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第1章 冥界小魔王穿成凡间受气包 冥界小魔王被气活了！ 也不知阎王爹爹是怎么想的，居然要让她接手冥界。 她还是个孩子啊！ 她要离家出走！ 眼看着众鬼心慌慌，冥界鸡犬不宁！ 小魔王越想越开心，让它们一大群鬼欺负她一个小孩。 悠哉悠哉的躺在夜忘川的玉床上，听着孤魂野鬼讲述凡间的故事，美美的进入梦乡。 “沈明珠啊沈明珠，你不是号称天才吗，怎么平地还能摔跤？” “什么天才？我看是蠢材还差不多。” “这一身狼狈样，待会看爹怎么罚你，哼。” 耳边充斥着小人得志的欢呼声，身下温软的白玉床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嘴的土腥味。 更要命的是，鼻尖流着黏糊糊的血腥，这让一向有洁癖的小魔王怎么受的了。 “大胆、放肆、、、” 有一瞬间安静，随之而来的是十指连心的疼痛和更加激烈的污言秽语。 “呦，今天还会嘴硬了，有种你去告诉爹呀。” “来，继续打，打到她求饶为止……” 拳脚相向，让原本睡梦中的小魔王意识到不对。 她的结界呢？ 她深厚的内功呢？ 猛地转醒，眼前对她施暴的居然是一群面目狰狞的凡间小人儿。 那施暴的模样简直比十八层地狱的恶鬼都还可憎。 话本不是都说凡人面目可亲，温良淳厚？ 向来备受宠爱，无法无天的冥界小魔王，怎么受得了这种窝囊气？ 立即掐诀，召唤黑白无常，定要将这些个宵小打入十八层地狱。 却被微弱的声音轻而易举打断。 “小姐，快起来，侯爷来了。” 冥界小魔王像个布偶一般的，被人提溜起来，蒙了。 怎么地，现在一个个的凡人都能在她头上踩一脚了？ “你的礼义廉耻都学哪去了？你娘就这这样教你的？真是丢尽了我忠勇侯府的脸！” 忠勇侯如往常一般，将在外受的气全都撒在眼前这个一身狼狈的人身上。 不明所以的指责，以及一段陌生的记忆突然袭击小魔王的脑海。 十几年如一日的寒窗苦读，得来的荣誉被庶妹冒名顶替…… 全心全意扶持的夫君，君临天下的那日却成了她的死期…… 向来无法无天的冥界小魔王轻轻的碎了。 她不过就是耍耍小脾气，搞搞离家出走的小把戏，怎么阎王爹爹就把她发配来凡间？ 关键也不替她好好筛选一下。 这宿主沈明珠的命格就是个十成十的倒霉星，外加可怜虫。 明明是嫡女，却活的不如府里的丫鬟。 明明是京都城中人人称赞的才女，却愚蠢的被一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忠勇侯府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破烂玩意，一边借着她的才情成为名门望族，一边卸磨杀驴。 爹是个负心汉，宠妾灭妻。 娘是个恋爱脑，不仅利用儿女争夺男人的心，还几乎散尽家财养着男人的妾室。 唯一的哥哥还胳膊肘往外拐，被妾室一房哄得五迷三道。 最最关键的是—— 她的法术被封印了！ 堂堂冥界小魔王，从未如此气愤过。 来自阴曹地府的气息，让周围刚欺负过她的宵小忍不住瑟瑟发抖。 就连忠勇侯这个大人都起了一身寒毛，越发想刁难眼前人。 “沈明珠，昨日布置的作业可完成了？” 作~作业？ 冥界小魔王愣住了。 她就是不想看那些文绉绉的奏折，才不愿当那劳什子的冥界之主的。 没成想穿身来了人间还要被逼着问作业。 小魔王叹气，也不知现在一头撞墙能不能回冥界？ 可冥界被她搅得一地鸡毛，阎王爹爹定会关她进炼狱。 沈明珠啊沈明珠，看在你可怜的份上，本尊救你一回吧。 从现在起，她冥界小魔王就是沈明珠。 小魔王快速收集脑海里宿主沈明珠的记忆，打算模仿她的样子。 身后有人焦急的小声提醒：“小姐，就那篇国策论，您会背的呀。” 此话一出，沈明珠明显感觉到在场的几个小鬼头哀恨的眼神，恨不得手撕了她。 咦，这些人好像不希望她背出来唉。 这不是巧了，她也不会背。 在众目睽睽之下，甚是懊恼的张口半天也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女儿昨日~温习了一整夜~应该是会背的~” 此话一出，剜人的眼神立刻消失，随之而来的是哄堂大笑： “哈哈哈，沈明珠你说谎也不打个草稿，会背？你倒是背啊。” “爹，儿子昨日也是会的，就是今日忘了。” 渣爹毫无家长派头，任由底下的几个人奚落、针对沈明珠。 忠勇侯才不在乎她的死活，沈明珠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磨刀石，是他用来历练宝贝儿女的工具。 现下既然她没完成任务，自然是要惩罚的。 沈明珠以为，会跟其他没背出文章的人一样，挨一顿不轻不重的板子，以示惩戒。 直到板子重重的打在她手心，一条红色的血痕瞬间显现。 沈明珠下意识的闪躲，换来的是渣爹的疯魔。 “小畜生，你还敢躲？目无尊长，罪加一等。” 沈明珠被压制在地上，按住双手，打在手心的板子一下比一下重。 小畜生，就凭你，还想越过本候去？ 那些个学究偶然看到此女的字迹，居然大言不惭的说此字堪称女子典范。 还说不用多久，此女的文学成就能超过了他这个当爹的。 真是老糊涂。 哼—— 本侯倒要看看，拖着一双残废的手能写出多好的字来。 将来能有多大的出息。 这不是惩戒，这是想毁了她这双手啊。 什么仇什么怨，狠心要毁一个六岁孩子的手，还是他的亲生孩子？ 虎毒还不食子啊。 这种人真是妄为人父。 这种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忠勇侯被迎面而来的死亡气息吓到，手下有了迟疑。 眼前那双血淋淋的双手以后怕是拿不起笔了，他的目的也达到，心满意足的住手。 沈明珠像个破烂娃娃一般，随意趴在地上。 这双血肉模糊的手吓到欺负她的那群人了，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沈明珠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们才恢复丑恶的嘴脸。 “沈明珠，不会就不会，还找那么多借口，你活该被爹打。” “爹怎么不直接把她手打断，省的以后看见她写的字就烦。” “就是，爹将她打死就好了，还能给府上省两口饭。” 这些人今日逃过背文章，还看到沈明珠被打，别提有多高兴了。 沈明珠将这些人的嘴脸看的一清二楚。 还没有人在她冥界小魔王头上动土，还能全身而退的。 ------------ 第一卷 第2章 猪狗不如的渣爹 渣爹看着眼前的血腥丝毫没有愧疚，反而觉的晦气。 转头慈祥的领着其他人离开。 沈明珠静静躺着，没有人关心她的死活。而另一边却时不时传来‘父慈子孝’的笑声。 院子里下人来来回回的走动，神采飞扬，一看就是拿到了主人家的赏赐。 从他们絮絮叨叨中，沈明珠听出一言半语。 “二小姐”、“才女”、“国策论”、“宴请宾朋”、“流水席”…… 从这些只言片语以及她对渣爹的了解，想来是他的宝贝女儿沈芊芊背出了‘国策论’。 沈芊芊与沈明珠出生只相差一个月，不同的是她似乎对读书一窍不通。 常常在课堂上睡觉，下课后又被柳氏教导着‘女子无才便是德’，抓住男人的心才是最重要的，深谙后宅之道。 以前的沈明珠没少落入她的圈套，惹得府中长辈不喜。 瞧她把渣爹哄得，前一秒毁了一个女儿的手，后一秒还有心情为另一个女儿摆‘流水席’。 她背‘国策论’？ 傻子才会相信。 闭目、静心，耳边响起着风的声音。 与万物通灵是冥界小魔王与生俱来的能力。 缓缓睁开眼睛，会心一笑，原来是这样。 渣爹啊渣爹，这般大张旗鼓的宴请宾朋，到时候看你的老脸往哪搁。 有好戏看了，小魔王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只能自己爬起来。 看着血肉模糊的双手，动了动，还好没断骨，无碍。 她都躺了这么久，这偌大的侯府居然没有一个人来关心她。 唉，真是个可怜虫。 拜帖送出去了，特意注明府上有小女六岁就能全文背诵‘国策论’。 不然忠勇侯怕请不到大儒。 还好，有几个学问颇深的学究会来，这下一定要把沈芊芊的名声打出去。 忠勇侯信心满满，以后忠勇侯府的门楣就靠他的宝贝女儿沈芊芊了。 因着忠勇侯醉心文学，特意在府中开辟了一个院子当书房，以便与读书人沟通交流学问。 这次的宴席办了个很文雅的名堂——‘曲水流觞’。 渣爹没有请侯府的当家主母出面，也没将柳氏那个妾室带在身边，小魔王直觉是渣爹怕他在大儒面前低三下气的样子，被人看了笑话。 精心打扮了一番的渣爹，早早的就在门口迎接客人，一个一个的点头哈腰请去他的书房，欣赏他引以为傲的字画。 这些人才不是来看他画的，开门见山的问道： “侯爷，你说贵府出了个‘天才少女’，六岁就能全文背诵‘国策论’，我等倒是急着见上一见啊。” 凡是读书人都知道‘国策论’的含金量。 “是啊，侯爷，怎么，还藏着掖着呢，带出来让咱们也开开眼。” 作学问的，都有一股子清冷之气。 打扮乖巧又可爱的沈芊芊被上下围观着，吓得全身打抖，连忙躲在忠勇侯的身后。 这般扭扭捏捏，倒显得小家子气。 更别说有人故意对她说了好几句‘国策论’里的词，居然毫无反应。 这意思沈芊芊不懂，渣爹是知道的，看着身边好像被吓到的女儿，忍不住解围： “兄台，抬举小女了，她才六岁，哪能跟你探讨这词中之意，瞧把她吓得。” 也是，毕竟年纪小，胆怯也是在所难免。 可在他们心目中，能背出国策论这般磅礴大气文章之人，应当不是这般胆小之人。 读书人也都不是傻子，细想也都就明白其中奥秘。 这哪是什么‘天才少女’，左右不过是忠勇侯自吹自擂，强行打造出来的人设。 算了，来都来了，还是看看字画吧。 别说，这忠勇侯学问不怎么样，倒是有不少名家字画。 沈明珠冷眼旁观着，看着那群人离那堆字画越走越近。 一阵风吹过，纸张翻飞。 惊得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好你个沈浪，这幅《富春山居图》问过你几次，还骗我等说没见过，原来是不舍得拿出来啊。” 说这话的人有点心里不是滋味，每次的文学交流会，他可是掏家底的。 《富春山居图》一出，立马吸引了大批人围观，反而渣爹被阻挡在外围。 “各位兄台，这画在下平日里生怕出了什么差错，时时刻刻都小心护着呢，今日正好邀请各位来一饱眼福。” 一饱眼福？ 有人忍不住的心疼，有人愤恨的骂骂咧咧。 沈浪啊沈浪，你可真是个小人，情愿毁了这幅画都不愿让我们看。 这话说得奇怪，什么叫毁了这幅画？ 忠勇侯使劲挤进内圈，看到眼前一幕，两眼一黑。 哪个天杀的，居然在他的名画上乱涂乱画。 仔细端详，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组合在一起，不是‘国策论’又是什么。 忠勇侯瘫坐在地，四周都是讥讽声。 沈浪啊沈浪，你真舍得啊。 为了一篇国策论，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天才少女，毁了一幅价值千金的名画，天下的学者都要以你为耻。 在场的指责声一声高过一声，渣爹无地自容。 以后他还怎么在文学圈里混？ 这个时候，沈浪多希望他的宝贝女儿能站出来，哪怕是再背一遍‘国策论’也能挽救他岌岌可危的脸面。 可是那让他引以为傲的沈芊芊早就没踪迹。 在众多学者的吐沫星子之下，心灰意冷的沈浪，忽的听到一声强有力的辩解。 “不准说我爹爹，我爹爹才没有……” 这是濒临死亡的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渣爹眼里有了光，他就知道，他的宝贝女儿来救他了。 沈明珠从角落坚定地走到众人面前，虚弱的辩解。 此时，忠勇侯的心情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沈明珠稳住身形，慷慨激昂、一字不落背诵‘国策论’全文。 不仅如此，还笑着回应了刚才有心试探之人，顺带指出好几处画上的错别字。 刚才还在讥笑的众人被眼前这瘦弱的小孩震惊到。 这就是‘天才少女’的实力吗？ 才华横溢，宠辱不惊，不畏强者。 仔细看过去，还能看到眼前小女孩额头上的青紫，还有那血肉模糊的双手…… 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居然这么恶毒。 其中有位略懂医术者快速上前，替沈明珠查看伤势，边看边心疼。 最后无奈的摇摇头，唉，可惜了。 小小年纪，双手就成了残疾，以后怕是连笔都拿不起来了。 沈明珠看着眼前替自己包扎的医者，一双古井般的眸子，试图看进他的眼底。 众目睽睽之下，沈明珠笑了。 这让众人以为小小年纪的她在故作坚强，又加上为她感到可惜。 心有不忍，纷纷为她打抱不平。 “忠勇侯，你怎么糊涂成这样，你一心想往文学界爬，没想到错失了最大的助力。” “错把鱼目当明珠，连这点后宅之事都处理不了，怎么能替陛下分忧。” 沈明珠很满意，这些人简直就是她的最强嘴替。 她就是要让全京都人都知道，渣爹有眼无珠，谋害嫡女，猪狗不如…… 她要将渣爹的名声搞臭，让他也尝尝被人指指点点的滋味。 ------------ 第一卷 第3章 胳膊肘往外拐的兄长 这话说得极重，要是被有心之人传出去，忠勇侯的官位不保。 看热闹不嫌事大，在场的人纷纷表示要替忠勇侯找出乱涂乱画的罪魁祸首。 有人出了一个注意，让在场的人现场写字，看字迹。 沈明珠无辜的举起那双被包扎成馒头一样的手，那位医者立即跳出来。 “这不行，赃物都在这了，贼人定会做手脚。” 最后决定拿以往的书信作对比。 沈明珠立刻就察觉到沈芊芊身旁的小丫鬟悄莫离开。 这么快就上钩了，真不好玩。 沈明珠兴致缺缺的看着众人围观她的作业，这字还真不错，也不知宿主练了多久。 那娟秀的小楷，简直是女子书法的典范，关键她才六岁啊，众人看的一边赞叹，一边可惜。 可惜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倒是沈明珠心大： “天意弄人，不过爹爹既然能教我，也一定能教出其他弟弟妹妹的。” 宽慰他人的同时还不忘给渣爹脸上贴金。 众人纷纷羡慕忠勇侯有个贴心的小棉袄。 只有渣爹知道，沈明珠这话有多扎心，这根本就不是他教的，他打压的还差不多。 渣爹像发现了什么宝藏似的，两眼放光。 难道打压式教育就能成才？ 信心满满的看向他疼爱的一双儿女，跃跃欲试。 不过眼下最主要的是附和着那些人赞美沈明珠的字迹，这样就不会显得他有眼无珠。 渣爹那僵硬的表情，还要说着违心的话，别提多有意思了。 这边气氛一片祥和，那边却闹出了动静。 原来是端着沈芊芊课业的丫鬟掉水里了，众多小厮争先恐后的跳进去救，可在沈明珠眼里，这分明就是怕那课业湿不透。 沈芊芊眼看着课业没入水下，松了一口气。 沈明珠笑了，有我冥界小魔王在，那口气松早了。 天边的鸟儿，闪动着翅膀，飞向水中央，费劲的叼起几张纸，丢在众人面前，最后潇洒离开。 众人还在诧异，这鸟儿什么时候这般通人性了，就听到有人哈哈大笑： “这也叫字，狗爬都比这要好，这沈二小姐与沈大小姐对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听到这话的沈芊芊脸都扭曲了，她最讨厌别人将她与沈明珠相比。 渣爹脸上也不好看，他可不想让别人说他妄想鱼目混珠。 他最多就是没有发现沈明珠的才能，这样还可以找借口说沈明珠藏拙，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脑瓜子灵机一动，开始狡辩： “误会了误会了，这些课业都是不成器的3岁小儿写的……” 就这样，一心沉寂在美食里的沈元宝无端背了黑锅，刚想辩解就被眼疾手快的管家捂住嘴。 这边，渣爹还在那赞美着沈芊芊，说她平日里聪明伶俐，一学就会，倒是没留下多少课业。 还说她的墨宝也是相当出色的，可惜这一落水，许多都看不清了。 渣爹一边翻一边可惜，翻着翻着还真被他找出一篇姣好的字迹。 为了证明他说的话是真的，心虚的高举：“各位，看，这才是小女的字迹。” 毕竟是小孩子嘛，能有这般成就已经很不错了，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渣爹在内心咆哮，看吧看吧，他的宝贝女儿也是很有厉害的。 现场不知是谁小声说了句： 快看，这字迹与画上的一般无二。 渣爹才后知后觉，他做了多大的蠢事。 他口口声声说这字迹是沈芊芊的，他总不能打自己的脸，又说这不是沈芊芊的，是他老眼昏花？ 满堂宾客看破不说破，毕竟人家也是世袭的侯爷，只是在临走前奚落一番： “沈兄，这庶女爱护归爱护，可这家族门面还是得嫡子嫡女来撑……” “唉，这般看不清，真是丢尽了男人的脸……” 今日这场宴席就是渣爹的一场笑话。 他一心想树立沈芊芊的好名声，没成想谎言被戳破。他还落得个有眼无珠，虐待嫡女的名声。 有苦说不出，他明知那些姣好的字不是沈芊芊的，也不能辩解，谁让他一开始大言不惭。 他不能再给自己加个指鹿为马的名声。 这个结果，沈明珠并不满意。 怎么不接着往下查啊，还有大瓜呢，难道他们就不好奇吗？ 终归是她能力受限，无法完全控制人，内心哀嚎： “本尊那冥界第一的摄魂术啊，现在居然连一个区区凡人都控制不了，阎王爹，我恨你。” 渣爹看着眼前替自己出头的沈明珠，看到她那双手时，有一瞬间的怜悯： “你啊，既然拿不了笔，以后就安安静静的呆在后院，别出去抛头露面，丢侯府的脸，也许还能像你娘一样，将来嫁个好男人，相夫教子。” 好男人？ 他？ 偷偷摸摸转移正妻的嫁妆去补贴妾室…… 因为嫉妒狠心打断只有六岁的亲生女儿的手…… 这是谁给他的自信啊。 她也终于明白，她娘以前也是跟随外祖走南闯北的人，如今怎会沦落成深闺怨妇，郁郁寡欢。 感情是长期被渣男洗脑啊。 这渣爹真不是个人。 闹剧结束，她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向自己的院子。 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的人。 沈明璋看到从自己身边而过的妹子，感觉很陌生。 以前沈明珠每次见到他，可都是哥哥、哥哥的叫，还要好脾气的劝说他回正房那边。 尽管他一直都是帮着别人一起欺负她。 今日她却看都不看一眼，也不知在搞什么鬼？ 沈明璋非常鄙夷她，小小年纪跟个大人一样，心思深沉，一点都没有沈芊芊可爱。 还总是在娘那边好表现，导致娘对他越发严格。 这也是他不与这个同胞妹子亲近的原因。 “哎，你眼瞎了，见到兄长也不知道问候，着急忙慌的想跑哪去？” 沈明璋虽然还是个十二岁的黄毛小子，倒是很有兄长的派头。 沈明珠看着眼前胳膊肘往外拐的人，与意识里那个陷害自己，替他人作伪证的人重叠，笑了。 “娘亲还在院子里等着我一起用膳呢，怎么，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你想回去孝顺娘亲了？” 沈明璋才不想回去听唠叨呢，可今日柳姨娘那估计有场不小得风波，他怕被牵连。 ------------ 第一卷 第4章 恋爱脑的娘 “还是说，你怕爹罚沈芊芊姐弟的时候，顺道让你一起跪祠堂？”沈明珠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戳他的心窝子。 被说中心思的沈明璋，脸上一黑： “哼，别人不知道你的小伎俩，我可是一清二楚的，往日可都是你最喜欢争强好胜，说，今日是不是你故意让芊芊妹妹出丑的？” 虽是疑问，却说的笃定。 因为刚开始爹让她背书的时候，她不背，却在高朋满座的时候，展示自己。 心机，全是心机。 沈明珠看着眼前的嫡亲兄长，伙同他人一同欺负自己的事没少干，就连今日这一身狼狈，也有他的份。 要不是没了法术，真想让黑白无常来招呼他。 沈明璋被阴森的目光看着，好像下一秒就要吃了他的模样，心里直发毛。 后来一想，眼前之人不过五六岁的小丫头，自己一只手就能压制她，越发的乖张。 “问你话呢，哑巴了？” 沈明璋不悦，他可是府中嫡长子，还没有人敢不拿他当回事。 沈明珠只是笑笑。 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兄长，被渣爹和柳氏纵养着，与生母离心离德，不仅气的生母卧病在床，还帮着他人一起陷害胞妹。 当然他也得到了惩罚。 被亲爹和一心敬重的柳姨娘残忍杀害，就为让他空出侯府的世子之位，最终落得一个客死他乡的下场。 沈明珠看着他摇摇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哎，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谁可怜了？在这侯府，最可怜的就是她了，沈明璋有点不高兴了。就她这样的，怪不得爹不喜欢。 沈明珠突然起了坏心思。 这种蠢货可千万不能不明不白的客死他乡。 她要让沈明璋亲眼看见侧室一房和渣爹的真面目，让他为自己的愚蠢，懊悔半生，生不如死。 不就是同流合污、阿谀奉承吗，谁不会似的。 反正她也不喜欢读书。 “妹妹我又不是傻子，每次我在爹爹面前背完文章，第二天就要背更难的文章，我就想了个法子，要是今日背不出来，是不是明日就不用背了？” “可是后来那些人一个个的欺辱咱们侯府，我不能忍。” 沈明珠说的义愤填膺，颇有去干架的姿势。 向来吃喝玩乐的沈明璋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家妹子也有可爱的一面。 要知道往日母亲总是拿他们对比，还总说什么，你是哥哥，你妹妹都会的东西，你怎么就不会？就是你不努力。 这是努力的事吗？ 现在这样多好，她也想玩，母亲再也没法拿她来说教了。 愉快的跟在沈明珠的后面。 白氏看见儿女回来，身旁未见高大的身影，明显失落了。 侯爷今日来她这拿了不少字画，白氏还以为今晚侯爷会过来呢，巴巴的在这等着。 沈明珠看到刚开始翘首以盼的妇人，神情明显落寞下来，内心白了一眼，这种恋爱脑还有没有救啊？ 你女儿沈明珠都被打死了。 记忆中这位母亲做过不少荒唐事。 为了争宠，不惜让年幼的沈明璋大冬天洗冷水澡，不断地抽搐，以此捆绑着忠勇侯。 将沈明珠教成十足十的书呆子，就因为渣爹热衷于读书。 后来甚至为了忠勇侯府的荣誉四处结交，抛头露面，就连最后的婚事也是为了渣爹的前途。 到头来渣爹并不领情，反而倒到一耙，死于非命。 钱财方面，也不知道往忠勇侯府这个烂摊子里补贴了多少。 要知道白氏出自江南首富自家，当年嫁妆可谓是风风光光的十里红妆。现在估计一半都没了。 不过她也是个可怜人，到最后，只有她不远万里去为客死他乡的沈明璋收尸，也只有她相信沈明珠。 为了让渣爹去圣上面前求情，堂堂正室夫人，居然跪在那个妾室面前，像个奴才一样的伺候她，任由她折磨自己。 最后却无济于事。 当沈明珠的死讯传来，她也一头撞死在忠勇侯府门口的石狮子上。 小魔王的心绪很复杂，还没来得及理清，就听到她那缺心眼的兄长在告状： “娘，你今日可不能说儿子了，明珠也没完成爹交代的功课。” 白氏一听，脸色焦急了几分：这儿子女儿一个个的，都不能帮她绑住男人的心，这以后可如何是好？ 沈明珠条件反射般的跪在地上，求白氏惩罚： “娘，对不起，是女儿没用，没能得到父亲的赞赏，娘，你罚女儿吧。” 说这话时，动作明显的将双手背到身后，就为让白氏看到她血肉模糊的手。 看到这一幕的白氏，脸色瞬间惨白。 侯爷怎么会？沈明珠可是他的亲生骨肉啊。 手伤成这样，以后怕是不能写字了，将来还怎么在读书这条路上走？还怎么替正室一房夺回该有的荣誉？ 病急乱投医的白氏突然想到侯爷是个重男轻女的，不由得将目光看向一旁的沈明璋。 “娇娇，这不怪你，是娘没用。明璋，你许久未回了，来，尝尝娘的手艺。” 沈明璋还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开心的坐下，边吃边讨的白氏开怀大笑。 看着眼前这母慈子孝的画面，沈明珠有一瞬疑惑，这么平静？ 要知道以往每次白氏独守空房是都会茶饭不思，偷偷掉眼泪的。 沈明珠心疼母亲，没日没夜的读书，写字，就为用聪明才智让她的渣爹重视正房这边。 而渣爹压根不是人，总是给了她一点希望，又让她失望。 周而复始，她和娘对渣爹的执念更深了，总以为她再努力一点，就能得到。 可结果却是： 擅长吃喝玩乐的兄长在这般压抑的环境下，离正房越来越远。 渣爹为了妾室一房将即将成为皇后的沈明珠陷害，导致她被抛尸荒野。 就在沈明珠以为这恋爱脑也不是不可救，对未来充满信心时。 这母慈子孝的场景还没维持一刻钟的时间，白氏看着已经十二岁的长子，愁容满面。 “明璋，学业近来如何？来年的会试有没有把握……” “你是嫡长子，将来是要承袭爵位的，要严于律己……” 白氏又开启了唐僧念经模式。 沈明璋整个人都颓废了，饭也不香了，就想往外跑。 沈明珠一看这熟悉的场景，叹气，这才是恋爱脑白氏。 感情是觉得换嫡长子更容易拿捏渣爹。“娘，哥哥很久都没回来了，你就让哥哥好好与我们吃顿饭吧。” 很显然，白氏并没有听进去，还想继续说什么，被沈明珠打断：“娘，好男儿志在四方，这忠勇侯的名声又不是读书读来的。” 这忠勇侯府的匾牌还是上代家主在战场上挣回来的。 现在的忠勇侯沈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世袭了忠勇侯的爵位，当真是讽刺。 而忠勇侯府也早没了往日的辉煌。 就这一点，渣爹居然都看不透，还整日痴迷琴棋书画，妄想成为一代文豪。 ------------ 第一卷 第5章 恋爱脑已病入膏肓 沈明珠年龄还小，现在必须先找一个帮手，杜绝以后像今日这般被围殴。 沈明璋这个便宜兄长就不一样了，心智蠢，好拿捏。 最重要的，沈明珠要想白氏知道，不管他们正室一房有多出众，都得不到渣爹的厚爱。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没有守护的能力，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一听说不让他读书，沈明璋那个开心啊，觉得他的妹妹简直是天底下最可爱的人。 “娘，妹妹说得对，人各有志嘛，儿子的志向在广阔的天地，才不要居于一隅，摇头晃脑的读书写字。” 白氏觉得今日女儿很陌生，往日不都是信心满满的保证，以后定会好好读书，好好督促兄长，让爹看得起她，看得起正房一脉？ 但看了看那血痕交错的手掌，心有不忍。 “娇娇，你爹罚你也别往心里去，想必是你有哪里做得不对的地方……” 听到这话，沈明珠差点没心梗。 什么叫别往心里去？被打了还要对渣爹感恩戴德呗？ 沈明珠那个气啊，非要她说的那么直白，打脸吗？ “娘，往日女儿表现很好可爹爹却总说女儿不是读书的料，让女儿别白费力气，今日沈芊芊只是结结巴巴的背下来，爹爹就在前院大办流水席。” 白氏不可置信！ 她的女儿是少有的聪慧，小小年纪更是写的一手好字，就连鸿儒书院的夫子都夸奖她。 怎么在侯爷眼里，她的女儿就不是读书的料？ 而那个庶女就要大办流水席。 白氏这才明白，侯爷这是爱屋及乌，同样也因为自己而不待见她的女儿。 就像她一样。 尽管她很努力的当一个正室夫人，为了他的名声，将他的外室抬进府里，从未为难过偏房。 可就因为柳氏想要自己那副新婚头面，没给的时候，侯爷却责备她小气。 那副头面还是白氏娘家人特意准备的，希望她能夫妻和睦的。 白氏泪目了，同时还有不甘： “娇娇，娘给你们兄妹请个大学究来府上教，如何？” 沈明璋一听头都大了，连忙看向身边的妹妹，希望她能劝劝异想天开的母亲。 “娘，您就算请了先生进府，爹爹就会对咱们另眼相待了吗？再说了，女儿如今的手怕是拿不了笔了。” 对于此举，沈明珠也是不赞成的，她才不想读书呢。 正好这双手可以当做借口，还不让人生疑。 一听说沈明珠的手废了，白氏那个心疼哦，又不忍责怪施暴者，只能抱着女儿哭。 “是啊，娘，有这些银子，您还不如让小厨房，多做点好吃的，您好歹还是正房，这桌上的菜肴还没柳姨娘一半丰盛。” 听到儿子这般说，白氏陷入一阵恍惚。 一个妾室居然比她正房还有派头？ 关键是现在府中并不富裕，侯爷一直说要让她带头缩短吃食，节约开销。 沈明珠直接撕开白氏的遮羞布，不想让她再自欺欺人。 “娘，您将自己的嫁妆拿出来补贴侯府家用，爹爹可感念过您一分？” 没有，节省下来的银子反而让妾室花钱如流水。 被看穿不堪的白氏很为难，女儿是怎么知道她拿嫁妆补贴家用的？ 沈明珠笑的很是贴心：“娘，我是您生的，想当年您随着外祖走南闯北做生意，手拿把掐的，女儿自然随了您，这府中的花销一看便知。” 这话勾起了白氏许多思绪，她出身江南商贾之家，曾经也是天之娇女啊。 直到嫁入侯府，老夫人嫌弃她是商贾出身。 侯爷话里话外都嫌弃她不够诗情小意，不如柳姨娘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沈明珠看着白氏，心想： 有钱有能力，还要渣男干什么？搞事业啊。 到时候她就能跟着白氏走南闯北，也算游历凡间了。 沈明珠信心满满。 冥界小魔王的称呼可不是虚的，想当年她拆散了多少痴男怨女。 可终究是被现实给打脸了。 “夫人，侯爷来了”。 只见白氏连忙娇羞的收拾好自己的仪容，面露微笑的上前迎接渣爹的到来。 渣爹一进门，就开始找茬： “都说了要勤俭持家，夫人你怎么还如此浪费，又没有外人，有必要三个菜吗？” “你这般不顾全大局，让本候怎么放心将这管家之权交于你？” 沈明珠听的直翻白眼，就渣爹那圆滚滚的肚子和嘴角的油光，他还真不会亏待自己。 都被文学圈众人联合抵制了，居然还有心思吃？ 再说这管家权，侯府本就是一个入不敷出的烂摊子，偏生白氏不甘心，紧抓着不放手。 白氏被责备，满脸僵硬，站在那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动都不敢动。 刚找完茬的渣爹又开始向白氏提要求了。 “白氏，这府上的孩子们都大了，本候已经想好了，男孩子嘛就送去鸿儒书院。” “爹，我不去。”沈明璋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突的被拒绝，渣爹脸色铁青：“混账，你不学，其他人还想学呢。” 沈明璋被骂懵了，爹何时这般凶了？ 爹不是从来都让他凭喜好做事，不想读书就可以不读的吗？ 看到儿子被教训，白氏忍不住替他解围： “侯爷是想将府里的哥儿们都送去鸿儒书院？可我听说这鸿儒书院每年想进去特别难，除非是自己凭本事考进去的，否则~” 沈浪看到白氏接茬，才恢复好脸色：“不就是多送些礼的事嘛，那鸿儒书院的院长喜爱玉观音，本侯记得你那有一尊。” 听到这话，沈明璋总觉得有点怪异，也没有多想，赶紧将自己摘干净。 “爹，反正我不去，要去您让元宝弟弟去吧。” 忠勇侯露出自进来的第一个微笑： “你这个败家子，为父为你劳心劳力，你还不领情，也罢，那就让你元宝弟弟替你去吧。” “还有，记得请个嬷嬷来，去柳风馆教芊芊礼仪规矩，她聪慧，学的也快，花不了几个银子的。” 听到夫君的规划里只有柳氏的一双儿女，白氏不甘心：“侯爷，那我的娇娇呢？” “哎呀，等以后芊芊学会了，再让她教嘛，也省的多花冤枉钱，我侯府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忠勇侯满意的离开。 ------------ 第一卷 第6章 拯救恋爱脑 白氏抱着沈明珠哭的格外心寒。 “我可怜的女儿啊~” 沈明璋不知道母亲和妹妹在那哭什么，不用上学不是好事情吗？ 可他从来没想过，这般不好的事，为什么他爹偏要让沈芊芊姐弟去学？ 哭归哭，哭过之后，白氏还准备连夜去库房找玉观音。 沈明珠看着始终装傻的白氏，头大。 “娘，您这库房怎么空了这么多？那尊人高的玉珊瑚、金丝屏风、碗口大的夜明珠都不见了。” “玉珊瑚在柳姨娘的院中，金丝屏风在老夫人房中，夜明珠，元宝将它当球踢呢。” 从未有过这般，沈明珠看便宜兄长顺眼。 被一双儿女血淋淋的撕开遮羞布，白氏软塌在地，还在尽力为自己辩解。 “这钱财乃身外之物，既然他们喜欢，送于他们便是……” 沈明珠白眼翻都快抽搐了。 “可若是爹想要娘的正室之位，想要哥哥的世子之位，您也送吗？” 白氏愣住了，很明显，她从未想过这点。 不会的，侯爷不会这般无情，终究是有夫妻情分的。 唉，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 这可怎么办呀，打又不能打，真愁人。 白氏临睡前备好了玉观音和一笔银票，打算好明日去为学院名额和教养嬷嬷的事四处游走。 可不知怎的，忽然听到府外一阵呼救，是她的娇娇。 小小的人儿拼命哭着，喊着，求饶着，直至最后面色潮红，软瘫在地。 而那个身为父亲的男人却恶语相对： 哭啊，喊呐，大声点，让别人都听着你是怎么和一群男人身下欢愉的…… 你不是天之骄女吗，现在就让你尝尝什么叫撕心裂肺，什么叫跌落泥潭，永无翻身…… 白氏这才后知后觉，侯爷一刻钟前让她给娇娇送了一碗汤。 那碗汤…… 白氏一想到她自己是帮凶，是她将娇娇害成这样的。 拼命的想去阻止却不想被下人捆绑着，眼睁睁看着她深爱的男人将她的娇娇和一群醉醺醺的乞丐关在一起。 任凭她喉咙喊破都没用，只能眼睁睁看着昔日光彩照人的女儿被磋磨，一点点失去生机。 恨啊。 为什么？ 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白氏还未从这般痛心棘手中缓过神来就听到府外报丧。 是她那寄予厚望的儿子，忠勇侯府的世子，在远行途中被流寇杀害，暴死荒野。 终于不堪打击，白氏昏睡过去，耳边是有人在嬉笑。 儿女相继被她连累，她怎么还不死啊？占着本侯正妻的位置，真是令人讨厌。 死多简单啊，生不如死才好呢，一边用着她的嫁妆，一边让她伺候着我，不是更有趣吗？ 这声音白氏再熟悉不过了，是她深爱着的夫君，和她真心相待的柳氏。 狼狈为奸！ 白氏想问问那个心心念念的男人，为何当年要花费大心思，山高路远下江南求娶她？ 不然她也不会远嫁。 可是得到的答案却是那样的寒心： 当然是因为你那丰厚的嫁妆。 低贱的商户，日子过得居然比京都高门府邸还要奢华。 你知道你儿子为什么会死吗？ 因为他霸占着属于我儿的世子之位。 还有你那女儿，当真没用，一个太监都嫌弃她脏，只能扔进乱葬岗了。 …… 事已至此，白氏才恍然大悟，原来她的娇娇一早就看出了他们的狼子野心。 甚至还提醒过她的，是她被蒙蔽了眼，一直不成相信。 是她该死啊，她要去九泉之下给一双儿女作伴。 一个‘咕咚’，心灰意冷的白氏掉下了床。 发现全身湿透了，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惊魂未定。 “娘，女儿不学了，替您省点钱……” “您就替元宝弟弟和芊芊妹妹花钱打点吧，要不然爹爹又不高兴了……” “等以后芊芊妹妹和元宝弟弟发达了，咱们也跟着~跟着~沾点光……” 活生生的女儿重新站在面前，白氏别提有多激动了。 都是她这个当娘的没用，没保护好他们。 她这大半辈子都在乞求一个男人的怜爱，忽略了一双儿女，真是可笑至极。 好在老天爷看她可怜，提醒了她，让她醒悟过来。 什么爱情，什么夫妻，统统都见鬼去吧。 看到白氏这坚定的眼神，沈明珠放心了。 昨日虽然入梦成功，终究是力量不够，损耗极大，精疲力尽的累昏过去。 沈明珠这一觉睡得时间颇长了些，白氏担忧不已。 偏生忠勇侯府全都不是人，昏迷不醒的嫡女无人问津，还一个劲的催白氏好好安顿庶出的子女。 白氏对忠勇侯彻底死了心，索性称病不出。 好在大夫看过沈明珠，说只是劳累又受了惊吓，小孩子睡一觉就好。 等沈明珠醒过来时，发现府中变天了。 这一帮子的府衙从柳风馆仓皇而逃是怎么回事？ 白氏带回来的不就是那丢失的嫁妆之一吗，难道白氏去柳风馆抢回来的？ 醒悟后的白氏已经强的这么可怕了吗？ 不过小魔王喜欢。 只是觉得很可惜，她错过了一场好戏，拉着白氏要听她讲这些英勇事迹。 白氏拗不过，又心疼她的双手，能让她开心一点，讲个故事又有何难。 沈明珠听得一愣一愣的，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不停的追问： “柳氏有没有被那些府衙吓得尿裤子？” “这倒没有，不过娘看到她双腿打颤，差点站不住。” “那渣爹就眼睁睁看着你把东西带回来了，不阻止？” “他要是阻止，明日整个京都的大街小巷都会流传他沈浪偷拿正妻的嫁妆养妾身，他丢不起这个人。” 母女两人一问一答，别提多欢乐。 “娘，你还打算去给沈元宝买名额吗？”沈明珠问的小心翼翼。 白氏笑了，她以前到底是有多蠢啊，让娇娇这般不信任她。她的钱，别人一丝一毫都别想染指。 没了恋爱脑的白氏，看清楚了男人的真面目，恢复了以往的雷厉风行，沈明珠为她开心，也为自己开心。 以后她就是有人疼的小孩了，还不用写作业。 高兴过后就是担忧，若是渣爹故意为难，该如何收场？ 就算现下渣爹没意识到问题，可她们孤儿寡母的，生活在侯府屋檐下，渣爹肯定不会给她们好果子吃的。 沈明珠心想，在这京都，能让渣爹俯首称臣、忌惮的莫过于至高无上的皇权。 她开始一个一个排除，哪些皇权可以做她们母女的靠山？ ------------ 第一卷 第7章 恋爱闹长新脑子了 很显然，沈明珠还是低估了白氏。 第一次与渣爹的交锋，白氏就展现了她的手腕。 那是一年一度沈氏宗族聚在一起的日子，这次比往日气氛更严肃，毕竟前几日府衙刚来过。 哪个正经人家的后院之事会惊动府衙？ 白氏并没有如往常一般，早早的去正厅上下打点，而是等时辰差不多了，带着沈明珠一同前往。 这异常举动，让不少宗族觉得，传言十有八九为真。 心里将沈浪骂了几百遍，也不知那狐媚子柳氏哪点好，居然纵容她去偷正室的嫁妆，这可真是京都城头一件。 真是丢沈氏宗祠的脸。 正厅，老太太坐于首位，旁边是忠勇侯，其下坐着柳氏。 沈芊芊姐弟讨得老太太开怀大笑，一家人其乐融融。 看到白氏和沈明珠出现，老太太的笑声噶然而止，开始指桑骂槐： “好大的排场啊，还想让我八抬大轿不成。” “老夫人，您可冤枉儿媳妇了，儿媳妇实在是不忍心打搅您这里欢快的气氛，不知道的还以为侯府的人都是这般没规没矩呢。” 白氏说这话时，眼神直直的看向柳氏。 一个妾室，仗着侯爷和老夫人的宠爱，居然堂而皇之的坐着正室夫人的位子。 柳氏当场就被气红了脸，尽管她拥有侯爷的宠爱，可只要白氏在位一天，她始终是妾，她的儿女始终是庶出。 柳氏拿出她的看家本领。“娘，是妾身的错，霸占着您，想必让夫人心里不快了。” 边说还边用手绢擦拭不要钱的眼泪。弱不禁风的退至沈浪身旁，好像下一秒就要摔倒，风情万种。 要不是宗老马上就来，而老夫人和侯爷都是极要面子之人，柳氏高低要闹个天翻地覆。 眼看柳氏乖巧的让位，老夫人打心眼里高兴。 这柳氏是个知冷热的人，懂规矩，有分寸，不像白氏，看到就令人窝火。 “芊芊，我的乖孙呦，长得越发标志了，柳氏，你为咱们侯府做了大贡献，还每日来伺候我老太婆，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能伺候您，是柳儿的福气~只是芊芊这孩子跟在我这个没用的娘亲身边，实在是委屈了她。” 这两人又开始表演，一唱一和的。 柳氏高傲的抬眼看了看白氏，无声的炫耀。 要知道，老太婆可是看了白氏就头疼的，从不与她亲近。 一听这话，老太太就明白了，想如往常一般让白氏心甘情愿拿出银子。 “浪儿，咱们家也不能给芊芊拖后腿，要找教习师傅来教些琴棋书画，陶冶情操，咱们以后就等着享福喽。” “娘，儿子也正有此意。” 但白氏始终不接茬。 老太太十分不悦，今日这白氏是怎么了，听不懂人话？ 端起长辈的威严，怒喝道：“白氏，你是当家主母，度量应当大些，万不可苛待了偏房和庶出的子女，这要是传了出去，将侯府的面子往哪搁。” 什么教习嬷嬷，什么给柳氏拨银子添置物件，两片嘴唇一张一合，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白氏这个冤大头上道。 柳氏很得意，也不枉她将去年的衣物翻出来穿。 意外的是白氏像没听到一般，自顾自的的喝着茶，还顺手拿了一块糕点给沈明珠。 眼看目的没达成，沈芊芊得到柳氏的示意，逗弄的老太太开怀大笑，惹得老太太一个劲的夸赞，还点名要沈明珠向她学习。 机会来了。吃饱喝足的沈明珠规规矩矩的站到老夫人面前，一派天真： “祖母，什么叫丢侯府的面子啊？像芊芊妹妹那样，害的父亲被同行耻笑吗？” 沈明珠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想到那日受到的欺辱，忠勇侯心口一紧，心疼的喘不过气来，偏偏还有人不放过这茬。 “小蹄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是那个杀千刀的教你，居然污蔑我的芊芊。” 柳氏说这话的时候，还恶狠狠的看向白氏。 沈明珠一脸瘦小无辜的样子，喋喋不休的拉着渣爹：“爹爹你忘了吗？” 这般丢脸的事，忠勇侯怎么能忘，这都几日了，他大门都不敢出，就怕被人指着鼻子骂。 一听说自己儿子被同行耻笑，老太太来气了，到底是谁，这般不将忠勇侯府放在眼里？ 在场无一人敢说，老太太只能挑沈明珠这个软柿子捏。 沈明珠在威视之下，谨小慎微又声情并茂的叙述当日的情景。 芊芊妹妹背诵‘国策论’，爹爹大喜，特意宴请宾朋上府交流。 不成想宾客发现有副名画被人乱涂乱画…… 最后查到那画上的字迹与芊芊妹妹的一般无二…… 丝毫没将渣爹企图鱼目混珠的事说出来，也没给自己脸上贴金。 渣爹头一次觉得这个大女儿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至少这件事办的很漂亮，给他留了脸面。 正当渣爹打圆场，想将这件事赶紧翻篇时，门外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质问。 “明珠丫头，你说的是哪副画？” 来人是沈氏宗祠的大族长，颇有威严。 “就是一副水墨画，爹爹的那些宾客说是《富春山居图》。”沈明珠小心翼翼的回答。 此话一出，族长神色大变，一边吩咐身后的仆从出去，一边让渣爹拿出那副被毁的画。 不多时，两幅一模一样的画呈现在众人面前，只不过有一副画被毁了一半。 族长气的要将沈浪族规处置，老夫人心疼儿子被打，很是心疼。 “族长，有什么事让您老人家发这么大的火，我儿好歹也是有爵位在身的。” 这是以官压人了。 族长怒目圆视：“爵位？你看看你们忠勇侯府现在的样子，那还有往日的光景。要不是宗祠帮衬着，你们侯府那还能继续留在京都？” 这话简直触到了老夫人的逆鳞。 可这是不争的事实。 她儿沈浪虽然继承了爵位，却是没有一点实权，只是个闲散侯爷。 自从老侯爷去世后，忠勇侯府在京都的地位一落千丈。 “沈浪，你来说，这两幅一模一样的《富春山居图》是怎么回事？” 在座的都很惊讶，哪来一模一样的，这其中必有一幅是假的。 “族老，这其中想必有什么误会，这名画是侄媳的嫁妆，乃是孤品，侯爷喜欢的紧，整日爱不释手的，怎么会到族老手中去了？” 白氏不慌不忙的站出来，虽是疑问却给了众人答案。 痴迷画作的沈浪，真的舍得将真品贡献给宗祠吗？ 好你个沈浪，居然用一幅赝品来糊弄族中众老。 “老嫂子，这是你们不仁在先，就莫要怪宗族不将情面，从今往后，你们忠勇侯府不可享受任何沈氏宗祠的好处。” ------------ 第一卷 第8章 新脑子就是好用 这这么行！ 沈浪第一个不同意。 要是没了族中众人的帮衬，那他以后想入朝就更不可能了。 “族老，前些天在府中举办了个文学交流会，是侄儿好面子，搞了份假的出来……族老，您手上的才是真的。” 你说真的就是真的？这是家丑，难不成让外人来辨别。 “侄媳妇，既然这画是你的嫁妆，那你来说说，哪副是真，哪副是假？” 白氏被推到风口浪尖，虽然她恨渣男，可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对上。“族老，你也知道，侄媳妇就是一个粗人，哪懂得这些字啊画啊的……” “娘，你记性可真差，儿子小时候不小心将油渍溅到画上了，还被爹打了好一顿呢……” 刚从外间进来的沈明璋得意洋洋的说出，还一脸笑容的等着族老夸奖。 他可是难得有这么记性好的时候。 这一事故，打了个渣爹措手不及，恨不得打死那个不孝子。 油渍？ 族老仔仔细细翻看他的那幅，整洁一新，纸张顺滑，哪来什么油渍。 反观那幅被毁了的画作，隐约间可闻及一股子淡淡的咸油香。 便宜兄长看着这情况不对，臆想中的夸奖没有，反而得到父亲那想打人的眼神，赶紧往外跑。 “族长，救命啊，族长，我爹要杀人了……” 事已至此，真画已被毁，那就只能用银子来弥补受骗的心灵。 一开口就是一万两白银。 还分析的头头是道，什么当年因着这画的缘故，在某件事上多分了侯府一千两白银，如今物价上涨，一万两都是便宜了。 渣爹丢尽了脸面，生怕族长再说出什么剔除族谱的话，赶紧让白氏去付钱。 而白氏没有像往常一样，对忠勇侯言听计从，倒是热情的请宗老落座，搬来了几本账本。 “各位宗老，不是儿媳不愿出那笔赔偿款，实在是侯府亏空的厉害，早已入不敷出，还是妾身填补了不少嫁妆，才堪堪维持如今的体面，哪还能拿出那么多银子。” 渣爹坐不住了，要知道，自古以来，用女人的嫁妆是要被世人耻笑的，而他被当众抖露出来。 宗老也坐不住，觉得白氏就是不想给钱，故意哭穷的。 忠勇侯府当年是何等的风光，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才几年光景，怎么亏空的这般厉害？ 白氏不愿过多辩解，只是将账本一一拿去给他们过目。 “各位宗老，老夫人，自从老侯爷去世之后，这些是交到儿媳手上的财产，请各位过目。” “这些年，府上再也没得到过什么赏赐，就单单侯爷那点俸禄，都不够发下人的月银，如今，儿媳的嫁妆也差不多见了底，实在是没法子了。” 一听说侯府没银子发月银，在场的下人都内心恐慌。 没钱谁愿意干伺候人的活啊！ 沈浪是个极爱面子的人，怎能让白氏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他一家之主的无用？ “胡说，我侯府的百年家产怎会如此拮据？” 忠勇侯实在是气急了，一时忘了侯府在外的产业压根就没交给白氏。 白氏像听到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一样：“侯爷，是真的吗？侯府还有其他的家业吗？” 忠勇侯这才意识到说露了嘴，但又不想将那些家产拿出来，柳氏更不想将口袋的东西掏出来： “白氏，你就别装了，老侯爷那辈得到的赏赐都够侯府几辈子生活了，你现在说没钱，难不成都被你私吞了？” 这话一出，忠勇侯和老夫人面色一暗，只有白氏会心一笑： “柳姨娘，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老夫人，这老侯爷的赏赐可还都在您那，您看现在……” 老夫人瞪了柳氏和沈浪一眼，都是蠢货。 想当年，老侯爷去世后，老夫人就和沈浪各自霸占了一部分家产，只留了一小部分在中公由白氏打理。 明面上是说让白氏掌管中馈，实际是想让白氏用她那丰厚的嫁妆补贴侯府日常开销。 要知道，白氏可是出身江南富商，当年那十里红妆可是让不少人红了眼的。 所以，沈浪拿走了侯府外面的产业，而老夫人占有那些赏赐之物，只是她那部分被白氏看出了端倪。 在宗老面前她没法抵赖，只能说是过于思念老侯爷，暂时保管着，睹物思人，还留下了字据。 如今让她拿出来，是万万舍不得的。都怪这个柳氏，嘴上没个把门。 “浪儿，你看，这御赐之物要是变卖了，岂不是让人看轻了咱们侯府，反正你那边产业很多，要不就匀些出来吧。” 什么叫利益面前没有真正的盟友，老太太这一招体现的淋漓尽致。 柳氏想让老太太将御赐之物吐出来，老太太反手就卖了她，道出侯府在外的产业。 虽然沈浪不乐意，可在宗老面前，还是被他亲娘说出来的，他无法抵赖。 柳氏听到这话，吓得一个寒颤，实在是，这些年，那些产业在她手上缩水严重，要是让侯爷知道，非拔了她的皮不可。 沈明珠听着这一来一回的对话，刷新了她对侯府无下限的认知。 他们有钱，居然还惦记着白氏的嫁妆？ 一刻钟后，柳氏佯装无辜的说道：“娘，白氏也是侯府的一员啊，补贴点家用也是无可厚非的啊。” 忠勇侯呵斥了柳氏一声，她这是在打他的脸啊，要是让外人知道，侯府用女人的嫁妆是会被撮脊梁骨的。 无奈之下，柳氏哆哆嗦嗦的拿出一万两银票付了族长的赔付款，这下她身上可真是叮当响了。 族中众人临走之前还不忘淬了一地，这侯府都是个什么玩意？ 可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侯府众人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就听到高亢的声音。 【靖亲王驾到】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位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只是那说出口的话多少有点不着调： “沈明璋，你家真有琉璃夜光杯？赶紧拿出来让本王瞧瞧。” 话虽这么说，可那架势多少有点想占为己有的意思。 ------------ 第一卷 第9章 靠山主动送上门 刚被亲爹怒瞪一眼的沈明璋心虚了。 他那知道什么夜光杯啊，不过是争强好胜而已。 若是往常他还能去问一问爹，可他爹，一看到靖亲王，吓得差点昏了过去。 深知闯祸的沈明璋想找个地缝躲起来，欺骗亲王也不知是什么罪。 还是白氏最先反应过来，跪下迎接那位贵人：“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萧季不耐烦的摆摆手，免了一群人的下跪礼，径直做到主位上，翘起个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沈浪，本王路过你府上，进来坐坐，没打扰你吧。” 似乎很乐意看到了这一家人的窘迫，偏还要看笑话。 被点名的一家之主颤颤巍巍的出列：“靖亲王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老臣高兴还来不及呢，不打扰，不打扰。” 赶紧让下人上茶，上点心，生怕怠慢了这位爷。 要知道，这位爷在京都的名声可不太好，简直就是个混世魔王。 关键他身份尊贵，是先帝最疼爱的幼子，自出生就被赐与‘靖亲王’的称号，在先帝晚年还赐予‘可斩昏君’的尚方宝剑。 连陛下都拿他无可奈何。 也不知他怎么就来了侯府？ 萧季看了看下人端来的茶水，毫不客气的评价：“什么玩意儿！狗都不吃，你居然拿来招待本王？” 侯府上下齐齐跪地：“请王爷恕罪。” 之后又随手翻了翻搁在旁边的账本，叹息道：“沈浪啊沈浪，这侯府怎么就被你败光成这样了？” 穷光蛋侯府，连杯好茶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琉璃夜光杯？看来他是被沈明璋那小子骗了。 来自上位者的威压席卷整个大厅： “忠勇侯，你可知诓骗本王是何罪？” 何罪？ 靖亲王手握‘尚方宝剑’见他如见先帝。 欺君之罪，当满门抄斩。 侯府上下个个都软瘫在地，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尊佛？ 忠勇侯将这辈子所有的亏心事都想了一遍也没想通，他哪里诓骗了那位爷，想抬头窥探一下，也不知他会不会给个提示？ 一声怒吼，吓的忠勇侯差点尿裤子。 难道是这位爷翻账本，发现他藏匿了侯府家产，怪他没好生接待？ 我的天爷啊！ “王爷您不喜欢这茶，老臣给您换一杯。”随及给柳氏使眼色，让她赶紧去拿出珍藏。 萧季看着陆陆续续端进来的茶水，连杯子都换成了金的，着实惊讶一番。 这排场不像是没钱的家底啊，看来夜光杯就在侯府。 哼，这沈浪还真是老奸巨猾！ “忠勇侯，本王喜欢喝酒，听说有一种酒杯，在夏天能起冰镇之效，在冬天又能用作温酒，你可知此事？” 萧季意有所指，毕竟这夜光杯是别人的东西，若是一直不拿出来，他倒不好翻箱倒柜的搜。 忠勇侯瞪了他亲娘一眼，是不是老爷子当年的御赐之物中有这等宝贝？ 老夫人虽然肉疼，但命要紧。 也不知道这靖亲王要哪种，只得在那批宝贝中，将器皿一类的都哐哐往外搬，供他挑选。 差不多摆了半个大厅的宝物，萧季看的眼花，连夜光杯的影子都没有，还真是浪费他的时间，不由得怒气升上几分。 众人吓得连头都不敢抬，只有沈明珠到脆生生的问道： “王爷，您要找的是不是一种，在夜晚会发光的杯子？” 萧季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一转头，看到一个软乎的蘑菇头，可爱的紧。 秉着来都来了的原则，也不扫兴，蹲在小丫头身边，生怕吓着她，夹着声音说话。 得到小丫头肯定答复后抱起她就往外走。 只见众人眼中的混世魔王在小丫头的指挥下，左拐右拐的走进一处冷清小院。 萧季对淡定指挥自己的小丫头很好奇，这居住环境，这身装扮也不像个大家闺秀，怎么可能有夜光杯这等宝物？ 萧季非常不愿承认他被眼前这小丫头骗了，可又没处发火。 虽然他不是个好人，但还不至于难为一个小孩子。 萧季自嘲的安慰自己。 沈明珠撅着屁股在一堆东西里挖呀挖呀挖，终于找到了。 “王爷，这已经是小女和娘亲最后一件值钱的东西了，请王爷您好好爱惜。” 这大宅院的事，萧季出身皇宫，又怎么会不懂。 想起那些亏空的账本，和那些姗姗来迟的金银财宝，这分明就是侯府一大家子在欺负这孤儿寡母的。 混世魔王第一次动了恻隐之心。 大厅内，侯府众人对白氏发泄自己的怒火： “白氏，看你教的好女儿，要是惹得王爷不高兴，看你能有几条命。” “要是连累了侯府，看我老太婆不拔了你的皮。” “娘，您平日是怎么教沈明珠的，怎么这么不知轻重？要是惹得王爷不快，咱们侯府都被她害死了。” 他们想跟去的，但被靖亲王的侍卫阻止了，只能在原地干着急，只能拿白氏出出气。 刚回来的沈明珠见状，连滚带爬的去维护白氏，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爹，我娘好歹是您的正妻，现在已经将她的嫁妆都掏空补贴家用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哥哥，明明王爷是来找你的，怎么能伙同外人一起冤枉娘呢？” 萧季那个震惊哦，还以为这小女孩是哪个外戚寄养在忠勇侯府的，没想到居然是这侯府小姐？ 还是嫡小姐！ 只是这嫡小姐的日子怎么过得跟寄人篱下似的？ 真窝囊。 俗话说的好，拿人手短。 刚刚还争吵的一众人，一看到萧季就脸上堆满了笑意：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找到了心爱之物，您看看，还有没有能入眼的，尽管带走。” 萧季没理他，径直走向沈明璋。 这人这么这么混不立的，自己的亲娘和妹妹都不维护，还胳膊肘往外拐。 而好巧不巧，沈芊芊就站在沈明璋身旁，在外人眼里，靖亲王这是走向沈芊芊啊。 渣爹那个高兴哦，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就连混世魔王也被他的宝贝女儿芊芊的美貌吸引。 他的宝贝女儿不愧是忠勇侯府的福星。 ------------ 第一卷 第10章 哇！靠山真厉害 生怕错失这上天赐予的良机：“回禀王爷，这是老臣的内室和小女，芊芊快来给王爷请安。” 还没等沈浪将沈芊芊推到靖亲王面前，就听到萧季冷笑道： “哦，那位是沈夫人，这位也是沈夫人，可本王记得，按大靖律法，没有两位沈夫人的说法！” 扑通一声，忠勇侯赶紧跪地求饶。 在他心中，一直不觉得柳氏是妾室，而且他在外说的沈夫人都是指柳氏。 虽然白氏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 这一时习惯就说漏了嘴，正常人也不会去扣这个字眼，没想到靖亲王却发难了。 “王爷饶命啊，是老臣老眼昏花，一时说错了，这位是老臣的妾室和庶女~”忠勇侯的后背都湿透了，上朝都没这么紧张过。 “忠勇侯，你好大的胆子，妾室和庶女说白了就是个低贱的下人，也敢来碍本王的眼？” 坊间流传忠勇侯生性风流，宠妾灭妻，看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侯府众人都很疑惑，这靖亲王就算再尊贵，也管不了官员的后院之事吧，直到听到后一句： “忠勇侯这般枉顾礼法，看来不适合礼部侍郎这个位置。” 靖亲王这话一出，沈浪直接瘫坐在地。 这礼部侍郎可是他一直在争取的位置啊，为了这个职位，他付出多少心血。 现在职位丢了是小，万一这位爷去陛下面前添油加醋，而陛下向来不待见他，忠勇侯府危矣。 “王爷，冤枉啊，这正室夫人向来是个能干的，一直操持着管家大事。” 连忙使眼色将侯府家产全部拿出来，送到白氏面前，就连老夫人都忍痛割爱，将那些赏赐之物都吐了出来。 不仅如此，还求着白氏在王爷面前说句好话，以证明他没有苛待过正房。 这毕竟是人家的后院之事，他萧季也不好管的太多，看着手中的心爱之物，意有所指道： “沈大小姐既然忍痛割爱，本王总要照着她些。” 因为那位爷临走前的那句话，再加上白氏想通了，沈明珠母女在侯府的日子舒畅了不少。 拿到那些财产之后，沈明珠第一件事就是让白氏将她这些年补贴的嫁妆补回去。 一边扒拉着宝贝，一边流口水。 这些黄白之物，冥界倒是不多见。 沈明珠想着自己在冥界辛苦收藏的那些宝贝，什么梼杌的尖牙，蛊雕的肋骨，九婴的脑袋，心血来潮摆在闺房，没成想把几个小鬼吓破了胆。 后来在阎王爹爹的强烈要求下收柜子里去了。 要是能摆上老太太拿出来的这些宝贝，倒真是赏心悦目。 光这般想着就两眼放光。 后与白氏的嫁妆单子一对比，我的亲娘嘞，还少了不少好东西呢。 沈明珠捂着心口，肉疼。 白氏可是说了这些嫁妆都是留给她的呀。 这钱财能补，可那些难得一见的宝贝却无可替代，想必是被渣爹拿去送人情了。 沈明珠恶狠狠的将缺了的物件一一标记出来，冥界小魔王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白氏看着眼前一门心思都在钱财上的女儿，活脱脱一个小财迷，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以前她可是视金钱如粪土的。 “娇娇，那夜光杯可是你从小最喜欢的物件，也不知王爷从哪知道这消息的，可惜了。” 一点都不可惜，靖亲王帮了她们那么大一个忙，那夜光杯就权当报酬也不亏。 沈明珠不会告诉白氏，这个消息是她传出去的。 纨绔兄长整日在外花天酒地，那一帮酒肉搭子中就有那位混世魔王。 在沈明珠原先的命格里，沈芊芊不知从哪得知靖亲王再找夜光杯，借花献佛，然后在靖亲王生辰那日献给了他。 从那以后，好几次在重大场合，靖亲王对沈芊芊多有照拂，这使得她越发如鱼得水。 沈明珠此举不过是投其所好，巴结巴结上有权有势的靖亲王。 盼望着贵人能开开尊口，那她们母女在侯府的日子就能舒坦不少。 没想到，那让人望而生畏的混世魔王，简直就是活菩萨，直接斥责了渣爹还以官位相要挟。 不然想让他们将藏匿的财产吐出来还真没那么简单。 沈明珠一想到当时老夫人和柳氏一行人那心痛的模样，就开心的跳起来。 此时的沈明珠不会想到，今后她能借着在混世魔王的东风，狐假虎威的将侯府搅得天翻地覆。 不过这都是后话，如今沈明珠在想，有这么多钱，是不是要出去潇洒一番？ 她自从来凡间，还没出过府呢，听那些新鬼说，凡间有好多好多好吃的。 白氏看着那双渴望又兴奋的小眼神，看着她身上洗的发白的衣物，心疼极了，埋怨自己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没有照顾好她。 当白氏答应带她去逛街的时候，沈明珠高兴的差点飞起来。这种好心情在看到门口的沈明璋时，一点都笑不出来。 偏生他还不满，好像跟她们一起是被逼无奈一样，嘴巴翘得老高，还替柳氏打抱不平。 沈明珠觉得，要是不狠狠教育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她非气出病来不可。 “柳氏那么好，你去柳风馆啊，来我们这干嘛？” “她以前有那么多金银财宝的时候，你得到过一身新衣裳吗？” “看她今天拿出来的金杯，你见过吗？蠢就好好读书，别被人给卖了，还乐呵呵的数钱。” 沈明璋炸毛了，你，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偏生沈明珠还不打算放过他，小嘴叭叭叭的，一刻也没停过： “怎么，被我说中了？该不会柳氏屋中有好吃的都背着你吧？” 杀人诛心！ 沈明璋被怼的哑口无言，气的找娘。 沈明珠翻了个白眼：多大的人了，输了就找娘，丢不丢人。 眼看这一双儿女打闹，白氏那个欣慰啊。也明白自个这木讷的儿子不是娇娇的对手，本着缓和两兄妹关系的目的，立马出来打圆场。 “好了，娇娇，让让你哥哥，来两兄妹手牵手，好不好？” 本以为白氏会狠狠的教育沈明璋，说他胳膊往外拐，没成想倒反过来劝说她，叫她原谅，还什么血亲，要相护扶持。 沈明珠一把甩开白氏递过来的手：“哼，我没有哥哥，沈芊芊姐弟欺负我的时候他在哪？他不仅不帮我，还跟着他们一起欺负我。” 现在想来当便宜兄长，想得美。 ------------ 第一卷 第11章 白氏重男轻女 沈明珠一点逛街的心情都没有了，扭头就往回走。 这还怎么去啊，他们母子才是亲亲的一家人，都欺负她。 歪头想了半天都想不明白，聪明伶俐的她不可爱吗，为什么白氏更偏向愚蠢的沈明璋？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白氏重男轻女。 画本子上都这样说的，女儿叫什么招娣、盼弟、三岁就要开始洗衣做饭，还没及笄就要被卖出去赚钱给家中男孩子花。 看，现在白氏有钱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明璋那个蠢货。 冥界小魔王一阵后怕，还好，沈明珠是老二，老大是男孩，不然那些带有偏见的名字可就是她的了，这要是被冥界的小鬼头们知晓，不笑话她才怪。 此时的冥界小魔王不由得泛起一丝思乡之情。 她想阎王爹了，只要他得了什么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是自己，可谓是独享专宠，可转念一想，他这事干的真不地道，就不能给她挑个好点的身份？ 比如什么集万千宠爱的小公主、小郡主啦，再不济给她留点法术，也好自保，不至于要依附别人。 小魔王越想越委屈，可怜的小白菜呀，没人爱啊…… 沈明珠这一连串的举动，吓得白氏一愣一愣的，她那乖巧懂事的女儿怎么了？ 她以前不都是哥哥长、哥哥短的整天念叨？ 白氏想了半天，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臭小子伤她心了。 沈明璋睁大眼睛看着沈明珠鼓着脸就跑，那模样可爱极了，像个小河豚，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第一次对她产生一种的保护欲，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绝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她，他要当个好哥哥。 这边还在自我感动着，那边白氏拿着鸡毛掸子就过来了，追着他满院子打，说他欺负妹妹。 沈明珠听着院子里鸡飞狗跳的动静，好奇极了，可又想着一定要矜持住，不能理重男轻女的白氏，硬生生忍住没出门。 只是在窗户上戳个小洞。 沈明璋被打的满院子跑，也不知她娘哪来的力气，平日里看着柔柔弱弱的，打起他来生龙活虎，把他累的呀。 喘息的间隙，无意中看到有扇窗户纸，那洞越来越大，直到露出一颗幸灾乐祸的蘑菇头。 沈明璋发现了，他叫的越大声，蘑菇头笑的越开心。 沈明璋咆哮：他眼瞎，这人哪里可爱了。 白氏也发现了兄妹两的小动作，这才意识到女儿那敏感的小心思，感情是在吃醋啊。 也是，这个年纪正是缺乏安全感的时候，偏偏她这个当娘的又没照顾好她。 “好了，娇娇出来吧，为娘已经替你教训哥哥了，哥哥他也知错了，准备给你道歉呢。”白氏诱哄着，希望兄妹两能冰释前嫌。 偏偏沈明璋这个嘴欠的，立马拆穿白氏的谎言，他才不会给那个看好戏的蘑菇头道歉呢。 沈明珠头一歪：“哼，谁稀罕。” 也不知是谁，看到白氏惩罚他的时候，笑得那个开心。 好了，风水轮流转，沈明珠被怼的哑口无言，开始看向白氏，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抢先。 “多大人了，吵架吵不赢还找娘，丢不丢人，叫哥哥，就让着你。” 沈明珠双手捂住嘴巴，誓死不从。 最后的最后，沈明璋被白氏打发出府买小孩的零嘴。沈明珠得寸进尺，一连串报了十来个小吃。 沈明璋无奈，也只敢在心里诽腹：是猪吗，吃这么多？ 冥界小魔王是谁，从来没人能当面蛐蛐她，在心里也不行。 “你才是猪，还是蠢得要命的猪。” 沈明璋诧异，这都能听到？为了避免新一轮的战争，只能逃之夭夭。 看到对手落荒而逃，沈明珠吵的不过瘾，在小本本暗暗记下，等以后她继承冥主之位，定要让他投身猪胎。 一想到这，她就开心，区区一个凡人，也不跟他计较了。 白氏看着一会儿怒，一会儿笑的女儿，惆怅：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怎么她的娇娇好像有很多事瞒着她这个娘亲？语重心长的宽慰她： “娇娇，娘对不起你，这些年忽略了你，以后娘会好好弥补你的，还有，娘不重男轻女，你们兄妹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哥哥他混账了些，娘以后会好好教育他的，你别放在心上，好吗？” 刚想坏事的沈明珠一听这话，吓坏了，这不是她的心声吗，白氏怎么知道，难道她不只是凡人那么简单？ 白氏看着发呆的女儿，以为是不相信她的话，耐心的解释，从她的出身到成长到跟随家中长辈游历四方，就为说明她的家族不曾有过重男轻女的陋习，自然她也不会。 经过沈明珠多方试探，好吧，她想多了。 看在美食的份上，沈明珠化干戈为玉帛，两兄妹和和气气的陪着白氏用膳，一片祥和，直到渣爹的出现，打破了这一美好的氛围。 沈明珠担忧的看向白氏，这恋爱脑也不知会不会发作？ 幸好，白氏头也没抬，渣爹顿时有些尴尬，看着那桌上的美食，可都是京都有名的小吃，很难买到的，不自觉的吞咽口水。 自顾自的坐下来，也不说什么要节俭的话了，打算拿起旁边的筷子却被白氏打断。 “侯爷最近胖了不少，那腰身，看着像怀胎五月了，饮食上可要控制住，这宵夜怕是吃不得。” 沈明珠一个没忍住，笑喷了，好巧不巧的，满嘴油水就那样水灵灵的朝着渣爹飞去。 不仅没吃到美食，还被喷了一身的渣爹，脸都气绿了。 这正室一房今时不同往日，有了靖亲王撑腰，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闹翻脸，正事也顾不上了，匆匆离开。 只有沈明璋这个蠢货还不明所以，想留人多坐会儿，最后平白无故吃了个白眼。 “爹来应当是有什么事说的，怎么还没说就走了？”蠢货纳闷道。 沈明珠一点都不想理他，抢过他面前的最后一块肘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嗝，就算是这样，也不能留给蠢货吃。 至此之后，沈明珠每每看到肘子都犯恶心。 只有白氏想通过点点滴滴，掰回儿子的智商，也不想让他感觉到受冷落。 细细的给他说，渣爹来的目的，十有八九是想说沈元宝上学和沈芊芊请教习嬷嬷的事。 “娘，那你可得上点心，千万别耽误了。”终究是白氏低估了她儿子的愚蠢。 看到白氏吃瘪，沈明珠笑出了声。 看吧，你儿子没救了。 ------------ 第一卷 第12章 贼喊捉贼 因着两兄妹在闹脾气，白氏也学乖了，也不硬凑着两人一起，而是独自带着小棉袄出府去了。 京都城是天临国的政治权利中心，也是最繁华的都城。 熙熙攘攘，满目琳琅。 沈明珠看啥都觉得好奇，每个铺子都想去看一看，出手十分大方。 大肘子是给阎王爹的，让他也尝尝人间美味，比冥界的怪物好吃多了。 花生瓜子是给黑白无常的，让他们打发时间，省的总在人间游荡，吓唬小孩子。 煎饼果子是给那些老掉牙的鬼臣的，要是能让那些差不多的牙齿再掉几颗，就再好不过了。 当然还有她的那群小鬼伙伴们，她可真是个有福同享的义气鬼。 沈明珠一边在心里计划着，一边付诸行动。不知不觉大大小小的礼盒已经买了一堆，颇有一种暴发户游街的既视感。 白氏也不阻拦，只是吩咐着身旁的丫鬟将东西断断续续的往侯府送。 四周的商贩看着沈明珠就像看散财童子一般，格外亲切，毕竟没有人会不喜欢出手大方又可爱的上帝。 这些小吃已经将沈明珠的肚子撑得十分饱，白氏赶紧将人带走，这要是再待下去，非得积食不可。 被打断的沈明珠有些讪讪的，那些孤魂野鬼的东西她还没来得及买呢。 也罢，谁让银子都是白氏的，她的口袋空空如也。 白氏此行最主要的还是替她的娇娇置办行头，瞧她身上穿的，大户人家的丫鬟都比不过，那怎么能行。 京都布行，门庭若市。 这里有心灵手巧的绣娘和现在最时兴的料子。颇受大家闺秀和夫人们眷顾。 沈明珠穿梭在花花绿绿的绸缎中，这摸摸那蹭蹭，真舒服，也比身上穿的漂亮多了，想着定要将这里每个款式、每个颜色都收罗回家，看着也开心。 “这是哪来的小乞丐，还不快滚。”说话的人，沈明珠有印象，可不就是沈芊芊的小跟班嘛。 看来，沈芊芊也来了。 果不其然，就听到那小跟班恭维着她，说什么这些布料都太普通了，配不上她的天仙之姿。 沈芊芊格外受用，边走边说什么店里来了一批最新的款式，要送她一套，小跟班听的心花怒放。 顺便狐假虎威一番，路过的小二就遭了殃：“眼瞎了，忠勇侯府的大小姐来了，让你们掌柜将最好的料子拿出来。” 沈芊芊想必是这布行的熟客，那小二熟络并点头哈腰的将她带去内室。 被冒名顶替的沈明珠不高兴了，嫡女庶女的，她倒是不在意，只不过向来都是她打着别人的旗号在外招摇撞骗。 这突的被人将军，心里有点不高兴，这万一要是惹出什么祸端来，不得被人耻笑？ “芊芊妹妹，你怎么在这？爹爹不是让你和柳姨娘一起闭门思过吗？”沈明珠才不惯着呢，装作很意外的样子，可说出来的话，却把沈芊芊气的半死。 在场有不少达官贵人的夫人和小姐，世人都爱看热闹，不一会儿，沈明珠四周就聚集了不少人围观。 这被打断的店家小二蒙圈了，他听到了什么，妹妹？姨娘？感情他热情招待的是个姨娘所出！ 最关键是，他将嫡女晾在一边，还差点当做小乞丐赶出去了。 也不知现在弥补来不来得及？ 立马小跑到沈明珠面前，谄媚、自责，懊悔的都差点自己掌嘴了。 沈明珠有一点好，从来不恃强凌弱。这点也引起围观人的纷纷好评，相比之下，自然沈芊芊就成了众矢之的。 这才是大家闺秀风范，宅心仁厚，哪是一介庶女能比的…… 在他们高门贵族里，庶女多的都数不清，本质上也就是个奴才，居然还有脸在这耀武扬威，为难店小二…… 沈芊芊脸都扭曲了，她是看见沈明珠的，不上前打招呼是想让她自卑，她是嫡女又怎么样，外人还不是都认她沈芊芊。 本来一切都很好的，她本来可以在沈明珠面前秀一把优越感，没成想，受气包居然也会当场质问她。 明晃晃指出她是姨娘所出。 眼见众人对她指指点点，沈芊芊真不知如何是好，眼尖看到白氏也在现场，立马表现的像受了极大委屈似的，跪在白氏面前就是哀求。 “夫人，我不知道您和姐姐也在这，无意见冒犯了姐姐，是我不对，求您惩罚我吧，打也好，骂也好，我都毫无怨言，只求姐姐能原谅我。”沈芊芊哭的雨花带露，我见犹怜。 那样子好似白氏是蛮横无理、虐待庶出的恶毒主母一样。 白氏做为一个大人，也是侯府的主母，这本是两个小孩之间的斗嘴，不管是为了能有个好名声，还是当下不被这些人拿到话柄，她都不得不原谅沈芊芊。 这对白氏来说简直比吃了苍蝇还恶心。 这正是沈芊芊的目的，她就是要让白氏左右为难，但凡今日白氏有一点偏向自己的女儿，她定要吵得全京都都知道，侯府主母苛待庶女。 白氏显然也知晓她的目的，不仅心惊：小小年纪，心思竟这般狠毒。 沈明珠也惊了，明明是他们妾室一房狠狠的欺辱正室，怎么到她嘴里，施暴者倒成了受害者，她是怎么做到这么淡定的贼喊捉贼？ 这般委曲求全让她表现的淋漓尽致，周围有不少耳根子软的，对她很是同情，甚至有些人开始劝慰白氏，要大度些。 沈明珠翻了个白眼，大度个鬼，她才不惯着呢。 “芊芊妹妹，你冒犯的不是我，而是沈氏宗祠，眼下族长对你的禁足惩罚还没到时限，你这样偷偷跑出来，会害的爹爹失信与族人，会让别人都以为，咱忠勇侯府的女儿都这般骄纵妄为，你不该这般任性的。” 沈芊芊嘴角抽搐，爹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又没限制她的行动，可沈明珠却把族长搬出来，她倒不好说什么了。 围观群众听完震惊了，这么大点孩子能让一族之长动怒，想必闯了不小的祸事，默默的将泛滥的同情心收起来。 沈明珠对这效果很满意，再接再厉： “芊芊妹妹，你的衣裳真好看，是在这买的吗？娘你也给我买一套吧，看我的袖子都短了。” 成功的将众人的视线转移到两人的衣服及挂饰上。众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什么布料什么材质，一看便知。 沈明珠这个嫡女包括白氏那个正室夫人，身上的衣裳布料虽说不差，可那明显不合身，想必还是旧衣，有些高门贵族府上的丫鬟制服换的都比那勤。 反观沈芊芊那个庶女，满身珠光宝气，那身崭新的衣裳，还是难得一见的天蚕丝，如此奢侈，比在场的许多夫人和小姐穿的都要好。 这成功引起了公愤，一个小小的庶女，也敢出来显摆，真是倒反天罡，看来这忠勇侯真是老糊涂了。 纷纷在心里暗暗发誓，有机会定要让自家大人在陛下面前去参上一本。 ------------ 第一卷 第13章 乐极生悲 这趟外出，沈明珠收获满满，不仅吃饱啦肚子，还让沈芊芊丢了脸，简直不要太开心了。 可是俗话说得好，人一旦太阳光灿烂就容易遭人惦记。接下来，沈明珠算是真正体验到什么是乐极生悲。 沈明珠刚回到侯府就看到渣爹毕恭毕敬的在招待衣着简朴的客人，她感到十分好奇，就能她对渣爹的了解，除了皇亲国戚，谁还能让他这么谄媚？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沈明珠就是折在这好奇心上的。 要不是她在那探个头，能让那位客人发现她吗？她百分十百肯定，要是这位客人点名说是来找她的，渣爹有一百种理由让他见不到人。 这位客人就是鸿儒书院的院长，是天临国最受尊敬的学者。渣爹想毁了沈明珠的手，就是因为这位老者，难能一见的对人赞不绝口。 “小友，老夫刚说起你呢，你就出现了，看来老夫与你有缘。” 谁要跟你一个老头子有缘啊，沈明珠在咆哮。 “小友，你写的文章老夫看过了，收你做关门弟子可好？” 不好。 沈明珠想都没想就拒绝，她来凡间是游山玩水的，可不是跟一群老头知乎者也的。 被拒绝的老头一副受伤的模样，好像瞬间苍老了不少，走路都颤颤巍巍的，偏生沈明珠总是心态软。 “夫子，不是学生不想学，实在是学生有心无力啊。”沈明珠举起软塌塌的双手，颇为遗憾的叹息。 渣爹看出院长露出些许可惜的表情，赶紧上前自荐：“院长，明珠这孩子没有福气，辜负了您的一片好心，不过这府中还有其他聪慧的孩子，不比明珠差，院长您掌掌眼，若是有幸能去鸿儒书院……” 眼看院长压根就没在听，渣爹不得不让沈明珠出头，想来院长对她是有些疼爱的。 在外人面前，沈明珠也不好忤逆一家之主，只能按他的意思，毕恭毕敬道：“院长，明珠手废了，担不起您的细心教导，不过明珠还有弟、妹，爹爹说他们比明珠更有天赋，想必更能传承您的衣钵。” 老者看到上一秒还是个性张扬的小友，被忠勇侯镇压之后，简直就像个提线木偶，毫无读书之人的傲骨。 不过她也只是个六岁的小孩子，大人若有心要为难，也不得不从。 结合忠勇侯自他刚入府开始就顾左右而言他，阻止沈小友来见他，想来沈小友那双手是怎么废的，他大概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遂将沈明珠叫至一旁，与她推心置腹。 渣爹瞧着空档赶紧溜出去让白氏拿出那个‘金玉满堂’的屏风，务必要趁热打铁，将沈元宝的书院名额敲定。 读书人不愧是读书人，威胁人的话说的那么清新脱俗。 什么为她着想，要是她不去，她的庶弟、庶妹一个也别想去，倒时候渣爹就会把怨气都撒在她身上。 沈明珠惯来是吃软不吃硬的，偏生老头子又抛出一个诱饵。 你难道不想脱离忠勇侯府，带着你娘去过安生日子？ 想，她太想了。 她也同白氏说起过自立门户的事，白氏说，女子要想自立门户，那就得推翻天临国的法令，这谈何容易。 难道这老头有法子？眼神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四年一度的文坛大赏，夺得魁首之人，可向陛下讨要一个恩典。”老头生怕这吸引力不够，还补充了一句。 上届的魁首，貌似是打破了上九流不与下九流通婚的条例，以圣贤之名，迎娶了京都有名的仵作娘子。 上上届的魁首，为即将被砍头的犯人求得恩赦，保下一条命。 上上上届…… 冥界小魔王动心了，她要成为魁首，自立门户，然后把忠勇侯府打倒，反正沈明珠这个宿主本就是个先天读书圣体。 她想的非常好。 待渣爹怀揣着大把银票回来的时候，老头子早就满意的走了，也没通知主人家。 哦，不，通知了沈明珠这个小主人。 渣爹气急败坏的赶紧追出去，老头子刚收了个小弟子，心情大好，一看是小弟子的渣爹，耐着性子的与之寒暄了几句。 没成想，那忠勇侯不由分说的将一大叠银票硬塞给他，说什么想要一个书院名额。 此举简直就是对读书人最大的侮辱。 读书不就是能者上之，也能用银子来买吗？ 老头子咬牙切齿说道：“这次的入学考，本院会亲自出题。” 一听到这话，拽着银票的忠勇侯忐忑不安，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相反，柳氏信心满满，区区一个入学考，何须大材小用，让院长亲自出题，肯定是为了给他们答案呐。 这几日，柳氏心情愉快，时不时的在白氏面前阴阳怪气。 只要沈元宝能进鸿儒书院，最不济也能混个官当当，鸿儒书院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中书院的人才储备。又有忠勇侯府的加持，前途不可限量。到时候再给她挣个诰命，她也就圆满了。 正室夫人又如何，还不是日日独守空房，天才少女又如何，还不是个残废。 沈明珠的手是白氏的逆鳞，一碰就着。 “柳姨娘，若是侯爷知道，这产业在你手上败了大半，你说侯爷会怎么样？老夫人又会怎么想？听说柳姨娘还有个弟弟，是吧？” 接连三个疑问，柳氏像被抽了精髓一般，软瘫在地，丝毫无先前的得意。 看到这一幕的沈明珠惊呆了，这就是人们说的，打蛇要打七寸？ 看着柳氏落荒而逃，沈明珠非要缠着白氏给她说道说道。 白氏说起她这几天查看账本发现的一些不对劲，一直有些想不通，侯府名下有几处地段不错的产业，可都在亏损中。 若是正常的亏损，以侯爷对柳氏的偏爱，顶多是没有经商头脑，怪就怪在这亏损的有蹊跷。 前些天的外出，白氏基本上已摸清了门路，为了证明她的猜想，才出其不意的诈柳氏，结果她很满意。 沈明珠听得一愣一愣的，柳氏在偷偷转移渣爹的银子？ 这可不得了，她都还没开始搬呢，就被人先下手为强，岂有此理。 白氏得到印证，准备去侯爷那告状，定要让侯爷和老夫人看清柳氏的真面目。 这多便宜他们，小魔王一出手，就要有非死即伤的效果。 “娘，你觉得我们去告状的时候，柳氏难道不会反驳吗？到时候渣爹是会信我们还是信柳氏？” 肯定是柳氏。 所以得让这件事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再让渣爹自己察觉。 白氏在沈明珠的劝说下，将那几处有问题的产业交还给柳氏，得了渣爹的一顿夸奖，还得了个大度的美名。 ------------ 第一卷 第14章 唉，她本想低调的，奈何实力不允许 鸿儒书院的第一轮摸底考今日出成绩。 柳氏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兴高采烈的打赏了一批府中下人。她之所以能这么阔绰，多亏了白氏将那几处门店还给了她。 柳氏觉得白氏定是被那账目上的亏损吓到了，不敢接手才还给她的。不由得鄙夷了一番，就这还是出身商贾之家？ 她不过是略使小计，就将白氏骗的团团转，拿什么跟她争。 柳氏整理衣袖，像个胜利者，昂首挺胸的站在府门外，准备迎接他们一家子美好的未来。 府中小厮跑的气喘嘘嘘：“好消息，好消息，咱们侯府……” 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完整的话，柳氏喜笑颜开的将一个不小的钱袋子丢给他，说是赏钱，还乐呵呵的给围观群众发喜钱。 边发边说，她的儿子有出息，也不枉这些天寒窗苦读。 这话说的，什么叫寒窗苦读？人家十年、八年才算，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天的，简直要笑掉大牙。 都说拿人手软，没人会跟银子过意不去，纷纷睁眼说瞎话： 这些天，想必沈小公子花了别人十几倍的努力，这可都亏了夫人您教导有方啊…… 顺便也乘机拍拍柳氏的马屁，要是一个高兴，出手更大方了呢。 看着眼前热闹的一切，小厮突然觉得他的好日子到头了，讪讪的退出人群，琢着是不是该回老家躲段时间？ 沈明珠今天应付一帮之乎者也的老头子，心很累，虽然有先天读书圣体相助，赢得众多学者连连称赞。 但小魔王最讨厌的就是读书了，一想到今后会有很长时间在书院度过，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她都答应当老头子的关门弟子了，真想不通为什么还要摸底考？ 用老头的话来说这是他的良苦用心，为了公平，为了让她今后在书院能和同窗友好相处，不被排挤。 搞得好像她该感激涕零似的。 她是那么看起来好欺负的样子吗？还排挤，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头疼。 马车停在府门外，看到周围有一圈人围着，柳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沈明珠纳了闷了，她的日子不好过，这柳氏就这么开心？以至于幸灾乐祸的当个散财娘子？ 她现在没心情跟她斗，带人从侧门进。无意间听到周围的人恭维着柳氏： “夫人，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公子今后必定前途无量，兴许能为您挣个诰命夫人，那时要多风光有多风光。” 柳氏的喜悦溢出言表，沈明珠明白了，柳氏这是以为沈元宝被鸿瑞书院录取了，在这显摆呢。 这下沈明珠来劲了，心也不累了，头也不疼了，兴冲冲的折返回正门。 “柳姨娘，你真好，知道我被鸿瑞书院录取了，居然花这么大的手笔替我庆祝，我真的好感动啊。” 说完还十分天真的看着柳氏，一脸笑意，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看来这鸿儒书院也不全是缺点，至少能让柳氏气的吐血。 沈明珠这话一出，周围鸦雀无声，随即听到柳氏爆发尖锐的质问：“你说什么？你这个残废居然也被录取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儿一起上学。” 沈明珠非常赞同：“柳姨娘你说的很对，我是没有资格跟沈元宝一起上学，所以沈元宝落榜了呀。”说完还不忘无奈的摊手，耸肩。 周围一听说柳氏的儿子没上榜，生怕她会收回赏赐，赶紧四散开去。不一会儿，门口就只剩侯府众人。 柳氏站在高处，差点一个趔趄摔下台阶，还好身旁的丫鬟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相反沈明珠立即跳的远远的，生怕被碰瓷似的，一副与我无关，别想赖我的表情。 柳氏怎么也不相信沈元宝会落榜，一切不是都打点好了吗？她还拿到了院长的试题，连夜请高人作答，逼着沈元宝背了下来，怎么会落选？ 她还想找那个传信的小厮，发现怎么都找不到人。 索性亲自去张贴告示处，睁大眼睛看了好几遍，都没有沈元宝的名字，而明晃晃排在第一的就是沈明珠三个大字。 柳氏两眼一黑，完了，她的福气没了，诰命也没了，毫无形象的跌坐在地。 身旁丫鬟极力搀扶都纹丝不动，有人眼尖的看到最末一行有沈芊芊的名字，赶紧宽慰。 “夫人，虽然公子未上榜很可惜，但至少咱们院子还有芊芊小姐啊，她进了鸿儒书院，将来定能入嫁名门贵族，就算当正室主母也是当得的……” 沈芊芊的录取带给她的惊喜并不能弥补沈元宝落选的遗憾，毕竟在她的心里，女儿终究是要嫁人的。 柳氏不甘心，为什么就她的元宝未入选，而那个残废居然还是第一名？ 试问，双手拿不了笔的人怎么考试？怎么答题？ 定是有人做了手脚。 忠勇侯沈浪也得知了沈元宝落榜的消息，着急忙慌的去找那个卖给他试题的人，想要个说法。 那可是他花一千两银票买的试题啊。 结果人去楼空。 柳风馆上下气氛凝固，沈芊芊很疑惑：她入选了，可为何爹娘不开心？不是应该给她庆祝一下，再送她礼物的吗？ “爹，娘，我入选了，听说珍宝阁又出了新的首饰，你们是不是该表示表示啊，要的不多五十两银子就够了……” 沈芊芊心里美滋滋的，理所当然的提出这些要求。等入学的时候，她定要做最引人注目的人。 一听到银子，柳氏炸毛了：“钱钱钱，就知道要钱，你弟都落榜了，你还有心思去逛街？你还有没有心？” 沈浪看着宝贝女儿受委屈，连忙说道：“你对孩子发什么气啊，五十两又不多，给她便是。” “就是，就沈元宝那大字都不识几个的人，落榜了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要是上了也是浪费钱。”被柳氏吼了的沈芊芊不服气，小声嘀咕着。 不知道那句话触痛了柳氏，开始发起疯来，先是责备沈浪没摸清楚试题的来路，害的沈元宝落榜，后又讥讽他等着以后被人指着鼻子骂，当爹的不如女儿。 这是沈浪的逆鳞。 以往恩恩爱爱的两人爆发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争执。 沈浪怪柳氏吧沈元宝教成了一个无所事事的废物，在外面野了一天，大晚上的还不知道回府。 沈芊芊听到她爹娘的争吵，心里说不出来的落差感，原来相比落选的沈元宝，她竟这般不被重视，难道就因为她是女孩吗？ “娘，我入选了，难道你不为我高兴吗？”沈芊芊不死心的质问柳氏。 柳氏一心想着有什么办法能让沈元宝进书院，丝毫没注意到沈芊芊的情绪变化，还以为她是要那五十两银子呢，胡乱的打发了去。 沈芊芊哭着哭着，笑了。 沈明珠趴在墙脚，听到柳风馆的动静，正得意忘形呢，可后面听着听着，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对呢。 不是在狗咬狗吗，怎么又把主意打到正室这边来了？ 亏柳氏想的出，攒搓着渣爹，叫她把名额让给沈元宝。她倒是挺乐意的，这还没开学呢，老头子就送来了不少书本，还要检查她的观后感。 还说什么要忽悠白氏，从嫁妆里拿些精致的宝贝，好为沈元宝铺路。 沈明珠听着渣爹说的一套一套的，还真有点担心白氏会被洗脑了，赶紧回去通风报信。 ------------ 第一卷 第15章 偷梁换柱的好办法 女儿被录取了，白氏很是高兴，这不，张罗着院子里的人忙上忙下，准备晚上要好好庆祝一番。 见沈明珠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说教的语气中都难掩慈爱：“都是要上学的人了，怎么还这般顽皮，要是摔着了可别又哭鼻子哦。” 唉，凡人的身体就是脆弱，前些天刚摔哭的小魔王有些害羞，赶紧转移话题：“娘，女儿不想去上学，让哥哥去可好？” 刚进门就听到有人想要将他推入苦海的沈明璋，怒了：“唉唉唉，不带你这样的，我是你哥，不是你仇人，娘，儿子才不愿去呢。” 看到一双儿女斗嘴，白氏笑了，这种场景是以前的她从未见过的温馨，眼看两人都有点蹬鼻子上眼了，白氏很是心疼她自己，怎么就生了两个冤家？ “明璋，你是哥哥，让着点妹妹，再说了那鸿儒书院是要考试才有名额的，就算你想去也去不了。” 被念叨的沈明璋第一次觉得他母亲真是个明事理的好人，对着想偷懒的沈明珠就是一顿鬼脸，外带杀人诛心： “亲爱的妹妹，恭喜你即将迎来惨无人道的学生生涯，放心，哥哥我是不会帮你写作业的。” 本打算她去书院晃荡一天，回来就让便宜兄长写作的沈明珠哀嚎一声，死心了。 沈明珠都还没开始说正题，门外渣爹就找上门了，还带着柳氏，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白氏，你是侯府的当家主母，理应为府中孩子们的前程掏心掏肺，这样，沈明珠一个小丫头读那么多书也不能封侯拜相，就把那名额让给元宝吧。” 渣爹不是来和她商量的，是来通知的，白氏忍不住一阵心酸，这是什么狗男人，她真是瞎了眼。 看到白氏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沈明珠恨铁不成钢：“榜单上的名字是沈明珠，难不成爹爹想让沈元宝跟女换个名字？虽说沈元宝这个名字有点蠢，不过女儿是不介意的。” 渣爹看着如此上道的沈明珠，真是聪明，还帮他想好了替代的法子，甚是宽慰。柳氏心里膈应的厉害，沈明珠明显就是女孩的名，难道要让她的儿子一辈子顶着女名，让人笑话吗？ 沈明珠看出了柳氏的不甘心，贴心的宽慰：“这点小事跟元宝弟弟以后的光明前途，柳姨娘你还要考虑吗？” 柳氏想着自己将来的荣华富贵，女孩名就女孩名吧，大不了将来再换一个。 白氏看着女儿这般认真，想到她刚才就说过不想去上学，难道是她逼得太紧了？倘若她真不愿去该如何是好？ 白氏突然间想明白了，不去就不去吧，女儿开心就好，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想必混口饭吃不难，再不济自己的嫁妆也够她一辈子衣食无忧。 可是，这般好机会让给柳氏，还真是不甘心呐。要知道鸿儒书院可是挤破头都想去的地方。 还在遗憾的白氏忽的就听到沈明珠惊叫连连。 “哎呀，我想起来了，书院是男女分开的，我的课桌是在女子那边，若是让元宝弟弟假装成女孩肯定会被识破，看来爹爹得把沈元宝阉了去才行。”沈明珠说的一脸天真。 白氏错愕了，她的娇娇从哪学的这些？ 沈明璋被逗笑了，他就知道事事顺从的沈明珠肯定憋着坏，这种馊主意都想的到。 渣爹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柳氏更是气急。“白氏，看你教的好女儿，小小年纪心思这般歹毒，妄想残害胞弟。” 听到渣爹要罚她跪祠堂，睁着无辜的眼睛，泪眼汪汪道：“爹，女儿哪里恶毒了，是你们要偷梁换柱的，女儿只不过是好心好意替你们想法子而已，柳姨娘，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想想你将来的福气，想想你梦寐以求的诰命，狠一狠心，一刀就完事了。” 柳氏气急攻心，恶狠狠的就要打沈明珠。 笑话，有准备的小魔王还能被你占便宜了？ 一个闪躲，柳氏直直的摔了个狗啃泥，门牙被磕掉两个了。 “侯爷…你要…替…妾身…做主啊…” 替他做主的侯爷没等到，等到的是沈明珠脆生生的一句： “你好丑啊，说话漏风了。” 深知男人本性的柳氏，绝不会让男人看到自己的丑态，就算侯爷再疼她，若是见识过她的不堪，那她在侯爷心中美好的形象就破灭了，到那时也就离失宠不远了。 赶紧捂住脸就往外跑。 而渣爹就像被定住了一样，居然没跟去关心柳氏。 沈明珠很诧异，这么简单就离间了这对郎情妾意？ 得意的很。 沈明珠有个缺点，这绝不是冥界小魔王的，一得意就容易忘形。 “爹，难道你不好奇刚才柳姨娘有多丑吗？你不跟去是怕被吓到了吗？想想平日里柳姨娘总是对你嘘寒问暖的，女儿都替她不值，爹，你就是渣男。” 渣爹不知道是被说中心思还是被气到了，颤颤巍巍的命令，不准沈明珠吃饭，还让人把她绑去了祠堂。 沈明珠成功的为自己争取了一个跪祠堂的机会。 白氏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沈明珠被带走了，而她又被软禁在院子里，还好沈明璋平日里为了偷溜出府挖了不少狗洞。 这不，沈明璋逮着机会，自告奋勇的提出要去关爱关爱被罚的妹妹，实际上他只是想去落井下石。 白氏第一次觉得，她这个无所事事的儿子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在关键的时候还是靠得住的，最重要的是有兄长的担当。 还好白氏不知道她的好大儿的真实目的，不然非得愁的一夜白头。 亮堂堂的屋内，只见一排排的牌位，连个人影都不见。 跪祠堂对沈明璋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也知道所谓的跪祠堂应该门外有他爹的心腹在守门，实际上是监刑的。 可是，人呢？ 冥界小魔王还是第一次见识凡人的祠堂，好奇的紧，想知道这跟冥界的灵牌到底有何不同，还没想明白就听到她那个便宜兄长进来了。 看到他手上提的食盒，有一瞬间的感动，这个便宜兄长还是有一点点好处的嘛，甚至都觉得让他百年之后投猪胎有点点残忍，想着要不要换换，就听到让她觉得猪胎都是仁慈的话。 “沈明珠，你躲哪偷懒去了？该不会是被吓得尿裤子了吧？说你什么好，看把自己作死了吧，反正你也不想去上学，让给元宝又何妨……” 沈明珠听出一股子幸灾乐祸味，哼…… 一阵风吹过，烛火摇曳，时明时暗，木牌摇摇欲坠，叮当作响…… 沈明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此时都盛夏了怎会这般寒冷？刚才还满天星光，这屋内的窗户都关了，这风是怎么来的？ ------------ 第一卷 第16章 我的膝盖，他们承受不起 “堂下——何人——惊扰——我等——罪该——万死——”阴冷的祠堂突然传来遥远的声音。 本就心里发毛的沈明璋吓得双腿打颤，没有丝毫犹豫的跌坐在地上，开始自我介绍，生怕推迟一秒就被祖宗们带下去了。 “老祖宗，孙儿是咱沈家第六代嫡长子，无意惊扰祖宗，还望祖宗原谅。” 以为拿出府中嫡长子的身份，各位祖先定会饶了他。 没成想，事与愿违。 “大胆，我沈家满门忠烈，岂会有尔等软弱无能之辈，哪来的宵小居然冒充沈家后人。” 身份被质疑的沈明璋慌了，马不停蹄的如数家珍，叽叽呱呱，誓死要将沈家祖宗三代的人都念叨出来。 头顶上的声音很明显迟疑了：“既为沈家后辈，见到我等为何不跪？” 跪的那叫一个咕咚响，还有那邦邦的叩首声，沈明珠恶作剧得逞，控制不住的笑出声。 沈明璋还在一个劲的叩首，求饶，企图获得祖宗们的谅解，磕着磕着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那笑声是那样的明显。 这还不明显吗？ 这沈明璋要是还反应不过来，那就是真蠢。 抬起头，端起兄长的架子，教训不知好歹的妹子。 “好你个沈明珠，胆大妄为，居然在祠堂装神弄鬼，不敬祖宗……” 沈明珠笑得合不拢嘴，自然也不跟他一般见识：“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下跪磕头的动作一气呵成，想必没少来吧。” 被说中的沈明璋恼火了：“爹让你来罚跪，在祖宗面前思过的，你居然在这糊弄祖宗，小心祖宗们去找你。”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还故意阴深深的，做出恐怖状。 沈明璋想，就算他妹子再聪明过人，也是六岁的丫头片子，就不信鬼故事吓唬不了她。 从小与鬼打交道的小魔王怎么会怕鬼呢？ 摆摆手，一脸认真道：“我的膝盖，他们承受不起。” 凡人归西之后就归冥界管了，在冥界，还真没几个能承受的了冥界小魔王的下跪。 嘿，小小年纪居然这般狂妄自大，还敢消遣祖宗？ 沈明璋觉得，她疯了。 她以前那股子谨小慎微的劲呢？虽然看着讨厌，但至少还正常，如今这般，想必是被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 这是沈明璋那简单的头脑能想出最合理的解释。 这阴深深的祠堂，外加一个疯疯癫癫的妹子，沈明璋内心深处产生一种后怕，这祠堂有诡异，他必须去告诉爹。 沈明珠疑惑的看着刚才还谴责她的人丢下食盒就落荒而逃，抓抓后脑勺，难道被吓傻了？ 这也太不禁玩了吧！凡人也太脆弱了吧！ 还没意识到问题的沈明珠悠然自在的打开食盒，咦，那便宜兄长人还怪好的嘞，都是她爱吃的。 看在这些美食的份上，沈明珠觉得以后不扮鬼吓他了。 渣爹在沈明璋的带领下，召集家丁，匆匆赶到祠堂的时候就看到沈明珠对着案台上的贡品挑挑拣拣，自言自语道： “这些苹果你们怎么不吃啊，是不喜欢吗？” “我也不喜欢吃苹果，我喜欢吃肉，下次我来的时候给你们带肉。” “我这还有桂花糕，你们吃吗？” 那情景多少有点诡异。 沈明珠也不想表现的这般诡异的，要怪就怪阎王爹，好好的封她的法力，害得她都不能提前知晓有人来。 看到渣爹被吓得当场晕过去，沈明珠赶紧去掐人中，有一丝丝愧疚，不会又被吓傻一个吧？ 渣爹悠悠转醒之际就听到罪魁祸首的辩解：“爹，女儿与这地方犯冲，一来这就控制不了自己。” 实际上，祠堂阴深深的气息是最适合她的。 不这样说能怎么办呢？万一渣爹将她当做疯子打死怎么办？她还没去外面游山玩水呢。 “爹，你看，儿子说的是真的吧，这里真的不干净，咱们还是快走吧。”胆小鬼沈明璋紧张兮兮的。 就在众人还在商量要将‘鬼上身’的沈明珠扔去哪时，白氏急匆匆赶来，大声质问：“侯爷打算把我的女儿弄去哪啊？在有这种想法之前，最好考虑一下侯府能不能承担得起后果。” 如今的沈明珠不是个简单的小孩，她是名扬京都的‘天才少女’，是鸿儒书院的第一名，是靖亲王要护着的人。 但凡走漏一点风声，侯府众人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机灵的沈明珠赶紧扑倒在白氏怀里，哭的那叫一个可怜。 “娘，您来了，那里面好恐怖啊，女儿好害怕呀。” 祠堂里的灵位要是会说话的话肯定要大喊冤屈，那丫头要是怕就不会对着它的贡品挑挑拣拣，这个不好她吃掉，那个也不好也吃掉。 还在它面前大口吃肉，那个香啊，那个馋啊，居然一丁点都不留给它。 兴许是冤屈过重，祠堂的牌位集体掉了下来。 这一动静，吓得刚才一众要将沈明珠扔出去自生自灭的人毛骨悚然。 此处定是不详，快走为上策。 沈明珠顺利的被白氏带了回去。 沈明璋破天荒的一晚上守在她跟前，生怕她再次发疯，试探性的与白氏商量：“娘，我们要不要把妹妹绑起来？要是她再发疯的话，我可按不住。” 气的沈明珠跳起来踩他脚，看来是吓轻了，居然还想绑她，你才疯了呢。 生怕白氏也这么想，忐忑的问道：“娘，你也认为女儿疯了吗？” 那期许的小眼神，带着点受伤，白氏心疼极了。 “我的娇娇是顶聪慧的孩子，他人不理解是他人愚蠢，与你无关，娘相信你。” 白氏毕竟见多识广，她才不相信祠堂有问题，这一切想必都是她那聪慧的女儿搞出来的小把戏。 此时的白氏居然还有点自豪，她的娇娇真棒！就是这好大儿，是真蠢，也是真愁啊，是时候让他出去历练一番，长长见识了。 被妹妹戏弄还被母亲鄙视的沈明璋破防了。“娘，你就宠着她吧，这无法无天的样子，看以后还怎么嫁的出去，事先说明，以后我可不会照顾她的。” 就你那蠢样，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 白氏没有继续打击破防的好大儿，而是宽慰道：“放心吧，娘会给你妹妹留足够多的银子，能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 缺根筋的沈明璋一听白氏提到银子，贱兮兮的上前讨好：“娘，儿子也不是不能照顾妹妹，就是近来手头有点紧，要是能给点银子就好了。” 大半夜被赶出院子的沈明璋还在思考：那他以后还要不要照顾她？ ------------ 第一卷 第17章 柳姨娘，你哭的这么感人，适合哭丧 在即将开学之际，沈明珠苦哈哈的在看书，因为老头子开学就要检查。 小魔王哪是坐得住的性子，一个上午，书没看几页，池塘的鱼倒是撑死了几只，就连地上的蚂蚁都不乐意跟她玩了。 白氏看到垂头丧气的女儿提醒道：“娇娇，这本书你今日要是看不完，明日开学，夫子该罚你站了。” 开学的日子当着众人的面罚站，这可是很丢脸的事，就算是小魔王也心有余悸。 无奈的继续拿起书，可脑子早就跑一边去了。 看白氏一上午在那看账本，一动不动，沈明珠很是佩服。“娘，凳子都不会咬你屁股吗？” 怎么凳子老是要她屁股，害的她一刻都坐不住。 白氏宠溺的笑了，也是，她还是个小孩子，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让人拿来她最爱吃的零嘴，以示表扬她这一上午的辛苦。 沈明珠眼睛都笑眯了，嘴里囔囔着“还是娘最疼我。” 这般欢快的气氛最终还是被人打搅了。 柳氏带着老夫人以及宗族的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二话不说就闯进了院子。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对着白氏数落她三宗罪。 其罪一：白氏作为当家主母，对府上的几个孩子厚此薄彼。 其罪二：白氏教女无方，使其不敬祖宗，戏耍祠堂，闹得府中人心惶惶。 其罪三：白氏克扣了府上的吃穿用度，使得他们的生活水平断崖式下降。 总而言之，就是想让白氏像往常一样拿些嫁妆出来补贴他们。 确实，自从白氏支棱起来后，仅仅是侯府下发月银，已经不够他们在外铺张浪费了。 看着前段时间被柳氏糊弄的宗老，怎么现在都与她沆瀣一气？沈明珠很是好奇，凡人都这般记性差的吗？ 白氏这个主母还是很给那些宗老面子的，茶水点心一应俱全，对那些无理的控诉，也不甩脸子，不紧不慢的澄清。 可柳氏怎么会让她得逞，眼泪说来就来。 “宗老，老夫人，白氏此前答应的好好的，定会为我儿寻个好书院，可现在我儿落榜了，她女儿却选上了，各位宗老给评评理，一个字都写不了的人怎么选得上，必定是白氏花了大价钱的。” 宗老一听，就算不是自己的银子也觉得肉疼。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要嫁作他人妇，洗手做羹汤，要是分给他们，也能好吃好穿的。 沈明珠算是看明白了，这群宗老，左右不过是想来打秋风的，甘愿这般被柳氏牵着鼻子走。 “柳姨娘，难道芊芊妹妹的名额是你花银子买的吗？那你为何不给元宝弟弟花银子？元宝弟弟还是男孩子呢，能光耀侯府的门楣，柳姨娘，你怎么这般拎不清呢。” 沈明珠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把众人都说懵了。没想到侯府这般阔绰，那可是鸿儒书院啊，名额说买就买，感情他们才是小丑。 老夫人也迟疑了，想起以往，柳氏确实疼爱沈芊芊那丫头多过她的乖孙元宝。“好你个柳氏，居然敢这般忽视我的乖孙。”老夫人中气十足的指责柳氏。 柳氏在心里白了她一眼，真是个老东西，那元宝还是她的亲儿子，她能忽视的了？真是没脑子，一句话就被忽悠了。 但面上还得小心伺候着：“老夫人，哪能啊，芊芊向来聪慧，是凭她真本事考上的，只是元宝年纪还小，妾身就一直担心他，还求过几次夫人，让她帮忙的，而且夫人也答应过会给书院的夫子们送礼求情，就是不知给谁求得情。” 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沈明珠。 还能是给谁，老夫人那个气啊。白氏就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乡下人，要花钱也是给她好大孙啊，怎么给个丫头片子，赔钱货。 “白氏，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再去给元宝求个名额，不然侯府可容不下你。” 白氏那个气啊，她的娇娇明明是凭真才实学考上的，她明明什么都没做还要被他们空口无凭的冤枉。 “柳氏，既然你觉得那名额能用银子买，你为何不去？京都布行每日的入账可有不少呢。” 白氏的话一出，宗老们惊了。 京都布行？ 那个最受达官贵人喜爱的铺子在柳氏一个妾室手上？ 沈浪真是糊涂啊。 柳氏看到宗老们的眼神都变了，好似她是什么待宰的肥羊，忙不停蹄的解释： “布行的生意是不错，可是往来都是贵人，为了侯爷的仕途，都是半卖半送的，其实不挣钱，要是各位宗老不信，大可以去查账本。” 沈明珠惊呼一声：“原来柳姨娘是缺钱啊，不早说呢，明珠倒是知道有一门生意非常适合柳姨娘。” 在场的人还以为是白氏手上有什么生钱路子，毕竟白氏出身江南富商，一个个的翘首以待，也好让他们取取经。 在众人的期待下，沈明珠一脸天真的说道：“哭丧啊，柳姨娘你哭的这么感人，主人家肯定会给你很多很多打赏的。” 众人差点惊掉了下巴，这是什么生钱的路子？ 不过还是挺适合柳氏的，这眼泪说来就来的本领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柳氏感觉被侮辱了，转过身就找老夫人做主。没成想，老夫人当场扒拉开她的手，让她离远点。 也不知怎么，老夫人心里怪怪的，以前觉得那雨花带露是我见犹怜，现在只觉得柳氏晦气的很。 柳氏这一趟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平白惹得老夫人嫌弃，还被宗老们薅了一波羊毛，灰溜溜的跑了。 沈明珠笑得直不起腰：“娘，还是你厉害，借着她考学的名义给宗老们送了些喜钱，柳氏为了争一口气，打肿脸充胖子，不得不割肉。” “嗯，我的娇娇也很厉害，让老夫人与柳氏生了嫌隙。”白氏赞美道。不然今日怕是没那么容易收场。 只是，她的娇娇从小到大就没出过京都，小小年纪的她从哪知道哭丧的？ 哦，这下要怎么跟白氏解释呢？ 以前在冥界，她总喜欢跟着黑白无常来锁魂，那场景见多了，不过那些人都没有柳氏哭的好看，她想，要是柳氏愿意去的话，肯定比他们挣得多。 这肯定是不能实话实说的了，不然白氏非吓傻不可。 “哥哥说的，还说明珠要是不听话就把明珠卖到山沟沟去给人家哭丧，赚的钱给他喝酒。” 白氏一听，差点心梗。 逆子，真是逆子。 此时不教育更待何时。 沈明珠眼睁睁的看着白氏断了便宜兄长的月银，还吩咐下人不准他踏入院子半步。在心里窃喜，她真是太聪明了，这借口找的非常棒。 便宜兄长对不住喽，这次背个锅，下辈子就不让你投猪胎了。 ------------ 第一卷 第18章 书院的两大风景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开学的日子如约而至。 沈明珠背起白氏精心准备的小书包，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家，慢慢腾腾的走向她的苦海。这书院的日子可怎么过呀，小魔王愁的掉头发。 就算她走的再慢，白氏派给她的丫鬟还是压着上课铃将她送到。看着课堂上一个个求知若渴的眼神，显得她就是个异类。 不情不愿的坐在离夫子最近的第一排位置上，慢慢悠悠的拿出白氏给她准备的文房四宝，就得到同学的热情招呼： “你就是咱们这一批人里的第一名吗，肯定很厉害，可以给我讲解一下这篇文章吗，太深奥了？” 说话的是个与便宜兄长差不多大的人，那摇头晃脑的样子，简直就是十足十的书呆子，拿着本书就问她。 沈明珠正烦着呢，而且她也没兴趣和书呆子交谈，总感觉会被传染。 不可以！ 拒绝的干脆利落。 这出乎意料的开场，给热情高昂的同学泼了一盆冷水，也都不敢上前攀谈。 坐在最后一排的沈芊芊看到这一幕不由得阴阳怪气：“有人打肿脸充胖子，看她怎么收场，谁不知道那第一名是怎么得来的。” 此话一出，浓浓的八卦气味，引得人一哄而上。果然没人能拒绝的了吃瓜，就连书呆子也不行。 后排开始聚在一起，蛐蛐沈明珠第一名的来历。 “听说她的手废了，连笔都拿不了怎么答得卷？” “嗐呀，第一名就非得答考卷吗，我可看见她娘搬了好些东西出府，那都是价值千金的宝贝。” 还有没有王法了，天子脚下，这鸿儒书院竟然也收银子，这让他们寒窗苦读有什么意义。 一瞬间，沈明珠从人人仰慕的第一名变成众矢之的的关系户。 原本沈明珠是不在意名声的，奈何他们蛐蛐声太大了，吵着她睡觉了，要知道她今日一大早就被白氏薅起床，到现在起床气还没消呢。 随手操起桌上的砚台就丢过去，嘴里囔囔着：“安静，安静，还有没有一点组织纪律，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菜市场呢。” 现场瞬间鸦雀无声，沈明珠还以为是她的气场过于强大，一下子就震慑住了，正满意的打算继续埋头睡觉。 就被一声暴怒彻底惊醒：“到底是谁？还有没有纪律？是谁乱丢的东西？” 一阵暴怒之后，出现在沈明珠跟前的是，一位穿着教袍，手拿教鞭，满身书香气的白胡子老头。 哦，不，随着老头下意识的手捋胡须，白胡子已经变成黑的了。 沈明珠意识到，她闯祸了，那方砚台砸夫子身上去了。 还有没有人比她更背的，上学第一天就得罪了夫子，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呀。 鲍生看着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居然还有人敢趴在课桌上睡觉，简直怒火中烧。 仔细一看，那桌上的文房四宝独独缺了砚台，若是将他手上的罪证放一起，那就是完美。罪魁祸首是谁，一目了然。 小魔王虽然有时候不讲理，但还是个好孩子，做错了事当然要道歉的。为了以后的快活日子，万不可得罪了夫子。 “夫子，您还好吧，没受伤吧？”殷切的眼神之下，小短手高举了两个手指头，在夫子面前晃。 夫子始终看着她毫无反应，小魔王受了惊吓：夫子不识数了，被她砸傻了。 不由得埋怨，这凡人真是太脆弱了。他们冥界中人，就算脑袋掉了，安上去就是，继续活蹦乱跳。 真是造孽啊！ “夫子，对不起对不起，学生不是故意的，不成想一下就把你砸傻了，都是学生的错，夫子你要打要罚，学生绝不反抗。” 鲍生一听，吹胡子瞪眼的，谁傻了！ 傻子才会去数那两根小短手。 沈明珠听到夫子狡辩，心里一喜，没傻就好，为了证明他不傻，固执的又举起两根手指，小心翼翼的问：“夫子，那这是几啊？” 鲍生在暴发的边缘，无意中看到她书包上的名字。 沈明珠？ 第一名？ 不生气…… 院长说这是个难能一见的好苗子，书院其他人也是对她赞不绝口，当天考核的时候，鲍生有事耽搁了，没去参加，也不知道沈明珠的底细。 看在院长的面子上，不与她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不过，既然落在他手上，那肯定是要探探底的。 “沈明珠是吧，《三字经》都看过吧，来,你背一遍。” 沈明珠错愕了，不是吧，还没开始上课就开始考她了？ 在夫子逐渐失控的面容下，沈明珠学着书呆子的样子，摇头晃脑：“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书到用时方恨少，沈明珠第一次懊悔为什么不好好读书，这样她就不用接二连三的惹得夫子不高兴。 这篇文章，她看了一个上午就看了这么一行，也不知能不能蒙混过关？ 很显然，夫子是不满意的，不满意的还有特意过来照拂她的院长，气汹汹的，恨铁不成钢。 “老夫给你交代的作业，你就是这般完成的？去，给我到院子里罚站去。” 开学第一天，沈明珠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也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人人都为她感到可惜，这好不容易混进来了，怎么不知道好好珍惜，居然开学第一天就在夫子和院长那留下不好的印象。 小魔王是个乐天派，罚站虽然丢脸，但比在里面一个时辰坐着一动不动要好。 一脚踩在蚂蚁头上，吓得它们落荒而逃，她正开心着呢，就听到头顶上一声戏谑的声音： “呦，居然有人来跟本王抢位置。” 这不是那位靖亲王是谁？兴许是有人跟他作伴，格外的话痨： “哎，小丫头，你也是被家里人硬塞进来的吗？” “你是哪家的，回头本王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保证让你家里人把你领回去。” 很显然，京都一霸已经不认识她了。 小魔王扶额，凡人记性这么差的吗？ “王爷，你自己都在这罚站了，还是先救救自己吧。” “还有，我不是走后门进来的。” 靖亲王眼睛都亮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真对他胃口，不愧是开学第一天，就陪他罚站的人。 一大一小，站在院子中央，成了书院里独特的风景线。 ------------ 第一卷 第19章 大麻烦和小麻烦 课间休息，鲍生悄咪咪的拉着一位好脾气的同仁，几近讨好：“单兄，咱俩关系这么多年，我没求过你什么事吧？今日老弟有一事相求，还望单兄你不要推辞为好。” 这一堂课下来，单任有些心累，但还是好脾气的回应鲍生的交谈。“鲍兄，咱俩谁跟谁啊，说什么求不求的，见外了啊。” 鲍生一听，有戏，支支吾吾道：“单兄，要不咱俩换个班带，如何？” 他也知道，这多少有点不仁道，但他要是继续执教沈明珠的话，他非气出个好歹来，上学第一天就敢用砚台砸他，关键是院长还护着。 就沈明珠今天的表现，无组织，无纪律，又不尊师重道，按条例就是清退的下场，可院长仅仅只是罚她站而已。 这其中的奥秘，向来粗枝大意的鲍生自觉拿捏不住，反观单兄为人仁厚，心思细腻，定能胜任这份工作。 心累的单任一听还有这等好事，他终于能摆脱那位祖宗了？ 喜悦溢于言表，但又怕鲍生看出端倪后反悔，赶紧收住：“鲍兄，也就是咱俩几十年的老交情了，别人我是万万不愿的。” 两人哥俩好的互相搀扶着，一起去找院长。经过前面长长的走廊，听到不少学生在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书院居然有两大反骨，一开学就被罚站了。” “不用猜，肯定是靖亲王。” “靖亲王作为先帝最疼爱的儿子，陛下唯一剩下的手足，又手握尚方宝剑，脾气大点也能理解，但还有一个是谁？” “还能是谁，第一名呗，听说啊，那第一名是用银子买的……” 各怀心事的老狐狸，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谁让他们都在做亏心事，也就没有深究，只想着赶紧去找院长，把班换了。 一上午就碰到两个反骨仔的院长有些疲惫，现在的小孩都怎么了，这么不爱学习吗？那么好的天赋，真是可惜了。 这边烦心事还没消化，这又来了两个。 鲍生和单任贼眉鼠眼的站在院长的书案前，你一言我一语的，显得格外兄弟情深。 知道真相的院长扶额，这读书人都怎么了，小心思一套一套的？ 不就是两个反骨仔吗，为人师者不是应该尽力教导，避免学生走上歧途吗？怎么一个个的像老鼠见了猫？ 唉，也不对啊，他们是要互换，就鲍生这种对靖亲王萧季避之不及的人，会愿意去他班上？ 院长明白了，向来精明的鲍生也有被老实人忽悠的时候，接下来的日子他也很期待啊。 “你们确定要换吗？”院长郑重其事的问道，避免以后他们不认账。 两人的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般，接下来事就格外顺畅。 一式三份的契约，两人签字画押，三人都十分有默契的将一份纸约定揣进兜里，生怕对方反悔似的。 一切尘埃落定，鲍生和单任两人都得偿所愿，心满意足的结伴离开。 还没出院长的房门，就听到外面有人喊： “不好了，不好了……“ “靖亲王晕倒了……” 报消息的书童看到两位夫子，恭敬有礼道：“单夫子，你班上的萧季在院子里晕倒了，您快去看看吧。” 单任如释重负道：“非也，非也，从现在开始，靖亲王萧季的夫子是鲍夫子了。”说完还不忘扎心。 “鲍兄，咱们也去看看吧，这位祖宗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知道真相的鲍生狠狠的碎了。 靖亲王是谁？ 那可是京都一霸，陛下都拿他无可奈何，气走了不知道多少任夫子，亏得他早先还谢天谢地，那位祖宗不在他班上。 这下倒好，是他自己千方百计上赶着去受虐。自以为甩了个小麻烦，不成想捡了个更大的，他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关键是他一接班，就给他准备了这么大的惊吓，现在换回来还来得及吗？ 单任抓紧了衣服口袋，生怕那纸契约被鲍生抢了去。 鲍生仰天长啸，老天爷，救救他吧，那位祖宗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沈明珠看着眼前乱成一锅粥的景象，震惊了，还能这样？ 起因是她觉得渴了，想喝水，可是又不能再三违逆夫子，擅自离开，萧季为了展示自己的厉害，说他有办法。 然后……他就倒地上了…… 吓得沈明珠还以为他真出什么事了，还想给他掐人中，手伸到一半就被人打断。 一窝蜂的人飞快的端着茶水、点心，以及舒服的担架出现，萧季偷摸摸的往她边上递茶水。 沈明珠这才知道他是装的，就这装病弱的演技，比柳氏还要出神入化，沈明珠佩服的五体投地。 就连上午还对沈明珠吹鼻子瞪眼的夫子，此时一脸担忧的问好： “王爷，你还好吗？有没有找大夫来看看？是不是太累了，这样，下午的课程你就不用去了，好好歇息一下，夫子我给你向院长请假。” 沈明珠第一次知道，演技好，会装病是多么的厉害，二话不说就学着萧季的样子，往地上一趟。 可是等呀等，等呀等，不仅没人来扶她，居然还有个不长眼的，踩了她一脚，顿时疼的她呲牙咧嘴。 只能自己赶紧爬起来，沈明珠敢肯定，要是她再慢一点的话，她能被踩成肉沫，瞧着这乌泱泱的人，比冥界列队军演还要壮观。 不过，她也算是沾了点光的，院长免了她的处罚。 经过短暂的休息，沈明珠垂头丧气的坐在课桌边，乖巧的等着夫子数落。 咦，很意外，连夫子都换了。 难不成觉得她朽木不可雕也，罢课了？ 以往在冥界，她换夫子都换出经验来了。 这挺好的，她也打算洗心革面，从新做人。 毕竟全院就两个罚站的，只有她是可怜的小丑。 单任是知道沈明珠的，看到她就像看到金饽饽一样，喜欢的紧，现在看到她乖巧懂事的样子，越发觉得鲍生没福气。 这多可爱的小丫头啊，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了麻烦呢？ 一堂课结束，当沈明珠将课堂上学的文章一字不落的背下时，单任对她越发怜爱。 他这是踩了什么狗屎运，老天赐给他一个这么优秀的学生，他已经能想到将来师凭徒贵的场景了。 在场的学生大受打击，这刚教的文章，有好些人字都认不全，沈明珠居然能顺溜的背下来。 这下，没有人会相信她的第一名是买的。 她就是货真价实的天才。 多少人看着她留下羡慕的泪水。 沈明珠也没想到，这一幕会给他人带来那么大的震撼。 她头一次这么听夫子的话，夫子让她念书，她就乖乖的站起来念，只不过是懒得拿书罢了，昂起头就顺溜的说出来。 要说最震撼的莫过于刚才从门口路过的鲍生了。 这是他今天受到的第四次打击，比他前半辈子所遭受的还多。 老天爷，他是犯了什么天条吗，竟这般戏弄他，悔不当初啊。 ------------ 第一卷 第20章 就那么水灵灵的闯大祸 这件事以一传十，十传百的速度散播出去，第二天，沈明珠上学路上就碰见许多主动与她搭讪的人。 有坐在她正后两排的同学，有右手边的同学，也有左手边的同学，总之沈明珠一个都没印象。 好在白氏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对待同学要和善。什么多个朋友多条路，什么远亲不如近邻，大道理一套又一套的。 虽然不热情，但沈明珠还是很有礼貌的回应他们。 经过昨日所见，大家一致默认沈明珠脾气古怪，着实没想到她会回应，一时之间欣喜若狂，纷纷上前交谈。 “明珠妹妹，你平日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 都不喜欢。 原先在冥界的时候，她是喜欢看话本子的，自从来了侯府，整日看柳氏一房演戏觉得更有意思。所以，比起话本子，她更喜欢看现场版。 “明珠妹妹，你那么厉害，读书有什么诀窍吗？” 没有诀窍。 呃……突如其来的一阵沉默，沈明珠觉得怪怪的，咦，她们怎么不说话了？ 其他同学：这么小气的？难道是怕别人学了去不成？ 为缓解尴尬的气氛，沈明珠主动打破沉寂：“你们知道这京都城哪有看戏的地方不？当然我也可以告诉你们京都哪家的点心好吃。” 沈明珠一脸期待的等着回答，毕竟他们在京都生活的时间长，肯定知道。 其他同学：哼，学习的方法不告诉我们，还想骗我们去玩物丧志，真是人心险恶。 争先恐后的四散开去，好似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沈明珠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凡人都这么的善变？ 刚才还同学情深呢。 一声戏谑给沈明珠解了惑：“他们就是一群书呆子，只知道读书，无趣的很。”萧季慢悠悠的踱步到沈明珠身边，上下打量着： 这小不点有那帮老头子说的那么厉害？怎么看都不像，不然怎么会得不到忠勇侯的重视。 哎呀，不管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还是玩比较重要。 “本王知道有家茶楼，折子戏是京都数一数二的，要不要……”萧季的声音就像海里鲛人的哭声，诱惑着心智不坚定的沈明珠。 不出意外，开学第二天，沈明珠就水灵灵的逃学了。 在外的沈明珠玩疯了，那折子戏听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九曲回肠，听完戏之后还去掏了鸟窝，采了花，最后饿了就去偷了只鸡。 当然这只鸡也不是随便偷的，萧季嘴里念叨着什么，这是百里挑一的将军鸡，肯定好吃。 还真别说，那简直是香飘十里，是沈明珠吃过最好吃的一只鸡，肥瘦相间，正正好。 吃饱喝足之后，沈明珠才想起来要上学，生怕那单夫子也被气走了，赶紧回学堂赔礼道歉去，萧季看来直摇头。 傻不傻？还巴巴的赶去干什么，去了也只有挨罚的份。 两人意见不统一，准备分道扬镳时，被人团团围住了，沈明珠傻眼了，萧季这是犯了什么杀人越货的大罪，竟然引得官兵追查？ 沈明珠很确定，若只是她逃学的话，不至于此。她又没干什么杀人放火的事，那就只有萧季。 “兄台，你自求多福。”说完赶紧与他划清界限，嘴里囔囔着：各位大人，我与他不熟，不熟。 从那些官兵身后走出来一位衣着华贵，愤怒的胖子：“人证、物证具在，看你还往哪狡辩。” 什么人证？什么物证？她哪里狡辩了？ 反倒是萧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呦，这不是国舅爷嘛，何事这般大动干戈的？不值当，不值当，不就是一只鸡吗，本王赔你一只便是，不，两只也行。” 国舅那个气啊，特别是看到那一地的鸡毛，吃的只剩骨头的鸡架，那可是他精心养了好些年的斗鸡，在斗鸡场中替他赢了多少荣誉。 现在……居然……死不瞑目。 就算你是王爷，他也要去陛下面前告御状，看看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 知道事情缘由的沈明珠，看着气的浑身发抖的国舅爷，默默的躲到萧季身后，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事与愿违，鸿儒书院的院长，带着一批人找来了，看见沈明珠就大喊：“孽徒，看你往哪儿躲。” 似是才看到站在对立面的国舅爷，院长虚虚拱手，一本正经道：“国舅爷，许久不见近来身体可好？此女是老夫的关门弟子，不学好竟然逃学，老夫这就把她带回去，罚她抄写圣人书。” 在国舅爷还没反应过来时，嫌疑犯沈明珠就被带走了，只留下位高权重的靖亲王。 一开始，沈明珠还想让院长老头救救萧季的，话刚说出口就挨了戒尺。 “那可是靖亲王，整个天临国，谁敢拿他怎么样，反倒是你，小小的忠勇侯府，一个不被重视的嫡女，为难你就跟踩蚂蚁简单一样。” 此时的院长早已没了往日的儒雅，相反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好吧，王爷，这不是她忘恩负义，她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不被重视的侯府嫡女，实在是她做不到啊。 还没到书院，又碰到一伙人，嘴里喊着抓盗贼。 一问才知，那是当朝丞相府的人，只因府上精心培育的兰花被盗贼一锅端了，听说国舅府也造了暗算，极有可能是一伙人。 沈明珠不死心问道：“各位伯伯们，是什么颜色的花呀？” 得到肯定的答复，沈明珠小脸一紧，小手往后指：“各位伯伯们，小女子刚刚看到，国舅爷在后面抓到了盗贼。” 丞相府的人郑重的谢过，带着人就往后追。 沈明珠双脚发软，赶紧拍拍小心脏，这么刺激的吗？ 看到此情此景，院长还有什么不懂的，自顾自的替小丫头摘下插在蘑菇头上的一朵兰花，叹气： 这般能惹祸，也不知收她做关门弟子是福还是祸？ 为人师者，看到弟子出卖同伙多少有些不道德，打算循循善诱：“生而为人，无外乎仁义道德，这种于朋友不义的事，以后……” 沈明珠瞪着大眼睛，无辜的看向他：“院长，不是你说的，学生只是一个小小的、不被重视的，为难我就跟踩蚂蚁一样简单，而靖亲王在整个天临国，谁都不敢拿他怎么样吗？” 得嘞，小丑竟是他自己。 气的院长当场扔给她两本书，背不完不准回家。 小魔王无奈：凡人都这般善变的？ ------------ 第一卷 第21章 本王都替你背锅了，你就不能替本王写作业？ 沈明珠在那哼哧哼哧的背书，心想，这还不如让人家踩蚂蚁呢。也不知道萧季那边怎么样了，他会不会怪自己出卖了他？ 皇宫，御书房。 萧季无精打采的倚靠在柱子上，任由国舅爷和丞相指责： “陛下，这靖亲王实在是无法无天，陛下您要是不能给个交代，老臣就不走了。”这纯属倚老卖老。 陛下也很想处罚靖亲王呀，没有哪个上位者可以容忍尚方宝剑在别人手里。 可靖亲王是个特殊的存在，先帝临终前特意嘱托，好似若萧季有什么三长两短，就是他这个当皇帝的心胸狭隘，容不下手足。 身为皇帝的他至今都不能把他怎么样。 这些个老匹夫，又没有那个胆量自己偷摸着打一顿，反而来为难他，真是糟心。 “爱卿，以你之意，朕该如何处置靖亲王啊？” 皇帝内心在咆哮，你说啊，只要你说了，不管是杀头还是废黜，朕都依你，这样史书就不会写他残害手足，而是说这些个奸臣蛊惑。 聪明的丞相已经知道陛下的意思，这是想借刀杀人啊。 憨憨的国舅爷被问倒了，他只是一个只知道走鸡逗狗的纨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罚呀？但不惩罚靖亲王的话，他的将军鸡死不瞑目。 京都纨绔最怕的莫过于军营历练，那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啊。饶是几十年过后国舅爷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陛下，靖亲王无法无天，该送去军营好好改造。”国舅爷内心狂喜，他真是个天才，这主意都能想到。 萧季本在无所事事的咬指甲，一听这话，不是，这国舅爷脑子有病吧，哪有这样一上来就自捅一刀的。 果不其然，皇帝的脸色变了。 这靖亲王是他花了好大心思才留在京都，留在他眼皮子底下，还养成现在这般纨绔的模样，让他去军营，难不成还想让他掌管兵权？ 手握可斩昏君的尚方宝剑，要是在加个十万兵权，到时候这坐龙椅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难保这国舅府没有二心，今日这般就是几人配合好的一场戏。 天子震怒：“国舅，朕看你是好日子过腻歪了，不就是一只鸡嘛，靖亲王喜欢吃那是你的福气，还好意思拿这芝麻大点屁事来烦朕，罚俸一年。” 三人被赶出御书房的时候，国舅爷还是一脸懵逼状，他这个受害者还被罚俸一年了？ 丞相一阵后怕，他怎么就被气昏了头脑，去惹那位祖宗，还好悬崖勒马，但经此一事，陛下对他怕是会有所芥蒂，真是得不偿失啊。 萧季被太监总管好吃好喝的送出来，看到不明所以，还想找自己麻烦的国舅爷，一阵烦躁。 算了，在吃人的京都，蠢人极其难得，看在大家都是纨绔的份上，不能让他死的太难看。 “国舅爷，这次你冤枉本王就算了，要是还有下次，本王可不是吃素的，哼。”说完萧季潇洒的离开。 冤——冤枉他？国舅爷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御书房内，皇帝问太监总管：“这件事你怎么看？” 太监总管将门外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转达。“陛下，您是不是多虑了，靖亲王只知道吃喝玩乐，差不多已经废了，这国舅爷向来就是个没脑子的……” 更多的话，太监总管不能说，伴君如伴虎，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希望如此，还有六年，皇帝的心病就能彻底清除，也希望这六年能平稳度过。 萧季出了宫就直奔鸿儒书院。 他可是只偷了国舅爷的鸡，那丞相府的兰花明明是沈明珠觉得好看，非要拔的，还做成了花环戴在头上，不然他一个男子，偷花干嘛。 现在倒好，偷花的罪名也安到他头上了，他堂堂靖亲王是可以随随便便背锅的人吗？ 沈明珠，你给本王等着。 被念叨的沈明珠打了好几个哈欠，一双无辜的眼神看向坐在首位的院长：“师父，弟子怕是着凉了，可否容弟子回趟家，添些衣裳？” 沈明珠企图用师徒情深来唤醒院长的良心，也想用苦肉计唤起院长的心疼。 这种招数，她看柳氏和沈芊芊经常用，效果都很好的。 “这就着凉了，看来是体质不行，从明日起，早起一个时辰去跑步。”院长丝毫不上当。 小魔王从来没有过的挫败感，怎么她就不行呢？是她没沈芊芊可爱吗？难不成是就因为她没哭鼻子？ 在继续看书和哭鼻子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看书。 哭鼻子是万万不可的，这要是被冥界的小鬼头看到了，非得笑掉大牙，她小魔王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沈明珠无聊的乱涂乱画，那字迹比鸡爬的还难看。 院长看着看着不由得替她惋惜，可惜了一双手，也替文学界惋惜，这得少有价值的墨宝。 “丫头，为师认识一位医术高超之人，到时候让他替你看看，这手兴许还有法子挽救。” 挽救什么？治好了手然后抄书吗？ 她才不要。 “师父，无妨，徒儿只要能画圈、打叉就行了，不用那么麻烦。” 冥界之主能用到笔的地方，只有在生死簿上打叉。 院长不懂她话外之意，只以为她是故作坚强，心中一阵怜惜，毕竟是个小孩子，自然也不舍得再拘着她。 沈明珠的惩罚刚结束，就看到背锅侠气冲冲赶来。自顾自的坐在院长右手边的书桌上，那副表情好像就等着沈明珠去赔礼道歉的。 毕竟是她不道德在先，还在思考怎样开口，就听到院长打破僵局：“既然回来了，就把这本《静心经》抄一遍。” 咦，奇怪，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靖亲王乖乖的领了罚。只是那凶狠的目光看着沈明珠像在警告：你要是敢先走个试试。 嘿，她冥界小魔王又不是吓大的，试试就试试。 结果脚步还没迈出去一寸，就被抓住了，沈明珠本能的喊师父救命，可这哪还看得见院长的身影。 那老头什么时候离开的？沈明珠直呼大意了。 已经跑出院子的老头听到徒儿的呼救，爱莫能助，谁让他也心虚呢。不过他能肯定，靖亲王是个好孩子，他有分寸，不会伤着她的。 呼救无门的沈明珠立马狗腿子起来：“王爷，您辛苦了，小的给你捏捏肩，来喝水，温度正正好，还有这桂花糕也给你……” 如此能屈能伸的人，他倒是很意外，也没再为难她，将那本《静心经》丢给她，留下一句明日老头要检查就走了。 沈明珠要抗诉，什么人呐这是，不知道她手不好吗，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啦？ 这不为难她嘛，气冲冲去说理，结果被一句话打回原形： “本王都替你背锅了，你就不能替本王写作业？” ------------ 第一卷 第22章 春心荡漾 天色渐晚沈明珠坐上了白氏派来接她的马车。沈芊芊突然窜出来，说府中有事耽搁了，想蹭一趟她的马车。 沈芊芊在外人面前惯会装柔弱，一口一个嫡姐，一会儿脚疼，一会儿心口疼，好似沈明珠不让她上车，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就赖上了。 一群不明真相的人在直勾勾的看着呢，正直的好似随时去做呈堂证供。“沈明珠，你们好歹是一家人，你就顺便捎芊芊一程吧。” 难道住一个府的都是一家人吗？真是闲的蛋疼。 这群书呆子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倒不见有一个人开口说送人。 这沈芊芊的人缘也不咋样嘛，突然想起萧季说的，这群书呆子目标就很明确，只跟读书好的人玩。 沈芊芊打着什么算盘她不用想都能猜的八九不离十：“说吧，你蹭我车到底想干嘛，不说的话我可走了？” 沈明珠的光没蹭到还被堵在马车下，被人那帮势利眼同学围观，真是丢脸丢到家了。隐约听到有人在蛐蛐她： 还说她跟第一名是好姐妹呢，人家连马车都不让她上。 沈明珠明白了：她想打着自己的旗号在书院招摇撞骗，还好她没有上当。 二话不说，赶着马就哒哒走了。 正室与柳氏一房最好的相处模式就是井水不犯河水，要是他们心怀不轨，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晚膳，白氏听这沈明珠给她今天发生的事，一阵胆寒。那只将军鸡可是国舅的心头宝，能不好吃吗。 沈明珠看着白氏的眼神，飘忽不定，还以为是她不相信，很是懊悔没留只鸡腿给娘尝尝，还好她特意留了一把花。 神秘嘻嘻的从书包里掏出来，献宝似的送给白氏。“娘，好不好看？送给你了。” 能不好看吗，那可是稀有的兰花品种。 白氏记得好像丞相极爱兰花，丞相夫人又是养花高手，难不成…… “娇娇，你这花是不是丞相府的小姐送的？”白氏说的很委婉，她不想吓到女儿。 沈明珠在吃红烧肉，鼓着腮帮子就否认了，丞相府的小姐是哪个，她都不知道啊？ “是女儿在路边捡的。”沈明珠也没说错，是那个人小心翼翼放在路边的。 白氏拍拍心脏，还好。 肚子吃的圆鼓鼓的，沈明珠开始思考，萧季的作业怎么办？反正她是不会写的，也不知道那便宜兄长哪去了，难不成要让白氏替她写？ 还没想出所以然来，渣爹一脸愤怒的找上了门，旁边还跟这个幸灾乐祸的沈芊芊。 二话不说就开始找事：“白氏，看你教的好女儿，胆大妄为，丞相府的花都敢偷，现在丞相府的人已经闹上门了。” 沈浪一心想巴结丞相府，好几次都被绝之门外，这次破天荒的丞相府派人来，天知道他有多高兴，还以为丞相赏识他了。 可结果呢？ 丞相府的总管劈头盖脸的将他训斥了一顿，还说什么要是他包庇罪魁祸首，就要他好看。 被吓破了胆的沈浪赶紧叫回府里两个逆子，打算压着他们去给丞相府赔礼道歉。在他潜意识里，能在外闯祸的也就那两个货。 没想到啊没想到，罪魁祸首居然是沈明珠！ 沈芊芊还说她今日逃学了，院长发了好大的火，亲自将人捉回来了。 那个逆女，她到底知不知道鸿儒书院是什么地方？多少读书人挤破头皮都想进去，她居然还敢逃学。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沈明珠被骂的一愣一愣的，渣爹是怎么知道她闯祸了？难道是萧季气不过出卖了她？亏得她还在绞尽脑汁怎么给他写作业呢。 眼尖的沈芊芊看到白氏手上的那捧花，越发得意：“爹，你看，她居然还敢将那罪证带回府上。” 眼看渣爹就要将她绑着送去丞相府，不管了，反正被抓现行的又不是她。 “这花不是我偷的，这是靖亲王送给我的。” 一语惊起千层浪，什么？靖亲王送的？ 这下丞相府的人也不好继续造次，只得灰溜溜的打道回府。 渣爹更是震惊，靖亲王与这丫头这般亲近了，还送花？ 要知道当今陛下都没收到过他送的礼。 沈芊芊嫉妒的发狂，凭什么她沈明珠能得到靖亲王的青睐？凭什么她在书院能得到夫子特别的关爱？ 突然冲过去就要抓她的脸，肯定是这张狐媚子脸，勾引的王爷，看她以后还怎么出现在王爷面前。 沈明珠一个不注意，被她扑倒在地。 等众人反应过来，两个小人早已扭打成一团，分都分不开，只听到沈芊芊鬼哭狼嚎的惨叫。 沈浪无奈只能命令她们自己松手，但杀红眼的沈明珠压根就不会听他的，他只能转头命令沈芊芊。 沈芊芊那个委屈啊，她爹到底有没有长眼睛啊？没听到她的惨叫吗？这是她不松手的事吗？ 双手被压着丝毫无法动弹，头发被一只手用力的往后扯，肩膀上还被咬着，也不知沈明珠哪来这么大力气，竟将她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 沈芊芊意识到她爹不会帮她了，昂着头哭着喊救命。 “爹，救命啊，女儿松手了，松手了，是她，是她还不松口。” 眼见沈浪就要动手，白氏抢先将两人分开，嘴上委屈着：“还有没有天理了，一个庶女都敢对嫡姐动手了，我定要找族老们好好说道说道。” 沈明珠直到牙齿都咬酸了才松口，唉，凡人的牙齿简直就是个摆设，都没咬出血。 起身时还不忘放狠话。“要不是今晚还没把靖亲王的作业写完，我非好好收拾你不可。” 沈芊芊一听到靖亲王的名号，整个人也不哭也不闹，反而带着讨好，好像刚刚打架的不是她一样： “姐姐，你是说要给靖亲王写作业？” 沈明珠不耐烦的点点头，怎么小小年纪就耳背了？ 得到肯定答复的沈芊芊一副害羞的模样，还十分贴心的找借口：“姐姐，都是妹妹的错，你手刚才打疼了吧，靖亲王的作业就让妹妹代劳吧。” 有人愿意写作业，还能有什么不愿意的？ 但凡沈明珠犹豫一秒都是对作业的不尊重。 沈芊芊披头散发又兴高采烈的捧着那本《静心经》回到柳风馆，一路上那个春风满面，抄的是静心经，反而她的内心一点都不平静。 春心荡漾。 ------------ 第一卷 第23章 被霸凌了 沈芊芊熬了一个通宵，一大早顶着硕大的黑眼圈就去了书院，准备在靖亲王学堂门口等他，亲手将作业交给他。 这份功劳，是断不能让沈明珠抢了去的。 可她翘首以盼的等了一天都没见着靖亲王的人影，气冲冲的走到沈明珠面前：“王爷今天没来上学，他去哪儿了？” 正准备利用课间时间睡会儿的沈明珠怒了：“你这话说的，人家是王爷，我还能知道他的行踪不成？要不，你去问问陛下，他肯定知道。” 沈芊芊冷静下来也觉得她自己失了分寸，这要是让王爷知道，定会觉得她没有耐心，做事毛毛躁躁。 “那王爷有说这作业放哪吗？”遂转换语气。 作业当然是交给夫子喽。难不成她以为王爷吃多了没事干收藏起来？ 虽然没见到王爷很遗憾，但现下也只能将作业交给王爷的夫子，要是耽搁了，惹的夫子怪罪，那罪过就大了。 一上午都是风平浪静的，这还要归功于书院的一大反骨请假了，另一个反骨在课堂上打瞌睡。 单夫子也不管，还非常慈爱的提醒沈明珠盖个披肩，莫着凉了。 这一偏袒的行为惹得其他同学不满，纷纷抗议，单仁只用一句话就把他们打发了：“要是你们也能把课堂上讲的文章一字不落的背下来，你也可以睡，打呼噜都没关系。” 众人无可奈何。 沈明珠睡得香时，书院起风了。 为首的就是鲍生夫子，坐立难安，那祖宗怎么就不能安分点，这人都没来还给他生这么多事端。 起因是他在萧季的作业里发现了一首诗。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小小年纪不学好，在书院谈情说爱可是犯了大忌，必须严令禁止此等歪风邪气。 但又这不知王爷是何意？若王爷被蒙在鼓里不知道，那事情就好办。若王爷与她是两情相悦，虽说这不合理，但他们也不敢棒打鸳鸯。 鲍生生怕有个闪失，赶紧找到院长，希望能探明那位祖宗的意思。但很遗憾，那位祖宗不见人。 院长决定，先悄悄的找出写情诗的人，以免事态进一步发展，等那位祖宗能见人的时候再作打算。 这风声也不知是怎么泄露出去的，书院上下虽不敢大肆宣扬，但忍不住在私底下小声蛐蛐： “哎，跟你们说个事，我今日一大早看见沈芊芊守在靖亲王班门口，她很可疑。” “哎，你别说，我也看见了，当时她手上还拿着一本书呢。” “沈芊芊？一个庶女竟然也敢宵想靖亲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 “就是，我看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知廉耻，走，咱们去会会她……” 沈芊芊被人堵在墙角跟的时候吓傻了。 以前她是很想与靖亲王有点牵连的，那样她就会成为书院人人羡慕的存在，可是现在，她不敢了。 别人不会羡慕她，只会唾弃、殴打、孤立她。书院这些女的太可怕了。 沈芊芊一决一拐的回到课堂上，看到沈明珠被众星捧月着，不甘心极了。 凭什么都是忠勇侯府的小姐，她就落得被孤立的下场？明明爹爹更疼她的。她要撕碎沈明珠脸上的笑容，让她也尝尝被人孤立的下场。 整个下午，沈明珠都感觉后背发凉，好几次往后看去，却没发现个所以然，难不成真着凉了？ 放学铃声响起，沈明珠立即抛开疑问，背着书包就蹦蹦跳跳的回家，从而错过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接连几天，沈明珠都觉得怪怪的，怎么那些人都不来找她学习了？一个个的躲着她。好似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有好几次沈明珠想加入她们一起说话，还差一个桌身的长度，她们很有默契的四散开来。 看她的眼神也绝非善意。 从此之后，她的书包里时不时的就会爬出毛毛虫，她的文房四宝都没活的过一天，就会不翼而飞，她的课桌也是也总是东倒西歪，她已经从椅子上摔倒好几次了。 每当这样就会听到微弱的笑声。聪明的小魔王看出了问题所在。 她被同学霸凌。 气的她捶胸顿足，让冥界众多小鬼闻风丧胆的小魔王，居然被凡人霸凌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当椅子再一次散架的时候，小魔王爆发了：“是谁下的黑手，给老子滚出来，别整天跟阴沟里的老鼠似的，又臭又恶心。” 有几个出身尊贵的人阴阳怪气的站出来： “论恶心，谁还比得上你啊，第一名？” “没想到你这么有心机，开学第一天就去勾搭靖亲王。” “也不好好照照镜子，就你们没落的忠勇侯府居然还敢攀附亲王，简直不要脸。” 沈明珠越听越懵，这是啥意思？她还以为是这些人背书背不过她，嫉妒她的才华呢。这又关靖亲王什么事？ 难道是被他发现了自己没给他好好写作业，故意使唤她们来针对自己？小魔王也是有脾气的。 “谁？靖亲王？本姑娘攀附他？你怕是眼瞎，他哪里值得本姑娘攀附的。”他那纨模样比那便宜兄长还甚。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清高，是谁不要脸的写情诗，谁心里清楚。” “看把王爷恶心的，这都几天没来书院了。” “王爷还是太仁慈了，要是有个人这么恬不知耻的缠着我，非拔了她的皮不可。” 纳尼？情诗？她写给萧季？ 这些人有没有脑子啊。 “就是，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将自己偷得花说成是王爷送的，真是不要脸则无敌。” 嗯，这话怎么似曾相识？ 这不是她忽悠渣爹，栽赃给萧季的话吗？眼神直直的盯着沈芊芊，似乎在说：就这点把戏？ 沈芊芊被看的心里发毛，生怕沈明珠将她抢着要替王爷写作业的事抖露出来：“姐姐，你怎的如此糊涂，虽然王爷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但也不是你能惦记的。” 说完还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痛心疾首。 沈明珠这小暴脾气，还就不信了：“沈芊芊，这是你说的哦，谁惦记谁是狗。” 也不知是谁，巴巴的，抢着给萧季写作业，这一写就是一个通宵，还翘首以盼的想亲自送到人家手上。 被说中小心思的沈芊芊委屈道：“姐姐，明明是你不想写作业，才强迫着我给你写的。”边说边泪流满面，像受了极大委屈似的。 “罢了，姐姐你是嫡女，关乎这侯府的颜面，姨娘也时常教育我要尊敬你，事事以你为先，既然姐姐想把这些事推到我头上，那妹妹认下便是，还请姐姐莫要生气。” 好一招以退为进，好一个先下手为强。 沈明珠又学到了。 ------------ 第一卷 第24章 听说你给本王写情诗了？ 被冤枉的沈明珠气呼呼，去找院长讨个说法，最少要查明真相，没成想挨批了。 “就你聪明是吧，难道老头子我还不知道去查笔迹吗？这不是一个笔迹都没对上吗。”院长很挫败。 毕竟这般私密的事，一般人都会自己动手，除非是不会写字或者写不了字的人，比如拿不了笔的沈明珠。 我的老天，这一环扣一环的，贼人这招真狠，直接来个死无对证，以此更让人相信是她找人代写的。 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生出些异样情愫也是人之常情，那诗句也是简洁而不失优美，要不是时机不对，他都想赞美一番了。 但院长怕他的关门弟子误入歧途，毕竟还小，识人不清，需要他这个当师父的正确引导： “明珠啊，看人不能只看表面，靖亲王虽然位高权重，但皇家是非多，况且……” 院长还没说完就被沈明珠打断：“老头，你想什么呢，你该不会也认为那破诗是我写的吧？” 一副要是他敢点头，沈明珠就跟他断绝师徒关系的架势。 院长有些不自在，他就是那么以为的，但看着一副要跟他绝交的人，绞尽脑汁想该怎么把人哄好就听到一声戏虐的声音。 “沈明珠，听说你给本王写诗了，啧啧啧，本王简直是魅力无边，你放心，本王不会笑话你的。” “你？魅力无边？有多远滚多远。”越说越乱的沈明珠怒了。 被当场否认的萧季生气了，怎么小丫头嘴这么硬，非得让他拆穿啊。“是不是让你写的作业？那情诗是不是夹在作业本里的？” “不是，不是，那作业不是我写的，是沈芊芊自告奋勇揽下去写的，更别说那酸溜溜的诗句了。” 此时的沈明珠已经顾不上他会不会抓着她的小辫子了，她必须为自己证明。 真的不是你？ 千真万确！ 自作多情的萧季尴尬的摸摸鼻子，慌忙的顾左右而言他。 背了好大一口锅的沈明珠不甘心，非把那幕后贼人挖出来不可。于是不怀好意的怂恿：“王爷，你想不想知道是谁折服在你无边的魅力之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两人决定同流合污。 那作业本沈芊芊当宝贝似的供着，从不假于人手，所以只有两个可能。 一：这一切都是沈芊芊搞的鬼，就为让同学们孤立她，霸凌她。 二：爱慕萧季之人偷偷将情诗藏到夫子的作业堆里。 若是第二种，那查起来就难喽，毕竟夫子们的书房人多眼杂。两人把孙子兵法都翻烂了，终于找到解决之法。 引蛇出洞。 沈明珠算是看明白了，这书院的女子们个个都迷失在萧季的这身皮下，瞧骂她骂的多脏啊，个个义愤填膺的，好像被她抢了宝贝似的。 当沈明珠大大方方的与萧季一起出现时，那些个女子们个个牙槽都咬碎了。 特别是听到萧季霸气的发话：沈明珠是本王罩着的人，要是那个不长眼的敢欺负她，哼……。 那一声哼的威力真大，从那以后，没人敢惹她，最多就是在背后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沈明珠命真好，居然能有王爷撑腰。” “早知道这样，我也给王爷写情诗了。” “你，你又不是第一名，写得来什么诗，要我说啊，怕是有人肠子都悔青喽。” 悔青了肠子的沈芊芊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明明那些作业是她熬夜通宵写的，功劳在她，不出意外的话，得王爷照拂的应该是她。 都怪那该死的情诗，也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藏进了她的作业本？ 沈芊芊越想越生气，非把那人找出来，扒皮抽筋不可。 沈明珠在暗处观察这沈芊芊的一举一动，看着她附小做低的打入那群千金小姐的小团体，逮着机会就偷摸留一份字迹。 沈明珠有些自我怀疑，难道冤枉了她？ “哎，你不是很聪明的嘛，怎么？出师不利啊。”耳边响起萧季嘲笑的声音。 你聪明，你来？ 沈明珠正烦着呢，这人怎么还捣乱呢。 “等你抓到贼人，黄花菜都凉了。”萧季一副他有法子的模样，等着沈明珠恭维。 他怎么跟夫子一样讨厌，总喜欢拐弯抹角。 小魔王才不惯着他呢，有事说事，有屁快放。 未能显摆一番的萧季错愕了，这人怎么不安套路来？不说的话，他自己又憋的难受。 “本王已经查明，当天去过书舍，有机会接近鲍夫子那堆作业的人只有三个，相府的二小姐，户部侍郎的嫡女和礼部侍郎的孙女。” “不用太佩服，本王已经派人去监视那些人了，不出意外，答案很快就能揭晓。” 萧季那个高傲呦，那个胸有成竹呦。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她苦哈哈的在猫在阴暗处观察，萧季只用动动嘴皮子，自有一推人跑上跑下，还能不能一起同流合污了？ 话音刚落，一个黑衣人神出鬼没的报告：“启禀王爷，相府二小姐如往常一样，并未发现异常。” 刚刚还自大的萧季摸摸鼻子，笑得有点勉强：“这相府二小姐排除了，这不还有两个嘛，你且等着瞧。” “启禀王爷，户部侍郎家的嫡女已回老家探亲，那日是来向鲍夫子告假的，假条在此。” 萧季笑不出来了，也不知道是安慰他自己还是安慰沈明珠：“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不还有一个吗？” 第三个黑衣人来的时候，看到主子脸色黑的吓人，似有一种没有好消息让他提头来见的架势。 “启禀王爷，礼部侍郎正在府上大发雷霆，已经将孙小姐罚跪祠堂……” 萧季一听，松了一口气：“礼部侍郎倒是个谨慎的，既然他都亲自处罚了，本王这次就饶过她吧。” 说完就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看着沈明珠：看吧，本王一出手，贼人分分钟解决。 但很快，萧季就被啪啪打脸。 “听礼部侍郎府上下人说，那孙小姐趁着大人睡觉，偷偷将他胡子剪掉了……”黑衣人秉着对主人忠心耿耿，绝无欺瞒的信念将真相大白。 这下轮到沈明珠嘲笑了。 “哈哈哈，有些人哦，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一顿操作猛如虎，结局一看丢死人喽……” 同盟关系破裂，还一无所获的两人，骂骂咧咧的各回各家。 ------------ 第一卷 第25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接下来两天，沈芊芊的行事做派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那群她好不容易挤进去的圈子也不花心思维护，也不见她如往常那边，有意无意的往萧季班上溜达。 事出反常必有妖。 时刻监督她的沈明珠嗅到了不同寻常味道，八卦之魂熊熊燃烧，马不停蹄的将好消息分享给同伙。 夜黑风高的夜晚，侯府众人都进入梦乡，只有沈芊芊仍旧辗转反侧。 若是她勇敢一点，现在得王爷撑腰的就是她了。 若是她知道事情的原委，就不会将情诗之事栽赃给沈明珠。 如今弄巧成拙，白白让死对头沈明珠抢了个大便宜。 心里早已将沈明珠咒骂了几百遍，可都难消她心头之恨。 悔恨一身的沈芊芊避开伺候的丫鬟，打算出门透透气，不然她非憋死不可，在院子里辣手摧花。 微风四起，树枝摇曳，像是在无情的嘲笑她。 “哈哈哈哈，做了亏心事，睡不着了吧……” “去啊，将那功劳抢回来……” “去啊，去报复那些害你的人吧……” 本就郁闷的沈芊芊一听这不人不鬼的声音，鸡皮疙瘩起了一地，只因这些都是她心内深处的想法。 有时候，她真想去王爷面前说清楚，写作业的是她，写情诗的也是她，可她没那个胆子。 有时候她也想与自作主张还隐瞒她的人大吵大闹一番，可她也不敢。 她不仅不敢，还被柳氏教训了一顿。 被吓破了胆的沈芊芊颤颤巍巍的问：“你是谁？竟敢在侯府装神弄鬼？等我抓到定将你碎尸万段。” “我就是你，你敢去喊人来吗？你不怕那点丑陋的心思公之于众吗？” 沈芊芊吓得软瘫在地，嘴里反复念叨着： “你不是我，不是我……” “你滚，你快滚，不能让别人发现你……” “我没想，我没想报复娘，没想……” 装神弄鬼的沈明珠很是意外，柳氏？ 这跟柳氏有什么关系？同样不解的还有萧季。 “你身为子女，为何要报复你娘？是她重男轻女还是虐待你了？” 重男轻女这四个字就像一个惊雷，在沈芊芊的内心炸开了花。 回想起以前，不管有什么好东西，她娘都是先给沈元宝，哪怕那是爹特意买给她的。 每次她跟沈元宝吵架，不问对错，她娘总是批评她，要她让着沈元宝。 就连她考上了鸿儒书院，都不曾替她高兴过，就因为她的儿子沈元宝没考上。 “是啊，她重男轻女……” “他们为了荣华富贵，利用我，瞒着我，用那下贱的手段，让我去勾引靖亲王……” 沈明珠瞪大了眼睛，真相这么刺激？ 无意间将埋藏在心里的秘密都说出来之后，沈芊芊一阵胆寒。回想起那晚柳氏的样子，她至今都冒冷汗。 “为娘悉心教导你这么多年，你居然一丁点都没学到，遇到一点困难就推脱。” “你越惨越柔弱，才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女人就要善于利用自身长处，才能拿捏男人的猎奇心里。” “为娘一开始不告诉你情诗的事，就是怕你表演的不好，怕被人看出来，那么好的机会放在你面前，你却拱手让人，还是白氏的那个贱丫头。” 沈芊芊当时是怎么说的，哭诉着在书院被其他同学围殴、被霸凌，她娘充耳不闻，一张口就是责怪她蠢。 说那是多好的机会，可以让男人怜惜，就算不是靖亲王，那书院还有其他高门贵族子弟，随便拿捏住上一个，后半辈子都不用愁。 说她当年有多厉害，仅用一个回眸就拿捏住她爹，高门侯府又如何？家中长辈反对又如何，还不是让她一个风尘女子进了门。 这么多年的恩宠不减，全是她的心机。 沈芊芊的三观受到震撼，以至于这些天自暴自弃。 这个真相还真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特别是萧季，原本还以为是那个女子有眼光，欣赏他的魅力，没成想别人是把他当傻子，当一个可以随意拿捏，获利的傻子。 而沈明珠却从这些话里尝出了一点瓜。 原来渣爹是中了柳氏的心机，亏得渣爹还一往情深，以为是恩爱两不疑。沈明珠很期待渣爹知道真相的那天。 让他也尝尝被最爱的人背叛的滋味。 沈明珠开始琢磨着该怎么拆穿柳氏的真面目，一点也没注意到萧季黑着的脸。 被柳氏当成傻子人选的萧季，天微亮就气冲冲的就进了宫。 当值的太监很是诧异，这靖亲王上朝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那位爷一大早就来了？ 诧异的还有满朝的文武百官，纷纷先自我检讨，有没有哪里得罪了这位爷，毕竟这位爷从不关心国事，能劳他上殿的就只有告御状一事了。 毕竟是持有尚方宝剑的亲王，别人都只能站着，他却有椅子坐，而且全程坐着闭目养神，好像他这次就是来金銮殿睡觉的。 皇帝巴不得萧季越乖张越好，这样才能给那些个老家伙参他的把柄。 而那些老臣已经心照不宣，只要靖亲王不明目张胆的干杀人放火的买卖，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安静的坐着，已经很好了。 朝事正常进行，当讨论起礼部侍郎的人选时，忠勇侯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势在必得的模样。 “启奏陛下，忠勇侯虽然不能继承老侯爷遗志上阵杀敌，但学富五车，担得起礼部侍郎一职。” 说这话的是当朝丞相，先把老侯爷搬出来，在场的不看憎面看佛面，都不应反对这件事，果不其然，这话一出，朝臣纷纷附和： “启奏陛下，您可怜可怜老臣吧，眼看中秋在即，礼部忙的一锅粥，若是能有忠勇侯相助，礼部上下叩谢陛下圣恩。”说话的是礼部尚书。 “启奏陛下，臣等附议。” “臣等附议。” 皇帝金口欲开：“既然忠勇侯众望所归，那朕……” 萧季适时睁开了眼，仍旧坐着，不紧不慢道：“皇兄，臣弟也觉得忠勇侯能担此大任。” ------------ 第一卷 第26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朝臣大跌眼镜，靖亲王开始对朝事感兴趣了？ 皇帝心里一个疙瘩，老幺这是想在礼部安插自己人？他想染指朝政？ 在众目睽睽之下，萧季笑眯眯的走向忠勇侯：“侯爷近来辛苦了，本王给你添麻烦了。”一副熟稔的模样。 沈浪还以为是因为丞相府花的事，这是特意在提点他，靖亲王与他府上女儿关系不一般，心里那叫一个乐呵。 “王爷您客气了，能为您分忧是在下的福气。” 萧季看着沈浪意有所指的回答，只是笑笑不说话，反而向皇帝告辞。 “皇兄，今日臣弟起得早，如今这身子骨越发的不争气，臣弟就先行告退了。” 萧季走出宫门后，露出狡诈的笑容，之后的事情定会朝着他意想的方向发展。 而沈浪，直到退朝也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明明一切都很顺利，陛下差点就开尊口同意让他担任礼部侍郎一职了，怎么就反悔了呢？ 连靖亲王都表现的很熟稔，替他撑腰，怎么还能一无所获？ 刚出殿门的丞相和礼部尚书看到忠勇侯就头疼，忠勇侯府的没落不是没有原因的，这沈浪也太蠢了。 不仅看不清形势，还在陛下的雷区蹦跶，这仕途算是走到头了。以后万不可再与忠勇侯府有任何牵扯，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浪一看到丞相出来，立马上前，想问个明白，奈何丞相看到他像什么霉运一样，赶紧躲着，生怕被他沾染上。 金銮殿上，皇帝心有所思，迟迟未动。 太监总管伺候陛下多年，能安然无恙的做到如今的位置，心思也不简单。“陛下可是在为靖亲王烦忧？” 上位者冷哼一声： “暗卫来报，靖亲王与忠勇侯府的嫡女来往甚密，而且那丫头在外名声极好，还被鸿儒那老头收做关门弟子。” “一个位高权重的亲王，一个天下读书人的表率，当真是朕的一块心病啊。” 太监总管一惊，陛下这是动了杀心？ 靖亲王不能动，侯府嫡女也还是个六岁的小丫头，又有鸿儒书院那帮老头护着，也不好动。 圣贤有云，子不教父之过。 “陛下，那忠勇侯府在沈浪手上已经没落了，翻不起什么浪来，陛下若是不放心，惩戒一番，敲打敲打，万不可思虑过度，伤了龙体啊。” 沈浪前脚刚到侯府，后脚就听到宫里来了圣旨。着急忙慌的前去迎接，还以为是陛下回心转意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忠勇侯沈浪无所作为，未能替朝廷做出贡献，今撤销朝廷俸禄，念其沈氏先辈为国捐躯，暂保留忠勇侯爵位，以儆效尤。” 这道圣旨将忠勇侯府的落败搬到明面上，断了沈浪想走文官的仕途。也断了柳氏想要荣华富贵的心思。 气的沈浪躲在书房疯狂打砸：“本侯寒窗苦读三十载，有何用？有何用？……”而柳氏还要去撮心窝子。 “侯爷，你不是说这次十拿九稳的吗？怎么职位没得到还罚了俸禄？” 沈浪正烦着呢，也没给柳氏好脸色，怒吼道：“本侯哪里知道，，这到嘴的肉能飞了。” 柳氏现在全仰仗着忠勇侯府，若忠勇侯府没了，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使出浑身解数，终于托人去丞相府探了个口风。 知道真相的沈浪悔不当初。可能怪谁呢？只能怪他自己蠢。 靖亲王是谁？是有尚方宝剑的亲王，是先帝最疼爱的儿子，要不是当年先帝驾崩时，靖亲王年纪尚幼，如今这皇位谁坐还不知道呢。 当今皇帝怎会让他插手朝政？但凡看见哪个官员与他走的近，恐怕都要遭殃。 而他在金銮殿上，居然傻傻的与靖亲王套近乎，陛下没将他发落边疆已是大恩大德了。 那靖亲王不愧是京都一霸，整起人来手段阴狠毒辣，让人防不胜防。 渣爹情绪不稳，白氏一房也受无妄之灾，时常在白氏面前骂骂咧咧。看到沈明珠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灾星，你就是本侯的灾星，坏了了本侯的仕途……” 再加上有柳氏在一旁煽风点火，沈明珠跪了一夜的祠堂，外面也刮了一夜的风。 沈浪一夜都睡得不安稳。好似被人打了一顿，全身不得劲，那种感觉就像老侯爷在世是，抽他鞭子一模一样。 一整天都浑浑噩噩的，脑海始终边萦绕着几句话，像是来自祖宗的怒吼： “侯府早晚会败在你的手上。” “看你有何颜面来九泉之下见沈家列祖列宗。” “逆子，逆子，天要亡……” 相反，在祠堂跪了一夜的沈明珠，神清气爽，这里阴寒之气滋养着小魔王的魂魄。发现这个秘密的沈明珠高兴坏了，嘴里嘀咕着：要是能天天来跪着就好了。 听到这话的沈家列祖列宗浑身颤抖：姑奶奶求您了，别再来了。 都快轮到他们投胎了，这突然的一下，魂魄被勾走，被丢尽无边无际的夜忘川。这姑奶奶跪了多久，他们就在夜忘川里泡了多久，差点魂飞魄散。 列祖列宗们的心声，小魔王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沈明珠一出来，白氏就担忧的上前抱着她，心疼的揉揉她的双腿，疼惜的问道：“腿疼吗？娘给你呼呼。” 小魔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忽的哎呦一声：“娘，不行了，不行了，孩儿腿疼的受不了了，走不了路，也上不了学了，真可惜。” 嘴里说着可惜，实际上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爱女心切的白氏压根就没注意到，立即让人去书院告了假，找了大夫来看诊，好吃好喝的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还有人陪她解闷。 小魔王迷失在这快乐的时光里，盼望着渣爹多罚她几次。 这可难倒乖乖女沈明珠了，难得见到渣爹的她该怎么让渣爹罚她跪祠堂呢？ 这就不得不想到一个人，一个跪祠堂跪出经验来的便宜兄长。 沈明璋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想河豚一样的蘑菇头，她那哪是受罚了，分明就是享福还差不多。 母亲从来就没对他这么好过，一个男子汉悄悄的抹了一把辛酸泪。 ------------ 第一卷 第27章 娘你快来啊，妹妹她又发癫了 小魔王看到沈明璋就像看见金子一样，两眼放光：“哥哥，来，坐，喝点茶，吃些点心。” 这突如其来的乖巧让沈明璋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别，我可吃不起你的点心，说吧，你又想干什么坏事？” 小魔王一听这话，不高兴了，她是这样的人吗？ “哥哥，这样吧，等你惹渣爹生气，他罚你跪祠堂的时候，妹妹我去替你，如何？够义气吧！”一副你看我多仗义的眼神，真诚的看着沈明璋。 他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探蘑菇头，还试了试自己额头，两相对比，嘀咕着：这也不烫啊。 怎么大白天就开始说胡话了？也没听说有人能把脑子跪坏的啊？ 知道真相的小魔王直接打掉他还想关怀的手，嘿，这人居然不领情。 算了，还得自己出马。 “你刚进来的时候，爹在不在府上？”沈明珠想的很透彻，只要她当着渣爹的面戳他心窝子，把他气的跳脚，估计就能去跪祠堂了。 当然若是她去把沈芊芊姐弟暴打一顿，估计也能得偿所愿，但是欺负一个弱小的凡人，不是小魔王的作为。 沈明璋还以为是她想明白了，要去找爹赔礼道歉呢。深感欣慰，不愧是他妹妹，这能屈能伸的模样简直跟他如出一辙。 但嘴上得理不饶人：“早知今日，何必去惹爹不开心，你说说你，怎么总是学不乖，跪了一夜不好受吧……” “好受啊，要是能天天去跪就好了。”小魔王一脸天真的看着他，打断道。 这样她的力量将会越来越大，到时候她就自由了。 最——最——最重要是，她不用去上学。 沈明璋被吓的从椅子上摔倒在地，不可置信的问：“你——你想去跪祠堂？” 得到肯定答复的沈明璋拔腿就跑。 边跑边喊：“娘，你快来啊，妹妹——妹妹她又发癫了。” 听到动静的白氏赶紧出来，就看到她的女儿乖巧的坐在躺椅上，两只小短腿晃悠晃悠的，悠闲得很，脸上露出狡黠的目光，更让人惊讶的是，手上还拿了本书。 白氏很欣慰，女儿很聪慧，也很省心。 反观沈明璋，半大的人了，一点都没哥哥样，就连被他妹妹捉弄都不知道，上蹿下跳又鬼哭狼嚎的。 白氏看完摇摇头：女儿就是贴心的小棉袄，儿子就是来报仇的，心累。 看到淡定的白氏，沈明璋更委屈了，怎么母亲都不相信他？ 神经兮兮的将白氏牵到一旁，生怕这话刺激了正在发癫的沈明珠。“娘，妹妹说她想天天去跪祠堂，这莫不是祠堂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沈明璋已经说的很明显——沈明珠被鬼上身了。 奈何白氏白了他一眼，看你才像鬼上身，这么大的人了，一点都不开窍。 看破沈明珠的意图，她不过就是为了正大光明的逃学而已，但顾忌道傻大儿的心里健康，白氏也只能实话实说： “娇娇，院长说稍后过来给你讲课，说不能让你赶不上进度。”本来白氏是拒绝了的，心疼她跪了一夜，但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小魔王被吓的跳了起来，膝盖也不疼了，身子也不虚了。 什么？ 堂堂一院之长这么闲吗？他们不用看小孩，不用管学生的吗？ 怎么就整天盯着她？ 不服！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小魔王敢肯定，院长看起来是个德高望重的文学泰斗，实则是个老顽童，要是看见她被罚跪，准会看她笑话的。 小魔王又是个极爱面子的人。 这下最大的好处被剥夺了，那祠堂也没什么吸引力了。 只能一步三回头的去书院。 小魔王都如此难过了，偏生还有人来给她添堵。 “小蘑菇，你来了，说说你要怎么感谢本王，替你娘两狠狠的出了口恶气。”萧季悠哉悠哉的踱步到沈明珠身旁，一副你快来陪本王说话的样子。 小魔王给了他一个白眼，有他这样的人吗？既是他跟渣爹的斗争为什么跪祠堂的是她？ “为啥你可以不用去学堂上课？”小魔王知道他十天就有八天是旷课状态，要是他肯把旷课的秘诀分享的话，会考虑陪他说话的。 被冤枉的萧季不乐意了，谁旷课了？ 他分明是被那老头子针对了还差不多，一对一教学，好像他乐意似的，不行他得想个法子，拉个垫背的。 一语不合就分道扬镳的小魔王不知道，她将要面临什么，更不知道萧季会那么无耻。 当小魔王同往常一样趴在书桌上睡觉时，砰的一声，戒尺打在她睡觉的书桌上，被吓了一跳。 “沈明珠同学课堂时间睡觉，严重影响其他同学上课的积极性，从今天开始罚她去静书堂上课。” 静书堂是什么地方，书院人都知道，那是调皮捣蛋，屡教不改，让夫子们头疼的学生才会被发配去的地方。 沈明珠懵了，她明明很乖啊，不吵不闹的，还认真背课文，怎么也落得这待遇？ 再说了她睡觉不是夫子默许的吗，怎么院长也来横插一脚？ 眼睛期望的看着单夫子，希望他为自己说说话，奈何单夫子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她眼睛看抽筋了都没有用。 不等她解释，院长好大的威风，直接将她给提溜走了。 看到这一幕，满教室的人如释重负，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身边有个‘天才’，处处彰显着他们的无能。 只有单夫子遗憾的叹了口气，在心里默念：沈同学，对不住了，不是夫子不救你，实在是夫子我呀，无能为力。 他一个小小的教书夫子，还能跟院长对着干不成。 无辜被扣罪名的沈明珠被带到传说中的静书堂，地处书院最里面，空无一人，也听不到前边的朗朗书声，倒是对得起牌匾上的‘静’字。 小魔王觉得，要是让她在这待个一天，她非得生出病来不可。 “呀，小蘑菇，你来了。”萧季看到伙伴来的那么快，那个开心啊，走路都轻快了不少。 原来他不是旷课，是被院长带到这来上课的呀，对自己先前冤枉他心里有点小愧疚，打算与他说话。 “王爷，你是因为什么罪名被带来的？我觉得，院长纯粹就是看我不顺眼。”小魔王主动交谈，顺便背后蛐蛐院长，发发牢骚。 “本王一直都在这上课啊，本王什么身份，当然是院长亲自、一对一教导啊。” 小魔王由不得翻白眼，被罚就被罚嘛，显得他很能似的，居然自恋到这种地步。 不过，一对一？小魔王的心眼子快速转动。 那现在两个人，是不是就打了这位大爷的脸？ ------------ 第一卷 第28章 本尊还没去找你呢，你倒是先送上门了 “可是，我一个小小侯府，不受宠的嫡女，这种低贱的身份都能来，想必王爷您也不特殊……” “看，院长也打算亲自教导我这样的人，那这样你王爷您也就不是一对一喽……” “岂有此理，院长简直没将您的身份放在眼里……” 小魔王一个劲的上眼药，那个期待哦，那个嘴欠哦，就等着萧季大发雷霆，将她赶回去呢。 她才不要待在这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声音的地方。 萧季不怒反倒很得意，哼，小丫头片子，毛还没长齐还想用激将法，要是他蠢得能上当，都不知道在这吃人的皇宫死过多少回了。 “无妨，本王正好缺个同窗，这大好的机会赏你了。”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让小魔王有一种错觉，因为他想找个垫背的，所以她被随便安了个罪名带来了。 感情她才是小丑！ 小魔王无法反抗，但决定给他来点震撼，让他也尝尝被‘天才’打击的痛苦。 十分积极且上进的与院长讨论文章的含义，引得院长连连称赞，时不时的对萧季耳提面命： “萧同学，你看看沈同学，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独特的见解……” “萧同学，你要多跟沈同学学习，交流，与你有益……” “萧同学，你要……” 看到院长不停的数落萧季，小魔王别说有多开心了，第一次觉得读书也不无聊，毕竟还有这等好处。 这一天的课程，小魔王很满意，毕竟萧季难得吃瘪。院长也很满意，好学生就是省心。只有萧季落在最后，始终不解： 不是，她有病吧，没必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吧，难道不知道院长明天就会变本加厉？ 今天她笑的多开心，明天就会有多惨，他可是看见院长往藏书阁去了。 小小的出了口恶气的小魔王高高兴兴的回府了。 一到府门前，看见浩浩荡荡的仪仗队在那站岗，小魔王不解，渣爹不是刚得罪了陛下还被罚了俸禄吗，怎么还有人来府上？ 周围的人也被这大阵仗惊到，交头接耳： “这忠勇侯还真是好福气，这刚被陛下惩罚，失了颜面，这荣妃娘娘就来长脸了。” “听说这荣妃最得陛下宠爱，风头都盖过了皇后，也不知亲临忠勇侯府有何目的？” “听说这荣妃膝下六皇子，萧元贞，年十二，备受陛下宠爱，只不过荣妃母族势单力薄，该不会也是看上了那位‘天才少女’？” 小魔王听的正开心呢，突然吃到自己的瓜，一脸惊讶。 六皇子，萧元贞，这不就是宿主沈明珠那忘恩负义的丈夫吗。沈明珠的聪慧，得鸿儒书院夫子们看中，成为天下读书人的表率。 不知怎的，六皇子看中了她的才能，身份不匹配的两人成了两小无猜的伙伴，期间六皇子多次深陷囹圄，沈明珠的足智多谋，次次都令他化险为夷。 就这样一路扶持，六皇子成了宫斗的胜利者。 沈明珠迷失在喜悦中，以为两人的关系早已心知肚明，幻想着成为与他站在最高处的女人。 成为新皇的萧元贞也是这样安排的，十里红妆，八抬大轿，浩浩荡荡的进忠勇侯府，引得天下读书人纷纷为他立著。 写诗歌颂新皇与侯府嫡女天作之合，同甘苦共患难的爱情。 然而，最后坐上轿子的人不是她，而是她的庶妹沈芊芊。 沈明珠临死之时才知道，这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局。 萧元贞需要天下读书人为他撑腰，所以故意接近‘天才少女’沈明珠，博取她的倾心，事成之后，沈明珠没了价值，但又怕天下读书人指着他鼻子骂，就毁了沈明珠。 当沈明珠被发现和好几个彪形大汉衣裳不整共处一室，什么‘第一才女’、什么贤良淑德统统被不知廉耻，浪荡妇取代。 渣爹不问缘由，不查真相，直接将她乱棍打死，扔去乱葬岗。 而萧元贞假惺惺的表现出痛心疾首的模样，同情渣爹大义灭亲，金口玉言，与忠勇侯府的亲事不变，改为迎娶沈芊芊。 知道沈明珠天命的小魔王自然知道，那些个彪形大汉是柳氏安排的，沈明珠吃下的迷药是渣爹亲手给的，就为替沈芊芊铺路，让她取而代之入主中宫。 小魔王冷哼一声，好你个萧元贞，本尊还没去找你呢，你倒是先送上门找死。 不动声色的溜回白氏的院子，没成想在半路被人拦下：“明珠小姐，前厅有贵客到访，侯爷命奴才请小姐过去一趟。” 说是请，若是她不愿意，拿绳子绑也要绑去的。 小魔王深知逃不掉，但总要有点准备，找了个法子拖延时间。 没成想小奴才也敢蹬鼻子上眼。“明珠小姐，贵人可不等人，要是惹贵人不高兴了，整个侯府都要陪葬。” 小魔王是吓大的吗？笑话。 “管家，若是你还挡本小姐的路，保不齐本小姐就在贵人面前出恭了，本小姐是小孩，丢些脸也不打紧，就是不知将本小姐带去的管家，你有没有那个胆？” 小魔王记得没错的话，凡人都喜欢合八字，特别是有钱有势的人，更讲究。 她顺便还将自己凌乱的蘑菇头梳的整整齐齐，才出来的。看到这一幕，管家不由的鄙视一番，小小年纪，心机深沉。 有如此想法的人还有在前厅的柳氏母女，一看到沈明珠出现，脸都气绿了。 沈芊芊是从学堂匆忙赶回来的，根本来不及回去梳洗打扮，为了防着沈明珠，柳氏还特意把白氏叫走了，也派了人去堵她，还特意交代，见到人立马带过来。 管家被柳氏看的心里一个哆嗦，糟糕，他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忠勇侯看着府中人员已到齐，本来他是不想让白氏母女来的，奈何贵人特意提了沈明珠的名号，还悠闲的等她。 忠勇侯不解，那丫头哪来的福气，这些个大人物，一个个的向着她，先是靖亲王，现在又是荣妃娘娘。 他虽然不疼沈明珠，但好歹也是他的女儿，总能为侯府带来荣光，想明白这些，谄媚的上前讨好贵人。 “贵人，让您久等了，在下府上之人都已到位，看您有何吩咐。” 荣妃不语，倒是六皇子起身，往沈明珠身旁走去：“你就是鸿儒书院的第一名？本皇子瞧着，嗯……就是比旁人胖了些。” ------------ 第一卷 第29章 相生相克 奶呼呼、胖嘟嘟，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甚是滑稽的沈明珠在明媚、纤细、走起路来步步生莲的沈芊芊对比之下，简直就没眼看。 六皇子绞尽脑汁，说出口的话都是很客气的，毕竟他想要套近乎，只是在一个女孩子面前说胖，很显然是个下下策。 胖？你才胖！ 再说了碍着他什么事了，又没吃他家大米，小魔王愤愤不平，白了他一眼。 见缝插针的柳氏赶紧将蒲柳之姿的沈芊芊推上前，想要留个好印象。 “贵人说的是，女孩子呀就要有个女孩子样，小女芊芊每日都有练习先秦淑女步，琴棋书画也略有涉及……” 这话中之意每一句都在嘲笑沈明珠。 白氏看到自家女儿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深知她不是个吃亏的性子，生怕她一个冲动、口无遮拦得罪贵人，赶紧上前解释。 “贵人，娇娇上学很辛苦，院长对她期望颇高，故吃的多了些，外加整日坐着，活动少了，要不是有这体型，怕是扛不住鸿儒书院的大力栽培。” 母亲的天性总想为子女的缺点找借口，只是这借口，小魔王听了都忍俊不禁。她最是坐不住，整日上蹿下跳，每次回家都是灰头土脸的，活动可不少。 可有心之人自会抓住白氏话里的重点，荣妃佯装责备乖张的六皇子：“元贞，圣贤书都读哪去了，怎能以貌取人？” 被训斥的六皇子乖巧的与沈明珠道歉，小魔王嘴翘的老高，这就是想要握手言和，门都没有。 气的白氏照着蘑菇头就来了一下。 被当众打头的小魔王很不服气，但又不想惹白氏生气，吱吱呜呜的原谅没有礼貌的六皇子。 “这丫头不愧能入鸿儒老先生的法眼，鬼灵精怪的，本宫也甚是喜欢。”荣妃恰到好处的打趣，引得满堂附和。 柳氏那个气啊，明明六皇子一开始更看中沈芊芊的，眼看她的女儿就要飞黄腾达了，这半路杀出个白氏，真晦气。 一个劲的给忠勇侯使眼色，想变着法子推沈芊芊露脸。 忠勇侯知道柳氏的意图，他也是赞同的，虽然沈明珠也是他的女儿，但总是比不过沈芊芊的。 只是他有些后怕，要是让贵人知晓他做了手脚，那可是诛九族的罪名，是以他不敢回应柳氏。 柳氏那个急啊，他还是男人吗，胆小怕事。富贵向来只能险中求，看来只能靠她自己了。可是一圈下来，她压根就没有能开口的机会。 她是妾室，都到不了贵人跟前，只能站在人群末尾。 柳氏正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就听到贵人的天籁之音。 “忠勇侯福气好，这女儿都是贴心的小棉袄，只是本宫福薄，不似侯爷这般儿女双全，本宫倒是想收个义女，也好全了本宫想女儿之心。” 贵人说的如此明白，侯府中人有什么不明白的。 柳氏那个不甘心啊，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巴不得搅和了白氏院中的好事。 “贵人，俗话说，这八字命格都是相生相克，贵人谨慎点为好。” 荣妃没有责备柳氏的无理，反而很赞同她的话。蠢蠢欲动的柳氏，眼看大事已经有了一撇，没想到下一句就被打入冰窖。 “荣大人，你乃钦天监的主事，有劳了。” 整个侯府中人都很惊讶，荣妃这准备也太全了吧，怎么也不像是替陛下慰问忠勇侯府的，倒像是专门来拿八字的。 柳氏也管不了她提前准备好的‘高贵命格’有没有用武之地，全身冒冷汗，若不是荣妃明说，她就要愚蠢的犯错了，到时候被钦天监的人看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荣妃在前厅继续唠家常，就像刚才那般动作从未发生过一样。 钦天监荣大人那倒是发生了一件怪事。 他一手拿着侯府嫡女的生辰八字，一手拿着五行八卦推演时，突然妖风四起，五行八卦器上的指针顿时失了指引。 这次做法以失败而告终。 荣大人心惊，他从事钦天监推演已有四十载，从未遇到这等情况，更不成听说有推演不了的命格。 看来这侯府嫡女大有来头。 等到推演那庶女的命盘时，那五行八卦器又完好如初。虽然内心不解，但也不敢大肆宣扬，匆匆赶去给荣妃复命。 “启禀娘娘，微臣经过推算，侯爷庶女的命格算是上乘，属水，有道是金生水，水生木……” 荣妃突然直立身子，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是欣喜，连忙问道：“可是出生在朔月？” 柳氏赶紧上前搭话：“是的娘娘，小女正是朔月出生，当年……” 当年什么，荣妃压根就听不见，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那是护国寺方丈的断言。 “六皇子命格弱，担不起国之重担。若强行为之，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老衲有一破解之法，需得一位属水，且出生于朔月，比六皇子小一圈的女子，方可助他一臂之力。” 荣妃欣喜若狂，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也不枉她抗住陛下的威压，险些惹得龙颜大怒，一意孤行也要走这一趟。 只是这侯府庶女，没听说有什么名声啊，那名满京都的嫡女倒是有些可惜，若是也能将其收入麾下，那就再好不过了。 荣妃还没想好措辞，就听到沈明珠脆生生，疑惑的问白氏：“娘，女儿是不是也在朔月出生？” 荣妃一听，天哪，这是天上掉馅饼了，一下找着两个？期待的看向钦天监。 荣大人被看的心虚，实在是那侯府嫡女的命格他没算出来，怕掉了自己的乌纱帽，情急之下灵机一动： “侯府大小姐……属……属火……” 五行八卦盘都是金属制作，能让金属失灵的也只有火，荣大人挺直腰板，这就说的通了。 火克金，金克木…… 属金的荣妃和属木的六皇子，都愣住了，纷纷叹了一口气。 可惜了，如此人才不能为他所用。 ------------ 第一卷 第30章 来吧，小天才 在荣妃的明确表态下，沈芊芊成了荣妃眼前的红人，一人得道，跟着整日柳风馆都趾高气扬的，在白氏面前更是阴阳怪气的。 “有些人啊，会读书有什么用，整日摇头晃脑的……” “芊芊小姐是老天赏饭吃的，生的好，别人羡慕不来的……” “芊芊小姐真是侯府的福星，看看，前些天无人问津的府邸，如今热热闹闹的，那些来送礼物的都快把门槛踩平喽……” 渣爹更是一改前些天的死气沉沉，变得容光焕发，到哪都夸赞他的宝贝女儿有出息。 生怕别人不知道荣妃娘娘看中了他家闺女一样。 这幅得意的样子，惹得不少人嫉妒。 不过就是个低贱的庶女，荣妃娘娘看中又如何，还能妄想着将来能成六皇子妃不成？ 将来顶多就是个无名无分的侍寝丫头。 沈浪听着这些留言，心里很不是滋味，可话糙理不糙，六皇子妃岂是一介庶女能妄想的。 是夜，柳氏小鸟依人的蜷缩在沈浪怀里，小声啜泣着：“侯爷，都是妾身不争气，幸得侯爷垂怜，就算是无名无分的妾室也是心生欢喜的，只是可怜了咱们女儿，一出生就是被人看不起的庶女……” 沈浪想起白日里在外听得流言蜚语，现下又被柳氏这一拱火，心里有个想法蠢蠢欲动。 柳氏看时机成熟，再接再厉：“侯爷，如今咱们女儿时常被荣妃娘娘唤去，出入皇宫，遇到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夫人，以后也对侯爷您的仕途有利，只是她毕竟身份低微……” 沈浪下定决心，赶明儿随便寻个白氏的错处，将柳氏提为平妻，这样，沈芊芊也是嫡女。 能预想到以后在侯府的日子不好过的白氏，看着一心扑在吃上面的女儿，十分不解：“娇娇，娘以前替你算过命的，那大师明明推演出你属水，怎么那荣大人说你属火？” 不然这破天的富贵，沈明珠也有一份的。 小魔王满嘴都是肉香，囫囵吞下之后宽慰白氏： “娘，您怎知这是富贵而不是灾难呢？” 萧季说过那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那荣妃是什么人，身后无母族撑腰，却能宠冠后宫的女人，她的一举一动能单纯到哪去？ 一开始沈明珠名声在外，对她是相当友好的，看她的眼神都充满慈爱，直到生辰八字出来，那眼神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沈芊芊突然入了她的眼，表现的过于热情，就像看中了某种猎物一般，抛出诱饵，等她自动上钩。 就柳氏这种宅院女子，在宫斗王者的荣妃面前，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白氏看她分析的头头是道，不禁疑惑，她才六岁啊，从未去过皇宫，怎么会有这等见解？以前她虽聪明伶俐，但也是比同龄孩子聪慧些。 而现在的沈明珠，聪慧的不像个小孩。 难不成，那祠堂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一眼看穿白氏想法的小魔王扶额：要说凡人笨吧，这心思倒是灵敏。 “娘这皇宫的情形都是靖亲王与院长交谈时女儿听到的，想必不会出错。” 小魔王能怎么办呢，谁让现在的她弱小无助，没了白氏，她连口肉都吃不到。只能找个借口忽悠过去。 白氏一听，觉得甚是有理，现在她的娇娇可是鸿儒院长的关门弟子，学到的东西肯定超过常人。 只是这靖亲王，侯爷好像很是忌惮，上次还无辜受其牵连，被罚去跪祠堂。 “娇娇，陛下虽然忌惮靖亲王手上的‘尚方宝剑’，但他始终是陛下心里的一根刺，你莫要与他走的太近。”白氏语重心长的分析局势。 小魔王囫囵的答应着，一边耳朵听，一边耳朵出。 心里想的却是，该怎么忽悠萧季，让他拿出‘尚方宝剑’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竟然能让一国之君都忌惮。 幸好白氏不知道她的想法，不然非气的心梗不可。 来日，静书堂。 小魔王傻眼了，那摞的比她还高的书卷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院长已经丧心病狂到想让她今日都背完？ 随后到的萧季，看着那阵仗咬牙切齿道：“看吧，这都是你干的好事，还要连累本王。” 乐在其中的院长，看见两个好大徒来了，越发兴奋，那双发光的眼睛似乎在说：来吧，小天才，让老夫看看你的极限在哪。 小魔王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蔫蔫的顾左右而言它。 “昨日府上有贵人来访，站的脚痛，晚膳又没的吃，饿得一晚上没睡，现在头晕，眼花，我要倒了……” 眼神求饶的看着萧季，希望他能懂自己的意思，一起对抗院长的霸权。 还好，萧季不傻。 “院长，您听说了吗？那荣妃这几年一直大动干戈的让钦天监找什么人，听说昨日找到了。” 萧季神秘兮兮的说着，希望能将老头子带跑偏。 老头现在一心扑在大计上，八卦之事一点都不感兴趣，恨铁不成钢道：“你是亲王，这后宫之事，你还是少沾惹为妙。” 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小魔王来劲了。 “荣妃要找的人是沈芊芊！难不成沈芊芊是荣妃遗失在外的女儿？不对啊，难不成荣妃给陛下戴绿帽子了，才将沈芊芊偷摸送出宫的？” 听着两个徒儿越说越起劲，越说越没边，鸿儒扶额，这还是他那聪慧出众的好徒儿吗？逻辑在哪？ 一人挨了一戒尺的两人乖乖的端坐听讲。 鸿儒缕缕那顺溜的胡须，摇头晃脑的给嗷嗷待哺的两个徒儿细细分析。 荣妃能宠冠后宫，就不可能得罪陛下，更不可能给陛下戴绿帽子。说这话的时候还敲打了一下沈明珠的桌角。 荣妃无母族支持，能走到如今的位置，已是她的极限，能让她大费周章的只有六皇子。 眼下六皇子年幼，不着急物色六皇子妃，况且忠勇侯府已经没落，荣妃看不上侯府的，只能另有所图。 小魔王聚精会神的盯着夫子，从未有过如此认真听讲，忽的没了下文，焦急问道：“那荣妃图什么呢？” 鸿儒被气的吹胡子瞪眼，荣妃有何图，他怎会知道，他又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 平日上课不见她这般认真，现在听个八卦还问为什么，要是能将这股子劲放在学习上，定能成为一代宗师。 小魔王想起什么，惊呼，我知道了！ ------------ 第一卷 第31章 荣妃的意图 四只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她，二脸期待的等她独特的见解。 “荣妃定是想图谋我娘的嫁妆！”小魔王说的很笃定。 现在的忠勇侯府也就剩白氏的嫁妆拿得出手些，柳氏可是一直都觊觎着呢，那荣妃与柳氏一房合作，白氏的嫁妆危矣。 萧季和院长顿时觉得他们像傻子一样，居然还认真听完她的分析。母族示弱的荣妃还真不至于看得上那点嫁妆。 小魔王忽然意识到，不管荣妃的目的是什么，柳氏有了荣妃的撑腰，还不知道会嚣张成什么样子，渣爹为了沈芊芊可是什么都能豁的出去的。 白氏的日子想必不会好过，那她以后也就不能顿顿吃肉了。 这是万万不行的。 “夫子，你可怜可怜学生吧，以后学生就会饿成皮包骨了，咱书院能不能管饭呀？会不会有肉吃呀？”小魔王委屈巴巴的，让人心生怜悯。 萧季不愧是开学第一天就跟她一起罚站的人，能与她她感同身受。 “真可怜，忠勇侯本就重男轻女、宠妾灭妻，她们母女在府中的生活已经很艰难，如今那妾室又寻了个不得了的靠山，今后可爱的小蘑菇怕是要饿成白杆杆喽。” 院长年纪大了，见不得小辈受委屈，更何况是他最疼爱的两个弟子，手上的书一拍。 “岂有此理，简直欺人太甚，我老头子只是年纪大了，还没死呢。”说完气冲冲的出门去。 小魔王错愕，院长这是给她撑腰去了？ 疑惑的看着身旁的萧季，得到的是那自恋的嘴脸。“看什么看，还不对本王感恩戴德。” 小魔王想起以前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我谢谢你，要不是因为你，渣爹也不会无辜罚我跪祠堂。” 被怼了的萧季也不生气，而是若有所思：好一个忠勇侯，竟这般不将本王放在眼里，看来上次的教训还是轻了。 院长进宫告状去了，今日这课是上不成了，小魔王早早的回了家。 也得亏她早回家，不然白氏就真的孤立无援。 柳氏和老夫人带着几个彪形大汉，二话不说闯进白氏的院子，将院子里的小厮和丫鬟都按住。 一副强盗嘴脸。 “白氏，如今荣妃娘娘看得起咱们侯府，你是不是该表表心意。”不等白氏回答，老夫人已指挥彪形大汉已将库房锁砸开。 白氏拼命上前阻拦，“你们想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青天白日的抢钱了。” 可手无寸铁的妇女怎能抵得过彪形大汉？阻挡不成反被推倒在地，柳氏搀着老夫人大摇大摆的走进库房。 满目琳琅的金银珠宝，饶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老夫人都看的目瞪口呆，柳氏贪婪的口水都差点止不住。 这白氏还真是有钱哈，怪不得当年老侯爷拼了命的要让沈浪娶她。 两个贪婪的强盗，走进富丽堂皇的宝库，好像东西都成了她们的一样，挑挑拣拣，嘴上说的冠冕堂皇。 “白氏，老身是你婆母，你该不会这般小气吧……” “白氏，你是当家主母，芊芊虽不是你亲生，你可不能短了她的用度，这幅面首就送给她吧……” “这斛珍珠衬的柳氏容光焕发，给了她吧，等她以后进宫的时候有面子……” 小魔王到的时候，就看到柳氏和老太太不知廉耻的在瓜分白氏的嫁妆，焦急万分道：“娘，咱院子里是遭贼了吗，赶紧报官吧，让京都人都看看，这贼人的嘴脸。” 要不是小魔王主动出声，老夫人还真没看到她，如今听到要报官，面子上过不去，怒斥道：“小贱蹄子，懂不懂尊敬长辈？” 小魔王才不惯着呢，持续开大：“长辈？哪家长辈会带着一群狗来抢媳妇院子里的东西？老太婆，你连强盗都不如。” 还没被人这般羞辱过得老夫人，那个气啊，要不是目的没达成，非撕了那小贱蹄子不可。借势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哎呦喂，还有没有天理啦，老头子，你走的好早啊，老婆子我被这不孝子当成贼人啦……” “好你个白氏，不敬婆母还怂恿孩子对长辈口出恶言，简直心思恶毒……” “老婆子我命苦啊，儿媳不孝顺，还生了个小贱人……” 这是小魔王第一次看到一个大人鬼哭狼嚎的在地上打滚，老夫人笨拙的躺在地上却爬不起来的画面一直在眼前挥之不去。 顿时就被逗笑了。 “哈哈，娘，你快看，老夫人比街上杂耍的还滑稽，咱给点碎银子吧，毕竟年纪大了，不容易。” 老夫人在地上打滚的举动着实让一众人目瞪口呆，谁都没想到，堂堂忠勇侯府的老夫人，会这般作态，拼命的掐大腿，前半辈子伤心的事都想了一遍，就为不发出一丁点笑声。 好了，沈明珠的一番童言无忌，众人彻底破功，院子里回荡着‘鹅鹅鹅’、‘哈哈哈’的笑声。 老夫人当场就气昏过去。 柳氏哭的那叫一个悲伤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老夫人嗝屁了呢。逮着机会就演戏： “侯爷你快回来呀，出事了……出大事了……” “要是老夫人有个三长两短，妾身也不想活了……” 那鬼哭狼嚎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老夫人晕倒在白氏的院子里。 小魔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好心提醒道：“柳姨娘，你不愧是我见过哭丧哭的最好看的人，但是，这次你会不会哭早了啊，老夫人还没断气呢。” 老夫人听到这话，联想到什么，大夫都不用请了，直接醒了。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儿呀，你娶得好媳妇，生的好女儿，这是要气死我啊……” 嘴里骂骂咧咧的同时还不忘将柳氏想要搀扶的手甩开。 她心底对哭哭啼啼的柳氏有了膈应，毕竟年龄大了，有些事很忌讳。 渣爹姗姗来迟，替他老娘主持公道。 “白氏，你不敬婆母，其为不孝，未能教导子女，其为不礼，不顾侯府大局，闹得后宅不宁，其为不智……” 渣爹一顿侃侃而谈，数落着白氏的过错，最后像下来某种决心。 “如今的侯府今非昔比，白氏已无能力操持府中诸事宜，本侯决定抬柳氏为平妻，掌管府中中馈……” 本来白氏还纳闷呢，这老夫人什么时候这般不要脸了，一上来又是硬抢、又是撒泼打滚的，原来在这等着呢。 心寒啊。 小魔王小心翼翼的看着白氏，生怕被剥夺管家之权的白氏会大受打击。“娘，都是女儿的错，是女儿惹的老夫人不高兴了，是女儿害的娘被爹罚……” 白氏抱着她，心疼极了。 这怎么能怪她呢，疼她还来不及，当时那种情况，小小的她敢站出来已经很了不起了。 白氏现在也看开了，什么管家之权，什么侯府主母，都是过眼云烟，最重要的还是怀里的人。 ------------ 第一卷 第32章 马屁拍到马蹄上 这日，忠勇侯府前厅很热闹，大多是来巴结荣妃娘娘跟前的红人的。 柳氏穿着大红色的袄子，脸上洋溢着笑容，陪在忠勇侯身边，四处炫耀着。 “哎呀，李夫人，您来了呀，进来坐……芊芊啊，芊芊忙这着呢……” “哎呦，本侯夫人也不知道小女儿家家的，怎么就一刻不停歇，这不，今日荣妃娘娘又派人来接进宫了……” 就柳氏这种句句不离沈芊芊，三句必有荣妃的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跟荣妃已成亲家了呢。 众位夫人虽然看不上这等行径，妾就是妾，抬为平妻也上不得台面。奈何有求于人，只能昧着良心附和。 “侯夫人，您将芊芊姑娘教养的如此出众，这福气让我等羡慕的很呐。” “是啊，这以后芊芊姑娘要是入了六皇子府，侯夫人您可就是皇亲国戚了，到时候可别忘了老姐妹啊……” 众位夫人的马屁，拍的柳氏洋洋得意，高傲的瞥一眼坐在角落的白氏。 哼，正室有什么用，侯爷还不是照样厌弃，妄想用‘天才’女儿重新获得侯爷青睐，现在看来还不是被她女儿芊芊踩在脚下。 白氏无欲无求，反倒是小魔王兴奋的很。 这位夫人身边站站，那位小姐身边瞧瞧，听到不少八卦。 原来这柳氏是烟花女子，当年凭借一支舞曲让渣爹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老侯爷以死相逼也不准她入府。 后来沈芊芊姐弟相继出生，白氏心善才让她进了府。 这柳氏是个忘恩负义的，不但不感谢白氏还抢了个平妻的位头，这让不少被妾室搅得焦头烂额的正室夫人不耻。 “那种地方出来的，心思肯定不干净，这白氏是引狼入室了……” “瞧那身穿的，哪像个正室夫人，一副风尘做派，那忠勇侯也不嫌丢人……” 意识到柳氏如今的福气，府中老爷还特意交代，要与她亲近，将来好拜倒在荣妃旗下，赶紧住口，转移话题。 小魔王一边听八卦，一边游走在各种酒水吃食之间，快活的像只小仓鼠。 小家伙吃饱喝足，还不忘给白氏带了个清白的肘子。“娘，赶紧吃，这是最后一只了。” 白氏看着桌上刚上的一大盘肘子，怎么就是最后一只呢？ 虽然疑惑但也不扫兴。“好，为娘谢谢娇娇了。” ‘肘子’是不少京都妇人喜爱的美食，不仅满口爆汁，还有美容养颜之奇效。但今日做为客人，众位夫人吃的有些拘谨。 柳氏就不同了，做为主人家，刚才又被拍的迷失了方向，心想这可得好好保养保养，以后不能给芊芊丢份。 吃了一个又一个。 小魔王数着时辰，赶紧拉着白氏做到靠近门的位子，方便一会儿逃跑。 酒过三巡，众位宾客见沈芊芊还未回府，有些坐立难安，今日主要目的就是来见这位荣妃跟前的红人的。 柳氏也察觉到异样，怎的也要将这些人留着等她的宝贝女儿芊芊回来啊，她可是再三交代沈芊芊要给她长脸的。 一个劲的拉着忠勇侯又要去敬酒。觥筹交错，谈笑祥和，突然一声异样的声音响起。 “噗——” 奇臭无比的气味在客厅蔓延，等众人反应过来之后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噗噗噗——”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小魔王一手捏鼻子，一手扇风，天真无邪的声音响起： “咦，好臭呀，是有人拉粑粑了吗？” “是谁在拉粑粑呀？” 寂静的客厅瞬间跑作一团，首当其冲就是柳氏杀猪般的尖叫。 “啊！——让开，快让开……” 柳氏跑过的地方不仅臭味熏天，还都遗留不少污秽之物，紧接着忠勇侯连着老夫人一个个的紧急离席。 众位宾客都捂着鼻子，这都是什么事呀，造孽啊。 那柳氏始终是个妾室，上不得台面啊。 管家忙的焦头烂额，他的命是真苦啊。一边用布条捂鼻子，一边强硬指挥下人打扫现场。 等他发现宾客都在府门前伸着头看热闹，赶紧吩咐人去锁门。 为时已晚。 一架奢华的马车已至忠勇侯府门前，先下车的是荣妃娘娘跟前的贴身嬷嬷。 众位夫人都是人精，哪能不认识陛下宠妃跟前的红人，一阵惊呼： “天哪，苏嬷嬷也来参加柳氏的平妻宴吗？” “这柳氏要不是有荣妃撑腰，她那品行怎能被忠勇侯府抬为平妻。” 这下好了，原本还想看笑话的众位夫人，立刻整理妆容。 苏嬷嬷能来肯定是的荣妃娘娘授意的。要是能得苏嬷嬷赏识，在荣妃面前美言几句，自家老爷平步青云的机会不就来了。 纷纷上前，昧着良心夸赞忠勇侯府今日的宴会以及刚下马车的沈芊芊。 “苏嬷嬷，荣妃娘娘真是与民同乐，连柳氏的平妻宴都挂在心上。” “芊芊姑娘，老身就知道你是个有福气的，前脚被荣妃娘娘赏识，这后脚令堂就被抬了平妻，以后你就是堂堂正正的侯府嫡女了。” “芊芊姑娘，今后可要多来相府走动走动，老身那不争气的孙女可是念叨你好些天呢……” 苏嬷嬷听着这些恭维的话，有些不适，也不知是不是她多心。 往好处说是沈芊芊的母亲得荣妃娘娘照拂，平步青云。 往坏处说就成了荣妃的亲信仗势欺人。 这要是让六皇子的政敌抓住把柄，可还得了。作为荣妃的心腹，苏嬷嬷必须进门敲打敲打一番。 众人脸上的恭维让沈芊芊很是受用，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也有拍她马屁的时候。 只是有些好奇，柳氏向来喜欢抛头露面的，今日居然没出府相送？ 而且，她的马车都停这么长时间了，府中竟无人出门迎接？ 府上有蹊跷，沈芊芊很是焦急。 可这苏嬷嬷压根不打算回宫的架势，她也不好丢下贵客独自前往一探究竟，可又怕万一……。 沈芊芊还没想到法子请苏嬷嬷回宫，就被她催促着上前：“姑娘，走吧，荣妃娘娘还有话要让奴才转告呢。” 越往前走越不对劲，大白天的，下人都在洗地，而且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怪味，虽然已经很淡了，但还是让人不适。 沈芊芊看到苏嬷嬷不动声色的皱眉，用手绢掩盖鼻息，妥妥一副厌弃和失望的表情，沈芊芊恨极了。 也不知道她爹娘在搞什么鬼，若因此让荣妃厌弃了她，定会与忠勇侯府一刀两断。 ------------ 第一卷 第33章 落人口舌 都已经进门了，还不见主人家相迎，这恐怕是苏嬷嬷最不受重视的一次，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大胆，忠勇侯府还有没有将荣妃放在眼里！” 侯府的奴才们都忙着清扫呢，再说也不认识苏嬷嬷，自然没人搭理，而管家早在看见马车回来时就去通报侯爷了。 只有沈芊芊被吓得立马跪在地上：“嬷嬷息怒，想必是爹娘还不知道您大驾光临，小女这就派人去……” 柳风馆过来人了，在沈芊芊耳边小声嘀咕：“姑娘，侯爷和夫人都在抢茅房呢。” 沈芊芊大惊失色，想死的心都有，她爹娘可真会给她拖后腿。 不得已只能去请白氏，好歹她名誉上也算侯府的主人。 万幸白氏稳住了苏嬷嬷，没让她当场暴走。 小魔王跟着白氏再次回到前厅时，看到皱眉掩鼻的苏嬷嬷，一派天真。 “怎么还是这么臭啊，下人也不好好将那些污秽清干净，老夫人，给你一个香囊盖一盖。” 这香囊给的正是时候，苏嬷嬷内心一喜，是个可人的小蘑菇头。 这侯府是个什么情况，她都是知道的，这敲打的话说与白氏也是浪费口舌，不过与蘑菇头说说话还能消遣一番，顺便套些话。 “沈小姐今日怎么没去书院呢？” 小魔王一副请假很可耻的模样道：“柳姨娘说今日府上有喜事，特意让爹爹请了假，不对，现在不是柳姨娘了，是柳夫人。” 结合在门外听到的，这府中的红灯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今日沈芊芊在荣妃宫中，一会说头晕身体不适，一会又说腿疼，不过就是想让荣妃赐马车和陪同，好替柳氏争脸面罢了。 “那沈小姐知道侯爷和柳夫人去哪了吗？”这是沈芊芊一直瞒着的，兴许小蘑菇头知道内情，苏嬷嬷如是想着。 “柳夫人在宴会上吃坏了肚子，一直噗噗噗的，就去茅厕了，爹爹……爹爹好像也去了……”小魔王偏着脑袋，无邪的回答。 说完还不忘皱着脸说“好臭好臭啊。” 沈芊芊脸都气绿了，这是把她的脸放在地上踩啊。 “你血口喷人，我娘才不是呢，我娘……我娘只是……只是被琐事绊住脚了……对，就是这样的，现在是我娘在管府中中馈。” 说到后面，沈芊芊将自己的说服了。 “是吗？可是，我都……”小魔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氏捂住了嘴。 “小孩子家家的不许乱说话，苏嬷嬷莫听小儿胡言乱语。” 白氏毕竟是大人，苏嬷嬷的神色看的清楚，这种事情，透露一点就好了，若再抓着不放倒成了有心为之。 苏嬷嬷心知肚明，这白氏是个机灵的，只是可惜了。 要知道，一开始荣妃是以为那位能助六皇子一臂之力的人是沈大小姐的。 这沈大小姐身后可是有鸿儒书院，而且外祖家还是江南富商。 白氏也是进的厨房入得厅堂的人，不像柳氏，野鸡飞上枝头，居然能在自己的宴会上出那么大的丑。 哪一点不都比沈芊芊要强。 只是造化弄人…… 沈芊芊一直觉得苏嬷嬷是个冷酷之人，可见她与沈明珠交谈是那么慈祥，气的手都抠出血了。 还是忠勇侯姗姗来迟迎接贵使：“苏嬷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说话的间隙不忘给苏嬷嬷塞了一锭金子，以表敬重。 苏嬷嬷也是个人通透的，在宫外逗留的时辰也不少了，开门见山道： “侯爷，凡事都要有个度，瞧今日这事闹得，侯府的面子不容有失，娘娘的面子更不能有失，要是因你之行事被人抓住把柄，牵连到娘娘身上，侯爷，你就好好想想吧。” 苏嬷嬷才不在意沈芊芊是庶女还是嫡女，只要能有助于自家主子的气运就行，又不是想让她当六皇子妃，再说了，这忠勇侯府也配不上啊。 苏嬷嬷走后，沈浪跌坐在地。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荣妃在敲打他呀，更是在敲打柳氏。 让她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莫要上蹿下跳。 沈浪心惊，柳氏的平妻之位，怕是给不得了，万幸，还未上族谱，还来得及补救。 沈芊芊一见到柳氏就哭喊道：“娘，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托女儿的后腿啊，要是惹了荣妃厌弃，女儿一辈子就完了。” 柳氏都快拉虚脱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是荣妃宫里人看不起她，连忙安慰道： “哎呦，为娘的福星唉，别哭了，从今以后娘就是这侯府的女主人，你也是侯府的嫡女了，看以后还有谁敢瞧不上咱们。” 说到这柳氏想起，今日本来是要上族谱的，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耽搁了，连忙找到侯爷，催促着上族谱的事。 毕竟夜长梦多。 忠勇侯一开始心底对柳氏还有愧疚，可被她缠的烦了。 “平妻之位，不能给你了。” “管家权，也不能给你了。” 两句话就像两只大手，死死地扼住柳氏的喉咙，不可置信道：“什……什么意思？” 今日之事，沈芊芊委屈极了，她想尽办法请来苏嬷嬷，替柳氏长脸，可柳氏是怎么对她的？ 前厅臭气熏天…… 宫中马车无人迎接…… 留她一个人面对苏嬷嬷的威压，还要替她找借口，留面子。 作为女儿，她已经很孝顺了，可作为母亲的柳氏呢？ 沈芊芊心寒，一字一句往柳氏脸上打： “意思就是，荣妃娘娘嫌弃你上不得台面，丢了侯府的脸，自然也怕你丢了她的脸。” 沈芊芊的一字一句就像针一样刺进柳氏心脏，嘴里呢喃着：为什么？为什么？ 难道就是因为今日她当众…… 反应过来的柳氏直接软瘫在地，是谁？到底是谁将她害的如此地步？ 柳氏爬着到沈芊芊身前，哭着求她： “女儿，娘的好女儿，你去荣妃那帮娘求个情好不好？娘是被人陷害的，白氏，一定是白氏，她见不得咱娘两好……” 看到无动于衷的女儿，柳氏又转过头哀求沈浪。 “侯爷，侯爷，你是知道妾身的呀，妾身平日里向来洁身自好，怎会当众做出那等丑事？一定是白氏嫉妒侯爷将妾身抬为平妻，才让妾身出丑的呀……” “侯爷，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不该痴心妄想，成为侯爷您的妻子，妾身出身低微不配……” 话还没说完，柳氏就病恹恹的倒进忠勇侯沈浪的怀里。 柳氏的话不无道理，沈芊芊面露凶光，她定要让欺负她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让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天才少女’沈明珠有个阴险狡诈的母亲。 ------------ 第一卷 第34章 祸不单行 京兆府齐大人一听到忠勇侯府的人来报案了，就眼皮狂跳。上一次在忠勇侯府查白氏丢失嫁妆一案，给齐大人心灵造成不小的伤害。 这忠勇侯府啊就是个坑，吃力不讨好。 这次报案的人又是那刚得了荣妃青睐的沈芊芊，齐大人只想装病卧床。 后一想，他是京都父母官，岂能遇到困难就退缩，这可不是为官之道。 升堂……威武……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齐大人一本正经坐在高堂，惊案啪的砸下。 “民女沈芊芊，状告主母白氏，企图害人性命，求大人为民女做主啊。”沈芊芊的头磕的咚咚响。 这声强有力的控告，这副极其冤屈的模样，让堂下不少围观群众心疼不已。 “这沈二小姐真是可怜啊，好不容易搭上荣妃这条线，眼看就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了，没想到就遭此毒手……” “那白氏真是恶毒，堂堂正室竟这般毫无容人之量，反而要害人命……” “青天大老爷，您定好好好查，莫要让沈二小姐受冤屈啊……” 周围的声音，沈芊芊很满意，也不枉她使用苦肉计。 堂下闹哄哄的，齐大人一声怒喝，天子脚下，竟有此等恶劣之事。 “白氏，你可知罪？” 被压上公堂的白氏规规矩矩，典雅大方的跪下，丝毫不见慌乱。 “回禀大人，民妇不知何罪之有，沈二姑娘状告民妇之事，纯属子虚乌有，还望大人明鉴。”众人不由得惊呼与白氏的宠辱不惊。 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在公堂上是常见的，齐大人都见怪不怪了，当即查看证物，召见证人。 柳氏一副蒲柳之姿，如今染上病态，别有一番楚楚动人，众人纷纷替她打抱不平。 大夫就淡定多了，一心一意看诊：“回禀大人，柳娘子属腹泻之症，因是误食大量巴豆所致。” 要说是有人害她性命就有些牵强。毕竟误食巴豆不伤及性命，只是……嗯，跑茅房的次数多了些。 沈芊芊趁热打铁，叫来一群丫鬟、小厮呈堂证供。 “启禀大人，小的亲眼看见白氏偷偷摸摸去过厨房……” “启禀大人，奴婢……奴婢也见过……见过白氏去过厨房……” “启禀大人，这白氏向来与柳氏不和，这次更是嫉妒柳氏，所以才下毒的……” 接二连三的侯府丫鬟、小厮说的振振有词，就在群众呼声一边倒的时候，一个蘑菇头挤进了公堂。 “青天大老爷，我娘冤枉啊，分明是那柳氏在宾客面前丢了大脸，想找人出气，冤枉我娘的……” 小蘑菇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好伤心，也不忘指出证人的来历。 “青天大老爷，求您明鉴，这几个下人都是柳氏院中的心腹手下，他们的供词当不得真。” 小魔王本来是想学着沈芊芊那磕头的苦肉计，可一看那高位上的大人一派清明，深怕折了他老人家的阳寿。 只得退而求其次跪在地上。 小魔王这一跪不得了，齐大人觉得有人用棍子在撬他的膝盖骨，疼得他直哆嗦。 真是奇了怪了，这艳阳高照的怎么就犯风湿了？ 鬼使神差的想让那后面跪的小蘑菇头起来回话，一想那是被告的人，不能厚此薄彼了。 那就一起站起来回话吧，毕竟人家好歹也是忠勇侯府的人。 这就更奇怪了，他的老寒腿又好了？ 此时的齐大人也管不了自己的老寒腿了，若是小蘑菇头说的是真的，那三个人证是原告的亲信的话，证词是做不了呈堂证供的。 素有青天老爷之称的齐大人大手一挥，派手下的得力干将，嗯哈兄弟二人去案发现场查看。 因着沈芊芊如今是荣妃跟前的红人，沈明珠又是鸿儒书院的第一名，这场官司吸引了很多人围观。 公堂之下，居然有人在下注，这场官司谁会赢？ 几乎所有人都把宝压在沈芊芊身上，觉得她那委屈的模样，想必不会有假，关键是她还有荣妃娘娘撑腰。 小魔王听的众人的交谈，甚是疑惑，难不成这齐大人还能将黑的判成白的？ 脆生生的问：“大人，小女子有一事不解，这办案子是真相重要还是拍贵人马屁重要？” 此话一出，众人惊呼，这沈明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嘲讽齐大人？ 沈芊芊也面露讥笑，就你这死读书的脑子，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还想跟她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反正她已经让人假借荣妃娘娘的名义，给那些个去侯府查案的府衙施压了。 齐大人反而笑了，这丫头确实聪明，不愧是鸿儒院长的关门弟子，好一招借力打力。 只是这话问他怎么有种歧视他的味道。 岂有此理，他齐成可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官，可不搞溜须拍马的一套，可得好好教育一下，怎么能冤枉他呢。 “圣贤有云，为官之道唯有三事，曰清、曰慎、曰勤。” 齐大人不仅是在为自己正名，也在告诉众人，不管是鸿儒书院还是荣妃娘娘，他都会秉公办案。 一炷香之后，嗯哈兄弟两从侯府回来，其中一人手上提了个被包裹，看不清里面是什么，另一人经过沈芊芊的时候，眼神一顿。 沈芊芊心目了然，这场官司她赢定了。 “启禀大人，属下已经找到了新证据。”说完就将黑布拿开，里面是一只精心喂养的鹦鹉，一见到众人就扑腾的叫唤。 “白氏……贱人……白氏……贱人……” “要你死……要你死……” “下毒……下毒……陷害……陷害……” 嗯哈二将将查到的情况如实告知： “被告不受侯爷待见，平日都只待在自己院中，这次宴席是被原告叫出来的，而且席间从未离开过前厅，更别说去过厨房。” “厨房内操持的都是原告的人，期间也不成见过有人来。” “这只鹦鹉是养在原告院子里的，证实是原告的爱宠。” 众人一阵哗然： 这还不真相大白吗？ 柳氏嫉妒白氏，想借着宴席用苦肉计陷害白氏，好取而代之，让平妻的名头顺利成为正妻。 好一招贼喊捉贼啊，好一个自导自演。 眼见事情败露，柳氏也不装病了，连忙爬起来求饶：“大人，冤枉啊，怎么能信一只畜生的话呢。” 她可从来没在那只畜生面前说过什么下毒之类的话。“求大人明鉴，保不齐是有人想用那只畜生来陷害民妇啊，大人求您明察。” 柳氏那个冤屈啊，简直比窦娥还冤。 ------------ 第一卷 第35章 遭殃 嗯哈二将不乐意了。 “怎么，原告是想说我兄弟二人与你无冤无仇，陷害与你不成？”。 “启禀大人，属下前往忠勇侯府查案时，查到柳风馆时，有位嬷嬷偷摸送礼给属下，还说是荣妃娘娘的意思，让属下通融通融，不过属下没理她……” 碰巧的是，那位嬷嬷还在现场，一下子就被嗯哈兄弟两拉进公堂，当庭对峙。 众人识得那人的身份，竟是柳氏的贴身嬷嬷。 在拉扯之中，从嬷嬷身上掉下来一锭金子。 哪个下人能有这么多金子？哪个下人出门会随身携带金子？ 定是替主子办事的，只不过事没办好，金子没送出去。 嬷嬷百口莫辩，深知自己犯了大错，为了不连累家人，视死如归。 将一切事情拦在自己身上，承认巴豆是她下的，陷害白氏也是她干的，还口口声声说柳氏和沈芊芊不知情，是她自作主张，看不惯白氏。 说完就一头撞死在公堂上，血溅三尺。 小魔王震惊了：凡人不都是胆小怕死的吗？她是怎么敢的呀。 白氏生怕这血腥的场面吓到了沈明珠，连忙捂住她的眼睛，轻声细语的安慰她：“娇娇，不怕，不怕，摸摸头，没事的，娘亲抱抱……” 好一副母女情深。 反观柳氏，身边的心腹刚死了，尸骨还未寒，居然马不停蹄的甩锅，压根就没看到站在她身边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沈芊芊。 既然嫌疑人已就范，这案子也就结了。 毕竟一只鹦鹉的牙牙学语，也成不了呈堂证供。 退堂时，白氏突然跪地，求大人做主：“大人，民妇有一事相求，求大人准许民妇与忠勇侯沈浪合离。” 此话一出，不亚于一道惊雷。 这白氏是被刚才血腥的画面吓疯了吗？女子合离？对方还是忠勇侯？她是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自古以来，就没有女子合离这一说。 这齐大人也很为难，这人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不好插手吧。可这有人求到自己面前，自然是要调停一番的。 可白氏一意孤行。 “启禀大人，民妇不是一时之气，实在是那忠勇侯府是个虎狼窝，有人若是只想要些钱财，民妇给她便是，可现在银钱已经满足不了那些豺狼虎豹了，今日……今日差点小命都没了……” 众人听了倒吸一口冷气，忠勇侯现在已经这么不要脸了吗？ 软饭吃的这么硬！ 这个秘密是他们能听的吗？可是好像继续听啊，怎么办？ 忠勇侯丢不起这个人，也顾不上还跪在地上的柳氏，强行将白氏绑回侯府。 吓得齐大人大声警告：“侯爷，慎重，莫要动手伤人，不然本官可不能见死不救……” 小魔王迈着小短腿跟着，哭哭啼啼的告了一路状： “爹爹你别再打娘亲了，上次就差点被打死了……” 什么？ 忠勇侯不仅是个软饭男还是个家暴男，真是天下男子的耻辱。 “爹爹，女儿以后一定听你的话，不吃肉，只吃糠腌菜……” 虎毒不食子啊！ 这杀千刀的忠勇侯，居然还虐待亲生骨肉，小蘑菇多可爱呀，居然不给肉吃。 不出一炷香时间，忠勇侯这个软饭男、家暴男、虐待亲生女儿的名声早已传遍京都大街小巷。 靖亲王听到的时候，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古书记载的没错，凡是看起来让人赏心悦目的蘑菇都是有毒的。 那母女俩想脱离忠勇侯府，那本王要不要略微出手，帮上一帮？ 萧季从未有过这般多管闲事，一边又怕自己帮了倒忙，这万一是白氏的苦肉计咋办？ 金銮殿上。 太子党兴致勃勃，整装待发，势必要让六皇子永无翻身之日。 要知道以往这六皇子就跟个神人一样，完美的无懈可击，后宫又有个宠冠后宫的母妃，将太子衬的黯然失色。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启奏陛下，臣有本要奏，忠勇侯沈浪宠妾灭妻，虐待发妻和嫡女，闹得满城沸沸扬扬……” 忠勇侯很不幸的被太子党拉出来祭天。 “启奏陛下，小小忠勇侯想必不敢如此胆大妄为，臣听说，那妾室巴结上了荣妃，仗着荣妃的势，在外胡作非为……” 那荣妃只是过渡，最终目标是六皇子。 “启奏陛下，荣妃只是后宫妃子，与前朝臣子有何干系，想必真正助纣为虐的是六皇子……” 六皇子头皮发麻，怪不得一大早左眼皮直跳。 那忠勇侯与他何干？ 硬要说关系也不是没有，那忠勇侯的庶女沈芊芊是母妃找来的，说是能帮他化解命中的凶险。 没想到，还没帮他化险为夷，倒是先给他惹上麻烦了，这麻烦还不小。 皇帝不喜前朝和后宫结党营私，因此格外讨厌母族庞大的皇后一脉，总是想左右皇帝的决策。 而荣妃受宠有很大原因是她背后无母族支撑，朝中无人，教养的儿子萧元贞又聪慧。 难道如今，连荣妃也要背叛朕了？ 九五之尊总是这般多疑，脸色冷了几分。 萧元贞惯会察言观色，立刻冤屈的跪下、求饶。“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对天起誓，与那忠勇侯府毫无瓜葛，求父皇明鉴。” 高位上的帝王神色难辨。 六皇子的政敌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启奏陛下，老臣多次瞧见那忠勇侯将次女和一堆礼品送进宫来，这人进了宫，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陛下您一查便知。” 帝王震怒，急宣城门守卫。 “回禀陛下，一月来，荣妃娘娘召见忠勇侯府二小姐二十余次，每次都待一炷香的时间，而且……” 城门守卫知道此话非同小可，一个不注意，小命休已，故而有些忐忑，不知该不该说。 龙椅上的帝王不怒自威，吓得守卫立刻回禀： “而且，每次沈二小姐进宫的时候，六皇子也会进宫看望荣妃娘娘。” 守卫一身冷汗，真是糊涂，这皇宫内谁才是老大，瞒着谁都不能瞒着帝王啊。 前朝官员家眷频繁出入后妃寝宫，还说毫无瓜葛，这是骗谁呢。 “好一个萧元贞，看来是朕太宠着你们母子了，竟敢欺君，来人……” ------------ 第一卷 第36章 再给她一次机会 六皇子被侍卫带下去的时候，无人在意的角落，一个小太监偷偷溜走了。 荣华宫。 雍容华贵的荣妃饶有兴致的听苏嬷嬷讲述当时侯府的情况，听到有趣处还笑得咯咯响。 “这忠勇侯怕不是被柳氏拿住了把柄，居然抬那种人为平妻？” 柳氏那种人，荣妃是看不上的。 要不是沈芊芊能助她的皇儿大业，就柳氏那种人都不配出现在她面前。 就柳氏那种货色都能让忠勇侯死心塌地，这让使劲浑身解数才获得陛下青睐的荣妃心里很不舒服。 都是女人，苏嬷嬷懂，于是转移话题：“娘娘，这沈二小姐要是继续养在柳氏身边，怕是不妥，万一……” 万一什么，荣妃自然明白。 如今的沈芊芊已经会耍些小聪明和小手段，但毕竟年纪小，无伤大雅，要是受柳氏长年累月的熏陶，怕是迟早会惹出祸端。 荣妃还在想，该怎么安置沈芊芊，就听到门外慌乱的脚步声。 “不好了，娘娘，前朝陛下大怒，要杖责咱们六皇子呢……” 荣妃起的太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还好苏嬷嬷眼疾手快，避免她摔成狗吃屎的模样。 “可知陛下大怒所谓何事？”荣妃不愧是能在后宫生存下来的人，头脑清晰。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金銮殿外，侍卫刚将六皇子按在木凳上准备行刑，就被到来的荣妃打断。 “陛下，您可怜可怜臣妾吧，臣妾就元贞这一个孩子啊……” “儿呀，都是母妃没用，无权无势，保护不了你，母妃对不起你啊，要死，咱娘两一块死，黄泉路上还有个伴……” 要不说荣妃能宠冠后宫，这拿捏男人的手段还真不是一点半点。 果不其然，皇帝一出金銮殿大门，神情一动。 “爱妃，你这是在干什么？” “陛下，臣妾福薄，每当午夜梦回，总能听到女婴啼哭，这好不容易遇到个和眼缘的小丫头，没成想被有心之人用来陷害我们母子……” 荣妃曾经诞下一个可爱的公主，极其得陛下圣心。 只是后来，在后宫斗争中被皇后所害，皇帝为此一直内疚。 他作为高高在上的帝王，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 趁着皇帝心软，荣妃这出苦肉计用的恰到好处，此时皇帝哪还有什么怨气。 只是朝堂那些人不好糊弄，总要拉个人出来背锅。 忠勇侯府，柳风馆。 柳氏这次不仅没把白氏拉下来，还损失了一名心腹。 可谓是面子里子都丢了，只能一个劲的在沈芊芊面前唠叨。 “女儿啊，你爹是个靠不住的，娘以后就只能靠你了，你在荣妃娘娘面前可要表现的乖巧些……” 沈芊芊听的厌烦，正想躲着就听下人说，苏嬷嬷来了。 沈芊芊顿时很高兴，还以为这几日侯府闹得这么大，荣妃会厌弃了她呢，没想到又派了人来，而且还是苏嬷嬷。 一见到苏嬷嬷的时候，沈芊芊就有种不好的预感，直到苏嬷嬷离开，沈芊芊被吓的软瘫在地。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她娘柳氏闹出来的笑话，险些害的荣妃娘娘和六皇子受牵连。 苏嬷嬷说的很明白，若是她还想得荣妃娘娘器重就必须与柳氏划清界限。 怎么划清界限？ 那可是她亲娘啊。 这几日小魔王对柳风馆的事格外上心，一来是想看看柳氏的笑话，二来是怕他们会狗急跳墙。 自然就知道沈芊芊愁的彻夜难眠。 小魔王不明白，这有啥好失眠的，小孩子才做选择呢，若是她的话都要。 兴冲冲的说与白氏听。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白氏也察觉到这个女儿的不用。 就拿那天宴席的事来说，她好像提前知道柳氏会出丑。 还有公堂之上，那神态一点都不像个小孩子，就好像所有事都在她掌握之中一样。 “娇娇，你与娘说，柳氏的宴席是不是你捣的鬼？”白氏也不想怀疑的，可是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她不得不怀疑。 小魔王心里一顿，啥，白氏连这都发现了？她可是做的很隐蔽的。 扭扭捏捏的，不是很想承认，毕竟这背后下黑手有点丢冥界小魔王的份。 看到这的白氏很是欣慰，真好，她的娇娇不像她，软弱无能，将她抱入怀中。“娇娇，谢谢你替娘出了口恶气，看见柳氏出丑，娘也很开心呢。” 只是白氏很愧疚，没能给孩子一个美好的家庭，还要让那么小的孩子掺和大人的事。 小魔王本以为白氏会对她一顿说教呢，没想到居然得到了表扬，顿时化作一副傲娇的表情。 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吧，以后我会罩着你的。” 白氏不知道，小魔王的保证有多大的含金量，还以为只是小孩子说说而已，也没放在心上。 第二天，一大早，柳风馆乒乒乓乓的，动静特别大。 小魔王的瞌睡虫一下子就跑了，迈着小短腿屁颠屁颠就去看热闹。 只见柳氏对着忠勇侯就是破口大骂：“好你个沈浪，当真狼心狗肺，在老娘床上的时候是怎么承诺的，平妻之位，管家之权，现在提起裤子就想送我出府，没门。” 光天化日之下，还当着儿女的面说起床笫之事，忠勇侯脸上燥的不行，而柳氏一点都不难为情。 沈芊芊见状更是坚定的选择了荣妃，不想让柳氏继续丢人现眼。 “娘，爹送你出府又不是不管你了，月银照样给，伺候的人也不会少，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一下我们呢？” 柳氏万万没想到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居然不站在她那边。“体谅？你为何不体谅为娘，不去荣妃那替为娘求个情？” 只是去开口说句话，这么简单的事都不愿，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柳氏从未有过这般心寒。 沈浪作为一个男人，虽然知道这样做有些残忍，可是为了以后的荣华富贵，总要做出牺牲。 “柳儿，你放心，以后我会经常去宅子里陪你的，一应吃穿用度都不会少，你若是继续留在侯府，本侯这乌纱帽不保，就连女儿也不再受荣妃的看重……” 柳氏就不明白了，荣妃看不看重沈芊芊与她在不在侯府有什么关系？ 她是沈芊芊的亲娘，有女如此，她不是能在侯府横着走吗？ ------------ 第一卷 第37章 妄想分我家产，可恶 深知柳氏什么品行的沈芊芊直接打断她的幻想。 “娘，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上不得台面，只会丢人现眼，闹出来的笑话差点连累道六皇子，荣妃娘娘岂能容你，你留在侯府只会给我们带来灾难。” 这话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的柳氏脸生疼。 谁都能说她丢人现眼，沈芊芊不行，那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啊。 子不嫌母丑的道理她难道不懂吗。 可荣妃娘娘她也不能得罪，柳氏不甘心被送出府去。 临走之前看见沈浪带着沈芊芊去了白氏院子，心里恨极了。 小魔王这个热闹看的起劲，一个不小心被偷家了。 等她回到院子就听到渣爹强迫白氏，要将沈芊芊养在她膝下。 “我不同意，我娘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小魔王三步并着一步，飞快上前阻止。 笑话，白氏多一个孩子，就多一个人来抢她的鸡腿吃，有那个便宜兄长已经很讨厌了，这种赔本的买卖，小魔王才不干呢。 哀怨的眼神看着白氏，要是她敢答应的话，就跟她断绝母女关系，哼。 白氏没想到沈明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还没等她拒绝就听到一阵欢快的声音。 “娘，你就答应了吧，芊芊妹妹多可爱呀，以后多一个人孝顺你不好吗？” 沈明璋偏偏要与沈明珠作对，哼，让你不喊哥哥，让你吃独食…… 小魔王气的当场想划生死簿。 才想起这是在凡间，实在气不过，跳起来与那便宜兄长打作一团。 “你是不是傻，以后就多一个人抢你鸡腿吃了……” 沈明璋觉得有点道理，一时忘了抵抗就被沈明珠占了上风。 “眼皮子短浅的笨蛋，一点小恩小惠被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彻底被压制的沈明璋就不明白了，这小不点是怎么知道他得了好处？ 确实，爹答应他，如果他能劝说娘收养沈芊芊，就让他出门游历。 沈明璋非常不甘心被一个还没他一半高的蘑菇头压制，只能从言语上恶心她。 “呦，小蘑菇这么关心哥哥呢，这都成了哥哥肚子里的蛔虫……”不等他说完，小魔王直接脱下袜子，堵他的臭嘴。 整天不着家的人，今日这么巧就出现了，没有鬼才怪呢。就便宜兄长这种头脑简单的蠢货，压根就不需要花大价钱。 被袜子堵嘴的沈明璋想死的心都有，这蘑菇头哪来这么大力气，居然将他压制的无法动弹，只能吱吱呜呜的向白氏求救。 在白氏好声好气的劝说下，小魔王骂骂咧咧的松手了。 “多大的人了，打不过还喊娘，羞不羞……” “别以为我打不过你，我让着你呢……” 这么大的人打不过妹妹已经很丢脸的，但嘴皮子功夫千万不能输。 眼看两人又要扭打成一团，白氏只能将炮仗一样的沈明珠抱起来。 不耐烦的拒绝了忠勇侯的提议。 被拒绝的渣爹黑着脸就走了。 没办成事的沈明璋一路小跑着讨价还价：“爹，这不能怪我啊，我是向着您的，这都怪沈明珠……” 坏了渣爹的好事，还吃了一个大鸡腿的小魔王，心满意足的背起书包去上学，一路上还哼小曲子。 真是活久见。 “小蘑菇，你该不会被鬼上身了吧？”萧季甚是担心。 小魔王顿时有些心虚，被发现了？该不会给她泼鸡血吧？ “没……没有啊……”颤颤巍巍的否认 没有你这么高兴干嘛？萧季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 小魔王气急，怎么，渣爹碰壁了她不能高兴吗？柳氏被赶出府了，她不能高兴吗？ 你家住大海吗，管这么宽。 心情大好的小魔王也没忘了夫子，对着他就是一拜：“学生谢过夫子。” 鸿儒年纪大了，反应不灵光，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沈明珠谢他什么。 难不成这又是障眼法，实则想逃课？这两个歪脑筋的学生，馊主意实在是太多了。 鸿儒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才不上当：“谢老夫什么？赶紧翻开课本……” 小魔王疑惑了：“不是夫子您进宫向陛下告状了吗？” 不然渣爹怎么会舍得赶柳氏出府？ 你才告状呢，气的鸿儒吹胡子瞪眼。 他是德高望重的大人，怎会背后搞告状这种小孩的把戏。 他不过就是进宫与皇帝吃了顿饭，谈天说地而已。 哦，他还说了一句：皇帝虽然不喜，尚且都要与皇后举案齐眉，那忠勇侯就很有能耐，不仅觊觎正妻的嫁妆，还想抬那受宠的小妾为平妻。 皇帝当时一听，脸都黑了。同为男人，沈浪居然活的比他这个皇帝还潇洒。 那当即下令，罢了忠勇侯上朝的机会。 只是这样？小魔王很疑惑。 当年因为柳氏，侯府一脉差点被宗族踢出族谱的时候，渣爹都不曾处置柳氏半分，这次会下此狠心，将柳氏赶出府去？ “那荣妃怎……”还没等小魔王理清疑问就被靖亲王打断。 “小蘑菇，想那么多干啥呢？兴许是你爹良心发现。”不自在的萧季打着哈哈，试图将此事揭过。 小蘑菇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拿起课本就杵着下巴看。 萧季默默的拍拍小心脏，好险好险，这件事再深究下去，他借着院长的名义在荣妃面前狐假虎威的事就要败露了。 一堂课下来，三人各有心思。 鸿儒觉得，皇帝还真是小气，看不得别人两口子好，居然强迫忠勇侯将那受宠小妾赶出侯府去。 小魔王觉得院长是好面子，在陛下面前告状的事被看穿，这在荣妃面前打小报告的事是绝对不愿承认的。 小魔王拍拍聪明的脑袋，院长还真是的，对她真好。 看着小蘑菇在课堂上使出浑身解数，越发的认真学习。萧季看呆了，她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小魔王心情好，不跟他一般见识，义正言辞的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报答院长相助之情。 “还有，你以后在课堂上不要老是跟我说话，从今天开始我要上进，不跟你玩了。” 本想深藏功与名，没想到受伤的是自己，萧季默默的哀嚎： 不是啊，你报答错人了！ ------------ 第一卷 第38章 蚂蚁搬家 就凭夫子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哪会告状？ 就陛下那十分顾忌颜面的人，又怎会插手朝臣后院之事？ 这一切都是他萧季的功劳。 一边去太子党那上眼药水，促使太子党在前朝将矛头对准老六，一边打着鸿儒书院的旗帜，威逼利诱荣妃，才让荣妃坚信，柳氏会坏了她儿的前程。 现在倒好，萧季不但苦劳没得，就连上课搭子都不理他了，那个心里苦啊。 含糊其辞、想方设法引导小蘑菇去发现他的功劳。“小蘑菇，你不觉得此事有蹊跷吗？其实……” 萧季还没说完就被小魔王打断：“我也觉得，夫子是德高望重的读书人，怎会去干那些背后下黑手的事，一定是柳氏得罪了小人，才遭此报应。” ‘你的恩人是本王’这句话就在嗓子眼，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这番言论。 萧季气炸了。 小人？你才是小人！ 本王就不该多管闲事。 萧季被气的头也不回的就离开。 小魔王细想了一下，就柳氏这后院女人，能得罪的人不就是她吗？ 哎呦，这是骂到自己了？ 小魔王赶紧‘呸呸呸……’还好萧季走远，没人看见。不过小魔王回想她自己做过的事，离间柳氏和沈芊芊母女感情。 这事，确实挺小人行径的。 心虚的小魔王赶紧追上萧季。“哎呀，你怎么也不等等我……” 小魔王扑腾着小短腿，连萧季的脚后跟都没看见，只能打道回府。 心里嘀咕着：只是说上课不跟他说话呀，也没说下课不说话啊，这都要生气。 凡人气性真大。 累的气喘吁吁的小魔王一屁股坐在侯府侧门台阶上，打算休息一下再回院子，免得白氏担忧。 这一歇息可不得了，小魔王亲眼看见家被偷了。 那不是白氏嫁妆单子上的黄花梨攒海棠花围八步床吗…… 还有那一对金织彩瓷瓶、一双郎红玉壶春…… 金银珠宝更是数不胜数。 那水流般的东西从侯府搬出来，有宽大的正门不走，偏走这偏僻的侧门，一看就是偷鸡摸狗行径。 也不知被搬走了多少？ 小魔王气急，忽的跳出来大喊：抓贼啊，快来人抓贼啊…… 搬东西的下人很明显不是侯府中人，居然不认识小魔王，将她推搡到一边角落去，嘴上还不留情：哪来的小丫头片子，一边去。 “弟兄们，加快手脚，这是最后一趟了，侯爷和柳娘子还等着咱们呢。” 小魔王这还有什么不懂的。 渣爹是打算将侯府都搬去外宅，准备与柳氏鸳鸯双飞啊。 双飞就双飞吧，可渣爹偏偏要拿白氏的嫁妆，这不存心恶心她吗？ 小魔王如此护食，怎会让他如愿。 小魔王飞快的跑去大街上，撒泼打滚，嘴里更是念叨着： 还有没有王法啊，青天白日的，抢劫啦…… 得益于柳氏的平妻宴，现在外人对忠勇侯府的事格外好奇，不一会儿，小魔王身边就集聚了里三圈外三圈的人，等着看热闹。 小魔王也不含糊，直接将人带到侯府侧门，将一众搬财产的人堵在门口。 “爹爹这是要将侯府都搬空，好去外宅陪着柳姨娘吗？” “做为女儿，明珠本不该阻拦，可爹爹你不能偷拿我娘的嫁妆啊！” 我的天，小魔王话一出，信息量巨大啊。 这柳氏一大早骂骂咧咧的被赶出侯府，知道的人也不少，这是怎么地，忠勇侯要随她而去？ 不仅如此，还偷拿正室的嫁妆，还被亲身女儿抓包了。 当真是荒唐啊！ 渣爹不知让那些人去搬个东西怎会磨蹭那么就，天刚暗下来就迫不及待的赶回来一探究竟。 我的个乖乖，怎么那么多人，连府衙的人都来了，将侯府围的那叫一个水泄不通。 听到那个逆女控诉，说他要搬空侯府，天地良心，他哪有那个胆子，这不过是将柳风馆的东西搬出来而已。 还偷拿白氏嫁妆？这明明是白氏这些年自愿送的。 沈浪那个冤枉啊，忙不停蹄的解释。 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有多少人红了眼。 那黄花梨拔步床是一个没落侯府的妾室能用的吗？这简直没将宫里的娘娘放在眼里。 忠勇侯这是想干嘛？想造反不成。 胆小如鼠的沈浪被‘造反’二字吓得腿脚发软，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东西是送不出去了，只能往回搬。 前脚刚平息围观人的怒火，渣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那些短工要工钱。 “侯爷，这搬出来，再搬进去可是也算了费用的哈，今儿个一起，四趟，宫八两银子……” 小魔王震惊了，四趟？这是从她白天去上学就开始搬了呀，这得搬走多少好东西啊？ 白氏是个木头吗，就这样眼睁睁看着？ 真是气死小魔王了。 “各位叔叔伯伯们，这些都是我娘的嫁妆，来来来，跟着我走，另外有赏……” 在沈浪那边讨工钱不太顺利的短工，一听说有赏，也不管侯爷的脸色了，欢快的跟着走。 渣爹脸都黑了。 不过小魔王才不在意呢。她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将那另外三趟的东西要回来。 那可都是她的钱啊！ 白氏说过，她的嫁妆将来都是要给沈明珠的。 小魔王对白氏嫁妆单子上的东西早已有了占有欲，一分一厘都不能有失，居然被搬走了三趟，小魔王的心在滴血。 白氏看着沈明珠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担子，很是疑惑。还开口问反被教育了。 “娘，你是怎么搞得，府上这乒乒乓乓的搬东西，您是一点都没听见呀，要不是我回来的早，这侯府就被搬空了……” 小魔王累得喝口茶，还不忘对白氏谆谆教诲，活像一个守财奴。 你说她是守财奴吧，给赏钱倒是大方的很。 白氏看着自家女儿潇洒的动作，忍俊不禁，感情她就是只对她爹抠啊。 眼看自己女儿就要翻脸不认人了，白氏无奈的轻哄道：“娇娇，他们搬的是柳风馆，娘管不着，也不愿管，咱们娘三守着这一亩三分地，过安分日子就行了。” 小魔王那个恨铁不成钢啊，什么叫柳风馆的东西，那还不是从她的嫁妆里拿的。 什么叫守这一亩三分地，她小魔王是那种安分的人吗？ 小魔王要是个安分的，现在就是冥王了，而不是被阎王爹发配到凡间来了。 ------------ 第一卷 第39章 就你这样蠢的，还想打我，哼 看来白氏是指望不上了，要想将那些金银珠宝要回来，还得靠她自己。 小魔王还在绞尽脑汁的想法子，本来心情就不美，偏偏还有人撞上来。 “娘，你看看沈明珠，无法无天成什么样子了，大庭广众之下将爹堵在门口下不来台，这书都不知道读哪去了，一点都不孝顺……” “娘，芊芊妹妹在祖母那都哭了一天了，多可怜啊，您就答应收下她吧，我保证以后都会听你话的……” 沈明璋细数这那讨人厌的妹妹的不是，还不忘替沈芊芊说话。 唉，他娘真是糊涂，这沈明珠哪比得上芊芊妹妹，听话又孝顺。下意识伸手去拿盘子里的桂花糕，没成想刚拿到桂花糕的手被‘啪’的一声，又打掉了。 只见沈明珠就像个母鸡护食一般，将那盘子桂花糕圈在怀里，嘴里怒喝道： “一边去，让你乖巧可爱又孝顺的芊芊妹妹给你买吧，别吃我的。” 沈明璋不干了，凭什么？凭什么他就不能吃了，委屈巴巴的看着白氏，期待她能主持公道。 白氏扶额，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能怎么办？ 兄妹两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找了个借口就溜走了。 小魔王那个得意哦，嘴角翘得老高。 沈明璋不信邪，桂花糕吃不到，喝水总可以吧。 万万没想到，可恶的蘑菇头像只小水牛一样，咕噜咕噜的，一口气喝完，眼见那肚子鼓得不能再鼓了。 之后还不好意的打了个饱嗝。 沈明璋那个气啊，今日非教训教训她不可，反正娘也不再，打哭了也没人帮她。 兴冲冲的撸起袖子，挥舞着拳头，坚定且目露凶光地走向她。 “娘，你拿了什么好吃的？” 沈明璋一顿，刚回头，就被兔子一样的沈明珠撞翻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胜利的小魔王得意的离去：“就你这样蠢的，还想打我，哼……” 一声‘哼’，让沈明璋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开始思考人生。 难道他是捡来的？要不然娘怎么会这么偏心沈明珠。 那可恶的蘑菇头到底吃了什么，小小的人，力气居然这么大？难道是那蘑菇头的威力，沈明璋在认真思考，要不要也留一个蘑菇头？ 不然这么大人了，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她，真的很丢人。 白氏在隐蔽的角落里时刻关注这那兄妹俩，以防两人打的不可开交。 刚看到沈明璋那架势，白氏有点担忧，刚露了个头，等她想劝解时就看到那蠢儿子像只乌龟一样趴在地。 而她的娇娇一脸得意的离开了。 白氏想去扶一下还躺在地上的儿子的，后来想一想，算了，男孩子大了，要面子，她就当不知道吧。 徒留沈明璋一人趴在地上，思考人生，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蘑菇头这般可恶，芊芊妹妹还是别过来吧，到时候肯定受欺负。 小魔王才不管那个便宜兄长怎么想的，谁也不能来分白氏的嫁妆，一分一厘都不行。 气冲冲的去找白氏，要看嫁妆单子，还与库房内的一一比对，居然少了这么多，眉头紧皱。 白氏看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还以为她在心疼，连忙解释，这有些东西是早些年用掉了。 小魔王才不管呢，这笔账统统算到渣爹头上。 第二日，静书堂。 靖亲王不愧是靖亲王，气性还挺大的。 小魔王几次三番的给他递纸条，他居然眼皮都不带动的。 这还是她的好同窗吗？ 纸条不行，开始扔书，动静是越来越大。 鸿儒老头坐在首位是忍无可忍，还有没有一点尊师重道？ “沈同学，这篇文章你觉得怎么样？” 鸿儒现在也知道了，那孩子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让她背书已经没有挑战了，开始更深入的文章内在含义。 被点名的小魔王病怏怏的站起来，什么文章？哪一页的？她没听课呀。 向旁边认真听讲的萧季求救。 小魔王的眼皮都快抽搐了，也不见人家一个眼神。 好一个见死不救。 那就别怪她不顾及同窗情谊了。 “夫子，萧同学说他有独特见解。” 鸿儒那个高兴哦。 这篇文章讲的是一代名将，精忠报国的故事，他倒想看看手握‘尚方宝剑’的靖亲王有什么独特的见解。 萧季看着小魔王成功将夫子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还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恨的牙痒痒，真想那她的蘑菇头当球踢。 后来一想想，算了吧，找个与他旗鼓相当的人不容易。 “学生认为，奸臣当道，为君者无能，国家已病入膏肓，就算是神仙也无能为力，天下大统，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唯有保全自己才是王道。” “国家将亡，要如何保全自己？” “天下之大，还能没有一个容身之所，深山老林也好，戈壁荒漠也罢，总好过身首异处。” 鸿儒摇摇头，怎么会这么想呢？ 不过处在萧季的立场，他也只能这么想，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是可惜了…… 鸿儒叹气，也没心思将这篇文章继续讲下去了。 “夫子，学生认为，奸臣当道那就锄奸逆，为君者无能那就取而代之，为将者定当保家卫国，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退让，人活一世怎么偷偷摸摸、蝇营狗苟。” 小魔王天真无邪的说出这番话，听得鸿儒那叫一个热泪盈眶。 没想到啊没想到，一个女娃娃居然有如此心胸。将来必成栋梁之才，实乃百姓之福。准备尽天下读书人之力来培养她。 萧季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小蘑菇，还是没受到社会的毒打，天真的可怜。 小魔王的为人处世就是这般，你要说她有大爱吧，她有时候也无恶不作，只不过是绝不委屈自己。 这一点也是阎王头疼的，小魔王这种随心所欲的性子就必须有健全的认知，知道民生疾苦…… 在冥界，小魔王的力量过于强大，无欲无求，所以无人能教，这才迫不得已让她赤手空拳来凡间走一遭。 小魔王眼看萧季愿意搭理人了，那个开心啊，蹦蹦跳跳的跟在他后面。 “我有个想法，不知你愿不愿意同流合污？” ------------ 第一卷 第40章 他的一世英名啊 萧季是个孤独的人，忍了这一堂课已经是极限，眼下小蘑菇能主动搭话，好像还很有意思。 侧耳倾听。 “什么？你这是明抢！”饶是萧季这般无法无天的人都觉得不妥。 “什么叫明抢？会不会说话啊，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这叫天经地义。”小魔王反驳道。 在小魔王义正言辞的说服以及威逼利诱之下，萧季不得不点头，与她同流合污。 站在一处私宅门外，萧季这辈子都没想过会这么难为情过，小蘑菇居然让他去敲门，然后以亲王的身份，逼着那宅子的主人，交出一套‘祖母绿’的首饰。 他还要不要脸啊，再说他一个大男人，要什么首饰。 小魔王才不管呢，那套首饰极其难得，价值千金，要是不早点拿回来，万一被柳氏送给了荣妃，那正房一脉可就没有翻身之际了。 “你去不去，不去的话我可就告诉夫子，你胡说八道敷衍他，你明明是想……”小魔王的话还在嘴边就被打断。 “停，本王去还不行吗。” 萧季硬着脸皮，视死如归的敲门。 唉，也不知那小蘑菇是从哪看出来他的杀心的。 没错，那篇文章，萧季的想法跟小蘑菇后面说的一样。 既然为君者无能，那就取而代之。 这也是先帝对他的嘱托。 “季儿，你还小，又无人依靠，父皇赐你尚方宝剑，一来可以保你一世无忧，二来，若是你太子哥哥昏庸无道，等你羽翼渐丰，可取而代之。” 可是父皇尸骨未寒之际，宠他疼他的太子哥哥，悄无声息的就给他下了药。 就算有滔天的恨意，如今，他也只能这般伪装的活着。 他的心思瞒过了鸿儒院长，没想到被小蘑菇看不了端倪，还大言不惭的威胁他。 真是活腻歪了。 “吱呀——”的开门声打断了萧季的思绪，算了，知音难寻，暂且留她一条小命吧。 开门的是原先忠勇侯府的管事，自然认得靖亲王。恭恭敬敬的将人请了进去。 小魔王留在门口，上看看，小看看，前边走走，后面绕绕。 哼——渣爹挺有钱的嘛。 这个院子地处清净又里大街不愿，环境优美，一看就价值不菲，就这还惦记白氏的银钱，真是该死。 此时的小魔王不知道的是，这处院子也是白氏的嫁妆之一。 要是知晓的话，今天非出人命官司不可。 小魔王还在感叹这宅子真漂亮时，萧季脸色铁青的出来，身后还跟这个小厮，扛了一个小箱子。 小魔王那个兴奋啊，又不能让渣爹知道幕后黑手是自己，只能给萧季一个眼神，让他打发掉那个小厮，去书院汇合。 萧季是那么听话的人吗？ 他可是靖亲王，哪有自己动手的道理。 使唤人将东西送去他的王府，然后一脸哀怨的去了书院。 他非得好好教训小蘑菇不可，出的是什么馊主意，他的一世英名啊，毁于一旦。 忠勇侯看到他的时候，还算敬畏，可当他说出要那一套首饰时，总感觉出不怀好意的目光。 当时他也没多想，赶紧拿着东西就出府，可架不住好奇心。 半路又返回了一趟。 “侯爷，那靖亲王怎么看上女儿家的首饰？难不成他娶妻了？” “娶什么妻啊，京都城有谁愿意嫁给一个快死的人？” “那他要首饰，该不会是自个偷偷戴吧？听说许多贵人都有些不为人知的小癖好。” 沈浪与柳氏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越说越开心。忽的看见正主就在跟前，直接两眼一黑： “王爷，饶命啊，下官该死，下官胡言乱语……” 边说边自个掌嘴，不过一刻钟就鼻青脸肿。 萧季倒不好发作，毕竟刚抢了人家一箱子首饰。可这个气必须发出来，不然他非憋死不可。 “沈——明——珠——” 一声怒吼，小魔王被吓的抖一抖，这是咋了，没到手噢？ 不应该啊，靖亲王都豁出脸去了，渣爹还能不上套？ 那不小箱子她都看见了，难不成萧季想独吞？ “王爷，怎么的，出师不利啊？” 小魔王的眼睛咕噜咕噜的盯着他看，但凡萧季敢说一句没得手，非撞翻他不可。 萧季那个气啊，不仅丢了面子，还要被冤枉能力不行，愤愤不平的将身后的箱子丢出来。一声不响的就离开。 见钱眼开的小魔王那个激动哦，不想私吞就好。 当然她也是很大方的人，打开箱子，顺手扔给他一个小扳指，眼看他还不乐意，似乎看不上那个小扳指。 嘿…… 胃口还挺大。 这还真不是她小气，这些首饰中适合萧季的也就那个扳指了，难不成他还想要那个手镯？ 那手镯是一对的，分开是怎么能行，再说了小魔王有点舍不得。 算了，算了，看在他出力不少的份上，再给他个耳环吧。 萧季看着被硬塞到手里的耳环，简直气的要吐血。 这忠勇侯府就没有一个好东西。老的说他是个娘娘腔，这小的又给他个女孩儿的玩意儿。 他一个大男人，需要耳环吗？ 她是什么意思？ 不要就不要嘛，干嘛拉拢着脸？小魔王很疑惑。 小魔王抱着那箱子珠宝，蹦蹦跳跳的回家了。 白氏看到那失而复得的珠宝傻眼了，柳氏良心发现了？居然舍得换回来？ 小魔王忍不住扉腹：这明明是她聪明的脑袋想出来的办法，怎么到白氏眼里成了良心发现？ 看来，那些库房钥匙不能给白氏收着了，就她那拎不清的脑子，这辛辛苦苦拿回来的，别到时候又被骗走了。 白氏看到她的女儿愿意管家是很欣慰的，毕竟是女孩子，将来操持中馈是免不了的，早学一些，将来也好持家。 满心欢喜的将库房钥匙双手奉上。 自从沈明珠拿了库房钥匙，这沈明璋的日子就过得紧巴巴的。 就府上那点月银，不出三日就被花的精光，以往都是白氏给零花钱的，这下倒好，想要点零花钱还得去找沈明珠。 “你要那么多银子干嘛？” 银子能干嘛？当然是吃喝玩乐的，难不成像她一样抱着睡觉。 沈明璋见过几次，蘑菇头睡觉都抱着一箱珠宝，生怕被人抢了一样。 ------------ 第一卷 第41章 生死有命，与我何干？ “你都肥成啥样了，还吃？小心以后娶不到媳妇儿，你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 这哪里胖了，这是壮！壮，小屁孩到底懂不懂啊。 沈明璋不死心的捏着圆滚滚还柔软的肚子，走起路来一‘duang’一‘duang’的。 确实有点肥哈，沈明璋被小魔王的一句话打击的垂头丧气。 白氏看着灰溜溜逃跑的人，很是诧异，娇娇也不是抠门的人啊，给下人的月银只多不少，怎么到她哥头上就这样了？ 就沈明璋那泼皮无赖的性子，没拿到银子就走，也是头一次见，还真是一物降一物，挺好。 若是白氏知道后面发生的事，就不会觉得挺好了。 中秋，月圆之夜。 渣爹自然是去外宅，与柳氏一房团圆的，老夫人年纪大了，又不待见白氏一房，借口说身子骨不舒服，连面都没露。 其实是偷跑出去与柳氏团圆了。 无关紧要之人，小魔王压根就不在乎，现在整个侯府就她们娘两，别提多自在了。 倒是白氏脸上略显失落。 这男人靠不住就算了，在这团圆时刻，就连沈明璋这个儿子都不在家，也不知跑哪儿鬼混去了。 去哪儿了？小魔王门清，只是不想刺激白氏，只能耐着性子哄她。 “娘，吃完月饼，咱去外面看花灯吧！” 白氏是真疼沈明珠的，不想让她失望，只得收起情绪，欣然答应。 一排排的花灯，五颜六色的，晃花了小魔王的眼睛，无奈只能低头。 可小魔王实在是太矮了，淹没在人群中，入目皆是一扭一扭的屁股。 还有没有天理啦，小魔王气急了，她是来看热闹的，不是屁股，当即像只小兔子一般，三下两除二就挤出了人圈，找到一处制高点。 这么多人还能有空位，自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一阵喧哗，响起“砰、砰”的两声，小魔王还没反应过来，“咕噜……咕噜……” 岸上有人扯着尖细的声音拼命的呼喊：“来人啊，六皇子落水啦……” 一阵兵荒马乱，“砰砰砰”的入水声不绝于耳…… 喝饱水的小魔王这才反应过来，刚想划拉着小短腿蹬水让自己浮起来，居然被什么东西拉住了。 杀千刀的，这是那个不长眼的水鬼，还想不想混了，居然敢来索小魔王的命。 一脚踢过去，意想之中的轻松没得，反倒被拽的更紧，丝毫都动弹不了。 小魔王的呼吸越发急促，不是吧，淹死的，这也太憋屈了，这以后还怎么在冥界树立威严？ 千钧一发之际，脚上的束缚被解开，整个人还顺带被拉出水面，小魔王疯狂呼吸新鲜空气。 还没等喘口气，小魔王就像被破布娃娃一样被丢弃，耳边清晰响起： “老子白忙活一场，这不是六皇子…… 被丢弃的小魔王心思机敏，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意外，这是有预谋的，目标是六皇子萧元贞，而她不过是被连累的。 小魔王那个气啊，这旧仇还报呢，新仇又来了，拼命的游去人少的一边，以防被无辜中伤。 陆续不断有的人跳进水里，呼喊声响彻天际。 在那下饺子般的水里，小魔王眼尖的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自然也看见了她，一个迟疑之后，游向了相反的方向。 小魔王眼神都没给一个，只在上岸之后，回头看见身后那人开始的在水里扑腾，淡淡的转身。 生死命定，与她何干！ 白氏看见全身湿漉漉的沈明珠，一整个将人抱进怀里：“娘的心肝儿……” 白氏就一个眨眼的功夫，身边的人儿就不见了，等她好不容易挤出人群，看见沈明珠爬上了桥柱子，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眼睁睁的看着她掉进水里。 那一瞬间，白氏的天都黑了。 幸好，六皇子也落水了，有大批侍卫下水救人，不然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岸边都挤不过去，怎么救得了她的娇娇。 也就是这时，白氏才想通，她要有自己的小厮，而不是侯府的下人。 陆陆续续的有人被救上来，白氏刚想带着沈明珠回府，就听到有人惊呼：“这不是忠勇侯府的小世子嘛，看着脸色蜡白，凶多吉少啊……” 白氏一个箭步，冲到岸边，全身都在颤抖…… 白氏从未有这般无助过，死里逃生的女儿，凶多吉少的儿子，老天爷，你为什么这么残忍。 小魔王看着呼吸微弱的沈明璋，命还真大啊，不过也差不多了，就白氏这般一个劲的哭，也不找大夫，都是迟早的事。 白氏拼命的呼救，没人搭理，都赶着去关心刚救上来的六皇子了。 绝望的拉着沈明珠的小手，将两个孩子紧紧抱住，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娇娇，你去……你去找大夫……救……救你哥哥。” 小魔王拒绝：“他不是我哥哥。” 沈明璋作为兄长几次三番的为了别人不顾及她的死活，若是凡人沈明珠可能会被那血脉亲情桎梏。但现在的沈明珠是冥界小霸王，那点血脉亲情与她有何干。 冥界之主从不插手凡人的生死。 这是白氏第一次看到沈明珠的冷漠，一种让人恐惧的冷漠。 只能说沈明璋命不该绝，京兆府尹立刻控制了岸上拥挤的人群，让大夫们得以来给刚被抬上来的人施救。 落水事故发生至今已有三天，小魔王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该吃吃还喝喝，照常去上学，照常与萧季打打闹闹，照常气得夫子胡子翘的老高…… 而白氏担忧的几天几夜睡不着，她的娇娇——不正常。 刚开始还以为是她落水，被吓到了，可这几天下来，完全与往常无异，在沈明珠心中，什么血脉至亲，一点份量都没有。 回想以前他们兄妹之间的互动，只要沈明璋不去她面前晃悠，就当他不存在一样，要是沈明璋手欠非要惹她，没有一次能讨得了好。 起初，白氏还以为是小孩间的打闹，现在看来不是的，是沈明珠压根就不拿她哥当一回事，连外面的陌生人都不如。 要知道沈明珠在大街上碰到乞儿都和和气气的，手上的糖葫芦都舍得给人。 沈明璋在她面前莫说是糖葫芦了，就是一杯水都没讨到过。 ------------ 第一卷 第42章 循循善诱 “娇娇，咱们去看看哥哥还不好？”白氏循循善诱，想用亲情感化她。 “不好，我要去给小鸟盖窝，天气凉了，会冷的。” 小魔王大口吃着鸡腿，毫不客气的拒绝，任由白氏讲的口干舌燥，始终劝不动。 恢复差不多的沈明璋靠在床榻上，看到白氏端着可口的饭菜，身后依旧没有小尾巴，面上不免有些失落。 看来小不点再也不会认他这个哥哥了。 沈明璋那天与柳氏一房过中秋节，饭后一伙人去逛花灯，恰巧碰见六皇子。 六皇子也不端架子，与他们一同前行，当他们一行人走上拱桥时，事故就那么发生了。 人群骚动，六皇子落了水，京兆府尹行动能力很好，也有条不紊的派人下水救人，很快就将场面控制住。 六皇子很快就被侍卫救起，冒出了头，也不知沈芊芊发的什么疯，她又不会游泳，噗通一下就跳进了水。 沈明璋作为兄长立马跟着跳下去救人，刚入水那一刻就看到小不点被人无情的扔去一边。 他气急了，难道只有六皇子的命是命，他妹妹的命就不是命吗？他拼命的游，想去拉她一把。 沈明璋还没到跟前就看见小不点自己游了起来，像条小鱼一样，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刚想过去骂她不注意安全就听到沈芊芊的呼救声，他只能在小不点的注视下折返。 只是让沈明璋怎么也没想到，他拼命托举的沈芊芊会将他一脚踹进水底，还跟前来营救的侍卫说这里没有其他人了。 这些天沈明璋一直在想，他将沈芊芊当成亲妹妹一样对待，甚至比小不点还亲厚些，她怎么能想要他的命呢？ 白氏看着失望的儿子，不自在的想找借口。 “那小丫头片子，就知道玩，这刚放饭碗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娘明日一定带她来看你，你先吃点饭，看，这鸡腿还是娇娇特意给你留的呢。” 鬼门关走过一回的沈明璋突然就聪明起来了，一眼就看出白氏那蹩脚的谎言，也不拆穿她，低头默默的吃饭。 耳边回荡着银铃般的笑声，沈明璋被吸引着，来到后院。 小魔王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小鸟窝，里面居然有三只小鸟崽儿，热乎乎的，还没长毛，可爱极了。 小魔王乐的嘴角都咧到脑后跟了，忽的听到小厮说有只小鸟死了，脸立马就绉的跟小笼包一样。 吓得丫鬟赶紧安慰，十八般手艺都使出来了。 小魔王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拿着桂花糕，一脸期待着：这小鸟能不能烤着吃呀？ 吓得小厮赶紧将小鸟拿出府埋了去，这大小姐也太虎了吧，上一秒还伤心的紧，下一秒就想着吃了。 沈明璋看着前面的动静，不由得发笑，这小不点还真是——可恶！ 可就是这般可恶的人，却一派天真，喜怒哀乐全体现在脸上，不像沈芊芊，表面上乖巧可爱，可谁知道背地里的阴冷和心机。 没错，沈芊芊跳水就是为了六皇子。 外宅。 柳氏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沈芊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可伤心了，连同老夫人都拄着拐杖守了许久。 荣妃听到这个消息立马派苏嬷嬷前去探望。 这沈芊芊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苏嬷嬷刚到就听到柳氏在哭哭啼啼，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沈芊芊是陪着六皇子一起落水的。 “我可怜的女儿呀，都怪娘，娘不该让你去看花灯，就不会遇到六皇子……” “你打小就心肠软，那六皇子身边高手如云，怎要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去救，你又不会游泳……” 柳氏这话中之意，苏嬷嬷还能听不出来？ 可想着荣妃交代的事，耐着性子说明来意。 “柳娘子放宽心，荣妃娘娘已经派了御医过来替芊芊姑娘诊治，荣妃娘娘可是十分关心芊芊姑娘的，还特意让奴才带了些礼物和金贵、难得的补药来。” 柳氏一听，哼，这还差不多。 “妾身替小女谢过荣妃娘娘厚爱，这是小女天大的福分，只是小女今日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为六皇子，这以后的名声怕是……可怜我这女儿出身不好，没个有权有势的爹娘……” 柳氏哭的越发伤心了。 苏嬷嬷是个人精，可此时也只能依着柳氏的话头。“柳娘子，话可不是这么说得，咱芊芊姑娘有娘娘罩着，今后的福气啊，大着呢，难不成柳娘子和侯爷看不上咱六皇子？” 柳氏笑了，要的就是这句话。 兴高采烈的拉着苏嬷嬷去前厅，丝毫不像刚才那个心疼昏迷不醒女儿的母亲。 苏嬷嬷前脚刚出门，沈芊芊就醒了，眼神清明，充满算计，丝毫不像刚清醒的人。 老夫人高兴的握住她的手：“我的乖孙，你看，荣妃送来这么多金银财宝，还有这百年大人参……” 很显然，眼前这些如今已经入不了沈芊芊的眼了，她想要的可不止这些。 荣妃的寝宫她见识过，那金碧辉煌的，这些礼物不过是些边角料，她想要入主中宫，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这边沈芊芊在做着皇后的白日梦，那边沈明珠被白氏耳提面命的教育。 “娇娇，哥哥是亲人，是与你有着相同血脉的最亲的人。” 小魔王唱反调：“比娘还亲吗？” 被抓住话柄的白氏扶额，有个太聪明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事。“爹娘都会老，百年之后，这个世上只剩你们兄妹，你们就是最亲的人。” “娘，你又怎么能肯定，他不会走在你前边呢。”一本正经的小魔王认真的说着，天机不可泄露，她也只能透露这么一点点了。 她这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走在前边？ 白氏气急，拿着扫帚满院子追着沈明珠打。偏偏那人小灵活着呢，衣裳角都挨不到，气的白氏头晕。 不孝女啊不孝女，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小魔王也很委屈啊，她说的没错啊，白氏为什么要打她？转眼看见躲在墙后，笑眯眯的人。 好你个沈明璋，小魔王不发威，你当时病猫啊，岂有此理。 ------------ 第一卷 第43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沈明璋，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跟个长舌妇一样，又在娘面前说我坏话，怎么？水还没喝够……” 还不等小魔王阴阳完就被打断。 “小不点，哥哥对不起你，你不愿意喊哥哥是对的。” 小魔王一愣，这是要闹哪样？怎么还感觉那便宜兄长要哭了呢？ 一个愣神之际，小魔王忽的被举高高，一下子视野就开阔了，随之而来的是后怕。 放肆！放肆！快放本尊下来。 一介凡人，谁允许你抱本尊了，还举高高？ 难不成他想摔死本尊？ 这小不点可不轻啊，以后得跟娘说鸡腿要少给点了，沈明璋明显抱着吃力，刚想小心放下来，没成想小不点一个挣扎，脱手了。 小魔王眼看着就要与地上的石头来个亲密接触，在眼睛和牙齿之间艰难的选择了后者。 她可以看不见，但不能吃不了鸡腿。 料想中的疼痛没有来到，反倒是软软的，还有一点血腥味…… 小魔王感受到踏实的地面，睁开眼睛，入目是疼的吃牙咧嘴的便宜兄长。 小不点必须要减肥了，再这样下去，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这背后的石头没要他沈明璋的小命，倒是被小不点砸的吐血，看来内伤不轻。 小魔王着实佩服，这人好厉害的心计，没摔死我，又想碰瓷。 “明明是你自己体虚，才会吐血，你休想怪我。” 这话一出，沈明璋刚才的愧疚一扫而空，小不点就是欠揍。 “娘，妹妹太调皮了，您还管不管啦？” 小魔王的背上挨了两下，很不服气。 她还是太轻了，怎么就只吐了一口血呢？今后她要吃更多的鸡腿。 “娘，妹妹太重了，要适当控制饮食了，这鸡腿就别吃了吧。” 沈明璋一脸认真的说着，一开始白氏还不忍心的，还想将坐在地上的女儿拉起来，发现——拉不动。 很是认同他的话，从今以后，一日三餐，荤素搭配，什么肘子啊，鸡腿啊，都要严格控制。 这是什么惊天大噩耗，小魔王的天黑了。 像头愤怒的小牛一样，横冲直撞的，将罪魁祸首撞翻在地，死死的叫住他的手臂。 哼——不让我吃鸡腿就吃你！ 血腥味充斥着口腔，小魔王很厌恶这种气味，不得不松口。 一口排列整齐的牙印，血肉模糊。 白氏震怒，一棍子一棍子打在她身上。 “沈明珠，你是人，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狗。” “哥哥生怕摔着你，护着你，用他自己的身子给你当垫子，你不感谢就算了，怎么还能打哥哥？” 沈明璋也被白氏吓到了，从未见过她发这么大的火，赶紧劝着，这越劝吧，小魔王越倔。 “不用你假惺惺，你不就想把我赶出去好让沈芊芊搬进来吗？” 白氏一听，这人怎么就不识好歹，手下一个没收住力，打的沈明珠踉跄一步。 小魔王被打疼了，怒气上头，阴寒之气弥漫全身，抢过白氏的棍子，一字一句，带着死亡的气息。 “就凭你，也敢教训本尊？” 那棍子被随手一扔，插在白氏面前，小魔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算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可凡间之大，小魔王仍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出个城门都要被喊家长，不然不给出门。 每当这时候，小魔王就恨透了阎王爹，也不给她留点隐身遁地的本事，害的她现在行动不便。 小魔王无精打采的徘徊在城门口。 “唉，小蘑菇，你想出城？” 萧季坐在马车上，老远就看见小蘑菇在与那城门守卫比划着，看到她的失落，鬼使神差的问了这么一句。 小魔王看着那宽大的马车，灵机一动。 “好像你有那本事能带我出城似的，别烦我。” 萧季还真就受不了这激将法，二话不说就将人带进了马车，光明正大的出城去。 小魔王还不忘对着那刚才阻拦她的守卫做鬼脸，哼，要什么家长，骗人。 一出城门，小魔王就像只脱缰的野马，尽情的享受自由的风，同时还不忘亏待自己。 “王爷你，您这么大人物出门，马车上都没些吃食的吗？” 萧季笑笑不说话，只是吩咐属下去准备，以防小蘑菇再生些什么事端出来，耽搁了行程。 饿了一天的小魔王一手拿着桂花糕，一手拿着鸡腿，吃的可香了。 一顿饱饭之后，看着越来越荒凉的地方，不免心生疑虑，萧季该不会是想把她卖到深山老林去当童养媳吧？ “王爷，您这是要去哪呀？”小魔王小心翼翼的问道。 萧季笑了，还以为小蘑菇有多大的胆子呢，就敢孤身一人上他的马车。不过看她心情不好，逗逗她也无妨。 “当然是去黑市，听说在那里，像你这样的软糯糯的小姑娘最是紧俏……” 吓得小魔王手上的鸡腿都不香了。这可怎么办呀，刚出狼窝又入虎穴，谁来救救她？ 将阎王爹又拎出来问候了一遍，害的她如此被动。 “吁！——” 一个急刹车，小魔王差点被甩出去了，还好萧季眼疾手快拉住了人，不悦的看着驾马车的属下。 不就是耽搁了一会儿吗？有必要这么赶吗？天又不会塌，这毛毛躁躁的，那小蘑菇保准又要笑话他。 小魔王沉寂在自我的喜悦中，天哪，她的力量已经恢复的这么厉害了？她还没来得及发力呢，马车就停了？ 再试一下！ 咦，怎么不动了？ 加大力量，再来一次！ “王爷，护国寺到了，会元大师在等您呢。”萧季的属下，冒着主子不悦的目光也要提醒他，赶紧的莫要耽搁了。 知道真相的小魔王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吧了。 原来是目的地到了，害得她空欢喜一场。 随着天越来越黑，萧季越来越不对劲，啷啷呛呛的向着会元大师跑去，只留了一个侍卫看着小蘑菇。 小魔王看着很疑惑，那和尚是萧季的什么人啊，这般急切？忽略了萧季那颤抖的声音和猩红的眼。 按理说这寺庙是佛教，冥界中人多少有点忌惮，但小魔王是个特例，百无禁忌。时不时的还评头论足。 那观世音菩萨怎么是女相，他明明是男的！ 那十八罗汉居然是金子注的，也不怕被人偷了。 引得众位和尚纷纷侧目，这是哪来的小丫头，胆大包天，敢在护国寺胡来？ 被留下来照顾小丫头的侍卫玄一，着急忙慌的将人带出来，免得被小师傅们鄙视。 小魔王还没看完呢，有点不高兴。“这不是护国寺吗？怎么这般冷清，一个香客都没有？” “这是晚上，哪来的香客。”玄一心不在焉。 也不知王爷是怎么想的，明明他那边更需要人手，居然让他专门陪着这半路捡回来的丫头。 ------------ 第一卷 第44章 可怜的萧季 纵使小魔王再迟钝，也看出来了那侍卫的不耐烦。从马车上萧季让准备吃食就开始不待见她了。 小魔王自我反省了一下，没得罪他啊？ 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魔王不情不愿的去准备好的禅房休息。 “你走吧……”小魔王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那人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小魔王好奇了，这人到底在忙什么？还有萧季，自从上了山就没见他人影。 一路偷偷的跟着。 咦，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比前院的香火气还重？ 凡间居然还有这么强劲的梵音阵，难道是有厉鬼跑来凡间作恶不成？ 岂有此理，小魔王推开门，眼前一幕很是震撼。 阵法中央的萧季四周围绕这一团黑气，不受控制的躁动着，要不是被五花大绑着，那架势，绝对是要杀人防火的。 与萧季相对的是那会元大师，使尽浑身解数，只是堪堪压制萧季四周的黑气不扩散，就这样还被反噬的吐血。 小魔王的脚还没踏进阵法中就被阻拦。 “你跑来这捣什么乱，赶紧出去。”玄一脸色不好，如今王爷的黑气越来越重了，也不知会元大师还能压制几回。 要是会元大师压不住，王爷就会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到那时候只能眼睁睁看着王爷死于他亲手研发的毒药。 世间有谁能想到，拥有‘尚方宝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靖亲王每个新月都要遭受这非人的折磨。 被阻止的小魔王气炸了，她怎么能是捣乱呢？ “你还想不想救人了？” 玄一没办法，眼看会元大师的阵法就要支撑不住，下一步就是他们兄弟几个使用武力将王爷压制。 每次都是打的不可开交，勉强能扛到在太阳升起的那刻，等王爷自己清醒。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小魔王恢复自由，一步一步踏进微弱的阵法中。 随着小魔王的靠近，已经不受控制的萧季明显愣住了，四周的黑气也不在膨胀了。 会元大师一个心神不宁，直接吐出一口老血，惹的黑气瞬间躁动。 “别动，再动一下就把你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霸气的话从一个小奶团子口中说出，怎么听都毫无气势。 可是，让人大跌眼睛的是，黑气不仅停止躁动还缩小了。 小魔王不喜欢血腥味，让玄一将会元大师搀扶下去，自顾自的走向不省人事的萧季。 凡间怎会有如此恶毒的秘法，如果她看的没错的话，这是用活体来滋养厉鬼。 每个新月，凡人的阳性最弱，体内的厉鬼冲出体外吸收阴气，而会元大师的阵法只能压制。 那阵法的力量不小，由此可见那小鬼的能力很是强大，这萧季还真是命大，就这样还能活下来。 虽然他很讨厌，但好歹是带自己出了城门，没让自己流落街头，还给她鸡腿吃。 夫子说过，要懂得感恩。 玄一及一群心腹侍卫，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幕，那小丫头片子走进阵法，那团黑气居然变得听话无比，王爷也不再躁动。 那群人无一不膜拜沈明珠：“沈小姐，只要您能让王爷好受一点，您就是我等的救命恩人，以后对您有求必应。”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们默默的擦了一把汗，这么重要的关头，那小丫头片子还贪财？ 居然在抠他们王爷手上的玉扳指。 一众心腹忐忑不安，要不要上前阻止？ 刚还说有求必应的，这不是打脸嘛。可王爷挺喜欢那枚扳指的，若是王爷醒来发现不见了，会不会…… 玄一忐忑上前：“沈小姐，您若是喜欢珠宝的话，王府有许多比那扳指贵重的，要不您……” “来不及了……”小魔王干脆的拒绝。 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个玉扳指贴在萧季的额头上，嘴里念叨着什么，就看见通体碧绿的玉扳指瞬间黯然失色。 萧季四周的黑气消失的无影无踪，人也不在是不省人事，而是呼吸均匀的睡着了。 玄一哪见过这等阵仗，还是会元大师看出了端倪，饶是他道行高深，也不免震惊。 那团黑气居然被玄一口中的‘小丫头片子’引渡进了那枚玉扳指。 “小友可知困扰靖亲王的是什么东西？” 要是她知道的话，也好有个目标，医治起来也容易些。 “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脏东西，无妨，已经清理了。”小魔王不在意的回答，她现在更好奇，这魂魄到底是谁的。 此话一出，不得了。 靖亲王竭尽全府之力尚不能得知生的是什么病，现在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轻而易举的治好了？ 会元大师看着那稚气的丫头若有所思，突然想起什么，他要再去看看王爷的命星，是不是有了新的机遇？ 啷啷呛呛的有一个小沙弥搀扶着离开了。 “真的？王爷以后都不会发作了？”玄一不可置信，又希望她说的是真的。 玄一带着侍卫们整整齐齐的跪谢：“沈小姐大恩大德，王府众人没齿难忘，今后有用得着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别说今后了，就现在小魔王就有一事不解。“这萧季是遭了谁的毒手，你们总知道吧。” 知道，但不能说。 小魔王看着齐齐跪地，但一言不发，还将头几乎埋到土里的人。 算了，强扭的瓜不甜。 随手一个巴掌将睡得安稳的萧季拍醒，要是不能揭晓秘密的话，小魔王今晚会睡不着的。 众人下巴都惊掉了，早知道就告诉她好了，这王爷的起床气可不好惹。 要是王爷跟恩人打起来了，他们该帮谁呀？ “你怎么在这？” 萧季迷迷糊糊被吵醒，刚想骂人就看到小蘑菇一双葡萄似的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与她看到鸡腿的眼神如出一辙。 吓得一个激灵，难不成她想趁着他全身无力，对他图谋不轨？ 挣扎的离她两米远。 萧季越是逃离，小魔王越是凑近，笑眯眯的。 八卦八卦，我要听八卦。 “来人，快来人，按住她，她要对本王图谋不轨……” 小魔王嫌弃的撇撇嘴，皮糙肉厚的，谁稀罕啊。 ------------ 第一卷 第45章 长期肉票 玄一听到自家王爷呼救，条件反射的想阻止恶作剧的人，可眼前晃动的东西，成功的逼退了他们。 也不知沈小姐从哪顺来的红绳，将那灰扑扑的扳指绑着，系在手上转圈圈。 看到眼前一幕的萧季天塌了。 这可都是他的心腹啊，居然都被小蘑菇收买了。 难道他命中最大的劫难就是今夜？ 不对！ 今夜是他病发的日子，会元大师的阵法外加血腥味，无一不说明今夜战况惨烈。 可是这天色未亮，他怎么醒了？ 玄一生怕自家王爷误会他们有异心，赶紧上前解释，顺带替沈小姐说了一大堆好话。希望他家王爷能看在救命恩人的份上，起床气能消。 知道真相的萧季目光深邃，若有所思的看向沈明珠。连会元大师都束手无策，小蘑菇能治好他？ 小蘑菇到底是谁？ 初见小蘑菇是个可怜兮兮，不被忠勇侯重视的嫡女，再见就成了鸿儒书院的第一名，开学第一天就敢跟夫子对着干…… 小魔王才不管萧季在想些什么，一脸贱兮兮的：“王爷，别太感动了，小事一桩，以后多给我备点肘子、鸡腿、烤羊肉……” 小魔王想的很美好，靖亲王应该不差钱，自己都救他一命了，换些吃的不过分吧。 白氏，拜拜了您嘞，反正她已经找好了长期肉票了。 听到这里的萧季不禁怀疑，她这是饿了几天没吃肉了，张口闭口就是肉？ 难不成小蘑菇被赶出家门了？ 读懂萧季心声的小魔王即刻纠正：“离家出走，是离家出走。” 被赶出来和自己离开，这两者之间相差好大的呢。小魔王还是很要面子的。 离家出走和被赶出来有什么区别？不都是饿肚子吗？萧季打算不跟一个小屁孩计较。奈何他的心腹还上赶着讨好那个小屁孩。 “沈小姐，这是寺庙，荤腥恐怕不好弄，要不属下去打只野鸡，咱去山脚下吃？” 小魔王一听，两眼放光，可一想到上山的那几百个台阶，累的她都瘦了好几斤。 “下山怕是不行，你们家王爷还没完全好，我得在这看着，要不你带上来？” 最后一句说的那叫一个小心翼翼，后来一想，不对，自己拿捏着他们主子，应该要硬起的，随后看着萧季露出担忧的神色。 玄一那个焦急啊，万一王爷再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别说是烤野鸡了，恩人想吃，就是佛跳墙都得偷偷带上山来。 萧季看着被忽悠下山的心腹，和一脸得意的小蘑菇，简直没眼看，明日就等着被会元大师唠叨吧。 等吃的过程中，小魔王屁颠屁颠的跟在萧季身后，拽着他的衣角，贼兮兮的：“王爷，你的仇人看来不简单啊。” 萧季看着刚到自己腰的小蘑菇，嘀嘀咕咕说着什么，他懒得弯腰去听。 “说什么？听不见，大点声。” 奈何明月照沟渠的小魔王愣住了，这下就不怪她喽，双手做喇叭状，超级大声囔囔道：“你都有‘尚方宝剑’了，还能挡着谁的道？居然花这么大心思害你。” 那语气，那斩钉截铁的模样，好似下一秒就会口无遮拦的说出来，吓得萧季赶紧捂住她的嘴。 隔墙有耳，到底懂不懂啊？ 这种秘辛是能这般大声囔囔的吗？ 两人偷偷摸摸的躲进屋，小心翼翼的密谋。 “王爷，这小鬼是什么时候上你身的？你知道是谁要害你不？每到新月，你都是怎么挺过来的……” 听着小蘑菇的十万个为什么，萧季开始头疼，不该开这个头的。可是一看到那求知欲爆棚的眼睛，他又心软了。 说服自己，反正他也想知道，这些年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 “能害我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这是什么答案啊，一点都不刺激，小魔王很不满意。 怎么能不知道呢？ 还有，几个人到底是哪几个人啊？ 姓名，姓名啊。 最不济也要有明显的暗示吧，有没有一点讲八卦的精神啊。 还得是玄一靠谱，不仅带回了香喷喷的鸡腿，还有津津有味的故事。 王爷，您不记得了，您十岁生辰的那夜，陛下给您准备了盛大的晚宴，回到府上您就开始不受控制，在府上打砸了一夜，直到天亮…… 刚开始，府中之人还都是以为王爷只是在宴会上喝了酒，耍酒疯呢，那时候他还偷偷取笑过王爷，一点果酒就醉了。 可是后来，每个月都会有一次，而且都在夜晚，次数多了，总结出规律来，每个新月才会，与喝酒无关。 可为了掩人耳目，王爷才开始酒壶不离身，要是让外人撞见了，也好解释是在耍酒疯，只是，那症状越来越严重，不只是打砸，似乎想见血。 这才不得不找到会元大师，只是会元大师也治不好王爷，只能压制。 这些年来，什么神医都看过了，都说不是病，也无解，王爷就这般硬抗了五十多次。 还好遇到了沈小姐，沈小姐就是他们王府的恩人。 说到这的玄一当着自家王爷的面，表忠心。“沈小姐，您以后有任何吩咐，玄一定为您上刀山、下油锅。” 小魔王摆摆手，上刀山下油锅就不用了，只要每天有肉吃就行。 “那你们就没查出来是谁下的手，说不定那人有解救之法呢？”小魔王很好奇。 萧季的声音满是冰冷：“查出来又能如何？既然他能花那么大心思来害本王，难不成还会交出解药打自己的脸？” 那人在外人面前伪装的滴水不漏，对他可谓是有求必应，甚至在朝堂上抗住无数压力，始终护着他。 这也是这些年萧季无法无天的原因，他就想知道，那人的底线在哪？顺便让他也过不舒坦。 可不管有多少折子，多少朝臣上奏，统统都被那人压下来，实在不行就搬先帝出来。 “靖亲王可是先帝御赐的亲王，也是先帝最疼爱的孩子，朕答应过先帝要护着靖亲王的，你们这是在逼朕，逼着朕去违背对先帝的承诺。” ------------ 第一卷 第46章 萧季的童年 这么大一个帽子扣下来，还有哪个朝臣敢接话。 也难怪，毕竟哪个上位者能容忍头顶上还悬着一把‘刀’？ 可这样事情就不好办了。 要是让那位发现萧季好了，估计又会整些恶毒的幺蛾子，让人防不胜防。 萧季明显也想到这一层面，认真道：“今日随我一同前来的都是心腹，会元大师更不会走漏风声……” 这一点，小魔王倒是不担心，只是这厉鬼离开宿主时间久了，背后之人自然也会有反应。 “要不你平日里多补点营养，每当新月之时，给这个小鬼喂点血？”小魔王说的很忐忑，毕竟凡人都推崇什么身体发乎，不容有失。 果然一听这话，玄一巴巴的上前：“沈小姐，能不能用属下的血？” 小魔王都懒得开口，直接一个白眼瞪过去，她的话有那么难以理解吗？ 这种小鬼一旦上身，可是认主的…… 被瞪了一眼的玄一默默的退出去，开始产生自我怀疑，是他笨吗？ 肯定不是，沈小姐可是鸿儒书院的天才，思维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这些读书人，就不能直白点吗？欺负他一个大老粗。 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默念，谁知一转头就看到沈小姐犀利的眼神，好像能将他看穿一样，吓得玄一撒腿就跑。 只是喂点血而已，萧季没那么娇贵。看着哼哧哼哧啃鸡腿的小蘑菇，问出来心中的疑惑。 “你怎么知道本王被鬼上身？还有，你从哪里学来的解法？” “我看到了呀。”小魔王说的很轻快。至于解法，她没说，怕萧季不会相信。 这是她天生的能力，所有鬼魂见到她就像老鼠见了猫，让它往东就不敢往西，就算变成凡人，也是如此。 萧季若有所思，世上能人众多，有阴阳眼也不足为奇。突然想起什么，担忧道：“你年纪这么小，看见那些东西不会害怕吗？” 这说的是什么话啊，看不起谁呀。 凡人真是难以沟通。 小魔王扔掉吃干净的鸡骨头，用萧季的衣服擦了擦满嘴油光，懒得理他，浪费口舌。 萧季从这番动作中看出了鄙视，无辜的挠挠头，这又是哪里惹她不高兴了？ 还没想明白，会元大师去而复返。 “王爷，您现在感觉如何？” 会元大师虽然亲眼看见沈家小姐的动作，可还是有点难以相信，想再确认一番。 萧季也不隐瞒，直接撩起胸前的衣裳，原本胸前的一团乌黑消失的一干二净。要知道，以往就算是在正常的日子里，那团黑气都是若隐若现的。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终于苦尽甘来……” 小魔王个子矮，看不见，但刚才还鄙视了人家，要是现在就低头的话，也太没面子了。使劲的忍住蠢蠢欲动的小手，耳朵倒是竖的老高。 这萧季和会元大师之间的，一看就有故事。这是她看过无数话本子得出的第六感。 会元大师是真心为萧季感到高兴，虽说出家人早已了却红尘，可每次看到他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样子，还是会觉得可惜。 小魔王眼睛都亮了，八卦味道呼之欲出。 可是，会元大师说完就摇摇头，不打算继续了。 这小魔王忍得了？ “可惜？可惜什么？” 会元大师看着求知若渴的沈明珠，算了，她好歹现在也是王爷的救命恩人，知道也无妨。 “你以为以为从小就被封‘靖亲王’只是得先帝宠爱？”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还是小孩的萧季，是在南方内涝最严重的时候，难民无数，先帝忧心国民，特意前来护国寺祈福，当时只有四岁的萧季是怎么说的？ 与其花费银钱修建寺庙，不如实实在在为南方修建疏水大坝。 要是祈福有用，辽阔的漠北怕不是满地都是寺庙，还用的着抢夺大靖的城池。 这话有些不中听，还是在寺庙里，当着会元这个大师这个得道高僧的面。 “小皇子此番言论，老衲倒是第一次听闻，敢问小皇子，该如何修建大坝，缓解如今南方内涝？” 其实，会元是想难为人的，毕竟他是尊贵的皇子，又是个小孩子，不能跟他一般见识，但那话说的实在打出家人的脸。 可谁知，小皇子直接画出了大坝的样子，甚至一边画一边讲解作用和要点。 “然后呢？”小魔王是个非常合格的听戏者，还不忘和说故事的互动。 那幅图后来被先帝拿给众多工部建筑大家看是否可行，结果得到连连称赞，如今那座大坝早已竣工，守护这南方百姓。 从那之后，先帝越发看中萧季，整日带在身边，教他治国之策。 可谁能想到，先帝驾崩时，年仅七岁的王爷在护国寺为先帝守孝三年，再次回到宫城却成了那幅模样。 所以，那把‘尚方宝剑’是先帝留给萧季的机会？ 小魔王醍醐灌顶。 拥有如此才能的靖亲王，又有‘尚方宝剑’的加持，在政绩平庸的宫里那位面前，若是想取而代之，简直易如反掌。 怪不得，宫里那位想设法的要除掉萧季。 唉，也不知先帝若是知道，因为他的私心，萧季要遭受这等折磨会不会后悔？ 咦，等回冥界的时候，去问上一问不就知道了，到时候就可以再听一个故事了。小魔王想的很美好。 想到起什么的会元大师拍了拍光洁的额头，他来是有正事的，哪知被沈明珠一打岔，差点忘了。 “王爷，老衲今夜观星象，发现您命星附近大有变动，不知是好是坏？”这王爷前脚刚过一难，这后面可千万别再出差错啊。 萧季这些年被折磨的，早已看开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活在当下最重要。 但看着这些年为压制他身上脏东西的会元大师身体每况愈下，不忍他再担忧。“当然是好事吧，毕竟本王如今已然康复。” 这般坦然，真是让会元自愧不如，他的道算是白参了。 “王爷，既然沈小姐能解您的困境，想必你两是有缘之人，以后定要好好相处，莫要生了嫌隙。” 离开之前，会元看了眼那别别扭扭的沈小姐，不忘提醒萧季，生怕这位爷不通人情，恼了人家小姑娘。 听到这话的萧季格外受用。这可都是您老人家自己说的哈，事出有因，可就不能怪他喽。 只是，这个时候的会元还不知道，小魔王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震撼。 ------------ 第一卷 第47章 侯府翻天了 第二天一大早，会元为尽地主之谊，特意准备了斋饭，叫萧季和那位沈小姐一起用膳。 小魔王被吵醒本就烦躁，这一坐下，映入眼帘的一点肉腥味都没有，脸拉的老长了。 “大师，早膳就喝白粥吗？没有其他的吗？我还在长身体啊……” 小魔王不死心的问道。会元的一番佛家说辞，她是一个字都不想听，转头问萧季。 “王爷，您可是王爷啊，怎么能吃的如此寒酸？” 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萧季，言外之意：你会开小灶的是不？ 为了打消她不切实际的幻想，萧季一把拒绝：“佛门重地，忌一切荤腥。”说完立马端起一碗白粥，咕噜咕噜的喝下肚。 小魔王不死心，悄咪咪的问：“偷偷的，就跟昨晚一样，也不可以吗？” 萧季想捂她的嘴已经来不及了。 会元大师是老花，但耳朵极其灵光。 神色一边，怒不可遮的跳起。“说，你们昨晚偷偷干什么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被吓了一跳的小魔王开始狡辩：“没有，我没有吃肉……” 听着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狡辩，萧季瞪大了眼睛，还能这样？不打自招？ 会元看着人小姑娘已经交代了，也不能对她太严厉，反过头来教训萧季。 那啰嗦程度堪比唐三藏念经，光说教还不得劲，干脆搬来一堆佛经，让他们两位抄写，还美其名曰。 佛门重地破戒，唯有抄写佛经才能洗涤心灵，才能重新获得佛祖的庇护。 看到书本就头疼的两人，异口同声的推给不在场的人。 “是玄一带上山的。” 手上还拿着不少香甜野果的玄一，蹦蹦跳跳的出现在门口时，正好听见了那句话，心拔凉拔凉的。 “咚——”手上的野果应声落地。 听到声响才发现当事人就在眼前，心虚的小魔王乖乖的低头喝粥，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萧季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整个人都无所适从，捡起掉落在脚边的野果。 “嘿……嘿……真是辛苦我们家玄一了，来，坐下喝点粥……” 会元大师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这不明摆着是恶人先告状嘛。玄一顶多就是个从犯，十有八九还是被逼的。 哼，朽木不可雕也。 经管萧季还想狡辩，说是特殊情况，但会元大师概不认账。 最后每人喜提十本经书，还说不抄完不准吃饭。 接连两天，小魔王一点荤腥都没吃到，眼睛都冒星星了。叫苦连天的，还要在这待几天啊？ 好怀念在侯府的日子啊，有鸡腿，有肘子，有桂花糕，有果酒…… 小魔王不知道的是，她离家出走的这段时间，侯府快翻天了。 整整两日，白氏都没找到沈明珠的踪迹。 懊恼极了，她不该下那么重的手，娇娇不是一般的孩子，不能用一般的法子去教，现在好了，人影都不见了。 书院没有，夫子也没见过她，白氏已经报案了。 京造府尹一接到这个案子，头都大了，这些个人就不能让他歇一歇？ 要知道他刚处理完六皇子中秋之夜落水之事，还没来得及睡个安稳觉，这忠勇侯府的嫡女又走丢了。 她今年是不是犯太岁了，这事怎么就没完没了了。 就侯府嫡女沈明珠那个聪明劲，迷路是不可能的，不见了？这其中恐怕另有隐情。 “沈夫人，你若有所隐瞒，下官可就不好找了，这万一要是耽搁了时辰，沈小姐被人贩子拐远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白氏一听，吓得脸色惨白，哪还能顾忌什么颜面啊，将沈明珠怎么受委屈，离家出走的事交代的一清二楚。 为此还落了好一顿说教。 “沈夫人，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沈小姐多聪明伶俐的孩子啊，那鸿儒书院是想进就能进的吗？怎么还上手打人呢……” “沈夫人，虽然你们高门侯府有家产要嫡子继承，可你身为女子，万不能重男轻女啊……” 白氏一言不发的听着齐大人数落，是她的错，眼下最重要的是将人找回来。 等娇娇找回来了，她去赔礼道歉，求娇娇原谅她。 还好，齐大人是个有能力的好官，不出一炷香就找到了线索。 城门口有守卫看到形似沈明珠的小孩子出城了。一听这话，白氏差点晕厥过去，出了城，这茫茫人海，怎么找啊？ 吓得齐大人赶紧解释：“沈夫人，你急什么？本官既然查到沈小姐出了城门，自然知道谁带的。” 对了，出城门是要凭证的，不然一个小孩也出不去。她真是急昏了头，这齐大人也是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 “沈夫人，您就放宽心，沈小姐是跟着靖亲王一起出城的，靖亲王每个月都会去护国寺给先帝上香，不出三日就会回来的。” 三日？也就是说明日，明日她的娇娇就会回来了。 不行，不能干等着，万一娇娇还在生气，不愿回来怎么办？ 白氏麻溜的收拾了行李，立即出发，前往护国寺。 小魔王差点晕倒在佛堂就听到小沙弥进来汇报，寺庙外有个沈夫人，说是沈小姐的母亲…… 小魔王欣喜若狂，马不停蹄的跑去见白氏，这阵仗哪还有一点气的样子。 偏偏在白氏面前，又别别扭扭的，既不喊人，又不说话。 白氏知晓她还没消气呢，也不敢表现太过，只能小心翼翼的拿出食盒。 “娇娇，两日不见，你都瘦了，这是佛门重地，荤腥上不来，你先吃点桂花糕，垫垫肚子，鸡腿和肘子都在山下的马车里……” 桂花糕也行啊，虽说不是肉，总比寺庙的豆腐和豆芽强吧。 小魔王很自然的就被白氏牵着往山下走。 果然，一靠近白氏停在山下的马车，香气扑鼻，馋的人直流口水。 多日不见荤腥的小魔王，一个没收住，吃撑了。 “嗝——嗝——”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一直不说话的沈明璋温柔的说道，还不忘递上一杯茶水。 小魔王翻了个白眼，哼，你会说话啊，还以为你哑巴了呢？ 还有，不会说话就别说。 什么叫抢？她那明明是饿的。 ------------ 第一卷 第48章 嘴怎么这么臭 看见兄妹两没打起来，白氏默默松了一口气。 一开始她都不打算带沈明璋来，生怕兄妹两一见面又掐起来，这事说来也怪，也不知这兄妹两怎么就这般不对付？ 别家的兄妹虽说也会吵闹，但睡一觉起来还是亲亲的兄长。 还是沈明璋再三保证，绝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才让他跟来的，但也只能留在马车上等着。 谁知小不点一上马车就将他那么大个人当空气，这好不容易逮这个机会，不得赶紧表现表现。 没想到得了个白眼。 沈明璋很无辜，他又是哪得罪了大小姐？ 马车上的气氛有点尴尬，白氏拼命的在中间调和，都说儿女是前世债，此时的白氏深有体会。 这口都快说干了，那两位祖宗还跟个斗鸡眼似的，气不过的白氏给了沈明璋一个大逼兜。 不是说好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 就你这死出，还想求原谅？ 热脸贴了冷屁股，还无辜被娘亲批评的沈明璋委屈极了。 他一定是垃圾桶里捡来的！ 吃饱喝足的小魔王看到便宜兄长被打，心情别提有多舒畅。 哼，让你欺负我，要不是你，她至于这两天都吃不到肉吗？ “你很讨厌我吗？” 沈明璋看着始终用后脑勺对着他的人，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而且，这种疑惑，越发强烈。 这话一出口就被白氏训斥：“明璋，你是哥哥，怎么还跟妹妹较劲呢，你们是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亲兄妹，娇娇怎么会……” 饿了两天的小魔王也学乖了，什么事都没有吃肉大，白氏这个人啊，看似疼她，其实很有原则，还真不能将便宜兄长给惹毛了。 “娘说的对，你是哥哥，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小魔王说着违心的话，其实内心在狂叫：不是讨厌，是很讨厌！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骨气是什么东西，哪有肉香！ 白氏看着如此体贴的女儿，很是欣慰，刚到府上就忙不停蹄的说要准备一顿大餐，为沈明珠接风洗尘。 还特意交代沈明璋好好陪着妹妹。 看着白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小魔王就像变脸一样，板起个脸。 哼，谁要跟蠢货培养兄妹感情啊。 沈明璋瞠目结舌的看了一场变脸，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小不点在哄娘亲呢，其实她很讨厌自己。 “为什么？你为什么讨厌我？” 本想各回各屋的小魔王一听这话，炸毛了。 为什么？他还有脸问为什么？他心里就没有点数吗？ “就因为那天落水，我去救了沈芊芊，没去救你？”沈明璋惨淡的问道。说起来他是有点不厚道，可这不是没发生什么事吗，反倒是他差点没命了。 她不也没回去救他吗？眼睁睁的看着他挣扎还越游越远。而且，在迷糊中他还隐约听到小不点不肯去找大夫呢。 这生气的难道不应该是他吗？这些天，沈明璋找了许多借口。 小不点年纪还小，就算游回去救他说不定两人都遭难。 兴许刚历经生死，被吓到了，一时失了分寸。 总之，沈明璋已经说服他自己了。 小魔王冷哼一声。 “我不需要你救。” “还有，以后咱两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也别表演什么兄妹情深，怪恶心的。” 小魔王一想到沈明璋神情怪异的想替她擦拭嘴角的油渍就全身寒毛直立。 咦…… 白氏为弥补她的愧疚，企图用母爱感化她。于是让沈明珠请假在家歇了两天，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第三天。 看着鸡飞狗跳的院子，白氏气的胸口疼，愧疚没了，母爱又是什么玩意，早饭还没吃完呢，沈明珠就被赶去上学。 小魔王站在门口，纳了闷了。 凡人都这么善变的吗？这还是前两天的亲亲娘亲吗？ 小白菜啊，地里黄啊，爹不疼啊，娘不爱…… 一路上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身后跟着的琴姑姑嘴角抽了抽，这要是让夫人听见了，怕不是要当场心梗？ 算了，这个祖宗年纪虽小，主意却大的很，她还是回去好好宽慰夫人吧，目送着‘小白菜’一步三回头的进书院。 小魔王看着一脸慈爱的琴姑姑，感到深深的挫败。 不仅摄魂术没用，这苦肉计也不行啊…… 她都这么可怜了，琴姑姑还一脸笑嘻嘻的将她送进书院。 小魔王一脸认命的往里走，越走越不对劲，这些同学干嘛这么看着她？难道她脸上长花了？ 不确定的小魔王偷摸着跑去水塘边，照着看了好几遍，没有啊—— “沈同学，你这段时间去哪了？” “听说你被人贩子拐跑了，没把你怎么样吧？” “人贩子拐小孩，不是断胳膊断腿，送去乞讨就是卖去深山老林，给人家当童养媳……” 说这话的人将目光在沈明珠身上巡视一番，嗯？没缺胳膊瘸腿，那就是…… “给人当童养媳了！——”一众人异口同声的说出来，吵得小魔王不得不堵耳朵。 流言蜚语足够摧残一个女孩和一位母亲，甚至一个家庭。 好恶毒的招数！ 到底是谁要这般陷害她？ “呦，明珠姐姐，你没事吧，怎么不在家多歇会儿，毕竟这些天在外受了不少苦，就连夫人都吓着了……” 好巧不巧了，沈芊芊出现了，又好巧不巧的，说了些令人遐想的话。 顿时，人群叽叽喳喳的。 “自家人都这样说，看来传言都是真的……” “真可怜，天才又有什么用，到底是个女孩，这以后还怎么嫁人，唉……”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魔王何时受过这般诋毁！一个箭步冲过去，将沈芊芊撞到，骑在她身上，扯头花、撕衣服，赏耳瓜子…… “嘴怎么这么臭，没刷牙吗？”说这话时还不忘形象的捏了捏鼻子，一脸嫌弃。 果不其然，刚才还嘲笑沈明珠的那些同学，一个个都退避三舍，生怕闻到口臭。 “原来沈芊芊不刷牙啊，怪不得牙齿不整洁，黄不垃圾的……” 刷牙是近几年时兴起来的活动，特别是在高门贵族，很受推崇。以前都只是用盐水漱漱口，如今改良成用细软的枝条，沾着一些特殊的调料，上下擦拭牙齿。 别说，这样刷过的牙齿，光洁亮白，就连口腔都一股清新。 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谁不会似的。 小魔王满意的松手。 得到自由的沈芊芊刚想争辩一番，她都有认认真真的刷牙，只不过今早上，刷牙粉用完了，都怪那些不尽职的丫鬟。 可门口嘈杂的动静，六皇子萧元贞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沈芊芊心跳漏了一拍，绝不能让六皇子闻到她的口臭！ ------------ 第一卷 第49章 开始竞价 小魔王看着越走越近的萧元贞，她没来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渣男怎么也来上学了？还跟她在一个书院？ 她拿那个蠢货兄长都无可奈何，还不得不与他保持表面的平和，更何况是这备受陛下宠爱，还有个宠冠后宫母妃的萧元贞。 小魔王只剩无能的怒吼： 仇人就在眼前，报不了仇的日子真难熬。 “听说小皇叔前几日又去护国寺给圣祖爷烧香念经了，真是孝心感动天地，辛苦了。” 萧元贞其实有些看不起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皇叔的，一事无成，只不过是讨的圣祖爷的欢心罢了，临终前还赐了‘尚方宝剑’。 “不辛苦，寺庙的日子虽然清苦，好歹有只被赶出府的小可怜相陪，也算不无聊。”萧季看着蘑菇头炸了毛，衣领有些歪，一看就知道又跟人打架了。 刚打完架，气还没消的小魔王义正言辞的大声纠正：“我那叫‘离家出走’，‘离家出走’懂不懂啊？” 一意孤行的萧季漫不经心的嘀咕：有区别吗？不都是小可怜。 哼，既然你不仁就别怪小魔王不义。 “王爷，你什么时候还干着‘人贩子’的买卖啊？听说你还断小孩的胳膊腿，也太惨无人道了吧？” 看着做作又夸张的小蘑菇，萧季还有什么不懂的，算了吧，好歹她还救了自己一命，就心甘情愿的当颗棋子吧。 “到底是谁，胆敢毁本王清誉？” 靖亲王此话一出，围观的同学犹如惊弓之鸟。 “呵呵——原来沈同学得王爷赏识，陪着一同去护国寺了……” “这谣言真是害人，这散布谣言之人真是其心可诛……” 忙不停蹄的巴结着，也不知王爷会不会彻查此事？要是牵连到自家父亲，那可真是倒了血霉。 散布谣言之人，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谁。 小魔王也不跟这些人一般见识，屁颠屁颠的跟着萧季去往‘静书堂’。难得他这次这么配合，小魔王决定中午分他一个鸡腿。 萧元贞看着远走的小皇叔，不解的问道：“各位同学，靖亲王不用上课吗？这是去哪儿？” 在场的同学纷纷为六皇子排忧解难：“殿下您刚来，还不了解，这靖亲王和沈同学都是问题学生，没有夫子愿意教他们，院长无奈才让他们去‘静书堂’单独教的。” 静书堂是什么地方？ “殿下您有所不知，这‘静书堂’啊，说白了就是惩罚人的地方，听说那里静悄悄的，关键还有院长那神出鬼没的脚步声。” 众所周知，但凡院长在课堂上走动，那必然是有人开小差，免不了要受一顿手板子。想到这里，众人忍不住打了个抖，深怕被院长抓到小辫子，各自回教室端正的坐好。 听到这话的萧元贞陷入了沉思。 怪不得，有些朝臣还夸赞过小皇叔有才能，原来是院长给他开小灶了。 这种待遇，贵为皇子的他当然也要享受，可这要是自己去说，多没面子，势必要让院长主动邀请。 静书堂。 院长在讲台上讲着什么兄友弟恭，父慈子孝，小魔王听得打直瞌睡，偏偏萧季还不放过她，一个劲的给她递纸条。 仗着刚帮过小蘑菇，越发的得寸进尺。 “中午本王要吃一个鸡腿……” 应该的。 “院长那胡子，总是一个样，也不知是真是假，你去拔一根看看……” 小魔王忍了，她也好奇。 装模作样的拿着说本上去问问题，然后顺手牵胡。 “本王抄经书抄的手疼，今天院长布置的作业，你写吧。” 这要是能忍，小魔王就不是小魔王了，奋起反抗。 “你一个大男人到底有没有完，不就是帮了个忙吗，看把你嘚瑟的，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啊……” 心直口快的发作完，还没来得及坐下就感受到院长那幽灵般的脚步。 小魔王一拍额头，看着笑的灿烂的萧季，好你个奸诈小人，居然使诈。 对于这个结果，萧季很满意，谁让她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跑下山，害得他一个人抄了两人份的经书。 小魔王看着越来越紧的院长，赶忙堆起笑脸： “夫子，学生突然想到个疑问，若是爹不疼，娘不爱，兄长还胳膊肘往外拐，还有没有必要兄友弟恭？父慈子孝？” 院长想起忠勇侯府的情况，想着该怎么恰当用词来消除沈明珠心中的愤恨，刚想回答就看见贼眉鼠眼的沈明珠，那哪是求教的样子？ 那分明是想拖延时间，想逃避责罚。 哼，罪加一等。 院长的戒尺高高举起，还没落下就听到“叮铃铃——”下课声响起，小魔王一蹦三尺远：“下课喽，吃饭饭去喽……” “院长这可是你教导学生的，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小魔王跑的飞快，生怕被逮到。院长的板子可是很疼的。 书院有个专门进食的地方，叫‘膳堂’。 等小魔王到的时候，里面的学生都三五成群的坐在，似乎在聊着什么，神神秘秘的，一看到她还更小声了。 小魔王一喜，这不妥妥的再聊八卦嘛。 “同学们，在聊什么呀？我有鸡腿，吃不吃？”小魔王打算打入内部，争取听到第一手八卦。 可平日里对她友好的同学们如惊弓之鸟，一个个躲着她还来不及。 被拒绝的小魔王也不灰心，特意找了个顺风的位置，偷听也不是不可以。 越听越不对劲，越听那话手上的鸡腿都不香了。 什么叫做她沈明珠搞特殊，走后门？ 什么叫靖亲王身份尊贵就算了，院长亲自辅导是理所应当，她就是搞特殊。 小魔王‘哐当’一下将食盒放下，对着那几个交头接耳的同学笑嘻嘻。 “这份特殊给你，你要不要？” “你要是觉得，送礼给院长就能搞特殊，咋不让你爹娘也试试。” 小魔王不知道，这话给了各位同学多大的冲击，导致一整个下午，院长都被各府的大人堵在书房，讨要说法。 “院长，您开个价，要多少银子才能让犬子去‘静书堂’？” 京都首富孙大人，一上来就直抒胸臆，气的鸿儒院长头发都树了起来，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院长，您不能厚此薄彼呀，要不来让大家竞个价，价高者得？”丞相也没放过院长，让你平日一副清高的样子，翻车了吧。 各位都是朝堂上惯会耍嘴皮子的，这下还不把书院吵翻天了。 不过，鸿儒书院不愧是天下书院之首，这平息事端的能力真不是吹的，当即出了个告示。 ------------ 第一卷 第50章 这就是普通人与天才的差距吗？ 所有学生均有资格去‘静书堂’上课，但‘静书堂’有另一套教书方式，适应不了的，自动退回原来班级；还有独特的惩罚方式，受不了的，也可自动退回原来班级。 这则公告一出，有人欢喜有人忧，那些自认为家底雄厚的人不服气，不是说特殊吗？他们都是高等人，凭什么要跟那些穷酸学生一起上课？ 但鸿儒书院给出霸气答复：在书院，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学识丰富与否，若是不能接受，尽早退出。 第三天，小魔王看着熙熙攘攘的‘大院子’发出一声叹息： 这与西门菜市场有何分别？ 小魔王往日的专属座位被人撤下了，换成统一的桌椅，这情景，与她一开始在的班级也没啥区别啊。 小魔王是很开心的，这么多人，夫子就不会一直盯着她了，还特意找了个没人要的边边角角位置。 好家伙，不愧是开学第一天就陪她罚站的好基友，萧季趴在不起眼的角落，此时正抬起头来。 “看你干的好事。” 什么叫她干的好事？这与她何干？ 小魔王正想与他好好说道说道，眼尖看到院长拿着教本出现，随即乖巧的坐下，降低存在感。 一刹间，热闹的课堂变得安静无比，呼吸声清晰可闻。 院长交代一声之后，就老神在在的坐下看书，而原本寂静的课堂开始出现一些交头接耳。 院长这什么意思？ 什么叫自己看？ 他们要是会还来书院干啥？ 初来乍到，不懂规则，连忙看向‘静书堂’的常客。 只见沈明珠一手拿着书本，一手撑着额头，摇摇欲坠，而靖亲王萧季就更过分了，毫不遮掩的倒头就睡。 “哎呦！——”也不知什么时候，院长幽灵般的身影就出现在两人身后。 挨了一下沈明珠有点懵，院长这是长了多少双眼睛？这么多人他是怎么一眼就发现她的？ 气的眼睛咕噜咕噜转，等看到萧季也挨了一下，嗯，声音还比她大，心里舒坦了。 至此，原本交头接耳的同学一个个的正襟危坐，生怕下一个板子就打到自己身上。 小魔王恍然大悟，院长这是在杀鸡儆猴？ 一炷香时间到，院长说了今天第二句话： “这篇文章，学会的同学可以来背诵、或者默写、或者谈谈见解，合格了就可以回家。” 有人不满意了：“院长，您都不教，学生怎么会？” “就是，肯定没有一个人会，院长您这教书方法不行啊。”有人符合。 话音刚落，萧季走上讲台，当着众人的面，一字一句，娓娓道来，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只有小魔王懊悔不已，就慢了一步，好了，最简单的作业被他抢了，也不知道她再背诵院长给不给过？ “嗯，萧同学背的很好，还有没有同学来谈谈见解？” 就知道院长狡诈，果不其然。 偏偏萧季背诵完还不着急走，好像要看她的笑话。 嘿……小魔王这个暴脾气啊，怎么能输给他？ 小手举高高，一路小跑的上讲台，对着满院子摇头晃脑的学生就是一顿输出，院长连连点头，期间还提了不少问题，也都一一回答。 “沈同学说的很好，见解独特，可以放学了。” 一个接一个的惊雷，炸的满院学生焦头烂额。 这就是普通人学生与天才学生的区别吗？ 他们有些字还认不全呢，更别说见解了。 让萧元贞感到震撼的不是沈明珠的见解，而是萧季的全文背诵。 这沈明珠惯有‘天才’之称，再怎么难以理解都变得情有可原。 这篇文章的难度他自己知道，一炷香之后他也仅仅是读得顺口而已，难道小皇叔还真有两把刷子？ 萧元贞只知道，今天他不能输的太难看。 好在也提前下课了。 太阳下山，气温骤降，能过关的同学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有些人大着胆子问：“院长，若是今天背不出来，什么时辰能放学？” 坐了一天的院长，精神头也不太好，站起来，挥挥衣袖，语重心长：“随时可以走，但明天会开始新的课程，本院的教书方式也会如今日这般自学。” 这…… 他们是来学习的，将来好考取功名，不是来让‘天才’降维打击的。 这种教学方式，不适合他们。 一个个的，心甘情愿的退回原先的课堂。 当然也有心不甘情不愿的，比如沈芊芊。 她怎么能回去，这不是明摆着输给沈明珠吗？况且六皇子还这呢。她一定要坚守在‘静书堂’，陪在六皇子身边。 几日过后，满院子的桌椅明显减少，只剩下还不到十把。 怎么办？ 人越来越少，她想开小差就原来越难了。 这几天是小魔王最开心的上课时间了，院长不会老盯着她，还能秀一把优越感。 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呀？生活没有一点乐趣。 随后到来的萧元贞看到垂头丧气的沈明珠，不解，本着同学之间友好相处的原则，也想套几乎，学点她的学习方式，上前搭讪。 “沈同学，无需惆怅，人各有命，大浪淘沙，能继续留在‘静书堂’的，想必都是才华横溢之辈。” 萧元贞一点都不谦虚，他本身就是这样认为的。既然‘静书堂’是个特殊的存在，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大浪淘沙之后，才华横溢之辈，一个个珠光宝气的出现在‘静书堂’门口，两手空空，神清气爽。 小魔王看看自己差点被压弯的肩膀，纳了闷了，他们不用背书包，不用带食盒？ “哎呀，这忠勇侯府果真是没落了，怎么连个丫鬟都不给你配？嘿嘿……”幸灾乐祸的是丞相府的嫡小姐林语萱。 “就是，哪有主子亲自拎书包的，也不嫌寒酸。”阴阳怪气的是礼部尚书的千金陆小曼。 “殿下，您在等我吗？我给您带了您最爱吃的听雨轩的醉蟹。”说话柔的能掐出水来，一脸期待着表扬的沈芊芊。 好似没看到沈明珠这个大活人，一把将她挤走，自动站到萧元贞身旁，亲切的挽着他的手臂，宣誓主权。 ------------ 第一卷 第51章 脸都被打肿了 沈芊芊这一举动惹得其他人直翻白眼，奈何六皇子默认了她这一行为，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这堂课上的，小魔王很是心累。 午休用膳时段原本是小魔王最开心的时刻，如今却成了那些人讨好、谄媚六皇子和靖亲王的绝佳时间。 “殿下，您累了吧，我这有上好的碧螺春……” “王爷，您真厉害，那篇文章您居然一炷香就背了下来……” 看着那两位被众人围观起来的尊贵男子，而她却被人挤了出来，孤孤单单的坐在角落里。 小魔王心里很不服气，有好吃的居然不给她分享。 哼——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饿其体肤，劳其筋骨，要是这儿点苦就累了，还不如早点卷铺盖滚蛋。” “是呀是呀，王爷您真厉害呢，就这么简单的文章，您居然还要花一炷香？” 就这样，小魔王成功激起了公愤，群起而攻之。 “沈同学，你这话就不对了，你有读书的天赋，但不能歧视普通人的努力……”六皇子萧元贞带有谴责。 “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忠勇侯府落魄成这样了，就给你备了这些残羹冷？” 这句话成功的将大家伙的目光引来看向她的食盒，原本她还在想该用什么借口上他们那桌的。 如今，机会来了。 忠勇侯府落魄了，与她何干？ 再说了，他们那边的饭菜好香啊，特别是萧元贞的。 “哎呀，府上银钱不足，我又不受爹爹重视，只能吃糠咽菜，不像你们，个个都是备受宠爱……”小魔王说的要多惨就有多惨。 萧季一听，眼皮直跳，不好，他的鸡腿不保。 三下五除二，将那块大鸡腿撕吧撕吧塞进嘴里，惹得其他人嫌弃。 怎么玉树临风的靖亲王这般粗犷？ 瞧六皇子那一举一动都透露着英俊，两相对比之下，六皇子完胜。 萧元贞被众人围观着，越发要表现的大方：“沈同学，要不，坐过来一起吃点？” 正有此意。小魔王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将沈芊芊挤走： “六皇子殿下，您真好。” 听惯了恭维的萧元贞一愣，这话听着怎么有点怪怪的？不像什么好话。 还没给他时间细想，就看到一只小胖手，把将他面前的‘狮子头’夹走了。 一口下去，满口爆香，小魔王吃的心花怒放。 那些个高门贵女，世家子弟，从未见过如此行径。 这沈明珠莫不是个傻子，连这种场面话都听不懂？ 难道不应该是先对六皇子殿下感恩涕零，然后在殿下的施恩之下，弯腰跪地，虔诚的双手承接？ 从来没见过有人敢直接上手拿的！ 震惊了一会儿的萧元贞总算知道，为什么小皇叔会大快朵颐的吃鸡腿了，感情沈明珠这行为是轻车熟路了。 眼看自己餐盒里只剩最后一个‘狮子头’了，萧元贞赶紧上手，生怕被沈明珠抢了先。 谁知半路上出现一个碗。 “劳烦殿下了，这么客气干啥，我自己夹就好。”说话的是一脸笑意的沈明珠。 这道菜真好吃，好险，差点就少吃了一个。 这一顿饭下来，小魔王的肚子肉眼可见的圆滚了起来。 看着一大桌子的人表情怪异，颇为不解：“吃啊，你们都不吃吗？” 吃？还吃什么？肉都被你吃完了。 小魔王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将自己的餐盒拿过去。 里面可都是白氏精心为她准备的营养餐，什么绿叶子菜啦，香甜的瓜果了，就连皮都提前削掉了…… 当然，仅有的几块清淡的肉食，都被她上学路上偷摸吃掉了。 小魔王吃撑了，有些不舒服，想起白氏说的，瓜果有助消化。 连忙将拿食盒里的瓜果划拉出来，将剩下的叶子菜送到大家面前。 “大家吃啊，别客气，咱们都是同学嘛。” 之间在场的人一个个的面色难看。 “蔫了吧唧的，这怎么吃啊……” “就是，这不妥妥的猪食嘛，狗都不吃……” ‘猪狗不如’的沈芊芊，正在吃菜的筷子一顿，指桑骂槐呢吗不是，在殿下面前，她岂会忍气吞声。 “这些啊，都是精心准备的素食，素有减肥美容之效，不懂就别瞎说，显得你没文化。” 被阴阳怪气了一番的高门贵女表面上很不服气，可心里也很疑惑。 难不成是真的？ 再看沈芊芊那细弱柳枝的腰，盈盈一握，一对比之下，她们简直胖成桶。 怪不得沈芊芊能得六皇子青睐，原来是一直吃素。 她们也要吃素，也要变瘦。争先恐后的夹起桌上的素菜，边吃还边赞赏： “没想到这小白菜能这么好吃，不比肉丸子差……” “本小姐一直都是山珍海味的，早都吃腻了，换换口味也不错……” 这群人早已忘了脸被打的啪啪响。 小魔王那个兴奋啊，她终于不用吃素了，有人替她分担了。 白氏美其名曰是要让她营养均衡，实际就是想控制她吃肉，这素食对小魔王来说简直是难以下咽。 可又不能浪费了，毕竟院长整天耳提面命的教诲：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 小魔王可是个乖孩子。 灵光一闪，小魔王有个完美的想法： “各位同学，我娘准备的素菜味道一绝，以后我就带素菜，你们带肉，大家一起吃嘛，如何？” 这样一来，以后大家的肉都是她的了。 哈哈哈…… 小魔王差点笑出了声，可周遭寂静无声，她尴尬的摸摸鼻子，这些人怎么一下子变聪明了？ 就不信了，还忽悠不了她们。 “院长时常说，分享是一种优良的品德，王爷您说是不是？”希望萧季能帮个忙，附和一声。 萧季不愧是她的好基友，连连点头，还给不断加码。“嗯，本王记得，陛下也曾说过。” 有了那些人带来的肉食，小蘑菇就不能再抢他碗里的了。 说实话，这些天吃那些素菜，他都快眼冒金星了，一点油水都没有。 此话一出，众位千金小姐纷纷表态。 “我明日带听雨轩的肘子……” “我带‘东坡肉’……” “佛跳墙……” 每听到一个菜名，小魔王就咽一口水，满心期待着明日赶紧到来。 ------------ 第一卷 第52章 鬼上身了？ 小魔王不是白吃白喝的人，对她们可谓是有求必应。 “沈同学，你与王爷相处的久一些，你知道王爷喜欢吃什么吗？”林语萱脸红的问道。 小魔王其实也不知道，但萧季总是从她碗里抢食，想必与她爱好相同。‘哐哐哐’往外报了几个她爱吃的菜名。 可是她忘记了，是她先抢过萧季的吃食，导致他没得吃了才从她碗里抢回去的。 “沈同学，那你知道王爷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吗？” 小魔王认真回想，萧季每次都嫌她太聒噪了，还说她比男孩子还野蛮，想必是喜欢沈芊芊那一类型的。 温柔娴静，似弱柳风…… 齐刷刷的眼神看向温柔似水的为六皇子鞍前马后的沈芊芊。 那副殷勤劲，真是气人。 知道的说沈芊芊是这儿的学生，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六皇子的贴身婢女呢。 女孩子们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一番‘推心置腹’后，又有了共同的‘敌人’，就开始姐妹相称，就连上茅厕都要结伴而行。 这几日小魔王的学习生活过的风生水起，每日早早的起床，乖乖得到背起书包去上学。 看的白氏连连纳闷：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娇娇什么时候上学这么积极了？ 这连着吃了半个月的素菜，咋一点都不见瘦，反而肚子更圆了？ 都是从小孩子过来的，沈明璋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小不点在外偷吃了。跟白氏说还不相信。 “明璋，不许你这么说你妹妹，娇娇是个乖孩子，才不会跟你一样不听话。” 她乖？他娘真是鬼迷了心窍，沈明珠是最胆大包天的小孩。 谁家小孩敢在满堂祖宗牌位面前扮演祖宗吓唬人？ 谁家小孩会在亲娘面前与兄长演舐犊情深的戏码，转过头来横眉眼对，还敢威胁他？ “好好好，妹妹是乖小孩，我就是坏哥哥，您就偏听偏信她吧……”沈明璋无奈只能放下狠话就离开。 白氏不理会好大儿的委屈，权当他是要跟妹妹争宠，多大人了，也不躁得慌。只是匆匆交代了一句： “你去买些你妹妹爱吃的回来，顺便买些礼物，今日是她的生辰。” 沈明璋气不打一处来，他要是去买礼物他就是小狗。 傍晚，小魔王在外浪久了，也吃饱了，蹦蹦跳跳的回府，看到白氏慈祥温柔的在等她。一脸兴奋的拉这她去厨房。 “今日是你生辰，娘给你准备了好多肉食，今日你可以放开了吃，娘不控制你的饮食。” 意料之中的兴高采烈不见踪迹，反而是一脸难为情的表情： “娘，这些都要我吃完吗？” 天哪，她刚在外面跟林语萱和陆小曼加餐了。 一个肘子，一份东坡肉，一把烤羊肉串…… 她真的，吃不下了—— 白氏更纳闷了，难不成这些天给她饿的厌食了，怎么看到肘子这个表情？ “娇娇，这些东西不是你以前很喜欢吃的吗？”白氏有些担忧，比起她的健康来说，其实胖点也没什么。 小魔王点头如捣蒜：“喜欢喜欢，明天也很喜欢，明天吃行不行？” 什么叫明天很喜欢，难道今天就不喜欢了？ 小孩子真是没头没脑的。 “不行，今日才是生辰，哪有过了生辰才庆祝的？” 无奈，小魔王耷拉着一张脸，皱成了一个包子。 小魔王心有余悸，要是再吃一块肉，她非得撑死不可。 到时候那些与她不对付的鬼臣肯定会将她的‘丰功伟绩’记录到忘川石上，千万年的流传下去。 她还又什么脸面回冥界？ 坚决不行。 “哥哥，妹妹前段时间多有得罪，给你道歉了，来，这个大肘子给你……” “娘，女儿的生辰日就是娘的受难日，来，这只鸡给您，您幸苦了……” “琴姑姑，你照顾我也幸苦了，来，这只大鸭子给您，吃啊……” “娘，夫子经常教导女儿，不能吃独食，要分享，咱们也喊院子里的小厮。丫鬟一起来吃吧，也是是犒劳一下他们……” 沈明珠都表现得到这么明显了，还有什么不懂的。 这哪是分享，这分明就是吃多了。 怪不得这段时间，她比往常下学的时辰晚了不少，亏得白氏还以为她在认真学习，忘了时辰。 看来吃独食有段时间了，她哪来的银子？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小魔王是个能屈能伸的人。 “娘，您说的，要女儿在学堂多交些好朋友，女儿听话了呀，好朋友请客吃饭，总不能拒绝吧。” 这话白氏的确说过，但……这…… 哎呀，失算了。 眼看她就要逃过一劫，忽地想起讨人厌的声音：“你是怎么忽悠她们吃白菜，让你吃肉的？” 这一点，沈明璋很好奇，那些人都不是傻子，这种赔本的买卖，怎会有人愿意。 什么叫忽悠？这么难听。 小魔王一把抓过鸡腿，塞进沈明璋嘴里。 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可是已经晚了，白氏不依不饶：“娇娇，你跟娘说说，是不是恐吓她们了？” 就不能盼着她点好？ 小魔王真不想解释，毕竟是靠她出卖萧季的喜好来获得的。 还好，难得一见的渣爹带着沈芊芊不请自来。 “白氏，你这也太铺张浪费了，正好，本侯与芊芊来有话与你谈，就一起用膳吧。” “好呀，好呀，爹，芊芊妹妹，你们多吃点，不够再给你们加。” 沈明珠的这一举动简直让众人大跌眼镜，要知道，平日里最不待见他们的就是她了。 没想到现在为了消耗食物，都开始好言相待了。 渣爹有个台阶就顺势坐下来，自个就拿起碗筷，开始大快朵颐。这段时日在柳氏那，跟着她们娘俩减肥，他都好些天没吃肉了。 沈芊芊其实也想吃，一个劲的咽口水，可一想到殿下喜欢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使劲喝了一大碗茶水。 用意念告诉自己，就算饿死也不能胖死。 小魔王最喜欢的就是去挑战人的意志：“芊芊妹妹，这肘子可好吃了，美容养颜呢，你确定不尝尝？” 沈芊芊看着桌上的山珍海味，意志在逐渐崩塌。 那就浅尝一小口吧，回去再青蛙跳一百下。 小魔王看着眼前的食物越分越少，开心的嘴角都咧到脑后跟了。 沈芊芊突然想到，明明白氏有实力，为何沈明珠还天天只带萝卜青菜去学堂？ 难不成是苦肉计，为了博取殿下的同情？ ------------ 第一卷 第53章 沈明璋他有病吧？ 沈芊芊觉得有必要让大家知道，沈明珠在外破坏侯府的名声，特别是爹。 “明珠姐姐，咱们侯府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不能再外坏了侯府的名声。”沈芊芊就差直白的说出她在外装可怜了。 偏偏渣爹没懂她意思，反而一脸兴奋的向吹嘘： “你们还不知道吧，芊芊真是给侯府长脸了，最近上了一个‘天才班’，听说那可是百里挑一的人才有资格进的……” “芊芊真是了不起，那么多人都受不了，一个个的离开，只有芊芊坚持下来了……” “明珠你以后也好好跟芊芊学习，为父不求你能进‘天才班’只求你别太给芊芊拖后腿……” ‘天才班’？ 小魔王纳闷了，‘静书堂’什么时候有个这么俗气的名字了？ 贼眉鼠眼的看了看沈芊芊，也不知她会不会脸红？ 哎呀，小魔王长见识了，沈芊芊不但不脸红还一脸傲娇，小魔王心血来潮，想看看她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芊芊妹妹真厉害，让人好生羡慕，想必‘天才班’都是一些厉害的人，能不能给大家说说？” 沈芊芊有一丝的尴尬，毕竟她有几斤几两，沈明珠一清二楚，这不是要打她的脸吗。 不等沈芊芊回答，渣爹一脸兴奋的说起沈芊芊的同学们。 什么靖亲王啦，六皇子殿下啦，丞相府的林大小姐，礼部尚书府的陆小姐…… 对那些同学的情况如数家珍，陆陆续续报了八个。 “咦？芊芊妹妹，‘天才班’不是一共有十个学生吗，怎么还有一个呢？” 沈芊芊脸色铁青，原来想要抛砖引玉，在这等着呢。 渣爹疑惑的掰着手指头细数一遍，加上沈芊芊，也只有九个，还有一个吗？宝贝女儿没跟他说过啊？ 算了，不管了，芊芊不说的，想必出身贫寒，无依无靠，与他们有何干系？ “哎呀，你管他九个十个呢，多管管你自己吧。” “白氏，一月之后就是芊芊的七岁生辰了，本侯打算打办一场，到时候芊芊再请一些交情深的同学来，你可不能因为芊芊不是你亲生的就寒酸了她……” 原来这才是渣爹今日来的目的，小魔王会心一笑。 生辰宴啊，到时候再公布第十个人，也不知道渣爹会不会脸都被打肿了？ “必须的，娘，您可不能小气了哦。”小魔王的邪恶蠢蠢欲动。 哄得渣爹一顿一顿的，别提多开心了，可偏偏有人跟她唱反调。 “爹，芊芊妹妹的生辰您就要大办一场，那你今日明珠的生辰您又准备了什么礼物呢？” 沈明璋今日花了好大的心思，才说服爹过来一起用膳的，顺便给小不点庆生，想着给小不点一个惊喜。 没成想惊喜没有，倒是受气不少。瞧把小不点都气的语无伦次了。 她何时这般好说话过？还给沈芊芊大办一场，不给她一顿胖揍就不错了。 渣爹被人打断，不高兴了，一看还是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脸上更黑了，他的银钱一丝一里都是要留给沈芊芊姐弟的。 “礼物？什么礼物？哪有小辈想长辈讨要之理，况且本侯能来吃饭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沈明璋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渣爹的偏心，气急败坏的。 “您作为父亲，尚且不能做到一视同仁，又何必要求我母亲对妾室的儿女视如己出？” 嘿——孽障，有你这么跟老子说话的吗？ 眼看渣爹就要动手了，赶紧上前劝解： “哎呀，爹爹能来就好啦呀，说什么礼物这么见外呢？” 渣爹听了心情舒畅，这才对嘛，不打算跟他一般见识，哼，借此机会多吃了几口山珍海味。 眼见情形得到控制，小魔王白了便宜兄长一眼：他这是吃错药了？就渣爹这铁公鸡的样子，能给什么好东西。 府中中馈都在白氏手上，她可不得借此机会好好的转移一笔。 被白了一眼的沈明璋若有所思，小不点是觉得他没用吗？没有向着她？ 为了证明自己的沈明璋正义感爆棚，小不点的荣誉他这个当哥哥的来维护。 渣爹不疼她，他这个哥哥疼。 “芊芊妹妹，我听说你和明珠是在一个班啊，那明珠老早就回来了，你怎么次次都回来的晚，是不是被夫子留堂了吗？” 此话一出，小魔王气的牙痒痒，不是沈明璋他有病吧，轻而易举就坏了她的大计。 果不其然，渣爹看向沈芊芊，寻求说法。他今日在这吹的牛算什么？打脸吗？ 被掐住七寸的沈芊芊，手指死死的掐着大腿，生怕颤抖的腿出卖了她。 “明璋哥哥说的是什么话呢？我当然不是留堂啊，是跟着六皇子一起去看马球了，马球比赛可壮观了，到时候我求求六殿下，也带你去见识见识。” 说这话的时候，沈芊芊一脸坦然。 渣爹一听与六皇子同行，也顾不上刚才的丢脸了，那个自豪啊，那个骄傲呦，好像他此时就是六皇子的岳丈了。 更是催促白氏好好生赏赐沈芊芊几副头面，不能失了侯府脸面。 “嘿——是吗？” 小魔王察觉出不对劲，疯狂的给沈明璋使眼神。 “明珠，哥哥知道你伤心，眼睛都哭红了，不过你放心，哥哥一定替你讨回公道。”沈明璋一脸愤恨的看着沈芊芊，准备戳破那可笑的谎言。 小魔王扶额，不是都说同胞兄妹心有灵犀一点通的，便宜兄长怎么就老是要与她作对呢。 如此撕开沈芊芊的遮羞布，渣爹还怎么给她办生辰宴，到时候怎么给渣爹难看？ 也不知沈芊芊哪来的胆子，居然还敢硬着头皮点头。 沈芊芊想的很好，她是知道六皇子放学之后要去打马球的，本来她也可以去的，只是可惜她没背完文章。 不过她敢肯定，沈明璋不敢去找六皇子对峙。 可谁知道，事情就有这么凑巧呢？ “今日我与六皇子组队一起打马球了，怎么没看到你啊，芊芊妹妹？” 还有什么比当场打脸来的更尴尬的。 沈芊芊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紫，别提有多精彩了。 沈明璋怎么回事，怎么今日次次与她作对？ 难道是因为那次落水…… ------------ 第一卷 第54章 老祖宗给的呀 中秋之夜的落水是有计划的，一来是想获得六皇子的额青睐，而来是顺便让沈明璋给沈元宝让位子。 没想到沈明璋命大，没死，还知晓了她的小心思。不然也不会这样处处与她作对。 不行，她必须挽回。 “明璋哥哥，我知道你在怪我，可是那种危险情况，我……我一时慌了神，不是故意的。” 你当然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有意悄无声息的要将他置于死地。 死过一次的沈明璋不会再相信她的话了，再说这两者有关系吗？休想转移话题。 “爹，没想到吧，你口口声声的好女儿，却是个天天被夫子留堂的谎话精，还‘天才班’？可笑不可笑。” 渣爹梦想破灭，刚想责备沈芊芊就看到她哭的差点晕厥过去，一抽一抽的： “爹，女儿让您失望了，女儿没有明珠姐姐聪明，只能艰难的去学习，好在有的六皇子鼓励，希望女儿能一直在他身边，女儿才……呜呜呜……” “明珠姐姐讨厌我，如今明璋哥哥也厌弃了我，终究你们才是一母同胞，我是低贱的妾室所出……” 果然，渣爹一听这些话，哪还能追究丢不丢脸的事。 哼，白氏居然教唆一双儿女共同欺负芊芊，怪不得沈明璋没有以前乖巧，如今处处与他作对。 简直没将他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 岂有此理！ “来人，沈明璋大逆不道，先打十大板再关进祠堂……” “爹，不可，这与明璋哥哥无关，是女儿有错在先，明璋哥哥是心疼明珠姐姐才会针对女儿的……呜呜呜……” 在沈芊芊精彩的求情之下，沈明珠无辜躺枪。 好汉不吃眼前亏，话本子看多了，也学到了点。 小魔王原地表演晕厥。 好好一个温馨的生辰，被渣爹毁的一团糟，昏厥得到昏厥，挨板子的挨板子，血都渗出来了。 白氏那个恨呐。 男人简直没有心，不得好死。 白氏早就在沈芊芊提到‘中秋落水’之事，神情就有些不对劲。 难不成沈明璋的落水是柳氏一房搞的鬼？ 梦境中柳氏一房觊觎明璋的世子之位都是真的？ 万万不可！ 她就算是豁出命去也要护着一双儿女周全。 柳氏，被赶出府都还不消停，归根结底还不是侯爷默许的。 她倒要看看，要是没了经济来源，柳氏还能蹦跶多久？ 也不知到时候渣男看到不堪的真相时，还能不能郎情妾意？ “娘，你放心吧，等会儿我偷偷溜进去看哥哥。”小魔王看着伤心至极，灵魂出窍一样的白氏，乖巧的保证。 还得是母女连心，看看，看看，白氏互动的多好啊。 哪像便宜兄长，尽给她添乱。 等白氏反应过来，就听到小棉袄贴心宽慰。但小孩子得话哪能当得真。 自从上次沈明珠在祠堂闹了那么一出，现在那祠堂有专人把手，还都是老太太得心腹。 想进去谈何容易。 被小瞧了的小魔王也不是真的想去照顾便宜兄长，单纯就为了证明自己的厉害。 “娘，你就想想要带什么东西进去，我保证完成任务。” 白氏不想扫了她的兴致，随口呢喃着。也不知道伤的怎么样，有金疮药好得快些…… 夜里天气凉，也不知道会不会冷…… 晚膳都没吃什么，也不知会不会饿…… 小魔王一听，这任务重大啊。 金疮药好办，揣兜里就行，被褥她可背不动，更别说白氏还想给便宜兄长带个满汉全席。 小魔王灵光一动，咦，有办法了！ “娘，你多拿些肉，小心点跟着我……” 白氏也不知怎的，居然真的鬼鬼祟祟的跟在她身后，一路如入无人之境，顺利进了祠堂。 不是说严加看守吗，难道这些下人偷懒？ 管他呢，正好方便她们。 一进祠堂就看见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叫的人，白氏心疼极了，赶紧上前查看他的伤势，不顾沈明璋的反对，硬要给他上药。 沈明璋扭扭捏捏的，得了一顿训斥：躲什么躲啊，你那屁股蛋娘还没看过？ 边上贡品的小魔王也加入：“活该了吧，谁叫你拿鸡蛋碰石头的。”看着趴在地上‘哎呦叫’的便宜兄长很是幸灾乐祸。 “你还有没有人性啊，我这还不是全都为了你……”沈明璋哀嚎。 为了我？ 小魔王要气笑了，要不是他从中搞破坏，一个月之后就能看场好戏了。 一巴掌拍在沈明璋刚穿好衣服的背上，疼的他鬼哭狼嚎。 小魔王眼疾手快的用一个苹果堵住了他的嘴，只发出‘呜呜’的声音。 “小声点，我们可是偷摸来的。” 算了，看在你来看望的份上，大人不记小人过，沈明璋自我安慰。 “这苹果真好吃……” “娇娇，你这苹果哪来的……” 异口同声，四目相望。 “老祖宗给的呀。” 小魔王是个很守信用的人，上次说好了给老祖宗们带肘子，关键这次它们还帮个大忙，不然也不能顺利的带白氏进来。 终于吃到肉的老祖宗很是喜欢这个后代，特意给了些供台上的苹果。 反正不给，她也会自己拿，为什么不做个慈祥的祖宗呢。 沈明璋这口苹果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浑身汗毛直立。 什么叫给的，分明就是她自己拿的。 还拿来害他，只能一个劲的给老祖宗磕头赔罪。 老祖宗，小辈无心冒犯，不知者无罪……不知者无罪……要怪就去怪那个小不点吧…… 算了，小不点还小，不懂事，请老祖宗宽恕…… 小魔王这个生辰过的可谓是别具一格，也收到了心仪的礼物。 也不知老祖宗是怎么知道她喜欢这阴森气息的，一个劲的给她渡，这具凡人的身体容量有限，直接给她撑昏了。 白氏看着上一秒还在大快朵颐，下一秒就倒头大睡的沈明珠，笑出了声： 能吃能睡，是天大的福气。 沈明璋撇撇嘴，在心里绯腹： 为什么别人家都是乖巧可爱，软萌的妹妹，怎么他家就是一只猪。 好巧不巧的，沈明珠翻了个身，吓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咳咳——’ 糟糕！ 鱼刺卡喉咙管了。 ------------ 第一卷 第55章 小魔王失手了 小魔王像往常一样来到学堂，却发现气氛有些异常。 一个个义愤填膺的看着她。 咋回事？难道是因为过生日没告诉她们，生气了？ 哎呀，真冤枉，这日子她自己也不知道啊。 “雨萱，小曼，瞧我这记性，昨日生辰，忘记与你们说了，今日放学之后，我请大家吃大餐怎么样？地儿随便挑……” 白氏说过，同学之间应该互相请客的，前几天都是她们请，正好今天就让她来请吧。 小魔王都这么大方了，没想到回应她的却是横眉眼对。 “哼，都说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沈明珠，你挺会忽悠人的哈……” “就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居然贪便宜到我们头上来了……” 你一言，她一语的，小魔王蒙圈了，这两位大小姐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拿着她给的消息去讨好萧季不成反被嫌弃了？ 这种可能性最大，毕竟萧季这人是真不好相处。 “哎呀，你们别担心了，萧季这人就那样，极其自负，等着我去给你们讨回公道。” 公道，她要是有公道，母猪都能上树。 “别再装傻了，我们都知道了，你整天带些萝卜白菜来学堂，不就是想装可怜，然后博取我们的同情吗。” 林雨萱做为丞相府千金，是京都贵女们的首领，非常鄙视沈明珠这种绿茶行为。 “沈明珠，你小小年纪心思这般深沉，区区一个忠勇侯府的嫡女，居然妄想勾搭靖亲王和六殿下，真是恬不知耻。” 陆小曼做为林雨萱的铁杆粉丝，赶紧加入声讨沈明珠的行列。 什么？ 她想勾搭萧元贞？ 她巴不得取萧元贞狗命。 “你们有没有脑子，三言两语就被人当剑使，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还不清楚？” 她只不过是想吃肉，又不想浪费白氏精心准备的素食，咋到她们眼里就变得心机了？ 想到这，小魔王有点心虚。 嗯，好吧，她吃的有点多。 但她都决定今天回请她们大餐了。 “沈明珠，你是怎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了，你平日里惯会装可怜，以此获得你爹的注意，还有你娘白氏，隔三差五的就头疼脑热，与柳娘子争宠……” “你娘心胸狭隘，容不下柳娘子，将她赶出府，你又容不下沈芊芊，联合你兄长一起欺负她，果真是蛇鼠一窝……” 小魔王对她们失望之极，难道背书不行，连基本的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吗？ 小魔王还在惋惜，就听到沈芊芊雨泪俱下的表演。 “不准你们这么说明珠姐姐……” “姐姐，对不起，都怪我，是我昨天口无遮拦说了些你的坏话，不小心被人听了去……” “妹妹昨天已经跟他们解释过，那些话都不是真的，没想到还是给姐姐带来了麻烦，你要打要罚，妹妹绝无怨言。” 呀，沈芊芊这又是从哪学了一招，真高明。 怪不得林雨萱和陆小曼被吃的死死的。 口无遮拦？不小心？ 恐怕是精心设计的吧。 想来这其中沈芊芊出了不少力，哎呀，她昨天怎么就错过了一出好戏呢。 小魔王从未都不是委曲求全的人，自然是要怼回去的，刚想解释就听到越发恶心的话。 “沈同学，你年纪还小，应该多花时间在学业上，更进一步，与姐妹朋友应当友爱互助……” 滔滔不绝的说教。 萧元贞很是自豪，哼，什么‘天才’不照样拜倒在他的脚下。 他长相英俊，身份尊贵，母妃在后宫又是独得陛下恩宠，多得是女孩子青睐与他。 虽然沈明珠的出身差了些，人长得也差了些，但能有鸿儒院长做靠山，将来对他也是个不小的助力。 萧元贞一如既往的表现出他的大方，从不拒绝任何对他有好感的人，这行为反到让许多萌生情愫的女孩们以为他好相处。 更加死心塌地。 小魔王看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芊芊妹妹，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呀，爹爹总说这京都贵女，也就只有你才能配得上六殿下……” “六殿下，您一表人才，玉树临风，与芊芊妹妹站在一起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边说边看向林雨萱和陆小曼。 不就是装可怜吗，不就是挑拨离间吗，小魔王依葫芦画瓢，有样学样。 果然，一听这话，林雨萱和陆小曼气的当场就与沈芊芊撕扯起来。 边看好戏的小魔王还不忘加把火。 “哎呀，你们好歹是女孩子，哪能这般为了一个男子大打出手，六殿下还在这呢，也不怕被殿下看了笑话，难不成想学芊芊妹妹那样让殿下负责？” 沈芊芊那个落水的险招效果很好，大家已经默认了她是萧元贞的人，就连萧元贞都默许她平日里相伴左右。 但背后说什么的都有。 林雨萱和陆小曼既气愤又有点害羞，默默的看向六殿下。 这……也不失一个好办法？ 也不知道六殿下会不会答应？ 毕竟京都的大家闺秀都想成为那个万众瞩目的人。 只有沈芊芊脸都气歪了，这是她好不容易想到的法子，绝不能让其他人学了去。 看着心思各异的人，小魔王欢快的走进学堂。 只是从今天开始，她再也没有小姐妹了。 哎呀，真想念开小差搭子，也不知道萧季哪去了？ 以前他也会每个月消失几天，后来小魔王才知道是去护国寺，休养去了。 但如今小鬼都被她驱逐了，怎么还是搞消失呢？ 害得她一个人上课这么无聊。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萧季步伐飘虚，啷啷呛呛的走进学堂，选了小魔王旁边的书桌就趴着。 把小魔王吓了一跳：“哎，你这些天做贼去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呢？” “你才做贼呢，本王……本王是去护国寺为先帝祈福了。” 才不信，祈福不应该满身香火气吗，怎么会有隐约的血腥味，还想骗她。 三下五除二的就扒开萧季的外衣，露出被染红的里衣。 不知怎么的，小魔王想起在护国寺，萧季不受控制，浑身血淋淋的样子。 “男女授受不亲，沈同学请自重。”看着被无情打掉的手，小魔王第一次产生自我怀疑。 昨夜是新月，难不成小鬼又上身折磨他了？ 不应该啊，她怎么会失手呢？ ------------ 第一卷 第56章 男儿有泪不轻弹 小魔王的性子藏不住一点事。 缠着萧季，一定要知道怎么回事的，不然今晚睡不着觉。 萧季被缠着烦了，一想到下个新月就是宫宴，以皇帝那多疑的性格，肯定是要亲眼见证他发作才会安心的。 “报告夫子，沈同学上课开小差，看怪异杂谈话本，还打扰我……” 小魔王惊呆了。 萧季这人吃错药了吧，居然打她小报告。 小魔王眼睁睁看着夫子将她新的的话本子没收，还被夫子拎到后面去罚站。 既心痛又丢脸！ 回头一看，萧季这个罪魁祸首居然在偷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起毁灭吧。 “报告夫子，萧同学经常在学堂偷偷喝酒，还带骰子……” 小魔王话音刚落，课堂上叽叽喳喳的，等待看她的笑话。 沈明珠啊沈明珠，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居然敢打靖亲王的小报告。 全京都谁不知道，靖亲王有两大爱好，‘酒’和‘赌’，就连陛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鲍生被气得胡子都竖起来了。 因着‘静书堂’的学生多了起来，而且水平不一，院长有时就会让其他夫子代课。 前几天都风平浪静，鲍生听着其他夫子得意洋洋的显摆，说什么沈明珠不愧是‘天才少女’，那学东西的速度，简直惊为天人。 每每谈到这个话题，鲍生总是哑口无言，被排挤到角落。 所以他才会蠢蠢欲动，毛遂自荐来代一堂课，更多的也想体验一下其他同事的感受，将来不至于没有话题可聊。 可这是怎么回事？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每每都在他手上闹事？ 小魔王看到怒目圆视的夫子，想起来这是自己来书院的第一位夫子，一节课没上完就被自己气走了。 现下很是不好意思。 鲍夫子，实在是抱歉啊，不是学生故意与你作对的，实在是萧季他欺人太甚。 “夫子，难道萧同学违背课堂纪律不用罚站吗？学生不服。” 鲍生看着那人小鬼大的人儿，说这话的时候，小嘴翘得老高，似乎在鄙视他这个当夫子的不公。 鲍生那个难啊。 还好萧同学体谅他这个夫子，自动去角落罚站。 萧季这以举动，赢得同学和夫子的大加赞赏。 不愧王爷，就是大度，不跟宵小一般见识…… 这靖亲王也不想外界传言那般不讲情理，这不还主动给夫子台阶下…… 为什么明明都是犯错了，而他萧季不仅没被罚，还得了个好名声。 小魔王那个气啊。 偏偏萧季还一直挤眉弄眼的。 真是气煞我也。 电石火光之间，小魔王像个炮仗一样冲过去，两人扭打在一起。 这是鸿儒书院建立以来，最大的打架事件，不仅惊动了院长，还惊动了皇帝。 养心殿内。 皇帝端坐在龙椅上，听着探子的汇报。 苏总管瞧着上位者那莫测的神情。 “陛下，那沈明珠是忠勇侯沈浪的嫡女，也在前段时间被鸿儒院长收为关门弟子，想必那人也是个心高气傲的……” 最近陛下恼了忠勇侯府，这下闹这么一出，凶多吉少啊。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忠勇侯府，居然有人敢与朕那皇弟作对？” 此话一出，苏总管料想，这忠勇侯府怕是要遭殃了。 好巧不巧的荣妃又来了。 也难怪，这忠勇侯府的二小姐是荣妃娘娘的座上宾，看来荣妃此举是来替忠勇侯当说客的。 这沈明珠有苦头吃喽。 苏总管很识趣的退下。 鸿儒书院发生这等恶劣之事，院长和众位夫子很重视， 可现在罚站对那两位经常惹事的人来说已经没有威慑力。 藏书阁内，那散乱在地上的书堆比小魔王人还高。 院长已经发话了，什么时候他俩将那堆书整理好，什么时候放他俩出来。 小魔王这小胳膊小腿的，没搬几本就开始手酸脚痛，哀怨的看着罪魁祸首，尽在那添乱。 萧季看着前一秒上整理好的书籍，他只是转个身的功夫又杂乱无章。 看来，蘑菇头气的不清，默默的拿出准备的鸡腿。 鲜香四溢，小魔王吃的满嘴都是油。 不对！ 吃到一半的小魔王突然意识到，萧季是怎么能提前准备好鸡腿的？ 难道他能未卜先知？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小魔王越听越心惊，凡人都这般狡诈？ 亏得她还以为自己失手了呢。 感情萧季身上的伤是他故意弄的，就为了借萧元贞的口，将此事传给多疑的皇帝。 小魔王想不通了，她明明交代过，各异给‘小鬼’喂血的呀，怎么还能让皇帝起疑心？ “咱们这位皇帝啊，也不知在本王身边安插了多少棋子，你觉得护国寺会没有？” 恍然大悟。 现下，萧季已经形成一种习惯，每个新月都回去找会元大师，就算会元大师是他的人，那护国寺那么多人，人多眼杂。 好吧，小魔王不得不承认，萧季想的周全。 可与今日之事又有什么关系？ 那个话本子，她还没看完呢。 再说了，萧季不是应该感谢她，将那满身伤展现出来吗，结果却恩将仇报。 “你那好庶妹有了荣妃做靠山，你难道就不想抱皇帝的大腿？” 萧季说的轻描淡写，小魔王听得心潮澎湃。 可以吗？ 皇帝的大腿这么好抱的？ 哼，凡人狡诈，萧季更甚。小魔王狐疑的盯着他看。 “当然，礼尚往来，你得帮我个忙。”萧季在四目相对中败下阵来。 听到一般的小魔王洋洋意得，那都是小事…… 既然能将那‘小鬼’引进玉扳指，自然也能将它放回身体。 “那你是否能让本王保持清醒，与它共存？” 小魔王脸黑了，这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 怎么能既要又要呢。 当然，如果她哪怕有原本一半的能力，降服一只‘小鬼’那都不在话下。 可谁让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屁孩。 萧季看着原本还喜气洋洋的蘑菇头，现在脸都转到一边去，这是…… 为难了？ “陛下疑心重，肯定会亲眼看着我发作，我才十四啊，京都城还没出过，不想那么早呜呼啊……” 说着说着，萧季鼻头一酸，居然哭了起来。 小魔王从未见过一个男孩哭，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安慰。 男儿有泪不轻弹。 看来他是真遇上难处了。 ------------ 第一卷 第57章 男儿泪可轻弹，但绝不能成谈资 小魔王正义感爆棚，当即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 萧季快速说完他的要求就屁颠屁颠的去整理书籍。 唉，就算贵为亲王，日子照样过得心惊胆战。 凡人真难！ 小魔王还在同情心泛滥时，得知书籍整理完毕，他们可以回家了。 天黑了，小魔王走出来被寒风一吹，整个人都清醒了。 这里面有问题。 “你还没回答我，这藏书阁怎么有鸡腿？” “提前准备的啊。”萧季回答的那叫一个理所应当。 就他对小蘑菇的了解，知道她怎么惹毛她，也知道惹毛她的后果，他只需要一步步引导即可。 回家的小魔王始终觉得有些什么东西漏掉了，可又想不起来。 萧季说的也不无道理。 他身边全是陛下的眼线，藏书阁就不一样了，简直是书院的禁区，无人能靠近…… 睡梦中的小魔王惊坐起，萧季该不会是怕被别人看到他哭吧？ 一定是这样的！ 她这算不算抓住了萧季的小辫子？ 呵——呵——呵—— 小魔王邪恶的进入梦乡。 好好的在月下喝酒的萧季突然一阵胆寒，还以为是受凉了，赶紧进屋披外套。 玄一觉得他家王爷今日行为很可疑。 王爷，他今日藏了什么宝贝，都不让他人靠近？ 难不成还怕他偷了去不成？ 玄一有点受伤，怎么王爷还防着他啊，他可是忠心耿耿的暗卫。 虽然现在已经转到明面上了。 那他玄一也是第一批佼佼者。 萧季一阵后怕，还好他有先见之明，藏书阁够隐蔽。 就玄一这大嘴巴，要是让他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萧季觉得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是狗屁。 他信奉的是以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利益。 但也不能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啊。 主要是当时他也只是想试一下，没想到啊，他又发现了一个小蘑菇的优点。 心肠软，吃软不吃硬。 以后…… 嘿——嘿——嘿—— 两个各有心思的人，美美的进入梦乡。 一大早，小魔王就被吵醒了。 渣爹得到消息，昨日沈明珠闹出来的事惹得陛下不快，虽然陛下不待见靖亲王，可皇家威严不容轻视。 渣爹是一大早就来找沈明珠麻烦的。 “逆女，胆大包天，你想害死全府的人吗……” “你的行为，让陛下大发雷霆，要不是芊芊，本候还被你蒙在鼓里，你就是侯府的扫把星……” “要是因为你，阻碍了芊芊的前途，看本候不把你卖给鳏夫……” 渣爹越说越生气，直接一盆冷水泼到刚睡眼惺忪的沈明珠头上。 已是初冬，天气寒冷，小魔王冷的直打抖。 萧季这个混蛋，不是说包她抱皇帝的大腿吗？ 这是抱大腿吗？ 这简直是拔胡须！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沈芊芊开始表现她的温柔善良。 姐姐，那靖亲王平日里虽与你交好，可人家好歹也是亲王，那容的你这般放肆？ 再说了，靖亲王又不似殿下那般温文尔雅，现在好了，栽跟头了吧。 你不知道，陛下发了好大的火，要不是荣妃娘娘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发火，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昨晚侍寝了？”小魔王就纳闷了。 这天刚亮就这么大阵仗，到底是陛下发火还是他们借刀杀人？ 沈芊芊被怼的脸黑，可又想着这是难得的机会，必须将沈明珠赶出府去。之后再将她赶出鸿儒书院。 只有这样，就没人能盖住她的光辉。 一边跟渣爹说，会去跟荣妃娘娘求情，看能不能有转圜的余地，一边明里暗里的要求白氏掏银子。 美其名曰：宫中各方人都要打点。 白氏是真怕沈明珠会出事，反正钱财乃身外之物，可小魔王不这么想。 银子可是她的命根子。 没了银子就没肉吃，没肉吃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坚决不同意。 “哼，不扰你假惺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谁知道她是去求情还是火上浇油？ 沈芊芊无辜的看向那一家之主，一句话没说又像是说了很多。 气的渣爹抽出鞭子，狠狠的打在沈明珠身上，恨铁不成钢。 逆女，你的命值几个钱。 沈芊芊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提议让明珠姐姐去给靖亲王道个歉，兴许王爷大人有大量，不跟她一般见识？ 再不行就只能将明珠姐姐绑去官府，兴许还能换取咱们侯府的活路。 但这些法子无外乎都是要靠她帮忙，都离不开银子。 能拿银子，深得渣爹的心。 反正他也不喜欢沈明珠这个刺头女儿。 早就想将她踢出侯府了，正好以此机会，向陛下表明决心。 老太太坐于高堂，渣爹在右，就连被赶出去的柳氏都回府了。 幸灾乐祸的等着看沈明珠被赶出府的好戏。 白氏极尽阻拦，不但没有用，反而被架在道德的最高点。 你要有大局观，不能因为了一个逆女，让整个侯府蒙羞。 这就是你平日纵容的结果，如今害了全府人。 扫把星…… 要是再求情，你们母女两一块滚…… 这种无助与噩梦中如出一辙，白氏的心越发拔凉。 白氏想起以往为侯府花的心思，觉得越发可笑。 就不信了，离了侯府，她们母女就活不下去了？ “侯爷，你所求不过是我这正妻之位，何故弄得这么上不的台面。” 白氏要求合离，她带走沈明珠。 没想到渣爹已经无耻道这种地步。 没有合离，只有休妻。 而且还不准白氏带走那些嫁妆。 美其名曰是对侯府的补偿。 白氏错愕，居然要这么赶尽杀绝吗？ 没有银子可以再赚，可没有名声将举步维艰。 “娘，不可。” 不管是名声还是钱，小魔王都要。 现在已经到了上学时间，她向来上学不积极，院长管得严。 她赌院长会派人来找。 “侯爷，你优柔寡断，她们不知好歹，就让妾身来处理吧……” 老夫人虽然不喜白氏，可毕竟年纪大了，对有些事很忌讳。 “柳儿呀，这难道就没其他法子了吗？将她们母女关去乡下的庄子也好啊。” 柳氏最痛恨老夫人这种人，别谁都坏，还想着罪恶不沾身。 “老夫人，您是要选那惹祸的沈明珠还是将来嫁入皇家的沈芊芊？” 一听到嫁入皇家，老夫人眼神变得坚定。 一边‘阿弥陀佛’不忍心，一边选择后者。 小魔王狐疑的看着柳氏转身，在场的小厮和丫鬟被赶出去，而柳氏的心腹端着一壶酒上前。 ------------ 第一卷 第58章 圣旨到 纵使小魔王见识过冥界厉鬼的险恶，可还是没见识过无耻的下限。 饶是渣爹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阵仗，这场景，怎么那么像话本子里演的，要杀人灭口？ 白氏慌了神，再也顾不上什么，名声也好，银子也罢…… 可……迟了。 “夫人，你总是这般不知足，还想跟我争，你争得过吗？” 还等什么，动手！ 柳氏一声令下，身旁有嬷嬷掰沈明珠的嘴不成反被咬了一口，酒水洒了一地，立马冒出白色的泡泡。 这是鹤顶红，一杯下去，就算华佗在世也束手无策。 白氏拼命的挣扎不想被柳氏一巴掌打晕了。 就这样还不打算放过他们母女，用一尺白绫，想伪造成她上吊的样子。 小魔王这是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无助。 小小的人儿被压制着，丝毫无法动弹，耳边全是沈芊芊母女的嘲笑。 本想留着你，为殿下效劳，奈何你这般不中用…… 偏偏还不甘心，整天在书院蹦跶，还想跟我抢殿下…… 放心，很快就会送你们一家三口团聚的…… 哦，这个时候便宜兄长出远门了，看不到柳氏一房丑恶的嘴脸，真遗憾。 小魔王从没想过，她这凡间一趟，要死的这么窝囊。 肯定要被黑白无常笑话很久的。 嗨呀，笑话就笑话吧，这凡人当得真累，手无缚鸡之力，人心又太复杂。 她以后一定会好好听阎王爹的话，乖乖的当个冥界之主，再也不来凡间了。 呜呜呜……太吓人了…… “圣旨到，忠勇侯府沈明珠接旨……” 柳氏一顿，还想先下手为强，不料被传旨公公身边身手高强的侍卫一脚踹翻在地。 “大胆，竟敢违抗圣旨……” 未得逞的柳氏被吓得软瘫在地，倒是沈芊芊一副熟稔的模样上前交涉、攀谈。 “苏公公大驾光临，侯府有失远迎，此人太过顽劣，怕冒犯了公公……” 沈芊芊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陛下有旨，沈明珠接旨。” 小魔王看到沈芊芊那慌张的样子，觉得其中必定有蹊跷。 颤颤巍巍的出列，话说的那叫一个惨。“民女参见大人……” 顺便将渣爹冤枉自己，柳氏想灭口的事添油加醋哭诉一番。 苏总管那个震惊啊，好险，还好他来的及时，不然就坏了陛下的大事。 居然有人敢假传陛下的旨意，妄想私自处决沈明珠？ 还是有什么隐情？ 管不了了，还是赶紧宣读圣旨吧，好回去复命。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沈氏明珠，德才兼备，朕心甚慰，明日进宫觐见，特许参与‘诗歌会’。” 渣爹一群人听着那圣旨内容，大跌眼镜，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不是说恼了陛下，让陛下动怒了吗？ 怎么一个小屁孩还会特意传圣旨下来？ 还让沈明珠去一年一度的宫中举办的‘诗歌会’？ 这可不是动怒的表现，这是要成为座上宾的征兆。 苏总管断不会假传圣旨，难道是…… 渣爹内心慌得一批，他从未想过柳氏会害他。 当然，柳氏也是一阵后怕。 如今沈明珠引得陛下注意，以她的聪明，在‘诗歌会’上崭露头角也不是难事。 到时候…… 唉，失算了，一步错，步步错。 都怪那个优柔寡断的男人。 白氏看着各有心思的众人，牵起沈明珠的手，十分硬气。 “侯爷，要么和离，我带着嫁妆走，要么将今日之事捅到陛下跟前……” 和离？ 今时不同往日，能在圣上面前露脸是何等荣光，渣爹又怎会放过这个机会？ 可假传圣意，是诛九族的大罪。 区区一个忠勇侯府怎么有机会察觉圣意，就那只能是那个宫中人——荣妃。 荣妃出事，忠勇侯府又能好到哪去。 渣爹举棋不定。 看吧，男人就是这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柳氏，这就是你说的，疼你入骨的人，在自己利益面前，你们母女什么都不是。 柳氏自然也想到这一层，哭着请求。“侯爷，你向来疼爱芊芊的，她吃了多少苦才有现在的机遇……” 忽然，沈芊芊的心漏了一拍。 要是此事牵连到殿下，荣妃定不会放过她。 上一次将柳氏赶出侯府就是荣妃给的警告。 要是再来一次，后果不堪设想。 不要，她好不容易走到现在，不能有任何损失。 “爹，女儿求您了，救救女儿吧，要是惹怒了荣妃，女儿，女儿会死的……” 沈芊芊此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见此状，柳氏也跪下来求他，将以往的各种手段都利用出来。 渣爹看着眼前的女人，丝毫没有往日的温柔体贴，不由得心寒。 她们一个个的只顾自己的前途，可有谁真正顾及过他？ 明明以前她们都不是这样的。 “侯爷，若你舍不得银钱，我愿意分你一半的嫁妆。” 白氏心意已决，只为离开这恶心的一家人。 这手笔，不愧是出身江南富绅，花钱大手大脚的，惹得小魔王一阵心疼。 早知道就连白氏的嫁妆也一起转移就好了。 虽然不情愿，但渣爹还是选择了柳氏一房。 小魔王看着那一个个膘肥体壮的小厮，来帮忙搬东西，大吃一惊。 白氏和离一个时辰都没到，从哪找来的小厮？ 特别是那个肚子大大的，脑袋圆圆的，笑起来跟弥勒佛一样，眼睛眯成一条线。 一进门了摸她的蘑菇头。“姐，这就是外甥女明珠吧，真可爱。” 姐？ 外甥女？ 这奇怪的称呼超出沈明珠这个宿主的认知了。 看到不解的女儿，白氏赶紧上前介绍。 “明珠，这是你小舅舅，前段时间刚从江南来，娘已经拜托他给咱们找好了宅子，不比这侯府差。” “你放心，娘能赚钱，以后天天都有肉吃。” 白氏怕女儿一时无法接受，赶紧安慰。 小魔王明了，看来白氏一直在谋划离开侯府。 ------------ 第一卷 第59章 进宫 小魔王就这样跟着白氏住进了城东的宅院。 对于这一点，她是很开心的。 因为离书院近，这样她就能多睡会儿了。 白氏看着活蹦乱跳的女儿，心里安慰不少，也在暗自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爱护她。 小魔王是个自来熟，更何况那小舅舅也是个活脱幽默的性子。 三两句话就知道了她的喜好，最后大手一挥，进馆子，还是白氏站出来阻止了。 也不看看时辰？ 这都多晚了。明日一大早还要进宫见驾，可不能耽搁了。 忙活了一天的白氏又开始给沈明珠装扮，争取拿出最好的状态去面圣。 毕竟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 稍有不慎，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小舅舅巴不得将世间所有的珠宝都往沈明珠身上挂，直接将京都有名的珠宝行搬来府上，任君挑选。 白氏巴不得将所有好看的衣服都给她穿，希望明日她能一鸣惊人。 这三人中，还是小魔王最淡定。 别说只是一个凡间的帝王，就连当年去见玉皇大帝的时候也没紧张过。 小孩子该有小孩的样子，这些珠宝啊，绫罗绸缎啊，像什么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去炫富去呢。 这陛下又是个小心眼，万一要白氏的银钱充公，那可是得不偿失。 再说了，陛下召见她完全是因为她敢当众跟萧季做对，觉得能为他所用罢了。 所以她只要表现的粗鲁一点，换句话来说能当陛下的刀子就足够了。 第二天一大早，白氏带着沈明珠站在宫门口，等着宫人传报。 因着沈明珠年纪小，白氏做为家长，陪同照顾同行。 白氏毕竟是大人，虽然与忠勇侯府没了瓜葛，可身后还有娘家，自然规规矩矩的。 连带着小魔王刚想大哥哈欠都被捂住了嘴。 怎么地？ 淑女就不打哈欠的吗。 直到日头高照，陆陆续续的有官员下朝，也时不时的有人进宫。 小魔王就纳闷了？这皇帝让她们罚站是什么个意思？ 不是说要见她吗，现在她人都站宫门外两个时辰了，不宣又是什么意思？ 凡人就这点不好，身份地位阶级极重，上位者不发话，就算站到地老天荒也得一直忍着。 小魔王可忍不了。 好巧不巧的，旁边又来了一架马车。 守门小将一看到那马车标识，弯腰赔笑的打开大门迎接。 小魔王刚想拉着白氏往里走就被阻拦，那个气愤啊。 凭什么那人一来就能进去，她们就得站这等？ 这么双标的？ 愤怒的小魔王不管三七二十一，站出来阻拦。“大人，您架着马车进宫不合规矩吧。” 守卫刚想呵斥就听到驾马车的侍卫声音。 “规矩？不知先帝爷说的话算不算规矩？” 侍卫立马跪下，请求靖亲王息怒。 另一边给无知的人解释，生怕被牵连。 先帝曾赐给靖亲王一块随身玉佩，见此玉佩如见先帝，后来靖亲王为方便就将那玉佩挂在他的马车上。 一路通行。 至此，小魔王明白了皇帝的‘良苦用心’，感情是故意让她碰见萧季的。 说不定还让人监视着这一切呢，就看她能有多少价值。 这小魔王还不要好好表现一番，拍拍马屁。 “王爷，古人云，长者赐应当好生保管，哪能这般到处招摇，岂不辜负了长者的一番心意？” 侍卫一听，惊掉了下巴，这是哪家的，胆子这么大？靖亲王小霸王的名声内听过吗，居然敢当面蛐蛐。 唉，也不知这家大人能不能继续在京都待下去了？ 渐渐的，周围集聚了好些人，这可是头一遭啊，居然有人敢跟靖亲王对着干。 马车内的人像是刚醒来，声音还有些慵懒。“居然还敢教训本王，你是哪家的？” “小女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忠勇侯府的嫡女。”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再说了，就渣爹昨日那行径，不报仇就不是小魔王的性格。 “怎么，王爷难道还能只手通天，找忠勇侯府的麻烦不成？” 其实内心在咆哮，去找吧，去找吧，不找不是男子汉。 哼…… 一声之后，靖亲王也不进宫了，怒气匆匆的返回，像是败下阵来一样。 这边小魔王还得意洋洋，“各位大人，想这种可千万不能惯着，应当以理服人，看，他自己也觉得丢人，灰溜溜的走了……” 殊不知周围的人纷纷摇头。 靖亲王的脾气是出了名的臭，这可不是觉得丢人，这是去报复去了。 忠勇侯府，唉，可惜了。 听着众人的叹气，小魔王别提有多期待了。 萧季，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一定要让他们将白氏留下的那一半嫁妆吐出来。 宫门口的小风波刚结束，宫里就传来消息，陛下要见沈明珠。 看来是她经过了第一轮考验。 这么简单？ 小魔王越发有信心的走进养心殿。 皇帝坐在高位“你就是沈明珠？胆子不小啊，居然敢得罪靖亲王，还有没有将皇家威严放在眼里？” 帝王威严不是一个正常的小孩能扛得住的。 但小魔王可不是一般人。 “回禀陛下，靖亲王恃宠而骄，民女做为读书人最是看不惯那种行为，陛下要惩罚，民女也认了。” 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彻底逗乐了皇帝。 鸿儒啊鸿儒，这可真是你交出来的好弟子。 一样的倔。 只不过，沈明珠的倔对皇帝有利，所以能当的重用。 之后皇帝为表仁厚还特意提起昨日之事。 这倒是让小魔王抓住了机会，该好好跟渣爹算笔账了。 陛下您有所不知，侯爷向来不待见民女，就连民女的手也是…… 呜呜呜……民女的母亲也已经被侯爷赶出府了。 原本民女的母亲想拿着和离书离开的，可侯爷不同意，狮子大开口，要了好大一笔银子，不然就休妻。 民女孤儿寡母的，又没了银子，怎么在京都城生活？ 侯爷这是想将民女赶出京都啊。 皇帝本就是个多疑的人，虎毒还不是子呢，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 难道…… 传言忠勇侯宠妾灭妻，如今那妾室所出的沈芊芊入了荣妃的眼，也难怪忠勇侯会不大正室当一回事。 不对！ 苏总管说，当时情况紧急，要不是他及时赶到，这沈明珠母女恐怕…… 事情败露后，忠勇侯还口口声声说是陛下的旨意。 说是沈明珠得罪了陛下，他是大义灭亲。 朕的旨意，他沈浪怎能知晓？ 那天…… 荣妃！ ------------ 第一卷 第60章 伴君如伴虎 皇帝仗着自己年长又有权势，威逼利诱的让沈明珠替他做事。 无外乎就是找些靖亲王的错处，然后当众指出来。 美其名曰为靖亲王好，避免他走歪路。 沈明珠能怎么办呢？ 胳膊拗不过大腿，再说了，有了皇帝撑腰，她就能拿着鸡毛当令箭，渣爹一群人，一个都逃不了。 当沈明珠被苏总管恭敬的送出宫时，荣妃立刻就收到消息。 在后宫记得团团转。 陛下的心思真难猜，那日陛下明明很生气的，她为了不让沈芊芊受牵连，才想出先下手为强，除了沈明珠。 到时候就算陛下追究起来，也能借口沈明珠自知冒犯天威，畏罪自尽。 也不知沈明珠会在陛下面前说些什么? 往日陛下不管多忙都会来她宫里坐坐，可今日连个宫人都没过来请安。 莫不是陛下察觉出什么？ 荣妃不止一次的感叹，因为那沈芊芊，她已经两次让陛下心生芥蒂。 伴君如伴虎，她必须稳住皇帝，这样她的儿子才有胜算。 今日小魔王因着进宫的原因，白氏特意替她请了一天假。 小魔王在家苦思冥想，到底要怎么才能稳住皇帝？但又能真得罪了萧季？ 咦，不对，这不妥妥的无间道啊。 刺激！ 小魔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肉也不吃了，马不停蹄的去上学。 这还不要在陛下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替陛下去找找萧季的麻烦，顺带与他琢磨琢磨，到时候让他也好配合配合。 说不定皇帝一高兴，还能将渣爹一家发配宁古塔呢。 小魔王越想越开心。 鸿儒书院。 萧季照常在课堂上睡大觉。 小魔王一个健步冲上去。“报告夫子，萧同学不认真听讲。” 哼！不喜欢读书的她，在原本请假的今日都来上学了。 还不得让夫子好好表扬一下。 有睡觉的萧季一对比，她简直就是三好学生。 睡眼惺忪的萧季挨了夫子一戒尺，看着眼前得意洋洋的蘑菇头，叹气。 这个伙伴有点傻该怎么办？ 现在换还还来得及吗？ 鲍夫子今日一来上课就得知沈明珠请假了，萧同学也没闹幺蛾子，别提有多开心。 万万没想到，沈明珠又来了，还给他出难题。 按校规，上课睡觉是要罚站的。 那可是靖亲王，别说是睡觉了，就算逃学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这拿到明面上来，不罚何以服众？ 在座的学生可都是要权势有权势，要背景有背景的。 萧季觉得鲍夫子头发少的可怜，也就不难为他了，自领罚。 “昨日院长布置了一篇文章，夫子您不检查一下沈同学学的怎么样，也好让大家一起学习一番？” 什么文章？ 小魔王就知道那人小心眼，锱铢必较。 唉，失算了。 乖乖的承认错误，自行领罚。“学生忘记了，学生也去罚站吧。” 同样是空旷的庭院，小魔王不满的抱怨。 “你这是什么鬼主意，差点就被吓死了。” 就算是现在回想起来，仍旧一身鸡皮疙瘩。 没想到柳氏心肠这般狠毒。 萧季头都没转。“古人有云：富贵险中求，再说了，你不也达到了目的。” 确实。 白氏和离，带着她远离渣爹一群人，过上了逍遥自在的日子。 说不定过几天就可以跟着小舅舅去游山玩水，浪迹天涯。 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 “你早该知道，陛下想利用我来对付你，今后可别跟我说话了。” 自古帝王都多疑，小魔王怕她无间道还没开始就早早被拆穿。 但是，不找萧季的麻烦，又怎么体现她的价值？ 头痛。 带有讨好的笑容。“王爷，要不您先受点委屈，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怎么的也要先站稳脚跟啊。 萧季从未见过蘑菇头这般谄媚，这不符合她的性格啊，难不成那天被吓坏了？ 一个劲的想抱皇帝的大腿。 不行，得赶紧跟她说清楚，就算要扮演无间道，也是向着他这边，毕竟他们可是有着同窗的情谊。 还没等萧季放出诱惑就听到身旁人悄悄咪咪。“陛下有意让你半月之后的‘诗歌会’，到时候我会找你麻烦。” 这都不是最主要的，关键是那天还是新月。 皇帝的意图是想让萧季当众发疯，再让沈明珠这把刀去挑拨朝臣，最终达到废黜‘靖亲王’的权势。 这里的弯弯绕绕，要不是小魔王看了不少话本子，还真想不明白。 怪不得萧季想让那个‘小鬼’重新上身了。 怪不得萧季需要她在身边帮助。 小魔王看着格外震惊的萧季，怎么，还怀疑她的诚心？ “放心吧，皇帝那种阴险之人不适合当盟友，你就不一样了……。” 你有把柄，这话小魔王没说出来，怕打击他。 两人一拍即合，准备在半月之后的‘诗歌会’上大展拳脚。 当然，这段时间，小魔王与萧季上演了一场场针尖对麦芒的鸡毛蒜皮小事。 沈明珠简直成了京都人的偶像。 没有人敢这般与靖亲王作对，还完好无损的活着，关键还越活越滋润。 这天，白宝箱，也就是白氏的弟弟，沈明珠的小舅舅。 刚开始还担心长姐母女被赶出家门日子不好过，没想到，这小外甥女是个有能耐的。 不仅读书厉害，还能跟皇帝搭上线。 白宝箱的心思很简单，就像沈明珠这个外甥女能不能在皇帝面前给他美言几句，到时候白家花点银子，买个小官当当。 这样白家就能脱离商贾之名，往士族发展。这也是白宝箱这辈子最大的愿望。 奈何白家没有一个人有读书的天赋。 这次进京，原本是想与忠勇侯府多接触的，没想到那忠勇侯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银子没少拿，居然还想休妻！ 简直岂有此理。 白家虽然地位不高，奈何富可敌国，岂能任人宰割。 意气之后，这几日白宝箱愁的头发都白了一根，还好，天无绝人之路，他的亲外甥女混出头了。 “外甥女，想吃什么，想买什么，经管开口，舅舅别的本事没有，银子管够……” ------------ 第一卷 第61章 比六殿下还来头大的人 白宝箱一副大款的模样，略带崇拜的看着沈明珠。 有这等好事？ 最近白氏又开始控制她的饮食了，听到这眼睛一亮，一连串报了好些菜名。 白宝箱觉得，这个外甥女简直是最好带的孩子，只要给吃的就行。 十分大方的将沈明珠带去醉雨轩，京都城最豪华的馆子。 醉雨轩，顶层包厢。 皇宫的全貌尽收眼底。 耳边全是恭敬的少爷……小小姐…… 小魔王震惊了，这醉雨轩可是京都上流人士最喜欢的地方。 没想到居然是白家的产业，怪不得白氏出手那么大方。 看着那各色各样的，叫不出名字的菜肴，别提有多开心了。 “小舅舅，这些都是给我吃的吗？”小魔王眉飞色舞的，是不是从今以后她就可以在京都城横行霸道了？ 有一个富可敌国的小舅舅，要是再哄得陛下高兴，又替靖亲王鞍前马后，这日子，怎一个爽字了得。 小魔王心情高兴，胃口也极好。 各种样式的点心都想尝一尝，白宝箱也宠着她，样样依着她。 可这阵仗惹得客栈里其他人眼红。 这顶层包厢到底是哪位贵人？ 要知道那顶层就算是六殿下萧元贞都进不去。 商家的说辞是，那地方不对外开放，可今日这样子，菜品流水一样的送进去，分明就是贵客。 六殿下又不是京都城顶尊贵的，去不了也情有可原，酒足饭饱，众人开始猜测，京都城还有谁比六殿下还尊贵的。 首先肯定是陛下，但陛下出行，向来都是禁卫军开道，龙撵随从一个不拉的，今日这般安静，不像。 那就是靖亲王。 靖亲王拥有‘尚方宝剑’是连陛下都礼让三分的王爷。从身份上自然比一个皇子尊贵。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沈芊芊本在醉雨轩做东，宴请‘天才班’的那些同学，当然不包括沈明珠和靖亲王。 毕竟他们也不买账。 主要目的就是吹嘘她跟六殿下萧元贞的关系，顺带宣布一个好消息。 白氏和离，柳氏自然被接回了侯府，又有六殿下的撑腰，这侯府主母非她莫属。 以后她沈芊芊也是身份尊贵，入了族谱的嫡女了。 这边，沈芊芊仗着六殿下的关系，在一众名门闺秀面前耀武扬威，这后边的人居然砸场子。 说什么六殿下在京都城连醉雨轩的顶层都进不去。 虽然六殿下不在场，可这不妥妥的打沈芊芊这个跟班的脸吗。 沈芊芊不敢去找他人麻烦，不代表她不会发作，找醉雨轩掌柜的麻烦。 “小二，你这醉雨轩这么大的地方，居然店大欺客，这菜一股子馊味……” “就是，叫你们掌柜的出来，天子脚下，目无王法，岂有此理……” 店小二这种闹事的情形虽然看多了，无外乎都是一些醉汉，或者想吃霸王餐的老赖。 这还是头一回碰见几个小孩子闹事，还都是官大人家的嫡子嫡女。 按理说他们应当不缺银子。 难道是忙中错乱了，给上错了菜？ 赶紧上前，赔礼道歉。“各位客观，可是有不可口味的，小的这就去给您换，另外店里出了新品，给各位尝尝鲜。” 沈芊芊这种极度自卑的小人心思，一听到小二这话语，感觉是在打发要饭的。 气的拿起一碗菜就往地上摔。 “狗眼看人低东西，你知道我是谁吗？让你们掌柜的出来。” 小二还从未见过这等架势，知道这群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大户官员家的，只能去请掌柜的。 沈芊芊看到小二这般听话正得意洋洋就听到一声声嘲讽。 “这不是忠勇侯府的庶女吗，居然跑这来耍威风？” “哎呀，你有所不知，这庶女啊，年纪轻轻就已经攀附上六殿下了，还哄得荣妃娘娘开心，手段高着勒。” “唉，这六殿下是多亲民的一个人啊，怎么身边人却仗势欺人……” 毕竟醉雨轩在京都这么多年，不管是菜品还是服务都是无可挑剔的。 沈芊芊这一举动分明就是挑事。 看戏是人之本性。 掌柜的一出来，沈芊芊先发制人，提出要换地方，掌柜的无能为力。 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位子已经坐满了，这外面还有不少人在排队呢。 沈芊芊借机提出去顶楼看看，但被掌柜的拦下。 “沈姑娘，真是抱歉，顶楼不对外开放。” 掌柜的这话倒是引起公愤了。 什么不对外开放，那流水一般的菜品是给谁吃的？ 那传出来的阵阵欢声笑语难不成是鬼的？ “掌柜的，这就是你们醉雨轩的不是了，这顶楼怎么别人去的，我等去不得？” 以前没人去过也就算了，如今就不一样了。 大家都是京都城有头有脸的人，这要是传出去，多没面子啊。 原来是因为这？ 掌柜的心里了然。 “各位，实在是抱歉了，这楼顶啊是我家主子的私人空间，真的不对外开放。” 这话一出，无不惊讶。 这醉雨轩还有幕后主子，会是谁呢？ 沈芊芊这才后悔自己的冲动，这幕后之人肯定不简单，今日她表明了身份，会不会给六殿下带来麻烦？ 沈芊芊巴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 奈何她的同伴没放过她。“芊芊，反正你是殿下的人，说不定这醉雨轩的主子认识殿下，会请我们一起上去呢。” 言外之意是让沈芊芊利用六殿下的名声，带他们去顶楼。 掌柜的也是个人才。“抱歉，我家主子今日在宴请宾客，特意吩咐过，谁都不见。” 不仅是沈芊芊被下了面子，就连六殿下萧元贞也被拒绝。 看来这醉雨轩的主子来头很大。 能被宴请在顶楼的人，更不简单。 就在众人猜测之际，顶楼的门开了。 沈明珠挺着个圆滚滚的肚子，嘴角还带着肉香，慢腾腾的出来。 “咦，同学们，你们也来这吃饭啊，今日个我请客，大家别客气啊……” 小魔王始终记得欠他们一顿饭，上次说请的，可惜大家闹掰了。 如今又不用她花银子，又恰巧遇见，时机再好不过了。 只是遗憾她已经吃的饱饱的，不能作陪了。 不过没有她的作陪，那些人应该能吃的更开心吧。 毕竟没有人愿意跟仇人坐一桌吃饭。 小魔王觉得，她真是还怪贴心的。 ------------ 第一卷 第62章 小魔王变身暴发户 这话无疑是将沈芊芊按在地上摩擦。 时刻提醒着她，在沈明珠面前，她始终抬不起头。“掌柜的，她已经被侯府赶出家门了，凭什么能上顶楼？” 沈芊芊不甘心啊，明明现在她才是忠勇侯府的嫡女。 小魔王气笑了。 她为什么就不能去顶楼呢？又碍着她沈芊芊什么事了。 “怎么，我不管去了顶楼，还吃饭不用付钱呢，哼……” 小魔王觉得吃饭不用给银子，这是很长脸的事。 以后一定要去萧季面前嘚瑟一下。 “怎么，你爹死乞白赖拿了我娘那么多银子，现在没钱给你吃饭了？” 对于白氏和离，还倒贴银子给渣爹这事很是芥蒂，逮着机会就要阴阳两句。 白氏和离这事传的沸沸扬扬，这忠勇侯要银子倒是第一次听说。 自古以来，哪有女子和离一说，更没有已经生儿育女的正室夫人和离一说。 原来这忠勇侯是为了白氏的银子啊。 真是丢男人的脸。 这忠勇侯府没一个好东西，顺带看沈芊芊也没好脸色了。 小魔王那个开心啊，忠勇侯府如今可不关她的事喽。 “各位叔叔伯伯，哥哥姐姐们，我娘说，只要能安全离开忠勇侯府，就是将那十里红妆都给了，也是愿意的。” “如今我跟我娘已经离开忠勇侯府，过安生日子，没成想在这遇见沈姑娘，这般咄咄逼人。” 小魔王学习的本事见长，将柳氏那欲哭还休的表情学的入木三分。 众人纷纷谴责沈芊芊，觉得她仗势欺人。“得饶人处且饶人。” 就在众人还在同情被赶出侯府，流落街头的沈明珠时，听到刚才还得体的掌柜，笑语嫣然的嘱咐。 “小小姐，马车已经备好，新出的酒酿丸子也给您放在马车里，给您当宵夜……” 什么？ 小小姐？ 沈明珠？ 脱离了忠勇侯府摇身一变成了醉雨轩的小小姐？ 这是什么好命啊，怎么他们就轮不到？ 亏得刚才还同情她，真是……气人…… 不过，沈明珠临上车前的一句话让大家心情舒畅了不少。 毕竟没人不喜欢吃免费的午餐，还是在醉雨轩。 白宝箱听到沈明珠大手一挥，要给今日全醉雨轩的食客买单时，心疼的脸抽搐。 这败家丫头，还真以为他的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 能怎么办呢，自己的外甥女自己宠着呗。 但有一点，那个辜负了他白家的渣男，庶出的女儿居然敢在他的地盘上闹事，真是谁给的脸。 掌柜的得到指示，虽说做生意都讲究一个和气生财，但白家的生意做到如今的地位，可不是任人宰割的。 “沈姑娘，鉴于那盘菜是你私自倒了醋才发酸，还想以此来要挟醉雨轩，此等行为已经触犯了醉雨轩的底线。醉雨轩不欢迎你。” 万万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 沈芊芊请的人都是各府里的千金小姐，居然被店家赶了出来。 众人捂着脸，赶紧走，边走还边抱怨。 “本小姐从未有过这般丢人，都怪沈芊芊……” “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以后离本小姐远点……” 沈芊芊成了众矢之的。 不仅如此，这消息也传入荣妃耳中。 上好的青花瓷被摔得粉碎。“这沈芊芊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尽给本宫添麻烦。” 这哪是福星，分明就是扫把星。 荣妃心中有了质疑，难道是钦天监有误？当即召人前来。 钦天监荣大人是荣妃的本家，替她做过不少亏心事，自然也知道荣妃的性子。 算命算错了的事是万不可承认的。 “启禀娘娘，微臣当时作法时，身边围了不少人，不知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以至于微臣算的出了偏差。” 动手脚？ 荣妃仔细回想当日情形，沈芊芊的亲生母亲显得格外积极，就连生辰八字也是早早的就准备好了。 难不成她听了什么风声？故意为之。 就像中秋落水事件一样，柳氏可动了不少歪心思。 只为将沈芊芊与萧元贞捆绑在一起。 原本荣妃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沈芊芊对她的皇儿有利，若是一开始的八字就已经被柳氏做了手脚。 若是将皇儿的灾星一直留在身边，那后果不堪设想。 以防万一，一边让荣大人在测算一遍，一边再给沈芊芊最后一次机会。 醉雨轩事件之后，沈芊芊就一直未等到宫中来信，心中忐忑不已，偏偏柳氏还在呵斥她。 “为娘教你要沉住气，沉住气，你学哪去了？” “若是被荣妃舍弃，你也不用回来了，在外找棵树撞死算了……” 沈芊芊一直都知道，柳氏只当她是个换取利益的棋子，从来不会像白氏疼爱沈明珠那样带她。 这也是她讨厌沈明珠的一点，凭什么她有白氏那样的亲娘，而她，长得好，能说会道，却要忍受柳氏这样的人？ 老天不公。 所以牢牢的抓住荣妃，只有这样，柳氏才会高看她一眼，她才会受重视。 如今，她又给六殿下惹祸了，荣妃怕是厌弃了她。 正在无望之际，荣妃传信来了。 让她准备宫中接下来的‘诗歌会’。 柳氏一听，立马换上慈爱的脸庞。“娘的好女儿啊，你发达了，这宫里的宴会连你爹都没资格去，荣妃缺邀请了你，真给娘长脸……” 沈芊芊已经麻木了。 越发坚定的要远离柳氏，‘诗歌会’这是她的机会。 这天，沈芊芊头一回拒绝了柳氏选的花枝招展的衣服和满目琳琅的首饰，而是穿了鸿儒书院的校服。 用一根发带绑住了头发，倒是别有一番书香气。 小魔王就不一样了。 在白宝箱舅舅的打扮下，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一样。 小魔王很担心，白氏说这玉佩价值千金，要是丢了，该多心疼啊。 皇宫人多眼杂，肯定是找不回来的。 俗话说，长辈赐，不可辞，小魔王乖乖的任由他们打扮，临上马车前还跟白宝箱舅舅保证，一定会让陛下对白家有印象的。 可是上了马车立马将头上的，身上的珠宝一个个拿下来。 放进一个袋子里，生怕弄丢了。 不行，这个袋子也得找个人保管。 ------------ 第一卷 第63章 马屁拍的快很准 宫门口，小魔王眼尖的瞧见院长的身影，老远就打招呼。 “夫子……夫子……” 鸿儒头大，这孩子鬼叫什么呢？这么多人看着，多丢人啊。 鸿儒十分不情愿承认这是他的关门弟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后又一想，这孩子性格跳脱，皇宫规矩众多，要是一个不小心，可是要丢脑袋的。 算了，带在身边吧。 “听见了，听见了，老夫又不耳背……”赶紧将沈明珠拉倒身后。 喘了口气的沈明珠看了看夫子那宽大的衣袍，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知怎么，鸿儒看着那笑容，不由自主的打颤。 唉，阴影啊。 谁来安慰他受伤的心灵？ “夫子，学生觉得，宫宴不宜穿的花哨，可又不忍心让长辈伤心，所以……” 小魔王将包袱递给院长，意思很明显，想让他保管。 到底是谁，进宫还带个包裹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打包剩饭剩菜呢，丢不丢人。 随手转交给跟在身后的侍卫，这一举动惊到小魔王了。 她可是只相信院长一人的，要是那些侍卫偷偷拿些出来，她找谁哭啊。 鸿儒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魔王进退两难。 “沈姑娘放心，包裹我等必定替你好好保管，定不会有丝毫差错……” 好吧，既然都这么说了，再计较就有点抠门了。 现在她小魔王可是有钱人。 学着夫子的样子，双手背在身后，昂首挺胸的步进皇宫。 沈明珠虽然是皇帝邀请来的，但也是鸿儒书院的学生代表，自然是坐在夫子身后。 沈芊芊就不一样了，跟在荣妃娘娘身后，像个心腹。 萧季本就是身份尊贵，宴会厅有专属座位，甚至比鸿儒夫子的位子还靠前。 ‘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起立，恭迎陛下。 皇帝看着堂下的众人，心情很好的抬手，宣布宴会开始。 虽是诗歌会，但觥筹交错，莺歌燕舞是少不了的。 还有些号称读书人对那些音律也好，舞曲也好，评头论足，显得他们很能一样。 小魔王就不一样了，一心埋在吃食上。 这御膳房的厨师真不是浪得虚名，就连一个简单的白豆腐都能弄出这么多花样。 小魔王吃的很满足。 在喘息的间隙，忽的察觉远处炽热的目光，后知后觉的抬头。 妈呀，皇帝给她暗示的脸，都快抽搐了。 小魔王一个激灵，鸡腿也不香了，等着接下来的暴风雨。 果然，皇帝在与鸿儒夫子谈话中，三言两语就提到沈明珠这个‘天才少女’。 “先生，朕当年多次请你收六皇子为弟子，你可是扬言年纪大了，不收弟子的，这来了个关门弟子，难不成朕的六子比不上你那小弟子？” 皇帝这话虽然带有责备，可鸿儒一点都没放在心上，更是直言不讳。“老夫这小弟子是个难得的人才，六殿下虽然才情不错，可也没法比……” 听完这皇帝居然哈哈大笑。 点名让鸿儒口中的沈明珠出列。 沈明珠叹了声，果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都还没吃饱，皇帝就像她当刀子了。 “学生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被恩准抬起头来，注视着皇帝的眼神，从中看出他的意图。 “陛下，既然是‘诗歌会’学生请旨守擂台。” 果然，陛下很开心，沈明珠的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但表面上还要装一装。 “放肆，皇家子弟众多，朕的臣子也不少，历年的状元郎也在场，岂能由你一个小屁孩胡闹。” 在场的无不附和皇帝的话。 就是，你一个小屁孩，本官上场倒显得欺负你了。 沈明珠，你还是去小孩那桌玩泥巴，‘诗歌会’还轮不到你。 “众爱卿说的有理，不过既然鸿儒夫子觉得沈明珠的才情无与伦比，若是众位大人上场，倒显得欺负人，那就让靖亲王上场打擂台吧。” 七拐八拐的，终于说到点子上。 小魔王看向闭目养神的萧季，准备好了吗？ 可千万不要拖后腿啊。 “她是什么身份，也配与本王比？”萧季缓缓睁开眼睛，不怒自威。 这下连鸿儒夫子都看不下去了。 好你个臭小子，平日里你就比不过她沈明珠，今儿个不想丢脸就直说，拿什么身份压人？ “王爷，‘诗歌会’历来不以身份论输赢，你们都是老夫的弟子，老夫倒想看看，这段时间你们的进步如何？” 鸿儒夫子只是单纯的想考一考两位弟子的水平。 既然夫子都发话了，萧季自然不能摆架子。 皇帝松了一口气，还真怕他不上当呢。 用眼神给沈明珠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将萧季按在地上摩擦。 沈明珠与萧季，分坐在桌子两边，四目相对，开启一场‘文斗’。 一开始都是一些平日里所学，两人不相上下。 皇帝看不下去了，这要斗到什么时候？ 这样就算沈明珠赢了，于萧季也无害。于他的目的相差甚远。 皇帝的严厉警告之下，小魔王叹了口气，唉，萧同学，对不住了。 “陛下在上，您虽手握‘尚方宝剑’可到底是臣，是臣就应当对陛下恭敬有加……” 此话一出，现场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这沈明珠也太猛了吧，这是能说的吗？ 偷偷看向陛下的神色，咦，未见怒色，反倒有种欣赏。 众位大臣恍然大悟，这个沈明珠，年纪轻轻的，精准拿捏住陛下的心思。 马屁拍的那叫一个稳狠准。 他们在朝堂浸润多年，居然比不上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唉。 萧季笑了。“说说，本王洗耳恭听。” 小魔王开始列数萧季的三宗罪。 其一：众人进宫，都得在宫门口下马车步行，只有他马车直通宫城。 其为不尊重皇家威仪。 其二：陛下在上发话，他居然在下面打瞌睡。 其为不尊重陛下威严。 其三：他做为‘靖亲王’，只拿王爷的俸禄，丝毫未给朝廷做出贡献，还经常给陛下热麻烦。 还列举了那次偷国舅爷家的‘将军鸡’，给陛下带来很大的麻烦。 ------------ 第一卷 第64章 发作 众人回想，这都是靖亲王的常规操作，也算不上什么大逆不道的举动，顶多就是有些放荡不羁。 平日里陛下疼爱他，也都不计较的。 怎么又拿出来说事了？ 看陛下那样子，是准备现在计较了，纷纷开始站队。 有人谴责靖亲王的不知礼数，有人替他说话。 陛下兄弟情深，这些个虚礼，陛下都没发话，其他人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一来，靖亲王身体不好，二来，那马车上还挂着先帝的玉佩，难不成，还有人敢拦着？ 沈明珠漠然的抬头看向陛下，这该怎么办呀？ 这不是她不帮忙啊，实在是你自己的人胳膊肘往外拐。 应该怪不了她吧。 沈明珠默默的看着陛下，等待下一步指示。 还没等陛下有行动，萧季就出事了。 直直的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身体控制不住的想乱动，想打砸，可尚存一丝理智，仅仅咬住牙关，似乎想以疼痛来惊醒自己。 现场众人都吓了一跳，靖亲王这该不会是被他们起的吧？ 这不关他们的事啊，都怪沈明珠，是她提起这茬的，纷纷将自己摘得干净。 “陛下，您与靖亲王手足情深，理当不会计较那些虚礼的……” “陛下，靖亲王身体孱弱，人尽皆知，不会责怪王爷无礼的……” 皇帝脸都黑了。 万万没想到，这些人变脸这么快。 不过没关系，萧季眼看就要控制不住了，等他失控的时候，在座的都会将他当成吃人的要怪。 人人得而诛之。 小魔王看着天上的新月渐渐显露。 糟糕，萧季发作了。 此处没有会元大师的阵法，他撑不过去的。 灵机一动，嘴上骂骂咧咧的，“唉，你是个男子汉，怎么还耍小孩子的把戏，”脚步却在慢慢靠近。 萧季在她靠近时，理智回来一些，但又不能让人察觉。 直接将沈明珠牵制在手，恶狠狠的。“就凭你，也敢教训本王。” “该为你的所做作为付出代价……” 话音刚落，萧季直接咬住她雪白的脖子，瞬间鲜血蔓延。 乱套了， 皇帝想以此抓住萧季杀人的把柄，喊着护驾…… 众位大臣生怕靖亲王发怒，下一个被咬脖子的就是自己，发疯一样的逃离…… 只有御林军在陛下的命令下，想将靖亲王拿下，可一个眼神就被呵斥，不敢上前。 “放肆，‘尚方宝剑’在此，看谁敢对王爷不敬。” 就算皇帝还想说什么，但‘尚方宝剑’一出，不得不跪地迎接。 玄一及时赶到，将萧季打晕带走。 “就是你，将王爷气成这样的？” 那语气，那眼神，众人纷纷露出同情的眼神。 唉，让你拍皇帝马屁，这下死翘翘了吧，靖亲王是那么好惹的人吗？ 沈明珠被强行抓走，回头求陛下救命。 “陛下，您要就我啊……” 而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想丢弃棋子一样呵斥。“此人胆大包天，害的皇弟病发，你们想报仇就带回去吧。” 这是不管沈明珠的死活了。 热热闹闹的诗歌会，以靖亲王发病，沈明珠被带走而结束。 众人一头雾水，皇帝这局是什么意思？ 难道就是故意找个人来刺激让靖亲王，好让他当众出丑？ 或者想以此将靖亲王控制在手里？ 只是没想到，即使靖亲王昏迷的不省人事，他的属下仍能祭出了‘尚方宝剑’，迫使陛下功亏一篑。 这场变故，说起来只有一个冤大头。 沈明珠，一心想拍陛下的马屁，为他鞍前马后，以至于得罪了靖亲王，最后落到他手上，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这也让大家知道，这靖亲王是万不能得罪的。 沈芊芊目睹了沈明珠被带走的全过程，当然也看到她被咬破的脖子。 心里高兴的很。 哼，沈明珠，让你狂，让你傲，踢到阎王了吧。 跟在荣妃身后，小心的伺候着。“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殿下的对手又少了一个。” 此话不假，萧季这次发疯，这辈子与皇位无缘了。 天下人可以容忍一个嚣张跋扈的亲王，却无法认同一个随时会发疯的君王。 “娘娘，您大可放心，经此一次，陛下对沈明珠的信任会大打折扣，就算她在陛下面前说些殿下的坏话，陛下也不会信的。” 荣妃也想到这点，真是个好消息。 她正因为前段日子，沈芊芊在醉雨轩惹的祸头疼呢。 关键那人还是沈明珠，最近又得陛下的青睐。 现在看来，不足为惧。 靖亲王府。 小魔王一边按着脖子，一边吃着鸡腿。 看着身边赔礼道歉的萧季，心情很不爽。“不是说好了演戏的嘛，你还动真格了？” 导致她现在吃东西，脖子都疼。 萧季无奈的赔笑，他也不知道没了会元大师的阵法，这‘小鬼’这般厉害，他真的控制不住啊。 要不是她靠近，他非得当场抓狂不可。 直到牙齿咬破皮肤，尝到鲜血的味道，体内的小鬼瞬间安静下来。 就像老鼠见了猫。 小魔王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借此机会，开始提要求。 “你那‘尚方宝剑’借我看看呗……” 什么？ 玄一那把是假的？ 皇帝对着假的宝剑跪地磕头？ 小魔王震惊了，难道那满朝文武就没有一个人辨真伪吗？ 还有那真的在哪？ 小魔王跃跃欲试，要是她也复刻一把，是不是也可以横行霸道了？ 萧季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一个暴栗，阻止了她不切实际的想法。 她该不会以为任何人拿出‘尚方宝剑’别人都以为是真的吧？ 傻不傻。 只有他萧季拿的，就算是假的，别人也当真的，因为先帝临终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口说过，赐他可斩昏君的‘尚方宝剑’。 其他人就算拿着真的，也会被抓进大牢。 罪名是仿造皇家之物。 “现在你该想想，怎么重新获得陛下的信任。” 毕竟这个时代，有了陛下的撑腰，她们母女才能在京都活的自在。 这还不简单，以陛下的小心眼，和想对付萧季的心思。 只要沈明珠能透露些机密，她照样有利用价值。 萧季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还是不是他的盟友，转身就像把他出卖了？ “放心了，你才是真盟友，其他人都是过客。”小魔王不得不安慰一下。 她可是更崇拜‘尚方宝剑’的，毕竟连陛下都要跪拜。 沈明珠被打晕后扔在王府后巷，不一会儿就被黑衣人带走。 ------------ 第一卷 第65章 开启无间道人生 沈明珠是被一碰冷水泼醒的。 映入眼帘的是一身明黄黄的龙袍。 还真被萧季说中了，只要她被丢出王府，必定会被皇帝的人带走。 凡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屈能伸。 只见沈明珠扑腾一声，跪在皇帝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陛下，救命啊……” “那靖亲王简直不是人，是魔鬼……” 皇帝心中很是疑惑。“朕问你，你是如何逃出靖亲王府的？老实交代。” 这一点，萧季早就替她想好对策了。 “陛下，是鸿儒院长，是他救了民女。” 虽然萧季是个混世魔王，但鸿儒是为数不多的让他尊敬之人。 沈明珠又是鸿儒的关门弟子。 鸿儒那老家伙儿上门说清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皇帝心中不由得警惕起来，按理来说，这沈明珠与萧季乃一门师兄妹，若是沈明珠叛变了，对他是十分不利的。 不行，绝不能让她活着走出皇宫。 使了个眼神给身后的黑衣人，有人拿着一根细绳，悄然走进沈明珠身后。 死了就死了，还能栽赃给萧季。 毕竟文武百官都亲眼看见沈明珠被萧季抓走了。 沈明珠是谁？ 这点小把戏还能糊弄她？ “民女知道陛下心有芥蒂，怕民女对陛下不利，可民女深知，这京都城陛下您才是老大。” “民女坚定不移的忠心于陛下您。” “还有，民女发现了靖亲王一个秘密……” 成功的引起皇帝的好奇，身后的压迫感即刻消失。 沈明珠获得喘息的机会。 沈明珠一五一十的将萧季是如何发作的告诉皇帝，顺带佯装无意中说起上次在护国寺见过的情形。 将萧季失去理智，喊打喊杀的场面描述的恐怖无比。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害怕的瑟瑟发抖的人，半信半疑。 “靖亲王失控，王府的下人是如何安抚的？”这是皇帝一直疑惑的地方。 萧季既然被种了小鬼，按时间来算，现在应该卧病在床。 可他如今不仅神采奕奕，像个没事人一样，还时不时的进宫来恶心他。 “回禀陛下，民女看到王爷身边的侍卫，将……将王爷打晕，然后用碗粗的绳子将他绑起来……” “民女还看见，王府的吓人给王爷灌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不知是什么……” 不过沈明珠机灵，早已用衣裙沾染了些散落的汤汁。 此刻对皇帝来说，这简直是天大的意外。 顺带对沈明珠的疑心消失的一干二净。 宫中能人众多，不出一炷香时间，就将萧季的那碗汤汁研究的一清二楚。 原来是鹤顶红。 难怪他能撑这么久。 可这也是强弩之末。 以毒攻毒。 可附身的‘小鬼’又怎么会怕毒药呢，假以时日，萧季必然会毒发身亡。 沈明珠看着皇帝心情不错，借机询问心中的疑惑。 “陛下，话本子里经常说安眼线，您为何不在靖亲王府安插眼线？也省的民女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探消息。” 沈明珠有些委屈，也有些不解。 这倒是取悦了皇帝。“三岁小儿都知道的事，朕会不懂？你以为靖亲王府是那么好进的？” 萧季身边的人，可都是先帝特意留的死士。 他曾经也派去过不少人，可不出一日，个个都被断手断脚的送回来。 更有甚者被威胁，说他在这样就别怪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皇帝害怕了。 怕自己身边也被安插了人，只是皇帝的大忌。 沈明珠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皇帝老儿不光心胸没萧季大，就连手底下的人也没萧季的人厉害。 沈明珠决定了，她要获取皇帝的信任，这样才能让萧季平安，才能保她母女快活的在京都生存。 “陛下，民女有个主意，既然陛下您苦于无法在靖亲王身边安插棋子，不如就让民女当您的眼线？” 皇帝眼睛一亮，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沈明珠与萧季是同窗，大部分时间都在鸿儒书院上课，极少数时间…… 沈明珠举双手保证。“民女有法子能进王府。” 沈明珠的法子无外乎就是‘负荆请罪’。 瘦小的人，一身素衣，跪在靖亲王府门口，引起众人围观。 “民女自知罪孽深重，惹得王爷旧疾发作，民女特来请罪，愿意侍奉王爷病榻……” 时辰一点点消散，就在沈明珠失去耐心之际，靖亲王府的大门打开了。 “王爷宅心仁厚，原谅你了，也不用你伺候，请回吧。” 沈明珠哪能就这么放弃？ 那叫一个诚心实意，好像不让她去伺候就是不原谅她一样。“大人，难道是王爷病的不省人事？不行，我一定要亲自照料，不然良心难安……” 此话一出，引起围观的人猜忌。 难道靖亲王真是病入膏肓？ 毕竟就他的名声，真没这么友善。 不将沈明珠大卸八块就是仁慈了，这送上门的还能放了她？ 靖亲王府骑虎难下，最后还是玄一出面，放沈明珠进门。 不过提前约法三章。 要是在王府出了什么事，王府概不负责。 这话的意思就是，让沈明珠好自为之，准备好吃不了兜着走。 看到这一幕，角落的黑衣人满意的回去复命。 沈明珠一进王府就本性暴露。 “好你个玄一，居然让我跪那么久。”害得她膝盖都僵硬了。 玄一听着眼前的救命恩人的抱怨，马不停蹄的解释：“小恩人有所不知，要是不演的逼真些，怎么皇帝相信。” 话虽这么说，可小魔王很是憋屈。 她是来救人的，本该是被八抬大轿，无数金银珠宝，好言相劝着来的，现在，唉，说多了都是泪啊。 这无间道真不是‘鬼’能干的，受不了这个气啊。 玄一生怕小恩人心里不痛快，待会救王爷的时候不用心，赶紧吩咐下去，多多准备小恩人爱吃的。 一听有吃的，早已饿得肚子咕咕叫的小魔王立马将烦恼抛之脑后，大快朵颐。 现在轮到玄一着急了。 老天爷，他家王爷还在床上昏迷呢，小恩人倒好，先喝上了。 听王爷说过，这小恩人气性大，小心眼，牙齿必报，没想到第一次见识是在这时候。 “小恩人，咱要不先救人？” 没力气，先吃饱再说。 “小恩人，王爷已经昏迷五个时辰了，不知会不会有事？” 本姑娘的膝盖疼着呢，喝点甜酒，活活血。 ------------ 第一卷 第66章 驯服 萧季的昏迷不碍事。 但小魔王心里不得劲，非得折磨一下玄一。 谁让他不拿‘尚方宝剑’出来看一下的。 小魔王本想着，趁这萧季不省人事的机会，让玄一将那尚方宝剑出来看一眼，谁知玄一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还说什么，绝不会背叛王爷。 这是背叛的事吗？ 不给看就不给看，小魔王是个小心眼的人。 看着漫不经心，像大爷一样端坐的沈明珠，玄一快崩溃了。 他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大小姐？ 她到底想不想救王爷了？ 难不成她已经被皇帝收买了？ 这可如何是好？ “沈大小姐，我的祖宗唉，您就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王爷吧，你们还是同窗呢……俗话说同窗情谊比金坚。” 没文化真可怕，小魔王忍不住摇摇头。 “金子很软的，一咬就动。” 不应该啊，萧季这府里看着不差银子的样子啊，怎么玄一做为侍卫首领都不知道这个常识呢？ 玄一气炸了。 比喻，比喻懂不懂？ 都说沈大小姐读书好，那书上说的情比金坚，她难道就没看过吗？ 小魔王吃饱喝足后心情大好，算了，不为难玄一了。 瞧那一掌下去，碗口般大的树木应声倒下。 小魔王有点后怕，怕自己成为那个拦腰折断的大树。 神神乎乎的，双手背在身后，踱步进萧季的寝卧。 呀，脸都发白了，嘴唇也发紫…… 怪不得玄一会紧张。 这一看就不是‘小鬼’在作祟。 这是……中毒了。 万幸的是，还有微弱的呼吸。 “他是凡人，你该不会当真给他喝‘鹤顶红’吧？” 解药呢？ 玄一明显慌了。 这不是王爷跟沈大小姐商量好的吗？ 他也不知道这是‘鹤顶红’啊。 ‘鹤顶红’哪来解药？ 不是你沈大小姐能解吗？怎么问他要解药？ 小魔王扶额，这玄一到底是敌是友？还真给喂毒药？ 她只是想留点毒药好去皇帝那交差而已，又没让他真喂给萧季？ “小祖宗，现在该怎么办呀？玄一在这给您磕头了……”玄一后悔死了，就不该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一个小屁孩身上。 怎么办？ 凉拌！ ‘鹤顶红’神仙也救不了。 但‘小鬼’可以。 只见小魔王金盆洗手，然后煞有介事的点了根香。 奇怪的是，一开始房间内烟雾缭绕的，直到沈明珠嘴里念叨着什么，那烟就像有了眼睛，全部往躺着不省人事的萧季身上去。 不出一刻钟的时间，原本苍白的脸色恢复红润，那紫黑色的嘴唇也逐渐恢复。 玄一是亲眼看着这一幕发生的，惊得下巴都掉了。 你……你……你…… 他……他……他…… 在玄一的口吃中，萧季缓缓醒来。 “他信你了？” 这不是废话吗，不信的话，她能全须全尾的站在这？ 这话问的，该不会傻了吧？ “这是几？” 小魔王晃荡着两根手指头，眼神真诚的问道。 萧季感觉被羞辱了。 他都冒着生命危险帮她获取皇帝的信任，就这么回报他的？ 士可杀，不可辱。 哼，绝交！ 只见萧季捂紧被子，转过身，背对着众人。 玄一从未见过这般耍小孩脾气的王爷，看来还是沈大小姐有本事。 默默的退出房间，高手过招，可容不得旁人看戏。 可千万别引火上身啊。 属下走了，萧季也不在乎面子不面子。 “鹤顶红的毒，你是怎么解的啊？” 尽管萧季无条件相信她，可也免不了好奇。 解什么解？不都说了无药可救吗？咋听不懂呢？ 什么？ 萧季看懂对方的表情，寒毛直立。 不对啊，那他怎么现在没事了？ 算了，看在同窗，情比金坚的份上，不糊弄他了。一一与他说明。 “你的毒没解，不过也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 “毕竟你体内还住了个‘小鬼’，鹤顶红可奈何不了它……” 所以呢？ 萧季不耻下问。 “所以，我将那‘鹤顶红’的毒素全让‘小鬼’吸收了。” 小魔王一副快夸夸我的表情，别提多嘚瑟了。她简直是天才，这种法子都能想到。 没想到，萧季狐疑着眼睛看她。 “你到底是谁？” 一个六七岁的小孩能驱‘鬼’，谁信啊。 而且，以前的沈明珠虽然读书很好，可胆子小的很，从不敢忤逆忠勇侯，哪像现在，居然敢去糊弄皇帝。 而且萧季觉得，如今沈明珠帮他对付皇帝也并不是真心相帮他，倒想是向往那老什子无间道的体验。 要知道，当时沈明珠那表情，就像发现什么宝藏一样的明亮，跃跃欲试。 小魔王愣住了，还从未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呢？ “我当然是沈明珠啊，忠勇侯府的嫡小姐，哦不，现在与忠勇侯府已经没有瓜葛了。” 萧季一副你看我像傻子不的样子，横眉眼对的。 甚至气的直哼哼。他问的是这个吗？ 小魔王在心里想过无数遍，萧季也算她凡间仅有的朋友，要不要将真实身份告诉他？ 还有，他会不会觉得她疯了？ 小魔王自我安慰，应该不至于，毕竟萧季也是少有人聪明人，应该能接受她的身世。 “哼，我怕说出来吓死你……” “其实吧，我是冥界中人，冥界你知道吧？就是凡人升天后都会去的地方，其实凡人有个误区，人死后不会升天，而是入地，而我就是未来的冥界之主。” 小魔王絮絮叨叨的说着，却不想被打断。 “你没事吧？是不是着凉了？还是皇帝对你用刑了？这大白天的都开始说胡话了……” “玄一，快，找大夫……” 简直是对牛弹琴，气煞我也。 “你不相信？我真的是未来的冥界之主。” 就下来的画面就很滑稽了。 小魔王追着萧季身后证明自己的身份，而萧季本就有点虚弱的身子也顾不上躺着了，拼命的往外爬。 这人疯了…… 谁来救救他啊，害怕呀…… 偏偏王府的下人都在玄一的示意下，都离得萧季寝卧远远的，就算听到自家王爷的呼救，也都不现身。 “原来王爷是这样的人，还得是沈大小姐有办法。” ------------ 第一卷 第67章 拿着鸡毛当令箭 从此，小魔王在王府众人心中，形象高大了起来。 俨然是个小主子一样。 而小魔王也正式开启了无间道的生活。 在外人眼里，沈明珠就是个死皮赖脸进王府的戴罪丫头，实际上在王府的日子过得不要太舒心了。 每日都有十几种菜肴，一度让王府众人觉得，要是任由她在这样吃下去，迟早有一天王府会被吃穷了。 这等话被小魔王无意间听到了，蹭蹭的跑到萧季面前。 “你缺银子吗？” 如果他缺的话，那小魔王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介绍白宝箱舅舅给他认识。 说不定他们能一见如故。 毕竟一个有银子，一个有权利。 萧季脸色铁青，沈明珠那嘴脸就差说她有银子，她养他这种话来了。 那他岂不成了小白脸。 这关乎一个男人的颜面，萧季十分生气。“本王这府上，哪里让你觉得是缺银子了！” 哎呀，不缺就不缺嘛，生气干嘛。 人啊，往往都是死鸭子嘴硬。 理解。 “没有啊，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手头不充裕的话，有位江南富商很愿意为你效劳。” “当然，他也不是无事献殷勤，毕竟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你考虑考虑，要不要见见？” 小魔王自认为说的很委婉了，既不会伤了萧季的面子，又替白宝箱舅舅挣了个机会。 富商？ 难不成蘑菇头想接着他的名号在外收受贿赂？ 极有可能，毕竟蘑菇头对钱财看的极重。 “你可知，官商勾结可是大忌！”萧季无奈的点拨，以防蘑菇头误入歧途。 知道啊。 所以她才劝白家舅舅，要找就找个最有权势的官。 本来她是打算找皇帝开口的，但经过这几次的接触，小魔王觉得，皇帝有点不仁道。 别到时候白家好处得不到，还要撘进自己的身家，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关键是到那时候，无处伸冤。 萧季就不一样了。 不说他人品多高尚，但至少是有底线的人。 最最最重要的是，若是萧季敢私吞白家家产，那她就正好给皇帝送个把柄。 萧季自然不会蠢到上绝路。 白家的家产自然不会有失。 看到蘑菇头这般一意孤行，生怕她深陷其中，做为同窗，萧季觉得他有责任挽救她。 “怎么，你缺银子？” 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毕竟白氏和离的时候，被忠勇侯分了一大半家产。 笑话！ 她会缺银子？哪只眼睛看出来的？真是瞎！ 沈明珠不仅有个会做生意的娘亲，还有个江南首富的舅舅。 现在她就连醉雨轩都能吃免费餐的人会缺银子？ 天大的笑话。 “既然不缺银子，那你干嘛与那什么富商勾结？” 哈？ 勾结？ 要不要看看你说的是什么？ “那个江南富商其实是我那穷的只剩钱的舅舅，第一次见面，他送了我好些好东西，所以我就想，怎么的也得孝敬下他老人家。” 对有钱人来说，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但白家世代行商，若是能给他们找个有权有势的靠山，那是顶顶好的。 原来是这样，萧季这才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 嗨，也是，就小蘑菇这鬼精鬼精的人，谁能在她头上讨得了好。 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好说好说， 那改明儿就去见见那位穷的只剩银子的白家舅舅吧。 毕竟小蘑菇难得开口求人。 得到这句话，小魔王咧开了嘴。 差点就忘了这一茬子事，等明儿个回了家怎么给白家舅舅交代，吃了人家不少免费的午餐呢。 现在好了，有着落了。 就在小魔王兴高采烈的打算回家时，被玄一拦住了。 “小恩人，您是来给王爷侍疾的，您这副样子出府怕是没人相信……” 小魔王猛地一拍脑子，哎呦给，差点误事了。 那该怎么办？ 难不成还真让萧季虐待一下？ 小魔王有点不服气，玄一就更不敢了。 “小恩人，要不属下让府上擅长乔装之人给您化个妆？” 不用受气，小魔王欣然答应。 再说了，她也该回家看看白氏，不然就这几天传出去的风声，指不定怎么担心受怕呢。 小魔王再次出现在公众视线中，耳边全是指指点点。 就是她，胆大包天，居然敢与靖亲王作对…… 也是她想用苦肉计，获得王爷原谅，没想到一招棋差，当真进了王府当丫鬟…… 看看她现在的样子，想必受了不少折磨…… 真是活该……围观群众边指责边捂鼻子。 也不怪他们嫌弃，就连小魔王自己都忍不住恶心、想吐，也不知道玄一是从哪弄来的泥巴，涂在她衣服上。 说是更逼真一点。 这话倒是不假，就是太臭了。 白氏得到消息，着急忙慌的来接沈明珠。 第一眼愣住了。 她那软乎乎的女儿变成了一个邋里邋遢的小乞丐。 想必是受了很多苦，还要被周围人指指点点。 白氏心疼极了。 赶紧上前抱住沈明珠，安慰道：“乖，没事了，没事了，娘在，娘在。” 回到白府，白氏赶紧吩咐下人备好汤浴，打算亲自给沈明珠梳洗。 白氏一脱掉她的外裳，那臭气熏人的气味立刻消散，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女儿身上被王爷泼了脏水？ 脱完沈明珠的衣裳，打算将她抱进浴桶时，哎呀…… 白氏居然没抱动…… 白氏有一刻在怀疑她自己，是不是这几日担惊受怕，没休息好。 可看着沈明珠那圆鼓鼓的肚皮，和比原来胖了一圈的脸蛋，破防了。 “娇娇，你老实说，这几日都发生什么了？” 小魔王本就不打算瞒着白氏，况且她是真心实意对她好的。 但毕竟是个凡人，也就没实话实说。 “娘，没什么大事，皇帝想借着女儿的手对付靖亲王，而靖亲王念及与女儿的同窗情谊，也就没有特别为难女儿。” 白氏将信将疑。 “娘，你让白宝箱舅舅明日过来一趟呗，女儿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他。” 白氏不由得刮了下她的小鼻子。有些吃味。 “娇娇现在有秘密都不跟娘亲说了……” 呃…… 这突如其来的撒娇，小魔王吃不消啊。 ------------ 第一卷 第68章 官商会晤 白宝箱一听说沈明珠回来了，马不停蹄的就赶来。 “姐，我那好外甥女怎么样了？有没有事？需不需要请大夫看看……” 白氏刚将人哄睡下，就碰见火急火燎的人，忍不住责怪他。 “刚睡下，别吵醒了她……” 虽然白氏知道，沈明珠睡觉像只小猪一样，雷打不动，可有些怪自家弟弟。 “你是长辈，怎么能将白氏的重担压在一个小孩身上，你还是不是人啊。” 白氏做为白家的一份子，虽然也知道白氏目前的困境，可这都不应该是她的娇娇需要负担的。 白宝箱被自家姐姐说了一顿，蔫了吧唧的。 都怪他，是他太着急了，没想到害的外甥女铤而走险。 以后一定要对她百倍千倍的好。 好说歹说才让白氏原谅了他的鲁莽，正打算回去准备些好吃的送来就听到白氏喊。 “娇娇说让你明日过府，说有好消息……” 一听这话，白宝箱心潮澎湃，好消息？ 是他想的那种好消息吗？ “姐，乖乖外甥女有说是什么不？” 探听清楚了，他好准备啊。 白氏有些吃味，女儿长大了，有了秘密，没告诉她这个当娘的，偏生这个弟弟哪壶不开提哪壶。 白了自家弟弟一眼，径直走开。 白宝箱忐忑了，这是怎么回事？ 外甥女又见不到，总不能将她吵醒吧。 就白氏那女儿奴的样子，估计会扒了他的皮。 白宝箱忍不住打寒颤，算了，明日再来，顺便带些外甥女喜欢吃的喝的。今日来的太过于匆忙。 夜晚，皇宫。 “荣妃娘娘，民女看见那沈明珠的惨样，看来靖亲王没少折磨她。” “是啊，娘娘，您大可放心，奴婢听说，陛下也曾让人将那沈明珠扔出皇宫，看来陛下也厌弃了她。” 沈芊芊及苏嬷嬷一前一后的宽慰这荣妃。 事情是这样的，可荣妃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就靖亲王那无法无天的性子，若是真想将沈明珠置于死地，真的会在意外人的眼光？ 还有陛下，若真想惩罚一个人，就直接扔去乱葬岗了。 沈芊芊迫切需要荣妃的支持，只能一个劲的哄荣妃宽心。 “娘娘，这靖亲王与沈明珠好歹也算是同门师兄妹，有鸿儒院长的求情，放沈明珠一条生路也是情有可原的。” “是啊，娘娘，陛下没下杀手，想必也是顾忌了院长的面子。” 毕竟京都谁都知道，鸿儒院长对沈明珠这个关门弟子疼爱的紧。 荣妃这才送了口气，恢复以往的神态。 “既然如此，沈芊芊你可以在宫外时时刻刻盯着沈明珠的动向，如有不妥之处，立即向本宫回报。” 沈芊芊高高兴兴的领了任务退下。这说明她对荣妃还是有用的。 只是，如今沈明珠母女已经搬出侯府了，该怎么样掌握她的动向？ 想到这不由得埋怨柳氏，尽给她找麻烦。 醉雨轩，顶层包厢。 沈明珠吩咐着小二上菜，俨然一副大款架势。 这个花生不要，其他都要…… 实在是那小魔王对花生过敏啊，一吃就变猪头。 能上顶楼伺候的小二肯定不是简单人物。 看到沈明珠这般铺张浪费，这一套下来，这张桌子怕是放不下。 “小小姐，小姐吩咐过，您的饮食要控制些，要不，我等给您推荐几个新品，如何？” 沈明珠有些不开心，磨磨唧唧的说道：“今日不是我一个人吃，是舅舅要宴请贵客，而且那贵客有点挑，所以……” 所以什么呢？ 小二心知肚明。凡是老板宴请的客人，从未有那般在意吃食的，都是注重谈话内容。 但既然小小姐再次发话了，只能去找外援。 可是小二还没走出包厢就看到自家老板进来了。 沈明珠二话不说就去告状。“舅舅，你家小二不让我吃……”可怜兮兮、委屈巴巴的。 小二天塌了。 小小姐，不带你这样污蔑人的呀。“老板，不是的，是小姐特意吩咐，说……说……” 白宝箱只是在沈明珠面前憨厚些，但在下属面前可是说一不二的人。 “说什么？” 小二腿肚子都在颤抖。 “小姐说，小小姐每次都狼吞虎咽的，回去就开始叫唤肚子疼，所以吩咐我等，不让小小姐点太多……” 呃——这—— 白宝箱盯着沈明珠，询问真假。 心虚的沈明珠上看看，下看看就是不看他。脸一下子就红了。 哼，白氏真是的，她不要面子的吗？ 以后再也不来醉雨轩了。 白宝箱察觉到小女家的心思，清咳了一声。 “那个，今日特殊，有贵客，就算了吧，下次，下次就按姐姐说的办，哈……” “还有，今日之事不能告诉姐姐，记住了……” 小二苦着脸退下。 老板什么时候这般不靠谱了，小姐是能糊弄的了得？ 算了吧，小姐是个明事理的，会体谅他们打工人的不易。 老板，您就自求多福喽。 萧季乔装打扮了一番，在菜品刚上桌的时候到了。 沈明珠忍不住疑问：“请问你是狗鼻子吗，这菜一上桌您老就到了。” 白宝箱这是第一次见靖亲王，自然也不知道沈明珠与靖亲王的相处方式。 一听自家外甥女这般没大没小，吓得一身冷汗。“王爷请您见谅，小孩子不懂事，您来，请上座……” 反倒是萧季一脸不在乎。“无妨，既然你是小蘑菇的舅舅，以本王同小蘑菇的关系，不用拘礼。” 白宝箱错愕，他家外甥女这么厉害的？ 靖亲王这么给面子？ 立即上前，自饮三倍，以示感谢。 反观萧季却跟沈明珠争抢起了那唯一的狮子头。 看到白家舅舅吃瘪，沈明珠直接将萧季的碗都抢了过来。“正事没谈就想着吃，哪有那么好的事？” 萧季无语望天。他人都来了，还能耍赖不成？ 再说了，要求他合作，居然连饭都不给吃，还有没有天理啊。 沈明珠一脸理所当然。“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 吓得白宝箱一口气没喘上来。“外甥女，过……过了一点。” “王爷，也不是所有的商人都这般，就比如我白家来说，当然每年慈善不少，这些年帮扶受灾百姓不计其数……” ------------ 第一卷 第69章 同流合污 白宝箱这话不假。 凡是有头有脸的人都注重名声，白家长辈尤其看重。 总觉多做些慈善就能多攒功德，最后回馈到白家身上。 萧季虽然不理朝政，但有些人，有些事还是门儿清的。 江南首富白家的家风他还是了解的。 再说还有蘑菇头这个中间人，遂对白宝箱也客气几分。 “白老板，不碍事，本王与沈明珠都是老同学了，开开玩笑而已……” 白宝箱这才放下心来。 后又一听靖亲王居然唤他’老板‘，差点没坐稳从椅子上摔下来。 还要不要命了？ 靖亲王是什么人？ “王爷您客气了，白某不敢当您一声老板，您唤鄙人老白就行了……” 沈明珠正在喝水，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喷了出来。 老白？ 就白宝箱舅舅那二十出头的年纪，意气风发，风流倜傥的样子，怎么看都有点怪异。 “哎呀，老舅，王爷不是那种计较的人，你呀就放轻松点……” 小魔王没说出口的是，他这般示弱但让萧季看轻了白家。 虽然是白家先上门求合作的，但做为合作伙伴，总要让萧季知道白家的价值吧。 不然以后的合作中白家迟早要吃亏。 转念一想，白家舅舅对她很好，有她在一天，总不会让他吃了亏就是。 “你是蘑菇头的长辈，就凭本王与她的交情，就不用跟本王客气了。” 白宝箱那个高兴，那个激动哦。 抱起沈明珠就是吧唧一口亲在她圆鼓鼓的脸蛋上。 她真是白家的福星啊。 白家经营多年都不得法的路子，不仅被她盘活了，还得了靖亲王这个优质合作对象。 “王爷，若是有用的着鄙人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这是白宝箱代表白氏一族给出的承诺。 沈明珠好奇了，什么事都可以吗？ 好像萧季也不像缺银子的样子。 萧季最大的是莫过于想取代那位，那…… “舅舅，你可想清楚了，若是他想叛变你也帮？”沈明珠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白宝箱舅舅。 这是白宝箱今日受到的第二个刺激。 这真是个祖宗啊。 白家只是想找个官家靠山而已，没想做乱臣贼子啊。 他现在还能反悔吗？ 沈明珠只是无心之失，没想到给他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不过细想一下，萧季叛变也不是不可能。 没有人喜欢一直被人针对、监视、堤防着，况且还是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萧季。 有道理。 “白老板，你想想，若是有从龙之功，那白氏一族就是开国功臣……”萧季不只是出于什么意图，诱惑着。 沈明珠一听这话，什么？ 萧季果然有这等狼子野心！ 不知怎么的，沈明珠有些激动呢，甚至心潮澎湃，蠢蠢欲动…… 小魔王的内心还是个好动分子，如今在皇帝面前委曲求全不过是行事所逼。 实际上她也看不上皇帝那种心眼比芝麻还小，心肠比忘川的水还黑的人。 “什么时候开始？我保证当你第一个兵，我只有一个要求，能不能别造成杀戮。” 唉，凡人体弱，动不动就一命呜呼，冥界已经够忙的了。 要是再有大规模的杀戮，阎王爹非过劳不可。 到时候冥界这烂摊子就得交到她手上。 她不想整天处理公务啊。 她想四处游玩的。 萧季笑了，这两人不愧是血脉，这般好骗。 他又不是吃撑了，没事找事，现在这个清闲王爷多好，有吃有喝有玩。 坐上那个位置有什么好的，每天听那些个文武百官斗嘴，耳朵迟早要聋。 要自由没自由，身后跟着一大堆人，想做点什么，文武百官都有纷纷上奏阻拦，说什么大局为重，龙体为安…… 就连吃到合胃口的东西都不能超过三次，不然近两个月都再难见到。 “放心吧，本王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不想大动干戈……” 白宝箱瞬间松了口气，后来一想想，有点可惜。 从龙之功啊，多大的诱惑哦。 虽然惊险，但自古以来，富贵险中求。 在商场上历经多年的白家人更懂得这个道理。 沈明珠直接就蔫了，萧季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白家的财富可比国库还多，真不懂珍惜。 算了，让阎王爹轻松点吧。 这餐饭吃的宾主尽欢，就连沈明珠这个中间人也很满意。 到最后，几杯酒下肚，白宝箱早已忘了什么身份尊卑，与萧季称兄道弟的。 “萧兄，有用得着白某的地方，尽管吩咐……白某万死不辞。”白宝箱早已站不稳，摇摇晃晃，大着嘴巴还偏要表忠心。 萧季也没好到哪去。 “白兄，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本王的事，要是谁敢给你穿小鞋，本王办他……” 沈明珠简直没眼看。 一杯酒下肚就纷纷现原形，就这还敢大言不惭，不醉不归。 沈明珠赶紧上马车，不认识那两个耍酒疯的人。 “萧兄，要不今儿个就留宿在醉雨轩？” “不了，不了，属下管得严，不让外宿……” 果不其然，有面色铁青，高大威武的人站在萧季身后，将人搀扶进马车。 一进马车，萧季哪还有一分醉态。那明亮的眼眸，透露着精明。 “王爷，您今日冒险了。” 玄一本不赞成这一趟的，毕竟在风头上，皇帝无时无刻不在监视这他们。 关键是沈明珠这个人，立场不坚定，极有可能在皇帝和他们之间反复横跳。 萧季没有说话。 他对沈明珠的身份有疑惑，她绝对不简单。 今天这事更加确定这他的这种想法。 正常人若是听说要谋反，还不得吓得屁滚尿流？ 哪怕是白宝箱这种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过的人都吓得寒毛直立，而沈明珠却表现的很兴奋。 不过，这也能看出，相比皇帝，沈明珠应该更偏向他。 “对了，王爷那醉雨轩老板有何事求咱们？”这是玄一关心的。 白家坐拥金银财宝无数，可没有权势，不得不寻找强有力的靠山。 想必以往也用金银贿赂过不少地方官员，乞求庇护。 现在白家将产业开到京都城，必然也是想找个靠山的。 放眼望去，整个京都城哪有比他靖亲王还要靠谱的，关键是还有沈明珠这层关系。 ------------ 第一卷 第70章 嚣张的跟班 而且，萧季这趟去赴约还有个最重要的意图。 让皇帝坚信不移的以为，沈明珠已经成功打入王府内部。 果不其然，黑衣人将白天醉雨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皇帝。 “哼，一个商贾之家，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比皇家还富有。” 这话说的多少有点嫉妒了。 还有一点阴暗的心思，要是能将白家的产业充公，就能再建造一座精美的宫殿…… 正巧荣妃来请安，看出了皇帝的心思，对症下药惹得皇帝开怀大笑。 “荣妃，这后宫之中，只有你最懂朕心……” 鸿儒书院。 这是风波之后，萧季和沈明珠第一次现身在书院。 与以往不同的是，沈明珠俨然成了靖亲王的伴读丫鬟，不是给他磨墨就是给他扇风。 小魔王那个气啊。 这无间道的日子真难啊。 她现在跟在萧季身边，是为自己的鲁莽赔罪。 这寒冬腊月的，也不知道萧季发什么疯，居然要扇风。 扇风还不简单，御风的本领，小魔王信手拈来。 不一会儿，狂风大作，呼呼作响…… 这是什么天气，不是说今儿个是好天吗？ 是啊，没带狐裘，好冷啊…… 看到这一切不合常理的事情发生，萧季头皮发麻。 唉，他也太难了。 在皇帝的监视下，不得不为难沈明珠，可她心眼极小，一般有仇当场就报。 就如现在这般。 萧季一点都不怀疑这事是沈明珠弄出来的，毕竟她是个连’小鬼‘都能对付的奇异女子。 沈明珠目前也就是个凡人身子，自然也扛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寒冷。 瞧着沈芊芊身上那精美的披风，眼露精光。 哎，王爷大病初愈，说他有点冷，你们谁把披风借一借？ 这意思要是有人敢不借，以后王爷受凉就怪他们。 沈芊芊虽然不情愿，也不得不脱下刚暖和的披风。 还没来得及在王爷面前表现一番，就看到沈明珠堂而皇之的披到她自己身上。 “沈芊芊，王爷说男女授受不亲，赏给我了，你没意见吧。” 她敢说有意见吗？ “”这里暖和，你能起来，让给王爷坐吗？“ 一句话将其他人的位置抢了过来，心安理得的自己坐上去。 嗯，有挡风的地方果然暖和一点。 被欺负的人有苦难言。 沈明珠简直了，仗着是靖亲王的丫鬟，口口声声说王爷要怎样，王爷想怎样，实际上好处都到她自己身上去了。 沈明珠只是个丫鬟，居然拿着靖亲王当做借口，耀武扬威。 关键是他们还不敢得罪。 毕竟沈明珠这种狠人，是唯一现存，同时得罪了靖亲王和皇帝还活着的人。 皇帝看着手下人送来的消息，有一丝疑惑。“那沈家女当真仗着靖亲王的名号在外仗势欺人？” 若真是这样，那靖亲王的名声迟早要被她搞臭，到时候就算有先帝得天独厚的恩宠也无济于事了。 皇帝心里很得意。 沈明珠这步棋下的真好。 这边还没过兴奋劲，那边就得到一个机密。 什么？ 一个庶女居然敢对嫡姐下杀手？ 黑衣人一五一十的将沈芊芊打算对付沈明珠的计划告诉皇帝。 一个庶女是怎么敢的？ 当然，若是这个庶女有靠山撑腰？ 荣妃。 这个女人又想坏朕的好事。 皇帝气急攻心。“来人，宣萧元贞……” 萧元贞一听说皇帝很生气，使劲回想这段时间他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惹得他不高兴。 直到皇帝将他骂的狗血淋头才知道他们母子错的离谱。 “你是皇子，将来要担负朝廷大任，岂能整日与庶女厮混……” “大靖朝素来嫡庶有别，你倒好上赶着去给庶女撑腰，是想让天下人指着朕的鼻子骂，教子无方……” “难不成你母妃心里想着，要取代皇后，将朕置于难处……” 皇帝一顿发泄，不仅骂醒了萧元贞，让他知道，尽管他母妃受宠，可始终是个妾室，而他也只是个庶子。 天下大统始终都是太子。 不仅如此，皇帝怕滋生他不该有的野心，将他放出皇宫，连个封号都没有，只有一出荒凉的院子。 这个消息一出，荣妃的天塌了。 怎么会这样？ 多方打听才知道根源在沈芊芊身上。 荣妃那个气啊，沈芊芊不是她儿的福星吗，怎么会弄成这样？ 这时钦天监荣大人传来消息，说当日算命时，忠勇侯府的一位柳姓娘子多方阻挠，恐怕最后测算结果有误。 沈芊芊压根就不是六皇子的福星。 荣妃笑的凄惨。 她在这吃人的后宫生存下来，没想到到头来被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将军。 沈芊芊，柳氏，忠勇侯，很好…… 一家人将她当成傻子一样戏耍。 荣妃被激起斗志，眼神透露出熟悉的杀意。 这边，沈明珠已经得到皇帝派人送来的消息，知道沈芊芊的计谋。 看着渣爹可怜兮兮的站在白府门前，说着什么父女情深。 “明珠啊，就算爹与你娘和离了，但你还是沈家的孩子啊，还是爹的骨肉，跟爹回家吧……” 渣爹说的那叫一个虚情假意。 骨肉？ 当初打断她手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是骨肉。 家？ 当初是巴不得将她推给白氏，生怕她吃侯府一粒米的。 “侯爷，你将我的手折断的时候，我终身难忘，况且……” 这事一出，原本还在谴责沈明珠不孝的围观群众纷纷指责渣爹的狠心。 “我如今得罪了靖亲王，难道侯府不怕王爷上门找茬？” 渣爹在围观群众的唾沫星子中，落荒而逃。 他可不想惹上那混世魔王。 沈芊芊看着独自回来的忠勇侯，语气不好。“爹，沈明珠没跟您一起回来吗？” 人没回来，她怎么完成荣妃交代的任务啊。 “女儿呀，那个沈明珠简直就是个灾星，咱们还是离她远点……” 沈芊芊看着眼前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父亲，真是不中用，也不知道娘看上他哪一点。 目的没达成，沈芊芊回屋就跟柳氏抱怨。“娘，您当年怎么就看上了爹这个窝囊废？” 如今忠勇侯府大不如前，柳氏的日子也没那么风光。 不禁回想起当年。 当年沈浪也是个风流才子，又有老侯爷做靠山，她还是花了不少手段的。 就比如那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