沉默良久，说：“我来开车。” 在车上，霍奇纳对史蒂芬检察官说了菲尼克斯与查明警官的秘密恋情。 卡罗尔敏锐地发现问题：“你是说他们恋爱时她还是未成年的小女孩？！上帝！媒体竟然没发现？” 霍奇纳：“菲尼克斯很聪明。在这段恋爱中，我们判断她是主导者。查明警官是服从她的。” 卡罗尔：“上帝。她是为了爱人复仇。希望媒体能晚一点发现这个，他们现在就说她是为了离去的朋友报仇，等他们发现查明，我怀疑好莱坞的明星会给她捐款帮她找律师，就为了挖出她口中的爱情故事。” 霍奇纳感到有点不自在——他的秘密在队友那里是安全的。 菲尼克斯换了一身橘色的衣服，她的长发顺滑的垂在背后。她没有化妆，但衣着干净整齐。 卡罗尔说：“她住单人间。为了避免她在上庭前出问题。如果你想知道，她这样的美女在女监也会是受人欢迎的。” 霍奇纳皱着眉，他看到了另一伙人。 “那是谁？你还请了别人？民间团体？”他问。 卡罗尔对另一伙人点了点头，对他说：“那个人叫卡尔·克莱曼，他是个测谎师。他负责上庭前的准备，我需要确认菲尼克斯有没有隐瞒什么。” 她要打这个公诉案，她已经提前预设过小克勒夫妻二人是凶手，所以她不会对菲尼克斯穷追猛打，但在上庭之前，她需要确认自己没做错。 霍奇纳：“你不信任我？” 卡罗尔：“我相信你。但你在卡勒法莫勒的案子中失败过，这可能会导致你在这个案子上判断不清。你真的了解菲尼克斯吗？” 霍奇纳：“我知道这个案子谁是凶手。” 卡罗尔：“她举枪杀了两个人，毫不犹豫，甚至没有打飞过一颗子弹。我需要确认她真的是第一次杀人。” 霍奇纳没有说话。 他想起了老克勒的尸体，被挖开的子弹洞…… 这一次不是菲尼克斯第一次杀人。 她第一次杀人是在十七岁时杀老克勒。 杀了老克勒后，她就飞走了，去假装度假。 查明警官弃尸时，遇到了小克勒。 小克勒杀了查明警官。 菲尼克斯在打电话回家试探时，她试探的是小镇的人有没有发现老克勒。 在她下飞机之前，她不知道查明警官已经死了。 霍奇纳说了声对不起，走到一边给瑞德打电话，问他第一次对菲尼克斯提起查明警官的事是什么时候。 瑞德：“我回忆一下……在汽车上，是的。” 霍奇纳：“在得知查明警官死了的消息，她有什么反应？” 瑞德：“……我记得，她没有任何反应。就像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他挂断电话，走到双面窗前。 窗后的菲尼克斯坐在桌子的一边，顶灯从上面打下来，照得她象牙色的皮肤仿佛是透明的，她的眼睛黑亮而无神，就像卡罗尔检察官说的，她像一尊雕塑。 媒体没有说错。她一开始真的是为同学报仇。 菲尼克斯还没有上庭，准确地说，她现在不是犯人。 本来每一次提审她都应该有律师在场。现在她在外面的名气很大，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任何一名大律师。 但是，没人知道为什么。 菲尼克斯自从被捕后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她顺从一切指示。愿意在任何一张纸上签名，可以听懂指令自己走进监室，会按照规定吃饭睡觉穿衣洗漱。 要不是这件案子从开始就倍受瞩目，卡罗尔怀疑她能让菲尼克斯现在就签下认罪书。 不过，不止是BAU的霍奇纳在盯着这件案子，还有很多人在盯着。 卡罗尔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她既然接下这个案子，就会把它办得万无一失，不会留下把柄给别人抓。 霍奇纳：“我没看到律师。” 卡罗尔：“狱警提醒过，但她没回答。所以就没有律师来了。” 霍奇纳：“现在是哪一个律师接的她的案子。” 卡罗尔：“目前只有公益律师接了这个案子——这个案子一放到他们的桌上就被抢走了。如果你觉得不够好，可以在说服她开口之后建议她换个律师。只要她想要，我敢说，只要她接受一次采访，她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霍奇纳：“有媒体想采访她？” 卡罗尔：“你在开玩笑？全美国的媒体都想得到第一手消息。她现在卖得最好的照片就是被你按进警车里的那张，拍照的记者把那张卖出了天价。” 霍奇纳开玩笑地说：“我应该找他们要肖像权的使用费。” 卡罗尔惊讶地说：“你真的很高兴是吗？” 霍奇纳察觉自己的反应有点漏馅，掩饰地清了清喉咙：“抱歉。” 卡罗尔：“我明白你想看笑话，我也想。如果我以前的同事能闹个笑话给我看，我的圣诞节都可以不要礼物。” 他们两人在这里很快就吸引了别人的注意。 莱特曼是个白人，中年男性，他穿着西装，留着小胡子，头发乱糟糟，总是侧着脑袋看人，显得不太正经。他目光锐利，说话很不客气。他盯着跟卡罗尔检察官站在一起的高大白人看了几眼，对他身边的美女说：“BAU的亚伦·霍奇纳，一个麻烦的家伙，我一看到这种自认为代表美国正义的家伙就浑身不自在。” “卡尔。”那个漂亮的女人，吉莉安·福斯特，她精明厉害，虽然外表温柔，但性格其实很强硬。她面带微笑的小声警告她的老板：“我们需要这份工作。你明白吗？BAU可能会是我们的对手。” 莱特曼：“看看吧。看看我能从这个女孩身上看出什么。不过在这之前……” 他突然越过所有人向卡罗尔检察官和霍奇纳走去。 莱特曼：“你们聊得很开心，我可以加入吗？卡尔·莱特曼。”他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友好地伸出手。 卡罗尔检察官认识他，正是她雇的莱特曼。她主动为他们介绍：“这是BAU的长官，亚伦·霍奇纳。这是卡尔·莱特曼。” 霍奇纳跟他握手：“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莱特曼：“你的鞋子不错，自己擦的？” 已经离婚的霍奇纳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他手上的戒指还没摘，连队员都不知道他已经签了离婚协议。 他说：“从我参加夏令营开始，我就习惯了自己擦鞋子。” 莱特曼像要用目光把他剖开，从里到外看清楚。 霍奇纳不太喜欢这种眼神，他对卡罗尔检察官说：“我去打个电话。” 他礼貌地避开了，把谈话的空间让给了卡罗尔检察官和她请来的人。 卡罗尔检察官保持微笑等亚伦·霍奇纳走开，然后就对莱特曼摆出了BOSS脸。 卡罗尔：“你的谈话时间不多，如果这一次没有进展，我可能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你有把握吗？” 莱特曼盯着亚伦·霍奇纳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他觉得这个人似乎有很多秘密，但他隐藏的很深。 莱特曼：“我看过档案了。我要说这里面八成都有问题。” 卡罗尔：“档案是由警方调查据实写的，之后摆在法庭上的就是这些案卷。” 莱特曼：“有一个问题我注意到案卷里没有描述：菲尼克斯·星巴克为什么对小克勒这么穷追猛打？她花了十年去追查凶手，找到他之后就直接干掉了他和他的妻子。我看已经有媒体在怀疑她和小克勒曾经是恋人了，当然这种罗曼小说式的内容太不可信。但是，警方没找到她充当正义女神的原因吗？” 卡罗尔检察官沉默下来。 莱特曼：“如果让我来说，我更觉得这像是窝里斗。当年充当凶手帮手的不止是小克勒，还有可能我们漏了一个人，比如我们的正义女神，她为什么不能是诱骗小女孩的帮凶呢？那现在发生的就是杀手之间的内斗，他们在争抢谁有资格活下来。” 他偏着头看卡罗尔检察官：“你觉得这个故事放在报纸上会不会更受欢迎？” 卡罗尔检察官：“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未经证实的消息，但是，我要说的是如果你告诉别人，我会否认是我说的。” 莱特曼来了兴趣，他快速点头：“好的，我保证我不会告诉别人。” 卡罗尔检察官：“菲尼克斯·星巴克与牺牲的查明警官是一对恋人。” 莱特曼的表情变得正经了一点。 因为他看得出来，卡罗尔检察官没有骗他。这个“秘密情报”至少是在案卷之外受到公认的。说不定什么时候法官也会听到这个情报。 媒体也会知道。 “正义女神”的地位无法动摇了。 莱特曼：“很充分的理由。那我去跟我们的女孩聊一聊。” 卡罗尔检察官：“尽你最大的努力。莱特曼，因为据我所知，菲尼克斯是一个天才。” 莱特曼突然笑了一下，自信地说：“天才不是更擅长说谎，他们只是比常人聪明，不是说谎不会被人发现。” ------------ 12 第 12 章 李菲菲上线就发现自己穿上了熟悉的橘色衣服～ 以前的周目她也常常被抓进来，后续就是勇闯夺命岛了！ 她不止一次搞到*弹轰白宫和日本。 所以这次她真的玩得非常和平了，真的。 她能老老实实被NPC押进车里都是看在建模太帅的份上。 这回一睁眼回神就看到一个NPC恨不能越过桌子把脸伸到她面前。 她友好地冲他笑了一笑。 卡尔·克莱曼：“所以你刚才没有听我说，你很擅长跳过不想听的内容吗？告诉我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听我说话？我想这里所有人都想知道。来吧，姑娘，你现在是我们的女王。” 李菲菲在上下四处张望。 她处在一个审讯室内，头顶的灯很亮。面前只有这个男人。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她的双手和双脚都有束缚。 在他身后一侧有一个摄像头对准她。 他背后的墙壁角落是一扇不起眼的铁门，门上有个探视窗。 在另一侧，正对着两人的桌子，可以观察他们的地方是一整面的镜子。双面镜，显而易见。 镜子后面一定有一堆人坐在那里不停的分析她吧。 好爽！ 她说：“你可以再说一遍吗？我保证我这回会认真听的。” 卡尔·克莱曼歪着脑袋认真盯着她：“你习惯用这种方式讨好别人吗？你现在看起来像个孩子。但据我所知，你已经快三十岁了。你是自从十年前起时间就停止了吗？” 李菲菲瞪大眼睛——显然她生气了。 坐在她对面的卡尔·克莱曼露出微笑。 看，聪明人最讨厌这个。 双面镜的对面，亚伦·霍奇纳摇摇头：“这对她没用。” 检察官卡罗尔说：“我看很有用。早知道她像青少年一样，我早就知道怎么对付她了。” 李菲菲已经开炮了：“白男，我知道你挺自豪你的肤色和性别的，但搞清楚，现在是谁求谁啊？” 检察官卡罗尔听得脑皮都要炸开了！ 肤色！性别！两个大雷要被踩爆了！要是后面她对别人说检察官请来的人歧视她的肤色和性别，这个案子干脆别上庭了！她可不想在报纸上看到【卡罗尔检察官身为女性却雇佣一个歧视女性的白人助手去调查我们的嫌疑人（女性、亚裔）】 她的办公室会接到无数投诉的！ 以后她遇到每一个跟性别、肤色有关的案子，这件事都会被翻出来！ 霍奇纳低头掩饰嘴角。 卡罗尔检察官立刻去警告了卡尔·克莱曼的助手：“让他小心点，我不想惹更大的麻烦。” 稍后，李菲菲就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端着一杯冒着汽的冰镇可乐走进来，微笑着放在她的手边，可乐还是用玻璃杯装的。 这个漂亮女人在卡尔·克莱曼的耳边说了什么就出去了。 她喝了一口冰到脑门的可乐，丰富的气泡刺激着口腔。 克莱曼听到了警告，只好换了个话题：“如果你对查明警官还有兴趣，我要告诉你，他现在是仅次于你的红人。你想告诉外面的人，你们是怎么谈恋爱的吗？” 他盯着这个女孩的脸，想分析这个情报有可信度。 说真的，他见过的爱情还没有深刻到能让一个人放弃前程和一切，花十年功夫只为了报仇。他总觉得这里面有别的可能。 比如，这个女孩其实也是一个杀手。当年发生在卡勒法莫勒的事，可能还有更深的内情。 李菲菲已经把这个背景人物忘到天边去了，她没有想起来。 李菲菲：“继续？你不会只想说这一句话吧？” 主导性很强。权力感很重。她喜欢事情在自己的掌握内。 克莱曼不是第一次遇上想从他嘴里反问出情报的人。但是一般情况而言，这个女孩最好的办法难道不是立刻哭给所有人看，并表达自己的深情和痛苦吗？ 她知道什么对她脱罪有帮助对吧？ 克莱曼第一次遇上这种说话和做事跟处境不符的人。 她到底在想什么？ 他快速的又换了一个话题：“你想知道你要坐多久的监狱吗？你开枪杀了两个人，一对夫妻，他们还有未成年的孩子，而且你是蓄谋杀人，所有的证据都显示你为了杀他们做了多年的准备，跟踪、调查……我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执法人员给你透露情报……”他暗示亚伦·霍奇纳就是那个内鬼。 双面镜这边的霍奇纳很平静。 卡罗尔检察官只好主动说：“他只是为了……吸引她开口。这是他的工作方法。” 霍奇纳：“没关系，检察官，我也用过激将法，通常它们都是有用的。” 卡罗尔：“你是说他这么做没用？” 这一边，李菲菲在喝可乐。 要坐多久的监狱？ 跑出来不就行了吗？ 有NPC给我透情报？ 这不是正常的吗？ 她现在就想从这个NPC身上再获得点情报。但这个NPC说了半天，一句有用的都没有。 李菲菲：“你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对吧？” 类似游戏中用来说废话的NPC，专门浪费玩家的时间和精力。 克莱曼没有被打击：“我没有在政府中任职，我想你是指这个？” 李菲菲：“不是。你是干什么的无关紧要。” 这句话是真的。 克莱曼能分析出来。 她所指的“重要人物”是什么意思？ 但接下来他就没办法再让她开口了。他反应过来，在她评价他不是“重要人物”后，可能就失去了跟他交谈的兴趣。 再坐下去也无济于事。 克莱曼爽快地起身出去，他不像是受到了挫折，反而还能笑着对亚伦·霍奇纳说：“换你了。” 霍奇纳没有多跟他说什么，他冲卡罗尔检察官点点头就进去了。会见时间有限，他需要抓紧时间。 卡罗尔检察官要看到有效的成果，他和卡尔·克莱曼不管是哪一个做到都行。 某方面说，他们这回确实是一边的。 克莱曼看到这个BAU的主管走进去，看到菲尼克斯第一次放下手中的可乐，坐直了看向他。 他向前走了两步，几乎要贴着双面玻璃了。 他没有看错，菲尼克斯的表情说她喜欢这个BAU的家伙。 他赶紧拿出手机进入卡勒法莫勒的网页，首页就有查明·波利斯警察的照片，从他的警服装到他腰跨双枪，站在警用摩托前的帅照，还有他打高中橄榄球时青涩的照片。 他对福斯特小声说：“快，我要在两个小时内看到一个新助理，他要长得像广告明星一样，黑发，年轻帅气，身材高大，笑容灿烂。” 福斯特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再看了一眼双面镜那边谈话气氛远远好过刚才的亚伦·霍奇纳和嫌疑人。 她只说了一句：“你真恶毒。” 但随即打着电话出去了。既然老板要这么做，她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到这么一个人并把他带过来。 双面镜不隔音，另一边的两个人显然聊得很好。 克莱曼站在双面镜前喃喃道：“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小姐。” 李菲菲看到熟人很惊讶：“哇哦，所以你会继续跟我的案子？你要跟到什么时候？直到把我送进监狱？” 霍奇纳没有犹豫就决定不骗她，他摇摇头说：“不，我只是过来出个差。BAU很忙，你的案子已经移交到检察官手里了。” 李菲菲悄悄问：“偷偷告诉我，我会上电椅吗？” 霍奇纳笑了一下，说：“我不能预测法庭的判决，这对法官和法庭都不尊重，这是他们的专业范围。” 他姿态轻松，态度温和，甚至还微笑。 李菲菲只用了一瞬间就判断出来：她不会是死刑。 因为这个FBI的帅哥不像是会微笑着说“你死定了”的变态。 他的态度说明一切。 她说：“好吧，既然这不是我们的最后一面，那你来干什么？” 这NPC不是看她要死了来送她一程的。 那就是另有任务！ 她双眼发亮地看着霍奇纳。 双面镜这边的克莱曼眯着眼睛小声嘀咕：“如果你们不是在聊案子，这简直像在约会。” 霍奇纳已经转到专业态度，他来是为了帮助卡罗尔检察官拿到她想要的。 他说：“菲迪，你需要对检察官或你的律师开口。你不能什么都不说。” 她的表情很好奇：“我需要说什么？” 她不可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一直向往进入法学院。 她是故意的。 霍奇纳不得不透露更多：“你需要告诉他们你的故事。你为什么杀掉他们的原因。” 李菲菲是真的不明白：“我杀了人，这是事实。这不够吗？” 霍奇纳仿佛回到了他与菲迪做网友的时候，那时她就常常提出一些显而易见的问题，然后两人就会用邮件长篇累牍的辩论。这是他们的调情。 他说：“是的，不够。对警方来说，调查现场已经结束了，事实清楚，你杀了两个人。但是在法庭上，你需要告诉法官和陪审团，你为什么杀了他们？有什么理由？他们需要知道这个。” 他说完又加了一句：“我知道陪审制度有很多问题，但目前我们只有这个。” 李菲菲假装她听懂了。 ——话题为什么会转到陪审制度？她对美国的陪审制度完全不了解。 关于陪审，他和菲迪聊过不下二十次，每回都能有新话题。 他也觉得陪审制在很大程度上是对法律的扭曲，但是就是这么回事。 他们现在只有这个。 他尊重制度。而菲迪讨厌制度，特别是明显不合理的、扭曲的。 如果她当真进入了法学院，现在应该已经开始实习了。 霍奇纳把思路拉回来。他见过无数个本该在自己的人生中大发异彩的犯人，他们都在一个岔路拐了弯，从此滑向深渊。 菲迪不会是他遇到的最后一个。 霍奇纳：“你是怎么想的呢？菲迪，你可以在这里告诉我，如果你不方便对别人说的话，由我来转达也可以，我愿意帮你。” 李菲菲觉得这一切都太麻烦了，她说：“我觉得这很清楚了啊。我杀了人，直接上庭不行吗？法官可以直接判。” 霍奇纳：“你打算保持沉默到最后吗？那你的刑期可能会变得非常长。” 李菲菲：“这无所谓。” 霍奇纳再次问她：“你真的不打算再说点什么吗？菲迪。你知道这能帮助你。” 一个好故事能让你脱罪。 她听懂了他的暗示，她说：“太麻烦了。” 霍奇纳只能就这么离开，他离去前眼神犹豫，很想再劝劝她改变主意，但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就出去了。 他出来后走到卡罗尔检察官身边，小声说：“她已经打定主意不会配合庭审。” 卡罗尔检察官小声咒骂：“狗屎。你是说她上了庭也可能会一语不发？这会被判藐视法庭，法官生气的话可能会很糟。” 霍奇纳：“她不在乎刑期长短。” 卡罗尔检察官深吸一口气：“你能确定吗？她是不是在耍我们？她会不会到了法庭上再改主意对着法官和陪审团哭诉？” 霍奇纳想像了一下，竟然无法确定。 菲迪的性格就是很跳脱的，她总是一会儿一个主意。 他摇头：“我不知道。我不能简单的下定论。” 这时，克莱曼走过来：“听着，我刚才一直站在那里观察，你们声音小的时候我没听到，但大多数还是能听清的。我有一个疑问：长官，你对我们的女神似乎过于了解了。你们以前认识吗？在案子发生之前就认识？” 霍奇纳的表情没有露出来一点，他礼貌地说：“我正在跟检察官交谈，如果不介意，你可以等会儿再来。” 克莱曼不打算走开：“好吧，你不想说也可以。那我想请你等一会儿再走，我要再进去一次。”他看了一眼手表，“我们可以先去外面用个午餐，喝个茶什么的？” 卡罗尔检察官看看这两个人，对霍奇纳说：“我需要她在法庭上配合我。她可以歇斯底理，也可以冷漠无情，甚至可以卖弄她的小聪明去迷惑陪审团和法官，但是我不能被蒙在鼓里。我要了解她就像了解我刚买回来的鞋。” 霍奇纳暗叹一声，看来今天没办法回BAU了，他说：“我给队员们打个电话，一会儿我们再回来。” 三个人分别去吃了午饭。虽然克莱曼很想跟BAU的长官多聊聊，但他很快就厌倦了那副官派十足的脸，从霍奇纳身边离开了，让霍奇纳松了一口气。 下午的见面时间到了，三个人回到了监狱。 福斯特也及时从城里带过来了一名新助理，刚刚递交完求职信就火速入职并被新老板带着去买了一身新西装的黑发甜美脸年轻帅哥一脸青涩的站在一旁，对所有人都露出笑容。 卡罗尔检察官：“……”她低头悄悄翻了一下刚刚在车上才看过的查明警官的悼念网页。 霍奇纳：“……” 福斯特假装自己很忙，把眼前这一幕交给了她厚脸皮的老板来应付。 克莱曼上下打量了一下，又重点看了一眼霍奇纳，在FBI的长官瞪他之前就收回目光。 卡罗尔：“这就是你的主意？它最好有用。” 年轻帅哥左右张望，分辨了一下代词，应该不是在说他！ 克莱曼：“我们试试。我一直有个奇怪的感觉。这个女孩每句话都是实话，但是，她表现出来的东西跟你们的案卷上写得完全相反。你明白吗？她对她手中的可乐都比对初恋男友更有热情。我提起查明警官时，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卡罗尔：“你是什么意思？” 克莱曼：“要么，她一直在伪装，要么，你们的案卷全是瞎编的。” 霍奇纳：“如果我没听错，你在指责我和我的队员吗？这是很严肃的指控。” 福斯特快速地跺了一脚克莱曼的腿。 克莱曼左右看看，改口：“我是说假如。总之，我要再进去看一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