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第1章 新世纪 烟尘乘风而起,枯焦的空气中弥漫着盐碱化沙土的气息,伴随着干渴扑面而来。 一只雄鹰从前方的雨林中腾空而起,全力拍打着被湿热空气席卷的沉重双翼,纯黑的羽翼在水汽浸染的烈阳之下映射出道道水痕,烈阳自天而降,于大地之上散发着他无尽的威压。 东亚大陆南部密林的泥沼之中,几台改装过的大马力宽底座车辆围成了一个圈,充做简易的围墙将一个奇怪的祭坛拱卫其中,几名红袍大祭司纷纷跪拜于地,口中对着由颅骨和脊骨支撑的恐怖祭坛念念有词,两名黑袍教徒手持改装过的突击步枪,长袍之下穿着简易的防弹背心,身边布满了身穿紧身风衣,手持微冲不断走动巡逻的鸟嘴教徒。 祭坛对面的一处红树林中,马正将自己的身体压进黑乎乎的水面之下,只裸出一个头颅不断转动用来时刻观察对方的动向,瘦长凹陷的双颊,在黑暗中看起来像是一只恐怖的食人饿鬼,他的眼中已经没有彪悍的野性和青春的冲劲,而是一股深入骨髓的阴冷与狠厉。 这是第几个千年了? 马正不知道,任何可以计算年历的东西都已无可探掘,当他从休眠舱之中醒来之时,脑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连说话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只知道当他被海上的远洋渔船打捞上来后,由陆地上的一群马帮分子高价收入,而后休眠舱自动打开,自己赤身裸体的像一个婴儿般出现在这个不知多久后的世界上,纵使马正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一个纪年的人,但醒来时他的休眠舱之中刻了一个名字:马正,此外再无任何信息。 没人知道他具体的年龄,通过骨相和皮肤来判断,应该在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年龄,身高一米八上下,身形及其瘦削,完全可以用前胸贴后背来形容,马帮收留并且培养了他,教他如何保护马帮的货物,如何杀人,如何与想要强占货物的各地军阀狗腿周旋,教他如何在这个完全不同的时代活下来。 曾经,所有的年代最久远的书上记载着,世界经历过两次全球范围的巨大战争时期,这之后的上百年之中,人类文明开始突飞猛进,伴随着战火的停息,人类进入到了一个相对和平的时代。 这之后,所有记载戛然而止,似乎全球突遭巨变,整个文明瞬间崩塌,没有任何记载这之后的事情。 后面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一切与其有关的文书戛然而止,人类进入黑暗时代,大地上布满了全球范围内核清洗所遗留下来的污染区域。 黑暗时代,铺天盖地的核尘埃席卷全球,遮挡阳光人口锐减,百分之九十五的陆地被污染,种植不了任何作物,所有动物大规模灭绝,所存无几。人类数量不足三亿,绝大部分国家自动消亡,所有政府全面崩溃。 黑暗时代不知延续了多久,终于随着尘埃的自然降解和核污染的最后一震余波退散,黑暗时代迎来了末期,以卫戍为首的国际军团横空出世,一统分散于世界各地的仅存人类,在南印州建立了以共治政府为首的管理机构,利用南印州侥幸躲过核污染的一小块板块州陆,成立了新世纪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帝国。 但是,共治政府的统治只存在了很短一段时间,黑暗时代的终结带来的是全世界新生的希望。 这之后的文明历程被人们称为:新世纪 随着一个明亮的夜晚到来,位于南印州的帝国磁场随着重力倒转而改变,巨大的冲击于半空中扭曲撕裂开空间,帝国之上出现一道印亮整片大陆的光斑,一个像是胶囊一样的圆柱形物体降落在南印州的帝国之中。 一夜之间,亿万尸山张开血盆大口吞噬一切,血色弥漫的残痕断壁之中无数食人饿鬼疯狂杀戮,所有看到那散发着光斑的胶囊的活人全部突发异变,双爪的鲜血伴随着骨肉撕裂与阵阵惨叫。 新生的帝国直面这血腥无比的一幕,年轻的帝国军队斗志全无,军队和自卫队无力抵抗这群由人类异变而来的东西而全面崩溃,超过一亿人卷入这场灾难中灰飞烟灭。一场新世纪一来最大的灾厄使得这个寄托了无数希望的政府全面瘫痪。 剩余的幸存人类和军队只能一路逃跑至充满核辐射的东亚大陆灾变区内部,苟延残喘。 又是大半个世纪过去,来到了新世纪第97元年,世界依然没能从浩劫中恢复过来,东亚大陆上的各个派系为了争夺为数不多洁净的食物和水源而冲突不断。 辐射令癌症肿瘤大规模爆发,种植物也发生异变,从而导致了一系列的生态危机,能源危机,食物危机..... 一系列的危机源源不断,为了躲避辐射区恶劣的生存环境,所有人都在向往着以欧储为首的要塞内这最后一片人类净土。 东亚大陆上没有城市省会一说,而是由无数个不同势力所组成的,一些重要的经济和生产区域由重兵把守,被各大势力分割的东亚大陆如同散落于棋盘之上的棋子,错落无序。 财阀和氏族在这种情况下都站不稳,所以真正有名有姓的势力全是军阀严格管控。 各个势力之外的区域,统一称为难民区,难民也就是除了各大势力之外的被排挤出去的普通百姓。 两者之间的差距,比人和厕所里吃屎的蛆虫的差别都大。 马帮便是由一群难民区出来的商人,这群商人为了保证物资和运输的货物安全,不受匪徒和难民的骚扰,便一起出资招揽各处军阀逃兵和选拔难民,通过高价收购一批黄,杨氏军阀所淘汰的的武器装备,成立了于难民区之外的自己的武装势力。 随着旧时代科技近几年逐渐出土问世,各大要塞军阀势力为了发展科技和军事力量,争先恐后的开出天文数字四处收购旧时代遗物,马队与各个势力之间的生意越来越频繁,各大势力都渐渐认可了马帮的存在,近几年马帮也发展出了较为成熟的规模体系,招收了大量难民进入马帮,为处于各大军阀之间的野外运输商道保证物资安全。 地起妖祸,魔吞人心。 马正今天到此,就是为了找回一批被沼泽教会劫掠的货物而来,这次他们接收了商会上层的命令,奉命前来阻击沼泽教徒,根据商会花重金从军阀手中买来的情报,这片的教徒手上有一批及其重要的货物,商会承诺,如果这批货物到手,就可以让他们就此收手进入要塞内生存。 “沙沙” 一只水蛇在能见度为零的污水上快速扭动身体游过,被马正一把握在手里,递到嘴边一口将整个蛇头包进嘴里。“嘎嘣” 水蛇被一口咬成两半,通明的血液顺着马正的嘴角流淌。 这时身边响起一阵异响,上方有着密密麻麻枝条如同鸟巢般的红树林顶部,一名手持制式步枪的迷彩服男子淌过大腿深的污水,来到马正的身边蹲下。 一旁的男子看见马正潜伏再水下,舔了舔嘴唇问道 “已经埋伏了四个小时了,马哥,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再等等,天还没黑。”马正挺起半个身子,递过去半壶纯净水和半截蛇尾。 “咕嘟咕嘟!” 迷彩服接过水壶直接一饮而尽,干涸的喉咙终于湿润,直到最后一滴水也被喝光,才将水壶还给了马正,将半截蛇肉用力吮吸着其中血液,用来榨干仅有的液体,直到再也无法获取到更多血液,才将依旧蠕动的半截蛇肉填进嘴里,打口咀嚼着,同时继续说到“那帮神棍的营地里,至少有二十个持枪教徒,我们这边只有十三人,九把自动步枪,你觉得我们能行吗?” “只要东西到手,那边的货款就能下来,我们也能跟着脱身了。末流的财阀我们都可以挑着进,这是多少难民和流匪一辈子都梦寐以求的?再说你不是说想进杨阀看看你对象吗,这批钱就由你来拿大头,我相信大家都会理解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收手不干了,你可以去在杨阀做个小生意,和涟涟生两女儿捆住你,不就美满了吗,不拼一把,哪来的活路?” 迷彩男子嘿嘿一笑,调侃的语气中脸上却显现出对这种生活难以抑制的向往。 “马哥你可真会画大饼,我和涟涟都没确定呢。” “怎么?拔吊无情是吧你小子。” “才没有!” ........ 一小时过去,夕阳沉入地平线,温度迅速降低,在营地巡逻的十多个鸟嘴教徒,也被黑袍教徒喊进去吃饭,只留了四个鸟嘴教徒手持微冲在营地四处走动。 夜起,月升,黑暗掌管天地,能见度骤降。 “啊龙,刘奉注意!机会来了,准备行动!摸过去!”马正看见营地外能见的教徒数量锐减,从沼泽的污水之中缓缓起身。 随着马正通过通讯器下达命令开始行动,远处的教徒营地右后方半公里下斜坡处土坡的黑暗中,五个黑影缓缓起身,举着枪一字散开向教徒营地逼近,营地左侧八百米处的一颗大树上,两把弓弩已经瞄准上外围的几个鸟嘴教徒,树下,几名马帮成员依靠绳索飞快的降落到地面,双手持枪借助月光飞快朝营地逼近。 马正观察了五个小时,发现这些教徒换岗的时候都会留一批骨干时刻看护营地,也就是说这帮教徒不存在空窗期,只是此时恰逢晚餐,在外执勤的人员降到了最低,这个时间或许还会更久一点。 “没有办法了!所有人准备,狙击手就绪,先端掉营地东南和东北两个角落的教徒,其余人准备强攻!” “收到!” “收到!” 在黑夜和雾气的掩护下,三队人隐藏在营火范围外的简易营地四周,马正左手握拳,蹲下身藏在半人高的湿润草从之中,示意身后的迷彩服停下,侧头对着通讯器说到“刘奉!你带领一队做先锋,啊龙,你的二队从西部侧翼进攻!我和郑鹏从正面突入,狙击手枪响之后全体进攻!” “收到!” 众人全部都沉默不语,飞快的行动到部署点上。 马正带着迷彩服,动作轻盈的宛如野猫般灵巧的翻过车辆,避开教徒的目光很快停在了最大的帐篷边缘,就在前方,一名持枪教徒正矗立在帐篷门口紧紧盯着黑暗。 “嗖嗖!” 突然两声破空闷响,两名教徒来不及反应就倒在地上,脑袋上分别插着一只碳素箭矢。 马正飞快的潜进几顶帐篷之间,来到中央最大的帐篷前,帐篷里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气和淡淡的橘黄色灯光,马正手臂发力,挑开固定门帘的绳子,将目光投了进去。 此刻在帐篷的正中央,一个位于土坑中的炭火盆正泛着红光,旁边有三个身穿红衣的大祭司正在吃饭,一旁的一张桌子边缘,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正背对着他们用卫星电话交流着。 “龚校,我们已经拿到第十三号异变基因,目前正在向晋氏要塞前进的途中,不过路上车辆出现了一些小问题,所以只好原地休整。” “滋滋” 马正一边划开门帘上的麻绳一边用只有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对着紧跟自己的迷彩服说到 “记住!这群人里红衣主教地位最高,只要能控制住那三个红衣老头,我们就能脱身!东西到手后就走,不要贪图物资拖延时间,还有,等会枪声一响,谁拿到东西谁就往外跑,其余人全部掩护那个拿到货的!” 郑鹏在后面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取下背上用步枪砍断枪托制成的冲锋枪,又在腰间取出一发震撼弹。 门帘落下,马正单手持枪,步伐狠厉的摸了进去。 “我们明天天亮就可以上路了,请您放心,我知道区内的医药储存已经告急了,光柱的污染已经快要蔓延至要塞内部,根据我们现在的脚步来看,到达晋阀最多还有两天,我们一定可以在规定时间回到要塞内部,绝对不会耽误公司的生意!”男子应声允诺,同时向桌子上的烟灰缸伸过手去,余光一瞥,正巧看见透明玻璃钢上倒影出的一道人影,瞬间侧身向后面打了一个滚。 “嗖!” 马正手握钢刀的手臂挥动,刀刃几乎贴着男人的脖颈划了过去,将卫星电话的天线隔断,组织了男人跟外界联系的途径。 与此同时,郑鹏冲上前一脚将一名红衣祭祀踹翻,用枪指着地上的红衣祭祀大喊到“都他妈别动!老子的枪不长眼!” “妈的!你们是什么人!?”黑衣男人爆发出一声喝问,伸手向背后的转轮手枪摸了过去。 没等马正说话,黑夜中爆发出一阵枪响,帐篷之外剩下两个负责警戒的鸟嘴教徒应声倒地,与此同时,马帮众人从四面八方一拥而上,一边射击一边冲向营地。 与此同时大量鸟嘴教徒连忙慌乱的从帐篷中冲出来,刚一出帐篷就立马有人被冲锋的马帮成员击中倒地,其余鸟嘴教徒只能一边躲避流弹一边寻找掩护点手持微冲对着黑暗不断扫射。 “敌袭!敌袭!快保护主教!”一名黑衣教徒从车中跳出,见状对着鸟嘴教徒大喊,同时操起一杆改装过的无脱步枪对着冲过来的马帮成员进行扫射压制。 听见帐篷外的动静,男子猛的意识到什么愣了一下。 “砰!”在男子动手的一瞬间,马正手里的钢刀暴力的贯穿了男子的手臂。 “咚!”男子措不及防应声倒地,鲜血顺着刀孔喷涌而出。 马正起身向前,将男子掉落在地上的枪踢飞出去,粗暴的把男子提起来摁在他身后的桌子上,钢刀抵住他的脖子“别乱动,不然把你剁了!” “兄弟!你是匪帮,对吧?”男子问道马正身上的气味,还有破破烂烂的衣服,强忍着手臂被洞穿的疼痛开口道“我知道今年各大要塞对你们压得狠,你们得日子不好过!只要你别冲动,我可以把带来得所有钱都给你,怎么样?” “老子不是来要饭的!把基因样本给我!我现在就叫我的人撤退,保证你们都不会有事!”马正不知道什么基因样本有什么用,只是按照商会给的要求重复了一边。 “你们是奔着样本来的?”男子听见这话猛得一怔,眼角跳动了两下“你知道这东西对我们有多么重要吗?如今得晋氏要塞,已经被异变侵蚀了三个区了!所以我们必须把这管基因样本带回去,给晋氏得研究机构做出能够对抗异变得疫苗!不然得话,全要塞的人就只能被异变成腐尸!” “关我什么屁事,就算那些人被救了,也不会感谢到我头上,要塞内我都没去过,你居然指望我在乎他们得死活!我最后说一遍,要么把样本给我,要么,我就把这帮废物杀光在你们尸体上面找!”马正手腕发力,锋利得钢刀在男子脸上划过一道血痕。 帐篷外得营地枪声大作,马帮众人经过长时间的磨练,并且经常性的与各大军阀运输队对抗,相互之间得战术配合十分娴熟,毕竟所有活下来匪徒得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说他们是难民区外最强大得武装力量都不为过! “不要乱!主神与你并肩作战!寻找掩体反击!”但是教会的鸟嘴教徒也不是吃素的,能打下沼泽区并且给晋阀做雇佣兵团的势力肯定也是身经百战之辈,不然光靠信仰可杀不死敌人。 “突突突!” 没等黑衣教徒喊完,前方两处黑暗中枪声大作,教徒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子弹在人群中炸开朵朵血花,黑衣教徒当场被流弹击穿脏器致死。 “砰!”这时最后一个黑衣教徒身边的鸟嘴教徒的脑袋突然炸开一朵血花,当场毙命。 “灭火!灭火!左侧有狙击手,向车辆靠拢,避免暴露视野!减少伤亡!” “呼啦啦!”一名鸟嘴教徒飞身上前用衣服卷起一大片湿泥将营火扑灭。 一众教徒在黑衣教徒的指挥下立马熟练的边打边退至车辆旁边,期间一直交替开火相互掩护,一时几十把枪的火力压得马帮众人冲不进营地之中。 与此同时,一名红袍大祭司突然出现在激战的教徒们背后,借着车辆钢板的掩护拿出一瓶试剂打开给三个教徒放在鼻息前闻了闻,后者瞬间双眼睁大全身肿胀来一圈,瞳孔内缩眼中只有眼白,全身上下青筋暴起!面目扭曲似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心中的所想只剩下杀戮! “以主之名,斩除一切异端!” 红衣祭祀刚宣誓完,三名吸收了不明试剂的鸟嘴教徒在一名精壮的灰袍修士带领下,飞快的从战场后方潜入黑暗之中,俯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全速冲向狙击点位。 帐篷内,三个老头瑟瑟发抖,男子看着恶狼般凶狠的马正,知道对方是真的会杀了自己,而外面教徒们中弹倒地的惨叫也令他心头一紧,无奈之下,只好选择妥协 “你要的基因样品,就在桌子上我的包里面。” “哗啦啦!”郑鹏闻言,在桌子上翻找了一下,很快发现了一个印有龞法公司的挎包,在里面发现了一个用钢化玻璃罩住的冒着红光的试管,上面布满了古怪如同经脉般的纹路“哥!东西到手了!” “突突突突突!.....跑啊!快他妈的跑!” 帐篷外枪声如雷鸣般震耳,马正见东西到手,就要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杀光了帐篷内的所有人,同时,郑鹏丢下枪,转身冲出了帐篷之中,不顾双方交战的流弹一股脑扎进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等等!让我说句话可以吗?....你们只是匪徒而已,拿到这个样本是没有任何作用的!而我是龞法公司的人,我和晋氏军阀之间的关系十分紧密!龞法公司你没听过,晋氏军阀你总知道吧!我们与晋氏军阀是合作关系,而我们掌控着整片东亚大陆上百分之七十的生物科技和医药科技市场,是整片东亚大陆上最大的制药公司!只要你愿意把样本还给我,我可以让你们进入晋氏之中,给你们一个行政区内的身份!行不行!?”男子见马正要动手,语速飞快的说道。 马正稍稍犹豫了一下,但旋即脸上又恢复了那饿鬼一般凶残的表情,一字一句的说道 “爷不稀罕当狗,明白不?” “踏踏踏踏踏!” 两秒后,马正浑身遍布血迹飞快的冲出帐篷,迅速拉开了两帮人交火的距离。 与此同时,营地与马帮的攻坚战已经进入白热化,马帮一开始的火力优势渐渐被教徒打散,教徒在黑衣教徒和红衣祭祀的指挥下成功依靠车辆构筑了火力网,双方已经身份互换,进攻者变成了防守者。 “哒哒哒哒哒!” 剩余的鸟嘴教徒借助车辆为掩体稳住了脚跟,对着压上来的身影进行疯狂扫射,开始借助火力优势对着马帮进行全面压制。 “砰砰!” 仅剩的一名黑衣教徒举起手中瞄准了许久的突击步枪,精准的点杀了两名尝试突破营地的马帮成员,而后躲在轮胎后面对着一名红袍主教说到 “大祭司!对方能在这里发现并埋伏我们,一定是追杀过来的马帮成员,其余两名大祭司呢?会不会被他们发现位置?” “不会,这些异端如果真的摸到了大祭司的位置,他们就不会如同没头苍蝇般进攻我们最强大的火力点,而且根据我的观察,他们的火力完全不如我们,一波冲锋后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击垮我们了” 这时四周的枪声戛然而止,红衣主教猛的抬手示意众教徒停火,此时一个修士带着两个身中数枪却依旧坚挺的鸟嘴教徒飞快的从黑暗中跑到主教身边说到 “大祭司,异端已经溃败,他们的后方阵脚和狙击点位被我们突袭击溃,仅剩的异端全部逃往雾霾沼泽之中!要不要追?” “追!一个都不能放过!”大祭司果断下令到,余下的一众教徒闻言来不及打扫尸体飞快的从四面八方向一个方向追击而去。 这时那名黑衣教徒绕道追内部的帐篷前,轻轻开口说到“大祭司,敌人已经被溃逃,安全了,请继续仪式吧。” 透过门帘只见帐篷内漆黑一片,迟迟没有传来回应。 黑袍教徒顿感不秒,一把扯开门帘,帐篷内居然只剩下三具尸体! “追击!大祭司被和龞法公司的人被杀了!基因样本丢失了!快去追击!一定是他们的诡计!” ------------ 第一卷 第2章 泥沼诡雾 几分钟后,马正与仅存的五名马帮队员回合在一起,六人的身影鬼魅般的消失在黑暗的沼泽之中,迅速前往原先预定好的交货点。 夜空中狂风呼啸,泥沼中繁茂生长的植物散发出诡异的荧光,墨染的天空上看不见一颗星星,有的只是一片被高耸入云的雾气所遮掩的黑暗,六人一路前进,根本无法分清着前方的道路。 “啊龙,你们队伍的人还剩下几个?”马正一边蹲下身将背包里的头灯拿出来组装,一边问向后面气喘吁吁的五人。 五人侥幸逃脱教徒的追捕,并不是因为他们运气好,而是他们都知道一条事先预定好的道路,顺着那条道路便可以直接前往交易点会和。 徐龙回头扫了一眼,发现自己的人全部跟了过来。 “都在呢,东宝他们全留那了,老马,你确定这些跟我们交易的这些人,真的信的过吗?” 马正将头灯带好,调试了一下,转头对着徐龙会心一笑“放心吧,这次联络我们的人是北荒匪帮,匪帮的南方代言人和郑鹏堂哥是拜把子兄弟,这次商会和匪帮第一次合作,哪边都不希望出岔子,这回要是成了,这两大难民区最大的势力就可以一起合作了,所以绝对不会出事的,明白不?” 徐龙被马正的头灯晃了晃眼,低下头躲避着刺眼的灯光,见马正这笃定的神情,便没再多问,他们六人情同手足,经历过多少生生死死,都互相把后背交给对方,马正绝对不会骗他的。 “龙哥,我有件事不明白,我们拿到这样本以后,明明只要把这东西随便送往任何一个要塞进去,都可以获得入驻要塞的机会,为什么要偏偏拿去和一个之前我们压根就没有见过的组织做交易啊?”就在众人都跟在马正身后埋头赶路时,徐龙身后的一个队员拉着徐龙的手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要塞很牛逼,对吧?但是他的牛逼不属于我们,他们的关系网我们进不去的,就算进入了要塞之中,我们也是被这张网利用的无数蚊虫中的一个,况且泥还真信那个人的话?还不如想想怎么把自己吃的壮一点,多笼络些力量多交些朋友,这才是实打实对我们有用的。” 徐龙凝视前方,语气不急不缓的说道“要塞内确实有我们这辈子都见不到的好东西,但是那跟我们没关系,明白不?所有人都说那里是个花天酒地的天堂,但是怎么可能?他们只不过是被军阀们圈养的一群猪羊,明白不?” “我们都没进去过,你怎么知道那里面的人都是军阀的鱼肉?”提问者明显不信,斜着眼问道。 “小宏,看问题要看深一点,这么多年了,能够自由进出要塞的都是什么人,每次氏族之间的大战死的都是什么人你知道吗?你见过普通人出来过吗?你见过军阀头子们死战场上的吗?这就说明里面和外面都是一样的,强的边管边吃弱的,弱的吃屎都要被逼着长肉,所以要塞除了大一点和外面并无不同。”徐龙耐心的和陈宏解释到。 “这....不会吧?我原本还以为,要塞里面的人全都是高高大大白白净净过着好日子不愁吃穿的呢,我还以为我们可以靠这个进入要塞里了呢!可听你这么一讲,我好像又不是太向往了,起码我们在难民区是吃肉的那个。” 徐龙转头看了一眼年轻的陈宏笑了笑,没在说下去。 ....... 一行人在马正光源的指引下前进,很快进入了一个峡谷之中,站在前方的一处岔路分岔口前。 “到了老马,登上前面的山坡,有一个窝棚,接头人就在那里等着我们!”徐龙通过地势观察了一下方位,指着左上方的一条岔路口开口道。 “走吧,大家尽快完成交易,不要在外面过夜,教徒养的东西能找出沼泽里的每一个活物,必须回到马帮之中才能安全。”马正站在高处向下方如同草坪般的沼泽地望去,能够隐隐感觉到一些不断出现又消失的亮光。面色警惕的对着后面几人下令。 六人踏着水汽侵蚀的土地登上了坡顶,一个亮着火光的简易窝棚里,一个半边脸被烧焦的男人在身后十多名持枪土匪的拥簇下和郑鹏聊天。 “这东西到手了,那我们也总算熬出头了,妈的,最近两年你么是吃饱了养白了,我们北荒日子是越来越清淡了,白氏对我们压得越来越狠,刀折了枪炸了,口里别说荤腥了,连喝碗粥都要看老天爷眼色了!”半张脸把玩着手中的短管双喷,眼神亢奋的对着郑鹏说道“你也别紧张,等那几个人过来以后,我们把他们做掉,就彻底安稳了!” “能不能留我大哥一条命?他对我有恩的,而且他这人有点特殊.....”郑鹏嘴里叼着一跟相当稀有的烤烟,眼中闪过一丝纠结,语气很轻的开口说道。 “操,你是不是有点傻,强了龞法公司的东西是什么下场需要我讲吗?我不相信你不清楚,这些人即便活着,晋氏也会借龞法的大手进行追捕,这个隐患这个锅只能让他们来背,明白不?不是我点不醒你是吧?这个东西进入要塞的名额是固定的,如果你想保住他,那你就只能跟着他一起留在难民区躲避龞法的追杀,懂么?” 半张脸挥了挥手,后面的匪徒瞬间动了起来,戴上掩人耳目用的三角巾,检查了一下枪支,这些匪徒皮肤粗粝,双颊带着龟裂的死皮,头发上全是皲梭的角质,眉目宽大两颧骨高耸,这是典型的北方长相,因为北方干燥,风沙大,所以脸上全部挂着被摩挲出来的死皮,半张脸一声令下,面色凶暴的匪徒的死死盯着小窝棚外的黑暗,手拿改装步枪警惕的巡视着。 “你要保他也不是不行,不过作为朋友我得给你上个心眼,自己考虑下后果吧。”半张脸说完后转身走出了窝棚,留下神色凝重得郑鹏一个人。 “动手时我自己送他上路!”郑鹏沉凝片刻,对着半张脸得背影大喊到。 “呵呵,进入城市之后,无尽的美好等着你,心狠一点,才能吃的更饱。”半张脸转过头来,没有五官的脸在黑夜的衬托下瘆人无比,抽出腰间的手电,对着远处的黑暗晃了晃。 随后,数道身影全都开始摸黑向窝棚的方向移动过来。 “别着急,等人全部到位再开火,一个都不能落下,要是漏了一个让他跑了,我们就有苦头吃了。”半张脸吸了口烟,对着窝棚内的十个北荒悍匪说道。 对方没有回话,点了点头紧张的看着已经上了坡顶的手电光。 “慌什么,只要别出差池就行,新来的?没见过血?”半张脸注意到身边一个匪徒的表情,转过头踩灭烟赶过来靠在射击孔旁边装作没事的开口到,这种端口手下可千万不能出心理问题。 “没,这种小鬼我们杀的多了,在北荒地面上就是军阀的兵我们都敢杀!但是.....今天这里有点怪.....”那名带着三角巾的匪徒的手有些抖动的摸了把脸,张了张嘴说道,似乎这阴冷至极的南方沼泽之中有什么他害怕的东西。 “正常,这里的环境确实有些过于阴邪了,干完这单我们就回去了,绝对不会久留的。”半张脸今夜也感觉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但是在自己手下面前自己必须把这个胆撑起来。 “咕咚!” 突然,窝棚另一端负责火力支援的三个匪徒突然不省人事的倒在了地上,撞翻了木凳上的油灯,顿时窝棚里面陷入一片黑暗。 “怎么了!”半张脸心猛的一紧,抬脚便要往窝棚里面去,却立马双腿一软,狼狈的没法控制自己向地上栽去。 “这里有瘴气?妈的什么鬼!快去外面透气!快出去!”郑砰看见众人纷纷头晕站不稳,立马大吼到,随手扯过来一个面巾套在口鼻前冲出窝棚,看见匪徒晕倒在地顿时意识到这是教徒的暗招,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但是他听说过之前商会就已经派过武装势力驻扎在沼泽里,双方发生过好几次碰撞,一直没有结果,但是据说在某个刮西北风的夜晚,整个商会武装突然被全灭,全部在那个晚上消失在沼泽之中,就连一个报信出来的都没有!这已经不是正常的武装冲突了,哪怕是教会倾巢而出用几倍于商会的数量强行抹杀,那也总会有人幸存下来的,可是这回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就像被沼泽整个吞了一样悄无声息。 后来商会为了打通南方行线,只能耗费重金去讨好当地与要塞外区接壤的黑市,终于得到了一个摸棱两可的回复:当晚刮起了一阵大风,方向是向西北而过,教会从沼泽的最北端开始释放瘴气,借助大风弥漫到整个沼泽区域,使得商会武装人员全部被瘴气毒晕倒地不起,就这么全部死在了沼泽之中,教会不出一枪一人,就让商会武装全军覆没。 “妈的!我们被下药了,你他妈敢卖老子!”这时候,剩下的五六个匪徒见状立马冲到窝棚外的开阔地,将里面昏倒的人全部摆在空地上,举起枪对准用头巾死死掩住口鼻的郑鹏! “我也不知道啊!这他妈的一定是教徒放的毒气,这事跟我没关系!他是我亲哥我他妈怎么可能卖他!”郑鹏见状连忙慌张的解释到,但是对面根本就不信郑鹏的言辞,因为他们根本就没见过能覆盖整片区域的生化武器。 “扯什么狗屁?去你妈的教徒!敢卖老子是吧?你是他爹都不行!妈蛋老子是你能动的!”那名还清醒的匪徒压根就不信,对着郑鹏大吼着拉动枪栓就要当场杀了他! “嗖!” 就在匪徒要扣动扳机的前一秒,一声破空声传来,那个持枪匪徒来不及反应,眼角闪过一抹寒光,扣动扳机的手臂当场被砍断一半,瞬间嚎叫着蜷缩起身体,步枪掉在了地上,但是他下一秒就停止了痛苦:一把军刀捅穿了他的后脑,与此同时五六个身影在黑暗中挥舞起刀斧,猛地冲向头晕目眩的匪徒,疯狂的砍杀起来。 “啪!” 马正见还有一个匪徒没有倒下,一把抢过徐龙手里的一把板斧朝着对方身体上挥砍过去,对方看见马正的动作,干练的弯腰下潜,躲开这能把他物理层面上一刀两断的一击后,猛然起身用肩膀顶住马正的胸口,没等马正缓过劲再次挥舞沉重的板斧,对其侧肋闪电般的刺出了三刀! “砰砰砰!” 眼见马正就要被捅出三个血洞,一旁的徐龙见状无奈之下直接扣动扳机,子弹精准的穿透了匪徒的脑袋将其打成了个摔烂的西瓜。 马正此时已经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没想到这帮匪徒里面也有能人,刚刚的那个角度如果不是徐龙开枪了,他根本躲无可躲。 马帮六人手中的利器上下飞舞,直刺北匪要害,不出一会,被瘴气迷晕大半的匪徒全部当场暴毙,鲜血汇聚成了一个血潭。 与此同时,下方的沼泽地中 “大祭司,这里好像还有一个异端没有死,我来送他去接受主神的审判吧。” 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出现 “斯莱德!住手!他的身体已经被毒血玷污,他的灵魂邪恶至极,他不配见到主神的圣容!肮脏愚昧暴力的生物!” “那我们该怎么处理他?” 就在那名马帮成员彻底闭上五感休克过去的前一秒,他只听见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他将进入血池,在那里他将作为我们飞升之路的一块垫脚石,用来肃清他所犯下的一切罪孽。” 就在一旁的铁笼之中,一群鸟嘴教徒死死控制着一只巨大的怪物,手臂粗的铁链密密麻麻的焊接在铁笼的钢条上,一只遍体黑毛看不清轮廓的怪物与几十名强壮的鸟嘴教会战士角力居然不落下风,铁栏被怪物撞击发出“空空”的巨响,似乎下一秒就要被这怪物的一身神力砸烂。 这怪物如同一座小山般壮硕,有一条粗长的脖子,几乎和身子一样长,看不出明显的四肢,怪物的四肢全部被铁笼下方的巨大合金锁给死死控制住,但即使如此,其爆发出来的巨大力量依旧惊天动地,黑色的鬣毛如同钢针般根根坚硬无比,浑身全是瘆人的鲜血,浑身散发着腐尸般的恶臭。 “放一批饲料进去!圣使需要肉体的滋养和供奉!”一名黑袍教徒站在一排木箱上提着枪大喊道。 几个鸟嘴教徒搬来几个木箱,用撬棍撬开柳钉,里面赫然是几个手脚全断,舌头被割,全身赤裸的难民,看见铁笼里的怪物后,全部挣扎着想要起来,巨大的恐惧逼迫他们开始挣扎,但没等他们挪动一点,就被鸟嘴教徒直接倒进了铁笼上方的喂食口之中。 缓缓的,那圣使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安静了下来,侧对着一众教徒扭转过了头,长的跟身子一样的脖子从蜷缩的身子中探了出来,像是蜕包皮一样从中伸出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紧接着一张恐怖的满嘴尖牙的巨口缓缓张开,圆柱型的脖子使得怪物就像一个长了一张诡异人脸的巨大黑毛食人龟,说不上的诡异扭曲与恐怖! “嗷啊啊啊啊啊!!!” 怪物咆哮着挪动巨大且诡异至极的脑袋,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更令人恐惧的是,这如同虎啸般的嘶吼中居然夹杂着一个男人痛苦至极的嘶吼声! 下一刻,怪物巨大的头颅突破长到恐怖的脖子,整个伸出来,一个被吓到失禁的难民头颈被直接怪物一口咬断,随着怪物的猛烈撕扯,整个脑袋都被怪物咬下来一口吞进腹中,难民脖子断口处的鲜血喷涌而出,场面惊悚的就连一旁的鸟嘴教徒都不忍直视。 笼子外的一个简易教坛旁边,一个白袍主教正在和一个修士交谈,那名修士身高超过了一米九,顶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身形魁梧壮硕,身上却没有一丝赘肉,脸上戴着一个和鸟嘴教徒一样的面具,但灰色的长袍说明这人的地位在教会中相当高。 “终于传来了一些信号,大祭司,我想我们应该加快脚步了,无论是教会内部和外部都在尝试触碰我们,我们太久没有做出回应,他们甚至都认为我们死了。”修士威严的声音响起在主教的耳边。 “斯莱德,你与我一同经历了许多不在这片大陆上的岁月,你应该明白的,挡在那群行尸走肉与世界之间的只有我们而已,不必如此了绝,你明白吗?我们与他们之间其实不必为敌。”主教沉吟了一会,没有抬头缓缓说道。 “或许我应该再一次听从你的意见,但是.....因果已经种下,或许,其中还盘踞着其他力量,是他们一同阻止了我们,让我们停滞不前!”修士没有放弃,依旧相信自己的观点,提高了声音说道。 “不,其中并没有其他力量,你被欺骗了。斯莱德,我之前教过你的,你应当更加清晰的面对与刨析问题本身,而不是为问题带来的痛楚加强不必要的自身的累赘,这只会另你的精力透支。”主教并没有激动,而是依旧不紧不慢的回道。 “对不起,或许是我多虑了,但是,我是真的在害怕我们会再次上演科技会在数十年前的噩梦。”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教徒冲进营地之中,慌忙的来到两人身前快速的在胸前比了个手势,还没等把气喘均,立马开口道 “大主教!东南方向十公里处乔治谷旁边十分钟前传出了枪响!我们怀疑是那群匪徒开的枪!” 主教和修士对视了一眼,前者对着修士点了点头。 “放出圣使!准备行动!”斯莱德从旁边靠在教坛上的位置起身,拿起一把制式连发大口径霰弹枪,对着所有教徒大喊道。 ------------ 第一卷 第3章 暴风雨前的喘息 “马...马哥,龙哥,你们.....这.....”郑鹏呆愣在原地,看着满地的尸体说不出话,这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了,北匪甚至都没怎么反抗居然就被一锅端了,自己的计划此时也完全被打乱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徐龙见状上前将郑鹏拉了过来问道“东西呢?还在你身上吧?” 郑鹏在被徐龙接触到的那一刻身体像是触电般抖动了一下,随后全身一软跪倒在地上。 “嗷啊啊啊啊啊!” 一声深沉凄厉的吼叫穿透沼泽的密林,如同平地惊雷般响起让人头皮发麻,马正听见后立马睁大了眼睛,瞬间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的吼叫,整个心好像堕入了冰窟之中瞬间凉了半截。 “阿郑!.....咳咳,这是什么味道.....快带他走!我们快离开沼泽,教会的人要追过来了!”马正连忙对着众人大喊,一定是刚刚的枪响把教徒吸引过来了,现在这十多具尸体堆积散发出的血气,很有可能已经暴露了他们的具体位置! “走了!” 徐龙扫了一眼郑鹏背上的挎包,摸了一把确认东西还在后一把将其扯了下来,背上昏迷的郑鹏,跟着马正的脚步一起向下跑去。 ...... 下方沼泽密林之中,一大群鸟嘴教徒手持冲锋枪在那只巨大的怪物的带领下飞快的在其中穿梭前进。 “马格努斯!距离还有多远?这里距离沼泽边界商会的势力只有不到二十公里了!他们不会已经逃出去了吧?”斯莱德,也就是那个与主教交谈的高大长发修士一边扛着霰弹枪跑着一边问向身边的一个鸟嘴教徒,两人显然私下有交集。 “不会的!圣使只要目标还在沼泽内部,就不会停止行动,他们一定还在沼泽内部。”那个鸟嘴教徒飞快的回了一句,立马超过全速奔跑的斯莱德,俯身转向一旁淹没小腿的泥地积水之中。 “为什么圣使这么大还跑的这么快?!天,当真是主神的伟力。”斯莱德一边暗自说着,一边跟着前方快速前进的鸟嘴教徒冲向被积水覆盖的泥地,因为他的躯体过于高大,导致他在沼泽这种复杂逼窄的环境行动困难,只能勉强跟在鸟嘴教徒们的身后,他所在的队伍位置已经看不见圣使那恐怖的身影了。 泥泞且黑暗的沼泽积水之中遍布了砍伐过后遗留下的枯死的低矮树干,泥泞的底部还有许多不知名的东西,好几个冲在最前面的鸟嘴教徒都陷入了积水之下的深坑之中,这就导致教徒前进的速度被拖延了许多。 “斯莱德修士!拉我一把。” 斯莱德跟在队伍的后面吃力的躲避着遍布整片泥沼的树干,就在他抬脚越过一个已经被前面的人踩过的深坑时一个求救声音在他旁边响起。 一个黑衣教徒的上半身在泥沼上方不断挣扎着向他招手,他的下半身已经深陷于沼泽之中,头部眼看就要被积水漫过。 “我来了!坚持住,黑色信徒!” 斯莱德抬脚淌过两者之间浸没过他小腿的积水,将手中的霰弹枪伸到黑衣教徒的面前,后者立马紧紧抱住递过来的枪把。 “用力!这下面是一个深坑,里面的空间很大!”黑衣教徒奋力向上,但是巨大的吸力将他死死控制住不让他挣脱。 斯莱德侧目看了一眼,就刚刚自己停留的一小会前方的一众教徒已经将他远远甩开。 “再加把力吧!我的下半身被四周涌入的泥水塞住了!斯莱德,再加把力就行了!” “不,我必须跟上去,没有我他们会乱的,我们落下太多了!” 说着斯莱德猛的用力一抽将霰弹枪收回手中,而那个黑衣教徒瞬间就被拉上他时所扩大的坑洞吞噬进去,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 “主会原谅我的,有比你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斯莱德一边嘀咕一边将枪背上继续向前方冲去。 ...... “不行了!我跑不动了,后面的东西咬的太紧了!我们拼一把吧!” 一行人艰难的在沼泽中奔跑着,后面吃力的跟着队伍的徐龙突然一把停住瘫倒在泥水中,身后背着的郑鹏摔倒在地上。 “我来背!不能打,打起来我们都活不成的,快!那东西越来越近了!” 马正停下脚步弯下腰用力拉了一把瘫倒在地的徐龙,但自己瞬间全身软了下去单手撑进泥沼之中,身体也因为透支不断的颤抖着。 “马哥!”身后的四人见状纷纷赶来,想要抬起几人继续跑,但因为将近一晚上的奋战和赶路身体早已到了奔溃边缘,四个人用尽全力都没能拉起任何一个人,反而自己也承受不住当场坐在了水中。 马正用力咬了咬舌尖逼自己清醒过来,强行抬起头把自己撑起来,低声喊道 “还有七八公里了,妈的......都缓缓,准备好硬干吧.....这帮畜生甩不掉的。” 徐龙倒在水里呛了几口水此时也缓了过来,勉强支起身子看见众人全部都累的跑不动了,瞬间眼里落下两横眼泪 “妈的是我害了你们!你们跑吧,东西在这包里,你们快走吧!” 说着将挎包从身上拿了下来,颤抖着把手递了过去给马正。 “跑个屁!” 马正大吼一句,直接把徐龙递过来的挎包抢过来甩进远处黑暗的泥水之中。 徐龙顿时楞住了,身边几个马帮成员见状也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马正。 马正死死盯着几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跑不出去,要这东西有个屁用!要死,那就他妈的死一起算了!不就是几个神棍吗!来多少全杀了就是了!” 徐龙眨巴眨巴眼睛,嘴巴张开又闭上,最后又将眼睛闭上,身体放松在泥水之中,嘴角浮出一股难以表达的情绪。 ...... 坡顶的窝棚内,教会制造的巨大黑毛怪物循血迹而至,庞大而恐怖的身躯埋在地上仔细寻找着马正一行人的逃跑方向。 此时数个跑的最快的鸟嘴教徒也三两步冲上坡顶,发现窝棚前面摆着十一具死状及其凄惨的尸体。 “洛肯!你留下,等斯莱德修士过来告诉他这里的情况,这些人貌似不是这个地区的,他们抢走样本要转手的对象应该就是这些人。”一个鸟嘴教徒飞快的在窝棚里搜寻了一遍,除了一个打碎的油灯和一张翻了的凳子之外再无任何东西,随后对着一名正在喘气的鸟嘴教徒说道。 “样本还在吗?他们为什么会爆发冲突?他们不应该是一队的吗?” 鸟嘴教徒一遍翻动着尸体查看伤口,一边开口问道。 “不算上密林中的那几个,他们杀了这一堆人,尸体都还有余温,那他们现在肯定跑不远的,人也不会剩下多少....”那个最先跟上圣使得鸟嘴教徒一边在圣使旁边查看尸体一边快速分析到。 “嗷!” 巨大得怪物突然发出一阵嘶吼,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停止了嗅地面得动作,仰天长啸,随后猛得冲下土坡,朝着马正等人逃跑得方向飞一般得冲去。 “亚瑟!菲利!还有你们三个跟我和圣使一起过去!很近了,匪徒们就在附近!” 就在十几个鸟嘴教徒一马当先得冲下土坡时,斯莱德才喘着粗气艰难得拔起一深一潜得步子来到土坡下方,还没等他缓过劲,圣使巨大得身形如同一辆坦克一般带着一股恶臭从土坡上冲下来,巨大得重量让沿途碗口粗的大量树干全部折断,圣使迈步在四面八方闻了一会确定了方位之后,带着十多个如同猴子般灵活的鸟嘴教徒瞬间消失在前方的黑暗中。 “天!”斯莱德目瞪口呆的看着圣使带着教徒从他面前飞一般的跑过,强行逼自己迈开腿继续跟上去“神啊,你倒地有何伟力!天堂之上倒地是什么样的战斗,需要您创造出了这样的勇士” 就在他嘀嘀咕咕准备继续跟上去时,一名鸟嘴教徒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斯莱德修士!上面就是匪徒的交易地点,但是似乎他们把交易对象全部杀了,东西也被他们拿走了,您要不要上去看看?”名叫洛肯的鸟嘴教徒对着眼前比自己高一个头的斯莱德说道。 “有多少人死在上面?”斯莱德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向眼前的教徒。 “一共十一个,他们似乎不是这片区域的人,武器,长相,和衣服都像是其他板块过来的匪徒,西斯教徒希望你能记住这个信息。” “不必了,这些尸体就放在这里,我们回来时再满满研究吧,现在我需要你去召集所有跟过来的教徒!全部跟上圣使一同前去惩戒匪徒!”斯莱德拒绝了教徒的请求,下达命令后就准备跟上圣使得步伐,他们现在得目的是杀敌,并且夺回基因样本。 “行,我这就去做!你先喘口气。”洛肯看了斯莱德的脸一眼,转身跑向坡顶。 ------------ 第一卷 第4章 血与骨 “有赢面吗?” 徐龙在泥水之中攀向马正的肩膀,用力支起半个身子在马正耳边轻轻说道,瘴气已经进入所有人体内,现在他们都感觉口中舌根苦的发痛,嘴里直冒口水,脑子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转不动,一跑起步来整个大脑连着脑神经全部跟着抖动,似乎要被甩出脑子里,扯着生痛。 “试试不就知道了。”马正笑着回头,看着徐龙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悄悄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塞进徐龙手里。 “你带两个,准备一下,逃是逃不掉了,生在哪我们决定不了,死在哪我们还决定不了吗?” 徐龙低头睁开眼一看,赫然是两个大口径雷管。 “话说你觉得那东西长啥样,天天听十三队和七队他们念叨我都以为是吹牛逼,妈的今天终于可以见上一面这玩意了,想想还有点小期待啊。”马正假装轻松的和徐龙闲聊着,瘴气已经进入了他们的大脑,现在连讲话都没法思考下一句讲什么。 “老马...老马....你说我们怎么就被人打成这个鸟样了呢?你说这是为啥啊?” 徐龙闭上眼,靠着马正断断续续的说道。 马正突然一愣,旋即抬起头来扫了四周一眼,然后又躺回来靠着徐龙。 “算了吧,啊郑也挺不过这一关的,他们来了已经。准备好,就算我们死完了也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是他妈的软蛋!” 黑毛怪物站在百米外的一处灌木后面兴奋的嗅了嗅地面,双眼盯着前方发出可怖的低吼。 “嗷!” 一阵摄人心魄的轰鸣声紧贴着地面猛然炸起,黑毛怪物在百米开外以一种不可置信的速度几乎是贴着地面滑行冲向七人所在的位置,身后十几名杀气腾腾的鸟嘴教徒如同野猫般矫健的跟上怪物的脚步。 “最后拼一把!马勒戈壁的!这条狗命死了就死了!”徐龙伸出自己的舌头猛咬一口,满口鲜血顺着自己的口中流出,剧烈的痛苦刺激着他的脑神经强行站了起来。 两秒钟后,两点血红的光电在黑暗中浮现,一道巨大的身影停在众人不到二十米的距离,逐渐向众人靠近。 “嗖嗖!” 没等怪物反应过来,正当怪物全神贯注的辨别地上几个没有动静的尸体时,后方的一颗灌木丛中突然冲出来一个马帮成员,满口鲜血怒吼着举起步枪扣动了扳机,与此同时两发绑着雷管的弩箭从怪物左侧的树上射了出来,怪物一个冲刺硬抗十几发子弹直接把马帮分子拦腰咬成两半。 “轰轰!” 两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冲天火光照亮了漆黑的泥沼,怪物被那名马帮成员吸引了目光没能躲开爆炸弩箭,雷管是马帮从要塞内炸矿山的炸药改造来的,威力足以炸翻一辆装甲车! 火光之下,鸟嘴教徒举起枪疯狂的扫射躲藏在树上伏击的两名马帮成员,两道黑影瞬间飞一般的从树上滑下来,眨眼间直接冲入黑暗之中。 黑毛怪物身躯上还燃烧着火焰,巨大的爆炸之下,周身的毛发已经被烧了个精光,裸露在外的皮肤滋滋冒着血水,口中不断发出“嘶嘶”的低吼声,似乎遭受了重创,但目光中,凶残嗜血的眼神开始变得逐渐兴奋扭曲起来。 “哒哒哒哒哒!” 马正单手压着枪对准鸟嘴教徒的位置不断点射压制,一边躲在灌木后面大喊道 “你妈了逼的!老子说干你!那就肯定干你,来啊!都他妈的过来打!” “哗啦啦!” 后方,一大群鸟嘴教徒全部看见了那冲天的火光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瞬间四五十人如同潮水般一涌而出,拎着冲锋枪直扑马帮众人! “哒哒....哒哒哒!” 前方,马正和一名马帮成员一边手持步枪不断交替开火压制冲过来的教徒,一边向后方退去与徐龙的第二道防线回合力量。 “注意侧边!”马正单手持枪飞快的换着子弹,一边飞快的环视四周向后退去,这时他们的左手边突然闪过一连串的火光。 “特特特特!”旁边的成员猛地一颤,天灵盖正好被流弹扫中,脑袋直接被炸裂开一个大口子,鲜血瞬间彪了出来倒地而死。 “砰砰砰!”马正一刻不停,对准侧面的黑影直接将扳机一扣倒地,双脚向前大迈一步侧身躲过对方的流弹轨迹,对准教徒再次点射! 泥水中马正脚边炸起一朵朵水花,子弹就贴着马正的身体划过,黑衣教徒枪响倒地,马正确还站着,飞快的一边换弹一边倒退,同时用余光扫了一眼后方,一大堆人影趁着黑衣教徒的突袭所造成的停顿全部压了过来。 “亢亢!”马正转头对准最近的一个黑衣连点两枪,对方应声倒地摔进泥水之中,同时大步向后跑去,一边从怀中拿出子弹一颗颗的压进步枪中,备弹已经用尽了,现在这把步枪只能一发发的打子弹出去。 后方紧随着马正的脚步,一连串的子弹如同黑夜中的炽红锁链般纷纷射在马正身后的位置,一朵朵水花接连不断的飞向马正飞速般的身影。 ”亢亢亢亢亢!“ 一梭子子弹突然从右后方射向了马正,几发流弹击中了马正的后背,冒出一股白烟,马正被巨大的冲击力击倒在地上。 ”咕咚!“ 就在马正倒下教徒围上来准备补枪的瞬间,徐龙带着三个马帮成员突然从泥水中站起身呈一字型对准冲过来的教徒疯狂的扫射,教徒根本没有任何准备,直接暴露在徐龙等人的射击范围内。 枪声如狂风骤雨般在沼泽地中肆虐,原本漆黑的夜幕四把步枪集火的火光撕裂,映照着一张张决绝而紧张的脸庞。徐龙与三名马帮成员犹如暗夜中的幽灵,突然自泥泞中起身,动作迅捷而默契,每个人都抱着必死的决心,手中的步枪豪不迟疑的倾泻着火力。 徐龙手中的机枪咆哮着,喷射出密集的火舌,每一发子弹都精准地撕扯着教徒的肉体。每一声枪响都伴随着敌人倒下的身影。泥沼在枪林弹雨中翻腾,水花四溅,一具具教徒尸体倒在泥水之中。 “侧边侧边!教徒摸过来了!当心!那个东西还没死透!”徐龙余光突然瞥见右手边的齐腰沼泽之中摸过来了一群黑影,立马调转枪口一边借助树木的驱干做掩体一边不断点射压制,突袭的那一帮教徒被徐龙的子弹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可恶!那群匪徒居然留了后手?他们那边还有多少人?”斯莱德看见被炸伤的圣使和前方激烈的交火声感觉到有些意外,身边的鸟嘴教徒飞一般的冲向前方百米外的交火点,根本没有理他。 “操!妈的一群野狗还能翻了天了不成!”斯莱德反手取下手中的大口径霰弹枪,朝着交火点飞奔而去。 倒在地上的黑毛怪物突然猛地睁开眼睛,缓缓的站起身,如同一辆坦克一般雄壮的身驱遍体鳞伤,但凶残的气息却被完全激活。 “嗷!啊啊啊啊!” “换弹!掩护我!” “不行!没子弹了,那东西过来了!这里守不住了!” 徐龙的前方躺着满地的教徒尸体,最后的备弹都已经消耗殆尽,然而无数的教徒还在源源不断的赶过来,一道雄壮如同坦克般的身影就像炮弹一样直奔他们冲来,所有人心里都弥漫起一股绝望的情绪。 “没事的,杀了这么多,够本了,下去后估计能当个小刹,哈哈!”徐龙笑着靠在被打的千疮百孔的树干上,面带笑意对着身边仅剩的一人说道。 “哒哒哒....咔咔”最后一个弹匣已经打空,最后一个马帮成员也一把靠在树干上丢掉枪,脸上只有一片麻木。 “嗷!”怪物一把撞开与徐龙对峙的教徒火力点,直冲躲藏在树后的两人而去。 徐龙掏出雷管,给旁边的兄弟点了跟烟,笑着看向那头迎面而来的怪物,似乎自己已经可以闻到那股弥漫而出的腐臭味。 “来啊!”徐龙大吼一声就要冲出去拉响雷管与怪物同归于尽,另一个马帮成员也拿出砍刀红着眼跟在徐龙身后,死死的盯着足有三四米高的怪物如同炮弹一般冲向自己。 “蹲下!” 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徐龙的手已经放在引线上准备拉动,身后的马帮成员突然一把将那根雷管一道砍成两段,抱着红眼的徐龙猛地摔进了泥沼之中。 “轰轰!....轰轰!麻痹给老子死!” 马正突然手持一把巨型霰弹枪从怪物后方连开四枪,巨大的后坐力震得他一连后退许多步才勉强稳住身形,但是这把威力巨大得霰弹枪四枪全部命中怪物得后退,顿时怪物的后半身血肉模糊,怪物吃痛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得怒吼,转头放弃了攻击徐龙两人,转头发出一阵低沉得嘶吼,猛地一个起跳跃起将近六米得距离直接冲到了马正面前。 这把霰弹枪就是教会专门用来控制失控得圣使而制作的,巨大得枪管用的是机炮得枪管改装而成,每一发弹药口径都足以比肩榴弹。 就在怪物即将把马正撕成烂肉得一瞬间,马正手中得巨物再次响起如同炮弹般得轰鸣声!怪物面门正中一枪,数个如同拳眼般大小的独头弹直接将怪物那长长的脖子对半轰成了碎片,怪物遭受这致命一击仰天长啸,下一秒脖子处的伤口突然撕裂开来,无数鲜红的血液疯狂的涌了出来,怪物居然开始痛苦的喘息,眼球被血液浸染看不清任何东西,步伐开始蹒跚混乱起来,最终一声巨响——怪物轰然倒地不起。 马正被巨大的后坐力冲击了大脑,满眼血红的呆在原地,巨大的霰弹枪脱手掉落在地上,整个左臂已然被后坐力撞击至变形扭曲,浑身脱力的跪在了泥水之中。 教徒拿着枪从四面八方围上来,震惊的看着圣使巨大的尸体与倒地不起的马正,谨慎的围了上去想要逼问样本的下落。 “你们把......” 还没等教徒说出下一个字,天边突然划过一排流星,地面也开始震动起来,这不是短暂的爆炸的震动,而是一股能够撼动大地的力量在令整片沼泽震动。 “这是什么?天上的东西是?” 四周的树木全部被这股震动的力量折断,教徒们能感觉到这股力量越来越近了,一些站在高处的教徒站不稳脚跟纷纷摇晃起来跌入水中。 “炮弹!天上的是炮弹!这个震动是装甲部队的动静.....军阀!军阀打过来了!” 所有教徒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距离这里最近的晋阀主力部队距离此处也有上百公里,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沼泽之中? 所有教徒都是这么想的,知道第一颗炮弹降落在地面之上炸出一个深坑,将房源几十米的东西全部移位平地时,他们意识到一个绝望的真相 “军.....是军阀的军队攻过来了!” 军阀的炮弹划破天际,每一颗都带着毁灭性的呼啸,划破夜的寂静。火光在漆黑的沼泽上空交织成一张死亡的网,照亮了下方惊恐万状的脸庞。爆炸声此起彼伏,犹如地狱之门被猛然推开,释放出无尽的怒火与毁灭。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与焦土的味道,火光映照下,沼泽仿佛化作了沸腾的无间炼狱。 在这片混乱与绝望之中,炮弹的轨迹如同流星雨般密集,将大地撕裂成一道道狰狞的伤口。树木在炮火中哀嚎,枝叶纷飞,化作灰烬。教徒们的尖叫声、哭喊声与炮火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死亡颂歌。 铺天盖地的轰炸紧跟其后,无数的炮弹就像雨滴一样降落在沼泽之中,刹那间,整片沼泽陷入火海之中,教徒们被炸得十不存一,幸存得还没来的极反应,雨林中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无数得身穿浅绿军服得士兵,见人就杀,数不胜数得士兵不由分说开始对炮弹轰炸区之外出逃得所有教徒开始围杀,不出一刻,沼泽之中尸横遍野,偶尔几个躲过炮弹洗地的教徒杀性大发想要抬枪杀人,直接被手持步枪的士兵抬手集火轰杀。 “走不掉了!这边!”徐龙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这一场围杀,已经让他真正见识到军阀为何被称为军阀,与他们相比,什么商会,什么教会,什么漠北匪徒,简直跟小孩打架没区别。 “钻进去!用湿泥把我们埋进去,这样才有可能活!”徐龙在炮火纷飞之中找到了马正,赶忙搀扶着两人艰难的走向一个离他们最近的炮坑。 在沼泽深处,已经铺满了教徒的尸体,密集程度已经让人难以看清地面,血液宛如河水一般向低洼处流淌,引无数沼泽之中的冷血生物纷纷抢夺,四周枪声依旧不断,堆成山的尸体旁停着排成长龙的装甲车和矗立的士兵,只要还发现有喘息的,全部来上一梭子弹。 “哥....上面!有个炮弹向我们这边来了!” 马正和徐龙同时抬头,只见一颗炮弹在黑夜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尾焰,向着三人的位置飞来。 三人全部同时钻进被淤泥堵塞的坑底,马正死死盯着那颗明显不一样的飞弹,手中紧紧握着三个从教徒身上找到的手雷。 “等一下我会喊三,二,一,喊道二的时候,所有人一起把手雷往我指的这个方向丢,然后全部钻进淤泥里面去,尽量把身子塞进里面,至于能不能活,真的就看老天了!” “三!” “二!丢出去!” 六七枚手雷同时飞出坑底向三点方向飞去,然后三人全部把自己一头扎进身下的淤泥之中。 一瞬间按,马正感觉自己的所有器官全部爆炸,鲜血似乎要从面部炸出,泥浆疯狂的灌入口鼻之中,随后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 第一卷 第5章 浴血 黑暗,全身上下所能感受到的一切只有黑暗,眼睛里是黑暗,嘴里是黑暗,耳朵里也全是黑暗,全身上下全部被黑暗包围吞噬,于其之中,只有一颗心脏仍在微弱地跳动。 埋入泥坑之中几秒后,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袭来,巨大的压力让徐龙忍不住张开了嘴巴,硬生生吞了一大口泥浆进去。 此刻,他的五官和四肢都出现了强烈的扭曲,一股强烈的痛感再度出现在四肢百骸之中。 强烈的痛楚让徐龙接近昏厥,在下意识的状态下他只好猛咬已经烂得千疮百孔的舌头,剧烈的痛感强行抵御了昏厥的到来。 正常来说,人躲在泥浆当中,是应该憋气抵挡的,但是这种压力就不得不使得徐龙张大嘴巴,结果泥浆就拼命地往嘴里灌,在求生的本能下,下意识地挺直身体,想要突破泥浆上去呼吸。 “轰隆隆!” 就在徐龙抑制不住想要冲出去的瞬间,外面的手雷突然同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与此同时,另一声更加巨大的轰鸣声猛地响起并且压过了手雷的爆炸声伴随着惊天动地的震动袭来。 徐龙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泥浆中是为了活命,猛地向下钻去想要借助如同一条泥鳅一般,全然不顾自己是不是将要窒息,旋即他感觉到一股自上而下的巨大压迫感袭来,整个身子全部被压入下方已经硬化的板结之中,同时上方的大片淤泥被猛然卷上了天,上方一股高温席卷而下,徐龙只感觉自己眼前突然一亮,呼吸猛然畅通,一股高温热流强行灌进了这个弹坑之中。 “咳咳!咳咳咳咳咳!......” 淤泥被巨大的冲击波带走,手雷爆炸时与炮弹爆炸产生的冲击力发生了对冲,手雷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在炮弹爆炸时为三人创造了一个保护圈,冲击力越过三人上方转而卷走了一大片淤泥。 滚烫的地面上,徐龙已经没有了站起来的欲望,刚刚自己爬出这个弹坑就已经耗费了所有的力气,躺在地上无力的凭借本能干呕着满肚子的淤泥。 体力的迅速流失和失血过多让他感觉浑身的骨头全部被抽出身体一般,眼皮不自觉地闭了下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喊杀声和突围声不断的沼泽密林之中,一个鸟嘴教徒浑身被烧伤满身鲜血的慌不择路跑出来,因为体力不支和过于恐惧,一边浑身颤抖着一边回头看向枪声大作的密林之中,在路过一片轰炸区时腿脚不稳一个跟头摔在了一个弹坑之中。 “咳咳!咳咳咳.....呕!” 教徒吃了一嘴滚烫的淤泥,不顾身上的摔伤双手支起身子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好不容易才把嗓子眼里的淤泥扣干净,抬起头准备起身继续逃跑时,突然发现一个黑影出现在眼前的淤泥之上。 背后有人,教徒的心瞬间堕入冰窟之中。 “轰!” 一颗炮弹爆炸在不远处,火光亮起的瞬间,教徒突然转身掏出枪对准身后的影子主人就要开枪,但是对方比他更快。 “哒哒哒哒哒!” 一连串的子弹直接穿透了教徒的身体,当教徒回头看去时,只看见一个冷酷的身穿浅绿色军装的男人死死地举枪盯着他。 “继续剿灭!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教徒!”那名士兵抬手,后面突然出现十多个持枪士兵,听见命令后四散而去继续寻找漏网之鱼。 王宏强忍住呕吐的欲望躲在一处泥水之中,火焰倒映在黑水之上跳动,他一边按着自己的喉咙一边死死盯着前方四处走动的士兵,马正被他藏在了他头顶的半截树木上,在马正被他挖出来时已经昏死了过去,口鼻之中灌满了淤泥,王宏拼尽全力才终于将其拉出炮坑之中,将濒临死亡的马正拖到了树上藏了起来。 “哗啦哗啦!” 王宏心头一紧,一名手持步枪的士兵看向脚下被炸烂的污水坑,举起手电晃了一圈,几番犹豫之后还是选择下去查看一番。 “操!” 王宏暗骂一声,徐龙也不知死活,马正彻底昏死过去,只有自己受的伤勉强少一些,但现在也难逃过这一劫,自己现在手无寸铁,身上还被爆炸炸伤了器官,只能再把头埋进水里深一点,祈求对面别发现自己的踪迹。 士兵在漠过大腿的污水中艰难跋涉了几步,这水实在是太过于浑浊什么也看不清,士兵见这里什么也没有,正准备拔腿往回走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所有士兵突然回头,飞快地朝那个传来声音的地方飞奔而去,在黑水中搜寻的士兵也收起枪跑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王宏刚松了一口气,准备乘此机会更换躲藏点,正当他向身后的断木上攀爬而去时,不自觉地向士兵们靠过去的地方看了一眼,在昏暗的火光映射下,突然楞在了原处,不远处挣扎的那人正是清醒过来的徐龙正艰难地在地上拼尽全力地爬着。 “啊啊啊啊!” 王宏突然爆发出一阵狂吼,内脏被其牵动口中彪出来一股鲜血,直挺挺地摔在地上的水中,但是飞快的站起身子,如同疯了一般往士兵靠近方向相反的方向一边狂吼着一边不顾浑身伤痛狂奔起来。 “那边!快过去!” 所有泥水边的士兵全部被吸引了注意力,立马放弃了这边黑暗中的不明声音,全部奔向王宏疯狂奔跑的方向。 王宏不知道他该怎么逃出去,但是他知道要是自己不站出来,他的哥哥就活不了了,他要是这时候站出来拖延一下这些士兵,或许他哥哥还能有机会活。 “哒哒哒哒哒哒!” 王宏被击中倒地,胸前的衣服泛出一片血痕,但是很快便从新站起了身子,一边捂着胸口一边拼命冲向前面的遍布弹坑的沼泽地之中,只是步伐越来越散乱,血痕越来越大弥漫了整个胸口,但眼神依旧坚毅不可摧,似乎在嘲讽身后的士兵的无能..... 徐龙趴在一具沼泽龟的尸体上,不顾恶臭拼命撕开已经被炸得壳肉分离得龟壳,将头埋进去贪婪得吸允着里面得血液和体液,一股股恶臭但温暖得液体流入自己得身体之中,顿时感觉自己仿佛又活了过来,身上似乎又恢复了一些力气,双腿颤抖着发力将自己撑了起来。 “沙沙” 一个士兵并没有前去追杀王宏,而是独自一人前来查看密林中的情况,徐龙听见动静,飞快地钻进一株叶片被烧光的灌木丛之中,同时四下寻找起来有没有合适的家伙。 摸遍全身只有一跟断了半截的皮带,其他东西全部在爆炸时丢失了,眼见前方的灯光越来越近,徐龙屏息凝神,从地上抠出一块泥块,等到士兵持枪从他眼前走过时,猛然起身奋力掷出泥块击中了士兵的眼睛,同时没等士兵从眼睛被泥土渗入的短暂致盲中恢复过来时,直接一脚将士兵手中的步枪打掉在地上,同时用半截皮带死死勒住他的脖子,拼尽全力直到对方停止了呼吸,皮带轰然断裂,徐龙自己也满头细汗浑身脱力倒在了地上,大口喘息着充满焦灼气息的空气。 整片沼泽中无处不布满了晋阀的士兵,徐龙支起身子低头拿起枪,发现这些士兵的军服就是晋阀的服装,他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为什么军阀会插手 徐龙立马将死去的士兵扒光,将浅绿色刻有浅蓝黄龙的军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同时拿起地上的步枪,推出刺刀对准身体猛捅三刀一脚踹进旁边的泥池之中。 “轰!”一枚落在泥沼之中的臭弹因为四周的热空气上升造成的真空压力导致内部引信再次被点燃,巨大的爆炸将马正从树上从树上震了下来,摔落在水中。 “咳咳咳咳!” 马正被涌入口鼻之中的污水呛醒过来,猛地撑起身子扶着倒下的枯木大口呕吐起来,满肚的淤泥和脏水令马正痛苦不堪,连带着血液一同从口中呕出。 “徐龙....徐....咳咳.....” 徐龙警觉地从密林中探出头查看外面的动静,突然听到爆炸声后泥沼之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叫自己。 “哗啦啦!” 几名流兵突然从密林之中冲出来,栽进大腿深的泥沼之中,他们的身后似乎跟着什么东西,面色惶恐不安,手中的步枪不断开火,但是似乎没有一发命中。 “上去!快上去!” 四个士兵互相搀扶着拼命向马正旁边的倒下的断木旁边冲去,同时,他们身后的密林之中传出一阵异动,旋即一个面目全非的人从中走出来,满脸弹孔的脸在空气中仔细地搜寻了一下,突然转了方向,径直走向徐龙藏身的地方。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徐龙心中一惊,只见那个被子弹打成塞子的怪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俯身消失在黑暗中,顿时心中燃起一丝恐惧,操起步枪抬脚迈入黑水之中飞快的靠近那四个士兵停留的断木上。 那四个士兵刚松了一口气看见那怪人离开去往徐龙的方向,却看见徐龙正迈步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心中瞬间慌到不行,可见他们早已经被刚刚那玩意给打出心理阴影了,此时见徐龙要把祸水东引,情急之下直接举枪对准徐龙大喊 “妈的!别他妈过来了!那东西盯上你了知道不?你他妈别过来了!再往前走一步试试!” 两个士兵同时举起枪对准下方的徐龙,徐龙因为穿了军服被士兵们当作了自己人,但是这种情况他们宁愿徐龙是教徒。 “哥们!不带这样玩的啊,你要我来给你们擦这屁股?这不是你们自己惹上的吗!” “再说了!你们现在开枪,我要是死了那东西还不是会找你们算账的?” 徐龙一边举起空空如也的双手一边说着缓缓向他们靠近。 “咔嚓!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弄死我们,但是我知道你要是再往前一步我就要给你算账了!” 一个士兵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直接拉动枪栓对准徐龙大喊,强行逼迫徐龙离开。 “哗啦!” “操!那东西来了!” 四个士兵被突然出现的水花声吓了一大跳,全部举枪对准左侧的水面疯狂扣动扳机,脸上全部带着恐惧至极的神色。 “哒哒哒哒哒!” 徐龙突然从背后翻出步枪,单手缠住枪带对准前方四人疯狂扫射,四人注意力全部放在面前完全没有注意到徐龙的动作,顿时断木上爆炸开一朵朵血花,四人全部倒在黑水之中,弹孔中流出来的鲜血将漆黑的水面染红。 “啊龙....啊龙!” 马正突然从断木旁的水中起身,刚刚的动静便是他悄悄从几人背后丢出一块木块整出来的,他听见徐龙那低沉的声音就意识到是徐龙穿着军装混进了晋阀的队伍。 “老马!你他妈还活着啊!哈哈哈!......” 两人见对方都还活着,竟忍不住带着眼泪笑了出来,但瞬间两人就控制出了劫后余生的喜悦,马正走出黑水来到徐龙身边,看着徐龙那张憔悴的胡子拉碴的大脸,两人终于会兵一处,现在他们要想的是该怎么逃出这一片人间炼狱般的沼泽地。 “看见我弟弟了吗?他还活着吗?”徐龙一边拿出一个满弹的新弹夹装上,一点递给马正一把手枪问道。 “啊龙....王宏他为了保住你,自己一人引开了晋阀士兵,我那时候还起不来,帮不了他什么,你不要陷进去,既然他做出这个选择,那你就要尊重他的遗愿,好好活下去他才会安心的。”马正见状也不想拐弯抹角,直接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如实说出。 不出所料,徐龙的神色暗淡了一瞬,但是只是一瞬而已,立马就抬起那张满脸血迹和污泥的长脸,严肃的说道 “先出去,有这么个弟弟,我这辈子真是好运啊,走!活着才有办法,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就在此时,那个怪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再两人身边,径直游向四具尸体的位置,张开那一张几乎烂光的大脸,开始撕扯起死尸的肉来。 两人小心翼翼地往地面上退去,他们知道这玩意肯定很恐怖,千万不能招惹。 “等会!”马正突然一把拉住徐龙。 “有招了!” ------------ 第一卷 第6章 逃出生天 “怎么弄?” 怪人沉迷于撕咬尸体,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动作。 ...... “妈的!你小子还真能跑啊,属狗的吧?”王宏浑身是血,身上赫然出现几个恐怖的血洞,颓然在一处壕沟之中,这里距离沼泽边界只有不到一千米的距离,出了沼泽的地界,便是浩大的难民区,只要钻进如同汪洋般的难民之中,军阀也只能望洋兴叹。 “哼哧......哼哧.....” 士兵一边喘着气一边把脚踩在重伤衰竭的王宏背上,如同牛喘般的气息喷吐声渐渐衰落,王宏伤得太重了,血液将身下的灰泥染成鲜红,全身的器官都开始停止运作,只有一双狠厉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踩在他身上的士兵,迸发出的怒火让士兵感觉到一丝寒意。 “看你爹呢?谁他妈教你这么看你爹的?” “次奥!” 一杆刺刀突然从王宏侧边刺来,直接穿透了王宏的心脏,王宏的头猛的颤了两下,摔在地上停止了呼吸。 “赶紧,我们管的那片区域还没清理赶紧,他妈的一个个跟傻逼一样过来追这一个,走了!” “连长!” 就在这支小队准备回到原来的清理区域继续清洗时,一个通讯兵从战火纷飞的沼泽之中冲过来跑到那个了结王宏得连长面前,全身大汗淋漓,眉毛和头发都被烧灼了一大片。 “你不该下手这么狠的。”通讯兵在壕沟之中猛然停住,看着已经变成尸体的王宏说道。 连长耸耸肩,抬头探出壕沟环视了一圈,这里是战场的边缘地带,除了他们主力全部聚集在沼泽中心,所以附近除了一些燃烧着的树木和硝烟未散的弹坑就只剩他们这一支小队了。 “怎么?在这种时候你还能这么淡定?”连长将步枪背在身后,从军靴里拿出一支烟走向壕沟旁边的一个被烧焦却仍有余温的树干。 “我们就是干这个的,要是你觉得我们下手重了你就去军事法庭放张纸,看看他们会不会鸟你。”另一个追捕王宏的士兵见连长不把这个通讯兵放在眼里,也插起腰靠在壕沟的水泥壁上压低声音说道。 “你们做错了,这个人不是沼泽里得教徒,他是外面的人,敢在教会释放瘴气的时候进入沼泽内部的,你们觉得他是什么人?”通讯兵并没有被他们的语气震住,相当冷静的对着他们一字一句的说道。 现场顿时一片安静,那个怼他的士兵也在飞速思考。 “他知道发生什么了吗?他和这件事有关吗?” 黑暗中连长叼着烟跳回了壕沟,他全程注意着壕沟里的对话,通讯兵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见了,也明白通讯兵想要传达的是什么意思。 “我没法回答你,自从昨晚车队进入沼泽区域开始,事情就变了,现在不一样了。” 连长抬起头看向通讯兵被钢盔压住的脸,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沼泽与晋阀之中的龞法公司是盟友关系,而这次行动他们对沼泽进行了彻底的屠杀,明摆着这次行动其实是晋阀对龞法立的一面刹旗,这之间的导火索便是龞法公司答应的十三号基因样本。 “你是说,这个人可能知道那玩意的去路?”连长依旧气势逼人的叼着烟双手环绕在胸前看着眼前的通讯兵说道。 “不是知道”通讯兵依旧没有任何波动,直视着连长的眼睛说道“他就是” 连长口中的烟掉落在地上,面色煞白。 “后果想清楚,这不是我给你们的话,是上面给的话,我只是个来报信的,你们自己想想该怎么办,违抗军令加上私自处刑,脑袋还要不要了”通讯兵说完后扫了一眼壕沟内的众人,转身双腿蹲下蓄力,猛地一跃不借助任何外力跳上了接近胸口高壕沟,双腿像是青蛙一样修长有力。 “我认得他,07届军官总校组织的比武大赛,他是冠军,叫陈子钟,是汪参谋身边的人”那个背靠沟壁的士兵走到面色严峻的连长身边,低声伏在连长耳朵边说道。 “操.....怎么会遇到这么个凶魔?” “完了,那我们回去不会遭到清算吧?” “这他妈提前不说清楚的?现在我们都做完了跑过来跟我们说事情变了,这不是明摆着计划赶不上变化吗?我们回去也不会被扣上干扰战略行动的帽子吧?” 小队相互交头接耳起来,纷纷对刚刚的事情感到不安与后怕。 连长突然抬起头来,钢盔之下的神色变得凶残狠厉起来,面部肌肉拧起形成一个川字,小队众人见状立马警惕起来,全身紧绷着看向连长。 “哼,愣头青一群,妈的几斤几两都拎不清,哪能让你们痛痛快快死啊。” 陈子钟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走在回沼泽大部队的路上,脸上透出一股阴狠的杀气,在一处背风的下坡处掏出一支碳素笔,在一个小本子里飞快的写下了些什么,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卫星电话拔出天线。 “次次....呲呲呲!” “麻痹!”卫星电话因为战场的干扰发出一阵阵电流声,陈子钟无奈起身跑到背风坡坡顶,三步两步冲上了背风坡最高处,举着电话想要连接上通讯。 “陈子钟!” 就在他全神贯注地摆弄天线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他名字的喊声,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砰!.....砰砰!” 陈子钟胸口瞬间炸出一朵血花,紧接着又是两发子弹精准地命中了他的小腹和胸腔,顿时出现了两个大洞,身体随着子弹的冲击力向后飞去重重地往背风坡下方滚去。 “妈的!...操!操!操!” 开枪的正是那群壕沟中的士兵,领头的连长冷冷的看着坡上倒下去的尸体,直接迈步冲了过去,身后的士兵见状无奈只好跟上去。 “伍七!妈的这下大家全跟你上贼船了!”连长侧边开枪的士兵拎着枪一边跑一边面目狰狞地对着伍七大喊。 “你自己选择动的手,别怨到我头上,我可没拿枪顶你头上逼你去杀陈子钟!大不了我们换条活路就是了!” “操!” 那个士兵充满着无奈与不甘,声嘶力竭地大吼了一声,但脚步却紧紧跟着伍七。 另一边,黑暗的壕沟之中,躺着一地的尸体,身上无一例外全是弹孔,整个连队只剩下寥寥四人,看死状,他们全是在一瞬间中弹,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背风坡下面,徐龙和马正拉着半截尸体,听见枪响之后立马闪身躲进了一旁的树林之中,紧接着“咕隆”一声,一个黑影从坡上滚了下来,一直滚到两人掉落在外的半截尸体旁。 “啥情况啊?要玩兵变啊?”徐龙压低声音对着左手边趴在地上的马正说道,两人在黑水之中发现那个怪人其实只喜欢吃尸体,只要不主动攻击就不会攻击人,之所以冲向徐龙是因为徐龙用皮带勒死的那个士兵在他的脚边吸引了怪人的注意力,两人小心翼翼经过几次测试后,发现这个规律后便用血腥味及重的半截尸体为诱饵,带着怪人前进,一路上用怪人解决了不少见人就杀的士兵,长途跋涉之中终于成功的靠近了沼泽边缘,这个怪人身体极其坚硬,即使被打得满身弹孔,依旧坚挺无比,一旦遭受到攻击便会爆发出极其惊人的战斗力。 “不知道啊,这里能杀晋阀的,应该是逃出围杀圈的教徒吧?”马正看见滚落下来的尸体上也印有晋氏的标识,并且四周都没有士兵驻点,便大胆猜测到。 “那我们要当心了,那东西或许对教徒没什么作用。” “嘘!有人下来了!”马正借助月光看见几个黑影从背风坡上方跳下来,便赶忙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压低身体小心地观察着。 “妈的!啥味啊?” 伍七第一个冲到坡底,一眼看见倒在地上的黑影,点燃火机靠上前,火光照亮了陈子钟全身,胸口居然还在微弱的起伏着。 “怎么?想给老子下套啊?可惜了,老子他妈不是你能碰的,以为老子不敢动你?” 伍七缓缓靠向嘴角冒着血,眼球却还在咕噜噜转的,嘴角被干涸的血液象封蜡一样封住,一张一合的像被开膛的狗。 “封子,把他身上搜一下,他应该藏了记录在身上。” 那个一直跟在连长旁边大吼大叫的士兵绷着脸一脚踏在陈子钟身上,对方瞬间就吐出一大口鲜血,眼神渐渐暗淡下去,身体也渐渐变得僵硬起来。 “找到了,妈蛋这小子把本子藏裤裆里了!”敖封俯身扯开陈子钟的腰带,正准备伸手进去掏出来,还没等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好,突然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迅速抬头看向前方。 “妈的,莫不是被人盯上了!”伍七无比紧张的看着前方慢慢像他们走来的黑影,手里已经不自觉的放在了手枪扳机上,心里暗自骂道,开枪是很快的,可是这个尾巴就难处理了,眼前的黑影不慌不忙的走过来反而比咋咋呼呼的状态更让人胆寒,说明对面肯定是自己人,要是只有一个还好说,但是要是一个连队,那两人只有认栽然后再想办法了。 “兄弟!这块区是我们管的,过来有事吗?”伍七想着先试探一下,或许事情还没有闹僵,但是后面的两个士兵却举起了步枪。 “哥,这家伙好像就一个人,我们早点解决玩跑吧。” 伍七低着头微微侧过去“别动,这可能是督军在吊我们,要是我们开枪了后面突然来一群人怎么办?” 敖封见对面没有回话还在一步步靠近,突然一把扑在陈子钟的尸体上掩面啜泣起来,一边哭一边拿起枪,大声地喊道“妈的!哥你安心去吧!弟弟一定给你报仇!一定把这群神棍杀光让他们全下去陪你!” 后面三人一愣,立马表现出一股悲伤的表情,气氛瞬间变得悲痛起来,伍七蹲下身,一边把手放在敖封的背上安慰着,一边把陈子钟的眼睛盖上,同时偷偷的飞快一把扯掉尸体军服胸前的军徽。 “啊封,你哥是为了你死的,你不要辜负了他啊,放心,兄弟们都陪着你呢。” 躲在树林中的两人看得云里雾里,这是在玩那一出,前面还是死敌现在突然变成亲哥阵亡的苦情戏了。 此时,黑影已经走到了几人前面不到五步,依旧什么都没说,四人在黑影靠近的一瞬间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腐臭味,似乎前方来的并不是活人。 “卧槽!这他妈啥玩意!”敖封借助火光看清了来者的样貌,瞬间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喊了出来。 “砰砰砰!”伍七看见怪人后毫不犹豫得举起手枪对准脑袋连开三枪,如此近得距离就算是瞎子也能枪枪爆头。 “咯咯咯咯......”怪人被击中后突然一个下潜,如同一只趴在地上得鳄鱼般飞快的冲向四人! “妈的快走!这他妈什么玩意!?” “啊啊啊!....砰砰砰砰砰!” 瞬间枪声大作,叫喊声撕咬声和枪声响成一片,俨然一幅人间炼狱般的场景,怪人如入无人之境,一口咬住伍七的大臂瞬间扯下来一大块肉,伍七痛苦的嘶吼着倒在地上,后方两人将两个弹匣的子弹全部打了出去但怪人却纹丝未动,一边发出木制品在光滑的地板上拖行发出的“咯咯咯”声,一边如同闪电般的扑向身后开枪的两人。 “啊啊啊!快救我!快救我!” 敖封一把拉起倒在地上的伍七,看都没看那个被咬住头的士兵一样直接逃向背风坡外,向着沼泽边界冲去,只留下一个被咬掉半边脑壳的士兵被怪人压在身下痛苦地挣扎,却随着“吱嘎”一声,半边脑壳被怪人如同砍刀砍过的椰子般,红的白的一股脑的涌出来溅在地上,血腥气瞬间弥漫在空中。 马正和徐龙见他们跑了,小心地检查了一下四周,发现地上有一本沾满了血迹的牛皮本子,翻看了一下全是自己看不懂的军用术语,考虑到眼前这人与刚刚逃跑士兵的特殊性,想了想还是塞进了怀中。 “这哥们真惨,队友就算救不了至少也补一枪了解一下痛苦啊,唉”徐龙看了一眼地上怪人正在吃的被开瓢的尸体,不免发出一声感叹。 “快走!他们被枪声吸引来了。” 远处传来几声厉呵,手电的灯光在远处不断闪烁着靠近,两人没有过多停留,眼见前方不出一公里就能到沼泽边界,便将怪人留在了这里,拿起地上掉落的步枪和子弹一溜烟地往沼泽边界跑去。 ------------ 第一卷 第7章 变动 三个小时过后,马正和徐龙迎着初升的朝阳,走在回难民区的路上,到了沼泽边界以后,哪怕是军阀也是鞭长莫及,无数大大小小的难民村遍布了除了沼泽之内的所有区域,只要逃脱了沼泽内部的大清洗,进入难民聚集的区域那便是蛟龙入海,一路上终于没有任何人阻拦,两人互相搀扶着,很幸运,虽然这次基因样本丢了,但是和自己交易的对象出了问题,即使样本到手也会被各大势力咬得死死的,于他们无用反而会引来杀身之祸。 两人从沼泽中带出来三把突击步枪,都是要塞正规军装备的制式武器,由于特殊的作战环境以及庞大的步兵数量,晋阀装备的步枪是根据旧时代的ak系类改装而来,具有威力大,穿透性强,射程远,但是精度不够的特性,其中最大的优点便是其优秀的适应能力,经过晋氏的简化和改造,该枪只有十三个部件,可以完美适应绝大部分的战场,皮实耐造,造价也十分便宜。 除此外还有几把手枪和一把微冲,子弹都不剩下多少了,一个小牛皮本,上面写满了不知名的术语,以及大约七百五十元欧储币,这些都是他们在沿途的尸体上收集来的。 新世纪的货币比例没有统一,以晋阀为首,黄,杨,白为伍的亚洲势力用的是新币,以欧储为首使用的欧储币可以在所有势力之间互通流动,坎诺斯,洛伽,雷诺以及较为弱势的救济会无论是货币还是社会结构上全部向欧储靠齐。 新币由于发行不久,市面上的购买力很强,因此也是难民区唯一可以获得的货币,新币与旧时代美元钱币相比的汇率大概是1:9,也就是一新币相当于六十块左右的人民币,而欧储币与新币的汇率在1:5左右,一欧储币相当于300人民币。 难民唯一获得经济的方法便是在各大要塞外的垃圾山中寻找有价值的东西,然后去要塞外区边缘与外界接轨的黑市交易,以市场价比例将近八分之一的价格卖给黑市,他们唯一能够买到产品的地方也只有黑市。 难民区没有法度这一说,所有人想活下去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在臭气熏天的垃圾山里面没日没夜地寻找废铁和其他一切有回收价值的东西,用来和黑市交易,二就是加入难民区的非法组织,也就是不被各大势力共委会所承认的武装组织,马帮,漠北匪徒,沼泽教会,以及近几年已经成规模的救济会都属于这一范围,这些组织都没有生产能力,只能依靠抢劫,护镖,控制垃圾山来自立山头,他们在各大要塞的夹缝之中勉强求生,运气好的如同救济会就被龞法公司看中,划分了一块土地任由其发展,运气不好的在灾年惹上军阀就只有被抹杀的命。 沼泽教会是个例外,马正依稀记得教会以及救济会都有着一种很奇怪的“神力”,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只知道教会利用信徒的血肉借助这股所谓的神力制作出了很多恐怖的东西,这也是为什么教会能够成为龞法公司的护卫原因之一,救济会貌似也有相应的能力,不过他们的方法更加温和合理,所作所为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两个势力全部受到了龞法公司的关注,但能获得龞法支援发展的只有救济会。 “回去?还是从此浪迹天涯?” 马帮肯定回不去了,漠北的接头人被自己杀了,样本丢了,商会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倒在自己手里,更何况龞法是知道马帮的存在的,自己要是回去就是自投罗网万劫不复。 马正带着徐龙一路穿梭在泥泞且充满粪便的土路上,气温渐渐升高,破旧低矮的用泥巴做墙壁,废弃塑料布做棚顶的窝棚如同一个个连绵不断的坟头般,遍布整个难民区,垃圾山与粪便和泥土的腥气混合在一起散发出阵阵恶臭。 难民区是一大片被污染的荒野,但是难民村的分布只随着垃圾山的位置出现,无数低矮的窝棚构筑成一片腐臭而窒息的村子,难民区没有什么野兽,野兽受不了垃圾和核残留的污染,但是难民之间为了争夺物资而爆发的战斗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之前教徒还会定时来抓难民去喂养的怪物,每天要塞那高耸如天的城墙都会定时从中端打开泄口,让垃圾全部排出要塞之中。 此时两人所在的难民村已经空无一人,全部去往垃圾山的位置抢最新的垃圾去了。 “这也是你留的后手?”徐龙一边跟在马正身后在狭小的排水渠中快速前进,一边忍受着恶臭开口问道。 “对,这样的据点我还有很多,前面以垃圾山为标识,直线过去直到黑市一共十一个难民村我都留了物资,每个据点我都藏有干粮和一些新币。”马正抬起脏脸回头望了一眼,随后继续闷头在窝棚之间穿梭着。 “这都是保底措施,明白吗?哪天混不下去了那些人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我,没想到现在给用上了。” “可以啊,狡兔三窟呗!论心细还得是你啊”徐龙眨巴眨巴眼,听着马正的一番解释感觉十分佩服。 “前面分开一下,那个叉口你往左前上走,绕过去后加快脚步到那个污水坑旁边等着准备好,我们后面有尾巴。”马正突然压低声音飞快地交代了几句,刚刚他趁着回话回头望了一眼,几个黑影在眼角留下了一点小边边迅速消失了。 徐龙没有回头打草惊蛇,摸了摸藏在衣服里的步枪,故意咳嗽了两下,压低身子直接转向另一条岔路 与此同时马正也转身走向一条完全相反的岔口,一条小道蜿蜒向上而去,正对着几个漆黑的窝棚挡住了去路,一条只能通过一个人的小路沿着窝棚向右手边探出,左手的斜刺位置前有一条开阔的用于运输垃圾的土路只能看见一个拐角便消失在窝棚的视线之上。 马正犹豫了一下,正在他思考怎么跑的时候,身后的踏踏声已经紧随而至。 “马正!你他妈跑你妈逼呢!” 没有丝毫迟疑,马正迈开双腿一溜烟穿过过廊之间的空隙直接冲进了右手边的小道里,里面环境憋窄环绕,自己有把握逐个击破,后方刚刚踏上上坡路的几个头巾男子立马跟上马正的脚步手持土制枪械飞奔而去。 听见对方喊自己名字,马正瞬间明白来者是马帮的人,看来马帮见事情败露,只好把这次行动的所有人全部杀掉,以防止龞法公司找上门来,同时安抚安抚漠北匪徒那颗躁动的心。 “等会!等会兄弟!” 马正突然停下,躲在一处废品堆后面对着后方冲过来的几人大喊到。 “我知道你们是马帮派过来杀我的!大家都是卖命的,我的今天就是他妈你们的明天,你们今天这样对我,那日后你们明天的时候别人会不会也这么对你!网开一面对谁都好!” “咔,砰砰砰!” 回答他的是两声枪响,子弹溅在废铁堆上散发出一阵火星。 “妈的又是哪里找来的愣子!” 马正见状也不想废话,趁着对方土枪换弹的间隙将步枪架在铁堆上直接一通扫射,对面两人来不及反应直接被强大的火力扫射倒地,剩余三人见状立马闪身躲到窝棚后面躲避流弹,手中只能点射的土枪在制式武器的火力下是如此拘谨。 “哥们,现在能聊聊了不?我既然能从那沼泽里出来,我就不会怕啥了,你们也别指望拿我人头去请赏了!” 空气沉默了几秒钟,马正架起枪死死盯着对面窝棚后面的动静,只要对方有任何动作都会暴露在他的枪下。 “砰砰!”一个黑影突然连开两枪从马正身前的铁堆上擦过,还没等他探出第二布,马正手里的步枪直接把他的小腿轰没了,另外两人刚准备跑出去,见状立马退了回来。 “别开枪了!.....我们不是马帮的人....让我们走行不行?”对面见马正的火力这么猛,心里也打起了退堂鼓。 “草!妈的追老子追的这么凶,现在让我放你走,你觉得可能不?你们那两个兄弟估计已经被我兄弟解决了,别想着他们来帮你!” 躲在窝棚后面的两人面面相拒,他们没想到马正手里的火力这么猛,早知道就不起这心思了。 “马帮没雇你们?那你们是这里的流匪,胆子倒是挺大啊。” 突然,窝棚后面猛的冲出两道黑影向不同的放向跑去,马正一个大跳跃起操起步枪直接放倒一人。 “特特特!妈的跑尼玛呢!”另一人飞快的往难民村深处跑去,眨眼间消失在马正视线尽头。 另一边,一个浑身脏兮兮散发着酸臭味的流匪跪在地上抱着头,身边躺着一具尸体,徐龙叼着一跟烤烟在后面拿枪抵住那人的后背。 “不是,拿把手搓的玩意就敢来杀老子了?还是我平时太内敛了名声出不去啊?” 跪在地上的流匪浑身颤抖一动不动。 “马帮雇你们来的?还是漠北那边摸过来的流匪?” 地上的男人依旧不予理睬,徐龙也没了耐心,掏出一把砍刀直接对准男人脑袋上面猛砍下去。 “啊!” 男人倒在地上痛苦的抱着头哀嚎起来,但徐龙用的是刀背砍的,所以没有出一滴血。 “不说也行,我抽一口烟砍你一刀,看我用刀背几刀把你开瓢。”“砰!” 没等男子缓过来,下一刀直接砍掉了男人的半只手掌。 “要不要继续!妈的嘴很硬是吧,老子杀的硬货都有小一百了!还不知道怎么整你啊!” 男人倒在地上捂住手掌痛苦的哀嚎着打滚“我说!我说!别砍了别砍了!” 徐龙将男人拉起来,一刀划开地上尸体的后脑。 “马帮现在有什么动作?你们还有多少人?赶紧说,不然把你手塞进去爽一下。” 男人被死死抓住动弹不得,眼里被痛出几滴眼泪,见徐龙这么狠当场就软了,一口气把自己所有知道的全部脱了出来。 “马帮的会长跟我们说,只要我们抓到你们一队二队的人,无论是死是活带给他们,就给我们一年的豆饼和二百新币。” 徐龙皱眉,脸色严峻起来。 “继续,你们还有多少人?现在马帮的会长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啊哥......我们只是最末端的卖命的,枪都是小作坊仿制的,上面的信息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啊?” 徐龙没有丝毫犹豫,抬手便要直接把男子还在冒血的断掌直接塞进了地上尸体的后脑之中。 “陈皇!现在的会长叫陈皇!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了哥!别别别,我求求你了大哥!” “陈皇?马帮除了这件事最近还有什么动作。”徐龙的拉着的手停在了半空停了下来。 男人满头大汗被吓得不行,动手之前根本没想到眼前得男人居然如此凶残。 “有....有的,北方的匪徒在连按那边驻扎了下来,有两车人.....还是更多吧,其他我就不知道了,真的没有了,我就是个最底下的马仔!哥你就放我一条命吧!我老婆还得病了还等我去给他买药呢!”男子突然声泪其下,哭着对着徐龙哀嚎求情到。 “北荒?不是闹僵了吗过来干嘛。”徐龙面色凝重得自言自语道 “啪嗒!” 抓紧男人得手突然松开,男人摔倒在地,断掌得剧烈痛苦让他痛不欲生,等他缓过劲再站起身时,旁边只剩下一具尸体和尸体手中紧紧拽住得几张新币。 “跑了一个,你那边怎么样?他们这边套出来什么信息了?”马正一边用木棍搅动前面热气腾腾的铁罐一边问着旁边正在处理伤口的徐龙。 两人坐在马正存放物资的地窖里,面前的篝火上面有一个脏兮兮全是灰尘的铁罐,里面用豆饼和泔水煮了一锅糊糊。 “陈皇上台了,他后面的靠山是谁你知道吗?商会的第三把交椅陈北旺是他姐夫,早期靠着贩卖给军阀旧时代遗物发的家,据说一直和黄阀和漠北那一伙人有交集,我打听到的消息称,漠北的车已经停在连按那边住下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 第一卷 第8章 二仓 马正楞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要是去之前知道这事,我是死活不会去沼泽的,别说让我进行政区了,就是让我当总长我都不会去的。可现在人都闹掰了,事也完了,突然跟我说要整这么一出,我很难不怀疑这是有心之举啊。 “我们要是不去,那就是给商会里上头上眼药,他们还是会想办法弄我们的。” “这事事先有没有和齐互通过气?他那边有没有反应。”马正沉吟了一会,点起一根烤烟问道。 “不知道,这事是老黄亲自过来提的名,谁知道一回来就变天了。”徐龙穿好衣服,慢慢的感受衣物贴在伤口上密密麻麻的刺痛。 马正叼着烟思考了一会,心中悄然浮现一个办法。 ........ “唉!七队的那批货出去没有?” 一处隐藏在难民村中的小作坊中,一群浑身脏兮兮的难民正坐在地上用简易的器械制作子弹,一个光头扛着一个装满子弹的框子放在一辆推车上准备运去厂库。 “没有!那一批子弹全部交给二仓做了,我们这边和他们口径匹配的模具空不出来。” “草”光头低声骂道,掏出通讯器准备联系二仓的人把七队的弹药提出来。 “滴度滴度.....着火了!弹药库着火了!快来帮忙灭火!......滴滴” 光头一脸懵逼的呆在原地,过了好一会突然脸色煞白的大喊“快来两队人!二仓失火了,跟我去灭火!开车去!” 半小时前的二仓。 一条西北方向的上坡路蜿蜒向上,马正两人已经望到了前方不远处的难民村。 “二仓就在前面了,他妈的小心点,村口会有盯梢的应该。” “不会的,没人知道他们作坊的位置,不会特地设防,我们直接进去。”马正面色严肃地盯着前方高低起伏的坡面说道。 “你怎么这么有把握?私下跟七队有过了解吗。”徐龙有些不放心,毕竟他们只有两杆枪,要想吃掉二仓还是很危险的。 “不用担心,我清楚这里面的管事的是什么货,要是一群猛壳子我会让你来跟着我送死吗?”马正一边摸着怀里的步枪一边说道。 “行,这步险棋我就把命交你手上了。” 马正没有说话,两人一高一低地走进难民村之中。 七队队长肖猛此时正躺在床上休息,放在枕头下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肖猛不耐烦地拿起来看了一眼,接通了作坊打来的电话。 “什么?!二仓失火了?” 肖猛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身,随便抓了条裤头一边穿一边冲着外面的小院大喊。 “集合集合!妈的我们的二仓失火了!全部去救火!” 马正坐在车内,一个脏兮兮的瘦弱男人低着头靠在方向盘上,马正一边拨弄着卫星电话说道“这件事我原本不想找你的,现在我有几个朋友在外面遇到点事情,跟西南的一个供货商闹了点矛盾,现在肖猛就抓这个事使劲压我,我咽不下这口气!不是来针对你的,知道不?” 男人单手扒拉着胡子,声音低沉地说“别整这死出了,你到底遇上啥事了?肖猛就算把你压进土里往你头上拉泡屎也不至于直接动手教训的,你肯定还有话藏着。” “老狗啊老狗,我该怎么跟你说,彦儿最近还好吗?” 老狗突然抬起头来靠在座位上双手捂住脸用力揉搓着,似乎在做思想斗争。 “妈的,你他妈就是个贼船,早知道带我女儿远走高飞了”老狗最终还是妥协了,他的女儿患有先天白化病,这几年要不是马正一直用自己队长的私权为他偷偷带出药物,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过这一关,女儿是他的软肋,马正直接用女儿击破了他的倔强,他就是为女儿而活的,女儿的命在马正手里,自己只能妥协。 “放心”马正拍了拍老狗的肩膀“这把干完了,我给你一笔钱去杨阀给你女儿看病吧,再给彦儿找个妈妈,孩子没母亲怪可怜的,你也是个楞子照顾不来人,别让孩子在这种环境下长大。” 老狗眼眶湿红,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要我干什么?” “什么都不用干,等会干起来了别被伤到,我会再来找你的。” 说完马正直接推开车门走了出去,徐龙站在车外抽着烟,见马正出来便开口问道“谈妥了?” 马正点点头,从怀里掏出自己的那份欧储币,扯出来十张塞进一板药里,卡在了车辆的雨刮器上。 ...... “喂!老狗你们现在怎么样?怎么我打过去你一直不接呢?”肖猛坐在破皮卡的后座拿着卫星电话大声质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急切的呼喊声和一股嘈杂的噪音“不行!妈的只抢救出来侧边几个点的存货!大头全部存放的位置被大火挡住了进不去!你们还有多久到?” “来了来了!到村子口了,尽量救!”肖猛一把关掉卫星电话,对着司机指了指 “从斜面开上去!二仓的作坊在上面。” “不对啊哥,不是着火吗怎么一点烟雾都看不到,按理说现在这个位置应该可以看到有黑烟冒出来啊?” “嗯?”肖猛闻言抬头探出车窗向上看去,果真如司机所说,一点迹象都没有,一切都是原样。 “等会?我再打个电话,现在先别开上去。”肖猛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安,连忙对司机下令到。 就在肖猛准备再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时,后视镜里突然出现一辆破旧的皮卡阵阵轰鸣声如雷灌耳,马力全开直接撞向肖猛的车。 “咣当!”车辆措不及防直接被撞倒,皮卡没有丝毫放过他们的意思,全力加速把七队的车往悬崖下面推去。 “开枪!开枪!全部冲出去!”肖猛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被下套了,大吼着要推开车门冲出去,同时掏出枪对准外面胡乱开了两枪,打再皮卡上溅起一点火花。 “轰隆!” ........ 马帮商会聚集点。 一排水泥屋子突兀的立于一处阴凉的山谷之中,水泥在难民区十分罕见,只有商会的管理人员才有资格居住,这片山谷有一处清水溪流过,远处还有一些正在建造的水泥屋子,供水和出行都很方便,还有三台发电机在夜晚工作提供照明,几个难民正在搬运水泥袋子和砖块,一箱又一箱的冻肉和面粉被搬进还未竣工的食堂之中,商会管理住的地方在难民区属于天堂级别的待遇,随时都有水电供给,食堂的东西也和难民吃的是天壤之别,即使是手下一线武装人员,也没有资格获得这份天堂般的享受。 坐落于最中心的一个三栋小楼之中,陈皇甩着脑袋从床上爬起来,从冰柜里拿出一瓶冰水给自己洗漱,外面的警卫不停的在院内走动,几个青年聚集在下方的院子里抽着烟聊天。 “皇哥,要吃点不?我叫那边打包过来,刚好那边来电话了。”一个长发青年叼着一卷纸烟顺着声响向上喊道。 “吃啥啊?这都大中午的食堂东西早凉了,叫赵叔过来搁这小院里支口锅煮点东西算了。”侧边坐在楼梯上的黑皮肤壮汉笑着说道。 “别瞎整了,都歇会。”陈皇在三楼房间里一边穿衣服一边朝下面喊着,转身走出小隔间向二楼的办公室走去,正对门的大厅桌面上摆着几个账本的流水记录,和一些纸质文件用夹子夹着凌乱的摆在桌子上,往里面的独立办公室走去,一把拉开阴郁许久的窗帘推开窗子透了透气,点了根烟拿起柳木桌上的一叠文件靠在窗边看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 院内靠左的独栋小楼中,后勤管理会会长双手拎着一些蔬菜和冻肉,顶着张大肥脸笑嘻嘻的下到了院子里“哎哟!都来了。” “老赵,锅子支起来,哥几个对付一口先。”李汉叼着烟放下手中的小说回了一句。 李汉是马帮武装第七队的队长,跟副帮主左方的关系很好,陈皇一上位左方就立马把他调到了帮会高层当片区主管,用来和陈皇拉拢关系,李汉也就跟着左方顺理成章的呆在了大院内。 “兄弟啊,我们这条件属实不好,没啥好东西招待你。现简单对付一口,等回头去了黄阀的地界,再好好请你吃点好的。”后勤管理会会长笑着一边把锅脚撑开一边对着李汉说了句场面话。 “呵呵,没事,这里还过得去。”李汉摆了摆手,同时递过去一根纸烟。 老赵擦了擦手接了过来夹在耳朵上,将烤全羊的烤架摆在烘炉上,又将洗好的各种新鲜蔬菜摆在铝合金桌子上,从保鲜袋里取出冻着的牛羊肉,亲自动手把案板上的肉片成了薄厚均匀的小片。 李汉在一旁看着,笑着说了句“这刀工不错啊,底子扎实。”“哪里,都是伺候人伺候出来的。”老赵谦卑地点了点头,随后就继续埋头捣鼓起来。 大约二十分钟后,门口陆陆续续走进来四五名武装队长,和一批北荒头目,全部站在小院里头围着烤炉,其中一个北荒来的小头目对着李汉说道“货都散下去了!其他人我就叫他们先回家了。” “行,”李汉从沙发上跳下来,走到喊话那人跟前递了跟烤烟过去“辛苦了,刚来就让你们忙活起来,这里准备了点吃的,你们都留下来吃口吧。” “不行,我们要赶回去了,那边还有事没处理。” “哎呀。”旁边的黑皮壮汉一听这话突然跑了过来,立马插嘴道“你们都忙活一整晚了,带这几个兄弟留下一块吃口热乎的呗,这里有烤肉呢。” “不行,下午那边撒出去的网得收回来,我们要给人家结钱,看看有没有点漏了。” “哎呀!”黑皮毫不遮掩得挽留到“再急也不差这一会得,这帮兄弟初来乍到都是客人,今晚都是出了大力得,一块留下吃口肉吗!大家也互相认识一下以后好相处,你怕啥?” “是啊,等会我叫车给你们送回去就是了。”李汉也应声附和道。 几个北荒来的相互对视了一眼,见来的都是有头有脸得人物,也就顺着话坐了下来和众人聊了起来。 ...... 人都到齐以后,老赵再院内摆了几张桌子,给炉子加了点松木炭,十多号人就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黑皮低头倒了杯酒,抬头冲着北荒的几人说道“兄弟,你们办事还挺讲究。车马费自己出了不说,一来就把货款给让了,我说啥都得敬你一杯。” “这说的是啥话,应该的应该的,呵呵。”一个衣服破烂板寸汉子站起身对着老黑咧嘴一笑“没有你们这回帮忙,以后我们在这也待得不舒服,还是那句老话,大家相互帮助,有钱一起赚。” “呵呵,那客套话我也不说了,来,干了!”老黑和李汉以及一众队长和管理纷纷起身与北荒几人碰杯。 众人把该讲的场面话都说了之后,见陈皇一直待在上面,就开始大口吃喝了起来。 阳光照进裂谷之中,几个搬运的难民闻见烤肉的香气全部停了下来,这股香味他们从未见过,顿时口舌生津,贪婪地嗅着空气中的香味。 桌上的几十号人大吃大喝一顿后也开始有了些醉意,彼此之间的关系也拉近了些。 李汉红着眼睛,满面红光的看着黑皮说道“过会玩不?” “玩啥?”黑皮一愣,他倒是有意的在节制,没有喝几口酒。 “赌盘呗。” “算了算了,妈的等会你输了又要急眼。”黑皮摆了摆手,清醒的拒绝到。 “呵呵”李汉贱兮兮的笑了笑,口中喷出一口酒气“你还怕上了,我还带了个女人过来玩,不是一般的女人。” 黑皮一愣,心中颤了一下,扭头看向一旁笑着看向他的北荒头目 “啥女人啊?你们玩啥呢?”黑皮一脸茫然的看着两个半醉的男人笑嘻嘻的看着他。 “是老黄的那个大白兔,退位了以后被肖哥买来玩了。”李汉和北荒对视了一眼,坏笑着对着老黑说。 “会长是大家的,但是会长老婆是我们自己的。”李汉笑着小声说道“我玩的时候有一种玩老黄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你把他摁地上让他吃你屎的感觉一样,你玩不?” “要混人缘啊?”老黑闻言一愣,想到自己平日里对老会长老婆的意淫,已经略有些兴奋。 “对,那女人是我买过来的,黄龙被挤了以后在去黄阀的路上被人安排了,没办法他就把自己老婆典当了,黄龙买那女的的时候也经常给别人用的。”一旁的肖哥也随声附和到。 “那必须常常,老黄得眼光我是相信的。”老黑一口答应下来“喝完酒你也别走了,我们安抚一下老黄夫人再回去,老黄这个情况,确实该好好和她谈谈。” “行,一会我就叫她过来”李汉舔了舔嘴唇,神色兴奋的看向黑皮又问道“哎,老黑,我听说你老大左方,最近把汇款回流停了?” “嗯,这市场不是抢过来了吗”老黑把手搭到肖奇肩膀上“有稳定收入了那我们也懒得玩文字游戏了,那样得罪人多不好擦屁股。” “那你能不能帮个忙啊?” “啥事?” “你们中层这准备撤退的一堆人里,能不能给我整个岁数小点的文秘,留下来给我,我长期养着。”李汉借着酒劲干脆把话一起说了“年纪要小,长得要好看就行。” “要多小的?那几个靠背景进来的你就别想了,我尽量给你挑跟着老公过来长得还行的,男的做匪,女的在会计部做事的女的,这样更稳点。” “唉!这都被别人玩出屎的狗都不日,你给我找越嫩越好的呗。”李汉趴在黑皮耳边说道“我今年运气好,气血太旺了必须得泻,不然明年就要大出血了,所以要找个处的提前放放血,明白不?” “简单,我让人帮你找一找,左方手里的仓库那边还有一批货没出手得,我以我的名号帮你买一个就是了,实在碰不到就乘着出任务去外区绑个白嫩的过来。”黑皮根本没拿这当个事,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那多谢了,但事后找到了把账单给我,我帮你回点血,你也别太透支了。” “没事。” “来,继续喝继续喝!”三人相视一笑,再次举杯一饮而尽。 ...... 下午三点多。 酒席将要散去时,老黑,肖奇,李汉三人就搂着一个很白很软的年轻女人上了二楼,准备和老会长媳妇深入聊聊。而肖奇则是有些难受,正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和几个马帮成员一边抽烟一边聊天。 几人聊了十多分钟,肖奇突然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着急的说道“我去开个大,你们等一会,醒醒酒,就赶紧走了。” “行,我们一会就走”马帮成员答应到。 说完,肖奇正要迈步前往一楼的厕所时,二楼突然响起一声闷响。 “草!你是谁啊?谁让你进来的?!”李汉的暴怒声突然响起。 ------------ 第一卷 第9章 报复 一个偏僻的难民村角落,大风呼呼地吹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壮汉躲在地窖里面,浑身上下的衣服破破烂烂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酸臭味,一边拨弄一台卫星电话一边吸着烟。 “喂?左哥”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雄浑粗厚的声音“找到了?你现在在哪里?” “找到了,那小子身上有制式武器我们搞不过,折了四个兄弟就我跑出来了。” “那他现在在哪里?” 壮汉想了想说道“我们交火的地点在八十七号难民村,我现在在据点这,他们现在肯定不在那里了,现在过去肯定会扑个空,我怀疑他们窜逃的路线就是按我们设立的据点跑的。” “他们那边还有几个人?你去四队那里带一批人拿上改装步枪继续去找,就按你说的来就是。” “是两个,妈的好像是一队的徐龙,去追那个的兄弟全部折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左方低头想了一会,现在他们已经拉拢了所有分布在各个难民村的流匪,全力搜寻一队的成员,目前传来消息的只有壮汉一个。 “他们肯定不会留在原地的,你继续去找,但是不要继续守你那个村了,带着四队围着整片区域转,哪里有线索传出来就赶紧去追,四队那边我会打好招呼的。” “知道了,我把伤口处理好就去,钱还是按之前说好的结的吧。”壮汉有些迟疑地回答道。 “你放心,只要抓住了我就推你当一队的队长,没落到你手里钱也不会少你” 壮汉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回了一嘴直接挂断了电话。 左方站在院子里一边抽着烟一边想着,后面突然来了个黑哥拍了拍他的后背。 “怎么了老黑?”左方没有回头直接开口。 “有会议要开,会长亲自主持的,明天下午两点钟到大院里集合。”黑人用一口流利的中文回答道。 “啥事啊?” “好像是关于齐互和北荒交接的事情,具体的我打听不到。” “唉”左方叹了口气“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这是准备全踩上去啊。” 黑哥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左方的后背。 “他这么做就是想用北荒自己的势力把齐互挤走,但是那些老人怎么可能乖乖听他这靠背景上台的新人的话,这是连第一步坎都迈不过去的节奏啊。” 黑哥想了想开口道“不会,我认为他不会这么笨,他其实只要有能力把齐互的钱全部揽过来,那么他依旧可以牢牢把控住马帮上下的利益的。” “但愿吧,老齐可没这么呆,打拼十几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输出链,没那么容易交到外人手里的。” “阿姨做了红烧鹅,中午和大家一起来吃吧。”黑哥丢下一句之后没再争辩,转头走进小楼里面。 左方应了一嘴,低头翻找起一个号码,犹豫再三后打了过去。 “喂?谁啊?啥事啊?” “龙哥!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小左啊!马帮的小左啊!我最近遇到点事,想请您来想想办法” 对面沉默了好一会才猛然响起左方是谁,旋即热情的说道“哦!小左是吧,听说你现在都当上副会长了,怎么?遇到什么困难了,来跟叔说说看,叔一定想办法帮你。” “呵呵”左方笑着说“过两天您能来一趟东南沼泽片区吗?” ....... 七队一共十三人,全部坐在皮卡的车兜里在前往二仓的路上被撞下斜坡直直摔进坡底,车辆侧翻倒地,后座上的几个马帮成员侥幸在车辆坠落的时候跳了出来,摔在坡底。 “亢亢亢亢!”还没等摔出去的几个人爬起身,事先埋伏在下面的徐龙端起枪一个个将地上的几人全部点射致死。 “咣当!”皮卡上方的车门被人打开,几个人瞬间就手脚并用的踩着里面的人钻了出来,徐龙单手瞄准将所有出来的人全部扫死,压得没人再敢出来。 此时肖猛被车内的几人压在身下动弹不得,脑门上遭受重击流出血来,脑子昏昏沉沉的根本思考不了。 “哟!”徐龙走到侧翻的皮卡后车门前,蹲下身用枪托砸开车门戏虐的看着神志不清的被压着的肖猛 “听着,老子也不想杀你,但是陈皇这小子做的太绝了,我在沼泽里命够硬,杀了那群来劫火的十几个匪徒,你是跟左方吃饭的人,大家都是给上头卖命的,我真的不想让你死” 徐龙从背后掏出一个卫星电话放到动弹不得的肖猛身下“把左方叫过来,我要跟他谈谈。” 与此同时,马正站在上头看着徐龙已经把下面处理好,也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一仓那边可以动手了,肖猛在我手上,我说一句话就能让他死,左方那边很快就会动起来,你清楚该怎么做的吧?” 对面沉默良久,终于回应道“七队已经过去了,十三队还在搜捕你们两,左方那边就看你发挥了” “没想到啊,之前还是小瞧你了,看来一队队长也把你磨砺出点东西了。”肖猛死死盯着徐龙,强行吐出几个字。 徐龙站起身,扯出枪从肖猛上方捅进去,二话不说直接扣动扳机四处扫射,打完一个弹匣又换上一个,爬上侧翻的上面,将前后两处困在里面的人全部扫了一遍。 鲜血和碎肉溅了肖猛一身,看着眼前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肖猛心里已经在打颤了。 “喂?干啥肖猛,你人呢?大院里说你去二仓救火了,怎么样了?” 左方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肖猛的嘴唇张开又合上,似乎说不出话来,徐龙见状直接给了他一巴掌,把他扇的满口鲜血,牙飞掉了好几颗。 “左哥......我....我被烧到了,弟兄们全折了,你能带人来救救我吗。” 左方正在一手翻书一手接电话,听见肖猛这句话后意识到了不对劲,猛地一挥手,在后面吃饭的黑哥直接跑到了跟前,左方一手捂住电话飞快的贴着黑哥的耳朵吩咐道“赶紧带一队人去二仓看看情况,我后面会过去的,我怀疑是那两个人干的。” “马正那队的人?要不要跟会长说一嘴让他跟北荒的通通气。”黑哥思考了一下脱口而出。 左方思考了一下,这件事如果让北荒的人去做,那么确实可以减少自己人的伤亡,也可以趁机摸一摸上面的对北荒的态度,但是他不希望自己受限于匪徒,要是这次不能展示出自己的实力,凭借陈皇得关系,日后他这个副会长之一可能就要为北匪是瞻了。 “不行,这个主动权不能让出去,要让那群北边来的知道,要吃饭得看着我们得脸色,我们必须是马首,陈皇不能压我们,北荒也不行。” “行,我现在去通知八队和五队,我带五队先过去看看情况,能不能先稳住对面。”老黑听见左方这么说也很满意,要是让一个新来的抢了这帮老人的风头,那脸还要不要了? “我马上会过来,你先挺一挺,稳住火势。”说着对面滴度一声关掉了电话。 “说好了?”马正靠在侧翻的皮卡上问道。 “那边答应过来,其他都没说,应该也猜到了我们了。” “你到底是啥意思?一声不吭地回来就要杀人,那沼泽里有人给你念经了啊?”肖猛脸上血和汗混合在一起,低声问道。 “我就是来告诉左方,人是我杀的”马正蹲下身摸了摸肖猛脸上的血水。 “而且我不光要杀你们,下回谁再敢设套弄我,老子只要不死,也一样杀。” “亢亢亢!” 马正抬手两枪打死肖猛,从怀里掏出来一瓶煤油,倒在一堆尸体上,点了跟烟猛吸两口直接甩了上去,烈火熊熊燃烧,马正收起枪转身跟着徐龙向皮卡走去。 ...... 马帮管理大院内 陈皇坐在办公桌前,一只手夹着烟,左手轻轻摩挲桌面,皱紧眉头地看着眼前壮汉。 “你是说他们那边一共就跑回来两个?那个叫徐龙的他还没杀你?” 壮汉浑身是伤,头上缠着绷带,左手半边手掌被齐齐砍成两半。 “对,我被他差点打死,后来是一个假死的兄弟突然起身朝他打了一枪他才被吓跑的。”壮汉不敢盯着陈皇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说道。 陈皇眉头紧皱,死死盯着眼前这人。 “你不老实,别来见我了,去好好改造一下,什么时候老实了再来跟我说话。” 话音刚落,两个全副武装的壮汉直接提着流匪出去,进了另一个房间。 陈皇一眼看出这个流匪撒谎了,他为了逃命肯定把消息抖露了出去,那么对面现在应该已经回过神来了,可是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传来呢。 陈皇拿起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喂?老肖,你们现在去查一下各队情况和一二仓的情况,如果有状况立马汇报给我,明白不?” “啥事啊?那边来消息了吗?” “你做就是了!别多嘴。” 陈皇放下电话正想着,李汉和老黑突然撞开门跑了进来,一个身上绑着绷带,一个脸上全是划伤。 “卧槽,你两玩啥呢这么激烈,别玩颠了!” “陈哥!妈的我们再下面交流呢,突然钻进来个小赤佬二话不说拿着刀子就往我们身上捅,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把那娘们推出去硬吃两刀,我两肯定也活不成了!”李汉捂着脸对着陈皇大喊道,而老黑则是捂着裤裆再后面一直叹气道“唉....可惜可惜,都没玩过瘾。” “那小鬼是谁啊?” “卧槽!”李汉顿时大喊道“那小鬼嘴硬的跟个鬼一样,妈的都给他打昏死过去了还是不吐口。” “得得得,不是其他家养的就行了,估计是饿得头昏眼花的傻子,出去吧你两。” 二楼的单独房间里,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浑身血痕惨不忍睹,脑袋上更是有一道恐怖的鞭痕。 “妈的,这小子好像又昏死过去了。”一个壮汉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男孩,朝他头上吐了口痰说道。 “下手真的狠,这娘们原本身材骚的不行,被他两刀直接开膛了,屎和肠子都被拉出来,妈的不行,再打一道,我眼红的不行。”一边一个瘦瘦的鹰鼻男愤愤的看着床上的血迹说道。 说着拿起钢鞭就要走向地上的男孩,同时另一边的壮汉从厕所抬出来一盆水直接往男孩脸上倒去。 “咳咳咳!!"男孩被惊醒,开始蜷缩着身子剧烈的咳嗽起来,同时牵动了全身的伤口把他痛的龇牙咧嘴。 “草泥马的!草泥马的!....." ........ 一仓作坊内。 一群难民到了饭点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奔向窝棚后面的大口锅处,偌大的作坊顿时空无一人。 “嗡嗡!” 几个武装人员正低着头看着小黄书,突然响起一声汽车的鸣笛声,一个蒙面壮汉起身拦住了那辆破皮卡,皮卡在壮汉面前猛然刹住。 “哪队的人?我叫他们给你们先提货。” 壮汉见里面的车内坐满了人全部带着家伙语气也软了下来,隔着车窗招呼道。 里面的人没有回话,壮汉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刚准备敲一敲车窗再问问,突然感觉旁边有人在盯着自己。 他们都是在难民区一步步混进马帮的,自然而然的形成了本能反应,所以壮汉第一时间转头看去。 皮卡后面,一个戴着脏兮兮披茸帽,穿着深黑色大衣的男子抬着头昂首阔步向他走来。 “干什么的?队名报上来,要提货得登记!” 此刻男子已经走到持枪壮汉面前,下一秒黑衣男猛得向前一个突刺直接贯穿了壮汉的喉咙,壮汉来不及反应,眼神惊恐的捂着滋滋冒血的喉咙倒了下去。 皮卡后面,一大片黑压压的难民手持凶器和土质枪械踩过无数的窝棚直接压向一仓,几个武装人员还没看清后方的局面,下一秒“嘭!” 枪一响,上百号难民在一仓门口瞬间呐喊起来,跟着皮卡的轰鸣声直冲一仓大门。 一场有意制造的大规模冲突正式开始。 ------------ 第一卷 第10章 混乱的夜战 “杀!” 破皮卡上四队队长张军跳到地上举起手中的步枪对天扫射,大吼着挑动众人情绪,身后乌压压上百号人手里拿着钢管,砍刀,菜刀,土质单发步枪大吼着冲向一仓作坊。 一仓后面听见喊杀声的难民工人全部四散而逃,剩下十几个马帮武装安保全部荷枪实弹的冲出来,从一仓两侧贴近岩壁的缝隙上放下用粗麻绳吊着的布满铁丝和尖刺的拒马路障死死卡住两边的小道,武装安保的头子在拒马上架起枪一连扫倒几个冲的最前面的难民,对着破皮卡的位置大喊 “兄弟!你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陈皇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什么事他妈的不能商量,偏偏要闹到不能收拾的地步!” 张军突然抬起拳头,身后众人猛然停在张军后边,气氛瞬间被武装头目震住,刚准备好的锐气被搓了一头。 “上面发话了,我们今天不拿下一仓,就全部死在这,哪都没得去!” “轰隆隆!” 皮卡的马达猛然响起,张军话音一落,皮卡如同蓄势待发的猛虎般一把窜出了人群,直直的撞向武装头目所在的拒马路障! “妈的!开枪开枪!” 武装头目一声令下,十几把步枪同时对准冲过来的皮卡集火,驾驶员瞬间在驾驶位上被打成了一坨肉泥,但皮卡丝毫没有减速全力撞向拒马,眼见皮卡离他们就差不到十米,头目突然大喝一声向后跑去! “咣当!”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拒马被强行撞开了一条裂缝,皮卡前头经过改装撞完之后自动弹开到了一边,为后面的冲锋创造了条件。 “哒哒哒!” 还没等里面的武装安保爬起身,枪声已经在拒马后面响起,瓢盆大雨般的子弹刹那间全部灌进被撞开的拒马后面,一阵阵惨叫甚至都没能压过密集如雨点的枪声,里面的数十人瞬间就被扫射成了塞子。 “外面留一队人看住第二道拒马点!防止有人趁机逃走,其余人跟我进去从后面杀光他们打开仓门抢子弹!” 张军摇晃着手中的手电大声站在尸体上对着人群大喊,人群立马一股脑的冲了进去拿起地上的枪支直接冲到另一个拒马后面。 “特特特特!” 另一个拒马后的四五个武装人员看见令一侧失守了,外面的火力似乎有所减弱,连忙从拒马上翻过去想要趁着外面众人涌入一仓后侧的空挡逃走,没想到一支小队就守在拒马下面,刚一落地就全部被枪杀。 “完了!我们往哪跑啊!”剩下两个听见枪响后退回来的武装人员被吓得蜷缩在拒马下面浑身颤抖,前面得难民已经从被撞开拒马得另一侧杀了过来,眼见灯光越来越近,两人当即丢掉手中得步枪跪在地上想要投降。 “特特特特!”张军对天打了一梭子子弹震住吵吵闹闹得难民,拿枪对准地上得两人逼迫到 “仓库钥匙拿出来,不然让你死都死不了,保准你们不好受!” 两人瑟瑟发抖得看了后面那群恶狼般凶残得难民,直接就软了,颤抖着把钥匙拿了出来。 “亢亢!”张军接过钥匙后直接把两人爆头,后面得难民爆发出一阵欢呼。 “开仓门!分弹药,准备防守!” 张军见状举起钥匙扯着嗓子大吼道。 ....... 与此同时管理大院内。 “皇哥!一仓弹药库被四队得人带头攻破了,他们根据原仓位为防守点准备依靠弹药储量跟我们干了!” 陈皇相当不耐烦的对着电话吼道“我他妈知道了!别跟我说废话,这次给你个机会表现,除了四队十三队,其余所有马帮队伍任你调动!要是拿不下......你们他妈就别再这混了!” “滴!”陈皇直接挂断电话,此时黑皮也飞快的跑了过来。 “皇哥!肖猛带的七队全死光了,妈的二仓好像也被人控制住了!” 陈皇闻言一愣,旋即面目扭曲起来,直接猛踹一脚柳木桌跳起来大吼“马勒戈壁的齐互,存心不让老子好过是吧!所有漠北来的全部调过来,其余所有能动的队伍全部去平叛,妈的一群难民的队伍没什么战斗力纯靠人多的!快去!” 黑皮见状连连允诺,赶紧跑了出去。 “喂!?”黑皮刚刚跑出去,手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陈皇低头看了一眼电话,发现是肖猛的电话,心里突然疙瘩一下,犹豫了几秒还是接通了。 “我的人上线了,你不是要和我分个公母吗?现在机会来了,就看你把握的住不。”对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陈皇早就料到,对面的人就是齐互。 “马正在你那边吧,直接动手,你是什么都不怕啊!” 齐互站在二仓的仓库门口对着后面的老狗挥了挥手,对方立刻走进仓房之中。 “你他妈给老子等着,看看这片天是谁当爷!” 陈皇心情郁闷到了极点,焦虑,被戏弄的愤怒,以及对自己能力的不自信汇聚在一起,直接挂断了电话。 就在这时,一个汽车轮胎急刹划过地面的摩擦声传来,紧接着混乱的大院里传来一声鼻音很重的喊声。 “皇哥!我的人就绪了!大部队就在外面的难民村里面带着,你开个头我们直接杀过去!” 来者是此次来投靠商会的北荒匪徒首领,名字叫王成,手里有上百号北边矿区过来的兄弟,现在就待在外面难民村躲在车斗里面随时待命,同时这也是陈皇最大的底牌。 “分成三播,王成!你带你的人打头阵去杀进一仓,老黑和小余带队去二仓抓人,陈汉带左方的队伍去二营赌住关口!一个都不能放过,齐互的人头在谁手上,不管你是谁!都可以享受副会长的待遇,我说的!” ....... 与此同时的齐互正在从二仓下来的路上,坐在皮卡后座准备联系自己手下。 “齐哥!北荒的雷子加入战场了,我们最多撑三个小时,马正那边必须开始动了!” 十三队的队长赵岩打来电话,他带的十三队游离在战场外随时准备支援四队和二仓。 “尽量拦住他们!多花点钱都是次要的,这口气绝对要泄出去,不然我们就和老黄一个下场!” 齐互皱着眉头说道,与此同时前方的司机突然看见三个人影出现在下方的路口前。 “我明白了,您放心,只要马正那边不出错,这事就绝对能办成!” “行,就这样,二仓准备做暗冢,你让队伍先压过来准备好伏击,我先回院子。”齐互说完一把关掉电话,准备通知马正那边开始动手。 “停车!” 就在这时,土路右侧突然飞过来一连串子弹,几乎没给司机任何反应的时间就把司机爆了头,破皮卡瞬间失去控制直直撞向路边的窝棚。 “有刺客!”车内还坐着两个蒙面壮汉,见状其中一个立马冲上去想要控制防向盘,令一个直接把齐互的头按下去同时对着窗外用步枪扫了一梭子。 “咣当!” 皮卡车被蒙面壮汉强行稳住,司机的无头尸体被壮汉一脚踹下去然后一个急转弯紧急避开前方的窝棚,旋即壮汉飞快的拉手刹向左侧打满方向盘,车身直接横扫了出去,壮汉压低头颅直直撞向刚刚开枪的路边三个人影! “妈的干他!”伍七单手持一把栓动单管喷子瞄准冲过来的皮卡,上弹,射击,退弹壳,再上弹,射击,身后跟着一起开枪的两人正是敖封和另一名逃出来的士兵,三人正是杀了通讯员后逃出来的三个逃兵! “枪枪!.....妈的这三个是要塞的兵!”齐互突然借助前车灯看见三人脏兮兮的浅绿色军服和手上的栓动喷子,立马按住了方向盘强行转了一百八十度,绕过三人直接冲向另一条小路中。 同时,上方留守二仓的齐互安排的人听见枪响也全部跑了下来,刚下到坡底就看见皮卡嘶鸣着绝尘而去,三个穿着浅绿色军服的壮汉不追不跑,一句话不说的向自己走来。 “妈的!就几个流兵,全杀了!”带头的青年大喊着同时一边撸动自制步枪的枪栓,后面四人见状全部举枪瞄准前方黑暗中的三个身影。 “亢!亢亢亢亢亢!” 伍七率先开火,同时一个闪身直接贴地翻滚到路口边的一个废铁堆后面,后面两人见状直接火力全开进行扫射,飞快的向废铁堆后面跑去。 马帮的五人最左侧青年直接被独头弹命中身体,半边身子爆开一朵血花当场仰面跌倒在地上。 领头的青年大吼一声,直接举着枪一边开火一边冲三人躲藏的位置跑去。 “哒哒哒哒哒!” 伍七枪法及准,一连撸动五次枪栓就有两个马帮成员倒地不起,独头弹威力极大,被击中躯干任何一处都没有活路,后面两人依靠掩体找好角度也开始扫射,冲锋的那个青年刚跑出去两步就中了十几发流弹当场倒地。 “亢亢亢!”三人根本不跟对面说话,眨眼间马帮五人全部倒地不起中弹身亡,三人刚准备出去查看情况,坡上突然火光大作,同时身后的土路上传来发动机轰鸣的声音,坡上面足足四五十号人全部举着枪冲了下来。 “走走走!人太多了杀不完的!”伍七见两面都有敌人,立马招呼两人飞身钻进黑暗的窝棚区之中销声匿迹。 ........ 就在齐互的十三队赶到二仓设套时,距离一仓大约七八公里的一条土路上,左互的二队和八队开着一辆车身十分肥胖的面包车正在快马加鞭的与北荒势力回合。 “啊城,姚飞,北荒的兵马已经到了,你那边完事后立马赶过去跟他们回合,六七,九队的队长我已经打好关系了,他们可以直接听你们的。”左方对着对讲机轻声吩咐道。 黑皮应声回复“明白,那边枪一响我们立马加入进去,您放心。” “嗡嗡!” 就在这时,道路侧边的野地里突然冲过来一辆大马力的越野车,速度极快的直直冲向黑皮所在的面包车。 越野车内,除了司机之外还有八个蒙面壮汉,神情严肃的低下头,伸手将步枪紧紧拽在手中,死死的通过车窗看外面的动静。 “压过去!” 领头的壮汉语气沉稳的吩咐了一句。 “翁!” “咣当!” 越野车直接开上土路,旋即司机猛打方向盘拉手刹向右侧打满方向盘,车尾瞬间横扫过去强行逼停了面包车,越野车车身正好对着面包车车门。 “下车!杀!” 领头的蒙面壮汉厉喝一声,推门直接跳了下去,身后的七个持枪壮汉不由分说也跟着跳到土路上。 “碰!妈的开门!” 车内的黑皮一愣,直接举枪对着外面大喊“妈的,你们九队的跟过来干嘛!别他妈挡路,想死就他妈别让开!” “亢亢亢!” 领头蒙面壮汉二话不说直接抬手打爆面包车车胎,隔着车窗打死了驾驶位上的司机。 “妈的动手!” “哗啦哗啦!” 枪一响,车内的黑皮也迅速下令,直接架起枪一脚踹开蒙面壮汉对面的车门跳了出去,车内的众人直接隔着车身对准外面的几人开始射击。 “特特特特!” 那八个蒙面壮汉丝毫不慌,借助越野车的车身为掩护直接开始射击,黑皮和旁边的一个队员还没回过神来就中弹倒地浑身抽搐口吐鲜血。 领头的蒙面汉子突然钻出越野车后面贴地飞速翻滚,躲过流弹冲到辆车相碰的夹缝中,直接一把扯住倒在地上的姚飞拖了过来。 蒙面壮汉站在流弹之间单手捍住黑皮的脖子,抬枪对着面包车比划了一下。 “停住!你们为什么要来杀我们的人!你们八队不说是左方的人吗?!” “是你亲爹。” 蒙面壮汉单手持枪向后退进越野车中,直接一脚把车门踹上钻进了副驾驶。 “翁!” 越野车顺着面包车车身擦过一团火星,硬顶着流弹向后退进野地上,然后绕过一段土路向着黑暗扬长而去,只留下一脸懵逼的二队和八队措手不及的看着地上的几具尸体。 越野车上。 领头的壮汉一把扯下三角巾,厉声对着司机说道“往二营关口外面开!快点!不然我们就没机会出去了!路上谁拦都不能停!” “明白!”司机点头,直接把油门踩到死冲向二营关口。 壮汉低头从怀里拿出通讯器,伸手递给倒在地上黑皮“现在我给左方打电话,告诉他你马上就要被干死了” 黑皮身上中了三枪,但是全部被衣服下面藏的钢板卡住,没有受到致命伤,表情错愕的看着壮汉,全然没有料到齐互的反击居然如此迅速,居然赶在陈汉封关口之前直接把自己劫了。 ...... 与此同时,左方手里握着的电话也传来了黑皮被劫的消息,心中顿时一紧,他没料到齐互的反击居然如此凶猛,直接让他手下减员一名大将。 这时左方手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一个未知号码给他打来了电话。 “喂?!” “黑皮在我手里,要想他活命就让李汉撤走!” 左方咬紧牙关硬生生憋出一句“杀呗,死一个还是死一群我还拎不清吗!” “这话可是你老大亲口说的昂,别怨我头上”壮汉把通讯器放在黑皮耳边。 黑皮脸上血色尽失,嘴唇颤颤巍巍的开口道“你们弄错了....真的弄错了,我和齐互没有仇的,我之前还帮他做过事呢.....你们抓错了。” 壮汉压根不搭理他,一边往弹夹里压子弹一边抽着烟。 “这件事真和我没关系,我就是来做个样子的.....北荒的事......" “亢!” 壮汉直接一枪托把黑皮半张脸砸得血肉模糊肿胀起来,大声呵斥道“这么会说话,去打电话叫左方给你弄出去啊!没这本事就他妈给老子趴好!” “卧槽!兄弟....."黑皮直接被砸趴在车板上脑袋眩晕嘴角破裂满口鲜血,扶着车座位缓了缓后,低头吐出去一大口血唾沫,怯生生地看向冷着脸盯着他的壮汉“兄弟,左方那边根本不知道沼泽那边发生的事!我们也是在北荒来了以后,才知道一队全部调进沼泽里面了!” 黑皮此时已经猜出来了,这帮人虽然脸上全部戴着头巾,但是他隐约认出其中几个人是其他队伍和外面的流匪组成的,于是大胆猜测这是马正自己的队伍,和齐互的行动无关。 ........ 与此同时,徐龙站在距离管理大院十多里外的距离,脚上踩着陈汉的头颅,身后几十号难民和流匪手持各种各样的武器抢着尸体上的武器和子弹。 “一仓那边开始动了没?”徐龙皱着眉对着通讯器喊道。 “已经可以看到北荒的车队了,估计就两根烟的距离,你那边解决好了没?”张军在另一头说道。 “行,一开打我就会压过去,尽量挺,你可能需要领着他们,难民骨子里还是怕匪帮的。” “知道了,马正就绪没有?” 徐龙回头看了一眼吵吵闹闹的人群,低声回道“放心,他已经摸进去了,就等你那边枪响了。” “好。”张军应了一声关掉了通讯器。 徐龙点起一根烟犹豫了一会,在原地踏了两步,心中不免有些焦虑。 “走了!全部跟我去二营关口设防!” ........ 二仓此时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留守的三十多个齐互手下正在唯一一条上坡道路上拿着铲子上下飞舞埋藏土质地雷。 十三队队长此时也带着队伍到了二仓下面的一处突破后面埋伏了起来。 一仓上百号难民在张军的四队带领下聚在一起,背靠石壁在一仓设下防守点,前面一连串的灯光摇晃着越来越近,北荒匪徒的车队已经到了。 二营关口,黑皮被绑着四肢和双腿吊在车上面,关口的前面躺着零零散散的尸体。 “轰隆隆!”一阵阵震动伴随着连成长龙的车队灯光出现在正在处理伤口的蒙面壮汉眼中。 管理大院内,陈皇躲在办公室里面拿着一把手枪瑟瑟发抖,下方的枪声如同暴雨般响起,惨叫声和冲撞声不绝于耳。 左方躲在一辆被拥簇着的皮卡里面打着卫星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但十分威严的声音。 齐互回到自己的小院中,身后跟着十几个神色狠厉的壮汉抬着一个麻袋鱼贯而入。 ------------ 第一卷 第11章 送佛难 “认得我吗?” 齐互一把扯掉麻袋中男人的头套,用枪敲了敲男人瑟瑟发抖脑袋的说道。 “认得.....齐哥你听我说......陈皇他那边的关系已经收到这边的消息了,肯定已经在往这边敢了,你要是现在停手,我们完全可以和我哥商量当这件事没发生过,让商会那边的车队回去,马帮这里,我们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来揽难民区的生意比较好,毕竟您在的时候我们大家一直都没出过大问题,北荒他们一帮子蛮子懂什么!只要你收手,我们立马叫商会把北荒的人送回去!” 齐互对一旁的几个壮汉摆了摆手,一个戴着棉帽的壮汉大迈一步上前一刀把捆住男人的麻绳砍断,伸手卡住男人的腋下把他提了起来丢到地上。 “这个”齐互敲了敲床沿“请佛容易送佛难,我在这里睡了快二十年觉了,也不是没做过噩梦,上一任老帮主都栽了,我却能挺到现在还有能力让你哥下去,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吗?” 地上的男人颤抖了一下,抬起头看向齐互,眼里透出不解之色。 “靠的那个东西叫求同伐异,明白不?我们在这里为生,我用低价卖出从要塞里买来的货物和药品给这里的难民做生意,我这么做是亏本的,明白不?” 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齐互,眼中全是诧异和不解之色。 齐互叹了口气,瞄了一眼旁边的刀,伸手把刀拿在手上对着旁边的壮汉使了个眼色,壮汉立马扯开男人的上衣,露出洁白的身体。 “看到了吗?”齐互把刀尖对准男人的胸口,然后用大衣罩在了上面,大衣的压力将刀抵在男人胸口却不至于刺进肉里。 “我做了二十年亏本生意,这里的难民也念我的好念了二十年,但是,这个马帮副会长的位置可没有那帮苦兄弟的功劳,这是我靠本事冲上去的,大家原本都好好的,现在北荒匪徒成了那把抵在你胸前的刀,你哥,陈皇成了那件你身上的大衣,舒服吗?睡得着吗?风一吹,身子一不稳,那把刀就刺进肉里了。” 男人被刀尖的寒芒刺激着皮肤不敢乱动,拼命思考着齐互的话。 “你知道你因为你是陈皇的弟弟我不会杀你,可是那帮难民呢?他们可没人兜底,我为什么有胆子直接跟你哥翻脸?陈广,你自己想想,我靠的是什么。” 齐互站起身,一把扯掉那件大衣,砍刀应声落地,陈广突然双手撑在地上神色惊恐的大口喘气。 “也许你更适合坐这个位置。” 就在齐互起身准备和一众壮汉离开时,陈广突然趴在地上开口道。 “我不喜欢也许这两个字”齐互没有转头,停下脚步吐出一句话。 “啪嗒!”一个卫星电话掉在陈广眼前。 “你说了没用,跟你哥说也没用,但是你知道跟谁说有用的,你要是说好了,我可以考虑留你和你哥一条命。” 众人走出房间,将门反锁,把陈广软禁了起来。 “哥,我们真能打赢北荒吗?”齐互身边的一个壮汉听见齐互的话轻声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齐互没有遮掩逃避也没有生气“我是呼他的,只要他怕了那他就会帮我说话。” 闻言壮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低头继续走向皮卡。 ........ “压进去!侧翼从外围围墙翻进侧院进行包抄,吴层带六个人准备架盾强攻一号楼左侧大门,侧翼得到了以后立马跟吴层回合攻打二栋,剩余的跟我直接冲击主院!走!” 马正背靠大院外的一棵大树一边飞快地对着身边的两个小队下令到,院门的铁丝网上卡着两辆着火变形的半身车和刺猬车,巨大的冲击力将铁网撕开了一道大口子,地上躺着十几具尸体,满地的子弹壳和血迹证明了交战时的惨烈与凶猛。 十队队长吴层是齐互手下的亲兵,在这之前也和马正带领的一队有过交集和合作,两人一碰面来不及寒暄,直接就对大院发起了猛攻,但守院的火力极其凶猛,两支队伍面对三倍于自己火力艰难地撕开了一道口子,勉强打通了一个突破口。 “上!”一支七人小队快速撤出隐蔽的树林,埋头飞速跑向正门左后侧的东院墙,院墙上方见状立马开枪阻挠,一连串的火光猛地炸响在土面上溅起一朵朵土花,瞬间就有一个队伍中间的队员被流弹扫中倒地,其余人直接绕过他分散队形加速冲向东院墙的死角。 “掩护!”马正大吼一声,吴层猛地举起一台车门和钢板焊接而成的防弹盾立在胸前,身后六人立马躲进防弹盾的安全范围之中对着前院疯狂扫射,院门内一时被压制得抬不起头。 “冲!”吴层猛抖一身健硕的肌肉,直接单手撼起沉重的防弹盾一边举起手枪一边射击一边冲锋,身后的几人自动排成两列交替射击,紧紧跟在吴层后面。 从侧翼进攻的六人小队只有四人冲到院墙的视线死角,四人紧贴院墙采用叠罗汉的方法先送上去两人然后再拉两人上来。 院墙上的守卫见状立马举起枪射击 “哒哒哒哒哒!” “交替射击!和十队保持距离,掩护侧翼进攻!”马正一脚踹飞地上的一个震撼弹直直飞进铁丝网内,同时对准院墙上的守卫疯狂射击,成功救下了侧翼的四人。 “砰!”铁网后面炸开一大片刺激性的烟尘,呛得院内守卫一时缓不过来,枪声骤然停止。 马帮搞不到正规的震撼弹,这是土质作坊用石灰配合辣椒水自制的火药雷。 “戴上头巾!待会我会把铁网往下压!你们全部踩我身上跳进去!”吴层飞快地把挂在脸上的头巾扯下来掩盖住口鼻,身后众人立马全部照做,强忍不适冲向已然塌陷的铁网。 “掩护他们!我们得跟着一块冲!”马正回头喊了一嘴,立马收起枪俯下身快速冲向铁网。 就在这时,两个守卫突然嘶吼着拼命从院墙上跳下来,到地上后直接拉着身上的引线,引线连着身上的一圈炸药,嘶吼着冲向吴层的防弹盾。 “砰砰砰!”马正见状立马三发点射击杀一个冲锋的守卫,守卫立马倒地不起,同时吴层探出头飞快的扫了一眼,突然全身紧绷猛地冲了出去,直接将另一个进入视野死角的守卫撞飞,吴层身体素质极强,之前是杨阀的步兵,因为在军营中虐待俘虏被开除军籍,无论是作战能力还是身体素质都十分强悍,这一下配合着几十斤重的防弹盾直接把那个守卫撞的双脚离地倒飞了出去。 “跑!” 吴层将其撞飞之后立马丢下防弹盾向后大退两步就地翻滚后退出去好几米。 “轰隆隆!”两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土面上被炸起将近两米高的尘土,吴层蹲在地上捂住耳朵猛晃,口角也被震出了鲜血。 “我来!继续冲!不能让他们缓过劲来!”马正飞身上前捡起地上的防弹盾,抬起的瞬间身子突然一矮下去,旋即双手用力挺起腰腹强行举在了胸前,强忍震动带来的眩晕直直冲向铁网上的凹陷处,用尽全力将半塌陷的铁网压了下去。 “走!” 身后众人相视一眼,没有犹豫直接跳起来踩着马正佝偻着的背跳了进去,一落地立马传来一连串的枪响,身后铁网外的众人立马配合着烟雾和已经进去的队员进行压制。 “快!”马正被踩的面色铁青嘴唇发紫,自己虽然是一队队长,看似凶猛强悍,但身体其实还是较为单薄,比起吴层这样的猛人还是差了一大截,刚刚那几下就已经让他感觉撑不住了,浑身的骨头都要被踩得稀烂,但是眼下这种局面他清楚只有自己这么做才能压住军心,不然这跟大梁倒了齐互和自己都得玩完。 “我来....咳咳...你也进去。” 吴层缓了一会突然起身,刚刚拿一下虽然伤的不重但是也让他的脑子受到了冲击,这下正一边步伐混乱的走过来一边挥手对着马正说道。 “挺的住不?挺不住我带他们冲就是了!”“去你妈的!瞧不起谁呢!瘦竹竿顶的了个几把用!”吴层被这一句话激怒,瞬间上了头直接一把推开马正,单脚抬起粗壮的大腿踏在防弹盾上把铁网强行压了下去,铁网后面只剩下马正一个人,里面正在已经散的差不多的烟尘中疯狂交火,苦苦守在铁网后方。 “按我说的做!继续分两路!”见状马正见已经达到效果便不在多想,直接踩着吴层垂下的肩膀一个飞蹬蹬飞进了铁网后方,一落地借助打滚反冲进了队员之中,进来的队员立马兵分两路留下两人断后,其余人分成两拨一拨冲侧院的二栋一拨冲主院的一栋大楼。‘ “妈的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冲进主院里面!” 院内的一众跟随陈皇吃饭的守卫刚缓过劲,立马对准主门的铁网开始扫射。 “走走走!别被他们集火了!” 两拨人立马分开冲向不同的位置,同时吴层也踩着防弹盾跳了过来,回身扯过了防弹盾立在胸前飞速向左侧的二栋跑去。 “我们换换!你负责主攻冲锋一栋!我来攻二栋,我拿不动这玩意,你顶前面可以发挥的更好!”马正一把拉住想要冲进左栋的吴层,顶着流弹按下脑袋说道。 吴层低头想了几秒,对着马正点了点头。 ..........“弟兄们!妈的这帮子匪徒想要把我们全吞了,这唯一的活路都不留给我们!干不干他!” 聚集在一仓的难民们瞬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 “干死他们!干死陈皇的狗腿子!” 张军见气氛已经烘托到位了,拿起手中的改装步枪对着已经不到一百米的匪帮车队扫了一梭子子弹,所有难民和四队队员全部拿着武器严阵以待。 王成带领的匪帮车队全部是改造过的刺猬车,这种车是他们在北荒抢劫官道上的要塞运粮车发明的,车上锋利的铁质尖刺能够在靠近运粮车时扎爆车队的车胎逼迫其停下,然后匪帮就会趁此机会射出钩锁一拥而上进行跳帮,这种打法伤亡率简直高到逆天,大部分情况是刺猬车好不容易躲过随行车队的扫射,刚贴近运粮车就被车顶的机枪打的人车俱碎,这也就导致匪帮的成员需要时常更换,一直保持着大量的损耗和缺口。 随着近几年科技的发展,各大势力的军事实力都有不同程度的发展,对于外出车队的安全也重视了起来,现在所有外出进入灾难区的车队全部配备了载具喷火器,这就导致匪帮原本靠千辛万苦的人海战术近身作战的办法彻底成为过去式,即使不计代价地靠近主车辆也会被喷火器近距离烧成渣渣。 这就导致北荒匪徒的生存资源直接被毁,这唯一的生存渠道都被喷火器消灭,北地的难民也完全生存不下去,原本的难民全部被逼成土匪,而土匪被杀的没退路,难民村之中便开始了成规模的自杀,人吃人甚至都成了司空见惯的事情。 “草!这帮狗杂种还挺彪。”王成坐在副驾驶看见子弹打在车身上,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但这就代表一仓守卫战正式开始了。 王成心里也清楚,自己要是拿不下一仓来获取陈皇的认可和信任,那么自己将失去在这里立足的唯一机会,北边已经根本没有活路了,去矿区的唯一下场就是被当作耗材被活活累死,那种劳动强度人已经不可能承受了。 张军死死盯着一字型排开碾过地面上隆起的窝棚的刺猬车队,要是自己这里守不到马正那边结束,那么齐互将永无翻身之日,自己也绝对死的很惨。 两边全部都有充分的理由,这不是一场为了胜利的战争,这是一场为了生存的战争,这不是为了什么面子什么荣誉,甚至都不是为了金钱,这一切都是为了活下来,仅仅只是为了活下去,两边从未见过面的来自不同地域的陌生人,就要在这里展开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 ------------ 第一卷 第12章 傀儡 张军一马当先,跳上设置在一仓大门前的路障,这是第一道防线,后面的仓门和两侧与岩壁相夹的裂缝是第二道防线,第一道防线主要是由一群难民手持钢矛躲在路障后面刺击刺猬车车胎,逼迫其下车近战,不然刺猬车可以依靠其机动性强行破开第二道防线,仓门后面则是蓄势待发的大部队,陆续前来助阵的难民足足有三百人之多,但大部分手中拿的都是一些冷兵器。 “如果我们输了,一仓丢失,那么从此以往所有沼泽片区的兄弟们全部享受不到齐互带给你们的物资和药物,二十年了!我们一起活在这二十年了!现在来的这群人要把齐互和我们一起赶尽杀绝,你们同不同意!” 脏乱的人群之中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呐喊,张军回过头来,看见一辆刺猬车已经开进了难民村边界,距离自己只有不到一百米。 “继续,继续,继续开......” 所有人全部全神贯注的盯着刺猬车前方的空地,气氛已经变得紧张起来,泥巴路被车队碾过形成了一条条的沟壑,车头上插着的火把在黑夜中摇曳闪动,从天空中俯视就好像一只遍身红点的巨蛇,抖动着浑身狰狞的尖刺嘶吼而来。 难民虽然没有见过如此怪物,但心中已经充满了战斗的决心,恐惧被强行压了下去,张军带领的四队全部驻扎在一仓,张军特地给他们安排了不同的分散火力点,以求最大程度发挥手中步枪的威力,尽力弥补火力不足的损失。 “压过去!我打头阵发射钩锁将路障钩住,然后全部把我的车往后拉摧毁路障!队形不要乱,他们手里的步枪不会超过二十把!” 王成对着对讲机大吼,旋即猛踩油门将一个挡在前方的低矮窝棚压踏冲进前方距离一仓不到五十米的空地中。 “轰轰轰!” 一阵火光冲天而起,为首的刺猬车直接被事先埋藏好的土质炸药炸翻,翻到时又触发了两个地雷,整个车身被炸得粉碎。 后方紧跟着的车辆来不及刹住也冲进了雷区,地面上漆黑一片根本无法预测,紧接着又是两辆刺猬车被爆炸掀翻倒地。 “哈哈哈!”一仓之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车队被前方的雷区震住不敢贸然向前全部卡在空地边缘,看着灯火通明的一仓突然有点不知如何下手。 “妈的这里的地面太适合埋雷了!全部撤出来!” 王成胆战心惊的看着前方三辆被炸翻的刺猬车,背后已经冒出了冷汗,这里的地面潮湿且柔软易塑性,再适合埋藏地雷不过,自己显然大意了。 先前北荒的土地被冻结的十分坚硬,三个大汗拿着工具刨三四个小时才能挖出来个不到半米的小坑,并且开挖过后的痕迹很明显能被一眼看出,所以在北荒是很少有人埋地雷的。 “成哥,这一片他们不知道埋了多少雷,直接硬来可能车队到那边都十不存一了!不如我们分散下去和他们拼吧,他们肯定没有遥控地雷,这种触压式的炸药我们踩上去不会爆的!” 后方的北荒匪徒见状对着王成通过对讲机喊道,王成眉头紧皱,身上不知不觉已经冒出了汗水。 “不行!”王成用力抹了抹脸擦掉脸上的汗水,对着通讯器大喊。 “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依靠刺猬车的动力,要是放弃刺猬车跟他们拼步兵,对面靠数量就能淹死我们!绝对不能弃车!” 王成心里也很着急,现在离了北荒,刺猬车是炸一辆少一辆,自然无比珍视。 “用钩锁射那辆倒在地上的!拉回来做防爆车顶在车队前面,所有车排成一条直线跟着推进!只要冲到路障那里就好了!” 最前方的靠近雷区的一辆刺猬车天窗上爬上去一个匪徒,熟练的操作着上方的钩枪,瞄准大约二十米外的一辆侧翻倒地的刺猬车。 “镫!” 箭头状带有倒钩的钩枪被发射了出去,精准的命中了倒地的刺猬车,同时后方的车辆连成一条用车前的倒钩互相勾连,同时向后退去将刺猬车拉出了雷区,十几个匪徒跳下车拿着麻袋挑了一块冒着臭气的泥地开始铲泥给防暴车增加重量,足足铲了十几袋湿泥,全部装在了防暴车上方。 “走!没车我们就全死这雷区里算了!”王成大吼一声,前方的车队顶着装满湿泥的刺猬车压进了雷区之中。 “草,妈的这群掉毛还挺会用的,准备好开打!”张军在路障上面看的一清二楚,眼见车队已经顶着雷区强行闯到路障前,一个个雷管猛地飞出,顿时火光冲天而起,打前排的两辆刺猬车顿时被炸得飞了起来。 “分散开来!直接往里面冲,他们能在这个距离丢雷说明雷区已经控不住我们了!” 十几辆刺猬车突然解开勾链,全部分散开来不躲不闪地直接撞向木质路障。 “准备!瞄着轮胎扎!” 一众难民一字排开,俯身趴在地面上透过大约半只手臂高的缝隙伸出钢矛,刺猬车彻底放开手脚大肆进攻,两人探出身子拿着步枪对准难民开始扫射,驾驶员借助车身上的尖刺和车头的钢桁直接撞向路障。 顿时由木头制成的后面填满污泥的路障被撞出许多裂隙,同时两侧冲过来数辆刺猬车朝着路障两端发射出钩锁齐齐向后拉去,正对着一仓的刺猬车对准被撞出裂缝的部分开始角力,死死抵住路障中间的裂缝处,两端同时给路障一个向后的分力,想要直接依靠刺猬车的马力把路障拉成两半。 “次....砰!” 当头的一辆刺猬车被钢矛刺穿了钢板保护着的轮胎,尖刺随着轮胎凹陷倒下刺中了地面卡了进去。 “嘣!” 两侧的车辆借此机会找到最适合的作用点直接将路障拉成了两段,露出一条胸口高的土台,十几个难民被路障带飞了出去落在了泥面上,瞬间被刺猬车碾死。 “退守第二道!” 张军见状立马下令,所有还在第一道防线的难民全部起身跑回了一仓中。 十辆刺猬车呼啸着撞碎土台,穿梭于一仓前方肆意用尖刺和步枪杀死跑得慢的难民,还没等前方的仓门落下,几辆刺猬车直接冲向仓内用爆炸杆径直撞向里面乌压压拿着土枪射向他们的难民。 “轰!” 单方面的屠杀开始了,难民强在近战优势和数量优势,可是面对刺猬车这种高机动性无法破防的钢铁恶狼则是束手无措,只能被其车轮和钢刺残忍的托在地上碾成肉块。 张军浑身紧绷,脖子上青筋暴起,躲在仓后死死盯着前方血肉横飞的炼狱,柴油机的轰鸣声和匪徒的咆哮声压过了难民的嘶吼声,满地的残肢断臂和四处溅洒的血肉交织,空气中全都是血腥味和恶臭味。 “顶不住了!援军到了没有!” 张军红着眼死死抓住卫星电话大吼,面色红的跟的喝了酒一样,身边的马帮成员也全部冲了上去,不多的步枪围在他身边不断射击着,上百号难民已经用血肉挡在了他的面前! 突然,卫星电话嗡鸣了一下,张军赶忙接通,过了好一会里面才传来一个声音。 “你要的支援,到了” 张军连忙扶着拒马踩在了上面,不远处,一连串的火光在黑暗的地面上连成一片海洋,如同一张铺盖在地上的毯子般,漠过一整个难民村向着一仓奔袭而来。 ...... “你胆是真够大的啊,想吃我的肉?牙都给你磕一地。” 大院中,马正带人将陈皇摁在地上,整片大院遍地尸体,马正身后只剩下六人。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要是想你死为什么不直接叫人把你顶了?为什么要派匪帮的人绕这么大的弯去这么做,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情,齐互和我是和不来,但是远远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陈皇手臂被一发子弹洞穿,此时浑身是血的倒在二栋最靠里的一间房间里,门外躺着七八具零零散散的尸体。 马正蹲下身,捡起一个地上还有余温的绿黑色弹壳在手中把玩着靠向陈皇。 “你的意思是,匪帮自己做出的这个撕票的决定?但是一队的郑鹏和匪帮的上一任领头是表兄弟关系,而且去时口口声声说他一定信的过,怎么?背后要是没有你逼着,他们会下这狠手要连郑鹏一起杀了?” 陈皇表情痛苦的不断低头又抬起,看着马正的手心又害怕的不断向后缩去。 “你输了,除了一仓的北荒没有处理,其余的势力全部已经归顺到齐互手中,不服从的全部清理了,你应该意识到,你除了你姐夫你啥都不是,明白不?就算你姐夫来了,他也救不了你,因为商会默认的管理人其实就是齐互,这么多年,军火弹药,要塞走商,药品收购,片区分包,哪一个不是齐互过手的?给商会上供的最多的就是我们了,所以就算你姐夫坐的商会第三把交易,我们也不会怕你的。” 见陈皇还在害怕的后退,马正直接一脚把他的上半身踩在脚下,一把将弹壳塞进了手臂上的枪眼里头。 “啊啊!!!” 陈皇整个人痛苦的扭曲起来,脸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快点吧,直接杀了,我们必须去支援一仓了,他们的刺猬车对付难民还是很凶的。” 吴层站在马正身后,浑身全是血迹,强壮的身形像一尊罗汉般威猛,防弹盾已经被击碎,几个巨大的裂缝和无数的弹孔证明了刚才交火的凶险。 马正也不在废话,撸动枪栓直接顶在陈皇脑门上。 “别!......" “砰!” 众人冷冷的看着眼前这具尸体,这就是不懂事靠关系硬来的下场。 “我给老齐打个电话。”说着马正向门外走去。 “这边处理好了,确定不怕商会那边问责下来吗?” 卫星电话令一头的齐互闻言沉默了一会,紧接着肯定的说 “放心,我心里有数的,他是死了但是他亲弟弟陈广没有死,左方也没有死。” 马正歪头夹着电话,一边从地上的尸体上摸出来一包烟拿出一跟点着起来,刚拿出打火机,听见这话突然楞了一下。 “怎么了?他弟弟在我手上我控制住了。” 齐互见那边迟迟没有回话,感觉有点奇怪,便开口解释道。 马正呆在原地,脑子飞速运转起来,为什么自己带着两个小队就攻下陈皇了?为什么商会的人没来保护他,左方为什么突然消失了,他的人为什么没有投入到陈皇的计划中。 “左方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陈广他是什么时候来这的,是在我进沼泽之前还是之后?左方既然和我的这件事无关,那他应该果断帮陈皇把我们吞了,可是他现在人呢?你有没有想过,陈广被你绑了,那商会那边是不是就有理由过来平叛了,其余几把交椅就算出点血也是合情合理的。” 齐互坐在车上楞了一下,瞬间就被马正给点出来了,陈皇死了,可是仔细一想,除了一个外来的北荒,自己的敌人依旧没有伤到根基。 意识到这一点,齐互突然把旁边的一个壮汉拉到旁边“我们被下套了,现在去把陈广弄出来,客气点,这事或许还有转机。” 壮汉一脸懵逼的看着齐互,除了放陈广他一个字都不理解。 “怎么了?为什么要放他,谁给我们下的套啊,啥套啊?马哥不是已经成功了吗?” 齐互知道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这件事,推了壮汉一下示意赶紧去办,自己直接拿起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 壮汉满头雾水的下了车,随便扯开路边一辆车的车门,里面一群人正坐里面抽烟。 “齐哥说叫我们回去放人,走了。” ....... 与此同时的二营关口 一整条看不见尾的车队停在了关口外的野地和砂子路上,耀眼的车灯闪烁着照亮了半片天,身穿浅蓝色制服的卫队站在四周警戒。 被挂起来的黑皮此时已经被摆在了地上,旁边还摆了几具尸体,尸体边跪着三个壮汉,头巾被扯掉,四肢被钢圈死死锁住。 “嘀嘀嘀!” 为首的跪在地上的壮汉衣带中的卫星电话响了起来,一个卫兵走上前将卫星电话拿了过来,放在手中查看,这时一辆吉普车上跳下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身穿一件简单的军服,阔面川眉,面白无须但气质相当威严。 中年看了看卫兵手中的电话,一把拿过来直接接通了。 “小赵,你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准备一下我们快走,这边要变天了,齐互顶不住的......喂喂?小赵你在吗?” 地上的壮汉听出来这是马正的声音,挣扎着想说些什么,却被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中年看着地上的壮汉,戏虐的笑了笑,把壮汉口中的布条扯掉,放到了壮汉嘴边。 “来了....他们来了马哥......他妈的,他们留了后手,你们快跑,快跑!” 没等马正反应过来,壮汉突然冲到中年脸上张口就要咬下去。 “砰!” 身边的卫兵见状直接开枪将其击杀,冲上去把中年扶住护在身边。 “没事”中年推开卫兵,捡起掉在地上的电话,用充满威严的声音说道。 “告诉齐互,这边天的爷回来了。” ....... 马正浑身一颤,直接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齐互打向马正的电话,他也没有心思接,满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 ------------ 第一卷 第13章 准备跑 刺猬车上冷漠的刚刺已经被血肉填满,张军的小队迅速转身,与仅剩的难民们一起冲杀出来,后方,密集的人潮中钢盾铿锵作响,随着上百号难民以血肉和生命为代价,北荒的刺猬车只剩下最后四辆,其余皆被炸翻或是驾驶员被钢矛刺穿或步枪射杀,四辆刺猬车聚集在一仓左侧与崖壁的窄缝中构成了最后一道防线,无数前来支援的难民手持盾牌架在身前犹如一把攻城锤直击北荒的防线,刺猬车发起了最后的咆哮,他们的子弹犹如暴雨般倾斜,将人头攒动的难民一个个射倒在地,潮水般的难民在地上留下了杂乱不堪的痕迹,持盾者紧随其后,用木板前的钢面奋力向前,铸就了一道新的防线,这不是简单的防御,而是一场彻底的歼灭战,北荒匪徒在被完全包围的情况下仍在疯狂的杀戮,但他们已经被坚不可摧的盾阵牢牢包围,架盾之中刺出修长的钢矛,精准的叉进刺猬车钢制骨架的缝隙之中,伴随着一声声惨叫。 “都他妈疯了!为什么陈皇的人还不来支援!”王成对着手中的卫星电话大吼,充满了不甘与愤怒。 四周几乎所有的难民全部都赶了过来,他们加入战场之后,车队的失败就成了定局。 卫星电话里迟迟没有传来声音,王成绝望了,也彻底的疯狂了,他仰天大吼一声,声音之中充满了痛苦与不甘,他知道他今晚就要死在这异乡之中,同时也害死了几乎是所有带出来的兄弟,或许这个选择一开始就是错的,是天要他们北荒死绝,他不明白,为何在北荒叱诧风云的自己,到了这片地界却成了待宰的羔羊,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被逼上了绝路自己的盟友还是不见踪迹,就为了这么一个空头支票,自己就让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全部过来送了死。 “开火!” 张军在战场中对着难民们下令到,瞬间几十把步枪对准最后一辆还在冲击的刺猬车扣动了扳机,密集的弹道仅仅只是一瞬间便将车内的所有活物撕成了碎片,血肉横飞而出,车辆突然转向直直冲到崖壁前撞了上去,随着一声巨响,北荒所有武装力量全军覆没,这场陈皇北荒势力与齐互利益集团的战斗彻底结束了。 难民们一拥而上,将王成被打烂的身体拖了出来高举着欢呼,张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已经发红的步枪枪管,在一众火把的拥簇下也笑了起来,他们付出了将近三百难民的生命,成功摧毁了十一台刺猬车,守住了自己的利益与生存空间。 “齐哥,这边解决了,我们赢了!”张军的语气中难掩兴奋之色,面带笑意的等待着齐互的回复。 “不要回来了,带着你的人,能跑到哪是哪吧,陈皇就是个傀儡,这一切都只是个幌子,我做错了,我们输了,你走吧,能去哪里是哪里,不要回来了。” 齐互低着头,身后躺着十几具惨死在地上尸体,还有几个被绑上五十斤的铁球跪倒在地,陈广满面荣光的拿着一把手枪抵在他的后脑,身边的屋子里站着几十个商会卫兵成员持枪盯着他。 “你旁边有人对吧,是左方吗?” 对面没等他说完直接挂掉了电话,一仓聚集的四五百号难民们一拥而上抢夺着北荒车队的物资和武器,张军如遭晴天霹雳般失魂落魄的走出一仓,举着卫星电话站在雷区前方。 “怎么会这样?陈皇不是已经倒了吗,为什么还会有人站在上面?”张军想不明白,腥臭的晚风迎面吹来,血气与陷入身体的泥腥味混合在一起,目之所及,除了远处一条如银蛇般的光线以外便是难民区无边的黑暗。 “唉” 张军轻叹一口气,他知道那条银蛇是什么,那股力量不是人数可以弥补的,他们已经输了,这片舞台终究不是他们的。 ....... “你在哪?老狗在不在你身边。” 马正站在一辆车旁,陈层矗立在旁边抽着烟沉思着,腥风猎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硝烟气吸。 徐龙此时正在躲在关口后面,紧紧的盯着前方连成片的灯光,口袋里的卫星电话突然震了一下,吓得他立马缩了回来。 “老马,我们必须走,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了,商会的车队已经到了,我怀疑陈皇根本是被人顶出来的。”徐龙埋下头对着卫星电话轻声说着。 “老狗在不在你那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怀疑陈皇完全是为了将齐互吊出来设的诱饵,至于真正的商会要推上台的人是陈广,马帮的下一届内定候选人其实是陈广,左方的所作所为其实都是为了帮陈广上去,我们的遭遇其实不是陈皇弄出来的,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把齐互吊出来,通过匪帮的事情将齐互感觉到危机感,强行让齐互出血。”马正听见徐龙的声音松了一口气,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猜想说出来,迈腿伸进车里,伸手对着陈层打了个招呼。 “卧槽,妈的怎么这么深,我他妈是真的看不清。”徐龙抹了把脸,睁大眼睛张了张嘴,使劲转了转脑子。 “你在哪?我现在去接你,这边靠不住了,我给齐互打电话过去他也没接,估计已经栽了。”陈层拧着眉走到车前,拍了拍马正的肩膀。 “快上车,我们准备去接徐龙,如果关口被封了我们走小路冲出去。” 马正按住电话,转头飞快的对着陈层说道。 陈层面色严峻,斟酌半响才抬起头对着马正拿起卫星电话,并且按了免提。 “喂?” “鬼出来了,就是那个陈广。” 陈层厉声说道“三爷要保他上位,就要把他身边的所有隐患全部清除,陈皇是强行被顶出来当诱饵的,就是为了把齐互这条线给连根拔起,顺便打压一下其余中立势力,你指条活路行不行?我开着免提呢,你直接说吧。” “不行!钱不是问题,我要的是左方死。” 对方话语非常简洁的回道。 马正听着电话内的声音,满头雾水的看向陈层“老陈,是不是自己人?” “我和你们不是自己人,拿货,我是看齐互面子。跟你们搭不起线,那我跟别人一样做。”对面听见直接打断道“商会卖了我,左方也吞了我一口肉,我死了一堆兄弟,那我们就用难民区的方法自己解决,你挺好,左方只要还活在马帮一天,他下不了手,那我就自己报仇也行。”说完,对面直接挂断了电话。 众人全部沉默,马正拿着手机一时楞在原地,陈层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老黄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马正看着陈层的态度,斟酌半响后说道“既然还是一家人,那就要有个说法,老陈,该怎么办怎么办吧,我也没法子了,我看你的。” “我跟老黄这么多年,我和他一起立的规矩,一定信的过。”陈层面无表情的看着坐在车里的马正。 马正犹豫的擦了擦手,摸着脸仔细想了想,冲着陈层招呼道“走吧,我们去接徐龙,齐互救不出来了,以前的兄弟,看在情面上能带出去几个是几个。” “他现在在哪里?不知道张军是不是还活着,我跟他交情挺好的。” 陈层迈步跨进车里,坐在了副驾驶,开口对着马正说道。 众人闻声沉默,马正带着还活着的几人扬尘而去,离开了大院门口。 室内,灯光黑暗,陈皇拿着一把空了弹匣的手枪,浑身颤抖着死死盯着前方的黑暗。 那一枪马正留了手,故意从脸颊的侧面射穿了他的颧骨,脸上出现一道大缺口,不过总归是活着。 “呵呵......真把我当什么没脾气的东西了,是吗,老三。”陈皇瘫坐在地上,神经质的看着眼前的黑暗,嘴角抽动着自言自语道,鲜血沿着脸上的窟窿流进了嘴里,黑暗中好像一只饿鬼。 ....... “这几个项目都很好,都是能赚大钱的。” 左方此时也站在了陈广身边,兴奋的看着陈广说道“别看这里的难民穷,除掉齐互那条线,我们的思路就豁然开朗了。” “草,什么项目啊?别整的这么神秘兮兮的。” 陈广没有抬眼看左方,手上把玩着一把手枪,缓缓开口说道,并没有展现出太大的兴趣。 “日产品,粮食,药物,武器弹药,人口器官,垃圾片区收揽。”左方低声回应道“都是来钱的路子。” 陈广抬起头,皱着眉开口“这些生意真在难民区能挣钱?就算能挣,这些东西除了军火全都是薄利啊,你的卖多少年才能回本?你自己想想看,除了军火作坊,你还有什么东西有挣头?就算是军火作坊,也是一些垃圾货,可能连回本都不够。”“这你就不懂了”左方死死盯着陈广,循循善诱地说道“晋阀那边的外区与内区中心的生产点离得远,这些东西都很少能运到这边来,日产,粮食,一些基础的武器设施,外区生产的都特别少,完全没有什么大规模的工业设施,我现在通过黑市那边,了解到晋阀那边的一些动作,你猜他们最近在干什么。” “干什么?”陈广放下枪,塞进腰带里,带着点好奇的看向左方。 “晋阀最近向沼泽出兵了,估计是为了教会的那点事,晋阀里的龞法公司也和插手进去了,现在军队就地扎营,还在外面的沼泽里干修路,勘探的工作,为啥啊我要跟你说这些路子,那是因为他们折腾不起来,日用品,粮食,药物,用来谎报充量的劣质弹药,这在其他地方不算什么,但是在他们眼里可是好东西。” 左方笑着看着陈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陈广低头想了想“继续说,这些不够的。” “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可以从难民区抓长得好看的年轻女子,洗干净给他们的士兵做些交易,这也是一个相当来钱的路子,只要我们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可以狠狠赚一笔。” 两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 商会车队之中。 中年坐在办公室里静静的看着马帮的信息,这时门突然被敲响了起来。 “进来!”中年摆了摆手,示意里面的客人不必回避。 “张队,你这既然有客人,我就不留了哈!” 张放语罢,见门已经打开,那个原本还准备跟他套近乎,闲聊一会的手下也灰溜溜的离开了房间门口,生怕自己会因为留在这里惹上什么麻烦。 一分钟后,黄龙大步流星的走进了执法队的办公室内,与张放对视一眼,两人均是一愣。 “老张!” “阿龙?” 两人四目相对,目光也从震惊转为了惊喜,黄龙随即挥手斥退了手下,等屋内只剩下两人以后,脸上那副冷冰冰的表情逐渐消融,露出了一个笑容,上前对着张放的胸口怼了一拳:“你小子怎么回事?我之前听说你混得不错,已经进了管理中心当侍卫,怎么被发配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 “别提了!生不逢时,命不好!”张放叹了口气,张放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情况一语带过,然后笑呵呵的看向了黄龙:“说起来,我已经快三年没见到你了吧?当初你在雇佣兵队伍里枪杀上级之后就跑路了,我还以为你……没想到你居然进了马队!” “我没死,但也脱了一层皮!”黄龙并不见外的端起张放的水杯喝了一口:“当初我们这支小队,离开要塞奉命执行剿匪任务,在攻陷土匪老巢的时候,原本战役都快结束了,但是我那个傻逼长官因为跟我有私人恩怨,直接把我调到了敢死队,在队伍里有炮兵的情况下,让我用身体扛着炸.药包去摧毁山谷当中的一处屏障,我一怒之下,就一枪干掉他,跑路当了土匪!后来又在阴差阳错之下加入了马队,这么多年一直在荒原上游荡,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滚蛋,别在这跟我煽情!”张放嘿然一笑,然后面色严肃的开口道:“我刚刚听说,17执法队的康文曜被杀了?” “我干的!”黄龙点头。 “你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我吧?”张放呲牙一乐:“知道我们俩有恩怨?” “不是,我如果不是在这见到了你,都不知道你被发配出来的事情,怎么可能是为了给你报仇呢。”黄龙坦诚的摇了摇头,继续道:“我们这次来到晋阀号,是为了执行一个任务,一个多月以前,龞法公司科技部的一个经理奉命从外区号要塞运送一枚基因样本过来,但是中途遭遇了抢劫,而我的任务,就是为了挖出劫匪,目前该办的事情都已经办完了,只剩下最后一环。 ------------ 第一卷 第14章 离去 徐龙趴在地上,拍了一下后面的小伙,示意他跟上,趁着不远处的卫兵换岗时爬进了后面的难民村之中。 “龙哥,我们现在去哪啊?” 后面的小伙担忧的轻声问道,扭动着身子紧紧跟在后面。 “去和马正他们回合,他们现在在二仓后面那片难民村里的小路上等我们。” “那之后呢?” 徐龙回头看了一眼跟着自己的小伙,对方眼里全是迷茫和不解。 “边走边看吧。”徐龙突然停住,抬头往回看了一眼,见已经离关口有一段距离,便支起了身子。 “我也不知道我们能去哪,你如果愿意留下来,那我们就在这分开吧,他们不会计较这些小事的。” 小伙此时也爬了起来,直愣愣的看着徐龙,心里完全没有方向,犹豫了一会,做不出决定,身边的其余人全部都回马帮了,只有自己跟着过来。 “那就此分开吧,日后有机会或许我们还能碰见。”徐龙知道自己不能耽搁时间,马正的车上还有其他人,不可能专门为他停太久,而且停久了还有可能被左方和陈广的人供出来,见小伙一时做不好决定,拔腿就走,留下小伙一人在原地。 其实对于这里,徐龙的感情还是有的,虽然这里环境恶劣,但他好歹在这一片是吃肉的,马正还没来时自己就生活在这里了,跟着齐互一起四处护镖,四处打击其他小股势力,在他的记忆里,除了一些悲惨的童年回忆之外,其余时间都在马帮的各种事情上扑着。 但是现在他们已经把事情做绝了,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要是现在不跑,那自己绝对活不成。 “唉”徐龙轻叹一口气,自己先前在这里生活了快二十年,那时候的头领还是老黄,一直都没有出现帮内的大矛盾,为什么近两年会弄到现在这种不可调和的地步呢? 正边走边想着,后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徐龙回头一看,刚刚那个小伙向自己奔来。 “龙哥,我跟你!”小伙一边喘气一边说道“马帮应该是要变天了,我不想在他们现在这帮子不把手下当人的东西手下做事,我想跟你们一起走。” 徐龙扶住他的身子,看着他那张年轻而疲惫的瘦脸,点了点头,摆了下手示意对方跟上,两人旋即一高一低的向通出马帮范围的小道跑去。 ........ “老狗!老狗!”马正站在老狗的院子外面大声喊着,老狗作为二仓管理,住在难民村边缘的一小栋木屋里面,外面隔着一层石头和铁栏围成的栅栏。 眼见里面一直没有传来动静,外面的车上陈层坐在副驾有些不耐烦了,按了两下喇叭催促道“快点!那边肯定已经在往小路上派人了,要是出不去我们都得栽在这。” “别急,我进去找他,徐龙还没到呢,他不到我是不会走得。”马正回头喊了一句,直接翻进了小院之中,迈步踏向用铁链锁着得木门。 “趴!老狗?你在吗老狗?” 马正一脚踹开木门上的锁冲了进去,他和老狗约定好不论成功与否都会过来找他的,刚进屋里,马正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和腐朽的木头味,立马掏出枪环视四周警觉了起来。 “小玥?” 马正轻声呼唤老狗女儿的名字,然后迈步朝着左手边的被土墙隔开的房间走去,地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木屋不可避免的有些陈旧,一股酸腐的气味并不严重但还是有,不过好歹还是干净整洁,对比他们的住所好多了。 “枪放下” 这时左侧卧室内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马正立马摸黑举枪前迈一步立于卧室门前。 “不想他们两死就把枪放下,听见没有?” 两个壮汉拿着枪顶在头破血流的老狗头上,拎着老狗十岁的女儿走了出来,后方的壮汉拿着枪对准马正,停在了距离马正大约四步的距离。 “兄弟别急,我们可以聊聊,你们是帮谁做事的?他们给你们多少钱?” 见父女两全部被控制住,并且现场没有爆发枪战,估计这两人就是提前蹲点等马正过来的,他们的目标就是马正的人头。 “不要说话,把枪放下,蹲在地上,不然我们就先杀她。” 后面的壮汉突然把老狗女儿摔在地上,拿枪指着,后者嘴和手全部被赌住了,被硬摔到地上闷哼了一声,眼角挤出来两滴眼泪蜷缩起身子。 老狗听见动静立马回头想看女儿的情况,却被壮汉直接一枪把砸在脸上,半边脸瞬间渗出血迹来。 “别动她!” 后方的壮汉一脚踩在小玥胸口肆意扭转着,老狗见女儿面色已经发黑,顿时心急如焚不顾脸上的伤口转头大喊喝止。 “叫你他妈闭嘴!” 与马正对峙的壮汉见状直接把枪口怼到老狗脸上,装模做样的撸动枪管。 “砰砰!” 后方踩着小玥的壮汉胸口猛然爆出数朵血花,同时枪脱手掉在地上向后倒去。 “麻痹找死!” 站在马正面前的壮汉立马举枪就射 “砰砰砰砰!” 四枪全部命中马正刚才站的位置,但此时却打了个空。 马正打死第一个壮汉立马俯下身子就地一个侧翻翻到土墙后面,同时外面的陈层听见枪声也猛的意识到不对劲,一边大喊着马正的名字一边冲进了院内。 “草!” 壮汉暗骂一声,一枪拖直接往老狗天灵盖上狠砸过去,老狗猛地低头还是被砸中了后脑顿时口吐血沫不省人事,壮汉提起瘦小的小玥用左手环报住,一脚冲进卧室踹开木框窗户跳了出去。 “砰砰!” 马正飞身上前立马跟上壮汉的脚步连开两枪全部打在了窗边,对方冲出的位置在小院后面,后面过去便是错综复杂的难民村,一旦进入难民村便永无再归之日,只是稍稍犹豫了不到一秒,马正一个翻滚站在地上向着壮汉的背影冲了出去。 这个夜晚马帮的交火太过激烈,所有难民都没有睡觉,在遍布难民区的各个战场之中穿梭寻找一切可以用和卖钱的遗留物资,面前的难民村之中就有很多火把亮着,难民们利用火把在地上寻找可以回收利用的弹壳。 “滚开!” 壮汉因为带着个人跑不快,前方的岔路口又被几个抬着铁片的难民挡住,这么一耽搁,马正已经冲到了壮汉后面不远处,壮汉心里清楚自己跑不过,干脆闪身躲入岔路口左侧的土墙后面大喊。 “姓马的!你他妈有种过来我就把这小娘们脑子上开个洞!” 马正闻言立马调整呼吸放慢脚步,蹲下身子贴紧土墙边缘靠了过去。 “兄弟有话好好说,老狗平时待手下相当可以,你应该不是二仓的人吧,是陈广还是左方带你们来的?” 壮汉一把扯掉小玥嘴上的布团把她放在地上。 “我也是干活领赏的,要是闹的这么掰你上面也不会给你好脸色的,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我不动你,你把那个小女孩给我,我们各走各的道,这东亚板块这么大,哪没有活路!” 见对面没有动静,马正喊完话立马轻声移动脚步。 “我数放下你后,会数三个数,数到三之前你慢慢往那个转角靠过去,然后数到三的时候就跑,听见没有!”壮汉拿着枪抵住小玥的后背狠厉的说道。 小玥害怕的点了点头,背上冰冷的感觉让她不敢回头。 “那我也懒得跟你较劲了,我让她走,你也给我滚!” 马正立马回话“你让她走我立马滚!” “走!”壮汉敲了一下小玥,命令她往前面的拐角走去。 “三!” 马正死死盯着土墙后面的拐角,手中已经冒出了冷汗。 “二!” 壮汉手中紧握着枪压低身子跟在小玥后面,倒计时已经要结束了,小玥也害怕的不断颤抖。 “冲出去!” 到了转角,小玥停顿了一下,然后低着头直接冲向拐角后面。 “砰砰砰!” 壮汉紧跟其后,小玥刚冲出拐角,壮汉突然起身借助小玥的身体掩护对着前方连开三枪! “妈的!” 土墙的拐角后面却是啥都没有,子弹打进土墙之中溅起几个泥坑,壮汉知道上套立马把枪口下调对着玩命跑的小玥,直接扣下扳机。 “亢亢!” 就在这时马正躲在难民们提着的铁片后面听见枪响后猛的起身,听声辩位凭单手直接扣动扳机,壮汉脑袋上瞬间爆出一朵血花,倒在地上抽动两下,子弹偏离原本的轨道打在地上,在小玥脚边射出几个冒着烟的小洞,后者尖叫一声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真几把够阴,派这种老油子来,真几把看得起我。”马正的额头冒出一股细细密密的冷汗,身体也因为过于紧张而不断颤抖,看着壮汉尸体的位置不免一阵后怕。 要是马正真如壮汉设想的在拐角处的话,那么壮汉的第一发子弹就会直接穿透马正的身体,那种情况是来不及反应的,除非人质出现后直接将两人一起射杀。 “快走吧,我们得出去了。”马正将尸体上得子弹全部带上,走到瘫软在地上的小玥面前拉着她的手起来。 “大哥,我爸爸......他能跟我们一起走吗?”小玥昂起一张又瘦又脏的脸看向马正。 马正顿了一下,心中暗道不好,就刚刚那一下,老狗可能挺不过这一关。 “没事的,你爸爸还没好好陪过你呢,叔叔一定让他陪着你。”马正蹲下身,将小玥瘦弱的身子抱了起来,难民区弄不到什么补品和水果,小玥虽然很瘦,脸型却很清秀,但眼中已经看的出来一股洞悉世事的暮气,老狗人缘少,除了自己的一队基本没什么交集,所以小玥对他们几个都有印象,这才斗胆开口问了一句。 “昂,谢谢大哥,我自己可以走的”小玥听见肯定的答复后挣扎着要下来,但马正没有理她,直接双手环抱着小玥的身体,闷头向车上跑去。 院内 陈层看着眼前已经躺在车内不断抽搐的老狗,心里一时也拿不下主意,壮汉的那一下正好砸在老狗的后脑勺上,之前老狗回家找小玥的时候就被暴打了一顿,脑袋就受了重伤,再加上壮汉那一下是下死手的,老狗现在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老陈!” 这时徐龙带着刚刚收的小弟喘着气来到了老狗院前,刚好看见陈层的车停在路边。 “马正呢?卧槽这他妈不是老狗吗,怎么变这样了!?” 徐龙看见车上躺着的老狗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把手背靠在老狗的鼻息前探了探,然后和陈层交换了一下眼神,后者微微点了下头,然后顺着徐龙的目光向小院看去。 “上车啊!人都接到了快点出去!”马正抱着小玥跑了过来停在车前,看见倒在后座的老狗满头是血不断抽搐,眼见就要不行了。 “爸!”小玥直接跳了下来,哭嚎着爬进后座抱住老狗的身体。 “马....马正,算我这条狗命,看在我们这两年的交情上,带我女儿走吧.......” 老狗恢复了一些神志,小玥颤抖着停住泪水,用自己的裙子轻轻擦着老狗脸上的血痕,却把血摸的更多了。 “爸爸,我对不起你.....我就应该死的!这样你就可以和大哥一起走了!是我拖累了你.....”小玥死死握住老狗满是血的手往自己脸上靠,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打湿了凝结的血疤,老狗没有看女儿,而是死死盯着马正的眼睛。 三人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同时抬起头对视了一眼,没有说什么。 “别这样说自己,没有你我活着也没有意思的。”老狗微微颤颤的举起满是血污的手摸了摸女儿的脸,眼神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开始涣散。 “安心去吧,小玥我会好好照顾的,你放心,我只要活着她就一定不会遭罪。”马正摸着脑门考虑了一下,见老狗已经快撑不住了,果断趴在老狗耳边说道。 “多....谢了.....” 老狗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摸着小玥脸的手也垂了下去,慢慢的失去了生气。 袁玥见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也没有大哭,只是颤抖着死死的握住老狗的手。 马正,徐龙,陈层和一个小弟看见这一幕也叹了口气,老狗跟他们的关系其实是属于损友,他们平时经常嘲笑抓弄老狗,甚至给取了个这种外号,但真正出了事,马正回来第一个找的人还是他,真信的也是他,老狗也清楚倒地谁才是可靠的,这才在这种关头把女儿托付给了马正。 “走吧,现在出去或许还来得及。”徐龙见状也不想多说什么,擎着泪上了车。 三人将袁震洪的尸体放进他的家中,随后一把火将尸体连同木屋一同点燃。 袁玥浑身都是父亲的血,一边小声啜泣着一边看着外面枪声不断的难民村,这里是她出生的地方,也是她父亲去世的地方,她没有办法,只能强迫自己接受这一晚发生的一切。 马正叼着烟,和袁玥一起坐在后座,后者的小手一直死死的抓住他,抓的马正的手一阵生痛。 ------------ 第一卷 第15章 外区风云 苏詹是个天才,至少他的家人和邻居从小就这么说他的,从小开始他就是被邻居小孩羡慕和仰慕的对象,苏詹是个天才,这是毫无疑问的,他的成长十分顺利,顺利到他人认为他这一生是不会拘于他出生的那张床的,自打他二十一年前出生以来,从小到大,体能和成绩这两方面就从来没有让父母老师操心过,皮实聪明得很,发育得也很快,别人还在地上呜呜爬的时候,他已经能够站起身去给父亲点烟了,当其他青春期的男生还在为异样的欲望所困时,他已经长到了一米八五的身高,身材高长且板正壮硕,一头干净利落的黑发,凭借他优秀的成绩和样貌,毫无意外地成了晋阀外区中那个最好的中学里的名人,每一届的新生欢迎仪式和演讲活动上,他都作为学校对外输出的门面,开幕式和闭幕式一定有他那青春阳光的身形。 作为全区最大中学的门面,也作为外区所有中学生口中的天才与传奇,他的体型无论在哪个时期都比同龄人更强壮一些,似乎是上天有意给了他独家修葺所写的优质基因,即使他的父母都只是普通工人,能提供给他的不过勉强不会感觉饥饿,但浑身壮硕协调的肌腱宛如希腊的大理石洁白雕塑一般,从刀劈斧凿般的刚硬双腿到宽厚雄壮的厚重肩膀,全身每一块肌肉,每一条肌腱都是人类的最优秀形态,瘦削清秀的面庞也显得这副身体与他格格不入,白皙光滑的皮肤令多少女孩自愧不如,全身上下每一处部位都是如此的完美。 但是他与那些天赋全在体质上的怪物不同,他的成绩一直以来都是全校重点表扬的对象,自从他读书以来,一直都是稳居第一的成绩,整个中学,自他以下,要空出几个挡位,才能看见第二第三名的影子。 无论是学科还是各种运动,几乎是一上手就样样精通,射击,长跑短跑,篮球,足球,游泳,只要是他接触过的运动无一例外稳居第一。 “要用千万种花团锦簇的赞美之词才能描述他,而且不可能有一句是过誉,腐朽年代里的伟岸英雄,或是千年一遇的绝世传奇,无论那些高傲自负或者骄傲残暴之人作如何反驳,这都是一项绝对正确的真理,他是一个不可回避也不可否定的法则。”苏詹所拒绝的一个欧储交换生女孩在事后与她的朋友们说到。 外区第一中学大门外的大街旁边人来人往,作为并不发达的次级区,这里主要是一些重工业设施聚集地,街道破败脏乱,一些排水设施也年久失修变得岌岌可危,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较为浓郁的焦油味,不时有一些重卡呼啸着开过,留下两道长长的黑色沟壑,大街上都是穿着普通的行人,顶着湿热的天气前行,很少有小车驶过,因为汽油的价格简直高的离谱,不时有一辆辆掉漆的公车驶来,每当这时街边的站台上就挤满了人,密密麻麻争先恐后地想要上车,这时司机就会不断按喇叭警示,然后不管不顾的关上门往前开去。 一个金发女孩坐在站台后面的长椅上,她的目光沿着手中的手机彩讯列表上前行:科拉克斯,洛斯.卡尔卡斯.....第一中学橄榄球队长,身高192......... 光是这些在脑海中颂咏的这些名号就让她倍感兴奋。 而这个列表的顶端的名号要比其他任何一个都要吸引人,更加具有魅力。 “苏詹,苏詹.....” 她伸手抚摸自己金黄的头发,这高高盘起的发型在晋阀外区这个贫瘠且没有什么情趣的地方格外耀眼,在欧储,这个发型象征着典雅的老式贵族——不过在这偏远边区恐怕难有能够欣赏的慧眼,车尾的臭气卷起金发划过光滑润泽的无暇面部肌肤,她的橄榄色肌肤是顶尖外科手术与财富的完美结合。这张面孔颇具高贵气质与英伦皇家的独特风范,下巴与脸颊所勾勒得诱人曲线更是流露出了了份超脱世间得孤傲华贵。 身材高挑,引人注目的佩卓尼尔看见第一中学的大门已经随着一道悠扬的铃声打开,一辆辆黄色的小车从之中驶出,朝着大门前的十字路口不同方向开去,那些没钱坐校车的穷学生就在校车的缝隙直接贴紧墙沿低着头走着,从佩卓尼尔的角度来看就像一群夹缝中爬行的黑色蚂蚁,挡住了她看那些运动员和私人司机接送的公子们。 他到了。 她面带微笑地起身,刚刚成年的她比四周的行人高了许多,接近一米八五的身高和窈窕有致的身材令她在人群中宛如太阳般耀眼夺目,这代表的是欧储区强大的财富与至高荣誉,她宛如瑰宝一般被欧储的贵族势力之间捧在手心,这次来晋阀,是为了与第一中学交换一批国际学生,她当然不用来这种地方,不过有一个朋友不幸因为家族原因,被选中来到了外区第一中学,这次她来的目的便是送朋友离去并且顺便见一见晋阀的学资质量。 一辆灰色的小车停在她面前,她将双手环抱在胸前说道“开门” 车门自动打开,苏詹从车里迈步踏出站在她的面前,而佩卓尼尔故意拖延了一刻装作没看见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准许你坐我的车吗?”她最终开口,那位效忠了她十年之久的司机随即踏出驾驶位,飞快地跑过来站在佩卓尼尔的身边,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干净利落,自控严密地垂首立于她的身侧。 苏詹跨步让到侧面,车门在他身后关闭,他的那双纯净的黑色双眼迅速扫过富丽堂皇的佩卓尼尔和身边的高大保镖兼司机,没有搭理她的话而是四处观察她们身边的一切。 “巴贝丝在哪?”佩卓尼尔有些奇怪,只好问了眼前的男人一个不是那么刁难的问题。她把指尖搭在手机的数据板上,尝试清空里面的一些号码,她感觉到了一丝亢奋的情绪,身侧的司机也注意到眼前沉默不语的男人有些不对劲,手已经按向了腰间的位置。 男人看向她身边的保镖,后者全身已经紧绷起来,随时蓄势待发,双眼扫过苏詹的眼露出一股威胁与警告的情绪,一般的恶徒只这一眼便会感觉到胆寒,但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向一尊木头一般。 “真是个怪人,看来她对你的评价全是她自己的臆想,走吧,努斯,我们得在天黑前进入晋阀得内区,这里恶心透了。”佩卓尼尔满脸厌恶,将手机夹在左手鄙夷地看了苏詹一眼,迈步走向苏詹坐的后座的另一侧。 一辆满载工业废料的运输车从他身边飞驰而过,努斯吓了一跳,那埋头前进的行人,熙熙攘攘的穷学生,站台旁边好像出现了几个浅蓝制服的地勤人员不知为何挤在了一起,几个劳工和小组成员从车旁经过,努斯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坐在驾驶位鸣笛驱逐开前方乱糟糟的行人。 “动起来,动起来。”努斯在心里焦急地想着,但是人群却以一种诡异的方向居然渐渐将其围在中心进退不得。 一声急促的警笛声突然响起,努斯回头看去,只见一辆警车已经开上主干道开始维持秩序,此时,不知何时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躁动起来,所有人挤在一起向站台后面的位置如潮水般退去。 “太好了,这下可以走了。”努斯见状前方被空出一片真空带,立马启动发动机准备离开。 就在车内的发动机启动声响起时,另一声更大更响的尖鸣声突然响起,刚刚那辆从他们身边经过的装满工业废料的重卡居然开了回来,并且直直开向站台的位置。 努斯瞬间慌了神,不管后面有没有人直接拉动手刹向后倒去,后方瞬间响起一片哀嚎声,但努斯仍然在往人群上压,不少人被车胎活活碾死,后面的佩卓尼尔见到血肉飞溅溅上了自己身边的车窗上,顿时尖叫起来,刹那间重卡发出的汽笛轰鸣声和警笛声以及车内车外的呐喊声尖叫声全部混合在一起涌入努斯脑子里。 “躲避!躲避小姐!”努斯回头大吼,同时见往后压的弧度已经足够了,立马猛踩油门疯狂地打方向盘,向前撞飞了几个行人擦着丝毫没有减速意思的重卡的边缘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努斯借助余光瞥了一眼后视镜,瞬间头皮发麻冷汗直冒,他从业几十年,都不如今天这一幕凶险。 后方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突然冒出一大堆持枪的黄衣人,重卡见没有撞上目标急停了下来,努斯循声望去,只见前方的巷子两侧居然全部站满了持枪的黄衣人,后方的重卡也突然转向,快速地把街道两侧全部填满,硬逼着努斯的车压进左侧的小道之中,后方的黄衣人突然全部动了起来,如同潮水般跟在重卡后面直冲努斯的轿车! 苏詹拿起一个对讲机,躲在人群之中,轻声说道“记得你答应我的条件,你说过这边不会死人,我那边 也不会死人的。” “你是傻子吗?”对面传来一道狠厉的声音“他的这种借口,骗骗傻子还差不多,那边惊了是吧?今年的冬天这么冷,不流点血暖不起来的。” 苏詹面色凶狠起来,原本的瘦脸拧成一川字,语气也重了起来“动了她背锅的是我,输了死路一条,死的还是我!我的人一离开这里就是死路一条,我一个人拿钱跑有什么用!” “今天的情况你也看见了,闹大了,我是跟你一起离开外区的,而且一共四台车全部开出来了,你该不会给那娘们提前通了气吧?不然能让她冲到外面?”对面带着疑惑的语气质问到。 “怎么可能,这边突然来警车了,我怕直接干那边会被引过来,你的人先动的手,我压不住他们,她们的车现在被赌巷子里了,我得过去看看。”苏詹将对讲机塞进怀里,从身边得黄衣人手里拿过一把微冲,压低身子跟着人群冲向道路左侧的一条小巷之中。 苏詹对着旁边的一个黄衣手下轻声吩咐道“留三十人左右,在这里盯着路口的情况,如果里面的人准备了接头的,一定要给我咬住!要是谁有逃离出这片街区的迹象,格杀勿论!” 黄衣点了点头,挺直身体招了一下手,旁边的几人全部跟着他脱离队伍冲向小巷的紧贴十字路口的交界处。 小巷内,努斯的车被后面的重卡逼的无路可退,直直冲进小巷里面,狭窄逼仄的道路两旁全是难民区一样的低矮屋子,衍生向外的厕所的塑料蓬壁被撞碎在四处,轿车慌忙逃窜,车窗上溅满了污水和秽物,努斯视线不稳左右碰撞上两侧的屋子,与此同时打开了车上自带的定位系统和通讯系统,联系上了外区的治安署。 “第一中学左侧的十字路口小巷中,有一大群黄衣人正在追杀我们!”努斯见接通了治安署的电话,连忙慌张的大喊。 “具体位置,还有是什么人因为什么原因,把这些说清楚,不然我们无法出警。”对面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有意在推脱事情。 “我车上拉的是佩卓尼尔小姐!欧储的下一任竞选总统,她要是在这里出了事你们项其徽局长绝对逃不了关系,你们区长都得下台!”努斯对着通讯器大吼道。 “卧槽!”对面治安署得接线员突然精神起来,转身叫来了局长低声商量,局长听了通话记录,楞了一下。 与此同时,一直跟着重卡狂奔的苏詹也已经来到小巷的另一侧,重卡咆哮一声刹住了车,同时将整个车头转了过来,正对着小巷唯一的出口,将里面狂奔的小轿车死死堵住,同时几十号乌压压的黄衣持枪者蹲守在重卡两端,随时准备将里面的车辆轰杀。 ------------ 第一卷 第16章 万山雄立 马正五人乘车夺路而逃,离开了沼泽片区的地界,一路向南行驶而去。 地面渐渐地从湿润松散的泥地变成了长着低矮灌木和稀疏杂草的平原,一夜上百公里的奔袭,穿过无数破败的难民区和无人居住的荒地,核污染的迹象随着越发深入东亚大陆中心而慢慢减退,一些茂盛的绿林也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我们接下来去哪?有方向吗?”徐龙坐在副驾驶,顶着两个黑眼圈,问着旁边开车的陈层。 这一晚没有人合眼,时刻关注着车外的动静,惊险的夜晚让人丝毫没有困意,除了马正,其余人都是在沼泽区生活了将近十年,一夜之间家园被占,亲人战友离去,难以名状的情绪涌上心头似乎命运是在有意玩弄这几人。 沼泽温带地区的湿热气候随着一路向南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清爽干燥的微风,地面更加坚硬,植被稀少但气候更加舒适。 原先几人在的温带沼泽处于晋阀的右侧外区与东北方向的救济会之间,东亚板块上,洛基山脉横穿整片大陆,穿透晋阀和欧储区,一直到板块边缘的雷诺区底部,高耸入云的山峰形成了天然的屏障,作为这片大陆上主要的山系主干,由许多小山脉组成,广袤而贫瘠,自北向南,纵贯数千千里之长。 由于这条山脉贯穿三个要塞大区,所以也是偷渡者向往的圣地,几十个小型山脉给了分散于四处的难民们非法进入要塞大区内生活的机会,每年,晋,欧储,雷诺三个大区都会有很多偷渡者被发现并且枪杀,要塞内无一不是对非法偷渡者恨之入骨,认为他们是肮脏的未开化的野人,身体上携带者大量的疾病,会为要塞带来瘟疫与混乱。 “还记得之前的老黄吗,他现在已经穿过雷诺边境,正在前往白阀的路上,我和马正和他联系过了,他安排了一个之前的商业伙伴让我们去投奔。”陈层弯着腰从前面的架子上扯出一跟卷烟,用还没熄灭的烟头点燃吸了起来,一夜的驾驶已经让他感到力不从心。 徐龙回头看了一眼马正,对方目光不躲不闪地看着徐龙,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常年跑这条线的人不少,基本都是流匪和商会的商队,通过这条山脉可以出入三个大型要塞做生意,而这个和我们对接的合作方,就是一个在洛基山脉活跃的小型武装流匪,这也是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了。”马正把头靠在座位上眯着眼说道,小玥依偎在他的身边和徐龙新收的小弟挤在一起睡着了。 “流匪?”徐龙打了个哈欠,有些虚的开口问道。 “对,他们活跃在这片山脉靠近欧储的位置,靠着打劫过往的难民和商对生活,之前和我们做过军火交易,他们的头头我也见过,叫黄自天,这也是我们眼下唯一的去路了。” 陈层见徐龙有些担忧,便再次开口强调了一遍。 徐龙耸拉着脑袋,侧脸转向陈层。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日后该怎么走,你们就甘心当个弃子吗?” 闻言后面的几人和陈层同时一愣,也明白了徐龙的意思。 “先活下来,才有机会规划后面的路怎么走。”马正顿了一下,开口解释到。 “要想夺回沼泽片区,基本没有什么可能了,就先不说其他,商会是不会放弃那里的资源的,也就是说。” 徐龙看着马正的眼睛,后者一字一句的说道 “除非我们把商会连根拔起,才能继续回马帮,而想拔掉商会,就要对付商会这么多年来在各大要塞和整个东南方的难民区的关系利益网,你觉得我们能做得到吗?” “这....." 徐龙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点异想天开了,这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幻梦而已。 所有人都清楚徐龙的想法,他们何尝不想回去把自己的一切东西抢回来,但是没有这个能力,他们就永远没有与其对抗的资本。 “那你说的那个其他是什么?马哥。” 这时旁边睡着的小伙听见几人的对话也醒了过来,随口问了一句。 马正停顿了片刻,徐龙这才想起什么,转过头看着那小伙的脸,开口问道 “对了小兄弟,谢谢你还愿意叫我们一声哥,你叫什么名字啊?我都还不知道呢。” “我叫阿凉,之前是一个二道贩子,我跟我的姐姐一起从救济会长大,后来因为救济会不会养十八岁以后没有用处的成年人了,我就和我姐姐弄了点通货在各大势力之间做生意。” 后座的小伙子满脸脏土,但看脸型是很帅的,身材也很匀称俊朗,没有丝毫怯场带着略显青涩的声音说道。 “那你后来怎么加入到马帮来了?” “唉”阿凉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徐龙的提问,而是叹了一口气。 “后来我加入马帮,是因为我....." “轰隆!” 突然,众人做的皮卡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车身突然颤抖了起来,随后咔嗒一声抛了锚停了下来。 “草!”陈层用力砸了一下方向盘,懊恼地挺直身体推开车门。 “车子抛锚了,这荒山野岭地,屁都没有一个,修不了了,都下来吧。”陈层趴在地上检查了一下车地盘,然后没好气的说道。 众人四处望了一圈,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丘陵左侧下方,地面是坚硬的沙土地,镶嵌着许多碎石和粗砾,四周只有零星几块一人高的大石头边上长着些不知名的杂草,不高的像是土坡的丘陵上面有着大量脸盆大的黑色碎石,下方的一块和皮卡之间的空隙有一片小林子。 “所有能用的东西全部拿下来,我们先去那片林子睡一觉,黄昏在赶路吧,现在只能靠这双脚了。" 马正也下车看了看已经冒烟的车胎,也知道现在他们已经失去了唯一的交通工具,于是便让车内众人全部下来,去林子里补一觉,黄昏再出发,既可以方便避开四处可见的流匪,也可以节省体能。 众人将车上所有能带走的有用东西全部打包在三个大背包里,然后拎着枪,阿凉也抱着熟睡的小玥,离开了无法前进的破旧皮卡。 树林就是亚热带地区很常见的小树林,并不粗壮的低矮树干和一些稀稀疏疏的叶片,几棵树之间间隔的空间很大,地上还扑着一些半黄色的松针,树林并不显得拥挤,阳光可以通过头顶叶片的间隙洒下来,关键是很干燥,特别适合休息。 徐龙抱来一跟倒地的树木,用身上的砍刀砍成了几段,用地上干黄的松针做引火,点燃了篝火,将豆饼和脏水放在火上一起烤了起来。 陈层是军队出身,动作相当利索地砍到几棵树干,飞快地用车上的铁丝捆扎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窝棚,将车上的三色布扯下来挡在上面,同时马正抱起一大堆松针铺在上面,很快就做好了一个可以隐蔽的庇护所。 “你说,这个孩子跟着我们,能活下去吗?” 陈层站在篝火旁,给火中添着干柴,有些担忧问了一嘴马正。 马正蹲坐在旁边思索着什么,徐龙和阿凉小玥都进去睡觉了,小玥和阿凉毕竟还很年轻,遇上什么事情很快就消化了,他们两个为了防止有突发情况选择轮流值班守点。 “能不能活是她的命,我们能做的其实不多,老狗把她托付给我,我既然接受了就会尽力做到我力所能及的,至于其他的,我也是爱莫能助。” 陈层面露一股凄凉之色,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盘腿坐在地上大大咧咧的吃起喷香的豆饼。 “没想到啊,你还有这份心。”马正笑着看向魁梧的陈层,他这种经过军旅历练四处流窜求生的猛人,也会表现出细腻操心的一面。 “毕竟是个孩子,我也不想她跟着我们受这份罪,跟着我们混,不会有什么出息的,对她来说这是磨难,对我们来说,她这么小,也会拖累我们。”陈层没有抬头,继续吃着东西,含糊地回了一句。 “世道不好,她命也不好,一出生就得了这个病,必须要靠药物压制病情。”马正从自己身后得背包里拿出一盒用袋子抱着得药片,放在旁边准备等会让小玥吃。“她妈是老狗买来的,一直待那女的不错,老狗能给的基本都给她了,自从有了女儿之后,老狗就他妈把所有都给这母女两了,他老婆在一个晚上跟着一个晋阀外区的出来做生意的男的跑了,毕竟人家本来就是要塞人,就算只是给要塞人当个小三小四都比在外面好千万倍,老狗也不怨她,就一个人把小玥养大了。” 说到这,两人的情绪都有点低落,谁没有点过不去的坎,那些摔到的伤口,会随着时间愈合,但在未来的某个阴雨天,它依旧会让你痛不欲生。 “其实那男的是在外区开窑子的,那次来是从左方手里进一批货,他老婆很大概率进要塞之后也是被卖掉干那种事。” “没话说,要这么做还不如留这安心过日子,老狗这人虽然长得挺衰,但是有个家起码比当妓女好,自己选的路,看她会不会后悔。”陈层冷哼一声,语气里尽是不屑与难过。 “话说,左方在那天晚上到底有什么动作?能让你直接意识到齐互没赢面,带着我们提前跑了?” 陈层见气氛有些沉闷,便改了个话题。 “我们杀进马帮大院的时候,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留陈皇一条命吗?”马正直勾勾地看着陈层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那时候我接到我的人的电话,关口外面来了一整支车队,他们不是别人,就是商会的人。” “商会的外援早就到了,但是不是陈皇叫来的?” 陈层疑惑地问道,对于一队进入沼泽劫镖的事情,他有耳闻,但是不知道具体的细节,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关联。 “对,那时候我就意识到,陈皇完全就是个诱饵,为了让齐互有个实际的目标好把他吊出来,陈皇存在的意义对于商会来说,就是一个用完就丢的废饵。” “你怎么想的到这一步的,他们都说你从沼泽里面出来后就变了,看来是真的呗。”陈层打趣着说道。 “哪里有那么邪乎,我刚刚在车上说的,那个其他因素,你知道是什么不,其实商会这么做,齐互也只是一个举足轻重的点,真正的大头在沼泽里面。” 陈层忽然想起那个地动山摇的夜晚似乎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是晋氏军阀,晋氏突然出动军队,直接肃清了沼泽教会,然后驻扎在了里面,我一开始也以为是我们抢的那批货和他们起了冲突,但后面我也意识到了不对,他们其实不是冲我们来的。” “晋氏?他们的出现对商会有什么影响吗?还是说齐互的动作也和晋氏的动作有关?” 马正拨弄着篝火,缓缓开口道 “这之间有很大的利益缺口,晋阀的军队是允许经商的,而外区的物资供给又无法满足军队的娱乐和生活,那么这就给了马帮可乘之机,借助军队所带来的消费对象可以让马帮形成稳定的输出链,那么这个机会由谁来掌握?这就是冲突的起因所在。” 陈层在外闯荡多年,也见识过很多事情,自然清楚军队这个地方所带来的巨大利益是很令人眼馋的。 “怪不得你那时候回来变了个人,原来是跟军阀交过手了,他们的战斗力怎么样?” “个体素质一般,但是人数和装备优势太强了,论单兵素质,起码我看到的队伍纪律性并不强,甚至还出现了小规模内斗的情况。”马正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唉” 陈层叹了口气,拿起温热的水壶喝了一口热水,把枪关上保险靠在篝火旁的树上,随手拿起一件大衣披在身上。 “我歇会,你什么时候扛不住了就叫我,我来顶班。” “行,你休息吧,这里离山脉还有点距离,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 马正也拿起枪站起来,准备去林子旁边搜寻一圈,观察一下地形。 “但愿吧。”陈层说完把大衣往头上一盖,不到一秒就进入了梦乡,打起了鼾。 就在马正背身走出篝火范围时,远处的树林边缘几个人影也开始攒动起来,躁动不安的摸着地面向这边靠近。 “妈的,彪哥,这帮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看起来不像我们这边的流匪啊?” 人影中一个雄浑的声音响起,一个脸上有着一道骇人的刀疤的男人回头盯了刚刚说话的男人一眼,恶狠狠的说道。 “管他什么天外飞仙!只要在我们地盘上的,就全是我们的鱼肉!明白没有!” ------------ 第一卷 第17章 未来还是当下 太阳还在天上,云却密集了起来,四五个流匪在地上缓缓爬动,手中拿着简单的拴氏步枪和连发套筒,一点点的向窝棚逼近。 徐龙在窝棚里爬睁开眼,想要出去上个小便,突然余光一瞥,发现窝棚之间的空隙有什么在移动。 常年的作战经验让他没有第一时间呼喊陈层的名字,这个距离一旦惊动对方,那么对方可以瞬间掏枪射杀窝棚里的人。 窝棚内还有阿凉和小玥,徐龙一边拍着阿凉的背一边轻声从背后掏出手枪,动作轻缓的撸动套筒。 “怎......” 不等阿凉发出声音,徐龙死死捂住他的嘴巴,站在窝棚里用枪在阿凉惊恐的眼神中向外比划了一下。 但是外面的流匪听见动静已经被惊动,瞬间拿起步枪对准窝棚就要扣下扳机。 “亢亢亢!” 窝棚内突然爆开一只大脚,同时徐龙和阿凉两人手里各拿一直手枪齐步冲出来率先下手,当场击倒两个打头的流匪。 与此同时早就埋伏好的陈层猛的从窝棚后面的视觉死角冲出,贴紧侧边的树干从另一侧绕到流匪四人左手边,一个猛虎扑食直接将一个举枪的流匪放倒在地,对方见状还想掏出手炮挣扎,陈层二话不说直接用匕首捅穿了流匪的心窝。 徐龙阿凉举枪朝着最后一个流匪缓缓逼近,陈层也起身拿起地上流匪的步枪拉动枪栓对准了他。 对方见来者如此凶悍,瞬间就软了,双膝一松跪在地上,双手拽着枪举了起来,同时嘴里喊着。 “大哥们饶命阿!我们就是路过的.....” 三人对视一眼,阿凉迈步上前一把抢过跪举着的步枪,自己背在背上。 陈层用木质枪托砸了一下流匪的脑袋,然后愤愤的开口说道 “干什么的?摸东西摸到我们头上来?” 那刀疤脸见陈层跟座山一样壮硕,拿枪指着他的两人也面露凶光,瞬间就语速飞快的说道。 “我们几个是在这附近跑货的,专门弄些小玩意进要塞里面卖,这次下山的时候偶然碰见你们,就过来看了看。” “砰!” “别别!哥......” 徐龙阴着脸看向跪在地上的刀疤脸,朝着他耳边开了一枪。 刀疤男面色惊恐的看着眼前三人,浑身颤抖起来,额头上已经被惊出一层冷汗。 “喜欢撒谎是不是?不说实话是吧,妈的这里距离最近的山脉有五十多里路,你他妈跟我讲你是靠山脉混饭吃的?”陈层大怒着踹了两脚躺在地上的刀疤脸大声质问道。 最近的小山脉距离此处都有几十公里,徐龙一眼看出这人在撒谎,这帮人很大概率是在山脉路口处打劫过往难民的流匪。 “哥.....哥,我就是个靠响子唬人吃饭的野种,我错了行吗,大哥你们要去哪啊?我可以给你们带路!” 刀疤见几人都是枪口混饭吃的,手上还有自动步枪,战术配合相当娴熟,心中已经猜到这群人是什么来头了。 “敢问几位爷,是要跑山吗?还是说要带响子入伙?” 此时马正听见枪响也快步跑了回来,刚好看见刀疤跪地求饶的一幕。 “都没伤到吧?这人什么来头” 一旁的阿凉低声说道“不清楚,应该是附近的流匪下山抢劫时遇上了。” 马正回头看向已经坍塌了半边的窝棚里,拨开杂乱的树枝和防水布,只见窝棚被从里面踹出来一个大洞,里面乱糟糟的,而小玥不知去向。 “操!” 马正突然喝骂一声,心里顿时感觉一股寒流涌上,快步跑到跪在地上的刀疤面前抽出腰间的匕首。 “卧槽你妈!你们把她弄哪去了!” 刀疤错不及防直接被脑门上砍了一刀下去,顿时血如泉涌,整个脑袋被染成了红色。 马正双眼血红,单手卡住刀疤的脖子,面目狰狞的死死盯住他,俯下身用匕首疯狂的捅他的肋下,巨大的力道好像要把他的脖子整个掐断。 刀疤遭受重击顿时奄奄一息,满头的鲜血吓到了旁边几人,过了好一会才上前把暴怒的马正拉开。 “你太冲动了,这下把人给搞死了,我们想让他带路也带不成了。” 陈层抱住马正抽动的身体,在他耳边说道。 马正瞬间冷静下来,掰开抱住自己的手,从地上捡起连发手炮和栓动步枪,在尸体旁边转了一圈回来。 “这群人不是山上下来的,接下来你们要上山还是去哪你们去吧,我必须去把小玥找回来,就这么点时间肯定跑不远。”马正深吸一口气对着几人说到。 徐龙和陈层对视了一眼,后者没有说话。 “你怎么找?我们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往哪走,你一个人怎么找的到的,找到了打的过吗?咋们一共就这么几个人,一个都不能少!” 徐龙一点没惯着马正,指着马正的脸哏着脖子大吼到。 “是啊马哥,有事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呗,你这么慌干嘛?”阿凉也在旁边附和到。 马正看着眼前几人,公然反对他的选择,突然大吼一声。 “我他妈不去救她她就死定了!没他妈的功夫在这瞎几把猜了,我慌?我不慌她等会就他妈要遭死罪了!” 几人被吼的一愣,看着眼前暴跳如雷的马正,纷纷低头对视了一眼。 “你不方便跟他去,你和龙哥留这吧看看有没有遗落下的,我去跟着他。”陈层想了一下,眨巴眨巴眼对着剩下两人说道。 徐龙飞快的点了下头,一言不发,脸色很难看,然后转身离开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啊凉看了一眼陈层,也拎着枪跟上了徐龙的脚步。 陈层双手环抱着,看着马正已经走出林子的身影,叹了口气,抬脚跟上马正。 林子后面 “哥,为啥跟马哥吵啊?马哥他也没做错啥啊?” 啊凉紧紧跟着徐龙的脚步,在他背后不解的问到,刚刚那一幕把他吓到了,他害怕是自己的一句插嘴,把马正给激怒了。 徐龙紧绷着脸埋头走着,半天才停了下来,直勾勾的盯着阿凉的眼睛。 “我问你,你觉得这种地方能有什么劫匪吗,这种地方除了偷渡的难民和做生意的,还能有什么人?” 阿凉没有听懂徐龙的意思,呆在原地嘴唇上下打着颤不知道说什么。 “听不懂吗,我问你,这片山脉能带来多少利益,占着这片区域能吃的多肥。” 徐龙见阿凉听不懂,干脆逼问道。 “肯定很重要吧.....毕竟连着要塞,那这片山脉就可以为他们带来稳定的对外开放渠道.....” 阿凉突然眼神一亮。 “嗯,现在知道了?” 阿凉低着头,眼里显出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 自己经验太少了,肯定没办法看出这之间的门道。 但是他们这种老油子,肯定一眼就看出这之间背后的缘由。 既然提供给他们的退路只是一个很笼统的位置,但是这片山脉除了要塞内的区域,其他大部分片区都是属于难民区和荒地的。 那么经过这么多年,肯定很多人发现了这片巨大的可以带来持续性收益的经济点。 有资源,就有竞争,谁赢到最后,谁才能在这片地界站稳。 上一任帮主没有给出具体对接位置,而是让他们前往山脉,并不是作弄他们。 反而是在告诉他们,进了山脉的区域,就已经在那个势力的眼皮之下了。 “所以,他们抓走袁玥,其实就是在检测我们,愿不愿意交袁玥这个入伙费?他们会看我们的态度来决定我们能不能入伙,对吗?” 徐龙叉着腰,嘴角微微勾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比他高半头的帅小伙。 “你还挺聪明的,那既然你能想到这一点,我再问你个问题。” 阿凉有点缓不过劲的看向徐龙,脑子飞速运转着,想要站在徐龙的角度理解刚刚发生的事情。 “如果你是我的话,刚刚马正要这么做,你会答应吗?” 阿凉的脑子拼命的想着,会想刚刚发生的事。 刚刚是什么情况?刚刚这个小团队直接闹掰了! 马正一意孤行要袁玥活下来,那就意味着肯定不能加入这个老帮主提供的入伙的机会。 而他们刚刚失去在马帮的沼泽片区生存的权力,未来根本不知道在哪能寻到一条活路。 现在这个唯一眼下能够行得通让自己等人活下去的方法,还被马正给强行阻挠了。 袁玥被抓走,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看自己几人的态度,袁玥就是那个入伍费,没有这个入伍费,他们就不会被同意加入。 对方肯定知道要来的是哪些人,除了提前让老帮主通过气的几人,其他人都不重要,也就是都可以舍弃。 “马哥要救那个孩子,但是对方要这个孩子做入伍费来看我们的态度,因为袁玥之前是没有跟老帮主通过气的。” 阿凉终于理清里面的关系,一字一句的对着徐龙说道。 “但是马哥不让这笔入伍费到他们手上,那么我们也没办法进去了,对方反而会把我们视作敌人。” 徐龙情绪明显有些低落,停下脚步坐在地上点起一根烟吞云吐雾起来。 “对,就是这样,我们他妈好不容易寻到条活路,他要这样玩这条活路就断了”徐龙阴着脸,缓缓开口道。 “我倒是没事,可是你和老陈呢?他们怎么办?”徐龙叼着烟,眼神中透出一丝无奈和落魄。 阿凉也坐在徐龙旁边,双手抱膝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 出了林子往后的地面高地落差小了许多,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只有零星的灌木和大石头散落。 “操,这个小鬼好像才十几岁,长的还行,就是他妈太小了” 一个壮汉色眯眯的把四肢被捆住的袁玥靠在石头上仔细观察了一番说道。 旁边还有两个壮汉,手上拎着土质步枪,站在旁边抽着烟休息。 “没事,长的好就行,二当家就喜欢处的,晚上给他送过去开个苞,说不定他一高兴,驼峰和十三峰那边就能到我们手上给我们管了。” 一个身材略微有点臃肿的男子叼着支烟,一边拿出通讯器扯开天线一边说道。 袁玥痛苦的被捆住手脚靠在石头上,面色苍白无力,眼里露出的只有麻木与绝望,听着几人的交谈,眼里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喂?那边接到人了没有?” 对讲机那边传来一个鼻音浓重的声音。 “接到了,那边有点应激了,杀了几个兄弟,手段是挺狠的,干仗也猛,就是有点愣。”胖子拿着通讯器走到袁玥面前,一边撕扯着她脏兮兮的裙子一边把通讯器靠在石头上说道。 “不过我们弄了个小娘们回来,长的还不错,应该是个处的。” “哦,知道她和那群人什么关系吗?别捅娄子了。” 通讯器那头的声音立马就兴致高涨了起来,兴奋的问道。 胖子见对方是这个态度,立马就回头对着两人阴测测的笑了起来。 “不知道,反正马帮老帮主给我们的信息是只有三个人,我们也只认识三个人,那三个都没结婚没小孩的”胖子见有戏,立马说着继续勾引起对方的欲望。 “野花呗!呵呵,大概什么成色的?” 胖子突然笑了两声,低着头捂住通讯器小声说道“洪叔,你问这个干嘛啊?这是老大点名说不能让他们空手进山的,这可由不得我们这帮小人物做主啊。” “死猪,你他妈还跟老子玩上欲擒故纵了?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啊?”对面的人闻言也是认真了起来。 “你说什么啊洪哥?我们就是按照要求办的事啊?我们公事公办你总不能乱给我们穿小鞋吧?”胖子依旧面带笑意,语气轻松的说道。 旁边,一个壮汉已经脱掉了上衣,将袁玥的裙子撕扯掉了大半,露出白花花的大腿。 袁玥没有任何挣扎,她的嘴也被堵住了,只是仰起头逼自己不去看那张扑在自己身上的大脸,绝望而痛苦的接受着被抛弃的现实。 “妈的!你他妈给我等着昂死肥猪,麻了戈壁的想将老子?我告诉你他妈不就是娘们吗,老子想要多少有多少!” 对面大吼一声,怒气冲冲的关掉了电话。 “胖子,你他妈是不是有点过了,给人家逼急眼了吧。” 靠在石头后面的一个壮汉抽着烟,一边摸着袁玥白皙的身体一边笑着说道。 胖子没有任何波动,只是依旧面带笑容,憨态可掬的抽着烟。 “放心,你信不信,最多三分钟,他就要给我打电话过来。”胖子笑呵呵的对着两人夸下海口。 没等两人再次开口,通讯器再次传来信号。 这会胖子主动率先开口 “洪哥,想好了吗,弟兄们都挺性急,真的又白又嫩,都马上要给这小姑娘开苞了。” 说着还把电话放到袁玥嘴边,让对面听见袁玥口中吐出的香兰和甜丝丝的喘息声。 “妈的服了你了!真他妈狗比!”对面终于服了,胖子知道对面已经没有办法了,于是拿着通讯器往后挥了挥,笑嘻嘻的看向背后两人。 但是瞬间,胖子就呆在了原地,整个人像是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般。 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如同一具雕塑般,站在距离他四五米的石头旁,单手举着手炮对准了胖子的脑门。 地上躺着两具尸体,一个被钝刀抹了脖子,半个脑袋几乎要掉下来,另一个后脑被什么东西给贯穿了,脑浆和血混合在一起流了一地。 “哥们.....敢问是哪路混的,我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吗?”胖子终于缓过神来,大着胆子问了一句,脑门前已经开始渗出汗水。 马正把枪口飞快向下一点,示意他继续接电话。 胖子的手不断抖动,好几次差点脱手,死死盯着眼前随着他脑袋不断移动的枪口,把通讯器放在耳边。 “你他妈怎么不说话!麻痹死了是吧!你要是让那女的破了身,你他妈看我弄不弄死你这死猪!” 对面直接就是破口大骂,但胖子此时根本不敢回话,紧张无比的看着马正。 “跟对面讲,晚上给他把人送过去,你要敢多嘴一句,我就让你去陪他们两个。”马正对着胖子一字一句的冷冷说道。 “奥!这样说就行了吗洪哥,唉,等晚点马上给你送去昂!刚刚把那两傻子提走,没注意到你这。”胖子闻言不敢怠慢,立马调整情绪对着通讯器喊到。 “别他妈耍小聪明!晚上必须给我送我屋里来,否则你他妈就永远当个跑腿的马仔吧!” “是是是.......一定给您送去。” “滚蛋!” 胖子慢慢把通讯器放下,强行挤出一个笑容,刚想开口,背后突然一凉,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袁玥靠在马正身上,浑身如小兽般颤抖着,眼泪如同雨点般止不住的往下掉,马正蹲下身垂着头把袁玥拥入怀中,脸上一片阴云,眼中看不到一丝表情。 ------------ 第一卷 第18章 川龙会 伴随着一声闷响,胖子藏在背面的双管手枪掉了出来,身体也向前倒了下去,口鼻出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陈层从后方绕到胖子身后,直接出手用枪托把胖子砸昏过去。 “我真的过不了这个坎。”马正看向陈层,有些无奈的说道。 马正把自己破破烂烂的皮质外套脱下来套在袁玥身上,把她护在身后,支起身子看向跟上来的陈层。 他很清楚,这么做会让他们丢失一个来之不易的活命的机会,但是,他根本无法做到违背老狗临死前的托孤。 “其实,徐龙他只是太担心你了,我们也是,之前他对你说的那些话,希望你别往心里走,这里进不去就进不去吧,我看着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们势单力薄的,进去也是被人欺负。”陈层想了一会,低着头开口说道。 其实徐龙这么着急也是有他的原因,眼下他们能去的地方只有这里,而马正在这种情况下一意孤行只会害了他自己,徐龙想不明白,为什么原本心和手都够狠的马正会在这么简单的问题上犹豫并且与他发生争吵。 马正闻言沉默,而身后的袁玥却突然将马正紧紧拉住她的手挣脱开来,没等两人反应过来,瞬间冲到石头旁的尸体身上,一股脑的捡起地上的土枪对着自己的脑门就要开枪。 “不要!不要阿!”马正见状立马嘶吼着扑了上去,心脏在袁玥把枪对着自己脑门的一瞬间停止了跳动,脑袋里面完全是一片空白。 “咔哒......咔哒..” 土枪的击锤撞击在枪膛里面发出如同丧钟般的鸣金声,马正突然浑身脱力瘫倒在地,面色惨白的像个死人一样,昂起头咬着牙看向前面。 枪里的弹仓已经空了,袁玥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拿着枪管猛捅自己的眼球。 眼见她的一只眼球就要被刺穿,徐龙突然出现在身后,一只手把土枪扯飞了出去。 袁玥向一个断了关节的木偶一样,浑身脱力的瘫坐在地上,紧接着眼泪就跟暴雨一般喷涌而出。 “对不起.....大哥,是我害了你们!我要是死了你们就可以加入他们活下去了!都.....” “闭嘴!” 马正怒喝一声,单手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艰难的爬了起来,走到掩面压抑自己哭声的袁玥面前。 “你爸爸把你托付给的人是我,而我也答应了他!从我答应他的那一刻开始,你他妈就是我亲女儿!我绝对不可能看着你遭罪,我也他妈一定会护着你知道我死!明白不!” 马正说的最后三个字故意大吼了出来,让所有人都听见。 女孩依旧掩面啜泣,不敢抬起头来,马正蹲下身,轻柔的抓住她的小手,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站起身来,看着跟来的徐龙和阿凉两人,挥了挥手示意两人过来,一起走到了胖子的尸体边上。 “我迈不过这个坎,放不下她。”马正叉着腰,直接把话摆明了对着三人说道。 徐龙环抱着手臂,摸着自己长长的胡子,陈层无言立于左侧。 “老陈知道的,这个胖子还没死,他醒了后让他带你们去见他们的头子,把他头子做掉,就可以坐他的位置,这是规矩。”见众人不语,马正便继续开口说道。 徐龙看向陈层,后者阴着脸点了点头。 “这不是问题。”徐龙转头看着马正。 “问题是你和她该怎么办?” 马正转头顺着徐龙的目光看去,袁玥抱着双膝垂着头坐在石头旁。 “我再往下走吧,这里离坎诺斯那边也不会太远,先找个难民村,把她安顿好来,然后我会回来找你们的。”马正沉吟一会,开口说道。 “不行。”徐龙立马接口。 马正目光诧异的抬起头,看着徐龙的眼睛。 “没你她怎么活?你能确保她在那种地方不会被人盯上?她一个人在那种地方是什么后果你也清楚,除了给人家接客和捡垃圾还能怎么活?”徐龙也没有遮掩,很现实的说道。 “我身上还有点钱......等她再大一点,给她弄个要塞的身份,去读书也好,嫁人也行,反正不要再待在这种地方了,能做到把她送进去,我也无愧于自己了。”马正有些悲观的看了看手中的步枪,无奈的叹了口气。 徐龙转过身背对着马正,从贴身衣物里拿出一个脏兮兮的布袋,粗略的扫了一眼,转过身送到马正眼前。 “都拿着,我用不上这玩意了。” 马正猛的抬起头看向徐龙,心里一阵发酸发苦,这是他们用命带出来的钱啊。 “钱不是白给你的,这是你欠我的,要还的。”徐龙强把布袋塞进马正手里,紧接着相当认真的说道。 马正楞在原地,看着放在手中的布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后方的陈层也从裤裆里抽出两张新币,犹豫了一秒,一同塞进了马正手中。 “我只有这些了,现在你也欠我的钱。” 马正手里抓着这些钱,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鼻头酸酸的对着三人说道。 “这辈子能认识你们,真他妈的赚。” “别他妈整这死出!又不是他妈进地府了!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着呢。” 徐龙摸了一下鼻子,用力捶了一下马正的胸脯,转身趴在地上在胖子的尸体上摸了起来。 另外两人也不再看着马正,开始从尸体上寻找武器和弹药补给。 马正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心里如同翻江倒海般涌动。 “走吧,玥玥” 袁玥哭干了眼泪,抬起头看着马正那张肮脏的大脸,伸手握紧了马正伸过来的带着血迹的手。 马正拉着袁玥走出去几十米,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远处三人不约而同的站在一块石头上看着他两的背影。 徐龙见马正注意到自己,便对着他摆了摆手,转头跳下了石头,和另外两人一同消失在马正的视线之中。 “走吧,妈的来会会这个川虫会!死猪!快点他妈的带路!” 地上的胖子被不明黄色液体浇醒,双手被皮带捆住,陈层在后面拿一跟木棍赶着。 “轻点啊哥!” “草泥马的!你还给老子提上条件了?!” 陈层闻言直接恶狠狠的一脚把胖子踹倒在地一阵猛踢。 ........ 洛基山脉虽然广阔辽远,却被各个势力分割成数个片区。 最北端经过晋阀和东亚大陆边缘的山脉,被晋阀归为麾下,以晋氏命名。 而中段的山脉,同时也是占整片山脉的百分之七十的区域归属于欧储和坎诺斯之间,欧储和坎诺斯之间有一大片荒原,因为过于贫瘠且环境恶劣,所以被规划于无人区,因为没有大型要塞排放垃圾,难民无法通过捡垃圾生存,所以这一片甚至都没有难民村存在。 但是仍然有一批难民挣扎着在两个超大型要塞之间的荒原中生存并且扎下根来,并且依靠天时地利建造了一个荒土之上的小镇。 至于依附山脉而生的匪徒和流匪,则是依靠山脉贯穿数个要塞的便利,借此与各大要塞与势力之间走货,或抢劫或护镖,借此赚取利润而活。 商会也在此处也有势力分布,不过不是马帮,而是被叫做旱地走鹰的一伙武装势力,由于其作用主要是为各大势力运送的货物提供保障,所以并没有固定的聚集点,哪里有活就去哪里干事,非常分散。 这中段的山脉最为强大的匪帮,也是掌握最多财路的武装势力就是徐龙等人即将要加入的川龙会。 川龙会的前身是一群从晋氏军阀中逃出来的流兵,依靠从各大要塞边境买来的二手装备,迅速击败原先散落于中段的散乱林立的小形帮派,而后大肆招揽原先此处帮派剩余的人马,在短短一年内,就将原先零散的,随意分布的,效率低下的匪帮改造成规模庞大,效率奇高,且内部井然有序的川龙会。 川龙会一共有七把交椅,也就是七个元老,全部都是原先组建川龙会的老兵,旗下有二十多个总旗,每个总旗掌管一个区域的护镖事务,总旗手里能够调动的人马依据贸易频繁程度来分配,少的加上总旗也就十几人,多的能够调动手下上百号人马,依据上供钱财多少来由元老统一分配兵马。 再往下。 洛基山脉的最南端是超过东亚大陆可开发区域的,也就是说在可开发区的最南端拥有部分洛基山脉的雷诺氏要塞,只能任由外界通过山脉向内进货,而很不方便对外出货,成为了整个依附山脉而生的生态链的底层。 ........ 马正带着袁玥一路向东走去,那里是前往坎诺斯要塞的方向。 黑夜已经降临,两人一直从中午走到夜晚,随处找了个小树林扎了营,马正用子弹里的黑火药和打火石生起了篝火,支起一个小罐头,将里面灌满水和豆饼以及野菜干。 “玥玥,来吃点吧,走了这么久,脚应该很不舒服吧。” 马正拿起一片破布,将沸腾的罐头取了下来放在袁玥面前,罐头上面放了一个简单的木勺。 “你也吃。”袁玥挖了一勺子豆饼糊糊,放在嘴边呼呼地吹凉,伸到马正面前。 “大哥,我们是要去哪里啊?”马正一口把勺子里的糊糊吃完,袁玥见状很开心的笑了笑,开口问道。 听见这个称呼,马正在心里苦笑了一下,但是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转过头微笑着看向袁玥。 “坎诺斯要塞就在距离我们大概还有四十公里的位置,可能还需要三四天的时间,那里的难民村或许比沼泽地要更好一点。” 袁玥突然歪着头靠在马正肩上,趴在他耳边停顿了几秒后轻声说道。 “到了那里以后,你会留下吗....大哥” 马正笑着摸了摸她脏兮兮的头发,肯定地回答道“当然,我会一直陪着你长大,然后想办法让你进入要塞,获得城市身份成为公民,摆脱难民的身份,然后.....然后我可能会去做我该做的事情吧。” “你要做什么啊?”袁玥好奇地靠过来,睁大眼睛看着马正。 后者只是笑了笑,没有说出来,袁玥也很懂事地没有继续问下去。 夜已经很深了,天空一轮皓月当空,洁白无瑕,璀璨的星图没有黑云的遮蔽,散发出如梦如幻的光晕,广阔而圣洁的月光映衬着星图,毫无保留地倾洒向黑暗的大地之上。 ------------ 第一卷 第19章 哨站 “你们老大没跟你们说,有客人要来吗?” 徐龙站在一处小山坡上面,遥遥望着黑夜中灯火通明的一处营地,踢了一脚被反绑双手的胖子。 四人一路摸黑前进,根据胖子的描述,步行几个小时后,来到了位于山脉脚下的前沿哨站附近。 眼前的哨站位于一处背风坡下方,一个低矮的泥巴房子四周如同众心供月般围绕着一大圈低矮的木质窝棚。 整个营地非常亮堂,四处都插满了火把,中心立了一团高大的篝火,在平原上隔着很远就能够看清楚,哨站边缘排起了一排胸口高石头墙,摇晃的火光从石头之间的缝隙之中透出,倒映在地上的影子可以看到零零散散的土匪拿着步枪在四处巡逻。 “我跟你说了多少回了,我们真的没打算攻击你们,那群愣子只是过去确认一下情况,没想到你们这么不讲理,直接动手了!” 胖子双手被反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哭丧着脸对着后面的几人说道。 阿凉看着眼前不大不小的哨站营地,估算了一下,转头对着陈层耳语道 “估计这个哨站人数不小于二十,直接闯不太可能。” 没等对方回话,徐龙突然一脚把胖子踹翻在地,一脚踏在胖子那圆滚滚的肚子上,从腰间掏出匕首在他面前晃了晃。 “等一会我把你的手解开,然后你就跑过去向他们求助,说外面有人袭击你,就在这附近,把他们诱出来,然后乖乖找个地方看戏就行了,你要是敢有其他的动作,老子第一个杀你!” “是是是!”胖子听见能放他走,立马连连点头允诺,他在这三人手里实在是太痛苦了,这一路上遭受了太多非人的对待,心里早就想不着其他东西,全部按照徐龙说的做了,现在听到能让他走,自然是久旱逢甘露。 徐龙转头把胖子晾在一边,收回了踏着大肚子的脚,走到陈层两人旁边,开始低声谋划了起来。 “待会听我枪响,阿凉和你分开埋伏,我这边一旦把人引出来,陈层不要立马点雷管,我们会把他们往外面拉,阿凉那边开枪之后立马跑,向陈层那边靠近,等我们把追的人引到一块后,陈层再点雷管把他们一锅端了。” 徐龙趴在两人耳边轻声说道。 他们的计划是先让胖子佯装进去报信,让哨站的人保持紧张,然后徐龙开枪吸引部分土匪追击,阿凉等徐龙这边跑远之后想办法压近与哨站之间的距离,再开枪把土匪吸引过来分担徐龙的压力。 陈层则埋藏在一处隐秘的黑暗之中,等到土匪们被吸引了差不多的时候冲进哨站营地里面用雷管逼出里面的管事,用此来要挟并且控制匪徒营地。 “有问题吗?” 阿凉突然开口,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硬干啊?他们又不一定认识我们是谁,让胖子进去帮我们介绍一下,反正他也不敢造次,说不定我们就可以直接加入进去了?” “我问过胖子了,这个哨站所作用的区域就是兵洪所管理的区域。” 徐龙看着阿凉的眼睛,笃定的说道。 “要是他妈的到这了都他妈还是个小马仔,那我们不如不来算了回沼泽求个情让我们去捡垃圾吧,要干,那就他妈的干票大的!” 阿凉想了一会,他其实知道两人是怎么想的,他们想通过强行动武的方式,杀掉兵洪手下的人,来吸引兵洪的注意力,逼迫他注意到自己,然后想办法让他出面和他谈判,至于能不能成功,那就得看他们三人能够闹出来多大动静了。 陈层绷着脸没有说话,心里默默赞成了这个行动计划,而阿凉看着两人果断而狠厉的眼神,闭上眼点了点头。 “阿凉去那块石头后面猫着,陈层尝试绕到营地后侧去,到时候我们这边枪响你就直接往里面冲!”徐龙单手指着几百米外的一块黑色中的突起,然后语速飞快地说道。 “动起来吧!等会枪一响,打起来要是对我们不利得话,直接跑,命最重要,跑出去以后,去白天我们路过得匣子沟回合!” 话音刚落,两人立马转身消失在黑夜之中,朝着预定得位置跑去,而徐龙回到倒地不起得胖子身边,点燃一根烤烟,猛吸一口后立在地上,让夜风慢慢引燃烟身。 哨站营地内。 几个壮汉坐在一张嘎吱作响得木床上吃着干粮,地上绑着两个衣衫褴褛得女人靠在墙角,夜风从土屋墙上的缝隙中吹进来,靠着地面的女人被冻的双唇发白瑟瑟发抖,蜷缩着身子把自己挤成一团。 屋内亮着一盏油灯,蚊虫围绕着烛火嗡嗡打转,屋子里的墙壁上处处都是裂缝和被糊住的缺口,肮脏的床单上散发着一股腥臭味,伴随着浓郁的酸臭味弥漫着整个房间,破旧的木门被风吹得嘎吱作响。 一个坐在床沿上白皮中年壮汉将最后一块玉米面卷成长条状塞进嘴里,刚准备嚼两口然后一股脑的吞下去,突然瞄了地上的两个女人一眼,然后笑眯眯的把嘴里的面饼拿了出来,一口咬了一半。 “冷不冷啊,要不要坐到坑上来暖和暖和。” 白皮贱兮兮地看着地上的女人,把沾满了他口水的面饼拿在手上晃了晃,笑着开口招呼着。 闻言其中一个女人猛地抬起了头,双眼迸发出对食物的渴望,火光透过一头稀疏的黑发照亮了她的那张已经有皱纹的脸。 “要.....我要吃!求求你了大哥.....给我吃一口吧,我快要饿死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女人看着白皮手中的玉米面,吞了口口水,肚子察觉到食物的气息,开始如同火烧般的刺痛起来。驱使着女人向前爬去,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半张满是口水的面饼。 白皮看见女人那张并不年轻的脸,厌恶的表情出现在脸上,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大哥.....大哥,我要吃.....” 眨眼间,女人已经来到了白皮脚边,用枯瘦的只剩下腺体的胸脯贴着白皮的垂下来的腿,双手扶着床沿想去用嘴够那张恶心的面饼。 “滚蛋!” 白皮壮汉一脚把女人踹飞出去,重重地砸在硬地面上。 “哈哈哈哈!”四周猛然爆发一阵讪笑,戏虐的看着眼前这可笑的一幕。 “罗肯,去看看另一个合不合你的胃口,这老娘们他妈脸皮还真厚啊,说啥都信!” 四周的壮汉故意怂恿到,白皮把面饼叼在嘴里,松了松裤腰笑眯眯的跳下坑头,无视躺在地板上哀嚎的女人,走向墙角把头埋进双膝里的另一个女人。 “来,把头抬起来。”白皮笑眯眯地伸手想抓住女人的头发把她的头提起来。 “草泥马!” 眼看白皮的大手就要抓住,突然女人猛地抬起头,瞬间,一张惨白的脸上一双充满了怨恨的眼睛透过黑色的发丝死死盯着白皮,仿佛要把他活活凌迟致死。 白皮被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般把手收了回去后退两步,女人瞪完之后就把头低了下去继续埋在膝盖里。 “哈哈哈哈!罗肯,想不到你人看着壮的跟头牛一样,胆子能被一个女人吓破啊!哈哈哈哈......" 屋内的其他人见状瞬间起哄开来,嘲笑着罗肯。 “你妈了个逼的臭婊子!不给老子脸是吧!” 白皮心里自然很不爽,自己平时的威严被女人的一个动作一扫而空,直接撸起袖子大吼一声,四周人的嘲弄让他的眼神瞬间暴戾了起来,墙角的女人依然没有任何动作,但身体已经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砰!” 木门突然被一脚踹开,寒风涌了进来,油灯的火苗瞬间黯淡了下去,很快又扑腾着亮了起来。 “罗肯!有人要见你。” 一个马仔站在门口对着屋内大喊道。 罗肯的拳头停在了半空,回头看了一眼,此时依然在气头上。 “谁?干什么!说话!” 马仔看到罗肯面色凶狠,眼神里迸发出一股戾气,顿时咽了口唾沫心中一紧,连忙压低语气说道。 “是兵哥手下的人,那个姓刘的胖子。” “谁?” 马仔赶忙重复了一遍。 “他过来干嘛,上边又有动作了?” 罗肯听见兵洪的名字,瞬间冷静了不少,转过身来面色凝重的问道。 “他说他在外面被一群流匪攻击了,身边的几个兄弟都栽在那群流匪手上,然后就一直被追到外面。” 罗肯眼珠飞快地转了圈。 “叫他进来跟我说话,快点!” 土屋外面,胖子身上裹着一张皮毯在风中瑟瑟发抖地喝着一碗热水,神色紧张的看着向他走过来的马仔。 “我们大哥叫你进去跟他解释一下,不然我们帮不上你的。”马仔站在胖子跟前说道。 “不是,他们真的就在外面啊!我都被打成这样了还需要解释什么?快点去弄死他们啊!” 马仔一脸无奈,但是又不好推脱,毕竟这是上头的人,而他们只是一个小小的哨站,像他们这样的哨站遍布山脉四周还不知道有多少,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妈的!他们那几个人打了我一路,要不是我一直跟他们甩嘴皮子把他们往这边带,我他妈哪里来的机会逃出来!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你注意点,不要一口一个他妈,你现在进去把事情跟我们老大解释清楚再说。” 胖子有些急眼,刚想开口训两句这个马仔,屋子的木门突然嘎吱一声被人打开,透出一条黄色的灯光。 “进来说话,外面冷!” ....... 徐龙看了一眼地上的烤烟,此时火苗已经燃到了烟尾的位置。 “咔哒!” “应该进去了吧,妈的不管了!” 黑夜中,一道黑影飞快地踩着地面上的杂草跑向营地正前方。 。。。。。 一队面上罩着面巾的匪徒正在营地的石墙内,贴着边缘来回走动巡逻,每隔大约一小时左右,就会有一队外出巡逻的小队回到哨站之中。 一支小队有大约五人,领头一人拎着火把探向前方照明,身后两人持枪负责随时进攻,身后两人拎着砍刀和短筒,防止有人近距离袭击。 夜晚的荒原之上,常常有从四面八方来的游匪和商人趁着黑夜赶路,这些人都有一个特性,天不怕地不怕。 山脉区域的每一个部分都被暗中划分好了,就像狼群的狩猎点一样,哪片区域归哪个队管,谁也不能插手其他部分的事务,否则就会被所有人排斥出去。 如果遇上流匪,那么他们会先开口询问来历,若是熟悉的或者打过招呼的,那就啥事没有,如果是饿急眼的野狼,那就会派一个人回去哨站报信,然后和其余人前来一同剿灭或是驱赶出去。 遇上商人的话,若是有枪并且人多还好,毕竟这里是通往其他要塞最方便也是最快的一条路,夜晚上路不仅可以避开匪徒打劫,还可以躲开烈日照射,如果是形单影只的话,那像他们这些哨站营地就可以收些过路费了。 刚好,一支在外巡逻的小队的火把烧得差不多了,正在往营地走的路上。 一支小队正好四人,全部跟在火把后面沉默不言的快步走着,平原夜晚温差不可谓不大,寒风呼呼的吹着,没有人想留在外面遭罪。 “妈的,这都一个多月了,屁都没捞着一个,给老子饿的肚子里一点货没有,赶紧回去暖暖身子。” 领头的拿着火把快步走着,吸了吸鼻子抱怨到,前方还有不到两百米就到哨站了,没有人搭他的话,全部闷着头快步走着。 此时一股寒风从后背吹来,一股寒意涌上众人心头,不约而同地裹紧了破烂漏风的衣服,这种天气再加上近一个月的一无所获,所有人都开始懈怠起来,甚至中间负责进攻的两个人都把步枪背在了身后,搓着手哈气防止被冻僵。 眼看哨站的木头大门就出现在眼前不过几十米的距离,五人全部彻底松懈了下来,领头见火把已经烧到手了,干脆直接把火把丢了踩灭,靠着营地的火光直接走过去。 “砰砰!” 突然,黑夜中如同闷雷般猛地炸响两声枪响,走在最后的一人当场中弹倒地! ------------ 第一卷 第20章 奔跑的子弹 枪一响,前方的三人瞬间掏出枪背靠背靠在一起,枪口一致对外警觉的看向四周地面的黑暗。 “操!妈的活不成了,子弹打进脑壳里面了。” 一个壮汉俯下身飞快地用手摸了一下倒地的男人脖颈,感觉到手上一凉立马缩回队中说道。 “砰砰砰!” 领头闻言果断对天连开三枪。 营地那边听见枪响立马有了动作,石头墙上正对着三人的方向架起来几把步枪对准三人身后。 “对面人肯定没几个,不可能同时锁定我们三个人,等会我往地上开一枪,枪一响,分成三个点不要按先后跑,四处散开不要跑向同一个方向。”几人作战经验显然丰富的不像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立马飞快的耳语几句商讨出了对策出来。 领头抬头飞快地扫了一眼营地外围草丛中的动静,什么也没有看见,火把掉了,也分辨不出黑暗中耸立的黑影是什么东西,死物还是活物,只能按对面只有一个人处理。 “准备!”领头单手拿着一把双管手枪对准不远处一个模糊的黑影,轻声喝道。 三人全部绷紧了肌肉全神贯注地死死盯着四周的黑暗,脚趾用力的抓住地面,身体因为冷风和紧张不断颤抖,但手上的枪抓得出奇的稳。 “砰!” “跑!” 三人立马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不顾一切地狂奔起来,同时石头墙上的步枪对准黑暗中几个矗立着的黑影果断扣动扳机,为从三个不同方向过来的三人提供掩护。 徐龙趴在三人夺路而逃的几米外一小片杂草从后面,只听见耳边炸响一声枪响,一颗子弹贴着他的脑门直直射进地面,溅起的沙土撞在他脸上生痛。 紧接着耳边响起一道劲风,一个身影在黑夜中慌忙地跑过,差一点就踩上了徐龙的身体,徐龙不自觉的把身体往侧边挪了一点。 但就是这么一点动静立马被奔逃的匪徒发现了。 “这里!”匪徒撕心裂肺地对着营地大吼一声,然后如同被惊醒的狸猫一般向空中猛地跃起,飞快地乘着落地的动力拼命朝着远离徐龙的位置翻滚过去,同时掏出短统对着黑暗凭感觉连开三枪。 此时几声吆喝声从前方传来,十几人举着火把直接冲向徐龙藏身的地方。 眼见再藏下去就是死路一条,徐龙当下飞快地撸动步枪枪栓,对准人群连开三枪,同时双脚抓地用力起身,腰腹向上使劲把自己的身体像鲤鱼一样甩了起来,瞬间就把自己暴露在十几个火把的火光之下。 “追!妈的别让他跑走!” 人群瞬间分散成三股,从不同的方向狂奔起来想要将徐龙包抄住。 “靠!” 徐龙听声辩位回头扫了一眼,见来了这么多人,立马向前俯身弯下腰迈开腿狂奔起来,后方和左右两侧都有匪徒举着火把朝他逼近,一声声枪响打破了深夜的宁静,数发子弹紧紧贴着徐龙狂奔的身体擦过,徐龙只得丢掉步枪用短筒找机会回击,立马就陷入了完全被动的境地之中。 山脉脚下的匪徒常年与各路人马打交道,自然懂得在这片平原上的战斗技巧,而且这些人都不是空有一腔血勇的莽夫,就刚刚的三人逃跑路线来看,这些人深谙小规模作战的方式,在这种没有什么遮掩的空地平原上,徐龙的逃跑难度呈大幅度增加,只能凭借黑夜的掩护加速将身后的队伍甩开。 就在匪徒的人举着火把冲出营地时,哨站左侧百米距离的阿凉听见枪响如雷,火光闪动,立马站起身摸黑朝着距离他最近的一股匪徒跑去。 “亢亢亢!” 阿凉手上拿的是那把徐龙给他的转轮手枪,一共六发子弹瞬间打出去了一半,左侧追击徐龙的队伍听见自己的后边传来枪响立马回头压制射击,但是黑暗中他们的火把可见度相当有限,一连开了十几枪都没有找到阿凉的位置。 徐龙回头看见左侧是一片黑暗没有火把,立马意识到是阿凉把他们给引走了,果断回头连开两枪压制住后方的两股追兵,然后一个急刹摸黑跑向左手边没有追兵的位置,绕了一个大圈又重新跑到原来第一个开枪的点位。 营地外头枪声不断火光闪耀,罗肯已经召集所有哨站内的匪徒,全部持枪守住哨站营地大门,用以随时接应和防止对面的人冲进来。 “你说他们来的一共有多少人?” 罗肯和三四个手拿步枪的匪徒待在屋子里面,拿着一把转轮手枪紧握在手心中,见外面枪声分布散乱无章,用枪托砸了一下胖子的脑袋问道。 “三个!押送我过来的只有三个,不过我和他们打的时候是有四个人,这一路上都没看见过那个人。”胖子听见外面的动静和闪动的火光,心中想不出徐龙三人该如何应对这种局面,潜意识里就认为他们必输无疑,自己在哨站内很安全,早把徐龙的威胁抛到九霄云外。 “就他妈三个?那他妈有什么好怕的!哥几个不用管了,等会抓到了那几个小毛贼直接杀了就是。”罗肯听见对方确定对方只有三个人后立马放松了警惕。 “大哥” 就在罗肯准备坐会床上时,一个站在窗口旁的一个蒙面壮汉突然叫住了他。 “有点不对劲啊,外面的人分成了两股,并且我根据火光来看,他们好像有意无意地再把我们的人往同一个方向引,并且最靠外面的那一伙人看行动轨迹是绕了一个大圈子啊。” 蒙面壮汉想了想,对着罗肯说了自己的发现。 “不要紧,不就两三个人吗,他们还能冲进来不成?”罗肯闻言毫不在意的回头摆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 “大哥,你说,会不会这是人家给我们下的饵?”蒙面壮汉依旧没有放弃,对着屋内的人说着自己的猜想。 罗肯闻言猛地一愣,心中突然想到了什么,旋即三部作两部的跑到窗口前,俯身向外看去。 果不其然,两拨分开的兵马从不同的位置拿着火把一边开枪一边飞快的跑动,两股火光以前一后同时奔向位于哨站右后方一个死角得位置。 “大门右边不是啥都没有吗?那地上除了小腿高稀疏的杂草就啥都没有了,哪里不可能藏人啊?” 罗肯想了想,发现那边根本不是一个埋伏点,要是那边埋伏了人的话,自己这边的巡逻队一定可以第一时间发现,稍稍有点动静那都会暴露在哨站的视线下方。 “嗯?说话...." “全部都别动!后退!不然这屋子里有多少算多少一起死!” 就在罗肯转头把身子从窗口缩回来时,突然感觉到脖子一凉,瞬间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手上刚想往腰间伸去拿枪,却发现枪已经连同腰带一起丢在了床上。 屋内几人被这一声大吼震住,只见一个蒙面壮汉一手拿枪对准罗肯的后脑,另一手勒住罗肯的脖子飞快地向后退到门口的墙沿边上。 “干什么!你他妈疯了是不是!快把枪放下!” 几个马仔瞬间举枪对准壮汉,厉声吼道。 “搁着糊弄谁呢?以为他妈老子怕你们啊!谁他妈再敢往前迈一步老子就杀了他!” 壮汉退至木门边上,见屋内的马仔还在缓步靠近,立马大吼一声,同时用力一甩,把自己的上衣甩开,腰间赫然绑着一圈土黄色外壳的大只长条状物体。 罗肯被枪指着不敢乱动,心脏砰砰地跳着好像快要炸出体内,后脑冰凉的金属质感弥漫到全身上下。 “别....都他妈别动!按我说的做!”罗肯的余光在壮汉的威胁声音响起时飞快地向下扫了一眼,只一眼就认出来那一圈的东西就是雷管,这个分量要是引爆,这个屋子里所有人都没活路。 “兄弟.....兄弟有话我们好好说,哥几个是真的不知道外面的两个兄弟是自己人,这样,你把我先放开喘口气,我去把那些人全部叫回来,你看行不行。” 壮汉自然就是陈层伪装的,徐龙开第一枪时他就翻进了石头墙内,趁着有马仔进去屋子里面报信,悄无声息地用军队里教的擒拿术干净利落地杀死一人穿上匪徒的破布衣,利用土屋里换茶水的机会悄悄潜伏了进来。 “我他妈是不是给你脸给的有点多了,谁他妈跟你这废物是兄弟?” 陈层用力把枪卡在罗肯脑骨上,顶得他脑袋向前面压去,活生生像一个被拎起来的乌龟。 “是是.....大哥教训的是,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看清楚这尊大佛,大哥你先冷静一下,你腰间的东西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炸了全屋子都得给你陪葬啊。” “我不是来杀你的,你先搞清楚来,我来是找那个胖子的,把他交出来,我立马走人。” 陈层立马死死勒住罗肯的脖子,让他一直处于缺氧状态,身体在缺氧的状态下脑袋是无法运转的,这时候谈条件对方不会思考太多很容易听进去。 “你松手!只要你松手,我们立马把那个胖子给你抓过来!”见罗肯面色赤红,显然已经处于半昏厥状态之中,屋内的几个马仔肉眼可见的急了,立马大声吼道。 陈层冷笑一声,手臂的力量又增加了几分,罗肯随着陈层的力量整个身子也被向上提起,剧烈的窒息感让他开始痛苦地挣扎了起来。 “我说最后一遍,现在我改主意了,我不仅要那个胖子,我还要外面的所有人全部加入到营地外追杀的行列之中。” 屋内几人面面相觑,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眼见罗肯真的要被活活勒死,立马开口道。 “胖子现在就给你,把他放了,他要是死了你也绝对不可能或者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马仔收起枪,转身快步走进屋子内室,单手提溜着瑟瑟发抖的胖子走了出来,胖子胆战心惊地看了一眼那蒙面壮汉,裤子已经湿了一片。 马仔粗暴地把浑身瘫软的胖子摔在地上,用力一脚踹到陈层脚边上,屋内的另一人用枪指了指,示意人已经到了,快点放人。 “呵呵,你以为这里的人能罩住你是吗?” 陈层冷眼看着地上蜷缩着的胖子,眼中尽是轻视。 “我们已经按你说的做了,快点放人!” 一股夜风吹来,摆在凳子上的油灯晃了晃,瞬间屋子里的亮光黯淡了下去。 “亢亢!” 屋子里猛然爆发出两声枪响,陈层借着这一阵风突然扣动扳机,一枪直接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马仔击倒在地,迅速调转枪口一枪把凳子上摇晃的油灯一枪打碎,瞬间,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开枪!” “砰砰砰!” 瞬间屋子里乱作一团,马仔手中的栓动步枪接二连三地轰鸣,陈层猛地一脚踹开遮掩着的木门,勒住罗肯脖子的手迅速收回,一个侧翻打滚冲出了土屋。 “亢亢亢!” 陈层冲出去之后在地上滚了半圈稳住身形,单手持枪连点三枪把正对着门瘫倒在地上的罗肯打的血花四溅。 “砰!" 屋里的众人立马紧随其后冲出土屋对准陈层不断放枪,同时在营地门口守着的匪徒听见枪响全部跑了过来。 “呵呵,以为人多吓得住老子是吧。” 一个马仔冲到门前对着陈层的身影开了一枪,打在了地上,连忙拉动枪栓,余光瞥见自己人全部围了过来,立马大声吼道 “妈的快把他杀了!他身上的是假雷不要慌!” 赶过来的一众匪徒闻言立马一窝蜂的端着枪冲了过去,陈层如同一支箭一般冲向土屋后方与石头墙之间的狭小过道,后方流弹如同雨点一般密集地射了过来,陈层突然身子一矮,几乎要摔倒在地,一摸下腹,已然渗出一片殷红的血迹,但是后方密集的脚步声已经到了跟前,情急之下,土屋的窗沿突然被打开,一只细小的手臂伸出窗口,一个女人站在窗沿朝他伸出手来。 “人呢!?妈的他中枪了,肯定跑不出去的!” 十几个匪徒气势汹汹的一窝蜂挤进狭小的缝隙之中,血迹就在土屋与石头墙只见的空隙之中消失,立马有人攀住石头墙向外看去,以为陈层已经逃了出去。 这时,一个混在人群之中的匪徒突然感觉自己的左手上好像摸到了一股温热的液体,旋即抬头沿着左手边土屋的墙壁向上看去,只见原本斑驳肮脏的土墙上突兀的出现一抹血迹,并且还有温度。 “这里!他从这里又爬进屋子里了!” 就在众匪徒转头看向土墙之上的血迹时,突然土墙上方的窗口被人猛地撞开,一团黑乎乎冒着烟的东西径直飞向人群之中。 “都他妈给老子吃屎去吧!”陈层趴在土屋里面的窗口下大吼一声,然后猛地趴在地面上拼尽全力向屋子的另一边滚去同时双手死死捂住口鼻。 “轰!” ......... ------------ 第一卷 第21章 兵洪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陈层背后升起,将他掀飞半米多高,随后强烈的火光映入眼帘,土屋的泥瓦结构承受不住这种冲击,瞬间大半边屋子塌陷了下去,连带着后面的石头墙炸出了一个大缺口。 后面瞬间惨叫连天,地面上全是因为躲闪不及被炸伤炸死的匪徒,残肢断臂伴随着血肉飞溅上天,随后散落在还冒着白烟的废墟之上。 就在爆炸声传出来的同时,营地之外的黑暗之中,徐龙和阿凉猛地抬起头,刚好看见了对方的脸,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急忙停住了脚步。 “陈哥那边好像成了,我们的目的达成了吧。" 阿凉看着远处营地位置散发出的冲天的火光和弥漫着的白烟,压低身子语速飞快的跟徐龙讲到。 后方大批匪徒看见营地处传来的冲天火光,瞬间楞在了原地不知所措,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出来了仅仅不过几十分钟,哨站就被人端了。 “走吧,我们直接去匣子沟等他会和,这边已经不用管了。” 两人见目的已经达成,埋下头飞快的借助黑暗离开了这里,跑向数里外的匣子沟。 同时,陈层身上布满灰尘,双手抱着头趴在地面上,等到脑袋里的嗡鸣声渐渐散去,才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半跪在地上,随手抓了一把散发着余温的灰尘,按向自己左下腹的伤口,强忍着痛感站起身子。 后面的哀嚎声不断,这一捆雷管全部都是真货,跟马正在沼泽里炸教徒的那种雷管是一样的威力。 眼见后面尸骸满地血肉如林,陈层果断用步枪做拐杖支撑起身体,迈步向外走去。 “啪嗒!” 突然土屋的靠大门处的黑暗角落里传来一阵动静,紧接着一只手从残骸中伸出,全是血迹的手臂在黑暗中不断挥舞,似乎在向他求救。 陈层原本不想管,迈步低头准备装作看不见,外面的匪徒此时已经全部放弃追捕两人,撒开腿全力往回跑。 眼见正门出不去,要是直接走正门的话,那么就会直接和外面的人碰上,以自己现在的状态,绝对活不成。 “帮帮我......后面有路可以直接通到山脉脚下,帮我出去我可以带你走。” 一声气若游丝的哀求从前方的手臂下面传来,陈层犹豫了一秒,看见外头的火把已经映亮了外头的大门,立马弯下腰把那个声音给扯了出来。 这个声音就是把陈层拉进屋子的那个女人,她的身子在爆炸时被轰飞的床板压住,陈层蹲在地上,用步枪作为支点发力,用力将床板顶了起来,女人立马从下面爬出。 “快走!” 女人在黑暗中焦急的喊道,牵住陈层的手立马带他跑到了土屋后面的塌陷处,陈层见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第一个攀着土屋地板边缘跳了下去,然后接女人落地,女人见陈层的腰腹处有个明显的伤口,立马钻进他的手臂下面,两人就这样互相搀扶着,踩着满地的碎石和散发着热气的血肉,从后面被炸开的石头墙逃进黑暗之中。 营地的一个角落,胖子被那一声突如其来的爆炸吓的呆若木鸡,陈层拿枪在土屋里指着罗肯的时候,他已经乘乱偷偷从后门溜到了外面,眼见这里的匪徒好像也护不住自己人,那就更别说护的住自己了,于是干脆准备一口气跑回自己的大本营报信去。 匪徒门冲到营地里面,瞬间将大门口给塞满,混乱的你推我挤,爆炸点燃了旁边好几个存放屋子的窝棚,里面都是他们存积的口粮和弹药,窝棚上面铺的是干柴和茅草,全部都是易燃物,所以一点就着很难扑灭。 “救火啊!快救火啊!” 人群混乱不堪,有人跑到爆炸发生的土屋后面看了一眼,立马大吼大叫起来,有人拿着自己的衣服卷起沙土去灭火,但是却杯水车薪,还有人直直冲进土屋里面,打着火把开始寻找尸体身上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胖子看着他们,心里突然想起一件事,按道理说,只要是要塞之外的武装势力,都有一个默认的规矩,这些非法势力打心眼里只认一件事,具体跟谁不重要,谁最强很重要,这就好比踢馆子,只要挑战者更强能够击败武管里最强的,那么就可以取而代之。 这帮人袭击这处哨站,目的应该就是想要引起管理这个哨站的上层的注意,既然这个哨站的领头人都被你杀了,那这片区域就归你管吧,至于下面的人会不会听你的,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压得住了。 胖子这样想着,快速从地上捡起一根燃烧着的木条,一口气吹灭,放在自己脏兮兮的裤腿上蹭了蹭,低头思考了一会,从自己身上扯下来一片破布,用木条前端的炭灰写着什么。 另一边,徐龙和阿凉窝在一条大约一米深的壕沟内,沟底的泥土还有些许湿润,雨季时会有雨水流进此处形成一条小规模的河流,丝丝凉气从沟底传来,上方的黑暗中一直没有传来动静。 “龙哥,他怎么还没到?不会出事吧?” 阿凉用衣服包住枪身,防止水汽弥漫进去让火药失灵,见过去了这么久陈层还没到,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不慌”徐龙抽着纸烟,一边啪嗒嘴一边语气很稳地说道“老陈对这种事十拿九稳,不用担心他,当年他干过比这还狠的。” “卧槽,大哥你这么讲我就不困了,展开讲讲呗。”阿凉闻言立马凑过来坐在徐龙身边,兴致勃勃地看着他。 “你小子”徐龙斜眼看了一下他,既然别人都到这份上了,不给他讲点故事就把兴扫了。 “去把烟叶拿来,解解乏,折腾了一晚上那就好好歇歇。”徐龙用力敲了敲嘴里的纸烟,把最后一口抽完然后徒手掐灭。 “哥你说呗,给你拿过来了。”阿凉拿着一小袋烤制好一丝丝的烟草,想着把话题续上。 “你知不知道之前老陈是怎么加入我们的。” 徐龙把烟草用两个手指捏起来一小撮,先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发现进了点水汽,气味不是那么冲了,想了想还是没舍得扔,夹在手指间,左手掏出一发步枪子弹,放进嘴里想用嘴咬出弹壳取出火药把烟丝烤一烤,但是这种子弹是制式的,川龙会一直都是与临近的几个要塞做交易换取军火,所以就算徐龙把牙齿咬掉了也不可能拔出来。 “次奥!” 黑暗中突然亮起一团火苗,阿凉拿着打火石点燃了一小根树枝,放在徐龙手下来回轻轻晃了晃,让火苗既不会把烟丝烧着同时也可以利用尾焰的温度把水分烤干。 “呼——你也来一个,自己卷吧。” 两人抽起自己卷的烟,尼古丁进入血液之中大幅度缓解了疲惫与困意,将全身的酸痛抛之脑后,大脑也瞬间精神了起来。 “我听你们说的是,陈哥之前好像是在那个要塞之中当兵的吧?” “对,他之前是要塞人,隶属与黄阀中央军步兵师的一个团级部队,后来在一次和杨阀联手与白氏争夺一座荒废城市遗址时,他作为连长,因为没有给军团部上供,被特意针对拿去当了第一波攻坚战的先锋军,结果对面早有防备,这一批先锋几乎死的一干二净,但是他侥幸活了下来,并且联系了自己的一个朋友,让他朋友以战时受伤为由,调到了后面管理战俘。” 徐龙说道这,深吸一口卷烟,此时烟身已经燃烧过半,烟气进入口鼻之后从鼻孔中冒出,散发在无尽的黑夜之中,享受着这不可多得的放松。 “然后呢?就算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官,也比在外面好了无数倍啊,况且他在军队了也不是大头兵,高低是个管事的啊。”阿龙很好奇陈层这个猛人的经历,于是立马追问道到,对于他来说,他所跟随的人拥有怎样的经厉十分重要。 “那个给他上眼药的团长没有放过他,故意给他整来了一批肚子里藏着成瘾性药物的瘾君子,这些人压根就不是当兵的,故意被强行押进后方康复中心,纯粹就是来添乱的,但是上面又下达了硬性指标,在所有人伤势未痊愈可正常生活前,所有伤员不得离开,所以他就只能被困在那里,天天被那些烂人骚扰,他跟我那时讲,据说很多护士都被那群人拖到病房里面当着那些真正的伤员面前强奸,还往消炎药里面放打碎的玻璃碴,往给重病需要输血的伤员用血袋里面灌粪水,总之,无恶不作,老陈还拿他们没办法。” “真出生啊,可是,什么是瘾君子?他们为什么这么听那个团长的话?” 阿凉从小便在救济会里长大,也属于难民区,从没听过要塞里的消息。 “你看,我们抽烟是不是很舒服?你有过情人吗。”徐龙把卷烟从嘴里拿出来放在他面前,香烟的烟草气息弥漫在沟道之中,白色的烟雾屡屡向上飘散而起,散发于夜色之中化为虚无。 “没有,我长大的地方男女分开生活,是个和尚庙。” 阿凉眼神清澈地看着徐龙,认真的说道。 “你就想象一下吧,溺水的时候,你是多么渴望氧气,把那种渴求再放大一百倍,就是那群瘾君子上头时的表现。” 阿凉震惊的看着徐龙的脸,显然他不相信这世间能有这种东西,难民区没有炼制设备,只有几个大势力才有机会从要塞里面的黑市弄到毒品,所以他无法想象很正常。 “反正,那个团长以毒品为要挟,让陈层举步维艰,后来上头军事审查令下来,发现这里的伤员抢救率低得吓人,直接要把陈层送进军事法庭听候发落,任他如何解释都没用,我估计那个审查员也是被买通的,于是为了逃避牢狱之灾,他知道自己斗不过团长,干脆报名了敢死队,然后私下处刑了那些瘾君子,在战场上当了逃兵,后来就一路边逃边杀,期间还去过其他势力手下办事,最后来到了沼泽之中。” “嘶---好惨啊陈哥,怪不得那么能打,原来是正规军队里面出来的。” 阿凉听完后感慨了一句,心里也感叹命运无常,别人想要玩死你简直比玩死一只老鼠还简单,心里对要塞内城市的生活也有了一些模糊的概念。 “扑通!......” 正当两人无言垂首时,外面终于传来了动静,一声闷响从两人左手边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摔进了沟道里面。 “老陈?” 阿凉正准备走过去接人,徐龙突然一把按住他,低声开口问道。 “是,快点来帮忙。” 过了好一会,那边才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两人立马上前,举起一个火把,只见不到十米开外,陈层浑身是血,半躺在地上仰着头看向两人,身旁还躺着一个已经昏死过去的人。 ....... 山脉之中的一片十分隐秘的裂谷之中,这里距离两侧的岩壁有很长一段距离,两侧岩壁就像是两堵墙一样将裂谷藏在下方,落差超过了五十米,下方居然是一条水色漆黑的暗河,水势迅猛的流着。 而兵洪的营地,就在这裂谷之中的半山腰处,上面就是陡峭的岩壁,几乎是九十度,而且还有很多向下的石柱耸立,根本就没有攀爬的可能,半山腰的左侧岩壁有一处天然洞穴,经过人为开凿和建造之后形成了巨大的空间,驻扎着负责这一整片山脉的总负责人,大量荷枪实弹的土匪在沿着岩壁开凿出来的山路上来回巡逻,洞穴前的一处低洼处,一挺锈迹斑斑的迫击炮赫然醒目。 正对着洞穴大门,进去之中是一个约莫百平米的大堂,大堂正中间里面摆着十张长椅和一个土夯的台子,台子上面放着一张太师椅,椅子上面扑着一张巨大的狼皮,模样十分霸气。 再往里面既是匪徒们的居住区域,山洞里面被人为打通,四通八达宛如一个迷宫,最底部是一个用铁笼隔开的单独区域,地面上被扎入钢筋,只有一扇铁门可以进入,里面装着大量用油纸包着的弹药和枪支,是他们的武器库。 山洞的最里头,是几个管理住的地方,不仅在阴暗潮湿的洞中奢侈的用木板和大梁搭建了一个个小房间,还有专门的厕所和挑粪工,可以说是整个营地最干净奢侈的地方。 ------------ 第一卷 第22章 胖子的选择 “我们还有没有绷带!他的伤口打在左边肋骨下面,好险!差一点点就击穿内脏了,快随便弄点布条来!” 徐龙一边帮着陈层清理伤口一边转头快速对着阿凉喊道,陈层此时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面色发白,嘴唇也没有血色,伤口仍然在不断的往外冒血,情况十分危急。 阿凉已经把身上所有能脱的衣服脱下来撕成布条陈层止血,再脱就要冻死在这个夜晚了!于是连忙转身想找些什么用用,突然看见插在一边的火把心生一计,回头对着徐龙喊道 “我有办法!等我一下!” 说着阿凉猛地翻出沟道,在地面上狂奔几步,脚踢到了一串枯枝,来不及多想,阿凉俯下身抱住那片干枯的灌木丛,随手在地上揽了一大把杂草,赶忙又返回了沟道之中。 “布条不干净也塞不住血洞,我把这些烧成草木灰放进布条里,这样既可以消毒也可以快速堵住伤口。” 阿凉知道情况紧急,手上动作飞快的拿出两发子弹,一边向徐龙解释一边用匕首把弹壳敲除,将里面的火药全部倒在杂草和枯枝上,站起身一把揽过火把将上面的火药点燃。 “次奥!” 瞬间枯枝和杂草在火药的作用下飞快的燃烧起来,不过十几秒就变成了一团还带着火星的灰烬,阿凉见烧的差不多了立马将其抓起来一大把走向陈层。 “把他伤口上的布条拿开,我把这一把灰塞进去,至于能不能受的住就看他自己了。”阿凉认真的对着徐龙说道,眼神坚定似乎很自信,徐龙没有犹豫,把陈层平放在地上,双手抓住压在上面的布条往外扯,同时阿凉见机一把将草木灰按进伤口之中。 “啊!”陈层瞬间被活活痛醒,全身都应为剧烈的痛苦而蜷缩起来,阿凉立马飞身压在陈层的身体上不让他乱动,同时徐龙眼疾手快,立马将布条按在上面绕着他的腰将草木灰压进伤口里。 但是陈层很快便被痛晕了过去,不过伤口被草木灰堵塞,确实是不流血了,两人见状同时松了一口气,命总算是保住了,不过里面的子弹依旧是大问题,一定得想办法取出来,不然陈层就算活了也是个废人。 “其实我感觉,我直接往他伤口上倒火药烧他也抗得住。”阿凉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得冷汗,打趣得说道。 “行,那你以后受伤了我也在你身上烧烧看,保证你伤口立马愈合。” “那还是算了,我可没陈哥这么猛。” “好小子,哈哈。”徐龙也松了一口气,悬着得心也放了下来,笑着回了一嘴。 “这还有个人呢,这好像.....是个女得哇!” 阿凉侧头看了与陈层躺在一起得另一个人,发现这人身子骨软得很,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裙,定睛一看居然是个女人。 “她怎么和老陈一起出来了?不会是他给人家压寨夫人强来了吧。”徐龙也注意到这个异样,转头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道。 “那就是陈哥媳妇了,身上好像也没什么伤,估计是被炸到脑子然后一路走来体力透支了,生个火不让她冻着应该就行。” “怎么,那你还想怎么检查?”徐龙斜眼看着阿凉,坏笑着说道。 “才没有!”阿凉看着女人清秀的脸庞和细弱的身体,脸突然红到了脖子根,很不好意思的回了一嘴。 “哈哈小处男,我开玩笑的,老陈伤成这样,如果没有她帮忙一定走不出来,她对老陈有恩,我们不能乱来,快去找点东西生火,这下面的火光传不出去多远的。” 阿凉听见这个称呼很不好受,走之前恶狠狠的盯了徐龙一眼,嘴里轻声嘀咕道“老处男!” “你他妈说老子什么!?” “没事!我说你太有人格魅力了,我好佩服你!” “去你妈的小逼崽子!” ....... 胖子站在营地后面的一个笼子旁边,一只信鸽乖乖的站在他手边,胖子将一张纸紧紧的捆在信鸽的脚上,在鸽子耳边默念着什么,然后将其用力往天上一甩,信鸽立马扑腾翅膀稳住身形向天空飞去。 营地已经乱作一团,救火的救火,添乱的添乱,一点组织性和纪律都没有,胖子也懒得管他们,从口袋里拿出一捧烟叶,从地上捡了半张被烧毁的纸,给自己卷了根烟,背靠着石头墙坐下,静静地看着眼前乱成一锅粥的一众匪徒。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他也该想想往后的路该怎么走,如果真让这几个人在兵洪手下混到点荤腥,那么自己应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现在的他们,倘若他们失败,估计也会被众怒的匪徒们撕烂,再不济也会被赶出去。 可是,一想到最近发生的一件事,胖子的心里就好像有一只苍蝇不断在他的脑子里面打转,烦人的嗡鸣声似乎在有意提醒着他什么。 就在昨天夜晚,从雷诺要塞前往坎诺斯的一列车队在洛基山脉下半段属于川龙会的地盘路上遭受到了突然袭击,半数车队被击落山崖,其余车辆被堵在崖洞里面用燃烧弹和雷管炸了个惊天动地,一共八辆运粮车,没有一辆是完整的,但是奇怪的是,车上的货物和活物全部被烧得一干二净,现场除了满地焦黑的尸体,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很显然,现在雷诺那边必须要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而川龙会作为山脉中最庞大的一个势力,首当其冲的便是他们,而好巧不巧,车队被袭击的位置正好是兵汉所管理的山路段。 他与兵洪的关系不可谓不特殊,自己能够进入川龙会当了个在兵洪手下还算军师的人物,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在里面。 思虑再三,手中的卷烟都已经自然熄灭了好几次,终于他做好了决定,站起身果断走出了嘈杂不堪的营地,匪徒们全部在抢救粮食和弹药,根本就没有心思管他。 ...... 另一边的兵洪营地中,兵洪躺在自己宽敞明亮的房间里,手里拿着一本书,靠在床上看着,房间的天花板安装了一台发电机,一盏白炽灯散发出明亮的光线把整个房间照亮,房间很简洁,除了一张行军床和一个小桌子外再无其他。 “老大,罗肯的哨站有来信。” 就在罗肯全神贯注地看书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随后一个马仔在门外开口说道。 “什么事?” “我看字迹不像是罗肯写的,像是胖子的字迹,上面说他要借一支小队过去,罗肯的营地被袭击了,罗肯被乱枪打死,袭击者已经跑掉了。”马仔大声朗读道。 “卧槽!多少人啊这么猛?罗肯那帮子人战斗力都不弱,还给他们配了步枪,怎么会出现这种事?” 兵洪闻言立马从床上跳起来,他作为一方头头,身材倒是有些臃肿,不过动作相当干练敏捷。 “给我看看” 兵洪立马神色严峻地从马仔手里抢过文件看了起来,里面的内容和马仔说的差不多,胖子这人他是明白的,这种事不会开玩笑,所以哨站领头被杀应该是真的。 “走,带一队人马去看看情况!”兵洪飞快地扫了一眼布条后面,发现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这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测,立马对马仔下令道。 马仔飞快地跑了出去,同时大喊大叫起来,不一会就拉起来一支小队,手上全部拿着连发步枪。 “跟我走一趟!” 手下的人出事了,作为领导他肯定得走一趟管管事,不然就显得他太无能了,况且手下的一个哨站遇袭,说小,其实这事也小,不过一个边缘区的哨站而起,这种哨站多了去了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少一个两个的其实压根没什么事,只不过这次遇袭的哨站地理位置很特殊,虽然距离山脉较远,但是属于一个极其特殊的位置。 之前有讲过,在山脉与坎诺斯的交界处荒原地区,由于没有垃圾山排放,导致许多难民都无法生存,只能离开,但是有一支难民队伍却阴差阳错的找到了荒原上的一小片湿润土地,这片土地上面有着一个由地下水组成的小型湖泊,于是这群难民立马抢占先机在湖泊处建立了一个小镇,依靠自己种植的作物和烟草向外交易,用来换取生活必须品和武器弹药。 川龙会成立后,小镇第一时间嗅到了危险气息,果断与其交流,并且讨好似地与川龙会假意建立了盟友关系,在川龙会初期还是一个名不见传的小帮派时,就与其开始合作对付山脉附近的其余势力。 后来,川龙逐一统领整片中段山脉,成为了现在最强的匪帮,而小镇这片肥沃的厚土也自然而然地被盯上了。 一开始,川龙的第一,二把交易突然向盟友索要贡品,便可以帮其守住土地,而小镇也很客气地送上了十几袋烤制好的烟草和水果,后来,川龙的元老人数渐渐地演变为八把交易,每个交椅都向其索要东西,而且一次比一次多,越来越频繁,越来越贪婪,到后来,小镇已经无法满足川龙的无底洞,居住在小镇的难民们说什么也不肯提供物资了,小镇的领导者也意识到川龙已经成为了一个贪婪的恶狼,便趁着一次上供时对着一把手委婉地提了一嘴,希望其撤销或者减少上供的物资和频率。 第一把交椅笑着点点头,然后在其回到小镇后果断率领匪徒杀向小镇,匪徒气势汹汹如同一群疯狗,但是小镇也不是一个小规模的势力,况且里面的人早就不满川龙对他们的压榨,全部拿起枪在小镇里面和土匪激战开来。 这场战争没有赢家,两者全部遭受重大损失,关系也从此破碎,成为了敌对势力。 而罗肯的哨站,就在山脉与小镇的交界处,其作用就是用来监视小镇那边的动作。 现在哨站被攻击,罗肯死了,那么这件事就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冲突事件了,兵洪认为自己完全有责任去现在仔细了解一下情况。 不然放着这事不管的话,后果可能相当严重。 “等会,胖子人现在在哪?他不是说要送人过来吗?” “没啊,这两天都没见他人,不知道他干嘛去了。” 兵洪突然停下脚步,一众土匪见状也停了下来看向他。 “继续走,不要耽搁了" ........ 阿凉躺在草地上昏昏沉沉地睡去,知道天边已经蒙蒙亮了,突然被徐龙一脚踢醒过来。 “干啥啊哥?这么早叫我起来。” 阿凉极不情愿地揉了揉眼睛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夜的奔跑加上只睡了四五的小时,眼圈已经浮肿出来两个熊猫眼。 “有动静,快下去。”徐龙飞快的说道,眼睛却没有看向他,而是望向阿凉身后的荒原之上。 远方的一处平原上,一群黑影缓慢地走着,看起来人数已经超过了三十人。 “不像是来追我们的,看他们的方向,是从外面过来走近山脉的,没必要这么慌张吧,就算他们是山脉匪徒,也不知道我们是干嘛的,况且他们离我们这么远,对我们也造不成威胁。” 阿凉站起身顺着徐龙的目光看去,想了一会不满的说道。 “其实我叫你起来,是让你给老陈换药,我去做早饭。” 徐龙一脸认真的对着阿凉说道。 “卧槽,你早说就是了呗,害我还紧张了一下!” 阿凉极不情愿地跳进了沟道,一下来就看见昨天过来的女人已经醒了,此时正坐在陈层旁边喝着他们的水壶。 “那个,昨天你把老陈带进来后就昏过去了,你是从哪来的?” 阿凉一边利索地拆开陈层身上的布条,一边动作飞快的从新给他换上一个新的布条,伤口已经被止住流血了,陈层此时已经发起了烧,伤口也有发炎的迹象,必须要药物才行。 “我知道哪里有消炎药。” 女人放下水壶,转过身看向阿凉,一张清秀的脸庞白的令人心颤。 ------------ 第一卷 第23章 新势力 一行人迎着初升的朝阳快速的走着,山上开凿的栈道崎岖且危险,许多地方没有安装上护栏,只能靠双手撼住倒挂在岩顶上方的铁钩勉强支撑住身体,双脚着地缓缓前进。 跟随着的匪徒干练且迅猛,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股不一样的气质,队列整齐有序,组织性极强不像是难民区靠狠劲杀出来的土匪。 这些人背上全部背着制式步枪,身穿一袭破旧且多处开裂的夹克,身材匀称,结实有力,脸上罩着三角巾,神情严肃狠厉,几乎是贴着万丈崖壁的边缘如同猿猴般飞速前进,很快便经过了这段最危险的山道,前方是一片较为平缓的长斜坡,依稀可以看见一些植物在这土地稀薄贫瘠之处顽强生长,一些小型的动物在看见来着后飞快的钻进了看似毫无生机的地下,抬头往上看,已经可以见到山顶白皑皑的一片雪地,气温也随之骤降,寒风如同地狱回荡于凡间的空饷,嘶鸣着如同一匹匹野马踏过这片山顶的一切。 “快到了,所有人为开凿的道路都在这里中断,再往上走的话海拔就超过3000米了,属于雪山范围,我们这次带的装备不足以我们完成这次任务。” 领头的男子身穿一袭天蓝色冲锋衣,头上戴着一顶羊皮帽衫,一幅黑色墨镜挡住了他的脸,身材魁梧壮硕,呼吸均匀,看不出一丝吃力的表现,站在原地静静的听着身旁一个比他矮了一个头的队员说道。 “原地休整!生火做饭!” 领头闻言想了一会,转头对着刚刚明显费了不少劲的队员们喊道。 此时领头正站在队员们前面,而这个大坡是朝向下方延申的,但是即使是这样,领头也比身后的众人高了足足半个头。 “我们的炸药储备还剩多少?” 那个一直站在领头旁边的男子想了一会,飞快的站直身体说道。 “黑火药一共还有四十七斤,天雷用了十八个,现在还有一共十四个!” 男子大声回答道,身体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颤抖,这个男人是全队唯一一个没有往脸上戴东西的,身高也只有不到一米七,但是脸上全部都是骇人的伤口,脑袋上更是有一道由下至上的刀疤,因此头发也像是被啃过一样少了一大片,就像原本茂密繁盛的深林突然出现一片遭受过火灾的不毛之地。 宽阔但并不高耸的双肩如同两把匕首般精悍而有力,右手的虎口和手掌心处全部布满了厚厚的老茧,这是只有常年用刀的人才会有的痕迹,颧骨高耸,嘴唇薄而逼仄,一开口就露出满嘴的黄牙,双眼的眼距很窄,并且有些斜视的毛病,看着让人很不舒服,腰间别着一把转轮手枪,其余再无其他武器,身上也是和其他队员一样的黑色夹克。 这种夹克拥有很好的保暖功能,但是在这气温逼近零下的地方显然是不够的,火堆一生好,立马就吸引来了所有队员,围在三个做饭用的火堆旁边取暖。 “确定了吗,后面没有尾巴跟着。” 领头的高个子壮汉拿出一跟烟叼进嘴里,递给矮个子一跟,缓缓向下走去,开口轻声问道。 矮个子把烟别再耳朵上,抬起步子跟在他后面,下方既是一幅被缩小的平原景象,看起来壮观又美丽,置身于如此高度海拔,看向地面就好像在看油画一般,地面上的一切都被缩小并且静止。 缓坡上,矮子见后面与队员们已经有些距离,便开口回答道。 “没有,昨天我一个人在后面川龙营地口守了一整晚,没有看见他们有什么动静,这件事已经成了。” 领头也脱下了墨镜,用手挡住雪山强烈的白色反光,透过缝隙看向外面。 “不能暴露了,这件事要是流出去传到要塞,这个帮派肯定不能把我们给怎么样,但是能管住这么大一片山脉,背后没有靠着某个势力借力是不可能的。” 矮子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后方,见队员们全部围在一起等着吃饭,有些嘲弄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都是些新来的,还是要训一训才能用。” 领头没有转头,轻声说道。 “大概只有七百米了,让他们准备准备,我们也该让他们长长见识了,白养他们这么多年,也该让他们看看我们真正的存在意义在哪里。” “但愿不会出错吧。” ......... “哪里能弄得到消炎药?”阿凉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根本不知道这女人是什么身份。 女人神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认真的说道 “匪帮的每个据点都有专门配备接受伤员的卫生所,他们会定时来接受伤员,像他昨天晚上打的那种小型哨站,则是五个公用一个卫生所。”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借助他们来接伤员的时候混进去拿到药物?你知道距离我们最近的卫生所在哪里吗” 女人好像被刺激了一下,低下头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目光躲闪的不敢看阿凉的眼睛。 阿凉瞬间不知所措,生怕又是哪里说错话惹人家不开心了,之前马正的那件事,虽然后来徐龙和他解释通了,两边最后也都握手言和了,但他心里总感觉不太好受,好像是自己的言行举止都是不通过脑子思考一般,经常弄得对话闹成不愉快,现在看见女人脸色瞬间阴了下来,下意识的以为又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把人家惹毛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你别这样啊,都怪我说不来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阿凉见状连忙站起身想要离开让她自己慢慢缓一会,赶忙道歉十分客气的说道。 “你别走!” 阿凉瞬间被吓了一跳,脚步也随之停顿在原地不敢动弹,心里一遍遍的责怪自己,怎么每次说话前都不会动动脑子。不想一下别人经历了什么就乱开口,人家肯定是从哨站的匪徒手里被陈层救出来的,人家遭受了多少折磨才从匪徒手里逃出来,现在自己一开口就扯到匪徒手上,搞得自己也是欺负她的那号人。 想清楚女人生气的原因,同时飞快在脑中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转过身,不等女人再次开口立马抢着说道。 “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是他们养的.....啊呸!” 女人已经缓了过来,抬起头看着这个不明所以的男孩打自己的嘴巴子,脸上浮现出一个问号。 “你是不是自己心里戏太多了?把自己弄的这么紧张干嘛呢。” 女人轻声开口说道,阿凉这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拍了拍脑袋,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错了。 “那个,你是从哪来的?我们是从沼泽那边的马帮过来想在这扎根的,你放心,我大哥说了你是陈哥的救命恩人,叫我好好照顾你们。” 女人闻言脸色又阴沉了下去。 “在这扎根?你们也要加入川龙会是吗?看来你们还是一色人。” “你他妈闭嘴!过来烧火!” 徐龙在上面听见这小子的蜜汁发言,然后又把自己的家底和来历全部一股脑的说了出去,再也忍耐不住大吼了一声。 “他妈的!想让你学学怎么说话,你他妈一来就给我整这出!”阿凉一脸懵逼地爬上沟道,路过徐龙时徐龙还忍不住给他脑袋来了一下。 “你先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从哪来的川龙,你说话方式和气质都不像在外面难民区讨生活的,是哪个要塞里被拐卖出来的?” 徐龙直接跳到女人面前,一点招呼没打开门见山的说道。 “这才像点样,你猜的没问题,看来这里也是有能人的,我确实不是难民区的人,三年前,我被这山脉当中的一个小帮派买走,他们安排在大区内的接头人把我绑了过来,卖给了这里的匪帮,后来川龙统一了这里我才过来的,你的这个兄弟在炸人的时候我救了他一命,没有我他活不成。” “你说的前半段我信,但是我不信你是哨站里面的女人,因为据我所知,要塞内的所有人都识字,女人卖的价钱和价值都特别高,不可能只是这一个小哨站里面的,最次都是元老会那帮人的正房。” 徐龙盯着女人的眼睛,不躲不闪的说道。 女人见徐龙把她的心思也猜了个透,不禁放松了警惕。 “因为一点事吧,不过是他们内部的争端,我也是阴差阳错到了这里,你也不必在多问,只需要记住我不会害你们就好了。” “这我相信,你很聪明,见识也比我们多,你要是想害我们,杀了陈层轻而易举,不过我现在不是来和你分个什么的,现在老陈伤成这样,我们从哪里才能搞得到药物。” 徐龙不在多嘴,直奔主题地说道。 这个女人要是诚心如她所说的那样,那么她就会告诉川龙的卫生所在哪里,帮助陈层,如果只是为了将他们三人引出来一网打尽的话,徐龙的心里也已经想好了应对之法,不过卫生所的药物在哪只有她知道,只能先顺着她的意思来。 “我已经说过了,我真的不知道散落在各处卫生所的具体位置,我只知道确实有这么个东西,而且是会在各个哨站进行游走医治的,有你们现在需要的药物,但是具体位置,我是真的不知道。” 女人认真的说道,表情严肃不像在撒谎。 “可你既然没有否定我的猜测,那么你待在元老会的时候,那种级别是肯定有机会接触到医疗组织的,为什么现在说不知道呢?” 徐龙想了想,放慢语速说道。 “我不了解,我除了陪他们睡什么都不会,而且他们也有很多不同的交际,我不知道很正常,我身体在被他们抓来的时候被打坏了,生育不了,也就没什么机会接触到医疗资源,要是得病了也只有自生自灭这一条路,我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泄欲的工具,坏了就再买一个更好的,仅此而已。” 女人面不改色,也盯着徐龙的眼睛。 “你还挺识相的,那我听你说,哨站的卫生所是流动的,哪边有人受伤就去哪边,并且是多个哨站共享的?” “对,根据我的观察,他们应该会在有人受伤后三天作用过来。”“操,”徐龙暗骂一声“那他妈救个屁啊,三天,早他妈长蛆了,不过这次的事情闹得比较大,估计会来的快一点吧?” “是的,这个地方遭受袭击,是一定会惊动区长的,搞不好元老会的人都会亲自过问。”“为什么?”徐龙有些不解,这件事确实闹得动静很大,但是最多引起这片区域的人注意,怎么可能惊动元老会那个层次的人? “你们不知道吗?”“什么?”徐龙一脸不解。 “这个哨站所在的位置十分特殊,故意伪装成营地的样子,其实是为了监视另一个位于坎诺斯和山脉之间荒原上的势力,好像叫东镇,是一个难民自发组建的小镇,势力也不小,拥有自己的耕地和水源,和川龙会爆发过几次大规模冲突,最终不了了之。” 徐龙闻言沉默,心里暗中想着什么,看来自己这次动作刚刚好撞到点上了,但是这只是一个巧合吗?三人为什么会这么巧,刚刚好挑到这个地理位置和作用都十分特殊的哨站。 答案不言而俞,胖子带他们来的,那这个胖子到底想干嘛? 徐龙越想越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一时也想不到奇怪地点在哪里,弄得现场气氛有些尴尬,一个胡子拉茬的中年男人蹲在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旁边低头不知道在干嘛,身边还躺着一个重伤昏迷不醒的壮汉。 没这么简单,川龙会内部也有些奇怪,胖子按道理是直接和兵洪对接的,但是胖子又直接把他们给引导到这么个及其特殊的哨站,很难不想到胖子是不是在把他们当刀使,但是要是白白让这胖子捡了便宜,自己三人还能按照想法顺利的进入川龙内部? “哥,那个.....姐,吃饭了,快来趁热。” ------------ 第一卷 第24章 往事 晋阀外区,城南垃圾回收总站脚下的一个平民窟之中。 苏詹趁着夜色在黑暗中飞快的奔袭在如同蜂窝般密集的低矮住房中,不远处垃圾回收站的巨大烟囱不断排出带有浓厚刺鼻气味的棕色烟雾,这些烟雾在平民窟上方汇聚沉降于已经分辨不出土地颜色的地面之上,将原本正常的地面染成了棕灰色的散发着化工制品令人恶心的臭泥。 这里是外区无数工业园区中的一个,环境恶劣,气味令人窒息,巨大的烟囱给这里的工人和居民带来了无法治愈的无尽病痛与贫穷,地面上污水横流,红色和黄色的工业污水以及生活污水在没有任何引流设施的贫民窟里面肆意流淌,在一处低洼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剧毒湖泊,方圆一公里的居民,在这个充满各种致命化学废料和粪水湖泊的影响下,全部在无尽的痛苦中病倒,形成了一片无人区。 原本这里只是一片空地,后来工人们来到这里定居,外区的垃圾场不仅是外面难民的活路,也是他们这些要塞内普通人的唯一求生方式,工人进入垃圾场工作,在恶臭到瞬间可以让没佩戴任何设施的人当场窒息的环境中进行每天十六个小时的高强度工作,一辆辆垃圾车每天不间断地将整个外区的生活垃圾和工业废料托运到这里进行集中销毁处理,工人们站在仓库内堆积成小山的垃圾上将所有不同属性的垃圾进行分类和集中销毁,高温让垃圾散发出来的气味越过简单的用麻布制成的防护衣,与皮肤融为一体,一同散发着一股臭气。 天空被毫无节制的工厂排放的废气熏染成了永恒的棕红色,如同一张厚重的毛毯般将阳光和空气阻挡在外,无论白天黑夜,都只有一片笼罩在贫民窟和工厂之上的化学气体,贫穷与疾病如影随形。 一排排用木板和塑料篷布简单隔开的区域,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一个只能停一辆车的塑料布隔开的区域,往往挤了整整一家人,十几个成人和孩子的日常生活,全部在这一个如同坟墓般的地方完成。 地面上苏詹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因为上面已经铺上一层由粪便和污水经过无数踩踏后形成的泥路,脚下黑乎乎的一片,偶尔会有几具还未完全腐烂的尸体会被他的脚踩破肚子,黄色的软烂的东西如同蚂蚱的肚子一般爆开然后四溅,这些尸体在失去其生命的价值之后,被随意地埋在这条黑乎乎的泥路上。 苏詹转到一处被脚步踩踏出来的一处泥沟下方,掀开用塑料皮悬挂在木质框架结构上的简易门帘,迈步掠过一具只剩下黄色液体的尸体,压住呼吸飞快地进入贫民窟更里面更加贫穷密集的区域。 一整片的低矮平房之间没有任何空隙,就好像一个整体,只能在各种由垃圾搭建而成的矮窝棚之间飞快的前进,这些屋子紧密得如同互相嵌入一般建立在一起,这里的地面比外面的还要高,完全由粪便和垃圾堆积而成。 “砰砰砰!” 苏詹一口气跑到自己的家门前,用力敲了敲用木板铆钉的大门,屋里却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开门,啊琤是我啊!快开门!” 大门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苏詹有点急了,自己的妹妹和母亲这个时间应该都在家里的,自己的父亲自从去年被浓酸腐蚀了下半身后就一直躺在家里下不了地,自己和母亲拼了命才从非工业区弄到了药,勉强把父亲救了回来,不过自此往后也只能是废人一个了。 “啊詹!啊詹!” 此时父亲的声音突然从里面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碰撞声和闷哼,似乎有人在地上飞快地爬行。 “咔哒!” 大门的门锁被从里面打开,苏詹的父亲双手扶住门沿将上半身尽力支起,下半身却如同一坨烂肉一般无力。 “你妹妹被黄家的人给带走了!我拦不住他们,你快去帮帮你妹妹吧!” 苏詹的父亲红着眼眶,满眼血丝,身上全是显眼的脚印子,半张脸被抽得变了形,老泪纵横的对着苏詹痛苦地喊道。 “我一定去!是黄家的那个黄天正干的吧” 苏詹连忙应声允诺,抬起脚弯下腰钻进了大门,不顾父亲焦急万分的目光将背后背着的一个蛇皮口袋放进了屋子里,屋子里只有一张用砖头搭建的床,地面上有一个已经灭了的火堆,整个房间里也充满了屎尿的臭味,除此之外,屋子里再没有其他东西。 苏詹绕过正厅闪身走到屋子后面的一条肮脏的排水渠旁边,排水渠里面全是散发着恶臭的粪便和污水。 “扑通!” 苏詹二话没说直接将蛇皮口袋丢进排水渠之中,然后随手从隔壁家中扯了一片塑料皮来把蛇皮口袋压紧,俯下身用手将其不断挣扎的身体压住,抬起头飞快的扫了四周一眼,从背后掏出一把梭镖,猛地捅了一刀蛇皮袋里面的人,后者在里面发出一声闷哼,身子开始剧烈地抽动起来。、 “哗啦!” 苏詹将塑料布扯开,用力一脚踏在上面,压低声音阴沉的说道。 “一天时间,自己想,是被屎尿淹死还是按我说的做。选择权在你手里,这种地方,就算是神仙来了都不想多待一秒,他们不可能救得了你的。” 话音刚落,苏詹的父亲就双手撑地飞快地爬了过来,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时不知所措,张了张嘴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眼里血丝越来越多,透红得像一个血洞。 “妈呢?她去哪了?” 苏詹的身体没有动,转过头看向地上的父亲没有任何情绪地开口问道。 “她去找你妹妹了,那时候黄家父子三人从后面摸进来,我还在睡觉,他们突然往我头上砸了两棍,然后当着我的面把你妹妹用绳子绑住手脚拖走了,我拼命地爬上去想把他们追回来......斟儿就用脚把我往后面推,一点也不抗拒,她说‘爸你回去吧,我做他们的媳妇,总好过死在那个大粪坑里面,他们的爹是工厂的车间预备管理,你回去吧’” “我心痛啊!我没有走,手腕都压折了,手筋都爬断了!我抱住璔儿的被托在地上的脚,求求他们能不能放她走,我把命给你们都行!他们的爹就说‘你连你自己的养不活,还想把她护着?你大儿子都被列为通缉犯了,命都保不住,在外面就是个亡命徒,你家早就该绝了’这时候你妈也从厂里回来,看到这一幕跟疯了一样跑过来对着黄家父子三人又抓又咬,任凭他们怎么打都不松手,我就想把你妹妹身上的绳子解开,他们家老二看见了,直接拿着块板砖往我脸上砸,我躲不掉,只能一边解绳子一边把脸送过去让他砸.....然后我被砸得满脸血,眼睁睁看着他们把你妹妹拖走了” 苏詹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眼眶之中只有一片黑暗,修长的脸扭曲起来,面部肌肉不断抽动,但是手上没有一丝动作。 父亲趴在地面上,眼泪伴着血水从那张满是沟壑和酸液侵蚀出密密麻麻孔洞的脸上流出低落在地上,无力地低头哭着,环境就是这样,他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能力,但是一丝改变都做不到,只能任凭一切烟消云散。 “这件事不怪你和妈,但是也不怪我妹妹。” 苏詹突然开口说道。 “她既然选择了,那就不要去干涉了,她自己选的路,你就算拼命去拉也拉不回来的,让她去吧,起码多活几年。” 苏詹父亲一脸不敢相信的用力支起头颅睁大眼睛看向苏詹,嘴唇因为情绪剧烈而上下抽动,几次张嘴,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像是哑了一样,不断张口闭口却说不出一个字。 “哇!” 父亲突然急火攻心,一口黑血从口中喷出溅了一地,然后重重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苏詹足足站了十几分钟,全身紧绷着,脸上只有一抹释怀与狠厉。 苏璔躺在一张铺了红色毯子的木床上,全身赤裸,面无表情的等待着,外面黄家父子三人正在因为谁拿她的初夜而大打出手。 十年前,那时候她才六七岁,在她的记忆里,那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她总是无忧无虑地跟着大自己三岁的哥哥在运河旁边的长着翠绿色青草的岸边,不知疲倦地跑着,追逐着她们两个所看到的一切东西,一只蟋蟀,一只从面前飞过的小飞虫,浅滩上的一只搁浅的鱼。 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到这里,父亲白天在运河边做搬运工人,他们和母亲就待在工地不远处的一个小小的茅草窝棚里面,帮母亲做一些简单的针线活,那时候的日子虽然也没钱,但是一家人都很幸福,没有什么怨言也,父母唯一的愿望就是,多攒些钱,好让两个孩子去读书,让他们两个都能识字。 那时候的生活是快乐且幸福的,后来父母拿着攒了好几年的钱带着他们去了一个只有一个老师的小学堂,学一些简单的东西,父亲依旧是搬运工人,母亲依旧在小地窖里日复一日的做着针线活,他们的茅草窝棚早就被一场大雨冲坏了,父亲在河岸里面七里地的位置,给他们挖了一个地窖。 她和哥哥苏詹一起读了四年书,很快就要毕业了,其实是因为学校那个唯一的老师熬不住了,这里的学费低到几乎是在做慈善,四年后便在某个夜晚连招呼也没打,把地皮转让给了一家皮鞋作坊,自己进到工厂里面去打工了。 他们唯一能接触到的教育资源就这么没了,她倒是觉得这样挺好的,因为这些年他们不在母亲身边,母亲一个人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做着同一个动作,已经衰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和眼袋都严重了起来,眼睛也出现了问题,时常摔进坑洞里,她和哥哥回来后就可以多帮帮母亲了,哥哥也已经长的很高很结实了,并且学习的能力特别强,看很多字都能全部记住。 父亲就让哥哥去运河边搬货赚钱,但是第二天,哥哥和父亲在太阳还没出来时一起出去,回来时只有父亲一人,失魂落魄得像是丢了魂一般,她和母亲都慌了神,父亲缓了好久,才痛哭流涕的说道,哥哥和父亲同时找到了不同的东家干活,哥哥为了多赚一点,就和父亲分开了,结果一直到了晚上收工时,父亲在运河边走了整整三遍都没有看见哥哥的身影,直到最后一批工人走时,才跟父亲说,今天有一支部队驻扎在运河边,在白天借助当地管事的帮助,伪装成河岸的卸货点,借机绑走岸上的搬运工去当壮丁。 三人心知肚明,知道哥哥已经被抓去当了壮丁,父亲那一晚都没睡,从不碰烟酒的他坐在外面抽了整整两袋的烟草。 后来,运河被划入了正规区,一个商人看上了这一段运河,将其包了下来,卸货的工作也被垄断包揽了,搬运工们找不到活路,只能离开去往外区的工厂里面寻找活路。 她们一家自然也是这样,没有了这个经济来源,没有任何依靠的他们只能去各大工业区里面寻找活路,但是走来走去,他们都不被任何地方需要,因为没有人会需要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拖家带口的中年男人。 他们的钱快要花完了,只能去了当时被称为全要塞最大贫民窟的南部垃圾回收站,这里的贫民窟密度在那时就已经十分密集,因为垃圾场的工作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也招收没有背景的底层要塞人,于是你们就在贫民窟用塑料皮和捡来的破木板搭了个摇摇欲坠的屋子,勉强算有了个家。 但是,噩梦也是从这里开始的,母亲最先得病,垃圾场剧烈的恶臭让母亲的嗅觉和味觉彻底丧失,然后是一只手从手臂开始向下糜烂开来,紧接着,父亲的身体也出现了僵硬的情况,手指也变得肿大僵硬,行动变得十分吃力,喝的水全部是遭到污染的,父亲的牙齿在垃圾场的第五年后也开始发黑,牙龈变烂,然后脱落。 三年前,正当父母都被病痛折磨的时候,你的哥哥不知道怎么,居然找了回来并且见到了你们,这么多年不见,他变得高大健硕,与你们交谈得知,他被抓走以后在船上就跳船跑走了,不过不知道被河水卷到了哪里,那时也不过十几岁,只好一个人在街上靠自己捡垃圾艰难度日,后来找到了一个还算可以的工作,这才开始渐渐好了起来,便开始打听起家人的去向,最终废了许多精力,终于找到了贫民窟里的家人。 你想让哥哥把你们接出去,但是他总是以各种理由拒绝,你说父母的身体全部有大问题,再待在这种地方,他们一家都活不了两年,但哥哥却说,自己在外面欠了钱,把他们接出去的话也没有能力安置。 她便开始对哥哥心生不满,一直到去年,父亲因为一个意外,被垃圾堆积发酵而成的黑色酸液浇到下半身,两条腿当场被烧的满是血洞,当场就奄奄一息。 母亲跟疯了一样,跑出去贫民窟,通过哥哥留着的地址找到了哥哥,把他带了进来,他们一起把父亲送出去医治,砍掉了两条小腿,把命保住了,但永远成了废人。 “嘿嘿.....我来了妹子!” 一声兴奋的喊声把苏璔的思绪拉回,黄家的大哥冲了进来,将门反锁,紧接着扑向她的身体。 苏璔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只是侧着头,眼神随着身体上下晃动着,看向那扇半掩着的窗户。 苏詹最终还是没有插手这件事,他认为没有什么意义,自己的妹妹也不小了,自己做的决定自己承受,现在他彻底没有了束缚,终于可以放开手脚。 ------------ 第一卷 第25章 去 黄家父子两在院里清理着刚刚被打出来伤口,一边嘀咕着。 “老大下手真他妈狠,都跟他说好了,谁出的钱占大头,谁占初夜,现在好了,全被他搅黄了!” 老二气冲冲的用力砸了一下装着水的脸盆,铜皮脸盆掉在地上发出“膀胱”一声。 “算了,他要是这次以后霸占着新娘,我们就给他废了!” 黄父脸上被狠狠砸出一道伤口,一边拿着棉签往脸上涂药,一边恶狠狠的说道,眼里透出一股阴狠。 “哎呀,你谁啊?” 老二弯下腰去捡掉落在地上的脸盆时,无意中扫了一眼铜皮上的反光,只见一双脚倒映在脸盆上,抬头一看,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外头,不禁开口厉声问道。 “我叫苏詹” 院门外响起一个雄厚的声音。 父子两听见这个名字瞬间停下手中的动作同时抬起头来,神色严肃,不怀好意盯着眼前的高大青年。 苏詹看着眼前的二人果断开口道。 “我不是来带她走的,让我见她一面就行” 黄家父子两人对视一眼,手上没有动作。 “那你就这么空手来?” 苏詹见两人没有动作,心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迈步向前用手撼住用铁网挂成的铁门,铁门瞬间不堪负重开始嘎吱嘎吱的响了起来,摇摇欲坠。 两人见状立马慌了起来,立马转身走进院内寻找武器,一边出口威胁道。 “别他妈进来了!信不信我们现在去报官抓你,你别想从这里出去!” 苏詹闻言面色一沉,声音不自觉的压低说到道。 “我就见一面,要是不相信,那谁都别好过!” 苏詹从怀里掏出微冲,对准马上就要跑出视野之外的两人。 两人立马呆若木鸡,见到黑乎乎的枪口之后立马举起手转过身不敢动弹。 “咔哒!” “轰!” 铁门被一股巨力撼动,应声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苏詹迈步走了进来,一只手拿着枪指着两人,另一只手将背包取下来拎在手上。 “叫她出来跟我见一面,什么事都不会有。” “来人啊!快来人啊!” 突然院子内左手边小屋爆发出一阵喊声,黄家老大听见外面的动静立马提起裤子从小屋后面一边喊一边飞快的冲了出去。 苏詹立马迈步上前,快跑几步拿起微冲用力用枪托砸了一下,黄父当场被砸晕过去,黄家二儿子见状刚准备张嘴喊人,苏詹隔着六七米的距离单脚着地,整个上半身向后压去做出投掷动作,然后猛地收缩腰腹将手中的微冲直直砸向黄家老二。 一声闷响,老二当场口鼻出血倒地不起。 突然,四周的低矮屋子里响起大量密集的脚步,从四面八方向苏詹冲来。 黄家老大站在一大群人后面,指着苏詹大喊。 “他要来抢我老婆!他是个凶犯!不能让他走!” “跟他说什么废话!他不服,那就直接干他!”后面的一个汉子按捺不住,握着一把菜刀,直接向着苏詹窜了上去。 听见身后传来的破空之声,苏詹猛然闪身,躲开对方的一刀之后,手肘奋力向前,粗暴的砸断了那人的鼻梁,然后反手将菜刀抢了过来。 “小王八蛋!你还敢还手!” 另外一人在喝骂之间,弹开一把卡簧,直刺苏詹的小腹,同样被苏詹握住手腕,推到了一边。 “噗嗤!” 苏詹愤然抬手,一菜刀剁在了那人脸上,第二刀直奔他的脖子,但是砍到一半的时候,又转变轨迹,剁在了他的肩膀上,这些人既然能够知道他拿了金海的钱,说明肯定知道他的身份,而要塞不像难民区,这里的联防队虽然松懈,但面对命案也是会查的,苏詹不怕跑路,但却怕如果真的有人深究,会把自己特殊的身份给挖出来。 苏詹顷刻间放倒两人,随后就被一拥而上的其他人给按在了墙上,好几只拳头开始奔着他脸上猛砸,那个带队的汉子更是直接挥动一把匕首,向他的小腹捅了过去。 “嘭!” 苏詹余光看见对方的动作,将后背顶在墙上,一脚蹬在了壮汉胸口,把他踹开以后,拱开身边的一个人,开始向巷口迅速逃跑。 “一群废物!”壮汉看见苏詹的背影,捂着胸口爬了起来:“外面的人!给我堵住他!” “踏踏!” 话音落下,巷子外面放哨的两个青年同时窜了进来,迎面向苏詹跑去。 后有追兵,前有堵截,此刻苏詹已经无路可退,面对这伙不明来历堵路的人,苏詹做了个深呼吸,全身肌肉也紧绷了起来,他的枪在混乱的人群中被踢到不知道哪里去了,而且在这种地方也不敢贸然开火,一但开火势必造成伤亡。 “咻!” 就在苏詹转身的同时,一阵破空之声传来,随后一个带着拖绳的大网猛然从一侧抛出,直接套在了黄家老大身上,同时巨网前方的几个抓钩也被惯性一甩,挂在了黄家老大的衣服上。 “噼里啪啦!” 随着巨网闭合,上面顿时冒出了一阵电芒,黄家老大还没等有所反应,就被电倒在了地上,对着苏詹哀嚎道:“舅爷,救我!” “呼啦啦!” 与此同时,周边的树林里面已经出现了六个男人,速度极快向两人冲了过来,这六个人当中,有三个都抱着防暴网枪,这种枪械跟苏詹以前见过的不太一样,不仅枪管很粗,而且枪口的位置还有着手臂粗细的一枚射网器。 此刻其中一人的抓捕网已经打出去了,一根与枪身相连,由螺旋金属层包裹的连接线正在为抓捕网提供电力。 看见那六人穿着统一的作战制服,苏詹心里咯噔一声。 从装备来看,这些人应该是官方的作战人员,而官方派人来抓他们,只有一种可能。 他的身份暴露了! 忽然出现的六人小组将黄家老大抓捕之后,就迅速向这边冲了过来,其中一人直接举起一把枪管只有拇指粗细的麻醉.枪指向了苏詹:“没你的事!跪下抱头!” “我抱你妈!”苏詹张嘴骂了一句,奔着那个举枪的人就冲了上去,而且眼睛死死的盯住了对方腰间的一把橡胶柄军刺,他不会用枪,第一反应就是抢刀,把黄家老大身上的网割开。 老黄家其他人都死的差不多了,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了,虽然是抢来的,但是毕竟是个依靠。 “开火!”前方那人看见苏詹准备反抗,在喊话的同时,已经扣动了扳机。 “噗!” 一枚麻醉针顺着枪管射出,直接钉在了苏詹的胸口上,而苏詹也瞬间冲到了他的面前,猛然一拳砸了过去。 “嘭!” 对方抬起双臂想要挡下苏詹的一拳,却完全低估了他的力量,被一拳打退三四米远,重重的撞在了一棵树上,看着苏詹已经泛红的眼睛吼道:“小心!他是被政府追杀的通缉犯!” “砰!” 侧面一个抱着网枪人听见队友喊话,向着苏詹扣动了扳机,绳网弹射而出,向着苏詹盖了过去。 “踏踏!” 苏詹余光看见闪烁着电芒的抓捕网袭来,猛然闪身躲开。 “噗噗噗!” 另外两名手持麻醉射枪的人枪口横扫,数枚麻醉针划破虚空,至少有三四枚都扎在了苏詹身上,而他此刻根本感受不到这种细微的疼痛,迅速冲到那名被击退的对手面前,在距离他还有两三米的时候,接着助跑的力量一跃而起,膝盖向前顶去。 “嘭!” 一声闷响,苏詹的飞膝顶着那人的胳膊,粗暴的撞在了对方的下巴上,伴随着轻微的骨骼断裂声,对方的颈椎瞬间被折断。 “大家小心!这家伙的战斗力很强!直接击毙!”对方一人听见队友骨骼断裂的声音,抽出了腰间那把装填实弹的手枪,而这也是他们队伍里唯一具有杀伤力的武器。 “嗖!” 苏詹听见这声喊话,抽出尸体腰间的匕首,陡然甩了过去。 “噗嗤!” 匕首精准的扎在那人脖子上,使其当场毙命,而他也在中刀的同时下意识的握紧拳头,带动了扳机。 “砰!” 枪响也在色中传开,苏詹投掷完飞刀以后,已经顾不得其他,转身冲向黄家老大身边,一把将他拎了起来,此刻抓捕网还在放电,闪烁的电芒让苏詹手臂发麻,他强忍着刺痛感扯断了连接抓捕网的电线,扛起黄家老大撒腿就跑。 队伍里的一个人看了一眼两具队友的尸体,跑过去从尸体手中把枪夺了过来,一马当先的追了上去:“大家小心,目标能力未知,而且抗药性比较强!中了四倍剂量的麻醉剂,似乎并未受到影响!” “明白!”其余三人动作麻利的跟在后面,其中一人追问道:“要不要向附近的队伍求援?” 带头人犹豫了不到一秒种,点头应声:“发信号吧!这笔钱咱们自己赚已经有些困难了!舍财总没命强。” 按照苏詹的想法,以他的体力狂奔两分多钟,已经足够甩掉那些人了,然而就在他准备加速的时候,却感觉体力在迅速流失,而且头脑昏沉,视线也变得模糊,璀璨星空已经开始在他眼中乱晃,每一颗星星都如同拖着长长的尾巴一样不断摇晃,没有任何药理常识的苏詹,并不知道扎在身上的那些麻醉针有什么用,只当是普通的飞镖。 “呼呼!” 随着苏詹的呼吸变得粗重,他脚下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每迈出一步,都如同扛着一座山那般沉重。 随即白眼一翻,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虽然还有意识,但已经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追兵向他们靠近。 “呼啦啦!” 后面的人追上来之后,其中一个人用手电晃了一下两人的身影,面色一喜:“找到了!人在那里!” “中了那么多麻醉针还能跑出这么远!真他妈邪门!”带队人此刻也松了一口气,用枪指着两人的位置下达了指令:“趁着他们不能反抗,抓紧把人扣住!电击镣铐给我开到最高电压!” “踏踏!” 其余三人闻言,迅速冲了上去,看见这几道身影,苏詹趴在地上,心中升起了一抹绝望,他进入要塞,只是为了来见一眼家人,躲一下政府的抓捕,没想到才进外区几天,就直接落网了。 “吭!” 正当苏詹和黄家老大即将沦为阶下囚的时候,一阵巨响在不远处一间矮房中如同闷雷般陡然炸响,随后远处那个持枪的带队人胸口位置,直接被掏出了一个碗口大的窟窿,身体被子弹的推力轰出了两米多远,暴毙当场。 听见这阵声音,已经跑到苏詹身边,掏出电击镣铐的青年顿时一愣:“什么情况?” “狙击手!隐蔽!”后面的一个人在喊话的同时,已经趴在了地上。 “吭!” 又是一声枪响,苏詹身边的人胸口中弹,近距离之下,苏詹清晰的看见对方的左胸被子弹轰碎,肩膀带着一条手臂飞了出去。 伴随着枪声,又有两人向着他们所在的方位继续袭来。 “敌袭!”趴在地上的青年看见两道身影,举起手里的网枪,直接扣动扳机。 “砰!” 抓捕者的网枪并没有对冲过来的两人起到阻挡作用,随着抓捕网燃烧殆尽,那两人已经冲到了近处,面对近在咫尺的敌人,地上的抓捕者猛然暴起,抽出腰间的军刺,向着其中一人陡然刺去。 “踏踏!” 对方侧步躲开他的刀锋,欺身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在下压的同时猛然提膝。 “扑棱!” 躲在后面的抓捕者看见这一幕,麻醉.枪再度举起。 “砰!” 另外一人甩动手腕,子弹轻松穿过了他的眉心。 “噗嗤!” 在远处抓捕者倒下的同时,近处那个用火烧掉抓捕网的人也挥动刀锋,划开了对手的脖子,然后迈步向苏詹走去,同时对着别在衣领上的麦克风开口道:“敌人解决!帮我警戒!” “据我所知,要塞内是禁止平民持枪的,那些非执法者拿着武器,难道不算是不稳定因素吗?” “要塞禁止持枪,只是在法律森严的行政区内,至于外四区,联防队很少深究这些事,而且这些赏金猎人也很少去行政区抓人,更不会带着武器在行政区招摇过市。” 他很难想象,自己究竟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里! ------------ 第一卷 第26章 26 徐龙看着不远处一队急匆匆行走的人影,心中泛起了一丝警惕。 “流动卫生所配备的匪徒大概有多少?” 后方,阿凉和女人躲在壕沟之中,徐龙探出半边身子看向外面,转头问道。 “我没有刻意观察过,之前去过那里检查过生育功能,卫生所的条件特别简陋,所谓的医生基本上就是认得几个字看了几本书而已,由于它是流动的,负责看管的匪徒只有大概三四个,是护卫也是助手。”女人低头想了一会,对着徐龙说道。 “也就是说,所谓卫生所,其实就是一个医生带着药四处跑,哪里有人出事就去哪里?”阿凉抢先徐龙一步,看清了里面的门道。 “对,所以你们对付起来应该问题不算大。” 徐龙闻言低头想了一会,现在老陈受了重伤,能不能活到他们弄到药还是个未知数,能动的只有他和阿凉两人。 “阿凉,你去清点一下我们还有多少弹药,冯清,你留在这里看住老陈,等天黑了,我们再去之前的哨站营地看看情况。”徐龙思虑了一会,对着两人吩咐到。 阿凉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壕沟开始清点起装备,冯清却没有走,蹲在壕沟中裹紧身上的破衣服。 “如果遇到意外,我们没回来,你就往东走吧,朝着坎诺斯那边走,我的一个兄弟在往那边的路上,运气好碰到他的话就让他带着你。”徐龙跳下观察用的小土坡,见冯清没有反应,以为是她对两人信任还不够,不敢妄自行动,于是开口允诺到。 “我不是这个意思。”冯清抬头,昂起那张清瘦的脸看着徐龙说道。 “你们那天晚上闹得动静太大了,我估计已经惊动上面了,你们要是现在贸然行动,我怕你们就是去白白送死,你懂我得意思吗。” 徐龙站在原地,看了冯清一眼然后转移开视线,确实,自己没有考虑到这一层,土匪再傻,挨了打也是知道痛得,他们刚刚攻击了那个哨站,对方肯定会加强防御,他们两要是直接去得话,估计希望不大,他可没有老陈那种完全不怕死的杀气,阿凉虽然身手和体能都不错,脑子也转的快,但是毕竟还是太年轻,遇上这种场面也难说。 “你有没有办法,说来听听。”徐龙蹲下身子,贴近冯清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诚恳的开口说道。 “有”冯清不躲不闪,直视徐龙的目光“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处境吗?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提条件吗”徐龙皱起眉头,双手放在膝盖前自然垂下,看着冯清说道。 “我明白,可是你要想救活你的这个兄弟,你就得让我告诉你方法,否则我不说,他一定活不成。”冯清依旧面不改色,直视徐龙略带威胁意味得目光。 徐龙低了一下头,他意识到自己面对得不是一个普通得女人,对方很理性,也很聪明,知道自己要什么,软肋在哪里。 最关键的是,胆子特别大,徐龙好歹是手上有着十几条人命的悍匪,对方孤身一人,能够面不改色的和自己商量,这一行为再一次刷新了徐龙对她的认识。 “说吧,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会尽全力去做。”思量了一会,徐龙还是妥协了,这个女人准确的拿捏了他的性格和心理,知道他一定会答应。 徐龙不是阿凉,心性已经很成熟了,他知道这种感觉,自己的性子已经被对方看穿,这不是一个好消息,对方可以利用这一点为自己做很多事,而受害者还不一定察觉的出来。 可是眼下这种情况,也就只能由着对方来,陈层的伤不能耽搁,他们两也没有时间等,唯一的突破口就在冯清嘴里。 “第一,把你们的所有消息告诉我,我得清楚你们得动机和目的,才能选择要不要靠着你们,毕竟我只是一个女人,在这种环境下离开川龙会,我没得选。”冯清见徐龙答应下来,立马话语简洁得说出自己得条件。 徐龙无言,看着自己得脚板。 “第二,我要你答应,这件事要是成功了,你们必须要跟我去一个地方,在去那个地方时,你们必须全部听我的,按我说的做。” “什么地方?”徐龙听到这里,瞬间抬起头看向冯清惨白的小脸。 “就这两个条件,你要是答应,我就帮你救你这个兄弟,他中了一枪伤到器官,不及时医治后果很难说的。” 冯清直接忽略了徐龙的话,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徐龙有点脑,对面肆无忌惮的算计自己,自己就好像陷入泥潭一般淤塞不前,完全不知道对面在打什么算盘,可又拿她无可奈何。 “我知道陈层伤势很重,但是这不是你能要挟我的借口,不把去什么地方,什么事说清楚,那就没得商量。” 徐龙站起身,把话说死,抬脚准备离开这个精明的女人身边,在她的身边有股奇怪的感觉,初出茅庐的青年可能会被这股自信和迷人的感觉迷惑住,放弃自主思考,任由她把控,跟这种人在一起感觉上会很舒服,但也只是舒服而已,所说所为根本经不起细想。 把话说死,就是徐龙的资本,事情的真正决定权在徐龙手里,两人都是身不由己,但是徐龙能拼一把,冯清不能,这就给她透出一个信息,徐龙可以直接翻脸,对于徐龙而言,她的赌注并没有多少用,她手中唯一的资本并不像她想的那样强而有力。 “你回来!我跟你说就是了”冯清见徐龙直接转头走了,顿时有些慌了神,赶忙转头挽留到。 徐龙没有停下脚步,在壕沟中直直走向另一头阿凉的位置。 “你们肯定是想杀兵洪上位是不是!我知道他的一切信息。” 徐龙定住,转过头看着眼前跟在自己后面面色焦灼的冯清。 “真的?” ........ 哨站营地 胖子站在一堆人中间,狼吞虎咽的吃着带来的干粮。 “你是说,那三个逮你过来的人,是从北边过来的?” 兵洪叉着腰,看着眼前低头不语的胖子,眼神中有一丝警惕。 “对,他们身上的气味肯定就是沼泽那片的,脸上和手脚都有不同程度的浮肿,全身上下就给人一股阴冷的感觉,一定是沼泽教会那边的人。”胖子一边往嘴里塞干粮,一边嘟嘟囔囔的说道。 兵洪闻言沉默了一会,他最近是听说了一些传闻,北边的动静他暂时还不能确定真假,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估计和传言中的八九不离十。 “白林!” 后方的人群中,一个高瘦的青年应声跑了出来,一路小跑到兵洪身边。 “怎么了兵哥?” “回去报个信,让上面不用派人下来,这件事和小镇没关系,这几个人是从北边沼泽过来的流匪。” “行,我现在去”白林应声允诺,往营地外跑去。 “老黄,你他妈说好的之前不是有支队伍要过来吗,还说有个小处,他们人呢?”兵洪把四周的人遣散,走近对着胖子质问道。 “他们后来后悔了,之前的马帮首领给他们提了名额,把他们全部迁到要塞里面去了,看在之前他们给老首领尽的孝心,就给他们全部安排进去了,人家也有着进去生活得机会,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过苦日子了。”胖子抬起头,把腮帮子里的东西全部吞进肚子里面,认真的对着兵洪说道。 兵洪看着胖子,他知道胖子这人虽然平时混不吝,但是这种事是不会乱说的。 “你想想,他们想进来,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想进来,不就是打个招呼的事吗?退一万步,他们真闹了点误会,哪里至于干的这么绝,这样子还多了个仇家,有意义吗?”胖子对着兵洪解释道。 “也是”兵洪低头思虑了一会,点了点头,想来想去也觉得这事不可能是那帮人所为。 “得,既然这就是个乌龙,那也没必要在这继续乱折腾了,等换过来得人到了,你也准备撤吧。”兵洪砸了胖子一拳,突然俯身到他耳边“延川得人已经到了,在屋里等着” 闻言胖子猛地抬起头,看向兵洪,后者意味深长得看了胖子一眼,然后收手往后走去。 留下胖子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着兵洪远去的背影,口中的干粮咽不下去,卡在了腮帮子里。 ......... “轻点轻点!哎哟痛死我了!” “憋动昂!我现在给你烧一下外面断掉的皮,把他们焊到一起去。”’ 一个穿着白色破旧马甲的土匪有模有样的给哨站营地里的一众伤员治病,眼下这个土匪的大腿被爆炸时四溅的土块划出了一个大洞,医生就把那个洞四周用酒精擦了一遍,然后徒手抓起两旁的烂皮,在上面洒了点酒精,拿出个火折子,准备给死皮烧连在一块。 “你他妈真粗暴,妈的能不能温柔点!”那个被医治的土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声吼着,绝望的拿起块破布塞进自己嘴里,闭上眼转过头去,尽力不让自己感觉到伤口上的痛处。 “卧槽,你小子自愈能力挺强啊,这才多久就自个结痂上了。”医生突然抬起头,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一幕,大声说道。 “啊?真的吗,那就不用烧了啊!”那土匪听见这话顿时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庆幸自己不用遭这个罪了。 “次奥” “啊啊啊啊啊!!!” 医生笑着点燃火折子,土匪被烧的当场撕心裂肺的大吼一句,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处理完这个,医生抬起头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助理,对方会意,将晕死的土匪拖到茅草窝棚外的地上,往上面盖了个只剩半边的脏兮兮的草席。 “下一个!” 医生大吼一声,简易的茅草窝棚外面顿时躁动了起来,一阵推搡。 流动医疗点不可谓不珍贵,纵使这医生跟个杀人狂没差别,可是人家用的药材可是真材实料,这些药物可是他们这些底层土匪一辈子都见不上几回的。 所以,他们就算知道这医生的手段,也是争先恐后的过来看病,毕竟聊胜于无。 但是,这看病的队伍里面,还有许多人压根是没受到那天晚上的爆炸伤,单纯是一些流感便秘之类的小病,想来白嫖点药物而已。 “我我我!我后面被炸出来个窟窿,痛死了!” 一个蓬头垢面的土匪从拥挤的人群中冲出来,挤到窝棚前的两个持枪维持秩序的守卫旁边,大声喊道。 “把伤口漏出来看一眼。”守卫纹丝不动,压根没有放他进去的意思,冷冰冰的开口说道。 “兄弟啊,我伤口在这”那顶着张脏脸的士兵恭维的笑了笑,目光正对着窝棚前的守卫,用手暗示了下下半身,同时漏出了胸前衣服下面鼓鼓囊囊的形状。 两个守卫对视一眼,左手边的持枪守卫用力拨开人群,防止其他人冲进去,然后示意了那脏脸土匪一个眼色,那脏脸瞬间会意,跟着右手边守卫的脚步飞快的弯腰闪进了茅草窝棚。 “啥病啊?”进去之后,那守卫的眼球就没离开过脏脸胸前的突起,避开外面的视线后按耐不住的说道。 脏脸笑着拉开胸前外衣,但却只拉了一半,不让他看到全貌。 外面的动静慢慢平息下来,里面也传来医生不耐烦的催促,守卫失去耐心,伸出手要直接抢脏脸胸前的东西。 “咔哒!” 守卫在低下头的一瞬间,突然感觉眼角黑影闪过,来不及发出反应,脖子瞬间被拧了一百八十度,浑身脱力往下倒去。 徐龙拖住守卫倒下的身体,慢慢放在地上,不让其发出一点声音。 “怎么回事?怎么弄这么久!” 医生见这么久没有动静,从窝棚里面出来想看一眼情况。 “别动!别发出声音。” 徐龙从旁边的黑暗中挺身上前,在医生刚出现的一瞬间用刀抵住了医生的脖子。 “消炎药在哪里,快点说,不然先把你杀了我再进去翻。” 医生虽然是土匪出身,但是常年不曾外出厮杀,此时已经双腿发软,被徐龙这么一下顿时招了,用手指了指里侧的角落。 “碰!” 医生被徐龙用刀柄砸晕过去,轻声放倒在地,蹑手蹑脚的迈进窝棚里侧,伸手翻开隔间的黑布。 面前一片狼藉,徐龙一眼看见了地上的木头药箱,快步上前挽起药箱上的带子。 眼见东西到手,徐龙刚准备走,眼角突然瞥见地上摆着几个针管,脑子飞快的转动了起来,俯下身一把抓起几个散落的针管,转身在窝棚里面找起其他出去的门。 “卧槽!咋回事啊?” 与此同时,外面的最后一个守卫发现窝棚里面的动静不太正常,果断进来查看情况,发现地上躺着两个黑影,瞬间楞在了原地。 “有小偷!快来抓人!”守卫伸手摸了地上一人的脖颈,发现已经死透了,顿时冷汗直冒,挽起枪对着外面大吼了一声。 瞬间人群嘈杂起来,外面聚集的土匪一窝蜂的涌进小小的茅草窝棚中。 徐龙已经从后方给医生留的小门跑到了外面,从营地后方绕了出去,远离了治病的茅草窝棚。 ------------ 第一卷 第27章 27 山脉中段,工矢山后方。 高耸如云直插苍穹的山峰围绕着一处深坑形成一个天坑,十几处将其环绕其中的高大山峰如同匕首般直插云霄,深坑位于山峰拱绕的中心,四周的山峰开凿出无数蜿蜒曲折的盘山小路,像是附着在山体上的巨蟒般通向天坑之上。 一支车队沿着盘山路贴紧岩壁快速穿梭着,不多时,在穿过一处天堑后,深坑底部,车队沿着设立在坑边的土质缓坡一直开到深坑底部停下。 一道伪装成岩石的金属铁门在车队前方缓缓升起,车门打开,上百名荷枪实弹的匪徒从破旧的越野车上跳下来,一个军官模样的男人下车后,迈步到车辆后座上,打开车门,一个身穿深黑色冲锋衣的魁梧中年男人迈步走下车,一众匪徒如同众星拱月般,将男人围在中间,向着已经打开的金属门走去。 这中年男子大约五十出头的年纪,眼角已经泛起了不少的皱纹,两鬓的头发也有些许白色,但是威容犹在,面容壮阔刚毅,目光深邃,鼻梁硬挺,神色狠厉。 “吕总,大当家和二当家都已经到了,我们也得进去了。”这时,金属门内迎出来一个笑脸盈盈的青年,走到中年跟前,笑嘻嘻的说道。 吕众的身高比这青年高了半个头,对方只能仰头看向吕众的大脸。 “子姚和成伟光他们怎么这么快,带我进去吧,你们留在外面” 吕众向后挥了挥手说道,原先混乱的匪徒此时竟然有序的散开,在周围自动排成一条警戒队伍,只有那个从金属门里出来的青年跟在他左右,一起沿着金属门后面向下的通道走去。 金属门后面的空间十分逼仄,黑暗中只有一盏煤油灯散发出的微光能勉强看清脚下的路,一条不知多长的黑暗楼梯出现在脚下,下方没有一点光芒,目之所急全是黑暗。 吕众闭上眼,将手搭在青年肩膀上,任由对方带着自己向下走去。 一个小时过后,吕方微微喘气,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股虚汗,终于一丝柔和的光芒出现在眼前,只见前方是一个开阔的大厅,大厅两侧摆放着许多口冒着腾腾热气的大锅,天花板上吊着十几詹亮眼的白炽灯,正前方一群女人排成两排形成一道队伍,快步小跑过来挽住吕众的胳膊,拉着他走向正前方用巨大屏风分割开的广阔空间。 “吕总,冯总和成总都已经到了,他们都在等您呢”吕众左手边花枝招展的女人笑面如花的对着吕众说道。 然而吕方没有一丝感觉,面色随着脚步越发靠近屏风后面就越发凝重起来,眉头几乎凝成了一个川字,脸上一片黑。 那女的也知道吕众这个表情,一定是出事了,想来也是,如果不是有能够影响到川龙发展的重大事情,怎么可能会让这几个元老聚在一起商量。 女人偷偷瞄了一眼吕众的神色,就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现在她能做的就是不要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免得惹祸上身。 几分钟后,一个排小房间出现在眼前,一条长廊贯穿整条路上的房间,长廊被用玻璃分成两个区域,一边是几个用铁栏扎住的小房间,每一个房间都独立开来,似乎是关押人用的,另外一边,房间则被打通连在了一起,摆放着一大排白色的沙发,茶几等休息器物。 此刻前排沙发上,坐着两个中年男人,一个身材中等,神采奕奕,完全看不出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另一个则有些病态臃肿,神色迷糊,老态龙钟的样子让他看起来与旁边的中年截然不同。 两人身边站着几个持枪土匪,这些土匪拿的都是要塞的生产的制式步枪,其中一人手中的枪管与另外几人手中的枪截然不同,枪管明显粗了好几截。 那是一柄榴弹炮,是只有要塞内才能生产的单兵武器。 这时,一个戴着面罩队长模样的土匪看见吕众,连忙一路小跑到门前,恭敬的敬了个军礼。 “吕总好!” 吕众用鼻孔轻哼一声,用手拍了拍眼前队长的肩膀,算是打过招呼了。 “里面来了几个人了?”吕众俯下身子,在队长耳边轻声问道。 能让元老的人驻足,这些人肯定不是普通的土匪,这些在地下堡垒待着的守卫,原先全部都是要塞内的士兵,战斗力和战斗素养完全和外面的匪徒是两个层次的,否则也不会被派到这么重要的地方来。 队长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四周,门内没有人跟着他出来迎接,于是也压低声音飞快的说道。 “张擎天和王震已经在里面了,他们的精力不是太旺盛。” 说这句话时,队长直视吕众的眼睛挑了挑眉,显然是有暗示。 吕众抬起头直视大门,站了一会,然后点了下头,迈步准备进去。 “老吕啊!哈哈哈,我们等你等的好苦哦!” 那个身材匀称的中年大声招呼着刚进门的吕众,脸上却是皮笑肉不笑。 吕众也只得笑脸相迎,大步走向两人得位置,伸出手和两人都握了握,坐在旁边和两人客套了一番。 “对了,鬼猿岭的事情,有没有头绪?”洽谈中,吕众突然话锋一转,对着两人说起了正事。 两人分别是二当家冯子姚,和大当家——老态龙钟,暮气沉沉的一把手成伟光。 冯子姚精力旺盛,一把年纪脑子依旧转的飞快,用余光瞄了一眼成伟光,见对方和以往一样没有什么反应,于是飞快的开口说道。 “早有耳闻了,但是这件事,只怕不止我们几人清楚啊。” “哦?”吕众转头看向冯子姚“照你的意思,这件事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 “呵呵”冯子姚浅笑两下,将目光转到别处,缓缓开口道。 “老吕啊,听说你最近又结了婚,可别被女人把脑子弄晕了,这件事针对的是谁,目的是什么,我想,你不可能不清楚的。” 吕众把手环抱胸前,看着面前佝偻在沙发上的微笑着的冯子姚,冷厉的开口道。 “我还真不知道,这件事谁也不清楚是奔着谁来的,要是直接妄下定论,你确定他没有被人给当枪使了?” 冯子姚见吕众神色不像是开玩笑,心中也瞬间清楚了他的意思。 几天前,鬼猿岭下方的盘山公路上面,一支来自欧储要塞的军方车队被袭击,无一人生还,车队运送的不是普通的物资,是欧储近年来研发的一款新式武器,这个武器的信息相当神秘,没有人知道它的任何信息。 车祸发生的第二天,当欧储地搜救队找到被毁的车队时,发现所有车都已经坠落山崖,车上运载的东西不翼而飞,消失在无穷无尽的山脉之中。 而不巧的是,发生车祸的这段山脉,正好在川龙会的管辖范围之内。 “如果说这件事,要塞要问责到我们头上,你觉得我们要放出去多少血才能把亏空填上。"冯子姚看着吕众的眼睛,直直说道。 吕众无言,默默低头,旁边的一把手成伟光,眼睛依旧是半睁不睁,老态龙钟的样子,似乎刚刚两人的对话完全没听进去。 “管辖鬼猿岭的张擎天,以前也是跟着我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不希望川龙因为这件事遭到要塞打压一蹶不振,但是我更希望自己兄弟不要有事,钱,我们可以慢慢来,现在的生活我说实话,已经很可以了,我不希望再出现当年的情况再次上演。” 良久,吕众从口中挤出一段话。 冯子姚看向别处,没有立刻回应。 “他就在里面,家法还是要遵守的,无论这件事是不是他做的,我也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我们在这片活了这么多年了,始终都和各大要塞保持着良好的商业关系,但是,这件事我们必须得有一个解释,无论这个解释是否正确,但是他必须得有,明白吗?否则我们过不去这个坎儿。” 冯子姚见吕众已经把掏心窝的话摆了出来,也懒得继续胡思乱想,把话摆在了明面上。 “我去看看老张。” 吕众起身,跟成伟光打了个招呼,对方依旧没有反应,貌似已经睡着了。 吕众无奈叹了口气,他不想出卖兄弟换取平安,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样念及旧情。 而老大也是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这让吕众第一次觉得,看似庞大的川龙会,内部早已风雨飘摇。 内房,王震和张擎天在房间里面坐立不安,看见吕众推门进来,仿佛看见救命稻草般瞬间靠过来。 “老吕!” 吕众双手搭在迎过来得王震肩膀上,面色阴沉,无言的看着王震那张满是坑洞的圆脸。 张擎天见此情景,突然两腿一软,瘫坐在房间的地上,脸色煞白,仿佛看见了自己既定的命运一般。 他心里已经清楚,外面的一把手看似明面上还是他们几人的大哥,但是已经意识模糊,管不了事了,而冯子姚也是个情薄义浅之人,不会做让组织亏本的生意,而其余的几把交椅虽然意见不一,但是明面上还是要听成伟光的话的,此时冯子姚可以说,已经是成伟光的代言人,能跟他抗衡的,除了吕众之外,已经没有了。 可以说,吕众就是他的救命稻草,可是看见吕众现在唉声叹气的样子,瞬间让张擎天失去了信心。 吕众轻轻拨开王震的身体,迈步站在张擎天的面前,看着张擎天那张惨白的老脸,心中五味杂陈。 “你想活吗?” ........ 胖子在营地里面待了半天,四周好像又闹了点什么动静,但是他已经无心了解,快步走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两个匪徒面前。 “你们两个,跟我走一趟!” .......... “老陈,老陈!听的见吗?” 徐龙坐在铺上一层干草的壕沟之中,将陈层沉重的身体靠在自己的膝上,往他嘴里灌药,见陈层的眼皮在动,立马放下药罐大声问道。 冯清闻声而来,用手放在陈层额头前探了探温度,发现烧已经退下去了。 “他好多了,看来你弄来的药是真货,再安静的养两天他就能醒过来。” 冯清一边拿一片沾了水的破布陈层擦拭身体,一边飞快的开口说道。 “你现在身体怎么样?”徐龙放下陈层,让他的身子靠在保温毯上,不跟地面接触,转头对着冯清说道。 “你准备现在动手?” 徐龙点点头,眼神坚毅。 “不能等了,再等下去这个机会就错过了” ........ 兵洪带着一众匪徒回到营地中,二三十号人挤在一间小小的屋子里。 “都安静!我讲两句!” 兵洪站在屋子正中央,对着眼前吵吵闹闹的人群大喊道。 这是十几号人全部是兵洪这几年积攒下来的心腹,基本上,兵洪说什么这帮人都会赴汤蹈火的去干。 原本乱糟糟的人群全部安静下来,看向兵洪的方向。 “大家应该都知道,最近发生的那件事了吧,欧储的车队在我们这被袭击了,无一人生还。” 兵洪扫了一眼下面众人的表情,发现都没什么触动。 这也正常,毕竟这件事的辖区不在他们管理的这段山脉,事情没落到自己身上是不会知道分量的。 “现在,要塞来问罪了,鬼猿岭,大家都知道管辖的人是谁吧。” 原本安静的人群瞬间窃窃私语起来,互相交头接耳在下面轻声讨论着。 下面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知道,鬼猿岭的领头,张擎天和带着他们的元老吕众关系匪浅,而兵洪,就是依靠吕众起的家。 现在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不用兵洪继续往下说,下面的人也基本猜到了兵洪下面要说什么。 “大哥,你说怎么做吧!天爷和你平时都对我们不错,兄弟们都记在心上呢!” 兵洪看向众人,心中一阵欣喜,闻言终于放下心来。 他原本还担心,众人想不到这一层,要靠他强行下命令下去,那样的话,和他们自己意识到是不一样的,与其让他们干一件云里雾里的事,还不如让他们把这件事对于他们的利害关系看清楚。 “天爷要是到了,吕总就在川龙彻底失去唯一的盟友,到时候我们还能跟谁吃饭?难道跟那个姓冯的吗!” “我们只听你的!” 下方异口同声地喊道。 兵洪嘴角不自觉的笑了一下,但是角度很小,没有人发现。 “钱子!阿斑!你们过来,其余队长全部按我说的做!......." ------------ 第一卷 第28章 28 川龙会依靠山脉走货赚钱,每天都会有各大要塞和其他地方来的商队,借助洛基山脉上险峻的山路四处奔走,这些人往往是从自己的家乡带来本钱,除开路上交给各种匪徒势力的一部分保护费之外,其余钱财都会用于偷渡到其他要塞和大区内换取货物,然后再借助山路返回,川龙对于这些数量众多的商队管制很松,基本是有货给货,有钱就给点钱,这钱还不能拿的太多,否则人家本钱不够做不成生意,那就是给别人吃绝户了,不仅日后的生意会受到影响,还会坏了这条路的名声。 所以收保护费也是个技术活,要一眼看出那些往来的商人有多少身家可不容易,这些人相当狡猾,为了少交一点钱,往往会把自己打扮的破烂不堪,人和货则分开来运送,运货的那边按人头将钱交了,这边就扮成一个路过的难民,身上空无一物脏不拉几的,让匪徒想下手也无从下手。 这样到了山路终点,再把自己的货取过来,就可以省掉一笔保护费。 这个方法在常年走山路的商队里面传开来之后,便专门有一批人做这个生意,他们往往带一大批货,将这些货分成几次运过同一处匪徒洗劫点,但是只交一次人头费,到了目的地之后再把货分发出去,这样就可以省下来一大批过路费。 这样虽然方便,但是也是有风险的,玩意被匪徒们看出个所以然来,是生是死就看天了。 山路四通八达,没一段路选择不一样的走向都会通往不同的地方。 川龙就这样划分出了十二个片区,分别归八个元老手下管辖,每个元老手下两个帅旗,旗下看片区重要程度分配的人数不同,多则数百人,少则加上旗长才几十人出头。 吕众管辖的是灰熊山往下至张擎天所管辖的鬼猿岭下方之间的区域,这片区域向东四十公里开外,就是东皇镇的位置。 往上,海拔越来越高,一直到雷诺边境区域,整片山脉的最高峰就在这之中,这个山峰海拔已经超过了三千八百米,上面有积雪覆盖,所以也被称为白头山。 雷诺边境到白头山,归属于冯子姚为首的一会元老,这处山脉地势陡峭高耸,所开凿的山路大多只能提供几人通行,大规模的队伍和车辆无法从这之间行驶。 后来雷诺要塞耗费重金,将洛基山脉最南端一部分划分进本土,花费数十年的时间,山脉南端开凿出了一条可以供车队行驶的盘山公路。 公路是不可能对外开放的,但是这片的匪徒和其他难民区来的商人都还要生存,没有办法,只好继续沿着人工开凿出来的小道走商。 公路一经开通,雷诺要塞中管理这片公路的部队借此大肆敛财,通过将要塞内的商货运送悄悄塞进车队里运送出去,再通过盘山公路的便捷性前往各大势力之间进行交易,不少部队中的人借此机会利用盘山公路发了大财。 如今,这帮人虎踞山脉南端,可以说垄断了盘山公路这条快捷的暴利金山。 没有人敢去招惹这群人,因为他们的背后就是雷诺要塞内的正规武装军队,正规军队打山脉上的这群散兵游勇就是完全的虐杀。 黑熊山往上一直到晋氏的末尾,这一片山脉由大当家名下管辖,这一片区域也是整片山脉匪帮能够享受到的最为方便,富裕的一片区域,这一处山脉紧靠欧储,晋氏,东临坎诺斯,可以说东亚大陆的商业中心就将这一段山脉包围其中,许多来往的客商日夜跑山,这就使得保护费取之不尽,整个川龙会的七成收入就来自与这一段。 自然,这也就让山脉下半段的几个元老馋的眼红。 冯子姚所在的片区就是山脉下半段,相对于其他和他在一处的元老来说,他在这一段的生活质量已经算是最好的了,否则他也不会成为山脉下半段一众匪徒的主心骨,只是一把手的余威犹在,至少明面上他们还是不敢太放肆。 典府 南端四大元老全在典正的营地府邸之中,面前摆着一桌酒席,几人面红耳赤的坐在酒桌前喝的东倒西歪。 “老正,你他妈是会玩啊,这个季度的钱你他妈一分都不往会费里放,全他妈给自己养女人了是吧!” 冯子姚醉眼迷离,指着典正的脸大声说道,唾沫星子到处飞溅。 “啥啊老冯,我他妈哪里来的女人,就算是我他妈往那床上躺个一年,也不如你他妈在赌桌上一天花的多!” 典正也是一开始组建川龙会的一员,但是他和冯子姚不一样,他和另外两人都是后来加入的成伟光的队伍,并不是当兵出身,而是流匪发迹。 但是论资历,他也是有和其他元老平起平坐的资格的,所以几个元老坐一座也是无可厚非。 “得了吧,哪个在山上混得不知道,你这不当人得玩意有多好女人那口,你就说你那笔钱去哪了吧!” 典正的脑子突然清醒了起来,半梦半醒之中,发现冯子姚这几句话都不是随口的无心之举。 “啊,我问你那笔钱去哪了!听见没?” 典正正色,酒醒了过来,转头看向自己身边另外两人,后者的酒也醒了大半,看着典正不知所言。 “皇子!你说,我的那笔钱拿去干什么了。”典正不躲不闪,直视冯子姚阴狠的目光,对着旁边的六元老说道。 那中年和另一个中年几乎长的一模一样,是一对双胞胎,听见典正的话,嘴唇抖了两下,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往下讲。 冯子姚看向那个叫皇子的中年男人,眨了眨眼,满口酒气的说道“哟,说呗!我看他能给我整出点什么所以然来。” 皇子摸了摸脸,开口说道“这事吧,不是典正的错。” “哎哟!那不就得了!他妈的还跟我东扯西扯,说吧,钱花到哪个女人身上了?” “不”皇子摇摇头“这件事跟女人没什么关系,或者说,跟下半身的事没关系,不过确实是个女人引起的。” 典正甩甩头,闭上眼单手撑着无言以对,他知道大皇二皇哪里都好,就是他妈藏不住事。 “之前的那批从黄冈手里掏来的那批货,还记得吗,黄冈留了一个女人在北边手里,后来黄冈下位,只能进要塞苟且偷生,就把那女人忘在这了。” “继续说。”冯子姚叼着根烟,饶有兴趣的听着。 “后来,那女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应该是惹到人了,被赶了出来,在外面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就回到了山脉。” “典正那时候刚好遇见她,那女的一个人走在平时商队走的山路上,跟着一会跑货的难民,收过路费的时候就顺手带进来了,那之后她就成了典正的正房,到此为止,我们都不知道她原先是跟着北边的。” 典正闻言并没有生气,而是单手撑着下巴想着什么。 “后来慢慢的那女人说错了口,被典正发现她原先是北边的人,火起来就把她废了,随便往外面丢,结果那群带着她走商路的难民找了过来,说要我们出她的典身钱,还说那女的原先可是要塞人,漫天要价,我们也怕这事传到北边,进了他们嘴里不好听,而且这之间的关系还有些难说,反正就是没办法只能赔钱了呗,上个季度的大头都被拿去赔给那群难民了。” 冯子姚没有说话,面带微笑满面荣光的看着典正,后者黑着脸默默的喝着酒。 “这事我认,行了吧,是我遇人不淑了。”良久,典正从嘴里憋出一句话。 “哼” 冯子姚冷笑一声,另外两人同时看向他。 “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件事给我们造成的亏损,你必须想办法给我添上。” 冯子姚站起身,把大衣披上,笑着把眼前最后一口酒喝完,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小房间。 典正脸黑的不能再黑,坐在桌前心中十分懊悔自己的作为。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冯子姚这是要借着这件事把他当枪使,恶心的是,他还没办法反抗。 ....... 一辆破旧皮卡行驶在被人为拓宽过的山路上,胖子和另外一个队长坐在车后座,前面两个马仔打着驾驶灯在开车。 “吕众那边的态度明确了?” “嗯,兵洪都明确表了态了,那就说明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了。”胖子抽着烟,看着车窗外向后倒去的天险,缓缓开口说道。 “我还是有点担心,南边跟一把手走得太近了,冯子姚这狗东西,现在几乎是会长唯一信任的人了。”旁边的队长坐在颠簸的座位上,声音随着车辆上下起伏。 “会长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胖子回头,将烟头弹飞,看着队长的眼睛说道。 “但愿吧,即使这样,你也看不清会长是站在哪边的啊?” 就在两人争论时,急促的刹车声突然响起,前面的马仔回头对着胖子说道。 “到了” 胖子推开车门站在木质地板上,布鞋踏在这种地面上脚会很难受,但胖子就跟没事一样,径直朝着眼前一道架立在岩壁之中的木屋走去。 “你们在外面等我!”胖子回头甩下一句后,便推开木屋半掩着的门,走了进去。 黑暗中,胖子把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燃,在地上随便捡了块木条,把自己绑腿的布条扯下来绑在上面点燃。 火光在木屋中亮起,一片破败的痕迹,到处都是散乱的罐头,上面沾满了灰尘,地上还有一些腐烂的木板,整个地面除了垃圾和灰尘之外别无他物。 ”垚山!“ 胖子见屋子里没人,一股腐烂的味道直冲天灵盖,也不想在这里多待,捏着鼻子大喊了一声。 良久,一点动静从屋子的黑暗角落里面传来,胖子把火把凑过去,照亮了布满灰尘的角落。 “有活干了,快起来吧。” 胖子松开手,轻声对着角落里那双蓝色的眼睛说道。 “要杀谁?”过了一会,一个鼻音浓厚,显然不太熟悉汉语的声音响起。 胖子递过去一张画像,上面画着一张男人的脸。 “不杀,吓一吓就行,可以见血但是最好不要出人命。” 那躲在角落里的男人缓缓起身,抖落全身的灰尘,站在胖子面前居然比胖子高了一个头,一双浅蓝色的眼睛和满头的黄发,阔面重骨,鼻梁高挺,两颊凹陷,皮肤白皙。 “位置?” “这你得自己找,他们最后出现的地点在八十七号哨站附近。” 叫垚山的男人拿过画像,点了点头。 “尽量快点,我这边也要开始动了,你这里要是慢了的话,我也会被拖住的。”胖子熄灭火把,一股黑烟弥漫在空中,气味十分呛人,屋子里顿时陷入黑暗之中,只有垚山的那双瞳孔在散发诡异的蓝光。 “我知道。” 木屋外面,三人聚在一块抽着烟,漫不经心地看着脚下的万米高空。 “上车!” 队长听见这一嗓子立马站起身来把烟踩灭,刚转身准备上车,突然感觉脖子一凉,紧接着浑身脱力,眼睛里面被血液填满,血液从喉管如同瀑布一样袅袅涌出。 后方的两个马仔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 “亢亢!” 两发子弹精准地命中了两人的眉心,在脑袋上面开了一个血洞,离奇的是,枪洞里面流不出一滴血。 胖子迈步从木门里出来,推开那扇虚掩着的破门,后面,垚山手中的转轮手枪还冒着白烟。 ...... 典正从房间里出来,拿了一勺子清水,蹲在厕所外面给自己漱口。 “典正?” 后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典正喝得晕头转向,以为是手下的马仔过来扶他,于是下意识地把手往后递去。 “嗯?” 递出去的那只手在空中摇晃了许久都只抓到一片空气,典正强忍住呕吐的欲望回头看去。 “别动!” 一把钢刀突兀地从后面的黑暗中出现,冰凉的感觉抵在典正的脖子上,瞬间让他清醒过来。 “别冲动兄弟,有话我们坐下来好好说,有难处说出来,我一定帮你解决!” 毕竟是元老会中的一员,对于这种事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应对之策。 典正借此机会用余光回头看去,发现后面的人身位很巧妙,刚好把自己隐藏在视觉死角,后者只要控制住自己的头颅,那么自己无论从哪个方向看过去都是一片黑暗。 “兄弟,是北面过来的?” 典正反应过来,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小马仔,冯子姚前脚刚走,现在就要处理他? 这不合常理,他们这种层次的人,无论事情多么紧急,总归是有一个缓和余地的,就算没有,也会有一个缓冲带。 “站起来,慢慢往后退。” “行兄弟,你手千万别动昂,有什么事都可以商量。” 黑影控制住典正,缓缓起身向后退去,手中的刀刃一直紧紧贴着典正的脖颈。 “你认得冯清吗” 典正听见这个名字后明显愣了一下,脚步也随之停下。 “不要停!继续走!” 黑影的手上暗自用了几分力,锋利的砍刀在皮肤上留下一道血痕。 “我的钱已经交出去了,你们还想要什么!”典正两眼一翻,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快速地说道。 “她现在在哪里,带我去找她!” 此时,两人已经慢慢向后退到走廊上,脚下也从砖石结构变成了木质地板,左手边是一排水泥屋子,廊道的尽头有一间房子,透出白色的灯光,典正用余光轻瞥,粗略地估计了一下距离。 “我知道,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她。”典正连忙说道。 “呵呵”黑影如同鬼魅般笑了一下。 “你是真的不怕啊。” 典正猛地颤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原本以为这是冯子姚的人,但是对方却不是奔着杀人灭口来的,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是向他询问冯清的下落,这让他以为这是北面吕方那边来的人,是奔着冯清来的。 但是刚刚黑影的这一声冷笑,让典正猛地发现了不对劲,冯清的下落他确实不知道,但是也从未透露给任何人。 冯子姚不知道,北面更不可能知道,那么除了交典身钱的那群难民商队,他想不出还能有什么解释。 “兄弟,我知道你们的日子不好过,但是这件事我也是不知情的!这样,你先别动,我去把今年我的分成拿给你,你看行不行!” 闻言黑影停下了脚步,喉管上的压力也小了下去,典正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是猜对了。 “兄弟,你跟着我,我的房间在里面”典正略微挺直身体,轻声说道,既然弄清了来者的意图,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得多了。 “你先把....哧奥!" 没等典正说出下一句话,钢刀直接贯穿了他的脖颈,典正立马倒地抽搐不止,鲜血很快弥漫了出来。 黑影已经离开了典正倒下的位置,沿着长廊走到了过道尽头,消失在了拐角处。 ------------ 第一卷 第29章 29 胖子站在一团灰烬中,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一团人影,叼着烟转头对着垚山喊道。 “走,跟我去接人。” 两人一前一后的踩着地上的灰烬,朝着远处的人影走去。 前方是一处缓坡,缓坡向下蜿蜒,坡上零散着一些灌木和枯树,不远处左手边一座驼峰样式的山峰和周围的山峰形成了一处之字形天堑,胖子所在的位置就在这道天堑旁边,和下方的人影隔了大概两百米的落差。 “炎子!” 胖子对着下方隔着灌木丛大喊一声。 垚山看了一眼下方,抓住身旁的一颗碗口粗的树干,往前面探出半个身子,向下丢了块石头。 “他们状态不对,炎子带的人效率没这么低,警觉性也有点差。”垚山转头看向胖子“你从哪里找来他们的?” 胖子向下望了一眼,黑影此时已经走的很近了,但是所有人都在低头赶路,没有人注意到那颗飞下去的石头。 “这不是炎子的人,但是他们怎么穿着炎子的衣服?”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瞬间明白对方的意思。 这里是两人秘密约定的地点,除了他们两个不可能有人找得到这里,那下面的人是谁? 下方,一个矮个子刀疤脸带着身后一群人吃力的爬着坡,队伍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高原反应,这条坡的坡度也有点大,队伍里的人只能弯着腰艰难的移动。 “瞎哥,好像有动静,你听见没?” 矮子喘着气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除了一望无际的山峰啥也看不见,上方只有一道长坡,两侧的山峰将他们夹在中间。 “妈的,没事叫我们来这疙瘩干啥,累死我了。”矮子也很累,干脆撑着坡面停下来休息,后方的队伍见状也停了下来,累瘫在坡上。 “哥,这真的有我们要找的人吗?我怎么感觉这里连个鬼都没有。”一个队员大口吸着稀薄的空气,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 “管他,老大说什么我们就做呗,我看着这里也不像有人的地方啊,搞不懂为啥让我们跑这来。”矮子把呼吸调匀,缓缓开口道。 矮子望向四周,没有一点有人生活的痕迹,心中也觉得这次行动没有意义,开始埋怨起来 “妈的,自从来了这地方,天天除了爬山还是爬山,真就把我们当猴子使呗!” 后方的队员全部坐在坡面上休息,累到根本不想去听矮子的话,到上面还不知道有多少距离,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保存体能。 “拿来”矮子一把抢过旁边人准备放进嘴里的水壶,不管不顾的仰头喝起来,旁边的队员看着水顺着矮子的嘴角流出来,纷纷舔了舔干燥到开裂的嘴唇。 “哥...." 一旁的队员渴得不行,想着矮子手里得水壶伸出手去。 “亢!” 猛地一声枪响,那名队员伸出半空得手瞬间炸成两半,疯狂的大叫了起来,血肉溅了满地。 还没等队员们反应过来,矮子突然贴紧坡面向左边飞快的滚去,同时上方弹如雨点,下方身穿黑色马甲的队员根本来不及躲闪,朵朵血花洒落在坚硬的冻土上。 下方哀嚎满地,胖子单手举起一把制式步枪不断点射,腰间的绑带把他固定在一棵树上,身体向外探出与山坡成一个锐角,对准下方毫无遮拦的身影不断射击。 “操!”矮子躲在一处凋零的灌木后面,看着十几米外的队员纷纷中弹向后摔下深不见底的山坡,反手掏出腰间的转轮,飞快地探头环视一圈周围,身边除了自己身前的一株灌木可以阻挡视线,其余全是一片荒芜,光秃秃的一旦出去就会被直接锁定。 突然,上方的枪声戛然而止,矮子附在坡面上,轻轻拨开眼前的灌木,向上看去,左手边自己带来的十几号人全部跌落下山坡不知死活,上百米的陡峭坡面估计活不了一个。 紧张地埋伏了一会,见上方依旧没有动静,矮子将枪单手握住,身体慢慢向正上方的一个突出的土堆移动。 眼见土堆就在前方不过区区数米就可以逃出生天,一个黑影如同炮弹般猛地从侧边冲撞过来,矮子反应极其迅速,立马举起转轮对准侧边的黑影连开三枪。 “砰砰砰!” 黑影突然松手,整个身子沿着坡面往下一坠,三颗子弹全部打进冻土之中,矮子立马纵身一跃,向前单手环抱住隆起的土堆防止自己摔下坡面,右手掏出藏在背后的砍刀奋力将其捅进土堆下方,用力用脚把刀柄插入土中固定住,松开手踩在上面,转身背靠土堆单手持枪对准下方。 但此时下方空无一物,除了满地的血迹和烂肉以外什么都没有,但是刚刚的黑影,矮子亲眼看到了那人为了躲避子弹向下坠去。 “亢亢!” 猛然间,两发子弹突然从土堆后方射过来,矮子的头猛地一缩,急忙踩住刀柄调转身位,冷不丁眼角突然传来一抹寒光。 “刷!” 垚山高大的身影如同猿猴般以一种完全无法理解的姿势从矮子后面扑过来,单手抓住矮子的后颈,矮子慌忙间拿出转轮朝后胡乱开枪,一股巨力直接将他从土堆后面扯飞出去,直直往陡峭的土坡下摔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