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惨死在丈夫洞房花烛夜 怀胎八月,肚子越来越沉,人也疲惫。 江婉清正在卧床休息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岂有此理,身为相爷的女人,她竟敢与下人私通,还怀了身孕,她当真是不要脸。” “夫人,今日是你与相爷大婚的日子,可要好好惩戒这个贱人。” 江婉清起身看向丫鬟云竹,“云竹发生了何事?” “禀夫人,好像是有侍妾与下人私通,怀了身孕,新进门的侧夫人正在调查呢。” 闻言,江婉清眉头一皱,她嫁给孟秦桑十五年,第一个孩子出生便夭折了,她因亏空了身体,一直没能有孕,这些年除了抱养了一个孩子之外,孟秦桑一直没纳妾,八个月前她意外怀孕,府里便进了很多新人,她一心养胎,从未干预过。 可与下人私通,这事传出去,只会让相府沦为笑柄,毕竟相府如今的辉煌,都是她挣来的。 江婉清快速起身,领着云竹就要往外走,在开门时,一众莺莺燕燕撞进了她的眼帘。 不等江婉清开口,带头的女子直接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贱婢,竟敢跟下人私通!”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将江婉清打懵了,可更让她疑惑的来人竟然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身着火红嫁衣,头戴金冠,盛气凌人的站在她眼前。 十五年前她嫁给凌王,两年前凌王府因谋反罪满门抄斩,她怎么还会活着。 “怎么是你?你怎么还活着?” “当然是孟郎救了我。”江婉月拿出一枚玉佩,随意的把玩着,江婉清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她的陪嫁,是她母亲许倾辞留给她的她一直贴身保管,此刻竟在江婉月手中。 “你还不知道吧,这枚玉佩乃是先皇赐给许家的,孟郎拿它救了我,我活的好好的,可你却要死了。” “什么意思?”江婉清不可置信,她费尽心思让孟秦桑成为北齐第一权臣,今日是他封侯拜相的第一天,她是尊贵的侯夫人,谁敢杀她? “身为相爷的侍妾,你与下人私通,怀了下人的孽种,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吗?” “一看就是天生的贱种,夫人你快杀了她,别让她污了相府这块地。” 江婉月身后跟着几个侍妾,一个个义愤填膺的说着她的罪行。 江婉清这才知道,原来她们口中通奸的侍妾,竟然是她自己。 江婉清顿时冷了脸,“我才是相爷的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相爷的,你就算进门也是侧室,怎敢对我大呼小叫。” 江婉月冷笑一声,一脚踹在江婉清肚子上。 “笑话,今日孟郎八抬大轿娶我进门,我才是正妻,而你和你的孽种,很快就要死了。” 肚子顿时剧烈的疼了起来,幸而云竹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她。 “二小姐,夫人是不是相爷的妻子,你还不知道吗?当年你和她是同一天出嫁的啊!” 云竹话音刚落,江婉月便一把拽住了她的头发,左右开弓,打了她好几个嘴巴子。 “主子们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这么爱伺候人,本夫人成全你。” 说完,她转头吩咐道:“将她卖到青楼去,让老鸨多关照关照。” 两个婆子忙将云竹强行带走了,江婉清有心阻止,可身边没有一个是她的人,而且她能感觉到羊水破了,肚子在下沉。 “你们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叫相爷来,我要见他。” 江婉清双手抱胸,轻蔑一笑,“姐姐还不知道吧,你第一个儿子是孟郎亲手杀的,而你养育了那么久的孩子,也是我与孟郎的,你以为没有相爷的允许,我们今天敢到这里来吗?” 江婉清瞳孔猛的一震,“这孩子已然五岁,那时你还是凌王妃,你怎么敢…” “凌王有暗疾,从不碰我,幸好孟郎始终对我不离不弃,从一开始他喜欢的人就是我,当年定亲的也是我与孟秦,你才是那个第三者。” 江婉月说着眼底闪过一丝阴暗,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江婉清急忙护着自己的肚子后退。 孩子已然成型,她不能再失去这个孩子。 “可当年换亲的人是你,这些年嫁给孟秦桑吃苦的是我。” 是江婉月嫌弃孟秦桑穷,偷换了亲事,谁能想到凌王府会没落,孟秦桑会成为第一权臣。 江婉月闻言,脸色一变,手中蓄力,狠狠地按了下去,江婉清一声惨叫,跌倒在地,江婉月一脚踩在她肚子上。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给我打,打到她求饶为止。” 听她这么说,身后侍妾瞬间会意,一个个冲上前去,对她拳打脚踢。 相爷可说过,谁不听江婉月的,就将谁发卖出去。 江婉清捂着肚子,惨叫声不绝,很快她的衣服被扒光,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可更让她心痛的是,孩子保不住了。 一股鲜血热流,江婉清惊恐的抱着肚子。 “快,快叫大夫,我…我要生了。” 江婉月一听瞬间来了兴致,“要大夫何用,还是我亲自为姐姐接生吧。” 说着从下人手中接过一把刀,如死神般朝江婉清走去。 江婉清慌极了,虚弱的摇头,“不,不要。” 话音刚落,江婉月已经手起刀落,剖开了她的肚子。 剧烈的疼痛将江婉清淹没,无力的瘫倒在地,意识也变得模糊,恍惚间看到江婉月从她腹中掏出一个孩子。 “哎呀,还是个男孩儿,可惜已经死了。” “是吗?给我看看。” 男人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江婉清心头升起希翼,是孟秦桑,她的丈夫。 “相爷,救救我们的孩子。” 她赶在众人前喊了孟秦桑,那个孩子也是他的,他不会见死不救。 “哈哈哈。”耳边传来孟秦桑几乎癫狂的笑声,“一个孽种,怎么会是本相的孩子。” 他笑着接过孩子狠狠摔在地上,迅速捡起地上的刀,刺进江婉清胸口。 “去吧,跟你母亲和你的外祖家团聚吧!” 江婉清猛的一惊,瞳孔开始涣散,“你…你杀了他们?” 孟秦桑毫不掩饰,“我逼得他们不能行商,断了财路,许氏一族七十余口,全都死了,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我爱的从始至终都是月儿,若不是你我们一家早就在一起了,不过你也不要记恨我与月儿,要你命的人权势滔天,我也得罪不起。” 说完,他狠狠地转动手里的刀柄,江婉清还想说什么,却已经说不出口了,她能感受到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她为孟秦桑付出了一切,没想到换来这个结果。 ------------ 第二章:双双重生,阻止换亲 江婉清死了,死在丈夫孟秦桑成为北齐第一权臣的第一天,死在一个巨大的阴谋里。 是被孟秦桑亲手杀的,可杀她的人不止孟秦桑一人。 她还沉浸在被挖心与背叛的痛楚之中,猛的睁开眼,出现在她眼前的竟是熟悉的闺房,闺房被红绸装扮,此刻她正端坐在在铜镜前梳妆。 一时间,她有些茫然,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二小姐,羹汤你端走吧,我们小姐不想喝。”丫鬟云竹急忙阻拦,迎亲的队伍就要来了,二小姐却非要她们小姐喝一碗百合莲子羹。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拦本小姐,羹是父亲命人送的,是出嫁的女儿吃的最后一顿娘家饭,我那儿也有,你家小姐凭什么不喝?”江婉月伸手甩了云竹一巴掌,她身着凤冠霞帔好不威风,今天也是她成亲的日子。 熟悉的声音,将江婉清一下子拉回现实。 是她,江婉月! 滔天的恨意让她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下人门忙碌的声音刺激着她的神经,她不可置信,双目一片猩红。 她竟然活了。 且回到了出嫁的这一天。 江婉清忙起身拉起云竹,这个忠心的小丫头,前世是她没能保护好她。 这次一定要好好护着她。 “放肆。”啪的一声,一巴掌结结实实的甩在江婉月脸上。 江婉月被打懵了,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从前不管怎么欺负江婉清,她都忍着。 今日不知怎的,她竟然敢打她。 “贱人,你竟敢打我。”反应过来的江婉月一把拽住江婉清的胳膊,却被江婉清一脚踹翻在地,踩在她刚才打过云竹的那只手上。 “打你就打你,还需要挑日子吗?” 江婉清说着又是一巴掌扇了上去,恨不得打死她,却在这时江婉月的母亲王氏被下人带了进来,两个婆子一左一右拉开了她。 “成何体统,殴打姐妹,要是被婆家知道了,谁还敢要你。” 王氏急忙拉起自己的女儿心疼的看着她红肿的脸,她是江际中的平妻,江婉清的母亲许倾辞虽是嫡妻,却没有权利,许氏的命还捏在她手里,她怎么敢对她的月儿动手的? 见江婉月的脸高高肿起,手也磨破了皮,心疼不已。 “给我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王秀秀一声令下,婆子瞬间要招呼江婉清,云竹与李嬷嬷忙挡在江婉清面前,维护主子。 江婉清宛若寒霜,这些年王氏没少跟着江婉月作恶,她死死压抑着想要杀人的冲动。 北齐律法森严,杀人偿命,她现在还不能杀了这对母女,她还要报血海深仇,绝不能意气用事。 “今日我嫁给王爷就是王妃,你们打了我,就不怕王爷降罪吗?” 王秀秀瞧了一眼百合莲子羹,不动声色道:“这羹是你父亲让送的,月儿好心亲自给你送来,你不喝找你父亲去,冲我们发什么威风。” 江婉月捂着脸,眼底略过一片阴霾,“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王爷根本不会管你。” “哼,那可不一定。”江婉清说着上前一步,一把拽开江婉月的腰封,将一枚玉佩拿在手中。 “这是我母亲给我的嫁妆,我放在贴身衣物一起,你今日来根本不是送羹汤,你就是来偷东西的,江婉月你敢与我一同去父亲面前说理吗?” “王爷管不管暂且不论,我现在当着众宾客的面把此事说出去,看看父亲会不会向着你。” 江婉月的脸骤然失色,她借着送羹汤的由头偷拿玉佩,做的极为隐秘,江婉清如何得知? 王秀秀咬碎了银牙,今日这事万万不能闹到江际中面前去,他虽然不喜江婉清,但极爱面子,今日高朋满座,闹大了她也讨不到便宜, 只得忍下这一口气,日后有的是报仇的机会。 江婉月被王氏拉走了,那碗汤却被留了下来,还留了人,命人看着她喝。 江婉清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这里面有药,喝了失去意识,江婉月就能换嫁了。 她当然不会喝,她已经决定要嫁给凌风澈,利用凌王的势力报仇。 前世她们两姐妹同一天出嫁,江婉月看不上孟秦桑换嫁。 她嫁给孟秦桑之后一边应对婆婆的打骂,一边还要替孟秦桑细心谋划。 费劲心血,用尽一切手段将孟秦桑推向权利的顶端,熬了一辈子却换来了背叛。 今生,她才不会那么傻。 “你说你要那一块破玉佩做什么?直接按照我说的换亲不就好了。” 一进江婉月的闺房,王秀秀就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换亲,什么好东西还不都是她的。 “母亲有所不知,那玉佩大有玄机,亲也不能换,孟郎一定会出人头地的,而且凌王府……” 凌王府就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她不能再嫁。 前世无端被卷进凌王府的纷争之中,虽然侥幸逃过一劫,可最终她还是被杀了,没想到上天竟然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这一次她知道结局,孟郎必然是要位极人臣的,想想死前过的富贵日子,她绝不会换嫁。 “那玉佩是许氏带来的传家宝,我知道价值连城,可玉佩能有什么玄机?” “以后你就知道了,但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换亲,只要不换亲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你放心孟郎一定会出人头地,我一定会比江婉清过的好。” 江婉月满眼都是以后的幸福日子。 前世杀死江婉清之后,她和孟秦桑被人暗杀了,她不甘心,却在死后意外重生了,她就知道她才是天选之子,上天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这次她一定要牢牢把握住。 ------------ 第三章:凌王亲自迎亲 江婉清知道百合莲子羹被下了药,自是不能喝的,她打量着王氏的心腹王嬷嬷。 王嬷嬷她熟,是王氏的陪嫁,王家家生子,呆在王氏身边没少出坏主意。 没少欺负她与她母亲。 “你们按住她,让她把这碗羹吃了。” 王嬷嬷一听周身一凛,“使不得啊大小姐,这是老爷吩咐厨房,专门给你和二小姐做的,给奴婢岂不是糟蹋了老爷的心意。” “哦?是吗?你不吃是因为这是我爹安排的,还是因为这碗羹里有毒?” 王嬷嬷惊讶地看了一眼江婉清,忙低下头,心虚道:“当然是老爷安排的,怎么会有毒呢?大小姐您就趁热吃了吧,老爷是不会害你的。” “哼,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李嬷嬷一听自家小姐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是许倾辞的陪嫁,又在深宅大院多年,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 她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二话不说按住那婆子的头就开始灌,云竹见状忙上前帮忙,两人合力将一碗羹全灌进王嬷嬷的肚子。 “将她捆起来看看有什么反应。” 江婉清记得很清楚前世是吃了这碗羹才晕的,但凡事不可掉以轻心,毕竟前世江婉月没有来偷玉佩,要不是看到江婉月腰封露出一角,她也不知道玉佩已经被偷走了。 细想想江婉清就知道了其中关窍,前世出嫁时江婉月并不知道这玉佩的作用,在凌王府以谋反罪满门抄斩时,孟秦桑骗走玉佩,救了江婉月一命。 江婉月在这个时候偷玉佩,莫不是…… “不好,这羹果然有问题。” 李嬷嬷喊了一声,江婉清瞬间看向王嬷嬷,只见她一张老脸通红,混浊的眼里竟有欲望… 这药绝不是迷药,同是下药前世是迷药,这次是媚药,很快江婉清就得出一个结论。 江婉月也重生了。 她知道孟秦桑会走上权利的巅峰,所以这辈子不想换嫁了。 可惜江婉月只知道孟秦桑扶摇直上,平步青云,却不知道背后都是她在运作。 就凭孟秦桑一个草包,能考上秀才就是祖坟冒青烟了,想当丞相是不可能的。 孟家那一家子眼高手低的家伙,穷得叮当响,全靠她的嫁妆过日子,花完了嫁妆,她只能抛头露面的赚钱,没想到他们竟看不起商人,觉得她丢人。 软饭硬吃,真是不知廉耻。 这一次江婉月不再换嫁,嫁给孟秦桑这种人可不要后悔才好。 只是,孟秦桑杀她前说的话让她捉摸不透。 权势滔天的究竟是谁,江婉清实在不清楚,毕竟她没得罪过人。 根据孟秦桑对那人的恐惧,此人非富即贵,或许是凌王府也惹不起的人。 重活一世,她定要调查清楚给自己报仇,这就不得不利用凌王妃这个身份。 想起前世江婉月做王妃也并不舒坦,凌风澈从来没有临幸过她,还有一个恶婆婆经常欺负她,要不是跟了孟秦桑,怕到死都是个雏。 看来凌王府也不好生存,不过她此次回来就是报仇的,要做的就是让伤害过她的人都付出代价,即便是龙潭虎穴,她也要闯。 江婉清正盘算着,耳边就传来丫鬟云竹的声音— “小姐,现在怎么办?” 江婉清的思绪被拉回,看到情难自控的王嬷嬷。 “找两个小厮来看着她,待会儿出门时安排她跟在我爹身后。” 下这种药无非是想让她当众出丑,如果她吃了汤羹,怕是看到个男人她都会扑上去,若是被接亲的凌王府看到,凌王自然不会要她。 坏了名声她只有死路一条。 江婉月这是生怕她过的比她好,纵然知道嫁进凌王府是死路一条,还要害她名声。 主仆三人正在商量,接亲的人就来了。 江婉清忙打扮好,由李嬷嬷搀扶着向外走去。 王氏是平妻,江婉月也算是嫡女,江际中为表示对两个女儿一视同仁,出门时都是让她们一同走的。 因着凌王府的缘故,今日宾朋满座,第一次有这么多官员来贺喜,江际中得了脸高兴的合不拢嘴。 一切都进行的无比顺利,突然跟在江际中身后的王嬷嬷扯开衣服,向江际中扑去。 “老爷…” 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这娇媚的声音是从一个四十多岁的婆子口中发出的。 宾客们傻了眼,王氏也愣住了,她知道江婉清中了药,从始至终都盯着她,生怕错过好戏,可没想到江婉清没事,王嬷嬷却发病了。 江际中被王嬷嬷抱住,周身一凛,毫不犹豫的甩开王嬷嬷的手,一把将她推开。 “今日大喜,你怎的又犯病了。” 王秀秀立马反应了过来。 “诸位恕罪,这是我的陪嫁嬷嬷,这两年犯了疯病,这是神志不清了。” 说着忙使眼色要让下人拉走王嬷嬷。 宾客中有人发问:“既然早就有病,为何不发卖出去?还要留着丢人现眼。” “贵人有所不知,王嬷嬷伺候我一辈子了,我不忍心看她受苦,也就养着去了。” 王氏一副主仆情深的模样,场面马上就控制住了。 被人拉住的王嬷嬷已然失了神志,“老爷,您有所不知,奴婢一直心悦您,奴婢想给老爷生个孩子。” 此话一出,宾客瞬间石化,这么大年纪,还能生出孩子吗? 王秀秀的脸瞬间失了颜色,她竟是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还有这样的心思,江际中急忙呵斥道:“疯言疯语,还不快请大夫来。” 下人们立即将王嬷嬷带走,场面很快恢复平静。 盖头下的江婉清巧笑嫣然,她只想让王嬷嬷出丑,没想到她还能说出那番话来,这只是她复仇的第一步。 正当她看戏之时,一只温暖的手拉住了她的手。 “爱妃如此爱看戏,本王请两个戏班子来可好?” 声音温润如玉,听的江婉清心头一颤。 凌王竟亲自来接她了。 ------------ 第四章:新婚夜,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江婉清不敢轻易回答凌王的问题,若是承认看戏就是承认此事跟自己有关,若是不承认就是狡辩。 凌王是当朝唯一的异姓王,是威名在外,只说名字就能让人战战兢兢的战神。 她心里还是有些畏惧的。 此刻的凌风澈身着婚服,玉树临风,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满是笑意,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李嬷嬷见王爷亲自扶着江婉清,阻拦道:“王爷,这不合规矩,还是奴婢来吧。” 按规矩凌风澈身份尊贵,不用亲自迎亲,只需在王府等待即可。 可凌风澈不但来了,还要亲自扶江婉清上花轿,不合规矩是其次,容易遭人议论。 此刻王秀秀眼里就满是羡慕嫉妒恨,王府迎亲,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反观孟秦桑只抬着一顶小轿子也就罢了,聘礼也寒酸,穿着打扮更是一言难尽,比凌王差远了。 也不知道月儿怎么想的,非要嫁给他。 “无妨,本王陪着王妃。” 凌风澈握着柔弱无骨的手,就像握着稀世珍宝,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不见了。 李嬷嬷也就随着他去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也好叫江家人看看,她家小姐是得王爷宠爱的。 王府迎亲的队伍,绕城撒了一圈喜钱之后才回王府,百姓们欢呼雀跃好不热闹,有王府珠玉在前,孟秦桑的迎亲队伍没敢多留,灰溜溜地将轿子抬进了一座矮小的四合院。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随着身后传来的声音,江婉清满意的笑了起来。 孟秦桑,江婉月,你们且等着,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随着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江婉清一步步踏上上一世就该属于她的喜房,一股清新的栀子花香气迎面而来。 如今才四月初,不是栀子花开的季节,怎会有如此浓郁的花香? 江婉清虽疑惑,但没有揭开盖头看,她现在是凌王的妻,盖头得凌王亲自揭。 华灯初上,喜烛啪的一声发出一声脆响,仿佛在为她的新生贺喜。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门口的侍女齐声道:“王爷。” 是凌风澈来了,江婉清紧张的捏着衣角,虽不是第一次嫁人,但心情却比第一次还复杂。 “你们都出去领赏吧。”凌风澈走进喜房,大手一挥,屋子里伺候的人全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他们二人。 恍惚间,盖头被揭开,江婉清抬头看到了凌风澈。 凌风澈生得剑眉星目,五官精致,组合巧妙,一身火红婚服,更是衬得他皮肤白皙,竟是比女子还要好看几分。 这样一个好看的少年郎,谁都无法将他与杀神二字扯上关系。 “王爷。”江婉清颔首行礼,凌风澈却突然上前一步,似要捏住她的脖子。 江婉清周身一僵,却听到他开口道:“别紧张,这冠看着很重,本王帮你取下来。” “是。”江婉清乖巧的应了一声,她还没摸透凌风澈的性子,截止目前来看,他并非江婉月说的那种性子暴虐之人。 凤冠确实很重,压得江婉清头上一道红红的印子,凌风澈轻轻抚了抚她的头,走到桌子旁边,倒了两杯酒,走到床边坐下,递一杯给江婉清。 “喝了这杯合衾酒,你就是我的妻,自此夫妇一体,白首不相离。” 江婉清接过酒,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凌风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他认真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可她心里却知道凌风澈是有心爱之人的,虽不知是谁,但他曾在陛下面前说过非那名女子不娶,京城人人得知,很多暗恋凌王的女子还因此痛哭流涕。 “王爷,我……”江婉清的话还没有说完,嘴就被凌风澈用手堵住了,“有什么话喝完酒再说。” 江婉清只得把酒杯凑近自己唇边,仰头喝下。 莫不是凌风澈没能娶到自己心爱的人,想用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慢慢耗死她? 江婉清心底如一团乱麻,跟凌王府定亲,是她那个便宜爹安排的,怕是惹恼了凌王要拿她开刀,偏偏这种温柔刀让人没理由反驳。 流程走完,凌风澈叫来一桌饭菜,“饿了吧?过来吃。” 看着凌风澈笑得一脸温和,江婉清再也忍不住了。 “王爷,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重活一次,江婉清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她不会坐以待毙。 凌风澈已经坐到餐桌前,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你说。” “我想当凌王妃!” 江婉清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不已经是了吗?”凌风澈不解的问道。 “我是说无论什么时候,发生任何事情,我都是凌王妃,不管王爷喜欢谁纳多少妾室,只要安分守己我都可以接受。” 她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她做她的凌王妃,凌王做自己喜欢的事,互不相干。 纳妾她也能接受,不能接受又能如何,前世孟秦桑不纳妾还不是杀了自己。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依附男人,可世道如此,如果她被凌王休弃,就会被世道逼死,活都活不下去。 女子空有一身抱负,无处可以施展。 只有借助凌王妃的身份,她要做的事才能顺利进行,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有些事必须要靠身份。 凌王幽幽看着她,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江婉清心下一横,“王爷不必担心,若有朝一日,我有处可去,也可让出这个位置。” 等到她报了仇赚足了银钱,买一处宅子,雇一群奴仆,想来日子也是轻松自在。 凌风澈平静的脸,在听到她要让出凌王妃这个位置时阴沉了下来。 “不行,绝无可能。” “为何?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要的和王爷要的并不冲突。” “你可还记得,三年前我对你说过的话?” 凌风澈目光沉沉的看着她,眼中似有期待。 江婉清低着头,努力回忆她与凌风澈的记忆。 记忆里一共见过两次,一次是凌风澈打了胜仗回来,她站在街上远远地看了一眼,另外一次就是今天,她嫁给了他。 至于三年前,二人根本不认识。 看到江婉清回答不上来,凌风澈的脸黑了又黑,她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 第五章:敬茶被刁难 最终凌风澈看着她额头那道鲜艳的印子,苛责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罢了,早些休息吧。” 说完,他起身便要离去。 江婉清忙问道:“今夜洞房花烛,你要去哪里?” 凌风澈想起她刚才说的话,不知作何回复,阔步离去。 江婉清僵住了,忽地有些理解上一世为何会独守空房了。 或许这就是凌风澈反抗的方式,即为心上人守着身子,又让人挑不出错开。 江婉清没有挽留,因为听到凌风澈要走的时候,她竟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也不想圆房,不是针对谁,而是前世的阴影还没有散去。 她的两个孩子都被孟秦桑害死,她不敢生孩子,连带着对那事也有些抗拒。 “小姐,王爷怎么走了?” 云竹看到凌风澈离去,忙来看江婉清。 江婉清摇摇头,“王爷有事要办,我们先休息!” 云竹失望地撇撇嘴,“好,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小姐洗洗再睡。” 她脑子有些乱,木讷地脱了衣服,将整个身子埋在水里。 泡了澡,大脑清明了许多,很多事情就想通了。 不管凌风澈答不答应,她都会按照自己的计划去做。 “云竹,准备些避孕的药丸贴身带着。” 江婉月虽说过凌风澈有暗疾,但这种事谁说得准,没准儿就是她独守空房的怨言。 “小姐不可,或许有了孩子,王爷就喜欢小姐了。”就连云竹都看出凌风澈不喜欢江婉清。 “傻丫头,你家小姐不需要别人喜欢,我也不是不想生孩子,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还没有查到凌王府的秘密,生了孩子也是害了他。 如今已嫁给凌王,同房是迟早的事,她要早做准备。 云竹不懂,只当是江婉清不喜欢凌风澈。 她还想劝几句,江婉清就拉住了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你放心,我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我会保护好你们,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 前世云竹跟她去了孟家,劳累了一辈子,最终被卖到青楼,还有李嬷嬷,那么好的人,给孟家洗了半辈子衣服,最后被乱棍打死了。 这些真心对她的人,上辈子都没能善终,这辈子她要好好补偿。 小姐不想生就不生,大不了王爷怪罪的时候,她就说是她自作主张给小姐下了药。 一整夜凌风澈都没有再来,江婉清也睡得不踏实。 满脑子都是复仇的计划。 早上梳妆的时候,云竹发现她发黑的眼眶,心疼得要命,新婚夜独守空房,她家小姐这是什么命啊! “妆浓一些,别让人看出来。” 江婉清看着镜中年轻的脸,不由的感慨,年轻就是好啊,一夜不睡皮肤还这么好。 “小姐,嫁妆点完了,这是单子。”李嬷嬷将嫁妆单子递给江婉清,顺便汇报了澄园的情况。 “澄园有东西两个院,丫鬟十二人,其中一等丫头两人,二等丫头四人,负责洒扫的下人四人,嬷嬷两人,都住在西院后面的偏房,身契都在这里,里面还有陪嫁一干人等的身契,请小姐过目。” 李嬷嬷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锦盒,递给江婉清,眼睛却始终盯着江婉清手里的嫁妆单子。 见她愁眉不展,心疼道:“嫁妆被人换过了,不是夫人准备的那一批。” 这批寒酸得要命,跟之前拿回来的嫁妆单子对不上,她根本不敢拿给王府的管家,要是让王爷知道,小姐以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也会被人看不起。 江婉清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嫁妆是被王氏换的,前世也是如此,她走到哪里,这批嫁妆就跟到哪里。 “无妨,单子先不要给王府的人看,我们要去给凌老夫人敬茶,可不能误了时辰。” 江婉清将身契全都收了起来,李嬷嬷肯定是一夜没睡帮她理清了这些。 江婉清无声地捏住了李嬷嬷的手,主仆二人对视一眼,一切都在不言中。 凌老夫人住在王府最大的院子墨园里,院内依山傍水,亭台楼阁富贵逼人。 进门就看到凌老夫人坐在高位,身穿绫罗绸缎,头戴金银。 一位身着粉色裙装的女子,乖巧地站在凌老夫人身后,眼睛却黏在凌风澈身上。 凌风澈身着一身暗红色细花纹底锦服,金冠束发,眉下黑色的眼眸像滩浓的化不开墨。 怪不得京中女子多数谈论凌王美貌,所言不虚,坐在这里就是一副美人图。 王府没有其他侍妾,因此今日敬茶,人也不多。 江婉清由李嬷嬷扶着,乖巧的跪在凌老夫人眼前。 今日这一跪是免不了的,而且她也知道凌老夫人轻易不会让她起来。 她早就做好了准备。 江婉清刚跪下,就有人将盘子递了过来。 盘子上放着一杯茶,此刻正冒着热气。 怕是端起来就能烫伤手的程度。 雕虫小技,江婉清看了一眼。 蹙眉道:“这茶这么烫,要是烫到母妃怎么办?换一杯来。” 她看着刚才端茶的丫鬟,“你们平日也让母妃喝这么烫的茶吗?” 这丫鬟是墨园的一等丫头墨云,用最烫的茶是老夫人安排的,江婉清这么一问,她若回答不是就是承认了故意欺负江婉清,回答是岂不是要老夫人喝下这杯滚烫的茶。 一时无言,只得求助的看着凌老夫人。 凌老夫人没想到江婉清竟敢先发制人。 她原本是想让她端着热茶跪着,根本没想过要喝。 墨云不去换茶,她也不端,就这么僵持着。 那名粉衣女子柔声道:“姐姐误会了,这茶刚煮您就来了,不过就是个形式,姑母抿一口也就放下了,不会烫到的。” 言下之意就是要江婉清端茶,只要端了凌老夫人就会训话,训多久就要看心情了。 “这位妹妹是王爷的侍妾吗?”江婉清疑惑地看着那名女子。 ------------ 第六章:敬茶遇难,巧妙解决 女子闻言,面露窘迫,耳根子通红,一副被羞辱的模样。 凌老夫人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她是我本家侄女,名唤柳青青, 家中无人,一直住在王府,原本是要给澈儿当正妃的。” 柳青青?江婉清听过这个人,前世跟江婉月斗来斗去,最后成了凌王的侧妃。 此刻凌老夫人在这么多人面前提到柳青青是给凌风澈的正妃,就是故意给她难堪。 江婉清看了一眼凌风澈,他镇定自若地喝着茶,没有要替柳青青说话的意思。 “既不是侍妾,便要唤我一声王妃,表小姐怎可不顾身份喊我姐姐。” 江婉清不搭凌老夫人的茬,就像根本没听到后面那句话。 柳青青气得差点当场发作,要不是凌哥哥还在,她真想给这个女人一些教训,她就是不想承认她王妃的位置,才这么称呼她的,没想到她竟敢这么说。 江婉清也不端茶,继续道:“听说那种小门小户的婆母惯会刁难儿媳,这杯茶不会是母妃给我的下马威吧?” 凌老夫人闻言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女人间都是明争暗斗,没想到她竟直接说了出来,叫她不得不换了这杯茶。 “一派胡言。”凌老夫人一个眼神,墨云忙去换茶。 江婉清敬了茶,凌老夫人随便说了几句话赏了一个不值钱的镯子,就让她站了起来。 江婉清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起身坐在凌风澈身旁。 就听到凌老夫人继续道:“如今你是王妃,澄园伺候的人怕是不尽心,这些都是我精心帮你选的,你带回去仔细调教着。” 一挥手,屏风后面排队走出来十多个人,男女都有,这些人都是凌老夫人安排的眼线。 明一批暗一批,将澄园控制得牢牢的。 “母妃,儿媳院中已有二十多人,用不上这么多人伺候,还是留着伺候母妃吧。” “你那些陪嫁都是些眼皮子浅的贱奴,哪能跟这些人比。” “母妃,库房的钥匙呢?”一旁喝茶看戏的凌风澈突然发问。 凌老夫人一震,“在我这里,你需要什么,我派人拿给你。” “儿子什么都不要,麻烦母妃将钥匙与账簿一起交给王妃,从今往后,王府的管家就交给王妃来打理,母妃年纪大了,要多休息才好。” “你….逆子,你想要夺我的管家权?”凌老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凌风澈。 这个儿子从来就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新妇才进门一天,就要夺她的管家权。 “母妃本就是代为管理,这夺字从何说起?” “你父亲在时妻妾成群,庶子庶女一大群,吃喝都成问题,是我操持了一大家子,你父亲死后,你们兄弟孤苦无依,也是我将你们拉扯大,这王府就是一个吃人的牢笼,我在里面困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控制了笼口,你竟又要将我推进去。” “母妃别忘了,你曾经做过的事情。” “你……..” 凌老夫人气的蹭一下站了起来,狠狠一巴掌打在凌风澈脸上,胸口上下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包括江婉清,她没想到凌风澈要给她管家权,更没想到凌老夫人会打他。 柳青青已然是潸然泪下,冲到凌风澈身边伸手就要捂他的脸,心疼道:“怎么肿得这么厉害。” 凌风澈歪头躲开,没让她碰。 江婉清看了一眼,半边脸都肿起来了。 此刻她真的有些心疼凌风澈了。 凌老夫人看到这样严重,心虚道:“我还不是为了你。” 她也是太生气了一时没控制住。 “你可不是为了我。”凌风澈立即道。 凌老夫人噎住了,她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她要是现在不给,偷或者抢甚至不惜烧了墨园,他也会把东西要回去。 只得把东西交了出去,这一交她又会过上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的日子。 柳青青忌妒的眼睛都发红,没想到表哥竟然为了这个贱人要走了管家权。 这些账目平时都是她帮忙理的,王府的一草一木对她来说早已属于她个人。 “凌哥哥,姑母管家井井有条,王妃母家只是六品小官,怕是没人教过这些,不如就让姑母与王妃一同管理,青青也可从旁协助。” 李嬷嬷一听这话就知道柳青青的心思,鸠占鹊巢还占出理来了。 “不劳表小姐费心,我家王妃自小理账,管家的本事还是有的。” 她算是看明白了,小姐的日子可不好过,她一定要帮助小姐,坐稳王妃的位子。 江婉清没理会这些人,看着凌风澈的脸道:“走吧王爷,我帮你上药。” 凌风澈甩开柳青青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柳青青还想拉住凌风澈的袖子,却发现对方嫌弃地拍打着她刚才抓过的衣袖。 很显然她受到了嫌弃,她发誓总有一天要将凌哥哥夺过来。 凌风澈走得很快,江婉清远远跟在后面,想起刚才凌老夫人与他的对话。 心里乱糟糟的,凌老夫人很有问题,凌王对她似有怨言。 母子二人的关系有些微妙。 回到澄园,江婉清拿鸡蛋在凌风澈脸上滚了几圈,又上了些药。 “你今日做得很好!”凌风澈突然道。 江婉清一愣,她以为忤逆了凌老夫人,凌王至少要苛责几句。 “今日本王说的都是真的,从今往后王府内务都由你做主,侍卫下人你都可以随意调遣,要是母妃找你的麻烦,不必手下留情。” “王爷不会觉得我不敬婆母?”江婉清轻声询问。 “不会,母妃她…….罢了你只需要做好你该做的,其他的不用操心。” 凌风澈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不说江婉清也不问。 不过有这些话就够了,这话可比帮她解围来得好。 如果是孟秦桑只会让她忍耐。 凌风澈倒是比传言好相处。 江婉月的话也不能全信。 二人说了几句话账本就被送了过来。 与账本一起来的,还有凌老夫人赏赐的奴婢。 这些人虽来了澄园,可身契还在凌老夫人手上,根本不会忠心与她。 凌风澈也知道自己母亲的手段,“这些人我可以帮你处置了。” “不必,明刀易躲,暗箭难防,弄走了这一批又会偷偷塞一批,这些人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盯紧了便是。” 更何况她要让凌老夫人亲自要走这些人。 “那你看着办,库房里的银钱你可以随意使用。” 凌风澈留下钥匙就走了,江婉清乐得合不拢嘴。 王府的富贵她昨天就见识过了,就算十个江府也比不过。 “李嬷嬷,给这些人安排好活儿,年轻漂亮的多送两个伺候王爷,年龄大的婆子安排有油水的活,陪嫁来的有一部分是王姨娘的人,派人盯着,我的房间只要你和云竹伺候。” 她要下一盘大棋,整治澄园。 ------------ 第七章:柳青青挑衅,花园捉奸 江婉清一走,凌老夫人砸了好几个杯子才压下怒气。 她一个小门小户来的女人,竟敢骑到她头上去,总有一天要让她滚出王府去。 柳青青伺候在一旁,眼底晦暗不明。 原以为今日可以杀杀江婉清的锐气,没想到就连老夫人也败在了她手上。 那王府以后岂不是她说了算。 不行,绝对不可以。 “姑母莫要再动气,青青听说王妃在娘家本就不得宠爱,她的母亲许氏是商人之女在家没有地位,江大人有个平妻王氏,本是王侍郎之女,江家都是她说了算,王妃跟她一直不对付。” 凌老夫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氏有个女儿跟我一般大,平日参加宴会倒也熟悉,是她跟青青说的。” 凌老夫人没有女儿,柳青青父母双亡,柳家容不下这么一个孤女,她见这个侄女可怜就一直养在王府。 平日有个宴会什么的,她也会带着她。 毕竟有这么一层关系在,比侍女好用。 要事实真是柳青青说的这样,她还真得见见这个王氏,虽是平妻,被嫡妻压着也总是不好的。 “我知你心意,先前我也多次跟澈儿说过你的心意,可他不答应,只得先委屈你一段时间。” “姑母待青青好,青青不委屈。”柳青青忙跪在凌老夫人面前。 “只是姑母,表哥已与她圆房,若是有个一儿半女,我该如何自处?” 这才是她最担心的事情。 凌老夫人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此事不然,他们还没有圆房,只要你先一步有孕,我就有办法让你成为侧妃,正妃也可徐徐图之。” 说着凌老夫人一挥手,孙磨磨就端着一个木盒子走了上来,打开一看是一方干干净净的贞洁帕子。 “这是澄园拿来的,昨夜澈儿根本没住在澄园,由此可见澈儿并不是喜欢她,只是想与我作对罢了。” 想起与儿子之间的隔阂,凌老夫人眼里终于露出一丝忧伤。 柳青青不知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只知道凌老夫人是凌风澈的母亲,孝字当头他不敢不从,就巴结凌老夫人。 殊不知凌风澈早就不拿凌老夫人当娘了,江婉清进门第二天就发现了这个端倪。 前一世江婉月只顾争风吃醋,局势都没看清楚先是跟柳青青斗得你死我活,后又巴结凌老夫人,凌王不讨厌她才怪呢。 柳青青哄好凌老夫人,又觉得只要修复好凌风澈与凌老夫人的关系,她就能入凌风澈的眼。 亲手做了两道小菜,马不停蹄地向凌风澈的书房赶去,还不忘派人去澄园通知江婉清一声。 通知江婉清的人说是凌风澈有事相邀,不好不去,只好放下看了一半的账簿,往书房赶去。 只是刚出澄园,便遇上了几个搬花盆的下人,花盆里的栀子花三三两两的已经凋零。 “才四月,栀子花怎么已经败了?”江婉清忍不住问道。 “回王妃的话,这几盆都是暖房特意培植用来熏婚房的,王爷事先准备了几十盆,开花的只有八盆。” 下人恭敬地回话,这些花过了年,王爷就吩咐他们准备了,只可惜不到季节,开花的少。 江婉清一愣,怪不得昨天一进婚房,她就闻到了栀子花的香气,没想到是凌风澈的安排。 只是他费心做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小姐,这花莫不是王爷专门为你准备的?”云竹忍不住猜想。 江婉清摇摇头,她又不喜欢栀子花,而且她还没自恋到会认为凌风澈会喜欢她。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主仆二人往书房的方向走去,不多时,却听到女子哭泣的声音。 “呜呜呜,青青一直深爱着表哥,就算是做妾青青也是愿意的。” 娇柔造作的声音,一听就是柳青青,江婉清寻声望去,果然看到柳青青与凌风澈站在凉亭中。 此刻,柳青青抱着凌风澈,哭得正伤心。 凌风澈背对着她,看不出表情。 想到前世凌风澈最终还是纳了柳青青,想必是不讨厌她的吧。 自己来的还真不是时候,白白破坏了气氛。 她刚想走,柳青青就看到了她。 “王妃赎罪,青青实在是情难自抑,一时没控制住。” 柳青青忙松开凌风澈,低头擦拭着眼泪,有一种奸情被人撞破的感觉。 她这么做就是想激怒江婉清,让凌风澈与她生嫌隙。 没想到江婉清却一点儿也不生气。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表妹何错之有?” 她缓缓走近,凌风澈转过身,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他也想看看,见到自己的丈夫被别人勾引,这个女人会怎么处理。 柳青青也被她说懵了,她竟不生气。 她肯定是装的,表面无所谓,其实心里肯定恨死她了。 “我在王府生活了多年,早就拿表哥当自己的亲人,今日是我一时冲动逾矩了,还望王妃不要迁怒于表哥。” 柳青青拉着哭腔,脸生得极美,又带着几分娇柔,躲在凌风澈身后,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不过,男人也最吃这一套,能激发他们的保护欲望。 实际上说的话大有深意,言外之意就是说她比江婉清进府要早,与凌风澈感情深厚,江婉清才是破坏他们感情的外人。 “你误会了,若你真与王爷情投意合,我又怎会棒打鸳鸯,只要王爷愿意,选个良辰吉日,抬进府又有何不可。” 柳青青一愣,这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女人善妒,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江婉清不应该给她一个下马威吗? “只是,我有一个疑问,想问问柳小姐,你既说与王爷情投意合,可是早已与王爷私定终身,是我的到来阻碍了你们二人?” 江婉清盯着柳青青,柳青青断然不可能直接回复私定终身。 这是给她下套呢。 ------------ 第八章:价值连城的回门礼 “我与王爷发乎情止乎礼,从未逾矩半分,王妃可莫要妄言。” 江婉清突然看见凌风澈,“王爷可是真心喜欢柳小姐?” 凌风澈薄唇紧抿,一双眼睛直直盯着江婉清,仿佛要将她看穿。 他喜欢谁,她竟不知道! “本王只当她是妹妹,没有男女之情。” 江婉清点点头,柳青青眼底泪花打转,刚想分辨几句,就听到江婉清开口道:“那就是柳小姐单相思,相信在我进府之前,柳小姐不止一次表露心意,王爷都拒绝了,若是真心相爱,这个正妃也轮不到我来当,可见并不是我阻碍了柳小姐的路。” “柳小姐,王爷若要你,我自当尽正妻的职责纳你进门,若是王爷不想要你,我也爱莫能助。” 她早就感觉到了柳青青的敌意,之前是拿不准凌王的主意,若凌王当真有意,她就不能与柳青青为敌,可若是凌王无意,她就要跟凌王一条心。 柳青青得不到凌王,也不该怨恨她,是凌王不要她,怨不得旁人。 柳青青再次被拒绝,眼泪夺眶而出,她再也忍不住了,从她进入王府以来,表哥对她很好,给了她不少好东西,可就是不愿意娶她。 这个贱人有什么好的,她究竟哪里比不上江婉清了。 “我不信,不信你如此无情,你之前还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你不喜欢我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她还是头一次,如此失态。 凌风澈眉头皱在一起,似乎有些烦躁。 “本王说的照顾,是当妹妹照顾,平日多照顾一些是看在你丧父丧母的份上,没想到你会这么想。” 柳青青还能说什么,原是她自作多情,丢人到此,哪还有脸留在这儿,哭着跑开了。 石桌上还放着一个食盒,想来是她亲手做的。 江婉清摇摇头,柳青青当真是爱惨了凌风澈,恋爱脑真可怕。 从现在的局势看来,凌风澈并不喜欢她,上辈子能成为侧妃,怕是另有隐情。 “王爷放心,若是你不愿意,谁都不能强迫了你。” 江婉清邀功似的看了一眼凌风澈,自认为这件事她做得还是不错的,身为当家主母,凌王应该是满意的吧。 “爱妃高兴就好。”凌风澈扯出一个笑,说了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就走了,似乎对她的反应不太满意。 “小姐,王爷不是有事找你吗?怎么走了。” 云竹不理解凌风澈的做法,这不是戏耍人吗? “傻丫头,叫咱们来的不是王爷。”早在看到他们二人在凉亭的时候,她便猜到了是柳青青让她来的。 目的就是让她撞破他们二人的奸情,新婚第二日就跟别的男子搂搂抱抱,其他女子肯定会又打又骂。 届时凌王的尊严就会被踩在脚底下,她在王府的地位也会一落千丈。 她没得罪过柳青青,可柳青青早已视她为仇敌。 她从来不会主动招惹,但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主动挑衅的。 晚上,凌风澈没来澄园,江婉清一个人吃的晚饭。 饭后,她本想出去走走,就听到外面传来打砸的声音。 “发生了何事?” 江婉清询问,李嬷嬷忙出去打探,不多时便带着消息回来了。 “小姐,是凌老夫人赏的人跟澄园原本的下人打起来了,起因是厨房采买的活原本是园中的赵嬷嬷管的,现在给了新来的赖嬷嬷,又因晚饭分得不均匀,便打起来了。” 赵嬷嬷是澄园的老人,不会忠心于她,赖嬷嬷是凌老夫人的人,这两个人都不能用。 思索片刻,江婉清道:“派去伺候王爷的侍女怎么样?” “都安排好了,那两个丫头有几分姿色,且有野心。” “嗯,那就先不管,让她们闹,暗中观察有哪些可用之人,只要投诚的都先收下。” 戏台子搭好了,戏子可不能让她失望啊! 一整夜凌风澈还是没有出现,云竹跟李嬷嬷都十分担心,迟迟不圆房可不行啊,王爷到底是怎么想到。 江婉清吃饱喝足,又看了一会书才洗澡睡下。 床是金丝楠木打造的,大到屏风桌椅,小到茶杯茶具,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在江府时,她虽是嫡女住的不过是一间又矮又小的破房子,里面用的东西比下人用的还差。 孟秦桑家更是不必说,比江府还不如。 如今她还是什么不知足的,舒坦地过好每一天比什么都强。 …… 婚后三日,便是回门的日子。 前世江婉月是一个人回的,她虽然有孟秦桑陪着,可家里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还是变卖了一些陪嫁之后,才勉强买了些礼品,王秀秀还嫌弃寒酸不想要。 今生,轮到她一个人回去了,江婉月肯定会嘲笑她,可那又如何呢。 这些都不是她在意的,只要不在意别人就伤不到她。 江婉清起了个大早,云竹准备了几套衣服,几套头面让她挑选。 “小姐,今日您穿哪套衣服?” “红色的吧,今日给我打扮得招摇些,看起来越有钱越好。” 红色的不仅显眼,做工也好,衣服上还有不少珠子点缀,无不彰显着奢华与贵气。 主要是气场强大,今日她就是要一鸣惊人。 两个小丫鬟帮江婉清更衣,云竹选了一套红色金冠头面,上面镶嵌着一颗很大的红宝石,一看就价值连城。 “从今日起,不可叫我小姐,要叫王妃。” 云竹点头应下,打扮好江婉清,李嬷嬷走了进来。 “王妃,王爷命人送来了回门的礼物,您出去看看。” 她走到门口就听到江婉清的话了,是的叫王妃,已经不仅仅是她们的小姐了。 江婉清出去看了看,差点惊掉下巴,足足几十件礼物,全是价值不菲的金银玉器,名贵字画,甚至昂贵的应季水果,上好的布匹…… 只叫人叹为观止,凌王府当真是富贵迷人眼啊,可这么好的东西给了江府太可惜了。 江婉清忍不住咋舌,再有钱可不能这么花。 惊讶之后,偷偷在李嬷嬷耳边说了几句话,李嬷嬷一笑,开开心心的办事去了。 原本她还心疼这些个礼物,听了小姐的吩咐之后,她开始心疼王氏了,她若是知道失去了什么,一定会气死的。 ------------ 第九章:柳青青上门挑衅 “王妃,回门能不能带上奴婢。”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小丫鬟,跪到了江婉清面前。 “奴婢是江家家生子,奴婢的娘生了病,奴婢想回去看看。” “你是菊青?” 听到江婉清竟然记得她的名字,菊青陡然一凛,她只是个最末等的小丫鬟,主子竟然记得她。 “是,王妃还记得奴婢。” “嗯,你跟我回去。” “多谢王妃,王妃的大恩大德,奴婢永世不忘。”菊青感激地连磕了好几个头。 “只一样,王府发生的事情,我不希望有旁的人知道。” 她之所以记得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是因为前世也是她的陪嫁。 在孟府她也算听话,做事也老实,谁知她竟是王氏的眼线,她的行踪王氏了如指掌,这也导致了最后无人可用的下场。 今生再次遇到她,不恨是不可能的,但下场如何,她想让菊青自己选。 “云竹,把江府陪嫁的人全都喊过来,我有话要说。”江婉清转身坐在门口的凳子上。 从江府来的人全都站在她面前,一个个面露紧张之色,纷纷猜测江婉清要做什么。 “叫你们来,是想给你们一个机会,是留在我身边伺候,还是回到江府去。” “我只要忠心的人,留下来的人但凡有吃里扒外的行为,只有死路一条。” 话音刚落,一个老嬷嬷立马站到要回江府的队伍里去。 两个怯生生的小丫头也站了过来,她们倒是想留下,可惜她们的家人还在江府。 几个小厮互相看了看身边的人。 “你们要想清楚谁才是你们的主子,王妃宽厚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以后要想回去就不可能了。” 李嬷嬷低声提醒他们。 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她们不要。 几个小厮几番犹豫也站到要回去的队伍里。 此时就只剩下一个瘦瘦高高的小厮和菊青两人。 “王妃,奴婢只是想回去看看,还是想伺候王妃的。” 菊青忙跪下解释,主子对下人怎么样,她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江婉清宽容,不轻易处罚下人,可王氏就不一样了。 动辄打骂,江府死过不少奴仆,她也害怕。 “起来吧。”江婉清无所谓地抬了抬手,看向那名小厮。 瞧着有些面生,有几分机灵,看起来是像做粗活的,皮肤黝黑但不似其他人怯懦。 “你叫什么名字?”江婉请问。 “奴才春分。” “可有家人在江府当差?” “没有,奴才的家人全死了。”春分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怨。 江婉清敏锐地看到了,但她不打算戳破。 前世并没有春分这个人,算是一个变故。 “好,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我,今日你不必回去了。” “是,王妃!” “其他人收拾收拾跟我一起回去。” “是。”众人齐声回应。 “王妃的威风只会给自己人使吗?贱婢都要爬上表哥的床了,你不管吗?” 众人正要行动,就看到柳青青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平日娇弱的嗓音,此刻破了音。 “表小姐,这是何意?”李嬷嬷一看就知道柳青青是来找茬的。 大户人家纳妾都是正常现象,最恶心的就是这种爬床的,还喜欢挑战主母。 “哼,自己没本事还不让被人说吗?你的婢女为何会在表哥房中?” 柳青青一挥手,两个被捆着的婢女立马被押了上来。 正是李嬷嬷派去伺候的春兰和夏荷。 二人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被捆着,如花似玉的脸上还有清晰的巴掌印。 柳青青原本温柔的脸,此刻也变得扭曲,愤恨地看着江婉清。 “她们是我安排去伺候王爷的,为何不能在王爷房中?”江婉清反问。 “那么多人,为何要选这两个狐媚的?” 原来是吃醋了,原本以为这戏过几天才能唱起来,没想到这就沉不住气了。 “来人,松绑。” “不许松。”柳青青忙挡在前面。 “你留不住表哥,便安排这两个狐狸精去勾引表哥,江婉清你不要脸。” “放肆。”李嬷嬷大喝一声,“王妃的名讳岂是能置喙的。” “这是王妃内宅之事,你是什么人?敢质疑王妃的决定!” “说好听点是老夫人的娘家人,说难听点就是寄居在王府的外人,连王爷的妾都不如。” 等李嬷嬷骂完了,江婉清适时地拦住了她。 “嬷嬷不要说了。” 这就完了?柳青青脸涨得通红狠狠地搅着手里的帕子,自她进府人人都拿她当小姐看待,谁敢这么骂她。 一个老婆子竟敢骑到她头上来。 更可气的是江婉清送两个低贱的侍女去伺候表哥,她到现在都还没有摸到表哥的衣角,竟然便宜了这两个贱人。 凭什么? “你就是无能,几个下人都管不好,就你这样的怎么能管好王府,我要去告诉表哥。” “那你去吧。”江婉清无所谓地说道。 柳青青被她的态度气得跳脚,又无可奈何,只得离开。 江婉清抬了抬手,让两个侍女站了起来。 “下去吧,这不是你们的错。” 二人对江婉清感激涕零,原以为王妃会打她们一顿板子,没想到这样就结束了。 心底那颗不安分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柳青青算什么东西,妾都不是,凭什么管她们。 见人都走了,一直忍着没说话的云竹开口道:“王妃,为何不惩治了她?这个柳小姐奴婢看着就生气。”王妃也太好说话了。 江婉清笑道:“现在还不是管的时候,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何必生她的气。” 李嬷嬷宠溺一笑,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家小姐可比夫人强多了。 江婉清要回门的消息早就传了出去,此刻许多百姓堵在门口看热闹。 门口停着三辆大马车,一辆是江婉清坐的,另外两辆装满了东西。 “三辆马车啊,不愧是凌王府,回门礼都这么丰盛。” “之前我听人说,凌王不喜欢这位江姑娘,今天看来传言也不一定是真的。” “我也听说了,还说江小姐貌若无言,粗鄙不堪,今日一见简直是仙女下凡,都说江二小姐才貌双全,我看不然。” “传言就是传言,江二小姐的母亲是外室,能是什么好东西。” “我听说江大人偏心,原本是想给大小姐定孟秀才的,谁知江二小姐竟是勾搭上了自己的姐夫,这才进了孟家。” “天呐,江二小姐竟是如此放荡?” “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婉清踏着流言上了马车,她敢肯定这些都不是真的。 因为从一开始跟她定亲的就是凌风澈。 ------------ 第十章:三朝回门,偶遇前夫 马车晃晃悠悠地来到江府门前。 小厮一看是王府的马车,忙上前迎接。 江婉清从马车上下来,小厮看到她,眼里满是惊艳。 “大小姐,您来了!” “去通报吧!”江婉清说着径直走了进去。 一直走到内院,都不见江际中与王氏出来迎接。 只看到院中一抹淡蓝色的身影,此人正是孟秦桑。 前世,他总是穿得很素净,衣服洗得发白,江婉清觉得他过得清苦十分心疼。 也看重他身上那股人穷志不穷的清高。 现在看来都是假清高。 自卑又爱要面子,穷酸又假装不爱钱,不是装是什么? 孟秦桑也打量着她,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惊艳。 第一次来江府,他就注意到了她们姐妹二人,江婉清终日穿着暗沉的衣服,素清寡淡,脸色蜡黄像个老太婆。 相比较,江婉月就永远明艳大方,第一次见孟秦桑就喜欢上了她。 她就如同是天上的神女,高不可攀。 他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江婉月,只能将她放在心底。 突然有一天江家上门提亲,听说是江大人看上他当女婿时,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是,媒婆说的是江家的大小姐,江婉清。 他心里知道即便是大小姐,他也是高攀了的。 更何况她是江婉月的姐姐,娶了江婉清也有理由去江府,即便是遥遥一眼,那也够了。 可谁知过了几天媒人再次上门,江大小姐换成了江二小姐。 天知道他有多开心,从那一刻起他就下定决心,绝不让江婉月吃一丁点苦。 尤其是新婚夜江婉月亲口对他说,王氏想让她换亲,她不换,她早就心悦他,不顾一切也要嫁给他。 那一刻,他的心狠狠抽动了一下,即便是江婉月要他死,他也毫不犹豫。 “老爷,孟秦桑一开始是你给江婉清选的,为何要换成月儿啊!” 是王氏的声音。 当时江际中见了孟秦桑几面就觉得他不错。 跟她商量着要嫁江婉清,她觉得只是一个穷秀才就没阻拦。 结果定下来她才知道,下嫁的人竟是她的月儿。 “夫人,我不是解释过了吗?江婉清的婚事不是我能决定的,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那我的月儿怎么办?她还年轻就要去孟家吃苦吗?” “母亲,事已至此,我这辈子认定孟郎了,他一定能飞黄腾达,也能给我幸福,王府没有富贵只有火坑,嫁过去就是死路一条,你相信我。”江婉月满是笃定。 “啪。”王氏气得狠狠一巴掌甩在江婉月脸上。 “疯了,疯了,你们都疯了。” 江际中见王氏发疯,十分烦躁,“好了,我已经安排孟秦桑去翰林院办事,也算是有官身的人了,以他的才华以后定能往高处去。” “那跟凌王府也是不能比的。”王氏不甘心。 “为何要比,从前我是秀才时,你还不是跟我。” 王氏彻底没话说了,这根本不一样,当时王家没落,她没得选。 孟秦桑一阵感动,他没想到江婉月能为她做到这个份上,更没想到老丈人这就提携了他。 对江婉月的爱不由得深了几分。 江婉清脸色一凛,才三日时间,孟秦桑竟然入仕了。 要知道前世江父得知轿子抬错了,也没有任何反应,没给她任何补偿。 甚至她多次求他帮孟秦桑入仕,他都无动于衷。 没想到换成江婉月,他就肯了。 她提起裙角走了进去,正在对峙的三人看到有人进来,纷纷看了过来。 王秀秀母女二人的眼睛仿佛黏到了江婉清身上。 脸上满是震惊,不可思议,还有一丝丝惊艳。 眼前的富贵娘子是江婉清? “父亲,今日回门,我来看你了。”江婉清笑着说道。 江婉月立即抹了一把红肿的脸,抬起下巴,高傲地看着江婉清。 王氏看到江婉清,又看了一眼自己女儿,火气更大了。 不对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这简直是山鸡与凤凰! 云泥之别。 才嫁去这么两天就这么富贵了,以后成什么样,她都不敢想。 “你怎么来了?”王氏不满的嘟囔一句,莫不是来炫耀。 “不是今日回门?”江婉清反问。 王氏一噎,死丫头都敢这么对她说话了,“我的意思是王爷呢?怎么没有陪你一起来。” “王爷会陪她回门?别做梦了,一个没见识的野丫头,王爷怎么会真的拿她当王妃,这两天怕是不好过吧,打扮成这样也就是撑撑体面罢了。” 江婉月出言讽刺。 王氏也觉得江婉清应该也不会太好。 孟秦桑也跟着走了进来,他努力挺直脊梁,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寒酸。 他走到江婉月旁边,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满脸心疼。 江婉月紧紧握住孟秦桑的手,炫耀似的看了一眼江婉清,掐着嗓子道:“让孟郎担心了,月儿没事。” “怎会没事,脸都肿了,岳母若是生气,随便打我出气,我愿意接受任何责罚。”此刻孟秦桑是真的心疼。 王氏气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要男人的心疼有什么用? 不当吃不当喝的。 “今日我发现带去王府的嫁妆跟先前送去的嫁妆单子对不上,这种事情传出去有损父亲颜面,女儿没敢把嫁妆交给王府,想问问父亲该怎么处理?” 江婉清直入主题,直接拿出李嬷嬷写的单子。 王氏听出了她话里话外的威胁,她明显感觉到江婉清的态度变了。 可那又如何呢,反正她一口咬死抬出去时是没问题的,谁都没有证据。 她一把抢过单子看了一眼,“不可能,你的嫁妆是你娘亲自给你准备的,准备好之后一直放在你的院子里怎么抬到王府就变了?” 她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江婉清。 “就是,东西都是你自己保管的,莫不是你偷偷变卖了嫁妆,买了这身衣服耀武扬威?”江婉月不放过任何一个挖苦江婉清的机会。 “孟夫人慎言,这身衣服都是王爷给王妃准备的。”“云竹忍不住辩解。 ------------ 第十一章:礼物被砸,王氏认栽 “谁知道呢,王爷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 “若是我记得不错,妹妹头上的簪子便是我的嫁妆。”江婉清悠悠开口。 江婉月下意识摸了一下头上的金簪,这确实是江婉清的嫁妆,可抬进孟府的东西就是她的,她根本没想到江婉清敢要回去,索性大方的戴着了。 谁让许氏钱多,准备的嫁妆都是好东西。 “你胡说,这是母亲为我准备的。” “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自然是信的,只是在哪里打的?工人是谁?可有凭证?”江婉清反问。 “你……”江婉月一时语塞。 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敢要。 长这么大,江婉清在她面前都是唯唯诺诺的,进王府才几天啊,就这么张狂了。 “自然是有的,婉清啊,你的嫁妆丢了母亲也着急,可月儿的东西都是我给她准备的,可不能血口喷人。 王氏急忙开口道,她绝不能让江婉清抓到主动权。 “那不如拿出来看看,我也怕冤枉了妹妹。” “江婉清你不要太过分,你以为嫁给王爷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王爷根本就不喜欢你,新婚夜也没有碰你,如今你一个人回门,王爷不喜欢你才没有陪你一起回来吧,这种时候你应该躲在王府里,还是不要出来丢人现眼的好。”江婉月想让江婉清出丑,迫不及待地将上辈子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她绝不会想到江婉清也重生了,她觉得只有她才是天之娇女。 老天爷开眼了才会让她重生。 她见不得江婉清好过,更怕,重来一次,江婉清过得比她好。 “王府发生的事你怎会知道?”江婉清问道。 “这是什么秘密吗?” “没错,王爷就是厌恶大小姐,新婚夜都没回房睡,奴婢们亲眼所见王爷宁肯宠幸院儿里的丫头,都没看大小姐一眼。”另外一个丫鬟也补充一句。 王氏一噎,看看自己女儿,又看看江婉清。 虽说凌王名声不好。 但怎么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这不是侮辱人吗? 听到这里王氏的气稍微消了一些。 这两人的话成功地取悦了江婉月。 她就知道江婉清嫁入王府,日子绝不会好过。 “新婚夜,我与王爷洞房,岂会留几个丫鬟在房中,她们说的话你也信?” 江婉月脸色一沉。 “这几个丫头是我的陪嫁,既然她们一心向你,那就送给你吧,王府不要吃里扒外的人。” 她正愁以什么理由将这几个人留在江府,江婉月就跳出来了,给王府安插眼线,江际中也不敢这么做,江婉月知道这么隐秘的事,不是她安插了眼线是什么。 因此江际中也没有反对,默认将人留下来。 “夫人,大小姐带回来的回门礼放到哪里?”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王氏有些恼火,这点小事都要问她。 “夫人,大小姐带回来的回门礼实在太多了,还是您亲自登记入库的好。” 王氏狐疑的走了出去,江际中也跟了出去。 只见江婉清带回来的东西已经卸了下来,抬进了内院,竟是将空地全都填满了,还有几箱叠在上面。 王氏惊的张大了嘴巴。 江婉月也惊呆了下巴。 这怎么可能呢,王府怎么会给她这么多回门礼。 “这些都是王爷准备的,王爷公务繁忙不能一同回来,所以准备的多了一些。” 江婉月示意李嬷嬷打开箱子,整箱金灿灿的元宝出现在众人眼前,接着是有名的字画瓷器,还有十几匹锦缎…… 每打开一箱,众人的眼睛就瞪大一分。 江婉月的脸色,更是血色褪尽。 李嬷嬷也有些心疼,这些好东西她一点都不想给王氏,可是想到自家小姐的安排,心里有几分期待。 突然,一只头顶绑着红绸的猪跑了过来,竟是挥舞着鼻子从锦缎上蹭了过去。 王氏立马脸色大变。 “来人,快给我抓住这头猪。” 下人们立即上前抓猪,猪看到有人来,吓的向前跑去,碰倒了一箱瓷器,精致的玉器瞬间变成了碎渣。 王氏气的跳脚,恨不得立即宰了它。 下人们围追堵截,好不容易从脖子处牵制住它,没想到它竟是屁股一撅,拉了一泡大的。 王氏两眼一黑,“杀了,给我杀了它。” “夫人,这猪脖子上绑着红绸,莫不是二小姐的回门礼?” 李嬷嬷适时地说出心里的猜测。 “母亲!”江婉月尴尬地喊了一声。 孟秦桑也愧疚地低下了头,没错,这就是他们带来的回门礼。 王氏这才想起来这只猪的来处,一时间思绪万千。 这就是她女儿嫁的穷酸秀才,一家子破落户,回门礼就是一只猪! 再看看江婉清带回来的是什么。 这些本就应该是她女儿该得的。 什么王府没有富贵,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此刻她恨不得掐死这个女儿。 一听是回门礼,下人们不敢直接杀,问道:“夫人,猪还杀吗?” “杀。”她哪里还顾得上江婉月的脸面,气都要气死了。 江婉月心头一阵委屈,转头看向江婉清。 “你不要高兴得太早,王爷未必是真的喜欢你,这些东西说不定是你变卖了自己的嫁妆换来的。” “沈夫人慎言,这些东西的做工岂是随便能买得到的,里面还有不少陛下赏赐给王爷的东西,皇宫出来的我们王妃如何能买得到。”李嬷嬷解释一句。 王氏的心更疼了,皇宫的赏赐啊,那得值多少钱啊! 江婉月脸色也更加难看,这话她无法反驳,万一真是陛下赏赐的,一不小心就会多几条罪名。 “你说是就是吧,我懒得废话。” “父亲,嫁妆的事您看怎么办?”江婉清决定试一试江际中的态度。 “清儿,你已经嫁进王府,大可以将嫁妆交给王府,就说先前弄错了,难道凌王还能觊觎你的嫁妆不成。”江际中一本正经地说道。 江婉清都要被他气笑了,他根本就不担心这件事给她带来的后果,江婉月光明正大地戴着她的嫁妆回门,他也无所谓。 “父亲不想管,是因为不在乎我这个女儿,还是换嫁妆的事你早就知道?” 江际中一惊,错愕地看着江婉清,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当初我母亲用嫁妆养活了江府,现在又要用我的嫁妆养她们母女吗?”江婉清淡淡道。 江际中一听就火了,竟是扬起手作势就要打江婉清。 ------------ 第十二章:英雄救美 “你这是什么话?”要知道即便是平常人家,都不会用妻子的嫁妆,传出去就是北齐最大的笑话。 不但被人耻笑,他还会因此丢了官。 至于许氏的嫁妆,那都是她自愿的,再说她只是商贾之人的女儿,本就是配不上他的,用几个钱怎么了。 要不是还需要许家的钱,他早就休了那个丑女人。 李嬷嬷想挡在江婉清前面却是来不及了,眼看着巴掌就要落在江婉清脸上。 “啪。”清脆的骨裂声传来,紧接着江际中医一声惨叫。 众人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江婉清就感觉到腰间一紧,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王爷!” 她惊喜地看着凌风澈的俊脸,他逆光站着,墨发用金色发冠高高束起,黑色的锦衣上用金线绣着大朵祥云,阳光给他渡了一层金色,如同仙人下凡。 凌风澈也看着她,这女人竟然不等他一个回门来了。 他怎么来了?江婉月不甘心的看着凌风澈,前世回门他根本没来,回门礼也没有准备,现在来干什么了? “哎吆,我的手。”江际中惨叫一声。 王氏都看呆了,听到声音眼睛才从凌风澈身上移开,这才看到江际中的一只手血肉模糊,地上流了一滩血水,看样子伤得不轻。 “老爷,你的手怎么了?” 他不是要打江婉清吗?怎么自己受伤了? “是本王打的,谁给他的胆子敢对王妃动手,真当王府的人是吃白饭的吗?” 凌风澈嫌弃地看了一眼江际中的手,仿佛在看猪爪子。 王氏捏着江际中的手一顿,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没人看到他是怎么动的手,甚至他是什么时候来的都没人注意到。 “怎么可能?王爷根本就没碰到父亲……”震惊之下,江婉月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心中疑虑,她就站在江婉清旁边。 凌风澈碰都没碰到她父亲。 当然了,更多的还是不愿意承认凌风澈会救江婉清。 “我们王爷出手怎么会让你看到!”凌风澈的贴身侍卫影月抱着剑,阴恻恻的上前,捡起江际中脚下的一个六角形暗器,这是凌王专用暗器暗影雪镖。 暗器只有枣核大小,周身被磨的锋利,能杀人于无形。 暗器上还沾着血,众人这才明白凌风澈放暗器伤了江际中。 “即便是王爷也不能随便伤人......”王氏心头微惊。 “住口。”江际中立马打断她,恭敬道:“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北齐谁不知道凌王残暴,朝堂上被他打过的人不计其数,就连陛下都不会说什么。 还能保住这只手,说明还是手下留情了。 凌风澈不管众人还行着礼,拥着江婉清进了主厅。 “下官先去处理一下伤口。”江际中给王氏使了个眼色,警告她好好伺候凌王。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凌王。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江婉清才反应过来。 她没想到江际中会动手,她拿这么多东西回门他都不会向着她一次。 不过也没错,江际中本身跟孟秦桑是差不多的,原本也是寒门。 花着她母亲的钱,依旧看不起她们母女。 越是这样,就越需要一巴掌来证明他不是爱黄白之物的人。 越是穷酸就越掩饰。 王氏也不得不行礼,江婉月随意蹲了一下,心里的恨意更加深了。 凌风澈怎么会来,前世,揭开盖头看到是她,他就失望地走了。 之后随意赐了一个院子给她,根本不管她的死活。 就连她跟孟郎偷情生孩子他都不知道。 不过他未必就是为了江婉清,羞辱她也说不一定呢。 这么想着,江婉月又期待了起来。 凌风澈板着脸坐在主位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江婉清紧挨着他。 气氛十分压抑,空气都冷了几分。 王氏派人上了茶,根本不敢坐,腿肚子都在抖。 江际中很快就回来了,笑得一张老脸都堆到了一起。 江婉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低三下四。 面对她,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感觉。 要不怎么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呢,权利才是最好的东西。 “江大人,本王只是几日未上朝,你就敢对本王的王妃动手,是不是没把本王放在眼里。” “下官不敢,王妃不敬长辈,再怎么说我也是她的父亲,教训一下女儿还是可以的吧?”他早就想到凌王可能会问罪,说辞都准备好了。 “当然可以。” 江际中松了一口气,当今圣上极重孝道,因此北齐也孝治天下。 量凌王也不敢说什么。 江婉月一阵窃喜。 看吧看吧,他就是来羞辱她的。 说不定还会休了这个贱人。 “王妃是如何不敬江大人的?”凌风澈坐的笔直,右手食指敲打着桌面,左手把玩着茶杯。 看似寻常的一个问题,却让江际中脑袋上冒汗。 凌王继续问,说明此事不会轻易放过。 “不过是父女之间争论几句罢了。” “就是,王爷有所不知,姐姐一直对父母不敬,家中祖母她也是想骂就骂,不信您可以问府里的下人,父亲母亲也都可以作证。” 说完一个眼神,身后站着的王嬷嬷立即跪下。 “回王爷的话,确实如此,大小姐从小就不服管教,有一次差点拿刀杀了老夫人。” “是,奴婢们皆可作证。” 屋子里除了江婉清的人,其他下人纷纷下跪作证。 “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教好孩子,怨不得她。”王氏假意落泪。 “母亲这是什么话,她有自己的母亲,又怎会听你的话。” 众人三言两语,江婉清就无端多了好几条罪名。 江婉月挑衅地看着江婉清,江婉清静静坐着,甚至一句辩解都没有。 哼,假清高! 凌王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定格在李嬷嬷身上。 “你来说。” 此话一出,江际中比被人扇了一巴掌还难受,他一个五品大员,加上这么多人的口供他不信,竟要问一个老嬷嬷。 简直是奇耻大辱。 江婉月倒是没想到这层,只当是随便一问,还等着凌风澈处罚江婉清呢。 “回王爷的话,这些人说的都不是实情,我们小姐不得老爷看重,在府中如履薄冰,自打王氏进门小姐一直恭敬有加,对老爷更是贴心,亲手下厨做饭,甚至缝制衣物,做到了一个女儿该做的,至于老夫人是因为前年病重,小姐贴身照顾,半夜老夫人又要吃苹果又要按腿,小姐只好一边按一边削皮,老夫人乱动差点受伤,事后罚了我们小姐一顿鞭子,跪了一个月祠堂。” ------------ 第十三章:略施小计,嫁妆到手 “要说不敬长辈,倒是二小姐对我们夫人不敬,我们小姐的孝心奴婢看了都觉得感动,只是老爷与王氏不领情。” “王爷您可要为王妃做主,王妃发现孟夫人头上簪着她的嫁妆,问了几句,老爷就要打她。”云竹补充道。 两拨人各执一词,江婉月坚信人多胜人少。 凌王肯定会相信她们。 江父大小是个官,凌王不会为了一个江婉清而得罪朝中大臣。 可她想错了,凌风澈从不怕得罪任何人。 “影月,去京兆府报案,就说凌王妃的嫁妆丢了,另外江大人一家刚才的供词你都记住了吧,刺杀祖母,辱骂长辈是重罪,让京兆府一并立案。” “是。”影月就要领命离去。 江际中忙阻拦道:“王爷,家丑不可外扬,还是算了吧。” 这一招看似主持公道,实际上就是给江婉清撑腰,她们这套说辞可糊弄不了京兆府。 真相如何,一查便知。 王氏也打圆场道:“是啊,都是自家孩子,偷了自己嫁妆也不是大事。” “偷嫁妆?” “是啊,姐姐为了回门好看,卖了自己嫁妆换了这身衣服,这事也怪我,这么多年姐姐一直喜欢和我比,今天一起回门定是怕被我比下去。”江婉月坚信凌王不会送衣服给江婉清。 至于这衣服,许氏不缺钱,肯定是许氏买的。 只要不是凌风澈送的,江婉清百口莫辩。 “你们没人告诉她王妃的衣服是本王送的吗?”凌风澈反问,语气已是不耐烦。 “奴婢说了,孟夫人不信。”云竹回应。 江际中闻言,思绪翻涌,他知道是王氏母女拿了嫁妆,此事闹下去绝对是他们吃亏。 凌王看似好说话,实则心狠手辣。 “王爷,可否让下官与王妃单独说几句话。” 凌风澈看向江婉清,江婉清点头同意。 “江大人可要快些,本王没有多少耐心。”凌风澈看着江婉清离去的背影有些宠溺。 江婉月傻眼了。 这衣服还真是凌王送的,可前世他没送过任何东西给她。 这怎么可能呢? 王氏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江婉月。 江婉清的话果然是真的。 江婉月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爷怎么会给她买衣服,还来江府救她。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她忌妒地发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江婉清跟随江际中来到内室,江际中叹了口气。 “清儿,嫁妆的事就算了吧,凌王对你不错,你在王府的日子不会难过,可孟家不同,你妹妹是去吃苦的,看在爹给你寻了个好亲事的份上,这件事就算了吧。” “父亲别在装了,你跟王氏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孟家原本是你给我寻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才换成江婉月。” 感觉到江婉清态度与以往不同,江际中知道这个女儿不会再任他摆布了。 “可你的母亲许氏还在江府,你忍心让她吃苦吗?你听话她尚且有安生日子可过。” 对于江际中能说出这些话,江婉清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因为他根本就不爱许倾辞。 当年他还是秀才的时候,就跟王秀秀好上了,王家因为贪污,男丁发配边疆,女眷全被贬为奴隶。 当时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江际中便想法设法获得许倾辞的芳心,二人一见钟情,坠入爱河。 许家是富商,十分富有,正因为如此才被江际中盯上了。 许父不喜女儿选的夫婿,阻拦不成,一气之下带着全家去了江南,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只是偶尔送来一些银子。 许氏带来的嫁妆也够她吃一辈子的,可江际中疏通关系需要钱,还要养王氏,江家兄弟三个全是用她的嫁妆养活。 后来江际中也还算争气,官越做越大,也就看不起许倾辞了,将王氏和江婉月带回了家。 许氏一气之下不理世事,慢慢的权利到了王氏手上,到现在许氏能不能活还要看他们的脸色了。 “那父亲要如何?”江婉清淡淡道。 “嫁妆的事你告诉王爷跟江家无关,我保你母亲一世富贵。” 江婉清想都没想,“好,成交,那就麻烦父亲在这封保证书上签字。”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展开放在桌上。 江际中看了一遍,和刚才说的一样,她不要嫁妆,他护许氏性命。 江际中还是觉得自己被套路了,这事才商量的,她早就准备好了保证书。 肯定是早就想好了,一步步引导他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事到如今,不签也不行。 这笔买卖也不亏,本来他也没打算让许氏死,她活着许家才能送钱来。 于是利落地签了字。 二人一同走了出来。 王氏和江婉月紧盯着他们二人,这不仅代表着东西要不要还回去,还有她们母女的面子。 凌风澈也看着江婉清,想知道她有没有受委屈。 “影月,把这个一并带去京兆府,就说江大人强取豪夺,以我母亲性命相要挟,要我的嫁妆。” 江婉清淡定的将保证书交给影月,影月拿给凌风澈。 只一眼,凌风澈就没忍住笑了,这女人有点本事。 随随便便证据就到手了。 “你,孽女,你在胡说什么?”江际中身子猛地一歪,简直不敢置信。 他干了什么?他竟然亲自写了一份证据送给了江婉清。 到现在他竟然才发现自己上了江婉清的当,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如此阴毒。 “我没有胡说,难道你没有用我母亲的性命威胁我吗?” 江际中无言以对,他不但威胁了,还签字画押,白纸黑字抵赖不得。 从前江婉清乖顺,即便他没给过好脸色,她依旧会对他恭敬,今日她语气温和,没想到三言两语就让他中了圈套。 可见,咬人的狗不叫。 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夫人,把嫁妆给她,让她带走。” “父亲!”江婉月娇嗔一声,“那嫁妆本就是我的。” 她不甘心,一百二十抬嫁妆她舍不得。 这些钱留着还有大用处。 “妹妹,你的六十台嫁妆我也会还给你的,你虽然嫁了穷酸落魄的孟府,但这是你母亲为你精心准备的,接济接济孟府,日子也不会过得太差。” ------------ 第十四章:花许氏的钱,打许氏的孩子 江婉清又戳江婉月的心窝子。 孟秦桑听到穷酸落魄这些词的时候,双手握拳,身子都在发抖,这是对他人格的侮辱。 江婉月没发现孟秦桑的异常。 她没接触过穷酸落魄时的孟秦桑。 遇到孟秦桑时,他已是人生巅峰,而且,又因为心中有她,展现的都是挥金如土疼得跟眼珠子似的一面。 江婉月以为,只要她等一等,度过一段苦日子,就能过上好日子。 王氏深吸了一口气,收到豪华回门礼的兴奋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酸楚。 她女儿以后还怎么跟江婉清比。 比不上了,根本比不上。 许氏抢了她的,江婉清又抢了她女儿的。 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父亲,我还有一事要和你商议,我母亲身体一直不好,我想让她搬出府去,找一个清闲的地方养病,反正府中有别人当家做主,不缺我母亲一个。”江婉清对江际中的白眼熟视无睹悠悠地开口道。 王氏突然想到什么,眼前一亮。 许氏还在她手中呢! 江婉清母女感情很好,这下她又有可以拿捏江婉清的筹码了。 江际中作势去拿保证书,“她是我的发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怎么能跟你去王府?传出去会被人嗤笑不说,就连你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 江婉清突然抽回手。 江际中一愣。 她都有点不认识江婉清了。 “不会让她去王府,我会安排一个适合养病的地方,父亲若是思念她,随时可以去看。” “不用这么麻烦,不会有人欺负你她的,就连我平日里都是伺候她的,你放心。”王氏帮腔道。 她绝不能让江婉清带带走许氏。 现在只有她才能控住江婉清。 “除了我,别人我都不放心。” 前世她一直被江府牵制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许氏。 哪怕王氏百般刁难,江婉月对她肆意践踏,她都忍了下去。 孟秦桑也需要江府帮忙才能走上仕途。 现在她嫁的是凌王,自然就不需要跟王氏继续演下去了。 她要是再窝囊,不仅会害死许氏,还会连累外祖一家。 王氏见江婉清软硬不吃,附在江际中耳边,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老爷不用担心,把许氏叫出来当面问问,她那么爱你,绝不会离开的。” 听到这话,江际中的脸色才缓和了几分。 “请夫人来。” 很快许氏被请了进来。 一身淡蓝色衣裙洗的发白,头发只用一根素簪子挽着。 很瘦,全靠两个丫鬟扶着,走几步就大喘气,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似的。 江婉清已是泪眼模糊,原来许氏在这个时候,已经病成这样了。 “母亲。”江婉清忙起身,走到许氏身边,扶住了她的身子。 捏住许氏的胳膊,江婉清才真正感觉到她有多瘦。 食指与大拇指圈在一起还有剩余。 前世回门,她并没有见到许氏,是过了一年之后,趁王氏不在家见的许氏。 当时她也很瘦,不过精神比现在好。 “清儿。”许氏只吐出两个字。 只心疼地握着女儿的手。 自打江婉清出嫁后,她就感觉到很累,吃不下睡不着。 江婉清强忍着泪水,扶许氏坐下。 出嫁前许氏的身体还没有这么糟糕,她不相信这么几天能虚成这样。 “父亲已经三年没见过母亲了吧,她已经病成这样了,留在府中也无用,还是让我带走吧。” 江际中看到许氏也惊呆了,他也记不清多久没见过许氏了。 记忆中她不爱笑,身材不好比一般女人壮些,也不打扮,说话一板一眼没有一丝情趣。 和她偶遇是他精心策划的,第一眼他就不喜欢这个女子。 为了钱,他强忍着心里的恶心和她相处,婚后敷衍着同房了几次,她就有了身孕。 那时的许氏虽然不好看,但胜在皮肤白,现在她眼窝深陷,皮肤皱巴巴贴在脸上,面黄肌瘦看着更丑了。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你母亲只是生了个小病过几天就好了,只是看着瘦了些,补一补就好了,还是问一问她愿不愿意跟你走吧。”王氏笑着掩盖眼中的怨毒。 许氏想装病让老爷去看她,她就给她下点不要命的药,装柔弱给谁敢啊。 谁让她的女儿敢嫁高门,这都是她自找的。 想和她争宠,做梦! 许氏听到王氏的话,疑惑地看了看自己女儿,又看了看自己丈夫。 清儿才成婚,就要赶她走吗? 若真是这样,她不能拖清儿的后腿,不能让她在王府抬不起头。 “老爷这是什么意思?江府容不下我了吗?” 看到许氏的态度,王氏一喜,江际中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不是,你想多了,是清儿觉得我们怠慢了你,想接你出府别住。” “母亲,以前我在尚且能相依为命,现在我出嫁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江婉清也生怕许氏不愿意。 她知道自己母亲是什么性子,她爱江际中爱到骨子里。 这么多年奉献了自己的一切,只换来短暂的相守。 甚至在王氏进府之后,让出管家权,只活在曾经和丈夫温存过的小院子里。 日日守着,日日等待丈夫的到来。 被王氏欺负她也无所谓,每天像望夫石一样望着门口。 “不...不行。”她不会去,也不能去。 江婉清嫁给凌王本就是高攀,背后议论的人不少。 要是她再跟去,指不定被人说成什么样呢。 “夫人,他就是个负心汉,你守着他做什么呢?”李嬷嬷恨铁不成钢。 许氏是如何从灵动活泼的小姐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她是亲眼见证过的。 开始那几年江际中明面上对许氏很好,私底下却和王氏厮混在一起,花她的钱,打她的孩子,克扣她的吃穿用度。 许家给的陪嫁全被霍霍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想离开,莫不是被人下了降头。 “母亲,你放心,就是去养病的,等你病好了我送你回来。”江婉清只能先哄着她。 只要离开江府,往后可徐徐图之。 ------------ 第十五章:许氏出府 许氏一听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江婉清瞬间泄了气,重生的事她不能说,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能说服她,只得耐着性子哄她。 “母亲,你在担心什么呢?王爷他人很好,对我也好,你在江府也见不到父亲,住在哪里又有什么所谓?” 凌风澈闻言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扬起,心情似乎不错。 平生第一次有人夸他人好,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妻子。 “本王自会安排好一切!”凌风澈突然开口。 许氏才看清主座上还坐着一个人,他正襟危坐,一身锦衣身系红宝石腰带,肩膀处红色点缀。 通身的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许氏还是第一次见女婿。 婚前她想让江际中多给女儿准备些嫁妆,还没见到人自己就病倒了。 女儿的婚事都没能亲自参加。 这是她一生的遗憾,可只要女儿过得好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王爷。”许氏挣扎着行礼,江婉清心疼得直掉眼泪。 “不必多礼。”凌风澈尽量表现得亲和一点,“本王可安排一处安静的地方,不会有人打扰。” “安排别的地方?”不是去王府? 许氏心头微惊。 江婉清解释道:“是,王爷会安排一个适合养病的地方让母亲安心养病。” 许氏闻言,毫不犹豫道:“好,母亲听你的。” “对外就说我身体不好,要在寺庙养病,顺便拜佛诵经求平安。” 江婉清一喜,用衣角掩去泪痕,“好。” 以为要费不少口舌,没想到许氏这么爽快地答应了。 王氏和江际中却不干了。 他们死都不会想到许氏竟然会答应。 这怎么可能呢?她就不可能会离开江府。 她离不开江际中。 “夫人,你要念佛府中也是可以的,我叫人盖一座小的佛堂出来,何必去寺庙那么苦的地方。”江际中急了。 “是啊姐姐,府中看病抓药也方便,何必吃苦。” “更何况最近的寺庙离京城也有二十里,马车颠簸你的身体吃不消。” “孩子们也在京城,可以随时来看你。” 王氏急得一连串往外蹦。 她答应了,她答应了,摇钱树要跑了。 无论如何都要留住她。 许氏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就去福泽寺,顺便为老爷祈福。” 听到这话,江际中放松了下来,她心里还是有她的。 估计是受了冷落,耍小性子。 想让他在乎她,关心他。 只要她的心在这里,迟早会回来的。 “也好吧,府中确实不适合养病,回来时为夫亲自去接你。” 王氏知道这件事已经无法改变了,只得赔个笑脸。 江婉月倒是觉得许氏走了是好事,最好死在外面,一辈子不回来。 “李嬷嬷,快去给夫人收拾衣物,我们现在就出发。”江婉清一刻都不想待了。 她怕许氏反悔。 许氏东西不多,三个包袱都没装满。 “回门宴我就不吃了,你们一家三口聚吧,待会儿王府的人会上门换嫁妆,妹妹可要早些回去。” “江婉清你不要高兴得太早,我一定会过得比你好,有你求我的时候,到时候你别后悔!”江婉月几乎是用吼的。 她的肺都要气炸了。 “孟郎一定会出人头地,你就等着看吧。” “是吗?妹妹从小锦衣玉食惯了,没想到一点儿不嫌弃孟府的穷酸落魄,可见对孟公子一片真心,那我就祝妹妹与孟公子白首不分离,恩爱两不移。” 江婉清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戳着王氏的心窝子。 王氏的心在今天千疮百孔,像个马蜂窝一样。 一直当透明人的孟秦桑第二次听到江婉清说他穷酸落魄,又感觉受到了侮辱。 他更怕做不到江婉月说的那样,无法让她出人头地。 王氏的眼睛一直盯着江婉清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不见。 “来人,把回门礼搬到库房,本夫人要亲自检查。” 她指着江婉清送来的东西,得了这么好的东西,可她一点儿都不开心。 这些就应该属于她女儿的啊! 这让她怎么接受。 王氏收回目光,看到一旁的江婉月,“你跟我来。” 她要让江婉月亲眼看看,到底失去了什么。 东西一箱一箱搬到库房,王氏左手拿本右手执笔,一副当家主母的做派。 箱子打开得越多,她就越感觉到不对劲。 看起来满满当当的箱子,下面全是空的。 下人将所有箱子检查了一遍,全都空了一半。 王氏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晕过去,原本她以为得了这些好东西,也不算太亏。 谁知竟少了一半。 “夫人,东西好像不对,这金子怎么这么轻?”王氏还没缓过来,侍女雨儿的话让她更慌了。 “别胡说,金子能有什么问题。”嘴上这么说着,还是急忙跑到装金子的箱子旁边检查了起来。 只拿了一锭她就发现了问题,一锭巴掌大的金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可这锭轻飘飘的。 是不对,份量不对。 王氏反应了过来,“金子是假的!” “还有这箱瓷器,都是城中最普通的,咱们府中定得都比这个好。” “这些首饰也是最便宜的,女儿赏下人都嫌丢人。” 原本对这些东西不屑一顾的江婉月见状也惊呆了。 江婉清竟然敢拿一堆假东西来。 亏她还一箱箱往里面抬,就是看着好看罢了,都是为了装面子。 还不如她的一头猪。 “母亲,这个贱人竟然如此羞辱我们,我们去王府要个说法。”江婉月气势汹汹的说道。 堂堂凌王府竟敢送一堆假货过来。 这事传出去凌王府的名声都要被她毁了,她就不信凌王还会护着江婉清。 她就知道凌王不会给她这么多回门礼,想必是江婉清变卖了不少家私,打肿脸充胖子。 凌王之所以会护她,肯定是江婉清求他来撑腰的。 这个贱人,竟然让她耍了。 早知道这样,今天就应该硬刚到底。 ------------ 第十六章:回门礼有诈,王氏气急 王氏不知道江婉月怎么想的,可她却想通了,江婉清就是有备而来的,她就是吃准了她不敢把事情闹大。 当面打开的都是好东西,低下压着的都是破烂。 存心恶心她的。 “不许去!”王氏怒喝。 她感觉到口中一丝腥甜,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如此屈辱。 “为什么?这件事就是我们有理啊!”江婉月不解。 “二小姐,这些东西不是假货,金子只是用料少,为了好看特意做成了这么大,还有瓷器首饰只是便宜,但都是真的。”雨儿善意提醒一句。 王氏要被江婉月蠢哭了,瞧瞧这就是她精心调教的女儿,真假都分辨不出来。 “你和我说王爷有喜欢的女子,一定不会善待江婉清,你说王爷就是火坑,嫁过去没有地位,只会孤苦一生。” “是的,母亲,你一定要相信我说的话,我说的都是真的,过不了几年王府就会从北齐消失。”江婉月十分笃定,她不敢说出重生的事,怕被当成怪物。 “江婉月风风光光的回府,还拿了这么多东西,你说凌王不在乎她,可是你爹对她动手的时候,凌王甚至动手打伤了他,我是该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相信你说的话?” “母亲,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可时间会证明一切,孟郎以后会比凌王还风光,以后你会明白我的。” “如今,大局已定,我说什么都改变不了结果,路是你自己选的,你不要后悔!” “母亲,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嫁妆已经抬进了孟府,不还又能怎么样?还有许氏,她生是江府的人,死是江府的鬼,不让她去又能如何?这些回门礼如此寒酸,我们拉到王府去让大家看看,江婉清是多么的无情无义!” “蠢货,我怎么生了你这么蠢的女儿,凌王出了名的强取豪夺,这事他既然管了就会管到底,许氏是你父亲允许的谁都拦不住,至于回门礼被猪毁掉的价值连城,谁会相信这些也是凌王府送来的?” 江婉月愣住了,她没想这么多。 “可是这的确是王府送来的,他们抵赖不了。” “你以为送来之前她就没考虑过后果吗?” 江婉月迷茫的看着王氏。 “今日她当面打开了箱子,里面的东西全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她走了我们却说东西不对,你觉得谁会信?” “你的猪毁了那么多好东西,他要说里面有御赐的东西,你说的清吗?凌王没拿这件事说事,你现在却想将爹娘送上断头台。” 江婉月脸色变了又变,终于明白了过来。 “我没有,我没有母亲,我不会害你和父亲,我错了,我全都想明白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江婉月哭着跪下认错。 王氏深吸了一口气,“猪是意外,可你是可以选择的,罢了罢了,你走吧,回孟府做你的孟夫人吧。” “不,母亲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就任性这一次,以后我什么事都听母亲的,我也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女儿绝不会害自己的。”江婉月拽着王氏的袖子哀求。 王氏心一软将江婉月拉了起来,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见不得她受屈。 “你就是太任性了。” 江婉月站了起来,擦干脸上的泪。 “你身边的赵嬷嬷和春芝不能再跟着你了,回去带三个丫鬟三个干粗活的小厮就可以了。” “为什么啊?赵嬷嬷跟春芝我都用习惯了。” “她们就是太纵着你你才会变成这样,春芝心思重,赵嬷嬷主意多,跟着你只会坏事。”王氏总算清醒了一回。 就是江婉月身边的人把她教坏的。 “那六个人也不够用啊!” “孟府那么穷酸,养得起那么多人吗?”王氏反问。 江婉月一噎,孟府没有钱养闲人,她带去的人都要用她的嫁妆养活。 就连今天回门,孟母准备的回门礼是几碟自己做的点心。 她觉得寒酸用嫁妆买了一头猪。 孟郎觉得贵想买鸡,她觉得鸡太小,坚持买了猪。 想到这里委屈道:“是,我都听母亲的。” 王氏一副累极了的样子,她现在心情糟透了。 江婉月识趣的告退。 想到破落的孟府她心里也不愿意回去。 可路是她自己选的,跪着她也会走完。 江府终于安静了下来,一个小丫头鬼鬼祟祟的从后门跑了出去,上了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马车。 马车一路疾驰,竟是直接到了凌王府。 “奴婢菊青,拜见王妃。” 原来是菊青,她回到江府之后江婉清就直接让她照顾母亲了。 后来王妃派人告诉她,可以晚点回去,多照顾照顾母亲。 还派马车等她,菊青感动不已。 江婉清抬了抬手让她起来。 菊青一站起来就开口道:“王妃走后,王氏就立马检查回门礼,发现好东西全被毁了留下的都是不值钱的,差点气晕过去。” “二小姐想来王府讨个说法被王氏骂了个狗血淋头,奴婢还是头一次看到王氏和二小姐吃瘪,王妃真是厉害!” 她是打心眼里佩服江婉清,王氏脾气不好,从来都是她欺负别人。 头一次被别人欺负,场面自然好看。 李嬷嬷和云竹相视一笑,还是她家小姐高瞻远瞩,更换了大部分回门礼,让王氏不得不吃下这个闷亏。 简直太解气了,凭着菊青的描述,她们都能想象到王氏气疯的样子。 “你母亲的病要紧吗?”江婉清淡淡开口道。 菊青一愣,她以为王妃最起码会问王氏的一些情况,没想到她先关心的是她母亲。 “谢王妃记挂,我娘没事。”说话间,眼泪竟夺眶而出。 她再也忍不住了,砰的一声跪在地上。 “王妃恕罪,奴婢其实是王氏派来监视你的,奴婢该死,王氏她以奴婢父母的性命相威胁,奴婢不得不答应她,可王妃对奴婢这么好,奴婢不想做对不起王妃的事。” 刚才她还在犹豫要不要说,王妃关心她母亲她再也忍不住了。 多好的王妃啊,她不能对不起王妃。 江婉清笑了笑,让云竹将她扶起来。 “那你有没有告诉王氏王府发生的事?” ------------ 第十七章:一计攻心,收服菊青 菊青哭得说不出话来,只一味地摇头。 “你既然没说何罪之有,王氏威胁你监视我,你为了保护家人不得不假意答应,现在又将实情全部说了出来,不但没有错还有功,从今天开始你和云竹一起在房里伺候,王氏那边先不要打草惊蛇,假装继续监视我,隔三岔五送一些无用的信息即可。” 菊青大喜,忙磕头谢恩。 进房伺候就是一等侍女,月银是现在的好几倍。 青天大老爷啊,这么好的王妃让她给遇上了。 她何德何能啊,遇上这么好的主子。 江婉清笑着让云竹带她去梳洗一下,这一局她又赢了。 菊青不过是高位者争权夺利的工具罢了。 与其杀了不如为自己所用。 这一招就叫做攻心。 “王妃不用担心,夫人既然出了江府就不会轻易回去的。”李嬷嬷宽慰道。 “嬷嬷说的我都明白。”但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许氏对江际中的感情是可以为他去死的程度。 原本她想留许氏在王府住两天,开导开导她。 谁知许氏一刻也不想留在京城,马不停蹄地去福泽寺了。 这不得不让她多想,或许她就是故意跟江际中怄气。 对许氏来说她们只是几天没见,对她来说却是半辈子。 谁都不懂她这个做女儿的苦心。 她要保的是许氏一族。 “王妃,墨园来人了。”云竹进来禀报。 “把人请进来!” 很快,一位膘肥体壮的嬷嬷就被请了进来。 圆脸,眉头出一颗血痣看着有些瘆人。 “奴婢是墨园负责采买的管事钱嬷嬷,奉老夫人的命令采买了一些东西,麻烦王妃支取一下银子。” 钱嬷嬷敷衍地行了个礼,语气带着不屑,姿态十分傲慢。 “有正规凭据去账房支取就可以,不用特意拿给我。”江婉清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就还给了钱嬷嬷。 钱嬷嬷犹豫着不想接。 “账房说凭证不合规矩,不给报。” 江婉清撤回凭证,仔细看了一眼,上面只写了什么东西多少钱,没有明细,也没有写明是在哪个店买的。 一看就是自己随便写的。 “钱嬷嬷,我昨天就派人通知过了,以后报销的凭证必须写明名称、数量、单价、店家位置,尤其像米面这些消耗品还需要写明剩多少库存,你什么都没有自然不能报。” “可之前都是这样的,几袋子面还能作假不成。”钱嬷嬷不服地反驳。 “几袋面是小事,可日积月累多了呢,母妃整日在园中不知情,若是被哪个奴婢钻了空子,养成不好的习惯,可怎么好!”前世管了一辈子家,她知道这些小事是最容易钻空子。 下面的人捞点油水也正常,做主子不用特别严格。 但毫无规矩的贪污可就不一样了。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隐患往往就隐藏在细微之处。 “这些东西都是老夫人急用的,怠慢了老夫人可是大事,要不王妃这次先拨银子,下次奴婢一定按规矩办。”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这么想。 凌老夫人用钱的地方多,每个月都靠采买赚钱,等回去她一定要好好告一状。 进门才几天,就拿着鸡毛当令剑。 “夫人不好了,外面打起来了。”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江婉清一听,瞬间严肃了起来。 敢动手的人断不可以留。 钱嬷嬷踌躇了一下,也跟了出去。 刚出门就听到巨大的吵闹声。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是老夫人派来掌管澄园的,澄园就是我说了算,你敢骂我我就告诉老夫人,剥了你的皮。” 趾高气扬的人正是凌老夫人送来的赖嬷嬷,墨园的老人。 现在正是准备晚饭的时候,赖嬷嬷发现猪肉和鱼都没有了,想出去采买。 原本负责采买的赵嬷嬷不答应了,采买是最有油水的活,她全家可都指着这个过日子呢。 江婉清一来就给了赖嬷嬷,凭什么? 二人一言不合就干起来了,厨房打杂的人拉了偏架。 米面撒了一地,水缸油缸全都翻了,餐具碎了一地。 下人们却丝毫不恐慌,因为他们觉得江婉清是个好说话的主。 江婉清一行人到的时候就看到满屋狼藉,下人们互相厮打的场景,还有不少人挂了彩。 “都吵什么?什么事要扰得王妃不得安宁。” 众人见王妃来了,行礼道:“参见王妃。” 江婉清没有说话,也没有让他们起来,等云竹搬来凳子坐定后才看着这些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江婉清依然没有让她们起身。 赵嬷嬷沉不住气了,她认为自己占理并且无端被换了差事有些委屈。 “王妃是这样的,奴婢原本是负责澄园采买的赵婆子,可赖婆子一来就抢了奴婢......” 赵嬷嬷的话还没有说完,啪的一声,李嬷嬷就扇了她一巴掌。 “放肆,王妃没让你说话,谁让你张嘴的。”赵嬷嬷一愣,没想到李嬷嬷会突然动手,见江婉清没有动静,就知道是默许的,只好闭嘴。 旁边的赖嬷嬷看到赵嬷嬷挨了打,心中一阵窃喜。 看吧,王妃也不敢得罪老夫人,向着她呢。 “都起来吧,发生了何事?”江婉清询问。 赵嬷嬷刚被打,现在问没人敢吭声。 赖嬷嬷看到机会来了,捂着流血的嘴巴开口道:“王妃可要为奴婢做主啊,自打来澄园就接了这采买的活,今天发现牛肉和鱼没有了便想出去采买,赵婆子不满奴婢接了她的活,就出言侮辱奴婢,还动手打了奴婢。” “你胡说,明明是你先动的手。”赵嬷嬷不甘示弱。 “那也是你先骂人的。” “都给我住嘴。”李嬷嬷呵斥一声,“王妃问谁谁就说话,没问不许张嘴。” 赵嬷嬷不乐意了,这不就是针对她吗? 发生了问题,嘴都不让张,明摆着偏心墨园。 可李嬷嬷的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脸上,是真的疼。 “我初到澄园不知道各位的长处,有谁是对现在的职务不满意的尽管说。”江婉清开口询问。 下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还是赵嬷嬷勇。 “王妃,厨房原本是奴婢管的,这些年习惯了,其他活未免有些生疏,怕伺候不好王妃。”因觉得江婉清处事不公,赵嬷嬷态度急转直下。 “赵嬷嬷的意思是你除了采买便不会干其它的活了?” “不是不是,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她哪是那个意思,她只是想干既轻松又有油水的活罢了。 “不过嬷嬷说得有道理,你是府里的老人了,确实不适合干重活。”赵嬷嬷一喜,就听到江婉清继续道:“那从今晚开始你就去守后门吧,只需要看好门就可以,很适合赵嬷嬷。” ------------ 第十八章:恩威并施,痛打赖嬷嬷 赵嬷嬷一愣,竟然让她看大门,那不是狗的活吗? “王妃,你这样处理怕是有失公允,要不是赖婆子将东西都拿自己家去了,今天也不用采买,就因为她是凌老夫人赐的,你就不管吗?”赵嬷嬷实在太委屈了。 “还有这事?”江婉清询问 “厨房不少人都看到了,奴婢不会说假话。” 有了赵嬷嬷的检举,矛头瞬间转移到了赖嬷嬷头上。 “你们都看到了吗?赖嬷嬷有没有私拿澄园的东西?”李嬷嬷大声询问。 “拿了,奴婢们都可以作证。”好几个丫鬟站出来作证,赖嬷嬷这下不想承认也不行了,证据之下容不得她抵赖。 不过她也不怕,她就是吃准了江婉清不敢把她怎么样,她才没避着人的。 来之前凌老夫人就说了,要给王妃找麻烦,逼她交出管家权。 “奴婢是拿了,不过都是些不好的肉,丢了也是浪费,从前在墨园也是如此,老夫人仁慈,吃不完的就赏给下人。” “放肆,你当本妃是傻子吗?肉是前日才买的,存放个三四日是没问题的,昨日就不好了这话你也说得出口,提出老夫人是想故意打压我吗?”江婉清的语气带着怒色,周身燃起一股威严来。 震的小厮丫鬟跪了一地,比刚才恭敬了不少。 赖嬷嬷认为她就是在狐假虎威,狡辩道:“奴婢说的都是真的,老夫人和王爷都没说什么,这点小事王妃就不要大动干戈了吧。” “来人,把赖嬷嬷拖出去杖责二十。”江婉清不再与她多费口舌,“本妃昨日才下令负责采买必须要每日登记库存余量,出去采买也要符合规定,你这奴婢今天就敢顶风作案,莫非是分不清谁才是主子了?” “不,奴婢不是这个意思。”赖嬷嬷还想解释,两名身材魁梧的小厮就将她拖了出去,院子里顿时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 赖嬷嬷叫声惨烈,吓得一屋子人大气都不敢出,到底是谁说王妃好说话的,这比王爷还令人害怕啊! 跟在身后的钱嬷嬷本想为赖嬷嬷说情,但江婉清有理有据,杀伐果断,她根本插不上嘴。 一炷香时间,江婉清将两名闹事者都处罚了,任谁说了都挑不出错了,且看她通身的气派,她只在王爷身上见过,看来这个王妃不是好好惹的,等她回去一定要跟老夫人好好说说。 赖嬷嬷的哭喊声渐渐小了,只听到打板子的声音,江婉清也不说话,就让大家听着,这一招就叫杀鸡儆猴。 等外面声音彻底结束,她才温声道:“赵嬷嬷,你负责采买五年,偷拿澄园不下千次,昧下的银钱都够养活你们一家人了吧?” 江婉清突然开口,赵嬷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才进门三日,她连这些都查清楚了。 额头上冷汗直冒,一时恐惧啪嗒一声跌坐在地,赖嬷嬷打完了怕是要轮到她了吧。 “奴婢…奴婢该死,求王妃放过奴婢吧,奴婢的儿媳刚生了孩子…”太过于害怕,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让你去守门,可还有异议?” “没有没有,奴婢谢王妃大恩。”赵嬷嬷连连磕头,只是去守门吗?她竟觉得轻了些。 “并且近三年不再会有月银,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奴婢一定守好门。”赵嬷嬷松了一口气,擦掉头上的汗,不由地尊敬起江婉清来。 恩威并施,宽严并济,手段高明,这个王妃她当之无愧。 赖嬷嬷受了刑被抬了进来,脸色惨白,人已经奄奄一息了,屁股血肉模糊还在往外渗血,空气中散发着血气。 不少人吓得头都不敢抬。 “今日本妃告诫各位,做人做事定当光明磊落,在王府不可有偷鸡摸狗的行径,侍奉主子不可有二心,来澄园便是我的人,心里若有其他主子,可禀报李嬷嬷之后离去,若是吃里扒外赖嬷嬷就是下场。” “是。”自此下人们对她只有尊敬。 “王妃,赖嬷嬷和赵嬷嬷受了罚,厨房缺一个采买的人。”李嬷嬷轻声提醒。 这个人还是王妃亲自安排得好。 江婉清环视一周,无人敢与她对视。 “你,上前来。”江婉清指着角落里的一个婆子。 她的皮肤有点黑,看起来很壮实,一身粗布衣衫洗得很干净,头发用布包着,看起来就是个精干的。 被指的低着头,旁边的人提醒了一下,才知道王妃是叫她上去。 她也不慌,恭敬地上前,“奴婢邹淑德见过王妃。” “可识字?”江婉清问。 “回王妃的话,识字。” “很好,以后就由你负责澄园厨房的采买,你可愿意?” 邹嬷嬷一愣,她没想到烧了一辈子火,竟能让王妃看重。 “奴婢自是愿意,就怕做不好辜负了王妃。”升职加薪谁不喜欢,她家里正是用钱的时候,邹嬷嬷自然是欢喜的。 “只要用心没有做不好的。”江婉清回应一句,要是再推辞这人就用不得。 “奴婢多谢王妃。”邹嬷嬷磕头谢恩,“只是奴婢好奇这么多人王妃为何挑中了奴婢?” 江婉清失笑,是个谨慎的。 “厨房人人挂彩你却一点没有,说明刚才你并没有动手,穷则独善其身,说明你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自我入住澄园人人轻视敷衍,你却我行我素和以前一样干好自己的工作,从我刚才进门到现在你一直毕恭毕敬,说明你是一个对自己有要求的人,身着破衣却浆洗得很干净,说明你做事有自己的原则。” 从进门她就注意到了这个人,人分三六九等,江婉清心里的三六九等是按照品性分的,邹嬷嬷人穷,但绝不是下等人。 邹嬷嬷心里一阵感动,再次拜了下去,王妃慧眼如炬,洞察人心,她再次折服。 赖嬷嬷被打,十分不服气。 “王妃,奴婢是墨园的人,你打了奴婢就是打了老夫人的脸,你就不害怕老夫人问罪吗?” 她本痛晕了过去,现在又痛醒了过来,听到江婉清扶持了一个烧火的老婆子做采买,心中不服,再加上挨了打不顾死活地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 第十九章:王爷和王妃要永远在一起 “母妃既将你给了我就是我的人,现在你又说你是母亲的人,那便回墨园去吧。”江婉清看都没看她一眼,“将她抬去墨园。” 江婉清离开了厨房,下人们才松了一口气,王妃的手段可真叫人折服。 “王妃请留步。”钱嬷嬷叫住了江婉清。 “王妃,戏看完了,奴婢该回墨园复命了。”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这场戏就是故意演给她看的。 “钱嬷嬷也看到了,其实立这规矩就是因为母妃送来的这些人,嬷嬷随便打听一下便知这些人惹了多少祸事,昨晚就闹了一次,母亲仁慈对她们宽容,可她们不知感恩,反倒是借着母亲的名义不把主子放在眼里,想必在墨园也拿了不少好东西,那些东西是王爷孝顺母亲的,却被旁人享受了。”江婉清一改刚才严厉的样子,竟对她和蔼地说起了家常。 钱嬷嬷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接,不过这些话她定要一字不差地告诉老夫人。 钱嬷嬷离开了,经此一事澄园便会安静不少,澄园发生的事很快在王府传开,老夫人的人都敢打,一时间江婉清的威名就在王府传开了。 凌风澈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也惊讶了一下,原以为她就像小猫一样温顺,没想到小猫挠起人来一样疼。 “去告诉王妃,就说嫁妆要回来,让她去库房看看。” “是。”影月闪身离去。 不多时江婉清便到了王府的库房门口,王府的管家周庆达也在门口等着她。 见到她来,行礼道:“王妃,小人是府里的管家周庆达,王爷让小人协助王妃整理库房。” “达叔。”江婉清微微低头回了一礼。 她早就调查过了,周庆达是府中的老人,原本是跟着老凌王的,老凌王去世后一直跟着凌风澈,曾经救过凌风澈的性命。 凌风澈在王府最信任的人就是他,府中人尊称他为达叔,他的身份可不知管家这么简单。 周庆达一听江婉清喊他达叔,瞬间甜到了心里,王妃可真是人美嘴甜啊。 “不敢当不敢当,小人怎配王妃喊一声叔。” “达叔谦虚了,王爷叫得,我就叫的。” 听到江婉清如此尊敬自家王爷,周庆达都要乐坏了,别人听到王爷喊一个下人叔都会觉得他不知礼仪尊卑。 江婉清却不同,她跟王爷简直天生一对。 上天保佑啊,保佑他家王爷王妃一辈子在一起。 “那小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王妃请。”周庆达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打开了仓库的大门。 “把王妃的嫁妆都搬进来放好,别磕坏了。” 小厮立马搬了起来,江婉清率先进了仓库。 火烛瞬间燃了起来。 仓库很大,超乎了她的想象,有半个澄园那么大,里面的东西更是不用,说看的她眼花缭乱。 黄金白银不计其数还有玉石瓷器名贵书画…… 江婉清随手拿起一个镯子欣赏,这镯子一看就价值连城,就算王氏掏空家底也拿不出一件这样的东西来。 “喜欢就戴着玩。”凌风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江婉清放下镯子回头去看,就看到凌风澈背着手站在门口,看起来心情不错。 “王爷。” 凌风澈径直走了过来,拿起她刚才看的镯子套到了她手上。 淡紫色的镯子泛着水光,套在女子白皙的手腕上美得一塌糊涂。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江婉清作势要取下来,凌风澈捏住她的手拦了下来。 前世她已是权臣之妻,也没有这样好的首饰。 孟秦桑那厮虚伪,为维护自己清正廉洁的名声从不将钱财外露。 她只当他是谨小慎微,谁知他的钱全砸在江婉月一个人身上了,她死的那天,江婉月头上的一颗珠子就价值千金。 他不是穷,是不想给她花钱。 前世一辈子都不如嫁进王府三天富有。 往后她还会更富贵。 “多谢王爷赏赐。”她要行礼,却被凌风澈拦住了,“这不是赏赐,本来就是你的。”他想说库房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她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能感觉到江婉清对他是有些害怕的,之所以这么尊敬他,是因为只拿他当王爷,并没有拿他当丈夫,若他这么说了怕是要吓她一跳。 “谢王爷。”江婉清不知道怎么说,只觉得凌风澈怪怪的,常年领兵使他身上有一股凌厉之气,他在的地方霸气天成,可她又感觉到凌风澈在面对她时刻意在收敛。 她的嫁妆全部搬进来只占了库房一个小角,看得出来王府不缺她这点东西。 达叔已经将全部嫁妆登记好了,这些东西对于一般人家来说不少了,可对于王府九牛一毛,他就要复命之时,看到凌王拉着王妃的手,王妃还有些娇羞,二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天啊! 他看到了什么,王爷这颗铁树终于开花了,他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生怕看错了。 在确认自己没看错之后,一拍大腿嗷一嗓子掉头跑出了仓库。 凌风澈听到动静还以为哪里的的狗叫了一声,看过去就只看到达叔的背影,这老小子又发什么神经。 达叔一路跑到祠堂门口,哆哆嗦嗦的提起衣角。 “快把门打开,我要给老王爷上柱香,上天有眼啊,咱家王爷马上就有后了。” ??? 看门的小厮一脸懵,但还是打开了门让他进去。 只见他迅速点燃香火,虔诚的磕了三个响头。 ”老主子啊,王爷终于长大了,娶了媳妇您马上就有孙子了,小人实在太高兴了,就是您没能亲眼看到……” 说着说着竟有几分哽咽,甚至越说越离谱,还提到了凌王的孙子。 和江婉清分开后要去练功的凌风澈路过祠堂,就听到达叔自言自语,等他听清楚内容之后,满脸黑线。 达叔都一把年纪了,想象力真挺丰富。 “达叔,快别说了。” ------------ 第二十章:王爷要在澄园睡 看门的小厮看到王爷被气走了,忙进去喊了达叔一声,达叔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话还没说完呢。 “达叔,王爷刚才在门口听了半天,黑着脸走了,王爷和王妃都还没圆房呢,你胡说什么啊?” “什么?还没圆房?”达叔气得跳脚。 “您还不知道呢?王爷这几日一直住在望月楼……” 小厮的话还没说完,达叔就走远了,到望月楼一看,确实有王爷的东西,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侍女。 顿时两眼一黑,造孽呀! 这要是被王妃发现了可怎么是好? “来人,给我把王爷的铺盖卷了拿到澄园去。” 立马有人听话招办,王爷说过他不在就听达叔的,很快一卷儿铺盖就送到了江婉清房里。 江婉清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看到达叔满脸笑意。 “王妃,王爷今晚在澄园睡。” 要圆房了吗?江婉清心中疑惑却是不动声色道:“好,李嬷嬷快把东西拿进来。” 看到江婉清懂事的样子,达叔更开心了,看看人家王妃多么贤良淑德,温柔大方,多让人满意啊! 相比较他家王爷就太冷漠了,大老粗一个,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达叔满意地走了,他要把望月楼锁起来,有备无患。 这边凌风澈肆意地打了一套拳,美滋滋地走到望月楼门口,却见碗口般的大锁锁在门口,门上贴着一张纸条,打开一看人麻了,达叔竟然把他的东西送澄园去了。 “达叔!!!” 他一把捏碎纸条,气呼呼地去找达叔算账,却在澄园门口停下的脚步。 里面传来一阵欢笑,放眼望去,烛火通明,窗户上三道影子,其中一个正在抿嘴笑,可见主仆三人正说话呢。 不知怎的他就走了进去,屋子里的人看到他进来立马止住了笑声,忙起身行礼,气氛好像被他破坏了。 “在说什么?这么开心?”凌风澈看着面前的女子。 “玩笑话罢了,王爷来了快传膳。”江婉清吩咐一声,饭菜端了上来,从达叔说了后她就准备着。 一顿饭吃的有些拘谨,但也还算愉快。 可墨园这边就不太愉快了,赖嬷嬷被抬了回去,添油加醋的说了江婉清的行径,凌老夫人气的七窍生烟。 再加上银子也没拨,更气了。 凌老夫人将屋里的东西砸了个遍,就连最喜欢的一套茶具都没能幸免。 “贱人,竟敢打我的人,还敢不拨银子,她算个什么东西,老夫人气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钱嬷嬷忙上前抚着她的胸口。 “老夫人别生气,生气伤身子不值得。” “是啊老夫人,奴婢们被打被罚就是打了您的脸,可不能让王妃骑到您头上来。” 赖嬷嬷忍着痛,不断的拱火,这顿打她不能白挨。 钱嬷嬷看到赖嬷嬷的屁股,气愤道:“大夫请来了吗?还不快将人抬去医治。” 两个小厮忙将人抬了下去,屋子里一股血腥味,凌老夫人气的发抖。 “快,马上通风熏香…呕。”凌老夫人还是没忍住吐了出来。 这个江婉清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打了她的人,故意抬到墨园,故意恶心她。 “快吃些茶水压一压。”钱嬷嬷一边喂茶一边说道:“要奴婢说王妃真是不知尊卑,不给拨银子就算了,还说什么就是因为这些人贪污,她才这么做的,还说墨园派去澄园的人都如此咱们园中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你说什么?”凌老夫人灵光一闪。 “她都是胡说的,谁敢贪老夫人的,那不是活腻看吗?”钱嬷嬷笑着打圆场。 “那可说不准。”凌老夫人慌了,以前她从不细查,下面报多少就拨多少。 她正是用钱的时候,用这种方法敛了不少爱财,手底下的人还不知道昧了多少? 那可是她的钱,有人还等着用呢。 “马上彻查墨园,有手脚不干净的全部发卖出去。” 钱嬷嬷笑容凝固,随即换了笑脸,“是,奴婢马上去办。” 原本她转述江婉清的话是随口一说,殊不知已经掉进了她的圈套。 “叫青青来,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见她来出个主意。” “是。” 钱嬷嬷退下不多时,柳青青出现在了墨园。 “姑母。”她规矩地行了个礼,卑躬屈膝的样子,让凌老夫人很是受用。 从前王府风光,但她没什么地位,老凌王不喜欢她,就连妾室都不尊敬她,府中的下人都拿她当笑话。 好在终于把那些人都熬死了,现在王府是她说了算了。 “坐吧,那个贱人一回来就打了赖嬷嬷,真是放肆。” 柳青青一心扑在凌风澈房里的侍女身上,倒是没听说这件事。 现在听到凌老夫人说,也吓了一跳。 “江婉清她怎么敢的?赖嬷嬷是您的人,这不是打您的脸吗?” “不仅如此,还有钱嬷嬷去采买,她也不拨银子,非要凭证不可,这明摆着就是针对我们的。” 孙嬷嬷补充道:“原本老夫人是想给您做两身衣服的,就是说了这个她更不愿意了。” 柳青青一听,手中的帕子都要撕碎了,才当家一天,就故意针对她,江婉清果然不是真的大度。 在表哥面前装贤良,却在背后搞小动作。 不就是两身衣裳,她竟也舍不得! “她就是嫉妒,怕我抢走表哥才这么做的,她还将春兰夏荷花那两个贱婢送去表哥房中争宠,那两个贱丫头如今跟咱们已经不是一条心了,姑母不如将她们要回来。” “还是这种事?”主动给丈夫房里送美妾的她还是头一次见。 “老夫人,奴婢看王妃还是颇有手段,您打发去澄园的那些人都是咱们墨园的老人,要是都投靠了她,墨园危矣。”孙嬷嬷提醒道。 凌老夫人才明白其中的要害,送人去澄园的时候,她想着替自己办事必须是信得过的且能力出众的才行。 因此挑选的都是墨园的得力干将,那些人知道不少墨园的秘密,要真的投靠了江婉清就完了。 “明日一早就将人叫回来,就说我病了墨园缺人。”这回凌老夫人的头是真的疼了。 ------------ 第二十一章:同床共枕 与此同时,江婉清与凌风澈用过晚膳,云竹很有眼色地铺好床,下人们全都溜了出去,给二人留够独处的空间。 “王爷要沐浴吗?”气氛太尴尬了,江婉清率先开口。 凌风澈也觉得有些微妙,“嗯。” 叫人在耳房里放好水,凌风澈就去洗了,江婉清若无其事地拿起一本最喜欢看的书,破天荒地看不进去。 耳边时不时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听着听着竟觉得有些发热。 一定是天太热了,一定是这样。 江婉清摸着自己微微发红的脸,将书盖在脸上。 “我好了,你要洗吗?”凌风澈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女子将书放在脸上,一副羞于见人的模样。 “洗,洗。”江婉清忙将书放下,灰溜溜进了浴室,都没敢看出水美人图是什么样的。 浴室中还残存着凌王的气息,她脱了衣服,钻了进去,温热瞬间将她包裹,十分舒服。 凌风澈翻了翻她桌子上厚厚的书籍,有游记也有坊间奇闻异事……没想到她竟喜欢这种书,真是有趣。 江婉清觉得泡得差不多了,换上月白色纱衣回到了房间,原以为他早就躺下睡了,没想到他正坐在书案前看她的书。 “都是些没用的书,王爷怕是不喜欢。” 凌风澈抬头就看到女子微红的脸颊上淌着水滴,红唇娇艳欲滴,白衣飘飘笑着的样子一如三年前…… “过来。”凌风澈招手。 江婉清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走了过去。 没想到凌风澈接过她手中的毛巾帮她擦起了头发。 “王爷,不可!” 凌风澈一把摁住她,“别动!” 江婉清不敢动了,乖乖地等凌风澈擦干。 “多谢王爷。”除了谢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凌风澈面无表情地向床的方向走去,江婉清也跟了过去。 她知道要发生什么,也不排斥,这事早就该发生了。 江婉清躺在床上,凌风澈搂住她的腰俯身靠近红唇。 少女紧张的闭上眼睛不敢看,却听到凌风澈轻声道:“睡吧!” 嗯? 江婉清一愣睁开眼睛,对上凌风澈的美眸,没有问理由,只嗯了一声。 她心里知道原因,凌王真是个痴心的好男人。 凌风澈挥手灭了烛火,二人一人一床被子背对背躺着。 很快江婉清就睡着了,凌风澈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闭眼就是少女闭着眼紧张的眼皮都在抖动的样子,她不愿意!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不愿意就不要勉强,他不想强迫她。 不知过了多久,凌风澈也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觉有只手在他身上乱摸,弄得他有些痒。 睁开眼就看到江婉清闭着眼睛,一只手在他身上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细看才发现她身上的被子此刻正压在她屁股下面,怕是冷了来抢她的被子了。 这女人睡觉还不安分。 凌风澈一笑,将她拉到怀中,二人盖一床被子,江婉清下意识抱住眼前的温暖沉沉睡去。 她睡觉一直有个习惯,会蹬被子,每晚都会准备两床被子,凌风澈盖了备用的那床她就只能抢了。 一觉睡了个天亮,江婉清醒来就发现凌风澈已经离开了,她安安分分的睡在自己被子里,看来昨晚睡得很老实。 一颗心瞬间放松了下来,她还怕抢了凌王的被子,还好没作死。 听到屋里有动静,云竹端着洗脸水喜滋滋地走了进来。 “王妃,早膳都做好了,要现在吃吗?”说话间看向床铺,两床被子整整齐齐地平铺着。 “先不必了,帮我梳妆,让李嬷嬷把王府的各个管事全都叫来。” “奴婢帮嬷嬷去跑腿吧。”菊青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 她换上了一等侍女的衣服,第一天上任感觉空气都是甜的。 “不是让你多休息一日吗?”江婉清询问。 菊青的语气十分尊敬,“王妃厚待奴婢,奴婢想多学学云竹姐姐和嬷嬷的本事,日后好好伺候王妃。” “那你去吧,也好混个脸熟。”菊青领命离去。 云竹一边帮江婉清上妆一边开口道:“您要拉拢菊青给她些好处就行,为何要进屋伺候,万一她不是真心投靠就太危险了。” “无妨,她在眼皮子底下才好提防,其次陪嫁来的人没有可堪大用的,菊青不同,她若真想救自己的父母,一定会尽心做好差事,也好帮助你和嬷嬷做事。” 说着她握住云竹的手,“你放心,不管谁来伺候我,你和李嬷嬷在我心里终归是不同的。” 她们两个更像是她的家人,是姐妹母亲般的存在。 是她一心想保护的家人。 云竹心里很感动,每个主子都有贴身伺候的,像她们主子这么好的不多。 从小王妃和夫人就没拿她当丫鬟,她是个孤儿被夫人捡到带回去伺候小姐。 在夫人身上她感受到了母亲,在小姐身上她感受到家人的关怀。 她何德何能遇到这么好的主子。 “王妃大恩无以为报,奴婢愿终身不嫁人一辈子伺候王妃。” 主仆二人说了些体己话,云竹便去收拾床铺,看到床单洁白如新,她就知道王爷还没有圆房。 她觉得王爷不喜欢王妃才不愿意跟她圆房。 王妃的日子本就不好过,得不到王爷的喜爱没有子嗣傍身以后怕是更加困难。 不过不要紧她会好好保护王妃,谁都不能欺负了她去。 就算是王爷也不行。 “王妃,人请来了。” 管事达叔。 厨房的管事,杂物管事,马车管事,采买管事,个库房管事,账房管事以及各个管事嬷嬷。 全都请到了澄园。 凌老夫人管事时墨园有单独的小厨房,因此王府的饭一直是分开做的。 因此管事就多了好几个,三四十人恭恭敬敬地站在院子中。 江婉清今日一身盛装,都是王爷送的,瞧着气势逼人。 新妇入门第二日就掌家,这事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次。 就算是平常人家也没有这样的事。 可见王爷是多么喜欢这位王妃。 下人们心里也各怀心思,暗自揣测。 江婉清缓缓走下台阶。 “今日叫各位来是想和大家都认识一下,王爷信任我将府中的庶物交由我打理,以后还仰仗各位管事和嬷嬷多多配合,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担待。” “王妃有什么事只管吩咐。”达叔带头回应,他打心眼里喜欢这个王妃。 更重要的是王爷喜欢他。 王爷喜欢的就是最好的。 “多谢达叔。”江婉清对达叔致谢,又朝着众人道:“我管家别的要求没有,就希望各位守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喜欢守规矩的人。” “是。”众人齐齐回应。 “任何不按规矩办事中饱私囊的,不管他的主子是谁,全都交给我处理,明白了吗?” “明白!”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是墨园的孙嬷嬷来了。 ------------ 第二十二章:一计攻心,卧底反叛 “奴婢见过王妃。”孙嬷嬷恭敬地行礼,“老夫人昨夜突发恶疾,墨园人手分派不开,奴婢想借几个人手。” “嗯,既是母亲病了,我待会儿就安排人过去。” “不麻烦王妃了,先前来澄园的人都是老夫人用惯了的,如果他们没有什么差事,奴婢就先带走。” 原来是来要人的。 前天才送的今天就要回去了,老夫人还真是沉不住气。 各位管事和嬷嬷都看出两位女主子不和。 一直盯着澄园与墨园的风向。 老夫人送的人分明就是故意给王妃使绊子的。 反观王妃先是纵容,等闹大了一次性处置量老夫人也挑不出错来。 昨天赖嬷嬷挨了打,今天孙嬷嬷就把人要走了。 原因不言而喻。 “全部都要带走吗?”李嬷嬷忍不住发问。 “是。”孙嬷嬷有些心虚,只是生病用不上这么多人的。 老夫人安排又不得不照办。 江婉清心里很满意,面上却未露分毫。 “既是母亲用惯的,断没有留下的道理,孙嬷嬷你都带走吧,要是不够我还可以再送来一批。” “那倒用不上那么多,王妃还有事要忙奴婢就告退了。”孙嬷嬷灰溜溜地出了澄园的门。 她总觉得江婉清答应的太干脆了,事情办的太顺利了。 就像她早就预料到她们会来要人似的。 总觉得上了江婉清的当。 没办法人已经要回去了,硬着头皮也得带走。 孙嬷嬷一走,江婉清就把各位管事和嬷嬷都打发了。 从今天开始王妃安排的事情可就要掂量着办了。 不能听老夫人的话敷衍。 王妃看着和善,却有雷霆手段。 逼的老夫人撤走了心腹。 江婉清回屋吃了早饭,静静等着。 没过多久,一粉一蓝两名女子便哭哭啼啼的走了进来。 跪在地上就开始哭诉,“求王妃开恩,奴婢们不想回墨园去。” 来人正是春兰和夏荷。 二人妆都哭花了,委屈地匍匐在江婉清脚下。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江婉清询问。 “回王妃的话,孙嬷嬷要奴婢回墨园,奴婢来澄园虽只有几日但深受王府体恤大恩,想留在澄园伺候王妃。”春兰率先开口道。 “奴婢也是。”夏荷也开口道。 她们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好不容易摸到了王爷的衣角,有望做个侍妾,要是回到墨园见王爷一面都难。 还有柳小姐绝不允许她们接近王爷。 只有王妃愿意让她们留在王爷身边。 说到底王妃才是王府的正经主子,只要她点头谁都拦不住王爷纳妾。 “你们二人奉命伺候王爷,回不回去原也不打紧,不知孙嬷嬷是怎么说的?” “嬷嬷说我们二人是墨园买回来的,死也要死在墨园。” “那倒是不好办了,你二人身契在老夫人手里,她若是不松口你们只能回墨园去。” “是啊两位姑娘,你们为何来澄园想必心里都有数,王妃跟老夫人不和,要是替你们要身契怕是老夫人更不会给。” “要不你们先回墨园,只要你们帮王妃做事王妃就记得你们的忠心,等王妃掌权要身契还是伺候王爷还不是王妃一句话的事情。”李嬷嬷给她们二人指了一条明路。 就看她们愿意跟王妃还是愿意跟老夫人。 二人对视一眼,齐齐磕头,“奴婢愿意替王妃办事。” 她们知道不做点什么,王妃凭什么帮助她们。 跟着老夫人最多只能匹配个小厮,草草嫁了。 要是跟着王妃就有可能侍奉王爷,王府的妾可比一般人的妻好的多。 最起码吃喝不愁。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二人满意地离去。 不知怎的,就觉得王妃是可以信任的人。 老夫人派她们来监视王妃,王妃非但没有怪罪,反而安排她们伺候王爷,还肯给她们机会,这样好的主子哪里找。 其实江婉清也并非她们想象的这般好。 送她们去伺候王爷就是想惹怒柳青青,好让老夫人乱了针脚,把这些人都要回去。 她宁肯伺候的人少些,也不会留墨园的人。 “王妃,这二人是冲着王爷来的,您真的要帮她们吗?”云竹不懂。 “我只是跟她们合作各取所需罢了,至于纳妾还是要看王爷的意思,这不是咱们该考虑的。”江婉清解释道。 李嬷嬷也开口道:“富贵人家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即便王妃不想,王爷若需要咱们也是阻止不了的,既然要纳妾不如从一开始就是自己人,她们只是听从老夫人命令办事, 往墨园塞人暂且办不到,如果她们真的能为王妃所用,听话懂事当个侍妾又有什么呢?” 江婉清点点头,她正是这么想的。 要想管理好王府,墨园必须要整顿。 里面就必须有自己的人。 春兰夏荷正好合适,老夫人也不会起疑心。 这边凌风澈还不知道江婉清已经开始给他物色侍妾了。 他从前在澄园,从不需要侍女进房伺候。 李嬷嬷送侍女来时,只说是王妃安排的。 他就猜到江婉清可能有自己的安排。 因此牺牲了色相,破天荒留下二人伺候。 只不过做的都是些洒扫的粗活。 也正因为如此,柳青青才会着急,因为她知道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达叔,把望月楼的门打开。”凌风澈找到达叔,不满的看着这个老头。 达叔笑容一滞,“澄园不好吗?” “好。” “那是王妃不好吗?” “也不是。” “王爷不喜欢王妃吗?” 凌风澈沉默! 这老头问题太多了。 “王爷,既然你喜欢王妃,那就得多相处相处,夫妻二人哪有分开住的道理。”达叔见凌风澈没有反驳,在心里欢呼雀跃,他就知道他喜欢王妃。 王妃那么好看的女子,谁会不喜欢呢。 “不是这个原因,现在还不是时候。”凌风澈耐着性子解释。 “哎呀王爷,喜欢一个人是要讲究方法的,您总把王妃凉在一边怎么行,再说了您这样做府中的下人也会觉得你不喜欢王妃,对她不尊敬。” ------------ 第二十三章:女人就是要宠的 “是吗?”凌风澈反问,他倒是没想过这些。 达叔认真道:“那当然了,女人是要宠的,你不宠爱王妃有些小人就会见风使舵,欺负王妃。” 达叔心里一阵窃喜,幸好他了解自家主子的脾气。 知道说什么话王爷能听进去。 “你又没女人,又是从哪里听说的?快把钥匙拿来,本王还有正事,以后本王会多去看看王妃。” 达叔老脸一横交出了钥匙。 他知道这是主子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这样他也满足了,一个月两三次,总能抱上孩子。 凌风澈拿到钥匙阔步走了,心里盘算着要给达叔找个老伴才行,老小子就是太闲了。 墨园的下人回去之后,老夫人立即命人封锁了墨园。 墨园的事乱着呢。 凌老夫人的娘家是平常人家,父亲是杀猪匠,母亲只普通农村妇人,识字不多更不懂的如何管理庶务。 刚嫁给老凌王时,他只在军中做个小头领,后来立了功又救了先皇,赐了个王。 从那之后凌家就富了起来,她的身份就尊贵了起来。 可富贵人家的主母不是那么好当的,王府在她的管理下十分混乱。 老凌王曾想夺了她的管家权,又看在她一路陪着她的份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为显奢华,墨园伺候的人有百余人,各种账目活计都混在一起,大多数下人也没有个指定的职位,粗活都是谁看到了谁干,撒懒不想干的就放着,拖不住了总会有人干。 他还有个小儿子,犯了错被陛下罚去守边疆。 王府的钱还有他的一份,但凌风澈不给他。 因此她经常做假账,偷偷攒下银子寄给小儿子。 这件事是见不得光的,但她更恨凌风澈不顾兄弟手足。 江婉清断了她的财路,她心里窝着一口气。 又知道了手底下的人不干净,更气了。 那些钱可都是有大用的。 正如江婉清所料的那样,上梁不正下梁歪,墨园的下人也随了主子,个个绞尽脑汁想着怎么中饱私囊,不到半天的功夫,墨园就清出去了一大批人,听说凌老夫人还缴获了不少东西。 老夫人气得七窍生烟,这次让江婉清看了她的笑话,她咽不下这口气。 柳青青忙去倒了一杯水,端给凌老夫人,“姑母,江婉清敢这么嚣张,背后肯定是有表哥给她撑腰。” “这么明显的事情不用你说,都怪你没用,你要是争气一点,还有那个贱人什么事情。” 柳青青被责怪心里窝火,明明是她这个当娘的不争气,自己儿子都管不住。 要是表哥听她的话,她早就是王妃了。 “青青的意思是,表哥之所以愿意给她撑腰是因为不了解她的为人,万一她是个中饱私囊坚守自盗的人呢?” 凌老夫人若有所思。 孙嬷嬷看到老夫人绷着脸不说话,也不敢吭声,她感觉王妃应该不是那种人。 “府中管事的还听姑母的,随便做些手脚,澄园还有之前安排的人放些东西应该不难。” 柳青青不留余力地出谋划策,她比凌老夫人还急于拉江婉清下马。 凌老夫人的眸子暗了又暗。 “孙嬷嬷这件事你亲自去办,务必不要让人发现端倪。” “是,奴婢这就去。”孙嬷嬷出了门就愁坏了。 那些管事表面上听老夫人的,实际上大多数都是王爷的人,每次老夫人吩咐的事,能自己决定的管事会自己决定,不能决定的全是王爷过目。 尤其是账房和掌管银钱的重要管事,都是王爷信得过的。 刚开始老夫人报假账都是十两八两的。 后来发现管事不核对她的开销,胆子越来越大,报的越来越多,现在都是一百两起步的。 光是通过报账,就吞了几万两。 王爷对她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左不过是一些银子,王府有的是。 这些都是她自己观察的,不敢告诉老夫人。 “孙嬷嬷,怎的愁眉苦脸的。”春兰正在门口除草就看到孙嬷嬷愁容满面的出来了。 “不该问的别问,干好自己的活。” “是,奴婢多嘴,只是看嬷嬷为难,想替嬷嬷分忧。” 听了这话,孙嬷嬷才看了春兰一眼,想起她曾在澄园待过,遂问道:“春兰,澄园守卫如何?” “还好,王妃不怎么约束下人,怎么了?老夫人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这不是你该管的。”孙嬷嬷匆匆离开,她到死都不会想到春兰会投靠江婉清。 毕竟墨园的人都是死契,只效忠老夫人。 “哎吆,我肚子疼,你们先干着,我上趟茅房。”春兰丢下这句话就捂着肚子向后院跑去。 出了后门直达澄园,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了江婉清。 “你是说孙嬷嬷向你打听澄园的守卫?” “是,奴婢本想打听清楚些,可孙嬷嬷口风很严,奴婢怕暴露没敢多问。” 江婉清点点头,“云竹看赏。” “谢王妃。”春兰有些高兴,她说的内容没什么重要的,王妃也有赏,真不错。 可没想到云竹给她的竟是五两的银子,她是二等丫鬟,一个月月银也才一两,她只是说了一句话竟然有五两银子。 在墨园老夫人一年也能赏个两三次,每次不过几文钱。 对比之下,王妃给的太多了。 “王妃,奴婢提供的信息不值这么多。”春兰捧着银子,感觉身体都在抖。 江婉清不在意地抬抬手,“你做得很好,也很聪明。” “多谢王妃,奴婢一定不辜负王妃的期望。”春兰被夸又磕了好几个头,才高高兴兴地离开。 她一定要好好替王妃办事,不辜负王妃的期望。 江婉清没想到只用了五两银子,她在春兰心里的位置又上了一个档次。 她不过是想让她好好办事罢了。 “王妃,她们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打探澄园的守卫?”李嬷嬷有种不好的预感。 “无非就是栽赃陷害这么点手段,隐藏在澄园里面的暗线找出来了吗?” “有两个可疑的,一直有人盯着她们。” “嗯。”江婉清信任李嬷嬷的办事能力,“今晚就不要跟了,把咱们的人撤掉几个,就说王爷不喜人多。” 李嬷嬷听命去办。 ------------ 第二十四章:既抠门又大方的老夫人 一连几天澄园的守卫都很松懈,孙嬷嬷奔波几天,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账房有一个新来的伙计,一直被老人打压,想寻求老夫人的庇护,正好为她所用。 澄园的暗线也没有被发现,王爷只在澄园歇了一夜就再也没有去过。 江婉清为讨王爷欢心撤走了一批人,天时地利人和都被她们占尽了。 孙嬷嬷觉得这件事办得比她预想的还想成功,喜滋滋地邀功去了。 “老夫人,事情已经办妥了,今天晚上库房的银子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澄园,到时候就算王妃就一千张嘴都说不清楚。”孙嬷嬷得意地说着她的计划。 凌老夫人积攒了好几天的气,也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做得好,这次定叫她不得翻身,夺了她管家权。”等管家权回到手中,她就想办法多转些钱出去。 凌老夫人看了一眼柳青青,“青青,你先回去休息。” 柳青青一愣,主意是她出的,现在却把她支开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是。”柳青青低头掩饰眼底的不满。 一直以来老夫人嘴上说着要把她许配给表哥,除了口头说了两次,根本就不上心。 老夫人不信任她,她就不得不为自己打算。 直到柳青青走了出去,凌老夫人才开口道:“吟儿来信了,缺银子,这次的事必须要办好,不能有一点儿疏漏。” “您就放心吧,王妃虽有些手段到底年轻,上次赢了您一次心就浮了,不会是您的对手。” “毕竟年轻,老爷年轻时妻妾成群,照样不是我的对手,她又算得了什么!”凌老夫人得意了起来,再看孙嬷嬷觉得十分顺眼。 “这些年你也辛苦了。” “您言重了,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见孙嬷嬷没有离开的意思,不情不愿地拿出荷包掏出些碎得不能再碎的银子。 “这是赏你的。” 孙嬷嬷有些不情愿地接过,捏在手里都感觉不到有东西。 正常像她这样的管事嬷嬷一个月也得五两月银,可她只有三两。 要是有额外的事办,主子的赏赐都很丰厚。 可到老夫人的赏赐实在寒酸,有时候甚至没有。 这次她办了这么大的事,竟然只给这些碎银子,打发叫花子都比这丰厚。 但她也无话说,老夫人嗜钱如命,给小公子的是最多的。 平日攒下的银子都让她偷偷拿去镖局,运往边境。 这事要是被凌王发现了她都得死。 是夜,月朗星稀,江婉清饭后逛了一圈园子,早早睡下了。 整个澄园都进入睡眠状态,静的出奇。 夜渐渐深了,后院其中一间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两个小厮从里面走了出来,环顾四周后鬼鬼祟祟的去了前院打开了院门。 门外抬着银子的人早已等待多时。 “王妃睡了吗?” “早睡了,快抬进来。” 与此同时,早该睡了的江婉清正趴在窗户上看着这一切。 月色如水,照的大地跟白天一样亮,将这一切看了个清清楚楚。 一同在在屋子里的还有云竹、李嬷嬷、春分、菊青四人。 五双眼睛盯着他们把银子“藏”在澄园的地窖里。 地窖是用来存放易坏的的食物的,确实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要是被人发现两箱银子藏在这里,肯定解释不清楚。 外面的动静消失后,云竹才敢出声。 “她们太过分了,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来诬陷王妃,比王氏还可恶。” “幸好王妃有所防备,不然被王爷知道了又是一桩麻烦事。” 李嬷嬷开口道:“幸得王妃聪明,只凭春兰一句话就猜到了她们的目的。” “嬷嬷说得对,那现在怎么办?”云竹崇拜地看着江婉清。 “先不要打草惊蛇,让春兰和夏荷来见我。” 她最先想到的是把东西搬到墨园去,等她们在澄园搜不到东西,就把人引去墨园。 不过现在她不打算这样做了。 春兰和夏荷早就得到指令在外面等着,听到召唤毫不犹豫地去了澄园。 晚上办事既忐忑又兴奋。 “王妃。”二人齐齐行礼。 夏荷带着些许期盼看了一眼江婉清。 上次春兰从澄园回来就告诉她王妃赏了五两银子。 她羡慕坏了,只恨碰到孙嬷嬷的不是她。 五两银子啊,出手真大方。 这几天她一直等着王妃的召唤,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你们今年多大?家中可还有什么人?”江婉清第一次认真地打量二人。 “回王妃,奴婢今年十六,家人都死光了。”春兰回道。 “奴婢也十六,家中还有一个妹妹。”夏荷老老实实地回答。 “伺候老夫人多久了?” “十年了,奴婢们都是孙嬷嬷十年前买回来的,刚开始做一些洒扫的粗活,现在是二等侍女,没什么固定的活儿干,全凭老夫人吩咐,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老夫人房里从不让奴婢们伺候。” 春兰机灵,江婉清只问了两个问题,她就开始延伸地回答。 “房里伺候的是孙嬷嬷和墨云吗?” “对,还有赖嬷嬷和钱嬷嬷,柳小姐也时常伺候在侧。” “嗯,很好,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江婉清再次询问,两个丫头皱眉回想。 “老夫人花钱很大方,但对奴婢们很抠门,就连月银也比其他府中的奴婢少,更不会轻易赏赐,这个算吗?”夏荷回道。 “算。”怎么不算,舍得给自己花钱,却要克扣下人的月银,这不像是同一个人能做出来的事。 凌老夫人也是,要想马儿跑的快还不想给马儿吃草,那怎么可能呢! “奴婢也想到一个,老夫人屋里有一座佛堂,奴婢去打扫过几次,每次都没有供奉过的痕迹,里面还有一个暗格孙嬷嬷每次都不让打扫。”春兰将自己发现的说了出来。 三言两语,江婉清就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也猜到佛堂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妃若是需要,奴婢明日可以试着进去看看。”春兰虽不知江婉清要干什么,但也能猜到点苗头。 “明日怕是来不及........”以凌老夫人的性子,明日就该找过来了。 “小人会些拳脚功夫,今晚可进去瞧瞧。”一直没说话的春分突然开口道。 ------------ 第二十五章:万事俱备,只等敌人上门 江婉清想也不想,“好,就依你所言,一切小心行事。” “奴婢带你进去。”春兰接话道。 春分点点头,李嬷嬷摸出早就准备好的两个锦盒,春兰夏荷一人一个。 “这是王妃给二位准备的,还望二位姑娘好好替王妃办事。” 二人眼睛一亮,双手接过锦盒,只打开看了一眼,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青天碧玉般的手镯,一看就价值不菲。 “王妃这太贵重了,奴婢不能要。”二人齐齐把东西推了回去。 这样一个镯子拿出去当掉,够她们十年月银。 得了这种赏赐,本应该高兴,可她们竟觉得自己所做的不值这么多。 “你们刚跟着我,就当是给你们的见面礼,我是个赏罚分明的人,以后办好差事会有赏赐,办不好也会有罚。” 听到江婉清这么说,二人才把东西收下,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替王妃办事。 江婉清看着二人高兴的样子,想起在孟府时这样的镯子她自己都舍不得戴。 如今想赏给谁就赏给谁。 春分和二位姑娘离开,主仆三人也没睡,一直熬到后半夜春分才回来。 “王妃,果然不出您所料佛堂暗格里放着两箱金子三箱银子,珠宝首饰不在少数,小人将两箱金子拿出来放在墨园的地窖里了。” 春分轻功不错,入墨园犹如无人之境。 老夫人睡得沉,家被偷了都不知道。 李嬷嬷脸色变了变,“她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关键是还偷自己儿子的钱。 凌王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紧着她花还要偷藏银子。 “这只是九牛一毛,这些年贪污的岂止这些。” 江婉清也觉得不对劲,不由的联想到上辈子凌王府的灭顶之灾或许跟此事有关。 这就不得不深入调查。 “春分你今天做的很好,你先回去,明日等事情了解了来找我,我有其他事情交给你办。” 她对春分很满意,她只是想知道佛堂里有什么,他就能联想到拿两箱出来放在地窖。 在听到老夫人的私产时,她也是这么想的。 第二日天还没亮,江婉清就听到外面嘈杂的吵闹声。 “王妃,来了。”云竹猫着腰趴在江婉清耳边说了四个字。 果然不出江婉清所料,一大清早就闹起来了。 “你们王妃呢?快出来给大家一个说法,规矩是你们定的,吃亏的却是旁人,你们澄园却是得利了,私吞这么多银子就不怕撑死吗?” “老婆子我在老夫人身边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么报账的,王妃一来就定下许多规矩,旁人来报就说不符合规矩,但王妃自己却不按规矩办事,说来说去这规矩就是专门给我们制定的。” “就是,我们洒扫的半个月就得换一次工具,每次报账都要这么多程序,浪费时间。” 钱嬷嬷带着负责洒扫采买的张婆子,对着澄园大喊大叫。 府里的下人们刚起床还没有上岗,纷纷聚在一起看热闹。 江婉清被吵得脑门儿疼,凌老夫人真是个急性子,昨晚才放的,一大早就闹上了门。 真是多一刻都等不了。 江婉清将被子猛的盖子头上,又一把扯了下来,她是有起床气的。 一大清早被人吵醒,真是心烦。 “给我穿衣服,会会她们。” 云竹麻溜地伺候江婉清洗漱穿衣。 特意把妆化成熟了些,这样看起来才有威严。 主仆二人相携走了出去,澄园的奴婢见到主子出来了,立马簇拥在江婉清。 离门近的两个小厮忙打开门,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要对战了。 一开门两个婆子的声音更大了,手指头恨不得戳在江婉清脸上。 张口闭口澄园没一个好人,主子下人里里外外骂了个遍。 不要说江婉清,就连下人都听不下去了。 二人慷慨激昂的谩骂声,在看到江婉清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时,停了下来。 “什么事?” 只说了三个字,钱嬷嬷和张婆子竟心里一惧,提前安排好的措辞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身后的孙嬷嬷一见情况不妙,上前打了个圆场。 “王妃,您才进府不久不知道情况,府中事物杂乱,老夫人一向体恤下人,程序能减则减,您刚入府就定了这么多规矩,下人们有苦难言,都求到老夫人那里去了,虽说是您管家,但老夫人也不能坐视不理。” “新主子定些规矩也是应当的,只是这规矩不能只让别人遵守,自己熟视无睹,自己都做不到拿什么约束别人?”钱嬷嬷不满地嘟囔一声。 “此话何意?”李嬷嬷发问。 “嬷嬷就不必装了,今日一早奴婢去账房报账,无意间撇到一张澄园的单子,并没有按照王府的要求提供凭证,这你怎么说?”钱嬷嬷气愤地将一张单子递给李嬷嬷,她是有理的。 李嬷嬷接过直接递给江婉清。 江婉清看了一眼,心中了然。 单子上七个大字:“厨房采买一百两。”且盖了澄园的私印。 规矩是她亲自定的,她不带头执行,这事要是做实,打的是她这个王妃的脸。 她心里知道是伪造的,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嗯,那你呢孙嬷嬷,一大早来有什么事?” 孙嬷嬷讪讪笑着,“王妃慧眼如炬,一大早账房来报丢了两箱银子,其他地方都查过了,就剩澄园,老夫人想着丢银子是大事,就让奴婢一起来了。” “丢了银子?”江婉清的神情瞬间严肃了起来。 孙嬷嬷给身后的小厮打了眼色,那小厮上前一步,“小人陈三见过王妃,今日一早去仓库盘库发现少了两箱银子,小人惶恐不安幸得孙嬷嬷相助将王府查了个遍,就剩下.......” 陈三说着偷瞄了一眼江婉清,孙嬷嬷敢说查澄园,他不敢说。 “就剩下澄园了是吧?无妨,既然丢了东西就该查,来人,拿文房四宝来。” 孙嬷嬷一愣,“王妃这是何意?”不是查银子吗?为何要文房四宝?” “王府丢了东西,我掌管府中庶务,难道不该审吗?” 孙嬷嬷无话可说,“奴婢多嘴。” 云竹很有眼色地搬了把椅子在院中请江婉清坐下,上了茶水点心。 澄园的下人全都站在江婉清身后,皆义愤填膺地看着孙嬷嬷一干人等。 主子的荣辱与他们是一体的,进了澄园就是澄园的人,听不得旁人辱骂。 ------------ 第二十六章:订下赌约 钱嬷嬷左一句澄园没好人,右一句澄园的人不是好东西,激起了民愤。 不管往日如何,现在他们只想替自己讨个公道。 “李嬷嬷,将此案涉事人等全都叫来。” 不用嬷嬷吩咐,立即有下人向不同的方向跑去。 账房、仓库管事,厨房采买邹嬷嬷全都站在江婉清面前。 达叔也闻声赶来,想着要是有什么麻烦事他也可以帮王妃解决一下。 “云竹,你来记。” “是。”云竹搬了桌椅坐在江婉清右后方,提笔待写。 “可见过这个?”江婉清将伪造的凭证递给账房管事。 账房管事细细看过,“回王妃,没有。” “这是钱嬷嬷一早在账房发现的。” “依王妃的吩咐,账房的账我每天晚上检查一遍才会离开,这张凭证昨晚确实没有。” “那就是今早才拿过去的,钱嬷嬷,你发现这张单子时账房都有谁在?” “奴婢去得早还没有人。”钱嬷嬷因觉得自己有理,态度很不尊敬。 江婉清还没说话,账房突然开口道:“王妃,这单子不对,是假的。” 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孙嬷嬷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还没怎么用呢,怎么就看出是假的了。 “不可能,澄园的私印都在上面,不可能是假的。” 钱嬷嬷急忙反驳,她敢肯定单子绝对是真的。 “私印是真的,可这纸不对,以前为了省钱账房用的都是生宣纸,但生宣渗水性强,墨色容易淡,王妃怕时间久了字迹丢失,因此换成了更好的熟宣。” 一旁的邹嬷嬷闻言,接过看了一下,当即表示:“对,生宣和熟宣看起来差不多,但写了字差别很大,这张纸上的字边缘有毛边晕开肯定是生宣,而澄园的纸早就换成了熟宣。” 钱嬷嬷闻言脸色大变,“这不可能,既然是换纸,为何我不知道?” 她急了,刚才的那股子自信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慌乱。 她旁边的洒扫管事也急了,“对啊,奴婢也不知道。” 账房管事皱眉看着钱嬷嬷,“不可能啊,墨园的纸是最先送过去的,我亲自交到老夫人手上的,至于洒扫这边应该是还没有分发到,一次性需要的熟宣太多了,纸坊那边一次性提供不了这么多,应该过两天会送到。” 熟宣比较贵,一般有钱人家或者读书人买,而生宣价格便宜且适合作画,买的人更多。 纸坊一次性不会生产太多熟宣也是正常的。 但送去墨园的纸钱嬷嬷不知道,纯属是个意外。 老夫人觉得江婉清就是浪费,全都用宣纸的多花很多钱,又加上觉得用了纸就是跟江婉清妥协了,拖着没有用。 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钱嬷嬷虽不想承认,可事已至此,她有种被当枪使了的感觉。 “不可能,即便是纸有问题,那澄园的私印怎么说?”钱嬷嬷心虚的不敢看江婉清。 她刚才骂的那些难听的话,萦绕耳旁,她不敢想象要真的是假的,她会受到什么处罚,只能硬着头皮不认。 “那倒也不难查,谁使用生宣谁的嫌疑就大。”账房管事说了一句。 孙嬷嬷立即心虚道:“也不用那么麻烦,能证明王妃是清白的就好,眼下还是银子丢失的事情更严重些。”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反而坐实了墨园的嫌疑。 众人知道只要查墨园一定会水落石出。 但江婉清像是没想到这一层似的,“嬷嬷说得没错,丢银子是大事,是该查。” 与此同时,云竹已经写了满满一页,每个人说了什么她记得清清楚楚,孙嬷嬷看了只觉得后背发凉,抵赖都抵赖不了。 同时孙嬷嬷也松了口气,只要从澄园搜出那两箱银子,江婉清的罪名就洗不掉了,凭据的事情也就不重要了。 “既然每个园子都搜了,要不还是先搜一遍澄园?”孙嬷嬷弱弱地建议。 云竹立即如临大敌,“你算什么东西,王妃的院子也敢搜。” “王妃掌管王府,会偷两箱银子不成?” “话可不能这么说,老夫人的院子都搜了,王妃若心里没鬼为何不能搜?”柳青青怒气冲冲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说这话就没有替其他人考虑过,两箱银子那是多大的数目你知道吗?他就是把自己卖了也还不起。”柳青青义愤填膺地指着陈三,一副为她讨公道的样子。 “我们王妃的嫁妆够她吃一辈子的,况且王爷说过王府的银子王妃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还用得着偷吗?”李嬷嬷也生气了,这个柳小姐管得也太多了。 “那也不一定,有的人出阁前饭都吃不起,说不定有什么不好的习惯。”柳青青不依不饶。 在她看来江婉清越是推辞,这件事就越有可能办成。 尤其是云竹和李嬷嬷如临大敌的样子,看来她们已经猜到银子在她们院子里了。 怕搜出来说不清楚。 “搜可以,但若是搜不出来,又当如何?”江婉清淡定反问。 “那要是搜出来了呢?”柳青青把问题推了回去。 “搜出来我十倍奉还。” “好,一言为定,还要交出管家权,监守自盗有什么资格掌管王府庶务。”十倍就是二十箱,柳青青想都没想立即应了下来。 “若是搜不到我也要柳小姐十倍补偿,且磕头认错。” “跟我有什么关系?”柳青青没想到江婉清会开出这种条件,今日这事跟她可没有关系,她不过是仗义执言罢了。 “没关系柳小姐激动什么?” 柳青青无言以对,江婉清的意思很明显,要么她闭嘴,要么订下赌约。 越是这样柳青青就越是觉得江婉清是为了阻止搜查。 条件越是不能接受,就越有鬼。 再加上孙嬷嬷再三保证事情已经办妥,她就更自信了。 搜主母的院子就是打主母的脸,她们知道不是那么好搜的。 “好,一言为定,我已经让人去通知王爷了,等王爷来了再搜。”柳青青一阵得意,她就是要当着表哥的面让江婉清出丑。 让表哥彻底厌弃她。 ------------ 第二十七章:狠狠反击 江婉清没说话算是默认了,李嬷嬷离开了一会儿,脸色阴沉地回来,在江婉清耳边说了一句话,江婉清的脸色立即变得难看了起来。 柳青青心里一阵窃喜,看来她们应该发现了地窖中的银子。 不过现在发现为时已晚。 凌风澈来的时候,就看到澄园被围得水泄不通,在来的路上他已经了解了事情经过。 昨天晚上江婉清就派人跟他说今天有好戏上演,让他不要出门。 想必就是这件事。 众人见到王爷来,都屈膝行礼,“参见王爷。” “起来吧。”他阔步走到江婉清旁边的空凳子上坐下。 “想必王爷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为显公平不如王爷派人搜查澄园。”江婉清提议道。 “嗯,就依王妃所言,影月亲自带人去。” 此言正中柳青青下怀,她也想让表哥的人把银子抬出来,这样江婉清怎么都狡辩不了。 影月带着一众侍卫将澄园翻了个遍,最终一无所获。 “王爷,没有。” “不可能。”柳青青炸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影月,又将目光转移到混在侍卫中的陈三身上。 他冲柳青青和孙嬷嬷摇摇头,又马上低下了头。 柳青青和孙嬷嬷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因为她们知道此人一定是去地窖看过了。 他说没有就真的是没有。 “你是质疑本王的人吗?”凌风澈语气不悦,看来达叔说的没错,他冷落江婉清就会让别人觉得他不喜欢江婉清。 人都是看菜下菜碟的。 没有王爷的宠爱,只有王妃的身份是不够的。 “没有,青青不是这个意思,青青只是好奇两箱银子去哪儿了?总不会凭空消失。”她紧紧捏着手里的帕子,心里恨得要死。 怎么会变成这样,时局明明是对她有利的。 “这就不劳柳小姐费心了,银子王妃自会找回,柳小姐被忘了按照十倍的价格赔偿。”李嬷嬷不忘给她伤口上撒盐。 “还有下跪认错。”云竹马上补充。 “你。”柳青青脸涨得通红,委屈巴巴的看向凌风澈,“表哥,青青也是一时着急,都是为王府着想啊。” 要她给江婉清这个贱人下跪,她怎么肯! “柳小姐不想跪也可以离开王府,要是还想待在王府就得听我的。”江婉清开口道。 “不。”柳青青双眼蓄泪,离开王府就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本王早就说过,王府的一切事物都由王妃说了算。”凌风澈都发话了,她只得咬牙跪在江婉清脚下。 “是青青不懂事,一时鲁莽,请王妃恕罪。” “你既认错也就罢了,愿赌服输。”江婉清抿了一口茶,这笔钱真是意外之财。 柳青青没钱,她不过是寄居在王府的孤女,这些年攒了些银子也是不多的。 “表哥.....”她红着脸,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双手试图去抓凌风澈的衣襟儿,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云竹生怕凌风澈给柳青青撑腰,急忙开口道:“没钱可以来伺候我们王妃,十年八年也可以抵一抵。” “你这是羞辱我。”柳青青崩溃了,她死都不会伺候江婉清。 凌风澈并没有替柳青青说话的意思,江婉清自然也不会看她可怜就放过她。 “王爷,两箱银子不多,但在王府丢了可不是小事,还是麻烦王爷的人在王府各个角落找一下的好。”江婉清提议。 “嗯,就依王妃所言。” 孙嬷嬷感觉左眼跳得厉害,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她总觉得江婉清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 莫不是那两箱银子已经运到墨园去了? 这么想着,冷汗已经爬满了额头。 不知孙嬷嬷担心,钱嬷嬷更是腿肚子都在发抖。 原以为是抓住了澄园的小辫子,信誓旦旦地来找个说法。 没想到事情变成了这样,她亲眼见过江婉清处罚了赖嬷嬷。 现在只感觉之前的板子打在了自己屁股上。 江婉清可不会考虑敌人是怎么想的。 她最擅长的就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 老夫人要害她,她就狠狠的反击。 虽不会主动害人,但也不至于善到接受别人的欺辱。 影月不愧是王爷身边的人,半柱像的时间不到就从墨园搜出两个箱子。 箱子刚抬到澄园,老夫人就追了过来,一张脸气的跟茄子似的。 “你们要做什么?连老身的东西也要抢吗?”凌老夫人不满的瞪了凌风澈夫妇二人一眼。 二人看到她来也不意外,起身行礼道:“参见母妃。” “哼,若真是为了老身好,就把东西抬回去。”凌老夫人没让二人起身,而是转身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愤恨地看着江婉清。 “狐狸精!” 凌风澈不等老夫人坐定就站直了身子,还不忘拉江婉清一把。 二人转身面对着凌老夫人,江婉清无视她吃人的目光,“母妃消消气,是库房丢了银子,儿媳和王爷正在调查,不知这两箱东西是?” 影月很有眼色地开口道:“回王妃的话,这是从墨园地窖里找到的,老夫人不肯配合,属下不敢私自做主,便抬了回来。” “闭嘴,这是老身的东西。”凌老夫人肺都要气炸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金子怎么就跑到地窖里面去了。 更可恶的是这些个缺心眼的东西,不经过她同意就抬到这里来了。 “母妃息怒,侍卫们谨慎些也是应该的,查清楚就给您还回去。” 江婉清也不管凌老夫人脸色如何难看,直接下令让人打开了箱子。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两箱金灿灿的金子,整整二千两,众人惊呆了,这么多钱怎么会在墨园的地窖里? 孙嬷嬷到底是府里的老人了,马上反应了过来,“库房丢的是银子,这些金子应该不是库房丢的。” “那这些突然出现的金子是哪里来的?莫非不仅丢了银子还丢了金子?”江婉清问道。 “闭嘴,这是老身体己钱还不行吗?”凌老夫人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听江婉清的意思是想拿走她的金子,简直不要脸。 ------------ 第二十八章:雷厉手段,赏罚分明 “王爷,老夫人这些年来不但要操持庶务,还担心您的身体,可谓是心力交瘁,王妃进府就接管了王府,老夫人留两箱金子傍身也是情有可原的,今天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老夫人难堪,奴婢心疼啊!”孙嬷嬷跪在地上哭得很伤心。 银子的事情办砸了,要是再丢了这两箱金子,老夫人怕是会打死她。 凌老夫人闻言也开始哭天抹泪的,凌风澈顿时有些心烦。 “王爷,我去库房看过了,银子没有丢,都是够数的。”达叔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刚才太混乱了大家都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离开的,等发现的时候他已经从仓库回来了。 “不可能,小人刚才点的时候都不够。”陈三慌了,他再三确认过就是少了的。 “哼,没确认的事情就敢惊扰王妃,即便是数量不够你也应该上报管事,管事在上报给我,谁让你直接惊扰王妃的?”达叔语气也不太好,谁让他大清早就跑来打扰王妃。 陈三到底没经过事,被吼之后下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拖下去。”凌风澈冷冷的道,小厮当即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王爷肯定会杀了他的。 “王爷饶命,是…是孙嬷嬷她说小人是新来的没什么前途,让小人今天一早来澄园找银子,她还抓了小人瞎了眼的娘,小人不得不来啊!” “你放屁,我都没见过你,是谁指使你这么说的?”孙嬷嬷气坏了,她没想到这人这么不经吓,还没怎么样呢,就把她供出来了。 陈兰见孙嬷嬷不认账,急了。 “明明是你说在账房没前途…,你…你现在竟敢攀咬我。”孙嬷嬷一时情急,竟将心里话说了出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凌风澈冷笑一声,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孙嬷嬷派人给澄园放了两箱银子,想诬陷江婉清,没想到被江婉清识破,不仅搬走了院子里的银子,还搬出了老夫人的私房钱。 孙嬷嬷敢这么做必然是得到了凌老夫人的支持。 他都不知道该说自己母亲蠢还是这个女人聪明。 “把老夫人请回墨园,这两箱金子充到王妃私库。”凌风澈周身泛着冷气,他了解自己的母亲,陷害这种事她做得出来,两箱金子全当给她一个教训。 “你,逆子,你竟敢把我的金子给她,你是要气死我吗?”凌老夫人气得捶胸顿足。 那可是她省吃俭用攒了一年的,要银子不如要了她的命。 凌老夫人气得要死,凌风澈不为所动,晦暗不明的眼底却蒙上一层淡淡的忧伤。 “剩下的事由王妃全权处理,任何人不得干涉。”这就是实打实的替王妃撑腰了。 “是。”众人齐声回应。 凌老夫人气得一口气没缓过来,晕了过去,孙嬷嬷手疾眼快抱住了她。 “晕了,晕了,老夫人晕倒了。”她惊恐的呼喊,凌风澈只是淡淡看了一眼。 “去请府医来,马上把老夫人抬回墨园,此案涉事人等,一律听罚。”江婉清厉声吩咐。 钱嬷嬷一屁股坐在地上,她知道这次躲不过去了。 看到凭据的那一瞬间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悲伤。 之前没多思考,现在脑子确实清醒了过来。 那张凭据是有人专门放在那里等着她的。 先前她在澄园吃了亏,看到这种东西肯定会找江婉清要个说法。 而江婉清早在看到凭据的时候就发现是假的了,但她硬生生等到她把事情闹大,直到无法收场的地步。 如果一开始她没有大吵大闹,只是拿着单子私下询问,顶多是一个误会,现在就不同了。 钱嬷嬷一片悲凉,她就是被老夫人当枪使了,她一辈子忠心,老夫人一开始大可以告诉她计划,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一时间昨夜澄园开门的小厮、送银子来的小厮、孙嬷嬷一干人等全都被揪了出来。 “将这些人全都发卖出去,再买一批新的来。”事情发展到这,江婉清才算满意。 王府的奴仆太过于复杂,有些年长的刁奴不服管束。 调教不如发卖,她趁机把这些人清理出去,一遍又一遍地换血。 等血换得差不多了,再想到她头上兴风作浪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听到江婉清的话,即将被抬出澄园的凌老夫人,突然睁开眼睛。 “慢着,孙嬷嬷不许卖。”她面若寒霜地站在门口,眼中带着怒火,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孙嬷嬷。 “那就仗责三十以儆效尤。”江婉清一丝也没犹豫,一个孙嬷嬷而已,还不足以让她难办。 再怎么说凌老夫人也是凌王的母亲,她也不想因为一个嬷嬷让凌王为难。 “老夫人。”钱嬷嬷死死咬着嘴唇,她是要被放弃了吗? 被发卖出去的奴婢,都是犯过错的,世家大族看不上不会有好下场。 一经发卖就是一辈子的污点,只能混吃等死。 凌老夫人忍痛看了最后一眼,决绝离去。 若江婉清坚持不肯放孙嬷嬷还好开口,现在她根本不能再开口要人了。 柳青青也惨白着脸离开了墨园。 等澄园只剩下自己人时,江婉清才看向邹嬷嬷,“邹嬷嬷,我要罚你三个月月银,你认还是不认?” “认,奴婢多谢王妃。”邹嬷嬷松了口气,私印保管不当,是该受罚,她甚至觉得罚得轻了些。 “从今天开始,澄园的管事就是李嬷嬷,她说的话就相当于我说的,云竹、菊青是一等丫鬟在房里伺候,其他人听李嬷嬷安排即可。” “是。”众人态度十分恭敬。 “都下去吧,每人领三两银子作为今日的赏赐,另外每人做一套夏衣,从我私库里出。” “谢王妃。”众人都没想到还有新衣穿,赏赐还是三两银子,王妃出手就是大方,跟着王妃的心又坚定了几分。 其他园中的下人纷纷羡慕澄园,可见遇到一位好主子是多么的重要。 ------------ 第二十九章:婆媳大战 孟秦桑只是翰林院的庶吉士,算不得正式入了翰林院,要通过考核才能正式成为翰林,进而才有机会担任要职。 现在只在翰林院参与文件的编撰和古书的修复,还是没有月银的免费劳动力。 古书又多又厚,免不了搬搬扛扛,一天下来骨头都要累散架了。 加上肚子饿,心情不是很好。 一到孟府就听到一声怒吼。 “你们一个个地都敢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竟敢偷我的嫁妆,谁给你们的胆子?”江婉月坐在椅子上,脸上全是怒气。 院子里水缸花盆碎了一地,扔着一地包袱,孟秦桑的一母一妹一弟手足无措地站在院里,抱成一团。 “发生了什么事?”孟秦桑急忙询问。 一听到儿子的声音,孟母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儿啊,你瞧瞧你娶回来的好媳妇,她竟敢要把我们全都赶出去,这种不忠不孝的事情她也做得出来啊!” 孟秦桑一阵头疼,看向江婉月,江婉月与他对视,孟秦桑马上换了一副笑脸。 “夫人,发生了什么?怎惹的你如此生气?” “夫君,我嫁的人是你,不是这些讨债鬼,小叔子娶媳妇儿,竟敢偷我的嫁妆当聘礼。” 江婉月直接称孟秦桑的家人是讨债鬼,丝毫没顾及他的颜面。 “这个家本来是我母亲管的,嫂嫂非要管,既然是你管,这一家子吃穿用度,可不得指着你吗?聘礼不应该是你拿吗?”孟秦桑弟弟红着眼开口道。 “你这悍妇,你父亲找媒人上门时不知道我们家是什么情况吗?我们孟府不是今天才穷的,你既心高就该跟你姐姐一样嫁个贵勋人家,何必心甘情愿下嫁又嫌这嫌那。”孟夫人说话就没那么客气了。 “我是一心爱慕孟郎,和你们这些恶鬼有什么关系?你们想吃我的喝我的还想偷我的嫁妆,整个京城都找不出第二家。”江婉月的脾气爆,再加上这段时间的磨炼更加彪悍了。 孟秦桑对江婉月本来就心里有愧,忙上前宽慰。 “夫人莫要生气,一家人过日子哪有容易的,这都是误会,说开了就好了。” “误会?孟秦桑你说的容易,自打我嫁进来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我的钱,现在竟然直接动手偷我的嫁妆,不仅如此你妹妹还偷穿我的衣服偷戴我的首饰,我接受不了,今天一定要把她们赶出去,从此以后我们各立门户,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跟你和离回江府去。”江婉月冷着脸没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 “好好好,夫人你不要生气,这件事我来处理。”孟秦桑哄着江婉月,连拖带拽地拉到了屋里,哄了好一会儿才罢休。 孟秦桑再出来时,脸上带着疲惫。 “不是让你们不要惹她吗?”他沉着脸问道。 “孟秦桑你说这话都丧良心,你说哪有她这样当儿媳的,平时她吃山珍海味,我们吃糠咽菜,她穿得光鲜亮丽,我们粗布烂衣,这也就罢了,你弟弟要娶媳妇,你做长子的本就该帮衬,难道要看着他打光棍吗?你妹妹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不过是穿了一下她的衣服,你看被她打的。” 孟夫人说着把孟家小妹孟秦兰推了出来。 孟秦兰年十六,水灵灵的脸庞上五道红红的手指印。 孟秦兰拉住孟秦桑的手,可怜兮兮地道:“大哥,大嫂太凶了,她嫌咱家穷,从骨子里看不起我们,我只是试穿了一下她的衣服她就打我,真是冷血无情!” 孟秦桑推开孟秦兰,“你偷东西还有理了?” 孟秦兰窘迫地低下了头,要不是江婉月不给,她犯得上偷吗? “可大嫂的衣服首饰有十几箱,送我一两件怎么了?她就是小气。” “孟秦桑,你马上给我解决,不解决她们我就解决你。”江婉月气急败坏地咆哮。 孟秦桑头皮一紧,“母亲,要不你们先去琴川的姑姑家住一段时间,等婉月气消了我再亲自接你回来。” “大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宅子也有我的一份,你无权赶我们走。”孟家二弟理直气壮地回应。 “你个王八羔子,娶了媳妇忘了娘,竟然狠心地想把我们都赶出去。”孟夫人竟是直接坐在地上哭天喊地起来。 “江家的小姐就可以随便欺负人了吗?我和二哥还没有成家,即便是走也是你走,就算是告到衙门去,也不是你一个黑心肝的东西说了算。”孟秦兰也坐在地上撒起泼来。 声音吸引来周围的邻居。 大家站在门口围得水泄不通,有的看不到爬上了树,还有的搬了把梯子趴在墙上,看得津津有味。 自打江婉月嫁进孟家之后,孟家的热闹就没断过,茶楼里的说书的只能靠嘴说,这还带表演的。 “大嫂,不就是为了我娶妻的事情吗?你要赶就赶我,母亲年纪大了,把她赶出去,她哪里受得了,小妹未出阁也不能出去,这宅子是我爹在世的时候买的,要分家也有我的一份,你按照市场价给我一半的银子。” 江婉清听到外面的声音两眼一黑。 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样的气。 当即冲出去就要跟这家人理论。 “你们这一家子吸血鬼真不要脸,我没进门时你们一家人吃的不就是这些吗?凭什么要花我的嫁妆?尤其是你孟秦兰,你不止一次觊觎我的东西,我是江府嫡出的小姐,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我有的东西, 你也想有?你配吗?” “大嫂,你这话可就太刻薄了,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但你嫁给了我大哥,你和我有什么区别?你看看周围的邻居有谁家的媳妇是跟你一样蛮横不讲理的?你是大嫂你不应该让着我们吗?有什么好东西也应该分出来才是。” 孟秦兰指着江婉月的鼻子,一副市井泼妇的模样。 江婉月气急,抬手就是一巴掌,就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个小贱人,让你嘴贱。” “泼妇,你敢打我的女儿,我和你拼了。”孟母也不甘示弱,撕着江婉月的头发,就给了她一巴掌。 江婉月痛呼一声,她身边的丫鬟立即扯住孟母。 “你个老东西,竟敢对我们小姐动手。” ------------ 第三十章:偶遇狼狈江婉月 “母亲。”孟家小儿子,看到妹妹和母亲都挨了打急了,“你们这些狗奴才,敢打我母亲。” 孟家的小儿子闭眼就是一脚,正好揣在江婉月的肚子上,江婉月跌倒在地,手被瓷片割了条口子,顿时怒不可遏,“打,都给我往死打。” 一时间,孟府打成一团,热闹非凡。 那些看热闹的都没有拉架的意思,一个个看得津津有味,还有那有经验的带了瓜子板凳坐着看。 孟秦桑只觉得头都要炸了,“够了,都给我住手。”众人才停下。 江婉月哭得肝肠寸断,不断捶打着孟秦桑,“孟秦桑,你家人都是怎么欺负我的你看到了吧?我真是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窝囊废。” 孟秦桑也不还手,任由她打骂,只希望能让她消气。 江婉月打累了也骂累了,松开孟秦桑,沉声吩咐道:“备马车,我要回江府。” “月儿,你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吗?”孟秦桑慌了,急忙扯住江婉月的衣服。 江婉月一把甩开他,“孟秦桑你最后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和你的家人你只能选一个。” …… 王府琐事处理好之后,江婉清就带着李嬷嬷和云竹出门了。 陪嫁的几间铺子她都还没看过,今天心情好,正好去看看。 江婉清看完铺子,差不多就傍晚了。 前面就是醉春楼,北齐最好吃的酒楼。 云竹提议道:“王妃,你想不想吃四喜丸子糖醋鱼,还有软软糯糯的糯米糕。” “好啊。”江婉清点点头,“许久没吃了,今晚的晚饭就在这里吃。” “王妃,你们先下车,我找个地方把车放好。”春分,立即拉住了缰绳。 主仆三人在醉春楼下了马车,上次吃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花了好多银子呢。 不过,也是真的好吃,那个时候是真的穷,现在好了,天天来这里吃都没问题。 就在江婉清站在路边等春分的时候,一辆马车驶了过来。 “小姐,是江府的马车。”云竹一眼就认出来了,“前面坐的好像是小芹。” 江婉清也认出了江府的马车。 前面坐的丫鬟和赶车的马夫的确都是江府的人。 那丫鬟发髻散落,脸上有伤,貌似刚打过架。 看马车的方向应该是从孟府出来的,那里面做的应该是江婉月。 怎么?跟孟府的人打架了? “云竹,拦车。”江婉清低声下令。 云竹一个箭步冲到马车前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吁……”小厮急忙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马车里还在哭天抹泪的江婉月差一点栽了下去,好在旁边的丫鬟手疾眼快拉了她一把。 “废物,驾个车都不会了吗?”江婉月本来就烦,这下把气全撒小厮身上了。 “云竹,怎么是你?”小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这么狼狈的样子被大小姐的人瞧了去,岂不是丢了二小姐的人。 “云竹,好端端的你拦住我的车做什么?快让开,我还有要事要办。”小芹只想快点离开。 “小芹,妹妹是在马车上吗?”江婉清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马车里的江婉月听到江婉清的声音,身子一僵,立马用手捂住了嘴巴。 早知是她,刚才就不应该出声。 “说我不在。”江婉月轻声吩咐。 “原来是大小姐呀,二小姐不在马车上,是奴婢奉命来买些东西。”小芹矢口否认。 “休要唬我,刚才都听到妹妹的声音了。”江婉清竟直接上前,掀开了马车的帘子。 江婉月吓得愣早当场,发髻凌乱,哭的跟花猫似的脸呈现在江婉清面前。 四目相对,江婉月只觉得十分羞愤,一把将帘子扯了下来,气的胸口不断起伏。 “果真妹妹,哭的这般伤心,莫不是被婆家人欺负了?有什么委屈尽管开口,姐姐替你做主。”江婉清故意大声询问。 “要你多管闲事。”江婉月气急,她何尝不知江婉清就是在看她的笑话。 “还不快走。”江婉月直接向小厮吼了一声。 小厮忙赶着车向前走去。 云竹望着远去的马车,眼里全是八卦的味道,“王妃,二小姐定是和孟家的人起了冲突,小芹都受伤了,不会是打起来了吧?” 以江婉月的性子,肯定不会容忍孟家的人,才成婚几日就大打出手,往后可怎么过下去。 春分已经停好了马车,主仆四人在醉春楼用过晚饭后才回王府。 进澄园时就看到里面已经掌了灯,江婉清心里咯噔一下,加快了脚步。 刚进门就看到凌风澈坐在桌前,桌子上还摆放着饭菜,他是在等她用膳吗? “王爷。”江婉清走了过去,云竹和李嬷嬷识趣地没有跟过去。 “回来了。”凌风澈看了她一眼,“净手吃饭。” 江婉清有些难为情,早知道凌王要来,她就不在外面吃了。 “我今日还不饿,王爷先吃不必等我。” 待江婉清走进,凌风澈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饭菜香味,就知道她已经在外面吃过了,面上却没有戳穿她。 “这个给你。” 江婉清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本书就塞到了她手里,定睛一看,封面五个大字《五洲诡事录》。 江婉清立即喜于言表,“这本绝迹竟然在王爷手中。” 五洲诡事录是一位高人在游历时所作,都是些脱离现实的离谱事件,好在内容引人入胜,曾风靡一时,可惜上位者觉得鬼神之说妖言惑众就将这本书禁了,烧得只剩下一本。 江婉清小时候就听过这本书,可惜一直没找到。 “偶然所得,你喜欢就送给你。” “谢谢王爷,我很喜欢。”江婉清抱在怀里爱不释手,恨不得立即捧着看起来。 可惜凌王还在,不得不陪他吃饭睡觉。 柳青青在确定凌风澈待在澄园一夜之后,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的。 她不能再听姑母的摆布了,她要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 “珠儿,给我拿把刀来。”柳青青沉声下令。 “小姐,你要刀做什么?要吃苹果奴婢替您削。”珠儿不解的问道。 ------------ 第三十一章:柳青青自杀,江婉清出府 “你只管去拿,问那么多做什么?” “是。”珠儿不敢忤逆柳青青,连忙去拿刀。 短刀十分锋利,柳青青一咬牙就在手腕上划了下去。 刹那间鲜血涌了出来。 “小姐,你这是?”珠儿都被吓傻了。 柳青青疼得直冒冷汗,但她咬紧牙关直挺挺地坐在床边,看着鲜血涌出。 “小姐,我知道你今天受了委屈,可你也不能伤害自己啊,你这样会死的,奴婢马上请府医来。” “不许去,我就是要死。”柳青青苦苦坚持着。 没过多久地上就一摊血,她也疼得受不了了。 “珠儿,你快看看我的脸色有没有变化?” 珠儿抬眼打量着她,“小姐,你的脸都白了,嘴唇都青了。” “你现在去请王爷来,就说我羞愧难当一心寻思,马上就要不行了。” “是,奴婢明白了。”珠儿忙跑了出去,柳青青才敢晕过去。 凌风澈正忙得焦头烂额,就听到门口一阵哭喊声。 “王爷,王爷求求您救救我们家小姐。” “王爷,好像是柳小姐身边的珠儿姑娘。”影月开口道。 “她来做什么?”凌风澈将刚写好的密信塞进信封,放在桌子上,“让她进来。” 片刻后,珠儿匆匆的跑了进来,一见到凌风澈就跪了下来。 “王爷,快救救我们家小姐吧,昨日她受了委屈,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奴婢发现时血流了一地,怕是要不行了。” 凌风澈不悦地拧紧了眉头,“府医可曾去看过了?” “还没有,奴婢还没来得及去请。” “那还不快去。”凌风澈语气已十分不耐烦,珠儿不敢违抗,只好去找府医。 凌风澈原本是不想管的,但柳青青留着还有用,最终还是去了墨园。 江婉清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已经晌午了,昨夜又是和凌风澈同眠,虽说没发生什么,但睡得不踏实,早上又睡了个回笼觉。 “王妃,这个柳小姐就不是省油的灯,既然是自杀又让身边的人去找王爷,这不是矛盾吗?”李嬷嬷一边帮江婉清整理账簿,一边开口道。 “无妨,所幸她想要的是王爷,和我要的并不冲突,我决定今天出发去巡王府的这几处庄子,来去有个三天,嬷嬷意下如何?” “行倒是行,王府的这几处庄子位置都不错,按理说收成肯定好,可奴婢看账本都是亏的,觉得很不对劲。” “嗯,嬷嬷也看出来了,这些庄子都是陛下赏赐,位置极佳,绝不会亏欠,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江婉清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上辈子王府没落后其中两处赏赐给了孟秦桑。 她亲自管理的,土地肥沃,交通便利,几乎种什么成什么,这种庄子绝不会亏欠。 可现在还需要王府每年拨钱才能维持,这很不对劲。 主仆二人说干就干,找来达叔一起商议,最后定了一队人马护送王妃去庄子,达叔管理府中一应事务。 一个时辰后,江婉清已经出了王府的大门,李嬷嬷和云竹伺候在侧,还有春分保驾护航。 柳青青是死是活她根本不想管,凌王和柳青青如何,也不是她要考虑的。 按计划她们此行一共查七个庄子,王府五个,江府陪嫁两个。 “嬷嬷,咱们先去最近的仁和庄,这是先帝的产业,离京城最近,也是最难查的一个,切记不要让人走漏风声,咱们要暗访。” “王妃放心,已经交代过了,天黑前就能到,就说我们是回老家探亲,路过宝地借宿的,住进去之后慢慢查。” 江婉清笑了,还是李嬷嬷最懂她的心思。 等凌风澈从达叔嘴里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江婉清已经快到仁和庄了,这女人办事倒是雷厉风行,都不跟他商量一声就走了,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影月,派十人去暗中保护王妃的安全。” “是。” 凌风澈还是不放心,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又将影月叫了回来,“多派一些,将影字队全派出去。” 影月一愣,影字队二十余人,是王府暗卫中的精锐,派出去了,王爷的安危怎么办? “王爷,会不会太多了?” “无妨,王妃几日就能回来了,不碍事。”查几个庄子也就三五日的时间,不会出什么大事。 影月知道王爷的脾气,不得不从命退下。 江婉清不知道凌风澈派了人保护她,颠簸了一路终于在夜色降临前抵达仁和庄。 仁和庄地处京城郊外,风景优美,依山傍水,附近的村落也很富庶,地里的庄家也正是疯长的季节,一看就知绝不是穷的地方。 “李嬷嬷,你去叫门。” “是。”李嬷嬷下了马车敲响了仁和庄的大门,很快门从里面打开,一个佝偻着腰的老人打量着李嬷嬷。 “老人家,我们是从京城来的,要回乡探亲,路过宝地借宿一晚,还请行个方便。” 说着李嬷嬷就将一袋子印钱递了过去,以示诚意。 那老头没有立即接钱,而是问道:“你们是哪个府里的?要到哪里去?为何不去住客栈?” 看他还算谨慎,李嬷嬷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我们是京城江府,要去江南走亲戚,我们小姐身子娇贵,客栈怕是住不惯,贵地风景优美,依山傍水,很得小姐喜欢,还请通融通融。” “你可知这是何人的庄子?”老头儿冷声质问。 “哎吆,这就不知道了,我们甚少出门。”李嬷嬷陪着笑。 “你们等着,我去问问上面的意思。”老头说着关上了门,李嬷嬷去给江婉清回了话,江婉清瞧着门口的两尊石狮子愣神,看起来这仁和庄确实不简单。 没多久,那老头就出来将她们迎了进去,“上面说了,许你们借宿,明日一早马上离开。” “多谢老人家,可否见一见你们这里的管事,我们小姐想当面致谢。” 老头的目光落在江婉清身上,围帽遮住了她的面容,只能看到婀娜多姿的身材,一看就是柔弱的千金小姐。 “随我来吧。”老头派人带江婉清的下人去安置,自己带着江婉清四人组去了主殿。 ------------ 第三十二章:巡查庄子,清理门户 “郝庄头,她们想见你。”老头儿引荐她们见了庄头就离开了。 郝庄主约莫四十岁左右没有留胡子,身材发福,右边眉尾处有一道刀疤。 江婉清对着庄头盈盈一拜,庄主见她十分有礼,赐了坐上了茶。 再加上他知道京城确有江家,暂且信了江婉清的话。 “江小姐何事找我?” “庄头,我家小姐鲜少出门,今日路过宝地发现庄子上的庄稼长得极好,又曾听我家大人说过仁和庄是皇庄,先帝也曾居住过几日,一时兴起想来看看。”李嬷嬷说得有理有据。 “从前只在书上见过这生机勃勃的景象,如今一见着实向往,如此雄厚的庄稼,庄头怕是费了不少力吧?”江婉清语气温和,字里行间透露出对田园生活的向往。 庄头打消了心中疑虑,自打这庄子赐给凌家,主家一次也没来过,原本怀疑眼前的女子是王府派来的,又想到管家的是凌老夫人,看年纪也对不上,或许真就是个富贵小姐。 “这附近土地肥沃,不需要怎么打理。”郝庄头回道。 “庄头谦虚了,这么大一片麦田,长势如此好定是下了不少心血,不知这样一个庄子每年的收成是多少?” 听到江婉清这样问,郝庄主握着杯子的手一歪,顿时有些不悦,哪有人一来就打听这种隐私的。 莫非...... “庄主莫要误会,我家姑娘也有心想买一处庄子赚些小钱傍身,所以问的多了些。”李嬷嬷解释道。 江婉清掀开围帽露出真容,笑道:“若是不方便说就算了,实不相瞒我在家中并不受宠,这次是想去江南的外祖家借些银钱,不会做生意这才把主意打到庄子上来,又不懂行情就想多了解了解。” 说着摆摆手,李嬷嬷又奉上一袋子银钱。 郝庄主看到围帽下是一张漂亮的脸,心里的戒心一下子就被打消了。 京城中确有不少世家贵女会买庄子,一是赚些体己钱,二是闲暇时可以小住。 一袋银子沉甸甸的,看得出江婉清诚意不小,郝庄头也愿意多说几句。 “像这样的庄子是庄子中的精品,无法通过买卖得到,江小姐要买只能买离京城远一些的,收成自然也要差些,但也能小赚一笔,如果是靠近贫瘠地区的庄子就不能买,本都保不住。” 江婉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庄头的意思我明白了,像这样最赚钱位置最好的一般人根本买不到,最差的也不能买,最好是找一个二等庄子。” 郝庄头见她如此上道,又提点道:“对,还得是找个信得过的人帮小姐相看才好。” 江婉清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笑道:“不知郝庄头可愿为我留意?若有合适的本小姐定不会亏待了你。”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郝庄头笑的很开心,江婉清出手很大方,要是真促成这笔生意,自己也能赚不少。 王府庄子不少,老夫人的性子他了解,随便卖掉一两个不值钱的,她也会同意,到时候再从中运作一下,又能赚一笔。 这种事之前也做过,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无形中江婉清又给他送来一笔钱,郝庄头无比庆幸今晚让江婉清小住一晚的决定。 “郝庄头说话可要算数。” “当然,我们主家就有要卖的,我愿意为江小姐牵线。”为了让江婉清放心,郝庄主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江婉清嘴上一阵感谢,心里有了初步的判断,这个郝庄头是个见钱眼开的主。 仁和庄理应是所有庄子里最赚钱的,在每年上报的账册里面却是分文不赚。 看来郝庄头贪了不少,前世赏赐给孟秦桑的庄子跟这个差不多,有多赚钱她是知道的。 凌老夫人这样一个无知自私的后宅妇人,竟然将王府玩弄于股掌之间。 难怪世人常说娶妻娶贤,娶妻不贤,殃及子孙。 王府的没落是有迹可循的,一个庄子的庄头都能替主家做主卖庄子。 几人聊得差不多了,春分也带着消息走了进来,在江婉清耳边嘀咕了几句,江婉清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郝庄头,您确定您的主家会卖庄子吗?这庄子的主家可是凌王?” 凌王的权势滔天,普通人对他只有畏惧。 一听是他的庄子,躲都来不及呢。 郝庄头得意一笑,“江小姐放心,庄子虽是凌王的,但管家的却是王妃,王妃说可以卖就可以卖。”他不禁得意起来。 “是凌王妃让你卖的?”江婉清询问。 “自然,王妃掌家不久,对待我们自然尊敬。”换言之王妃对他都得礼让三分。 “这么说你见过王妃?”江婉清一本正经地询问。 “自然见过。” 看到郝庄头如此自信的模样,云竹差点笑出声,要不是怕坏了主子的好事,她绝对要骂这个庄头眼瞎。 “那不知王府要出的是哪座庄子?收成如何?我一路南下路过时可否提前相看?” “可以,待会儿我让人给小姐一张令牌,王府的庄子小姐都可以看。” 江婉清吃了一惊,原以为郝庄头只是仁和庄的霸主,没想到王府的所有庄子都能插上手。 她很庆幸自己没有过早暴露身份,不然也就套不出这么多有用的信息。 查账是一方面,清理门户才是最重要的。 该问的都问到了,江婉清也不装了。 “郝庄头,你可知私自买卖王府的庄子是何罪名吗?” 郝庄头丝毫没注意到江婉清的变化,“江小姐放心,我敢卖自然是有把握的。” 还没等江婉清自爆身份,外面一小厮就尖叫着跑了进来。 “庄头庄头大事不好了,我们的人都被控制了。” 庄头吃惊,立马站起来。 “怎么回事?谁敢控制我们的人?” “小的也不知道,好像是王府来的人。”那小厮吓的话都不会说了,腿肚子都在发抖。 ------------ 第三十三章:不给坏人开口的机会 “不可能,王府的人怎么会到这里来?”郝庄头欲出去查看,突然注意到正襟危坐的江婉清。 她们是庄子上唯一的外来客,难道她是王府派来的? “你到底是何人?”郝庄头终于反应过来,江婉清的身份有问题。 “我是谁你很快就知道了,春分去把庄子上的人都请进来。”江婉清冷声吩咐。 李嬷嬷扶着她坐到主座上,多一个眼神都没给郝庄头。 很快庄子上的下人全都站在江婉清面前,他们茫然地看着郝庄头。 老弱妇孺都站在最后面似乎很怕他。 “大胆,你竟敢冒充王府的人,来人啊,给我把这个谎话连篇的女人抓起来报官。”郝庄头急了。 立马有人想上前控制江婉清等人,都被王府带来的人挡了回去。 还是达叔有经验,安排的都是练家子。 “瞎了你的狗眼,敢在我们王妃面前放肆。”李嬷嬷怒声呵斥。 王妃?众人惊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王妃怎么会跑到他们庄子上来,而且事先没有任何消息。 “王妃?你是王妃?”郝庄头疑惑地看着江婉清,“不可能,王妃来庄子我不可能不知道。”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们主子是谁。”云竹拿出王府腰牌让郝庄头看清楚,也让每一个站着的人都看清楚。 “如今王府我们王妃说了算,来巡个庄子还需要向你们报告吗?” “那自然是不敢,王妃要来也应该派人知会一声,我好叫人准备一下,唯恐怠慢了王妃。”郝庄头一改刚才的态度,抬手将后面的人招呼了上来。 “小人郝正义携仁和庄全体人员给王妃请安。”说着齐齐跪在江婉清脚下,态度那叫一个恭敬。 “起来说话。”江婉清淡淡开口。 “我今日来是来查账的,不知仁和庄的账簿何在?” 郝庄头见江婉清说话温和,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毕竟年轻,就是狐假虎威做做样子的。 “我亲自去拿。”郝庄头叫了几个人麻溜地走了。 云竹心下担忧,这庄头长得鬼里鬼气的,能真的搬来账簿吗? 江婉清倒不担心,还将随身带的点心分给几个小孩子吃,还问大家吃得好不好,住得好不好,月钱是否按时发放。 这么一圈下来,大家都觉得王妃人不错,十分亲民。 尤其是口无遮拦的小孩子,得了吃的免不了说一些大人不能说的话。 比如郝庄头其实很严厉,爱对庄子上的人动手,小孩子都怕他之类的。 那孩子的母亲还想捂孩子的嘴,可惜孩子嘴快,该说的都说了。 正说得津津乐道,那庄头就回来了,小孩立马住嘴跑到娘亲怀里藏起来了。 只见他们抬着整整六大箱账簿放在江婉清面前。 江婉清知道,这是郝正义早就准备好的假账,查不出什么来。 “王妃,这是庄子近三十年的账簿,都在这里了。”末了,还不忘提醒一句,“往年账簿都会誊抄一份给王府送去,老夫人都是看过的。” 老夫人都觉得没问题,你一个王妃有什么资格说账不对。 “郝庄头,你之前说仁和庄是庄子里面的翘楚,怎的账上一分钱都没有?”江婉清一边询问一边随意地翻看账本。 “王妃有所不知,庄稼虽然好,但刨去大家的吃喝月钱,再加上借出去的,就不剩多少了。” “借?借给谁了?”江婉清合上账本,盯着郝庄头。 “都是庄子上做工的,还有附近的百姓。”郝庄头说着指着一筐账本,“这都是借条,王妃可以查看。” “还有一部分租出去的地,百姓不能按时交租金,全都欠着。” “那你方才说王府的庄子你想卖就卖是什么意思?”云竹看着他撒谎,恨不得给他两个大嘴巴子,活了十几年就没见过如此颠倒黑白的人。 “主子,这不过是唬人的,是老夫人说王府的庄子都不赚钱,我想着与其亏损不如卖了,我也是想帮王府卖个好价钱。” “李嬷嬷,把准备的东西抬进来。”江婉清不再看郝庄头一眼,而是将目光投在他身后的人身上。 “你们的身契可在王府中?” "是。”众人齐齐回应。 不卖身契的人王府不会安置在王府中,庄子上帮工的都住在外面,白天来晚上就走了。 “如此我也就不瞒你们了,郝庄头做的事我都知道了,他我不会再用,只要你们说出一条郝庄头做的坏事或者指出他的同伙,不但你们欠庄子的钱不用还,还可以领一吊钱。” 江婉清话音刚落,郝庄头脸都白了,什么意思?账本都不查就想治他的罪。 他早就想过江婉清会问什么,怎么回答都想好了,没想到她什么都没问,甚至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王妃,你不能过河拆桥,我做了什么事?你有什么证据?”郝庄头还想据理力争。 其他人却想明白了,说一件事就是一吊钱,两件事就是两吊,说出十件岂不是发财了。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不少人都看出王妃是来给他们撑腰的,他们被郝正义压榨得太久了,此时不揭发郝正义,更待何时? “我,我说。” “我先说。” “我来。” “王妃姐姐,我知道我知道。” 大家争先恐后地喊了起来,郝庄头申辩的声音淹没在众人的呐喊声中,第一次感觉到无能为力。 云竹立即安排好笔墨,“都到这里来说,一个一个说,只要不重复都可得一吊钱。” 左边云竹记录,李嬷嬷在右边发钱,诉说罪状的人排到了门口,可见这个郝庄头是多么的十恶不赦。 “郝正义他克扣我们的月银,王府签身契时说的是每月三两,他只给一两每年还要扣半年才发。” “对对对,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等庄稼成熟了,他先拿一半给自己家,再私自卖掉一半,剩下的才会留给庄子和王府分。” “其他庄子的管事每年还要给他上供,我亲眼所见。” “呜呜呜。”众人正说得慷慨激昂,一道女人的哭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只见一骨肉如柴的婆婆,绝望地坐在门口哭泣,一头银发粗布烂衣,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哪里来的乞丐呢。 江婉清亲自走到她面前询问:“老人家,你哭得这么伤心,可是有什么冤屈?” 这么一问,她哭得更伤心了,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身旁抱着孩子的女人好心开口道:“王妃有所不知,蔡婆婆是最早来庄子的,原本她有一对龙凤胎,女儿叫锦儿因貌美被郝正义看上了,锦儿誓死不从,郝正义就打死了她哥哥,还扬言要杀了蔡婆婆,锦儿只好顺从当了郝正义的妾室。” 听到这里江婉清才意识到郝正义是有多无耻,他在仁和庄简直就是土皇帝,骑在众人头上作威作福,这种人就该死。 “儿啊!”蔡婆婆发出一声悲鸣,险些哭晕过去。 ------------ 第三十四章:惩治郝正义 江婉清看着可怜的蔡婆婆,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或许前世她死后,许氏也是这般悲痛。 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是最惨的事情,还是这种被人害死的。 郝正义该死! “郝正义,你为人不正,做事不义,叫这个名字真是侮辱了这三个字。”江婉清恶狠狠的看着郝正义,她还是第一次当众发火。 郝正义虎躯一惧,要求饶的话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他刚才怎么没发现江婉清这么可怕,比凌王还可怕。 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入了地狱。 “来人,给我把郝正义拉出去,痛打五十大板,明日一早送官。”. “各位放心,郝正义做的恶足以抄家灭族,他不会再有危害大家的这一日了。”春分出言补充。 众人这才放心的欢呼起来。 “王妃威武。王妃千岁。” “王妃就是我们的恩人。” 大家都被郝正义欺压的太久了,激起了民愤。 蔡嬷嬷哆嗦着一个劲儿的给江婉清磕头,她的儿子终于可以瞑目了。 江婉清亲自扶起她,“蔡婆婆,往后不会有人在欺负你了。” 蔡婆婆颤抖着点点头,可她的儿子再也回不来了。 江婉清也深知这一点,迟来的正义不是正义。 这是上位者的错,是管理上的疏漏,如果能早一点发现郝正义这个恶人,或许蔡婆婆的儿子就不用死了。 “明天王府就会派人来接管仁和庄,从今天开始凡在仁和庄卖身的月钱涨到五两,受过郝正义迫害的全都领二十两银子作为补偿。” 众人已不是感激那么简单,都跪下来千恩万谢地磕头,从此以后江婉清就是她们唯一的主子。 郝正义挨了打,他的家人及爪牙全被关进柴房,这个时候他才想明白,江婉清从一开始就是冲着他来的,她根本不相信账本,也不相信他,只让仁和庄的下人指认他轻轻松松就拿到了证据,可惜现在才明白早就来不及了,他小看了江婉清的手段。 众人退去江婉清唯独留下了蔡婆婆,郝正义的家人肯定也是要受审的,最后或流放或充奴都是好结果。 蔡婆婆只有女儿了,江婉清生了恻隐之心,命人将她女儿放了出来,母女二人才得以团聚。 “李嬷嬷,我想将蔡嬷嬷和她女儿带去王府。”就当是给她们的一点补偿。 李嬷嬷知道江婉清心善,是怕蔡婆婆和她女人想不开,马上答应愿意说服二人。 事情闹了大半夜才算解决,江婉清躺下却睡不着。 庄子的主殿是主子住的地方,郝正义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住着。 他这个人贪财好色,胆色不大却敢做出这种事来,背后肯定有人撑腰,至于是谁她也想明白了。 谁缺钱就是谁,就是想不通那人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春分就按照江婉清的吩咐把附近的村民全都叫到庄子门口。 江婉清坐在椅子上,旁边放着两个大箱子。 仁和庄的人全都站在江婉清身后,郝正义趴在地上,屁股红彤彤一片,郝正义的家人抱在一起,很是恐惧江婉清。 众人都不知道来做什么,只知道来了就有钱领,所以来得很齐。 “各位乡村,我们王妃暗访仁和庄,发现这郝庄头一直打着王府的名义作威作福,我们王妃赐他五十仗今天就送官。” 李嬷嬷的声音刚落,立马就有人叫好。 “好,王妃英明,这些年我们没少被郝正义迫害。” “对,还有他那黑心眼的婆娘,经常对妇女拳打脚踢,我早就看不下去了。” “还有他那黑熊精似的儿子,这附近的小孩儿都被他打过。” 大家七嘴八舌诉说着郝正义的罪恶,上梁不正下梁歪,郝正义一家都是自作自受。 看吧,这就是群众的力量,墙倒众人推的道理蠢笨的郝正义是不会懂的。 “这是大家欠庄子的欠条。”江婉清抬抬手,就有人把箱子抬到了村民面前。 村民傻眼了,不是说有钱拿吗?怎么还要还钱。 “王妃明鉴,这都是郝正义逼我们的,仁和庄的租金比周围的贵五成,每年收成下来他还要抽三成,我们真的交不起,可不租一家人就没饭吃,被逼得没办法这才拖欠着。” 一位胆大的壮士鼓起说出实情,立马就有人附和,还有胆小的试图阻止自己的亲人。 生怕惹怒了权贵,落得个横死的下场。 江婉清只是笑笑,也不阻止,等大家说得差不多了,她结果春分手里的火把,一把火把一箱子欠条全都烧了。 “怎么烧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都不知道江婉清是什么意思。 “各位都是迫不得已,其中辛苦我能理解,这也是我们王府管理不当,如今就一起做个了解,郝正义咎由自取,我们王府也难辞其咎,等今日事情结束,每人领两吊钱回去,就当是我对各位的补偿。” 江婉清说着对大家鞠了一躬,众人一顿感动,这王妃明事理啊!说到大家心坎上了。 “这事怪不得王妃,王妃没有千里眼如何知道郝正义为非作歹?” “就是,王妃才嫁给王爷多久就抓住了郝正义这个害虫,王妃是好人。” 李嬷嬷忙站出来开口道:“我家王妃还说了,凡是被郝正义一家欺压过的都可以领取额外的赔偿金。” 老村长忙带头跪了下去,众人纷纷行礼。 “王妃大义啊!” 众人对江婉清的雷霆手段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过一夜仁和庄最大的毒瘤就被铲除了,比青天大老爷还办案迅速。 云竹忙上前扶起村长,脸上掩盖不住的自豪,她家王妃就是厉害,不过片刻就将问题都解决了。 “今日将郝正义送官后,如有官差询问情况还请各位据实以告。”不用江婉清说,他们都会这么做的。 这么多年的恨意不是白攒的,郝正义彻底激起了民愤,谁来了都保不住他。 “还有一件事我想摆脱各位。”江婉清语气诚恳,老村长满口答应。 ------------ 第三十五章:凌风澈受伤 “王妃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住在京城说远也不远,但来一趟也不容易,大家受了什么委屈我不能第一时间知道,为避免大家有重大损失,以后再有仁和庄欺压百姓的事情你们可去王府找我,只要属实路费食宿皆可报销。” 原来王妃是替他们考虑,众人再次折服,王妃不愧是王妃,他们没考虑到的她就考虑到了。 其实这就是语言的魅力,想让村民监视仁和庄,直接说出来恐伤了和气,这么说大家都能接受,仁和庄的人也会有所忌惮。 仁和庄的事情解决了,江婉清一行人决定马上出发去下一个庄子。 不知道李嬷嬷对蔡婆婆母女说了什么,二人同意跟着江婉清回王府生活。 一行人在村民和仁和庄全体成员崇高的敬意中缓缓离去。 ...... 凌王府内达叔急得焦头烂额,凌风澈整夜未归,影月重伤在王府周围被发现。 种种迹象表明凌风澈遇刺失踪了。 王府所有侍卫出动寻了一上午,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这可把他急坏了, “兴师动众的,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凌老夫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一大早她就发现达叔把王府的人全都打发出去了,就连保护墨园的侍卫都不见了。 又有人在王府花园的树叶上发现了血迹,一时间凌王府人心惶惶。 “老夫人您怎么来了?”达叔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手不停地哆嗦着。 “王府哪里是我不能来的吗?说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澈儿出事了?” “影月受了重伤,王爷一夜未归,我已经派人去找了,老夫人不用担心。”达叔满眼担忧。 凌老夫人闻言,脸上陡然失了血色,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墨云赶忙扶住了她。 影月是澈儿的贴身影卫,他受了重伤,代表着凌风澈遇刺了。 “这么大的事为何瞒着我?他是我儿我还能害了他不成?” 平时虽母子不和,但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事,她岂能坐视不理。 达叔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不是他不说,是王爷交代过这种不能告诉老夫人,许是怕她担心。 “老夫人,要不我去报官,多一个人找就多一份希望。” “不,不能报官,敢伤澈儿的只有上面那位,现在报官会害死他。” 凌老夫人一把推开墨云,眼神坚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你派人继续找,我先去请大夫,万一找到澈儿肯定用得上。” 达叔点点头,觉得老夫人说得有道理。 老夫人虽然平时不着调,但遇到这种大事倒是比他冷静想得比他全面,达叔第一次改变了对凌老夫人的看法。 凌老夫人走后,达叔心神不宁,犹豫一瞬,立马喊道:“朔风。” 一蒙面男子闻声出现,他是王爷安排的暗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使用。 “马上请王妃回府,如今只有王妃才能救王府。”两位主子都不在,王府危矣,如果凌风澈受了伤,能镇住王府的只有王妃。 日头渐渐西斜,江婉清一行人吃过午饭继续向南走。 马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主仆三人坐在马车里吃茶。 “王妃,咱们在仁和庄闹出这么大动静,其他庄子怕是已经得到了消息,咱们的身份瞒不住了。”云竹有些担忧。 “傻丫头,一个方法用第二次就不管用了。” “啊,那怎么办?咱们就这么去那些怕是不会乖乖配合。” 李嬷嬷看着云竹傻乎乎的样子,宠溺一笑,“咱家王妃这么聪明,肯定是已经想好对策了。” 云竹眼睛一亮,“真的吗?王妃真厉害。” “在仁和庄有多低调,咱们这次就有多高调!”江婉清自信一笑,对自己的计划很有信心。 眼看着就快到了,驾车的小厮突然勒住了缰绳——吁。 马车猛地向前倾去,江婉清忙扶住扶手,云竹身子瘦弱差点被甩出去,江婉清急忙拽住了她。 “王妃,有人拦车。”春分提醒一句,心里已经做好了御敌的准备。 江婉清立即冷静下来,她们行事低调一路上没有打过凌王府的名号,想来不是寻仇。 那就有可能是寻财的山贼,随行的女眷有十人,她一定要保护好她们。 “保护主子。”春分一声令下,侍卫纷纷拿着武器对准黑衣人。 只见黑衣人施展轻功飞至马车窗户边,递上一块令牌。 “属下王妃影卫朔风,有要事求见王妃。” 一听是王府的人,众人才卸下防备。 “是不是王府出事了?”江婉清立即推开窗户询问。 “王爷失踪了,请王妃尽快回府。” 江婉清心里咯噔一下,“影月呢?没跟着他吗?” “影月侍卫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江婉清脑袋嗡的一声,心慌得不行,“快,快回王府。” 她不知道心慌什么,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或许是因为他把凌风澈当成了盟友,如果凌风澈出了什么事,她也跟着倒霉。 那个人虽然面上冷冰冰的,人还是不错的。 马车跑得太慢,江婉清跟朔风一起骑马先回去,剩下的人由春分带回。 即便快马加鞭也用了两个多时辰,回到王府时天都快黑了。 王府门口重兵把守,大门紧闭,在江婉清跟朔风来到的时候,才打开大门,须臾又关上了。 江婉清留意到,府邸墙头藏了不少高手,严阵以待。 江婉清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心扑通噗通乱跳,手脚冰凉。 朔风一路将她引到澄园,门口十余侍卫持长剑看守,一阵风吹来,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炸裂开来。 门开了,有人端着水盆出来,江婉清看到那里面都是血水。 江婉清急忙走了进去,就看到达叔焦急地走来走去。 “达叔,发生了什么事?王爷呢?” 达叔看到江婉清就看到了主心骨,强行将眼泪憋了下去。 “王妃,王爷受了重伤,在里面医治。”达叔赶忙将江婉清请了进去。 “昨夜王爷一夜未归,今早有人发现影月重伤昏迷,因此我推测王爷出事了,马上加派人手寻找,直到中午暗卫才将王爷带回来,王爷回来是浑身是伤,毫无生气,就连他带出去的暗卫都死伤过半。” 想起凌风澈的惨状,达叔才没忍住流了眼泪,他心如刀绞,恨不得替凌风澈去死。 江婉清嗯了一声,神情严肃地进了内室,这么多人受伤,怕是一场恶战,也不知道凌风澈惹了什么人? 即便已经知道凌风澈的情况,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还是狠狠的震撼了一瞬。 ------------ 第三十六章:当机立断,进宫请人 一身黑衣全被血水浸透了,面色苍白如纸,伤口深可见骨,鲜血不断涌出打湿了床板还在往下滴。 要不是看到起伏的胸腔,江婉清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快,快止血。”江婉清急了,再流下去血都要流干了。 “是,是。”正在处理腿伤的老大夫都要忙不过来了,伤口太多了,就像破碎的布娃娃,打补丁都来不及。 江婉清也发现了这一点,忙指挥着达叔帮忙脱了凌风澈的衣服。 有好几处破损的地方都粘在伤口处,扯都扯不下来,只好剪了。 “达叔,马上再请几个大夫来一起为王爷诊治。”江婉清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好好,我马上去。” 不一会儿来了三名大夫,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们都不敢相信眼前的血人是凌风澈。 四人一起止血,总算在春分他们到家时止住了。 听到大夫说王爷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达叔知道江婉清一行人还没有吃饭,马上安排了可口的饭菜。 但凌风澈伤的这么重,谁都没有心情吃饭。 李嬷嬷和云竹跑前跑后帮忙照顾受伤的侍卫。 达叔和江婉清守在澄园,一时间大家忙的不可开交。 “达叔,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江婉清这才想起来入府这么久了她一直没关心过凌风澈的生活。 他每天都在做什么?去了哪里?他都不知道。 达叔犹豫着,王爷没说的事他不知该不该说。 “王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万一有什么事我该如何应对?” 达叔知道江婉清说得对。 “老王爷是被人害死的,王爷一直在暗中调查真相,估计是查到了什么,对方想灭口。” 江婉清若有所思,老凌王是战死的,他的死竟还有隐情。 怪不得凌风澈总是早出晚归的。 “嗯,你详细说说今天发生的事情。”江婉清生怕遗漏了什么,她现在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达叔仔仔细细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连老夫人态度大变主动请大夫的事情都说了。 江婉清这才想起刚才没看到凌老夫人。 自己儿子都快死了,当娘的不会不出现。 “母妃呢?她怎么样?” “王爷刚来时老夫人看过了,找了大夫来就去祠堂了,想必是求祖宗保佑。” “找人保护好母妃和柳小姐,千万不能让任何人受伤。” 江婉清知道了王府有很多暗卫,目前来看凌王府还是比较安全的。 跟着凌王出去受伤的护卫全都安排了大夫诊治,死了的也都抬了回去,只等着天亮了有家属的报声丧给一笔丰厚的安葬费。 没家属的王府会丰厚大葬。 江婉清不放心凌风澈亲自照料,怕他发热退烧的药一直准备着。 名贵药材千年人参,冰山雪莲全都用了,给受伤的暗卫也赐了,只盼着能全部活过来。 江婉清用湿毛巾擦拭着渗出的血水,突然发现刚才还鲜红的伤口在慢慢变黑。 像是中毒了,凌风澈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痛苦了起来。 她心下狐疑,端着蜡烛想看个仔细,就看到左腹的伤口处竟漏出一小段尖尖的东西。 像是铁做的,想来是暗器,她都能大夫不可能看不到。 大夫有问题! 江婉清被这一发现吓了一跳,喊道:“达叔。” 她将这一发现告诉达叔,达叔先是不可置信,后是震惊,最后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这...这大夫是老夫人请来的。” “先不要多想,或许母妃也被骗了,马上叫信得过的大夫来看,派人把之前的大夫看押起来,不要打草惊蛇。”江婉清不敢乱想,真相总会水落石出。 很快府医和另外两名大夫一起来了,经诊治王爷确实是中毒了,且暗器的位置靠近脾肺取出来怕伤及性命,不取王爷必死。 “取不取王爷都得死,那怎么办呢?”达叔只恨自己没有照看好王爷,肠子都要毁青了。 “王妃,宫中有位徐太医,他擅长外伤,如果能请他来或许可以救王爷一名。”府医开口道。 “是,且王爷中的毒也需要他来看一下。”另一位大夫也开口道。 江婉清也知道这位徐太医,确实是个神人,一手医术出神入化,毒术也了不得。 前世见他时是很多年后的事情,帮她调理过身子,或许她最后能怀那个孩子也是他的功劳。 江婉清当即就决定进宫请人。 “王妃,您不能去,现在宫门已经关了,您根本进不去的。”达叔不想让江婉清去,皇宫守卫森严,万一一个不小心被当成刺客就麻烦了。 “是啊,王妃不如想想别的办法。”云竹也不想让她进宫。 江婉清不顾众人阻拦,执意进宫,在她看来这是唯一能救凌风澈的方法。 “朔风陪我进宫,达叔你务必守好澄园,一个苍蝇都不能放进来,若是有人硬闯,不管她是谁直接捆起来等我回来处理,李嬷嬷你和云竹协助达数不可掉以轻心。” 江婉清坚持要去,达叔表情极其不自然,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江婉清顾不上多问,转身就走,现在救凌风澈要紧。 直到江婉清走远了,达叔才一拍大腿追了上去,只可惜江婉清跑得太快,没追上。 这下达叔肠子都要悔青了,他想说陛下一直觉得凌王府功高盖主,恨不得杀了王爷,想让她小心。 江婉清再次翻身上马,即便是马术不好,也骑得飞快。 还没等她靠近宫墙,对方就发出了示警。 “何人擅闯宫门?速速停下。” 江婉清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看到江婉清没有停下的意思,两支羽箭随之射了出来,扎进江婉清前面的土地上。 这是在给她示警如果再不停下他们就会继续射。 朔风以为这次江婉清会停下,谁知她的脸上一丝惧意也没有,依然奋力向前。 “王妃,让属下去。”他惊呆了,王妃是不怕死吗? “再往前一步杀无赦。” 总算在第二次羽箭射下之前,江婉清停了下来。 “朔风,告诉他们。”朔风会武功,用内力比她喊得清楚。 “我们是凌王府的人,我们王爷遇刺受了重伤,想进宫请徐太医救命,还请通传一声。” ------------ 第三十七章:江婉清进宫 “不管是谁,明日再来。” “不行,王爷等不到明天。”朔风急了。 江婉清突然大声道:“大人,我是凌王妃,我有一块先帝赏赐的玉佩,还请拿给陛下一看,如果陛下看了仍然不见那我绝不为难诸位,可若是各位执意阻拦害了王爷的性命孰是孰非各位自行考虑。” 说着她将陪嫁玉佩递给朔风,命他拿给看门的护卫。 “大人,还是先禀报陛下,若是凌王因此丧命,你我定要担责。” 守城统领放下弓箭,跳下城墙,接过玉佩进了宫,很快便出来了。 说是在半道上遇到了皇帝身边的苏公公,外面动静太大早就惊动了皇帝,所以派人出来看看。 “凌王妃,你随咱家来。” 江婉清跟着他进去,留下朔风在门口接应。 皇上还没有就寝,看到江婉清走了进来,放下了手中的奏折。 “参见陛下。”她恭敬地磕了个头,神情自若。 “起来吧?凌王发生了何事?” “回皇上,王爷遇刺,命悬一线,臣妾想请徐御医给王爷诊治!” “遇刺?怎么会遇刺?刺客抓到了吗?” “还没有,臣妾昨日出府巡查庄子,得到信息时王爷已经受伤,王爷性命攸关,刺客的事还得王爷醒来追查。” 皇上见江婉清对答如流,也没有追问,“苏公公,传朕的旨意,让徐御医随凌王妃走一趟。” “是。”苏公公立即退下安排。 “多谢皇上。”江婉清立即跪下叩谢。 “擅闯宫禁是死罪,念在你是救人,朕不予计较,等凌王身体恢复便让他来上朝吧。” “谢陛下,等王爷醒来臣妾自当如实转达,臣妾告退。”江婉清转身朝外跑去。 让凌风澈上朝不知是好是坏,江婉清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皇上望着江婉清离开的背影,目光微暗,“深夜闯宫,胆子不小!” 苏公公回到殿内,恭敬地站在一旁。 “出了什么事?”皇上淡声询问。 “有人出十万两悬赏凌王的人头,袭击凌王的也是武林人士,想必是寻仇。”苏公公见皇上没有任何反应,继续说道。 “凌王性子孤傲得罪的人不少,京城的官员都被他得罪了个遍,想必是有人被逼急了。” “冲着性命去的莫不是凌王查到了什么,有人想灭口?” “凌王一直在追查老凌王的死因,查到了什么也说不一定。” “若是因此丧命,就再也没人知道老凌王死的真相了。”苏公公说完,发现皇上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他立即低下了头。 “你觉得他能熬过这一劫吗?”皇上突然发问。 “徐御医号称北齐第一神医,有他在应该是有一线生机的吧。” 皇上随意拿起一本奏折,“她闹出这么大动静,朕若不派徐御医去,如何堵住悠悠众口?” 苏公公顿时跪了下来,“奴才该死。” 圣意难测,他竟然妄图揣测圣意。 “你退下吧。” “是。”苏公公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原来陛下是不得不为之啊? …… “放肆,都给我让开,我是王爷的母亲,我还会害他不成吗?”凌老夫人脸上满是愠怒,盯着澄园大门,她身后站着一名身穿绸缎的中年男人,山羊胡,头发束起一副道士打扮,却又不穿道袍。 “老夫人,王妃走前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得打扰王爷治病,您还是先去墨园休息,王爷醒来我马上去叫您。” “反了天了,他是我儿子,我看看自己的儿子凭什么要你同意?这是我从道观请的高人,你们请的大夫治不好王爷,是你们无能,还敢拦着我,是想害死王爷吗?” 那道士模样的男人开口道:“王爷受伤已久,流血过多,时间久了,寒气会从伤口进入王爷体内,寒气集聚,渗透入骨,形成骨毒,伤口就会呈现黑色,看起来像是中毒一般,贫道的药粉是研制多年的疗伤圣药,能祛除骨毒,愈合伤口,不出三天,王爷定能下床行走。” “此言当真?”达叔一惊,若不是真的,他都没见过王爷,怎会知道王爷的伤口出现了黑色? “当然,出家人不打诳语。” 达叔不懂医术,只得看向府医。 府医看向道士,“但王爷的脉象确实是中毒了,全身抽搐,且现在还在高热。” “那也是因为寒气越来越多的缘故,只需要用了贫道的药,再配合一些汤药,很快就能好。” 李嬷嬷忍不住道:“这抽搐是高热惊厥的迹象,你这药粉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怕是用不得。” 道士抬起头看了李嬷嬷一眼,“你个无知妇人懂什么?我这药粉就是专门针对外伤的。” 一旁憋了半天的柳青青忍不住道:“你一个下人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我姑母连夜请来的高人竟被你们拦在外面,要是耽误了表哥的病情你们担待得起吗?” 凌老夫人听得此言,脸色一变,厉声下令道:“来人啊,把门给我打开,谁要敢拦,即可发卖。” 站在她面前的不过一群下人,她才是王府的主人,什么时候下人也敢阻拦主子做事了。 达叔还想说什么,凌老夫人就给了他一记眼神,“周庆达,你不要忘记了,你也是王府的下人,说白了和这些人没有两样,澈儿敬你我可不会。” 白了周庆达一眼,又瞪了李嬷嬷一眼,旁若无人地进入澄园的大门。 李嬷嬷立即想起江婉清的话,不管是谁闯澄园都得拦下。 “站住,你们不能进去。”她一个侧身想拦在凌老夫人面前,谁知凌老夫人早有防备。 转身一巴掌抽在李嬷嬷脸上。 “一个贱婢也敢拦我,给我捆了她,扔到井里面去。” 凌老夫人带来的人,立即按住了李嬷嬷的胳膊,云竹急了,挡在李嬷嬷前面,“不行,我们是王妃的陪嫁,你没有权利处置我们。” “上赶着送死我就成全你们,别说你们两个,就是江婉清在这儿也拦不住我,把她也一起拉走。” ------------ 第三十八章:拿捏凌老夫人 柳青青露出得意的神情,这两个人是江婉清最得力的助手,没了她们看她还怎么狂。 “姑母,救表哥要紧,别被两个贱婢生气。” 凌老夫人头也不回地进了内室,达叔也拦不住,只能跟着她进内室盯着。 江婉清请回徐神医时,就看到澄园的门大开着,下人们全都站在外面,大夫和府医焦急地来回踱步。 “你们怎么在外面?王爷怎么样?” 府医急忙开口道:“王妃你可回来了,老夫人来了,她带着个道士要给王爷治病,把我们全都赶出来了。” “达叔呢?我不是说要守好澄园,任何人都不能放进去吗?” 说到这里她就后悔了,达叔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下人,哪里能挡得住老夫人。 可她不进宫皇上也不会放人。 就该事先捆了老夫人,免得她兴风作浪。 “朔风待会儿进去不管是谁,谁阻拦徐神医治病就将谁打晕,不用担心后果,出了事我负责。” “是。”朔风活动了一下手腕,王妃说什么就是什么。 江婉清到内室时就看到一个长胡子老道正拿着一瓶黑漆漆的药倒在王爷的伤口上。 “朔风,拿人。” 朔风向前一个猛扑,一个刀手劈在老道脖颈处,反手一拧就控制了他,凌老夫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人上前将她们推到了离王爷五步之外的距离。 “徐神医你快看看王爷怎么样?” 柳青青一听是江婉清的声音,气得牙痒痒。 “江婉清你个贱人,你想害死表哥吗?” 江婉清丝毫不管柳青青的谩骂,一心只盯着凌风澈的伤口,也不知道这老道放了什么东西,皮肉都翻开了,血水又开始流了。 “江婉清你要造反吗?”凌老夫人险些被气死,她一来就控制了她们,好像她们会害死澈儿一样。 “母妃息怒,徐神医医术高明,让他为王爷医治王爷必能逢凶化吉。” 凌老夫人一个箭步站在凌风澈床前,“不行,澈儿自有我安排的人医治,你贸然打断是想害死他吗?” ”“母妃,你为何宁愿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什么来路不明的人,他是我请来的世外高人,澈儿马上就能醒。” 甜腻的血腥味充斥着鼻尖,江婉清似乎都能感受到凌风澈的生命在流逝,每耽误一分,他就危险一分。 “你就是贪图王府的家产,想澈儿死了,霸占王府,江婉清你给我滚出去。”凌老夫人破口大骂。 “就是,表哥马上就能醒,耽误了你能吃罪得起吗?姑母不要再跟她废话了,让人把她乱棍打死算了。” “来人,把这个女人押下去。”凌老夫人沉声下令。 江婉清盯着她看了好几眼,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府暗卫何在!”江婉清拿出令牌冷冷开口。 凌老夫人看到是掌管王府暗卫府兵的令牌,眼中恨意滔天,他竟然将令牌也给了她。 柳青青也要气疯了,明明刚才她们略胜一筹现在却被江婉清拿捏了。 房梁上立即掉下来几个人,跪在她面前。 “将老夫人和柳小姐带到外面,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放她们离开。” “是。”暗卫齐声应下,他们才不管什么老夫人,只认王爷和令牌。 人都被清理了出去,徐神医很快便得出结论,“王妃,王爷全身二十二处伤口都不在致命的地方,只是失血过多原本只需要止血养伤即可,可他又中了毒且用了导致皮肉腐烂的药,体内还有一枚暗器实在是有些棘手。” “可有办法医治?” “老夫只有五成的把握。” “那就麻烦神医全力医治。”江婉清只能寄希望于徐神医了,“神医所说的导致皮肉腐烂的药可是刚才道士撒的那瓶。” “正是!” 达叔一听脸色惨白,他就该拦着凌老夫人的。 “王妃,怪我,都怪我啊!”达叔痛哭着跪在江婉清面前。 他怎么这么蠢,蠢得相信凌老夫人不会害王爷,蠢得相信了她两次,蠢得相信她能治好王爷。 江婉清拉起他,“你也不必自责,母妃是主子你拦不住也正常,怪我没有考虑周全。” 即便是她也想不到凌老夫人会干这种事。 不管江婉清如何说,达叔都不能原谅自己,要是王爷醒不来他也会跟着他去,都是他害死了王爷。 王妃明明说过不能放任何人进来,他就该拼死拦住的。 “好了达叔,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我想知道母妃和王爷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你可要如实相告。”江婉清将他拉到别处。 “想必王妃也发现了,老夫人根本就不会管家,老王爷在世时王府比现在还气派,在老夫人的管理下日渐亏损,老王爷也只是说她几句,从不曾亏待过她,三年前老王爷去世,老夫人乘王爷远在边疆杀敌杖杀了老王爷的小妾,庶子庶女卖的卖死的死,王府就只剩下老夫人和王爷两个主子了,对了,王爷还有个亲弟弟,因犯了些错被皇上派去镇守边疆了。” “王爷本就看不惯老夫人的做派,又得知府中死了不少人两个人吵了一架,后来二爷离京,老夫人又觉得是王爷没能保住二爷,打了王爷,怨恨王爷这么多年没给二爷银子花,可这是陛下的意思,王爷纵然军功高,可也不能污泥陛下。” “父王妾室很多吗?”江婉清询问。 “也就四五房吧,原本老王爷不是爱色之人,可老夫人年轻时实在无理,经常辱骂老王爷,又处理不好庶务,老王爷就想着纳几房妾室压压她的脾气。” “那母妃可有改变?” 达叔摇摇头,“变得更无理了,经常跟妾室斗的你死我活,抽不开身打理庶务,不过她不打理反而变得更好了。” 江婉清沉默了,凌老夫人身为主母怎可做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怪不得王爷看见她像是看见了瘟神。 “其实王爷是个重情义的好人,府中总共三个庶子,王爷经常带他们一起练武读书,其中有一个叫恒哥儿的跟王爷关系最好,原本王爷想到他去军营,也被老夫人打死了,这也是王爷不能原谅老夫人的原因之一。” ------------ 第三十九章:三书六聘娶来的王妃 这些事确实不能接受,可江婉清觉得不足以让凌老夫人想杀了凌风澈。 或许是那老道诓骗了老夫人也不一定,达叔似乎沉浸在之前的记忆里无法自拔,断断续续地说了好多曾经的事,这也让江婉清了解到了许多凌风澈的过往。 徐神医挖出腐肉又用烧酒消毒,割开皮肉取出暗器,凌风澈紧闭双眼面色十分痛苦,江婉清回到内室看到凌风澈如此痛苦,心里也不好受。 处理完外伤,徐神医开始配置解毒的解药。 “徐神医,王爷怎么样?还有危险吗?” “外伤无碍,毒药致命,能做的老臣都已经做了,只能喝了这碗解药等王爷自己挺过去了。” “有劳徐神医。”江婉清知道他尽力了,只能希望凌风澈能熬过这一关。 达叔看到凌风澈痛苦的样子,恨不得替他躺在床上受罪。 是他太信任别人了,才害了王爷。 可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 半个时辰后江碗清出去见了凌老夫人。 她被暗卫控制,半靠在椅子上,脸上满是倦色。 夜深了,可她一点都不困,脑子里一根弦紧绷着。 看到江婉清来立即沉了脸,坐直了身子做好了与她对峙的准备。 不知为何看到江婉清沉着冷静的脸竟生出几分惧意来。 她总是冷静的人发疯。 “母妃,天色晚了你先去休息吧。” 没想到一开口就要打发她走,凌老夫人心生不满,这是防着她呢。 “你这是何意?我请人医治澈儿,你一来先是把我软禁在这儿几个时辰,现在一句话不说又要打发我走,澈儿怎么样了我有知情的权利,莫不是你想将我打发走,害死澈儿。”凌老夫人本就存着一口恶气,现在对着江婉清撒了出来。 “母妃当真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实话吗?” “放肆,你敢忤逆我。”凌老夫人气得胸疼。 “你怎么能跟姑母这么说话?再怎么说她也是表哥的生母,你这么做就不怕大家说你不孝吗?”柳青青紧紧握着手帕。 “姑母也是为了表哥的身体着想,你凭什么一手决断?” “就凭母妃找的大夫给王爷下了毒,因为这个老道的药致王爷的伤口腐烂,如果这些还不够的话........” “够了,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凌老夫人不满的瞪了江婉清一眼,极不情愿地向门口走去。 “慢着。”江婉清看着老道,“母妃可以走,但他得留下。” “凭什么?我的人我想带走谁都拦不住。”凌老夫人来了劲儿,她觉得江婉清把她的脸像抹布一样扔在地上踩。 “就凭他有谋害王爷的嫌疑。” “有没有嫌疑不是你说了算的,我若是执意带走呢?” “为了王爷的安危,我不介意使用些强硬手段。”江婉清露出一丝危险的笑容。 凌老夫人气得发抖,有一种脸被按在地上摩擦的感觉,“你敢!” 江婉清还真敢,一个眼神就有暗卫上前作势按住老道。 凌老夫人一激动随手拿起一旁的茶具,狠狠摔在地上。 “我看谁敢动,要抓走他就从我身体上踏过去。” 暗卫瞬间不敢向前,求助似的看向江婉清。 江婉清神色淡淡,“母妃要带走就带走吧。” “哼。”凌老夫人一甩手,气宇轩昂地离开了,这一局是她赢了。 柳青青见状开口道:“我不回去,我要留下来照顾表哥。” 凌老夫人瞧着她不值钱的样儿也懒得管她,随她去了。 “王妃,就让他这么走了吗?他有谋害王爷的嫌疑。”达叔看到老道走了,心中急切。 “朔风,你去盯紧他,若发现此人有逃走的迹象立即抓捕。” 看到王妃心中早有决断,达叔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他一大把年纪,还不如一个小姑娘办事周全。 “有能耐你去抓刺客,对自己人横有什么用?姑母还能害了表哥不成。”柳青青一脸的不服气。 “蠢货!”江婉清第一次呵斥柳青青,“长个脑子有什么用,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骂我?”柳青青不服。 “我是王爷三书六聘,十里红妆娶来的妻子,你说有什么资格!” 柳青青的脸刷的白了,这话她反驳不了,她确实是明媒正娶的王妃。 “话已至此,你自己好好想想,母妃请来的大夫还在拆房关着,你可以亲自去问问是谁让他这么做的。” 柳青青愕然,一句话卡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对啊,大夫是老夫人请的,道士也是老夫人请来的。 若说没人授意实在说不过去。 难道真是姑母做的?柳青青不敢深想。 一定是江婉清故意挑拨她们之前的关系。 但不管是谁想要害表哥,她都会保护好表哥。 柳青青去照顾凌风澈了,江婉清才有功夫歇口气,这才发现从回来到现在都没看到李嬷嬷和云竹。 “达叔,李嬷嬷和云竹呢?怎么没看到他们?” 达叔这才一拍大腿,“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她们被老夫人的人抓走了。” “什么?怎么不早说。”江婉清一拍桌子,蹭的一下站起来,李嬷嬷和云竹绝不能出事。 “王妃别着急,她们没事。”达叔急忙解释,“我偷偷差人把她们安置起来了。” 江婉清悬着的心才算放下,她都不敢想如果李嬷嬷和云竹出了事她会做出什么事。 李嬷嬷和云竹得知江婉清平安归来,忙来看她,天知道她们有多着急,又自责没有拦住老夫人。 “王妃,还有一件事现在想来也不对劲。”达叔一脸严肃,“早前发现王爷失踪,老夫人也来过一次,当时我想报官搜寻王爷的下落,老夫人对此十分反对。” “老夫人觉得可能是陛下想对王爷不利,如果报官或许会害死王爷。”当时他没觉得不对,现在细细想来有些古怪。 “陛下绝不会光明正大地对王爷下手,你若是去报官惊动了陛下,或许陛下早就派徐神医来王府了。” ------------ 第四十章:江婉月的遭遇 前世与其说是孟秦桑伴君不如说是她,为了让皇上看到孟秦桑,她一直在背后调查皇帝的喜好,他的脾气她还是能揣测一二的。 皇上极重面子绝不会为了杀凌风澈而落人话柄。 他想要的是一世贤名。 “王妃说的是。”这一刻他们心照不宣地有了一个怀疑对象。 一切只待王爷醒来再做打算。 服了药凌风澈安稳了些,柳青青一遍遍拧干冰毛巾放在他头上降温,又一遍遍用热毛巾擦拭动脉处散热。 江婉清都要被她的真情感动了,真是个痴情的女子。 如果她能聪明些安分守己,纳妾也不是不可以。 徐神医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看凌风澈的意志力了。 “王妃,您先去休息吧,这里先让柳小姐照看着,您这么熬身体受不住。”李嬷嬷出言劝说。 江婉清没有推辞,去旁边的房间休息了,柳青青对王爷只会比她更用心,这一点她是放心的。 云竹一直瘪着嘴,想说什么又没开口。 “你想说什么就说,现在就咱们三个。”江婉清询问。 “王妃,奴婢实在是生气,您走了之后老夫人就来澄园闹,还有这个柳小姐一直跟在老夫人身边狐假虎威,要不是达叔我和李嬷嬷就要被她们扔进水井里面去了,她就是看您不在才敢这样的。” 江婉清摸了摸她的头,“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她那是对我有气。” 云竹摇摇头,“不是因为这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老夫人居心不良,偏偏柳小姐还助纣为虐,小姐为何还要把她留下伺候王爷。” “柳青青对王爷一片痴心,她是绝不会害王爷的,至于老夫人自有王爷决断。咱们就不操这个心了。” “可是她喜欢王爷,您和王爷都还没有圆房,她.......” “你家王妃求的不是男欢女爱,王爷喜欢谁谁喜欢王爷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一辈子顺风顺水财源恒通,你家王妃我啊不求一丝真情只求荣华富贵。” “好,有钱糖醋鱼一次都能吃两条。” “好,你想吃就是十条也买得。” 说着还不忘摸出一把散碎银子给云竹。 “拿着,明天你带着菊青逛街,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云竹的眼睛都亮了。 “这么多银子都能吃一条街了。” “只要你吃得下,别把肚子撑破了。”江婉清一脸宠溺。 这辈子能让她无条件护着宠着的就只有云竹李嬷嬷和她母亲了。 她们就是她的家人,最坚实的后盾。 “银子我先存下,明天不知道王爷能不能醒来,怕老夫人再来闹,奴婢留下来保护您。” “傻丫头,我还需要你保护,我让你带菊青出去是有任务的,你们打听打听二小姐和孟家最近的情况,我最近要照顾王爷腾不开身。” 云竹一听安排了任务,也乐得出去替王妃跑腿。 “王妃,影月醒了。”一个暗卫忽然来报。 这一夜王府注定是不眠之夜。 主仆三人赶去看影月,希望在他嘴里能得到点有用的信息。 影月比凌风澈好一点,只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王妃,怎好劳驾您亲自过来。”影月受宠若惊,在他看来王妃对王爷总是淡淡的,想必不会上心,没想到能亲自来看他。 “躺着别动,我来是想问问你们遇刺时的情况。”江婉清按住要起来行礼的影月。 影月面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昨天戌时王爷收到一封密信就让属下跟着出府,谁知刚出王府不到十里就中了敌人的埋伏,对方约莫三十余人,缠斗将近两个时辰我和王爷都受了伤,对方虽也有伤亡但人多势众,我与王爷便分头向王府的方向跑,之后我和王爷就分开了,我快到王府时被王府暗卫发现救了下来,王爷那边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那些人是训练有素的江湖杀手,招招狠辣不留活口。” “王爷呢?他伤得重吗?属下该死没保护好王爷”影月十分自责。 “王爷没事,已经找到了,宫里的徐神医已经给王爷诊治过了。”江婉清安抚了两句。 影月却更担心了,徐神医都来了想必王爷比他严重得多。 但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 “属下在逃跑的过程中,听到他们提到了悬赏令。” “悬赏令?” “嗯,这是江湖上的规矩,如果有人出重金发出悬赏令,不管是何人何门派,都可以接令杀人,谁先杀的人,钱就归谁。” “好,你先好好养伤。”江婉清吩咐道:“库房的名贵药材都拿出来用,另外每人拨十两银子养伤。” 影月惊呆了,十两银子都可以买他的命了,王妃不出手则已,出手一鸣惊人。 江婉清重赏下去,以后办事的人也会掂量掂量,王妃出手阔绰,谁不想分一杯羹呢? 第二日云竹和菊青买了一大堆小吃回来,也给江婉清带了一大堆八卦。 “王妃,二小姐和沈府闹掰了,孟秦桑还真为了她跟孟家分家了。” “孟秦桑给孟家其他人置办了一处偏僻的宅子,不过是拿的二小姐的嫁妆,二小姐这次是大出血,哈哈哈,估计要被气死了。” “那天二小姐哭着回娘家就是和孟家人打起来了,那场面,扯头发、扇耳光、砸家具,可热闹了!”云竹兴致勃勃地说着,好像她就在当场似的。 “王氏见女儿受了这么大委屈,贴补了不少,孟老夫人到处败坏二小姐的名声,说她是悍妇,殴打婆母,虐待小姑子,孟秦桑也得了个惧内的称号,走到哪儿都被人嘲笑,连门儿都不敢出了。” “还有人说孟秦桑就是假清高,没什么本事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怕二小姐,其实他就是攀附江府,想得了通过这门好亲事,走察举之路。” “二小姐也是蠢而不自知,一直说什么孟秦桑会有大作为,一心只想着她的好夫君能一步登天。” 江婉清全程静静地聆听。 孟秦桑前世并没有对她这么客气过。 她被孟家那一家子明争暗抢的时候,他可是一直责怪她掌家不明,让一家子不和睦,还说她不嫁进来,她们一家人都是一团和气,怎的她来了就有矛盾了。 ------------ 第四十一章:这个王妃就该她来当 真不知她前世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竟被他洗了脑,被孟秦桑那些歪理蛊惑了。 竟然一次次妥协,委曲求全。 她把所有的一切全都寄托在孟秦桑身上,把他当做天,当做自己的一切。 这个社会,女人即便才华横溢也很难有出路。夫君好,她才能好。 感谢老天,让她重生一回,让她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 凌风澈昏迷了三天三夜,终于在第四日晨醒了过来。 江婉清熬了半夜,伏在床边休息,直到有一只手轻轻地碰了碰她的头,她才陡然清醒,猛地看到凌风澈已经醒来,正凝眸看着她。 他的手悄然从她脸庞划过,扯出一丝笑:“辛苦你了。” 他知道自己伤的有多严重,这些天偶有清醒也能听到点儿动静,王府的人并不会全部听她的,可以想象这几天她有多辛苦。 江婉清笑着回应,“只要王爷没事就值得。” 悬着的心在这一刻落地,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王爷醒来比什么都好,很多人都担心你,你醒来王府才有主心骨。” 凌风澈嘴角微微勾起,看似温柔的笑意,眼底却有些寒意凝成,“很多人担心我?” 他似乎在问,但是也似乎在讽刺。 江婉清扬起眸子,见他缓缓闭上眼睛,便不再询问,伸手探他的体温,还是发热。 “你发热了,我叫徐神医来看看。”江婉清转身欲走。 手突然被一只温热湿润的手拉住,“别走,就在这里陪陪我。” 江婉清一愣,但还是反握住了那只手,凌风澈总是一个人,他或许很孤独。 “好,我给你倒杯水喝。” 见她答应,凌风澈松开了手,静静地等着她倒水。 江婉清趁着倒水吩咐云竹去叫徐神医,他太热了,烧下去怕是影响身体恢复。 江婉清喂他喝了半碗水,徐神医就背着药箱走了进来,跟他一起来的还有柳青青。 她一脸苍白,脸色凝重,眼角还有泪痕像是哭过。 见到凌风澈真的醒了,又惊又喜。 “表哥,你醒了太好了,吓死我了。”她哭着扑到凌风澈身上,抱着他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凌风澈伤口被她压到,疼得皱紧了眉头,痛呼出口,“嘶” 柳青青忙松开他,一脸歉意,“对不起,我就是太高兴了。” 江婉清觉得柳青青倒是心直口快,喜欢凌风澈就敢表达出来,除了手段有点上不得台面之外没有什么不好的。 喜欢一个人就该勇敢说出口,只可惜她活了两辈子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前世被迫嫁给孟秦桑,帮他是情势所迫,这辈子嫁给凌王,只期望相敬如宾就好。 “徐神医你快给王爷看看,我瞧着他有些发热。”江婉清淡淡道。 柳青青这才不情不愿地让开位置,让徐神医医治。 王爷确有发热,这是由于外伤严重又中毒引起的,我要帮王爷再处理一下伤口,王爷忍着些。” 徐神医解开他的我衣衫,看到伤口化脓皱紧了眉头,“这毒霸道,有些钻到血肉里去了,要彻底祛除才行,王爷三日就能醒来已经是烧了高香了。” 凌风澈猛地睁开眼睛,“本王中了毒?” 他清楚的知道昏迷前是没有中毒的,昏迷后就遇到了王府暗卫,刺客是绝没有机会下毒的。 “是,这毒虽不致命,但会深入伤口,待毒浸透皮肉,伤口就永远不会愈合,直至全身腐烂不治而亡。” 听到是如此恶毒的手段,江婉清也震撼了一下,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 伤口还是在发炎,徐神医将之前用手绢擦下的药粉展示在大家面前。 “这些药粉很细腻,成分也很复杂,就是这个让王爷的伤口化脓的。” 柳青青啊了一声,“这不是管德给王爷撒的疗伤圣药吗?”她当时就站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 “管德?”凌风澈听到了这句话,睁开冰冷的眸子看着柳青青。 柳青青道:“你刚被抬回来时伤的很严重,姑母便叫了一个叫管德的人来给你医治,且在你的伤口上撒了这种药粉,之后王妃就从宫里请来了徐神医,管德就被姑母带走了。” 江婉清道:“当时我看到王爷的伤口外翻,还泛黑,所以我怀疑这药粉有问题。” 柳青青这才明白江婉清当时说的是真的,管德真的是来路不明的人,他的药有问题,怪不得伤口抹了药粉之后,一直不见好。 “不仅如此,在王爷刚回来时,老夫人就安排了一个大夫医治,多亏王妃细心发现王爷的情况急转直下,且体内还有暗器,这才请了徐神医。”达叔解释道。 “管德?”凌风澈轻轻的叫着这个名字,“是道观的人吗?” “王爷怎么知道?”江婉清诧异的看着他,“我后来派人去调查了这个人,发现母妃之前就与他来往过,此人心术不正。” “姑母一定是被他蒙蔽了。”柳青青斩钉截铁的说道。 凌风澈没有说话,只是脸色阴沉得很。 达叔看他脸色不好,问道:“怎么了王爷,是伤口疼吗?” “没事,就是有些困了。”凌风澈的脸色变得平静。 “你睡觉,我叫人炖了汤,等你醒来喝,王府的事你不要操心,王妃聪明能干,我也会辅佐她的。” 凌风澈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柳姑娘照顾王爷多日辛苦了,你也先回去休息吧。”江婉清又看向达叔,“我们也先出去,让王爷静一静。” 柳青青一愣,江婉清她是故意说给凌风澈听的吗?如果这话是她自己说凌风澈肯定会觉得她别有用心,可江婉清说就不一样了,凌风澈肯定会信,还会感念她的付出。 一时间她竟不知道江婉清安的什么心,她就这么大方,肯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经此一事,她也感觉到了自己跟江婉清之间的差距,她一眼就能看出药粉不对,也能当机立断进宫请御医,而她什么都做不到,或许这个王妃就该她来当。 ------------ 第四十二章:遇到江婉月 江婉清一脸凝重,她开始只是以为那粉末是有毒的,没想到这么狠,等伤口腐烂不治而亡,多么痛的死法。 管德不敢这么做,他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她心里是有怀疑的人,只是不敢肯定。 因为那太荒谬了。 到了半夜,凌风澈的体温不断上升。 徐神医用了药,又用烧刀子给他擦拭身体。 烧刀子是最烈的酒,紧急情况用来降温最合适不过。 达叔、柳青青、徐神医、江婉清,轮流守在床边。 达叔见情况严重,问道:“为何不针灸。” 他觉得针灸就是最高深的医术,什么病都可以通过针灸来医治。 徐神医处理过伤口之后,“高热之中,只有退烧这一条路,内服退热汤剂,针灸反而作用不大。” 下半夜的时候,凌风澈开始说胡话,说了很多,能听清楚的只有两句。 “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 因为高热脸色特别红,江婉清不断在他耳边安慰着,药熬好了却怎么都灌不进去。 江婉清接触到他的体温,烫得厉害,要立即降温才行,可药喝不下去。 “达叔,把王爷抱起来。” 江婉清当机立断,将凌风澈的头固定在怀里,强行灌药,一碗药撒了半碗,好歹是喝进去了。 “继续熬药来,加大剂量,灌进去之后再灌热水。” 达叔按照吩咐,用毛巾湿敷在凌风澈额头,不断地换毛巾,好在井水十分冰凉,也是十分奏效。 大家都忙了起来,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控制他的体温。 他们都知道高热的危害,所以,无论有什么办法,他们都愿意尝试,做得也十分好。 就连柳青青也跟江婉清暂时休战,江婉清吩咐的她抢着做。 药灌不下去就强行灌,一个时辰之后,体温慢慢降了下去。 听到体温降下去了,江婉清心中的大石才算落下,“现在情况还算稳定,你们先去休息,明天还得忙活。” 达叔见江婉清累得满头大汗,心疼她。 “不,还是王妃先去休息,我先守着。” “还是我来吧,明早你们来换我。”柳青青倒不是心疼谁,只是单纯地想留下来。 徐神医见状,开口道:“还是我留下来吧,后半夜王爷也有可能发热,有问题也好第一时间处理。” 众人没有意见,都各自去休息了。 在众人的细心照料下,凌风澈总算脱离了生命危险。 影月在能下床时便在凌风澈身边伺候,将王府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凌风澈。 生命没有危险,就不得不面对一些事情,即心里不想面对这些事情。 江婉清熬了好几个大夜,感觉身体被掏空,一直睡到午后才醒。 从前在江府偶尔也会睡的懒觉,别提有多舒服了。 “云竹,今日阳光不错,随我出门,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云竹眼睛一亮。 “好啊,又可以吃遍整条街了,王妃待奴婢真好。”她家王妃真是太太太好了。 江婉清宠溺的笑笑,云竹性子率真,她要守护好这份纯真。 马车缓缓停下,还没站稳,就听到外面吵嚷的声音。 “这是我的东西,凭什么不让我拿,你好大的胆子。” 是江婉月的声音。 江婉清下了马车,缓步走进铺子。 被江婉月逼迫的伙计看的江婉清就像看到了救星。 江婉月没想到江婉清会来,也有些尴尬。 孟秦桑也在,看到江婉清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江婉清现在可是王妃,外面都在传,她已经得到了王爷的信任,如今与他们身份悬殊。 他知道这家铺子的地契在江婉清身上,江婉月这就是在抢她的东西。 江婉清也没想到就是出来逛一逛,竟能碰上江婉月抢她的东西。 “妹妹,这光天化日的,你是在抢劫吗?”江婉清笑着问道。 “江婉清,这铺子的地契在你手里,铺子是你的,可是这里面的货和伙计都是江府的,父亲母亲把他们都给了我,我来拿自己的东西有问题吗?”江婉月理直气壮地反驳。 话是这么说,可理不是这个理。 陪嫁就是包括铺子伙计和货。 江婉月想要她的东西,她岂会吃亏。 “妹妹既说铺子是我的,货和伙计是你的,那就是租我的铺子做生意,租金结了人和货你都带走。” “租金?”江婉月僵住了。 “是啊,租金。”江婉清坐下,淡定地翻看着桌上的账本。 “想钱想疯了吧,你不要忘了,这铺子本来是母亲要给我的,你怎么抢走的你心里清楚,江婉清,你不要觉得嫁进王府就肆意妄为,我劝你不要欺人太甚。” 江婉清缓缓合上账本,抬头看着江婉月,“妹妹真是奇货可居,怕是忘记了这间铺子本就是我母亲的陪嫁,你和王氏霸占得久了就觉得是自己的东西了?真是可笑!今天若你愿意给租金东西你就拿走,不愿意给就给我放下,我的人会一一清点,若是少了缺了就是你偷走了。” 江婉月气得脸色发青,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妹妹已经臭名远扬了,要是不介意背个盗窃的罪名我也可以成全妹妹。”江婉清冷冷瞧了一眼孟秦桑,“还有孟公子,今日跟着一起来,少不了与妹妹同罪。” 孟秦桑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翰林院极重名声,连忙去拉江婉月的袖子,“月儿我看还是算了吧。” “你怕她做什么?”江婉月指着孟秦桑,“你怎么能怕她呢?你就没有办法对付她吗?” 前世的时候,江婉清不是事事都听孟秦桑的吗? 孟秦桑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在京城一鸣惊人,平步青云,怎么这一世的孟秦桑和前世差了这么多啊。 即便是她早早安排他进了翰林院,也不见他有所动作。 江婉月在心里质疑,孟秦桑也同样惊诧地看着江婉月。 她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 那可是凌王妃,他得罪不起的人物。 ------------ 第四十三章:强取豪夺,赶走江婉月 江婉月还不知天高地厚的让他去对付江婉清,那不是让他跟凌王府作对吗? 孟秦桑没有理会江婉月,径直走到江婉清面前,抱拳行礼。 “王妃,今日之事是孟某没有搞清楚,以为这些东西是月儿的私物,这才帮她拿回,没想到是王妃的,都是误会。孟某饱读诗书,拾金不昧又怎会做明争暗抢的强盗行径,还请王妃明鉴。” 孟秦桑对江婉清的态度让江婉月火冒三丈,她一把攥住孟秦桑的袖子,“我不许你对她低三下四。” “我说的都是事实。”孟秦桑反驳。 “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家。”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呵,你清高,孟秦桑你吃的用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我给你的,就连你酒鬼弟弟住的宅子都是我的嫁妆买的。” 江婉月的话狠狠地伤了孟秦桑的自尊。 “他们不是非要住新宅,他们可以回孟宅来,一家子人分开住平白让旁人笑话。” “你。”江婉月气得要命。 她对他那么好,又买宅子,又开铺子,他竟然还想跟他那一家子吸血鬼一起生活。 江婉清看着两人争执,只觉得好笑。 前世江婉月对孟秦桑动情之时,孟秦桑已经功成名就。 那个时候的孟秦桑是人中龙凤,岂是现在的孟秦桑能比的。 可以说,孟秦桑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都是她一手操办的。 这个时候的孟秦桑有什么?什么都不是。 有的只是骨子里的穷酸和自负,还有读了两天书就觉得自命不凡的清高。 江婉月没在孟秦桑这里找回颜面,回头看到江婉清面带轻笑,心里更加难受了。 “话说到底,这间铺子才到你手里多久,你就想要租金,我看你是穷疯了吧?”她可不怕江婉清,今天这事,绝不能退让。 “当然是按照地契上面的时间算起。” 江婉月一噎,江婉清指的是许氏嫁入江府算起,少数也有十八年了。 “江婉清你钻钱眼里去了吧,之前这铺子一直是江府在经营,你有什么资格收那个时候的租子,有你这样算的吗?你要租金我可以按照大婚之日算起给你。” 江婉月还在打这些货物的主意。 铺子要不回来了,不能便宜了江婉清,早说了她新开的铺子也需要货物,那这些过去可是零本万利的买卖。 从大婚当日算起,再按最低的算,没有几个钱的我,和这些货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铺子是我的,我想怎么算就怎么算。”江婉清一开始就没打算和她讲道理。 规则是强者制定给弱者的。 “你。”江婉月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铺子开了这么多年,盈利我一分钱没见着,如今地契在我手上,我想收点租金不过分吧?” 江婉清拿起一旁的算盘拨弄了起来,“这个地段的铺子月租少说也得七两银子,一年十二个月就是八十四两,十八年就是一千五百一十二两,我做个人情,你给一千五百两算了。” 一千五百两对现在的江婉月来说,那简直是天文数字,这些货顶多八百十两,江婉清一开口就要这么多,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还说她抢劫,江婉清这才是强盗行径啊! “江婉清你就不怕父亲因此对你失望吗?”江婉月记得江婉清最怕父亲,前世只要拿出江父来压江婉清,她就一定会妥协,这一次她想故技重施。 江婉清笑了,笑她愚蠢。 前世,她为什么在乎父亲,江婉月都不知道。 那只是因为她想让父亲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拉孟秦桑一把,让他入仕,让她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可结果呢? 父亲从来没拿她当过女儿,他厌恶许氏,连带着也不喜欢她。 “父亲会不会对我失望我一点儿也不在乎,现在应该是他在乎我会不会对他失望。” 江婉月:“……” 她有一次噎住了,成婚这么久,她第一次正视自己和江婉清身上的差距。 那种差距让她感觉到彷徨。 前世,她在王府时凌王哪给过她这么大的权利。 甚至对她不屑一顾。 凭什么? 凭什么江婉清就能得到凌王的青睐,还掌管着王府的大权。 甚至,她还得到一些消息,江婉清竟敢公然得罪凌老夫人。 这一世怎么跟上一世不一样了。 那凌老夫人手段阴毒,专门磋磨儿媳,凌王也不会为她说一句情。 即便是她讨好,凌老夫人也只当她是个下人。 江婉月开始怀疑人生了。 “妹妹,给货还是给租金你自己选。”江婉清提醒道。 江婉月是一万个不服气,可是她也没有办法。 只能把刚才抢来的东西又还回去。 孟秦桑觉得没脸,趁机拉住江婉月,“月儿,我们先回去吧。” 他不想和江婉清搞得这么僵,他还想江婉月能和江婉清搞好关系。 江父只推荐他去翰林院,却不敢公然给他走后门,要是有凌王的帮助就好办了,朝中谁都不敢驳了凌王的面子,都会给他三分薄面。 偏偏江婉月非要跟江婉清作对。 一开始,他娶了江婉月是真高兴,如获至宝,可这才短短的时间,他对江婉月的感情就没有那么深刻了,甚至有点厌烦。 江婉月跟着孟秦桑上了马车。 越想越心烦。 “你到底想到办法了没有,我让你写的文章你写了吗?” “什么文章?” “就是能让陛下亲自接见,能让别人刮目相看的文章。”江婉月不知道文章的具体内容,只知道前世孟秦桑写出这篇文章之后,名声大噪,被皇帝器重入仕了。 这辈子为了能让他尽快被世人所看见,她求了父亲早早让孟秦桑入仕,但他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了。 “我在想了。”孟秦桑敷衍着回答。 江婉月实在是莫名其妙,非说他可以写出惊世之作,可又说不出是什么内容,是关于什么的,他根本一点儿头绪的没有。 “你就不能抓紧一点吗?听说有好几个人都写了不少佳作,陛下爱才,你就不能多表现表现。” ------------ 第四十四章:被迫纳妾 江婉月满是埋怨。 如果孟秦桑写出好文章,入了陛下的眼,她还用受这种委屈吗? 那江婉清算个什么东西,还对她耀武扬威。 “我回去继续钻研,看看会不会有所突破。”孟秦桑耐着性子,耐心哄着。 江婉月不止一次逼他写什么文章,还说这个文章有多牛多牛。 可是,问她具体细节,她又说不出来。 马车已经走远,江婉清听不到二人的对话。 可是一开始从江婉月提出让孟秦桑写文章时,她听得清清楚楚。 前世,她为孟秦桑出谋划策,写的是一篇开荒治理庄家的文章,取名四时策。 江婉月重生了一时,竟连名字都没记住,前世她对孟秦桑不屑一顾,想必也没有仔细看过四时策。 如此甚好,她不会让江婉月得逞的。 用过午膳,江婉清去看了凌风澈的情况。 他已经不发热了,还是不能下床,去的时候正在午睡,没有其他人在。 江婉清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坐在床边,看着凌风澈俊美的脸。 脸上有青青的胡茬,刚长出来到底,不显邋遢,反而有几分男子的阳刚之气。 她拿裹满水分的棉花,滋润着他干涸的嘴唇,想让他不那么难受。 看到他身上新伤旧伤交替,手指忍不住在伤痕上划过,悄然叹息,“或许,我们只是想要好好活着,这样简单的要求,却要用一辈子来追寻。” 前世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沙哑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但是,我们都还活着,不是吗?” 江婉清愕然,没想到他醒了,抬起眼不自然地看向他,“王爷醒了,可还有不适?” “在你进来时便醒了,只是睁不开眼睛。”凌风澈望向她,眸子幽深。 “有王妃细心照料,我感觉好多了。” “谋害王爷的人都已经控制住了,那管德还想逃被朔风抓住了,现下就关在王府的地牢里。” “嗯。”这些事影月已经汇报过了,江婉清做的很好,娶了一位这么能干的王妃,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总觉得她没有把他当成夫君。 她对他很客气,客气到没有拿王府当家,只把他当成了主家,当成了上司,唯独不是夫君。 几乎所有的官宦之家都是这样的,主母对夫君百依百顺,掌管庶务,操持一大家子,在成亲前他就想过会是这样。 可心里还是很失落。 “以后你就把王府当家,有我在一天你永远是凌王妃,即便是母妃也不能越过你去。” 江婉清知道自己的能力被凌王看到了,新婚夜提出的要求被凌王答应了,这些天的努力没有白费。 “谢王爷,我也会做好一个王妃该做的,与王府生死与共。” 凌风澈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是这个意思。 罢了罢了,来日方长! “王妃,老夫人叫你过去。”云竹通报了一声。 江婉清还没有表态,凌风澈就开口道:“就说王妃在照顾本王,没空。” “慢着。”江婉清紧急叫停,“王爷,母妃想必是有事找我,住在王府里总是要碰面的,这一趟非去不可。” 凌风澈想了想,“也好吧。” 要是有人敢在王府伤了江婉清,就是他这个做夫君的失职。 江婉清带着云竹来到墨园,第一眼看到老夫人时怀疑自己看错了,才几日,凌老夫人一下子老了也瘦了,像老了十岁,皮肤皱巴巴贴在脸上,双目无神,见江婉清进来,还是强撑着坐了起来,维持自己的威严。 “母妃。”江婉清行了礼,坐在一旁的空凳子上。 “澈儿如何了?你将我软禁在这,我想看看自己的儿子都不行。”凌老夫人语气不善。 “王爷已经醒来,只是还不能下床。”她想说软禁她是凌王的决定,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还是不要加深他们母子间的误会了。 凌老夫人不知在想些什么,脸色变了又变,一直没吭声。 江婉清也不急,等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青青衣不解带的伺候澈儿,传出去有损女儿家的名声,我欲将她赐给澈儿,你意下如何?” “只要王爷答应,我没有意见。”江婉清语气淡淡。 “澈儿若是答应,我还用来问你?”凌老夫人白了她一眼,“你是王府的主母,为夫君纳妾开枝散叶也是你分内的事情,这件事你必须办好。” “是,儿媳明白。”江婉清乖顺了应了,一脸的风轻云淡,和刚进来时没有两样。 倒是凌老夫人被气的不轻,她之所以逼江婉清,一是想柳青青留在凌风澈身边吹枕头风,二是想气一气这个江婉清。 但见她一脸无所谓,反而将自己气到了。 她就不信还有人听到要给夫君纳妾,一点儿不嫉妒,一点儿不吃醋的。 “虽是纳妾,但青青是我的侄女,礼节上不能怠慢,聘礼也不能少。” “是,有母妃给柳姑娘添妆,定不会委屈了柳姑娘。”江婉清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她知道柳青青就在隔壁听着。 像凌老夫人这种不拔毛的铁公鸡,出钱才是最让她心痛的。 凌老夫人觉得江婉清这就是在逼她,如果她不添嫁妆,就是轻视柳青青江婉清也不会给她大操大办,如果添妆就要损失一笔钱财。 好啊!真是她的亲亲好儿媳,脾气和澈儿如出一辙。 这样的犟种有凌风澈一个就够了,没想到还来了个江婉清,她真是一点儿亏都不吃。 想到前几日还顺走了她两箱金子更气了。 “你回去吧,尽快寻个良辰吉日。” “是。”江婉清退了出去。 刚出门云竹就开口道:“王妃,真要纳柳姑娘过门吗?我瞧着她不像是能安分过日子的。” “自古主母为夫君纳妾是传统,我不能拒绝。”江婉清说的是实情。 这么一顶帽子压在她头上,她不能拒绝凌老夫人。 “可是,柳姑娘喜欢跟王妃对着干,总是不敬王妃,奴婢看着就来气。 “你呀,你就放心吧,王爷不娶,柳姑娘还能强了他不成。” ------------ 第四十五章:写出四时策,打碎江婉月的梦 “回王爷,老夫人逼王妃纳柳姑娘为妾。”影月将刚才墨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汇报给凌风澈。 “王妃怎么说?” “王妃别无他法只能答应,不过属下听到王妃说王爷若是不同意,柳姑娘…也不能强了王爷。”影月在心里发誓,后半句绝不是他要听的,怪就怪王妃太大声了。 强了他?什么虎狼之词! “咳咳咳,好了你下去吧。”凌风澈猛地一阵咳嗽,耳根子发烫,江婉清看着一本正经,说的话可一点儿也不正经。 这话听着倒不像是她能说出来的。 江婉清回到澄园就请了人择了良辰吉日,纳妾又不是娶妻不需要三书六聘十里红妆,选个日子一顶小轿抬进来便是。 做完这一切,她提笔将四时策写了出来,江婉月不是想要吗?她就让她看看这四时策到底是谁写的。 写好之后,就让云竹把四时策交给了凌王,她相信以凌风澈的本事,必能办好此事。 凌风澈看到洋洋洒洒的几页策论,眼睛都直了,这当真是她写的? 只一瞬他就肯定了答案,他见过江婉清的字,这就是她写的,没想到她还有这本事。 他也没让江婉清失望,四时策很快在坊间传开,不少文人墨客争相诵读。 皇上也得到了四时策,第二天一大早便召集了相关大臣讨论四时策。 各位大臣也是赞不绝口。 “陛下,请问这四时策是出自谁人之手,这人可是胸怀大略之才啊!”最先开口的是江际中,他原本是没资格来的,陛下破格留下他,让他疑惑不已,但也心生期待。 “江际中,你在仔细看看,你应该知道这是谁写的。” 江际中看了又看,有些惶恐的回答道:“陛下,恕在下眼拙,实在没看出这是出自谁手。” “这是出自你女儿之手,也就是凌王妃所写。”皇上站起身,颇为不满的瞪了江际中一眼。 “眼下此策已在民间传开,朕已经下令按此策治理田地,今年多水患,文中所写开渠通水,开垦荒地倒是十分有理,遇到旱灾井水灌溉,南水北调也未尝不可。” 众人皆是一脸震惊。 尤其是江际中,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是自己女儿写的? “江大人真是教女有方啊!” “是啊,就是可惜了是个女子,要是男子定有一番作为。” “前途不可限量啊!” 面对这些人的夸奖,江际中有些尴尬,一时不知怎么回应,尤其是皇上,他能感觉到皇上似乎不怎么高兴。 遣散了众臣,唯独留下来江际中,皇上又是一阵敲打,字里行间责怪江际中隐瞒不报,还罚了月银,江际中直到回到江府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只当是被江婉清连累了。 四时策张贴在城门口,一时间引起了不少轰动。 江婉月跳下马车挤在最前面,孟秦桑也紧随其后。 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内容,江婉月头都大了。 江婉清怎么可能写出这么好的文章,难道她也重生了?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她写的。”江婉月失控的大喊。 这一喊立即吸引了人们的注意。 “这一份可是陛下亲自命人张贴在此处的,陛下赞赏凌王妃献策有功,赏赐早就送到凌王府了,怎么可能有假?” 江婉月很肯定前世就是孟秦桑写出的四时策。 这一世,估计孟秦桑还没有想到,便被江婉清捷足先登了。 江婉清前世就跟孟秦桑生活在一起,肯定记住了所有内容,这一世赶在孟秦桑前面写出来,就说是自己所写的。 不,绝不能让江婉清得逞,江婉月转身离去。 孟秦桑看的入神,没有注意到江婉月已经离开。 看完全部,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江婉清竟然这么有才。 这一份四时策让他自愧不如。 他开始后悔,如果自己娶的是江婉清该有多好啊,自从娶了江婉月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仕途不顺,家族不和,他的名声也一落千丈,成为别人的饭后谈资。 江婉清生性温和,不像江婉月那么刁蛮任性,一定能和他的家人和睦相处,他的名声也不会受到连累,说不定早已谋得一官半职。 江婉清正在看账,云竹快步走了进来。 “王妃,江府那边传来消息说王氏身体不舒服,想请你回去一趟。” 江婉清把账本合上,轻声吩咐道:“云竹,你去准备一些礼品,随我一起回府。” 李嬷嬷一听江婉清要回江府不太放心,“王妃,我也随你一同回去。” “不用,又不会吃了我,不怕,你留下照看王爷。” “那好吧,王妃还是要小心一些。”李嬷嬷也觉得不会出什么大事。 “嗯,我明白,叫上菊青一起吧。”江婉清点头回应。 王氏虽是平妻,名义上也是江婉清的母亲,她身体不适,又请了江婉清,于情于理都该回去一趟。 要不然,传出去有损她的名声。 江婉清来到江府,没想到等她的除了王氏,还有江际中以及江婉月还有孟秦桑。 来到倒是齐全,一家人倒是整整齐齐的。 她没有像以前一样乖巧的参拜,而是让云竹把带来的礼品提了过来。 “听说王姨娘病了,便挑了些礼品,望姨娘早日康复。”江婉清客气有礼的说道。 王氏一听江婉清叫她姨娘,顿时被捅了心窝子,“嫁了王府翅膀硬了,竟是连母亲都不叫了!” “婉清不敢,只是婉清的母亲尚在人世又是嫡妻,不能叫别人母亲。”江婉清淡淡回应。 “许氏算什么嫡妻,她不过仗着家里有钱,夺了我母亲的正妻之位,你怎敢对我母亲无礼。”江婉月本就对她不满,不忘损她几声。 “我无礼好歹称王氏一声姨娘,妹妹有礼却叫嫡妻许氏,这就是妹妹的教养吗?” 眼看着姐妹二人又要吵起来,江际中厉声道:“都给我闭嘴,辱骂自家姐妹像什么样子。” ------------ 第四十六章:梦想破灭 “清儿,那四时策当真是你写的吗?”江际中直入主题,语气带着一丝质疑。 “王爷亲自呈进宫的,又是陛下认可的,父亲这话是在质疑王爷和陛下吗?” “江婉清,你少唬人,你有何证据证明是自己写的?”江婉月猛地站起来,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你也重生了吧?” 江婉清一脸茫然地看着江婉月,也压低声音回应:“妹妹这是什么意思?重生是何意?姐姐听不懂。” 江婉月懵了! 她死死地盯着江婉清,想从她脸上看到破绽。 可是,让她失望了。 难道江婉清真的没有重生? 不,这不可能,没有重生她怎能写出四时策? 原本她想着父亲母亲宠爱她,孟秦桑爱护她,只要她说出江婉清是重生的,大家都会相信她。 但江婉清没有重生这怎么可能呢? 不,这绝对不可能。 一想到前世凌王冷落她的,这辈子她又嫁了个穷酸的秀才,她就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好事都被她占尽了。 江婉清看着江婉月的反应,心中一阵轻笑。 看来她写出四时策这件事对江婉月刺激不小,承认自己不如人很难吗? 云竹见自家王妃被亲爹质问,心里很不好受,开口道:“老爷,这四时策是奴婢看着王妃写的,王爷也很重视王妃,不但给王妃管家的权利,还准许王妃调遣王府的府兵,奴婢不知道二小姐,哦不,孟夫人说了什么导致您这样质问王妃?” 江际中被问住了,转头看向江婉月,“月儿,你说这四时策不是你姐姐写的你可有证据?” 江婉清摇头轻笑。 就因为江婉月一句话,父亲就来质问她。 一直以来,他对这个女儿都是视若无睹的态度。 “父亲,我确定这个四时策就是出自我夫君之手,他前些日子就已经有了眉目,只是不知道怎么被江婉清偷了去。”江婉月一脸埋怨地看着江婉清。 孟秦桑真的是无语死了! 他写的那些怎么能跟江婉清写的相提并论。 说江婉清剽窃他的,他都自惭形愧。 她究竟怎么好意思这么说的,还无端扯出了他当垫背的。 “哦?世上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孟公子能否将自己写的拿出来一看?”江婉清问道。 孟秦桑的脸一僵,尴尬道:“王妃说笑了,孟某写的鱼目岂能跟王妃的明珠相比较,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江婉月听到孟秦桑对江婉清言语间都是恭维,脸都青了,她不允许孟秦桑对江婉清卑躬屈膝。 她一把扯过孟秦桑的袖子,“你给我闭嘴,四时策难道不应该是你写的吗?” 面对江婉月的无理取闹,孟秦桑怒火中烧,甚至觉得很没面子。 要不是江大人和江夫人在,他真要给江婉月点眼色瞧瞧。 “月儿,你不要胡说,我写的那些东西如何跟王妃写得相提并论?”孟秦桑不想得罪江婉清,连忙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你!”江婉月气急,对着孟秦桑又打又骂,“明明就是你写的,你为什么不承认,你为什么想不出来?” “够了。”江际中大喝一声,不满的看着江婉月。 江婉月停下动作,委屈又愤恨地看着孟秦桑,她不明白,孟秦桑怎么就写不出来呢。 “父亲你呢?你也这么想吗?从小到大,妹妹说什么你都信,从来不顾及我的感受,对你来说我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吗?” “从前的事我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可今天这事你太让我失望了,陛下和王爷都相信的事,你却质疑我,你就没想过我也会难过,也会失望吗?” “江婉清,这可是你的父亲,没有他就没有你的今天,你有什么资格跟他这么说话!”王氏趁机插话。 “父亲?他也配做一个父亲?”江婉清讽刺地看着江际中,“我生病的时候他在哪儿?我被你抽鞭子的时候他在哪儿?我和母亲病得都快死的时候他又在哪儿?” “没有我你能长这么大?没有我你能嫁进王府?”江际中沉声反问。 “我之所以能长这么大是母亲的庇护,我吃的穿的都是我母亲的陪嫁,甚至喝的水井都是外祖父派人挖的,倒是王氏和妹妹吃的用的全是我母亲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放肆,你敢忤逆为父。”江际中一时没忍住,一巴掌扇在江婉清脸上。 江婉清被打懵了。 她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江际中。 江际中也有些后知后觉,看着自己的手,想起凌王上次打坏了他的手,竟觉得手疼得厉害,饶是如此他也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 “清儿,小时候你乖巧听话,怎么如今变成了这样?” “父亲,敢问我小时候是如何听话的?”江婉清冷声质问。 江际中噎了一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小时候乖巧听话,所以在父亲眼里毫无存在感,也不用父亲操半点儿心,敢问父亲我是一下子就长这么大的吗?” 江际中被江婉清一连串的问题问住了。 在他的印象里,江婉清的存在感过低,几乎没什么回忆。 “自王氏进门,我与母亲要在她手底下过活,她是如何克待我的,父亲知道吗?在这等狠毒的继母手中讨生活,我哪敢出头冒尖,所以父亲做梦都想不到我能写出四时策吧?” “妹妹处处与我对比,我在任何一个地方一丝一毫都不敢越过她去,她不喜欢我比她聪明,我就装蠢笨,她不喜欢我好看,我便打扮得老气横秋,她一有不顺心,就对我非打即骂,父亲可曾问过一句?” “父亲不瞎,却对我的处境视若无睹,在你的心里永远是无条件相信江婉月的,哪怕你看到她打我,你也只会让姐姐让着妹妹,你也觉得是我这个姐姐不懂事,可你别忘了,我只比她大两个月。” 江婉清的语气十分平和,仿佛只是在诉说稀松平常的事情。 但是在江际中耳中却变成了质问。 ------------ 第四十七章:断绝父女关系 “我没想到你对我有这么多的怨言。”王氏拿起手绢,假意擦泪,“我就说后母不好当,即便是我把心掏给她,她也不会感念半分,一点小事,她也记到现在,倘若是亲生的你还会记恨我吗?。” “我对月儿比对她狠心,可见人心隔肚皮,不是自己亲生的,永远学不会感恩。是,我承认那么做是不对,可是家里开支本来就大,节约一点不对吗?我是只对你一个人苛刻吗?我嫁给你父亲,操持一大家子,我没有给你做新衣服吗?是你自己不愿意穿,还怪到月儿头上,你性格孤僻,每次问你想要什么,你都摇头不说话,你还要我怎么样?” “江际中,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跟着你,再怎么说我父亲也是三品大员,我何必跟着你过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日子。” 王氏全然忘记了王家已经获罪,哭诉着,上前撕扯江际中的衣服,“你的女儿说我虐待她,你休了我吧,你今天就休了我。” 江际中一个头两个大,这些年王氏在他面前一直表现的乖巧听话,善解人意,王氏勤俭持家这他是知道的。 “别闹了,我不是还没说什么吗?让孩子们看了笑话。”江际中耐心哄着,毕竟是自己年少心动的人。 “我真是,真是命苦啊!养了个白眼狼,到头来反咬我一口,早知如此我就该只管我的月儿,管旁人做甚。”王氏见江际中的心还是向着自己的,顿时有了底气。 江婉清调整了呼吸,她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局。 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江际中会为她主持公道。 她和许氏只不过是他前行道路上的垫脚石。 “江婉清,你怎的如此无情,王氏虽不是你的生母,可她也养你这么大,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怎的如此诋毁她?” “你嫁进王府少不了娘家人撑腰,如今你才当上王妃就跟父母闹得不可开交,王爷知道了也是要厌弃你的,父母在你尚无后顾之忧,若没了我们你如何在王府立足。” 江婉清深吸了一口气,她不知道凌王怎么想。 但是成婚短短数日,王爷这个夫君做的是没的说。 王氏不是她的亲生母亲,暂且不论,江际中是她的亲生父亲,如此凉薄没人性,真叫人心寒。 “父亲既选了王氏和妹妹做家人,就不必选我和母亲了,做人不可以太贪心,既然父亲觉得我无情,那我就是无情,以后咱们也不必维持表面关系,就这样吧,父亲你自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你……你这是想与我断绝关系?” “错,不是我要与父亲断绝关系,是父亲先与我断绝了关系。” “往后山长路远,江大人保重,告辞!” “你…”江际中气的发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不知怎的,看到江婉清决绝的背影,他有些心慌,他觉得江婉清不会再回来了,他彻底失去了这个女儿。 王氏继续装模作样地抹泪。 “父亲,没了她,还有女儿呢。”江婉月刚想安慰江际中,就被吼了回去。 “你闭嘴,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四时策是你夫君写的吗?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婉月被问懵了,她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现在怀疑,那四时策不是出自孟秦桑之手。 要不然孟秦桑怎么会一点儿都写不出来,江婉清却写得很完整。 如果前世四时策是江婉清写的,那孟秦桑就是冒领了她的功劳,孟秦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属于江婉清的。 她慌了! 彻底慌了。 孟秦桑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强,他或许只是个胸无点墨的读书人。 她憋不住了放声大哭,以为自己嫁了个香饽饽,实际上是个又臭又硬的破馒头。 王氏搂着女儿,母女二人一个劲儿地哭。 江际中被吵得头疼,他觉得跟这母女二人是沟通不下去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狠狠地剜了一眼孟秦桑,阔步离去。 孟秦桑心里也十分憋屈,尤其是听了江婉清那些话。 他一点儿也不怀疑那些话的真实性。 跟江婉月生活了这么久,其实在他心里早已有了分别。 他真的是瞎了眼才会看上江婉月这个蠢女人。 是江婉月毁了他本来顺遂的人生。 甚至他怀疑媒人把江婉清换成江婉月,也是她搞的鬼。 想到这里,孟秦桑对江婉月的爱意消失殆尽,只剩下无边的恨意。 “好了,你父亲走了,不许哭了。”王氏怒喝一声。 江婉月不情不愿地停住哭声,“母亲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就该和江婉清换亲。” “现在知道了有什么用,生米煮成了熟饭,凌王岂会再要你。”王氏简直想打死自己的女儿,回头看到孟秦桑更是生气,“都怪你勾引了我女儿,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有什么资格娶我的女儿。” 王氏其实是厌恶孟秦桑的。 她一直觉得都是他勾搭了自己的女儿,骗得她给他不嫁。 “岳母这话可不能乱说,成婚前我都没跟月儿说过一句话,大婚当日她说喜欢我,想一心一意与我在一起,况且与我说亲的本就是大小姐,为什么换成了二小姐你们心里没数吗?” “如今我也是悔不当初,娶了这么个悍妇,不敬婆母,殴打小姑子,挑拨我们兄弟间的感情,飞扬跋扈,毁了我的名声。” “你!你算什么东西敢辱骂我的女儿。”王氏快要气疯了。 孟秦桑这种穷酸的男人,给江府刷猪圈她都看不上。 “孟秦桑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敢说你不喜欢我,你第一次来江府求父亲时就喜欢上了我,你还敢污蔑我。”江婉月脱口而出。 孟秦桑一脸惊讶,甚至觉得有些恐怖。 他的确是那个时候动的心,这都是他心里所想,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江婉月又是从何得知? 江婉月自是前世听孟秦桑说的,他们二人在一起之后,孟秦桑就对她表明了心际,说了这些话,江婉月一直都记得。 ------------ 第四十八章:江婉月的新计划 当时她是死囚,孟秦桑把她从死牢救了出来,如珍如宝地伺候着,让她尝到了这一辈子都没能尝到的甜头。 所以重生过来,她想从一开始就得到孟秦桑,让江婉清嫁到凌王府去。 她又哪里知道前期的孟家是什么样子的,孟秦桑又是如此的烂泥扶不上墙,江婉月真是悔不当初。 不过想起凌王,她倒有一计,这一段时间她观察过了,虽说有些事情会改变,但大的方向是不变的,凌王府迟早要抄斩,只有她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她何不卖凌王一个人情,说不定凌王会重新接纳她。 前世孟秦桑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这次的凌王未尝不可。 这个念想在江婉月脑子一闪而逝,孟秦桑反应过来自己没控制好情绪。 “夫人你别生气了,刚才是我一时气愤说了胡话,是我没有达到你的期望,让你受委屈了。”孟秦桑一改刚才的态度,又对江婉月千依百顺了。 “你现在和我道歉有什么用,我后悔死了,后悔嫁给你这个蠢货。”江婉月很是心烦。 所有的希望破灭了,陷入绝望。 她接受不了这个落差。 她也不能接受跟孟秦桑回去,继续过这种一眼望到头的日子。 “月儿,你放心,我已经想到办法了,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孟秦桑的态度更加诚恳。 王氏一脸无奈,“你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已经完了,你还能和离不成?和离了谁还要你!” 江婉月倒是想和离,但不是现在,至少要等她搭上凌王这条线再说,终于在孟秦桑的花言巧语下,跟他回了孟府。 一回到孟府,孟秦桑又是给她洗脚又是亲自下厨,哄得江婉月有了笑颜,才问道:“月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在江府第一次见你就动心这件事,我怕有损你的名声从未告诉过别人,你是怎么知道的?”孟秦桑想知道个明白。 江婉月看着孟秦桑思绪万千,即便四时策不是孟秦桑写的,那也说明不了什么,孟秦桑将来位极人臣的事情是改变不了的,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应该如此悲观。 想着江婉月开始做两手打算,一方面稳住孟秦桑,另一方面搭上凌王,毕竟她对凌王府的事情还是熟悉的。 “孟郎,这件事说来也怪,是我做的一个梦,梦里的你成了北齐第一权臣,这话是你亲口对我说的,今日我是太着急了一时没分清梦境还是现实,难道你真的是那个时候对我动心的?”江婉月假装一问。 孟秦桑却不淡定了,因为他知道这是真的,难道真如江婉月所说他以后会成为北齐的权臣,怪不得江婉月要嫁给他,还说他一定能出人头地。 一时间江婉月在他心中的地位又不同了,江婉月可是能预见未来的,有了她还愁不能成事吗? 孟秦桑又问了许多细节,见江婉月都能对答如流,对此深信不疑,孟秦桑心里压抑不住的激动,位极人臣这可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既然有这个命,那他可要好好谋划一下了。 …… 江婉清回到王府就匆匆回了澄园,她的脸已经肿起来了,这个样子被人看到了很不好。 李嬷嬷追了进来,看到江婉清脸上的伤时,气不打一处来,“王妃,这是王氏打的吗?她竟敢对你动手”。” “不是王氏,是父亲。” “是老爷?” “嬷嬷没事的,这点伤不打紧,墨园来报账了吗?”江婉清转移了话题。 李嬷嬷心中一阵酸涩。 “来了,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一点收敛,乱七八糟的,我们现在怎么办呢?”李嬷嬷有些担心。 “无妨,等王爷伤好了再说,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的。” …… “王爷,王妃回来了,刚刚属下听到下人说王妃从娘家回来,脸上是带着伤的,属下打听了一番,王妃还真是被打了。”影月事无巨细的汇报。 “被谁打的?”凌王语气不悦。 “除了江大人也就那个王氏了吧?属下瞧着都不是什么好人。” “江大人的单子是越发大了,看来上次的教训是给少了,最近京城谁家有要办宴会的?”凌风澈懒懒的询问。 “属下听闻毓秀公主要办一场赏花会,给咱们王府也下了请帖,就在五日后。” “很好,给毓秀公主回信,把江大人的内眷全都邀请一遍,我和王妃也会去。” “是,属下这就去。” 他要把江婉清出了这口恶气。 而且立刻马上就得出。 王氏收到毓秀公主的请帖时惊了,毓秀公主乃是陛下的亲妹妹,像这种宴会她是没有资格参加的,毓秀公主怕是连她是谁都不认识,怎么会邀请她呢。 “这毓秀公主是合意啊?”王氏心里七上八下的。 “夫人,或许是大小姐嫁进了王府,公主想见见夫人吧?”一旁的丫鬟猜测道。 “去通知一下月儿,让她务必抽出时间与我一同前往。” “是,夫人。” 江婉月得到这个消息时,心里是抵触的,因为前世毓秀公主也没给过她好脸色,毓秀公主有的女儿敏鹤郡主,她喜欢凌王,她成为凌王妃后,敏鹤郡主三天两头地找麻烦,她没享受过王妃的殊荣,却无端承受了别人的怒火。 她的心里是讨厌毓秀公主和敏鹤郡主的,一点儿都不想见到这两个人。 …… 是夜,月明星稀,凌老夫人刚闭上眼就感觉到眼前似乎有人影,猛地睁开眼,就看到一男子持刀站在床前,吓得魂都没有了,尖叫一声重重地栽倒在床上。 “母妃,你怕吗?”凌风澈冷冷的声音出现在床头,凌老夫人一惊,抬头一看是凌风澈,才松了一口气。 “澈儿你终于醒了,你的伤怎么样了?快让我看看。”凌老夫人撑着坐了起来,“来人,点灯。” “不必了,我找母妃是想说一些心里话。”凌风澈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怕点了灯看到凌老夫人那张脸,就不知如何开口了。 ------------ 第四十九章:凌老夫人的志向 凌老夫人沉默半晌,最终抬头望了一眼凌风澈的轮廓。 “我刚才做了个梦,梦到你要带我去游山玩水。” “我那时候并不知道母妃不喜欢游山玩水。”凌风澈声音低沉,透着说不出的寂寥。 “知道又有什么用?我喜欢的东西你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去争取的,也不会去争夺。”她强撑着笑意,回忆在脑中如影片般放映。 “因为,不属于你的争来也无用,母妃不该肖想不是自己的东西。” 他抬起头,下巴微扬,胡茬坚挺,面容有些苍白。 “母妃,那个位置本就不属于凌家,即便父王在世,也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你可知,你犯的是死罪?” “你不争取不代表别人也不想要,吟儿呢?他是你弟弟,他想要什么你考虑过吗?”凌老夫的语气变得急切,“没有凌家就没有如今的天子。” “你可知天子最忌讳的就是功高盖主,这样的话母妃不要再说了,否则王府所有人都得死。” “为什么不能说?如果你肯要那个位置,我死都会为你争取,可你偏偏不要,你不要占着王爷的位置做什么?” 凌风澈不可置信的看着凌老夫人,原来这才是她的真心话。 “你一个后宅妇人,为何要争这个?”凌风澈突然笑了,忽然觉得他有点看不透她,“母妃怕是忘了你姓凌,皇位姓洛,我们连争一争的资格都没有。” “谁说没有资格?你没有资格你弟弟有,他的身上留着洛家的血,凭什么留在边境吃苦?为什么留下的人不是你?” 凌老夫人看着凌风澈,一口气将埋在心中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 凌风澈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凌风吟他的弟弟三年前因调戏良家妇女被驱逐出京,这个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凌家是可以保下他的。 可不知是何缘由,陛下一定要他出京,且不许凌家人接济。 原来他竟是洛家人。 凌风澈只觉得后背发凉,更觉得凌老夫人有些陌生,她究竟做了什么?有把他的父亲置于何地。 “所以这就是你要杀我的理由。”凌风澈喃喃自语。 “是,你不死吟儿就回不来,他回不来如何争夺,靠你我们母子迟早得死。” 听到争吵的孙嬷嬷拖着病体赶来时就听到凌老夫人已经招认了,心里一紧。 “老夫人,你这又是何苦呢?王爷受伤你不也是为他伤心?现在他回来了,你应当高兴。” “我宁肯他已经死了。”凌老夫人咬牙切齿道:“总好过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与我决裂。” “您何苦说这种话。”孙嬷嬷落下了眼泪,“这几日吃不下睡不着,为了王爷的事,你也是伤心难受,他能或者回来岂不是更好。” “他死了,我为他伤心,这是母子情分,可他活着会坏了我的大事。”凌老夫人已经无所顾忌了。 饶是心里知道怎么回事,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这些话从凌老夫人嘴里说出来时,凌风澈还是心痛到不能呼吸,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手中紧紧握着跟了他十几年的剑,可头一次不知剑锋该指向谁。 他心里知道凌老夫人不喜欢他,可亲耳听到是自己的母亲要杀自己,这种感觉无法言表,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希望自己已经死了,总好过亲耳听到这些实话。 凌老夫人的意思他明白,他死了凌风吟就能借着奔丧的由头进京,而王位,理应由凌风吟继承。 所以她就下了悬赏令要杀他。 你看多么完美的计划,多么尽职尽责的母亲,多么感人的母爱,可惜他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如此,母妃便只当我已经死了,从此你只有凌风吟一个儿子了。”凌风澈冷冷的说道。 “你只是凌王府的凌老夫人,而非我凌风澈的母妃。” 说罢也不管凌老夫人作何感受,转身就走,他的一腔怒火也需找个地方发泄。 孙嬷嬷看到凌风澈走了,急忙点燃蜡烛。 凌老夫人脸色惨白,看着有些阴森恐怖。 “老夫人,你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你为何要对王爷说这么狠的话?” “我还记得他出生那年老爷十分高兴,赐了我不是东西,我也高兴,我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但是随着他年长,我发现他的脾气秉性和他父亲一模一样,我就知道他不可靠,可我还是愿意为了他费心,如果他愿意登上那个位置,我一定会鼎力相助,为他扫清障碍,可他偏偏不要。” 孙嬷嬷笑容凝固,连她都觉得老夫人疯了,更何况王爷。 “老夫人,您一路走来从普通人家的到现在,吃了多少苦,何必执着于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不管是王爷还是二公子登基,那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不,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不争不抢只有死路一条,夫君是,他们也是!”凌老夫人突然笑了起来,“他赢了,他是胜利者,他来找我算账了。” 孙嬷嬷知道老夫人说的是老凌王的事情,老凌王的死是老夫人一辈子的心结,她还记得那是老夫人殚精竭虑,保全王府,为两位公子的一辈子都计划到了,她以为下一个死的会是她。 她怕了,这一辈子永远不会忘了那种感觉。 “老夫人放心,王爷会明白你的。”孙嬷嬷细细安慰着。 “我没有错,错的是他,所有的错,都在于他不思进取。”凌老夫人看着凌风澈离开的地方,倏然而惊。 她能感觉到永远失去这个儿子了。 翌日一早,尖叫声划破了整个王府。 孙嬷嬷扶着凌老夫人出来晒太阳,发现院子的槐树下挂着一具尸体,血已经流干了,面无血色,舌头被割,眼睛被挖,双手双脚都被砍了,十分可怖。 他就是那位管德道长,凌老夫人脚下一软,几乎站立不稳。 “这就是他给的下马威吗?”凌老夫人跌倒在地。 “王爷不是任人宰割的人。” “我不怕,我还有吟儿,他是个有志气的。” 孙嬷嬷一脸无奈,要说凌老夫人是从什么时候这么疯的,还得是和凌风吟接触之后。 ------------ 第五十章:不认识月季和玫瑰 毓秀公主赏花宴当日,凌王一早就派人送来一套金色的宫装,上面绣着大片的金牡丹,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衣服未免太贵重了些。”江婉清情不自禁地感叹。 “王妃还不知道,今日毓秀公主举办赏花宴,王爷一早传话要带王妃去参加宴会,这衣服就是王爷送来的。”云竹笑的很开心,“王妃和王爷新婚燕尔,王爷肯定是想正式的把王妃介绍给大家,所以要是云竹要把王妃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云竹说完拿起一顶华丽的鎏金累丝点翠头面,金灿灿的一套,和裙子是一套的。 这一顶头冠一看就不是普通工匠打造的,很可能是宫中的珍品。 江婉清也是在库房中见过一次,当时心中就小小的惊讶了一番。 “这个也是王爷送的,瞧这一套衬得咱们王妃多美啊!”云竹盯着铜镜中的美人儿,心中十分满意。 “你呀就是油嘴滑舌,毓秀公主的赏花宴可不能迟到了,咱们走吧。” 毓秀公主这个人江婉清是知道的,生了个奇葩女儿,前世非要嫁给凌风澈,凌风澈不肯,她宽衣解带偷爬了凌风澈的床,毓秀公主险些没被她气死。 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毓秀公主这个人,她是皇帝的亲妹妹,又得太后宠爱,在京城非常有实力,她最爱的就是举办各种宴会,好像很喜欢热闹,前世这个时间确实举办是赏花宴,孟秦桑入仕她也少不了要跟贵妇们打交代,因此前世她求了很多人最终没能参加这场宴会,没想到这次这么简单就参加了。 江婉清跟着凌风澈来到毓秀公主的公主府,一下子就被里面的美景吸引住了,凌王便由着她逛,先去跟毓秀公主打招呼去了。 现在正是花季,花园像是新整理的,还用许多植物的根组建了奇形怪状的东西,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京城有头有脸的贵妇贵女全都来了,因着还没开席,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 王氏带着江婉月也想融入这些人中,可是那些人身份贵重最次的也是朝中三品大员的家眷,见她们面生又穿得穷酸,一个个躲得远远的,生怕沾染上穷酸晦气。 两人的处境十分尴尬,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且受到了冷落。 王氏憋屈得要命,江婉月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以前这种宴会,别人都是上赶着巴结她的。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不少人朝另一个方向移了过去。 王氏和江婉月也跟着走了过去,还以为是毓秀公主来了。 没想到来的人确实江婉清。 两人一看到江婉清现在的模样,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只见江婉清身着散花如意牡丹裙,脚踩凤纹绣鞋,从材质上看,用的是上好的蜀锦,绣线全是金线。 那头面更不必说,一看就是宫内出品,价值连城啊,怕是这些勋贵名流,也没见识过这样的好东西。 江婉清一身雍容华贵,光彩夺目。 站在人群中就是最亮眼的存在。 这些人对江婉清有些陌生,纷纷猜测她是哪位大人的家眷,就有那眼尖地认了出来。 毕竟许多人是看着她跟凌王一起来的。 “想必这位就是凌王妃吧,新婚那日人多没看清楚,今日瑶瑶一见,凌王妃简直是天女下凡啊!” 有人夸了一句,立马就有人跟上,“原来是凌王妃,刚才我还在想京城中哪有如此好看的女子,怪不得能让凌王倾心。” 以前像江婉清这种出身的女子,是入不得她们的眼的,出身不好,又没什么才学。 如今一看,这人哪还有从前的影子。 “诸位夫人小姐谬赞了,我不过蒲柳之姿,也就凌王不嫌弃。”江婉清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端庄大气。 这样的气派又让大家吃了一惊,这哪里像是六品小官的女儿,分明是大家闺秀,宫里的公主也不过如此了。 寒暄了几句,江婉清随意的逛着,后面一群小姐跟着,好不气派。 王氏看到这种情形,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都是你蠢,你瞧瞧江婉清如今的气派,要不是你非要嫁给孟秦桑那个穷小子,现在被簇拥着的就是你。” 江婉月憋着嘴不知怎么反驳。 “这些花儿怎么开得如此艳丽,你瞧这红的粉的真是好看,要不是公主今日邀请,我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花。”说话的是御史大人的夫人陈夫人。 “是啊,这是什么花儿啊?怎的枝干有刺但花朵却如此鲜艳。”一旁的人也有同样的疑问,大家都很好奇。 “这是月季,是从西域刚传来的,因一月一开花得名,它的花儿开的艳刺是保护它的。”江婉清缓缓开口。 盆中的花儿是今年才传来的,所以算是稀罕物。 “这么好看的花,竟然一月就败了,真是可惜。” “这批败了会开出新的来,你看周围不是有很多新的花骨朵吗?”江婉清再次解释。 “还是王妃懂得多,要不是王妃解惑,我等还被蒙在鼓里呢。”陈夫人立即赞扬道。 众人又跟着点头。 江婉月的心还是被这一幕刺痛了。 她见不得江婉清如此出风头的样子,这些人不就是在拍江婉清马屁吗? “依我看,这些花儿是玫瑰,根本不是月季。”江婉月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众人立即回头去看,顿时面露不屑。 这个穷酸打扮的女子,竟来挑衅凌王妃。 如果凌王不喜欢江婉清也就罢了,可她穿得如此富贵,可见凌王是把他放在心尖尖上的。 “姐姐,你不要不懂装懂,月季和玫瑰很像,认错也是情理之中的,这些花儿肯定是驸马送给公主的,玫瑰象征爱情,你说公主大费周章地找来月季充当玫瑰,你这不是当众打公主的脸吗?”江婉月冲江婉清冷冷一笑,似乎在嘲讽她。 幸好她前世见过玫瑰要不然就被江婉清给骗了,孟秦桑亲手赠予她的,玫瑰的意义江婉清永远不会懂,那是象征着纯洁爱情的高岭之花。 ------------ 第五十一章:替妻撑腰 “我当是谁呢,原来的江家二小姐,哦,不,应该称呼为孟夫人了。”陈夫人上下打量了江婉月一眼。 只是这一眼,足以让江婉月刚搭建好的心理防线崩塌。 “我…我只是说出实情而已。”江婉月红着脸争辩。 “实话?你说的话也能是实话?”另外一位夫人也开口道,语气带着嘲讽。 “这人啊,不懂还是少说为妙,不懂装懂可就贻笑大方了。” “这你们就不懂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孟公子本就爱装,孟夫人想必也一样。”又一道带着嘲弄的声音响起。 “林夫人,你怎么还认识孟公子这样的人才?” “哎,提起这个我都有些羞于启齿,我府上孩子多,就想着请一个教书的先生,一来二去的就选了孟公子,孟公子说自己博览群书,通晓古今,我也是个蠢的就信了。” “后来呢?”有人询问。 剩下的人也都竖起耳朵等待后续。 “哎,连幼学琼林的好几处解释都是错的,无奈只好辞了去。”林夫人狠狠地剜了江婉月一眼。 “幼学琼林呀,那不是三岁娃娃都会的,这都不懂?” “是啊,说出去我都觉得丢人,装起来跟孟夫人是一模一样的。” “这么离谱吗?” “简直不可思议,那孟秦桑在一众学子中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听说还进来翰林院呢。” “那都是自己吹嘘的,怎么进去的还不一定呢,这攀上了江府就是不一样。” “江府还用攀啊,给我家老爷提鞋都不配。” 王氏的脸色已经难堪到了极点,恨不得找个地缝立即钻进去。 江婉月还想反驳,被王氏制止了。 这些人没一个是她们能得罪的起的。 江婉月好委屈。 她得罪这些人了吗? 怎么一个个地都帮着江婉清嘲讽她。 “孟夫人,你这身衣服我瞧着怎么这么眼熟,这是去年时兴的料子的,款式还是两年前的,公主的宴会你就穿这个来啊?”陈夫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江婉月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也想做一身新衣服来,可新开的铺子需要进货,她已经没有钱了,只能穿旧衣服。 王氏也是没想到,自己已经多番忍让了,这些人就是咬着不放。 “孟公子和孟夫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啊,连这穷酸气都是一样的,我们可要躲远些,免得沾染了穷酸晦气。”林夫人说完,轻蔑地看了江婉一眼。 “孟公子如今吃着孟夫人的嫁妆,怕是没有钱给孟夫人买新衣服了。” “呵呵,这天下还真有吃妻子嫁妆的人,真是恶心。” 众人还在一句接一句地挖苦。 江婉月受不了了。 她今天干嘛来了?当小丑吗? “你们这些人,不就是为了讨好江婉清吗?我和母亲也是公主邀请来的,你们这样就不怕公主生气吗?” “王氏,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女儿吗?目无尊长,顶撞长辈,真是好大的威风啊!”陈夫人看向王氏。 “长辈?你算什么长辈?”江婉月已经失去了理智,她感觉这辈子受的委屈都没有今天多。 “啪。”狠狠一巴掌扇在江婉月脸上。 众人一惊,纷纷转头看向打人者。 发现是毓秀公主身边的红人巧芹,立马收敛了几分。 “放肆,公主府岂是你撒野的地方。” “是她们先嘲讽我的。”江婉月小声争辩。 “啪。”又是一巴掌,“你还敢顶嘴,这位是御史大人的夫人,你什么身份敢顶撞公主请来的贵人?” 江婉月感觉右脸已经失去了知觉,嘴唇发麻,嘴角渗出血迹,大脑一片空白。 “王氏,你教出的女儿真是教本宫开了眼。”公主威严的声音传来。 众人立即上前参拜。 “参见公主。” “免礼。”公主的目光扫过众人,不怒自威。 “凌王妃。”她唤了一声。 “见过公主。”江婉清上前参半。 “回禀公主,我与众夫人正欣赏这些月季,孟夫人说这是玫瑰,言语冲撞了我,几位夫人指正了她的言行。”江婉清如实相告。 江婉月睁大了双眼,这不是颠倒黑白吗? “公主,不是这样的,民妇没有冲撞她……是她。”江婉月指向江婉清。 “啪。”巧芹又是一巴掌。 江婉月不可置信,“为什么又要打我。 “对凌王妃不敬不该打吗?” 江婉月缩回手,但还是不服。 “公主明鉴,民妇真的没有冲撞她的意思,这花儿是驸马献给您的玫瑰,她偏要说成月季,民妇只是纠正一下而已。” 江婉月十分自信。 江婉清摇摇头。 江婉月真是蠢得无可救药,即便前世跟着凌王没有见识,被孟秦桑救走之后也应该见过玫瑰和月季啊,这都分不清。 更何况,这个时候还没有玫瑰,那是五六年之后的事情,这她都不知道。 可见她的心思从没有放在这些地方上,只一味地享乐。 “你怎么这么笃定就是玫瑰?你那儿来的自信笃定自己就是对的?还说不是冲撞王妃?”林夫人接了一句。 “就是,说不定以前在江府的时候就是这副德行,飞扬跋扈欺负凌王妃惯了,如今还当是在江府呢?“ “是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还敢冲撞王妃!” “这花是本王在西域所得,在王府培植半年之久所得,本王原想着在王府给王妃看个新鲜,又得到公主邀请赏花宴,故搬到此处与大家一同欣赏,没想到平白让爱妃遭了闲话。” 凌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人群中立即一阵骚动。 这花竟是凌王给王妃种的,真是让人羡慕。 “参见王爷!”众人行礼。 “免礼。”凌风澈冷冷的扫了一眼王氏,看向江婉清,“过来。” 江婉清在凌风澈身边站定。 毓秀公主冷冷开口:“王氏,你可知罪?” 王氏腿肚子一软,立即跪了下来,“王爷息怒,是我没有教好女儿,月儿,还不快给王妃认错。” “我……”她何错之有? 王氏忙一把扯着江婉月跪了下来。 “对不起。”江婉月敷衍地开口。 毓秀公主转过身,看着凌风澈和江婉清。 “凌王说得不错,这花是昨日从凌王府搬来的,本宫也是头一次见,当真是沾了凌王妃的光,给今日的赏花宴增添了不少颜色。” “凌王对凌王妃当真是好的让人羡慕,你瞧瞧这花儿开的多好看,怕是费了不少心思。” “就是就是,没想到凌王的心思如此细腻。” “凌王的心思可远不止这些。”毓秀公主笑着看了江婉清一眼,随即又看向凌风澈,“凌王,这二人是你请来的,你自己看着办。” 这番话又像一巴掌打在江婉月脸上。 她就跟个小丑一样,是凌王让江婉清高兴中的一环。 她恨不得原地消失,恨不得杀了江婉清,这个贱人,竟然哄的凌王替她出头。 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个个充满鄙夷。 肯定是这二人做了什么对不起王妃的事,凌王才会如此生气。 公主已经落座,凌风澈温柔的牵起江婉清的手,将她带到毓秀公主左下的位置落座。 北齐民风淳朴,没有男女不同席的说法,因此江婉清是和凌风澈坐在一起的。 事情到现在她也算是明白了,凌风澈今天带她来就是给她出气的。 那日去江府挨了一巴掌的事他肯定是知道了。 当初他自己受伤都没有这么动怒,说不感动是假的。 江婉清胸口涌上一股陌生的情愫,填满了她整个心房。 她在江府举步维艰,祖母磋磨,父亲嫌弃,妾室当道。 从没有人为她大张旗鼓地撑腰,凌风澈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诸位也坐吧!”公主下令。 众人走到桌前,一一落座。 就只剩下江婉月和王氏还跪着,没有凌王的命令她们不敢起身。 并且有一个问题,好像位置刚刚够坐,所以毓秀公主根本没有为她们准备位置。 王氏心里猜测,肯定是凌王替江婉清出头,她们母女二人怕是不好脱身。 江婉月这个蠢货,说什么凌王有心上人,不喜欢江婉清,可事实上他已经为她出了两次头了,这哪里是不喜欢,明明是放下心窝里护着。 想到这里她感觉天都要塌了,今日怕是有更大的刁难等着她们。 ------------ 第五十二章:王氏母女原形毕露 毓秀公主热情地招待着众人,完全忽略了王氏和江婉清,这两个人根本没有资格来,要不是凌王她才不会邀请这两个倒胃口的家伙。 众人热热闹闹的品尝着美味佳肴,王氏和江婉月尴尬地跪着。 在场的人没有任何一个人为她们开口求情,此刻她们的脸颊烧得火辣辣的,像两块腊肉一样被挂在太阳穴熏烤。 “母亲,怎么办?我们就一直跪着吗?”江婉月膝盖疼得受不了了。 “还不是你嘴贱惹出的祸,老老实实跪着,等凌王气消了这件事才算完。” 江婉月只能咬牙忍着。 李嬷嬷和云竹看到这母女二人受了磋磨很是解气。 王妃在江府的时候被她们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就算是杀了她们也不足以抵消她们身上的罪孽。 等大家都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王氏和江婉月已经被晒得流油。 “王氏,你可知罪?”凌王突然冷冷地发问。 “臣妇知罪,臣妇教女无方,冲撞了王妃,今后一定会教养女儿恪守成规。”王氏的态度十分端正。 “这是自然,从前王妃在江府你做过什么本王心知肚明,前几日王妃回了一趟江府,回来时脸上有伤,你倒是说说发生了什么?” “回王爷,那是因为王妃那日与她父亲发生了争执,我家老爷一时气愤动手打了王妃,臣妇一直从中说和,并没有怠慢王妃。”王氏忙把自己摘了出去,凌王的气场太强大了,她害怕啊! “王氏,你还敢在本王面前投机取巧,这些招数你哄骗江际中行,对本王可不起作用。”凌风澈捏着一颗普通,慵懒的靠在凳子上。 “你一个外室说白了就是下人,仗着江际中那个蠢货苛待王妃,这笔账怎么算?” 王氏慌了,紧了紧拳头,“王爷明鉴,臣妇并没有苛待王妃。” “你当真以为本王不知道真相吗?只要是你做过的一桩桩一件件我都查得清清楚楚,你要本王拿出证据吗?” 王氏顿时闭上嘴巴。 “今日你当着众人的面承认自己的罪行,并取得王妃的原谅,本王可以不跟你计较,反之本王就将你的罪行昭告天下,江际中的六品侍郎也就不必再做了。” 王氏的脸憋得通红,凌王的身份摆在那里她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江婉清震惊的看着凌风澈,原来他不仅要当场收拾王氏母女,还要让她们承认罪行。 承认了就是品德败坏之人,以后京城的权贵不会有人再搭理她们了。 而她就再也不用跟王氏装模作样地维持表面关系了。 李嬷嬷和云竹十分激动,高兴的眼泪都出来了,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你都做了什么?你自己说。”凌风澈发了话,王氏就是不想说也得说。 “许氏,哦不,夫人身体一直不好,一直是臣妇管家,臣…臣妇对王妃一直都是装模作样,从没有将她当自己孩子看待,经常责罚她…” 王氏如今感觉如鲠在喉,不说不行,说也不行,凌王的要求日天把她扒光了在火上烤一样。 她想不到有一天她竟会落得如此田地。 “继续。”凌王怒喝一声,一旁的人都吓了一跳。 王氏更是控制不住的发抖,她第一次感受到凌王的可怕。 “臣妇还在冬日不给她厚衣穿,还在她六岁那年罚她跪在雪地里一整夜…”王氏不敢说了,她真的怕了。 江婉清捏紧了手心,听到这些往事她还是不能淡然处之。 “我烧了整整七日,你拦着我请大夫,还说我说是装的,让父亲打了我一顿鞭子,还有我母亲根本不是身体不好,是被你下了药!”江婉清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番话一出口,众人皆是一阵唏嘘。 这个王氏当真是心狠啊! 江婉清可是原配的女儿,她怎么敢的? 竟然敢用这种方法毒害主母嫡女,简直是丧心病狂。 “那…那一次当真是意外。”王氏硬着头皮狡辩。 “来人,把这毒妇捆了,拉去城门口,吊起来审。” 王氏彻底慌了,凌王可真是铁手阎罗啊! 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是是是,王妃说的对,臣妇有罪。” 众人一听惊到了,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一个外室骑在正室头上作威作福,这要说没有江际中的支持她们是不信的。 今日来赴宴的都是家中主母,那个家中没有妾室,对于后院中的那些事人人心知肚明,心中不约而同地都不喜欢妾室。 “你当真是蛇蝎心肠,你这样的人怎配活在世上。”陈夫人愤愤不平道。 “即便是家中主母也要善待庶子庶女,一视同仁,你可倒好,倒反天罡,反过来虐待主母与嫡女,江大人真是好家教。” “大家有所不知,这江大人与许氏王氏的关系颇有些复杂,江大人曾在我夫君门下任职,对此也有些了解。”说话的是户部尚书的夫人盛夫人。 “这其中莫非有什么隐情?”陈夫人问道。 “这江大人的夫人许氏是富商之女,当年江大人只是个穷秀才,娶了许氏之后才有钱走察举之路。” “许家?可是曾经富甲京城的那个许家?” “不错。”徐家有钱,常做善事,知道的人不少。 “那江大人岂不是吃了许家的红利,没有许家哪来的江大人,他又为何如此苛待自己的夫人?这个王氏又是怎么回事?”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王氏名唤王秀秀,母家获罪罢官,一众女眷贬为奴籍,除非她和江大人早就相识,否则绝不可能有交集。” 盛夫人在贵妇圈里出了名的爱听八卦,这谁家有点风吹草动她都知道,户部掌管户籍,想知道王氏和许氏是何出生并不难,她有个有瓜必吃到底的性子,想必今日说的这些都是得到证实的。 经她一提点,众人立即明白了,肯定是江际中早就跟王氏有了首尾,又看上许家家财,出此下策,骗了许氏的感情,真不是个东西。 ------------ 第五十三章:昔日旧人找上门 听到这些话,王氏感觉就像被扒光了衣服,原来她认为天衣无缝的事情,早就被人扒了个底朝天。 她以后都没法做人了。 江婉月一听急了,若这些事情都是真的,王氏可是要入狱的。 “王爷,让父亲厌恶姐姐是我做的,我嫉妒她比我聪明,比我漂亮,是我!”江婉月把事情揽了下来。 反正她的名声已经坏了,也不在乎这一件两件,但她不能让王氏入狱,这对她不利。 “是我嫉妒江婉清得到父亲的夸奖,故意招惹她,让母亲以为她欺负我,母亲才会罚跪。” “至于母亲没有对她视如己出,这件事并不算大错,许氏也并没有对我视如己出,对江婉清所做的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她自愈清高瞧不上我,我就偏要让她跌到尘埃里。”江婉月大包大揽,将错都归结在自己身上。 “是我对不起姐姐,我今天诚心诚意给姐姐道歉,对不起姐姐请你原谅。”江婉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月儿,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姐姐,我经常教育你要尊敬你姐姐,要像亲姐妹一样。”王氏立即教育起江婉月。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母女二人就是在演戏。 这些事江婉月做的和王氏做的后果完全不一样,可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谁都无法证实到底是谁做的。 大家都为江婉清惋惜。 江婉清还如刚才那般淡定,笑道:“王爷,今日能亲耳听到王氏与江婉月亲口承认这些罪孽已经心满意足了,念在曾是一家人的份上,还请王爷从轻处罚,父亲一直喜爱江婉月,就当是还了父亲的生养之恩,往后我与江府再无瓜葛。” 江婉清这就是想和江府断绝关系了。 众人只觉得断得好,断得妙,断的呱呱叫。 这种亲人不要也罢! “爱妃就是太善良了,本王今日处置了这两个恶奴,你还是可以跟江府撇清关系,没有人敢说你什么。” 江婉清相信凌风澈做得到,但她不打算如此。。 “求王爷开恩。”江婉清又恳求了一次。 “好,既然爱妃开口求情,本王可放她们一马,但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回去转告江际中,王氏只能是贱妾,至于王氏之女每日午时跪在玄武街两个时辰。” 啊! 王氏和江婉月惊呼出口,这跟杀了她们有什么区别。 贱妾就是奴婢,是要签卖身契的,当年就是因为搭上了江际中她才躲过一劫,她是高门贵女怎甘心入贱籍。 这一刻她感觉天都塌了,她不要也不愿入贱籍。 江婉月更是脸色惨白,玄武街是北齐最繁华的街市,每日跪在那里岂不是被人看了笑话。 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等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早就没了名声。 这一切全都怪江婉清,凭什么她高高在上,凭什么两世都是她占尽便宜。 “王妃就是太善良了,她们想治你于死地,你还为这种人求情。”陈夫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要我说,还是以牙还牙,杀了她们。” “就是,这么点惩罚根本不够!” “我已于江府再无关系,王氏与江婉月也受到了惩罚,希望她们以后诚心改过。”江婉清平静地看着她们二人。 即便是这种时候,她也不会乱了方寸。 她对凌风澈的做法十分满意,知道蛇打七寸,江婉月与王氏在乎的无非就是身份地位,这不比死更痛快。 别人以为她心善手软,其实她不急于这一时。 一下子把人玩死了,她还怎么报仇。 她还要让江婉月亲眼看看孟秦桑是什么样的人。 已经撕开了王氏和江婉月伪善的面具,她们的惩罚才刚刚开始。 “多谢各位好意,再怎么样我也在江府生活了十几年,我知道父亲喜爱王氏与江婉月,就当是全了我与父亲的父女情谊吧!” 这下众人更是称赞江婉清懂事,反观江婉月就是个小丑。 江婉月攥紧了手心,死死咬着嘴唇,她该如何破局,她不想跪在玄武街。 赏花宴结束,江婉清跟凌风澈坐在回王府的马车上。 今日惩治了王氏和江婉月,心情很是不错。 “多谢王爷今日替我出头。”江婉清开口道,虽然凌王不出手她也能教训这对母女,可王爷帮了她,也让她省事不少。 “你既说与我夫妇一体,你的事也是我的事。”凌风澈看她坐得板板正正的,有些想笑,“即便是谢,也该是我谢你才对,我性命攸关时你冒死进宫,这份情我记下了。” 当他听朔风说起那晚进宫时的情况时,捏了一把汗。 他不知道江婉清是怎么敢的,她竟敢只骑一匹马就闯进宫去,他都不敢想她的心理有多强大,或许她也害怕,但她还是去了。 “王爷这话可就太见外了,你我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王爷只管做自己想做的,我永远都是你坚实的后盾,你值得信赖的家人。” 江婉清这话也不是作假,从她决定嫁给凌风澈开始,她就想过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这就是她想要的。 夫妻互助,都是彼此的后盾,一家人关起门来说事,打开门做人。 凌王不信,她就做给他看! 殊不知这也是凌风澈最想要的,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和江婉清是同一类人,有家人还不如没有,这些年都是一个人打拼,从此之后,总算是有一个归处了,总算有了一个家。 凌王不知如何表达内心的感受,他不想让江婉清看到脆弱的一面,只捏紧她的手表达他此刻的感情。 马车晃晃悠悠回到凌王府,凌风澈先跳了下去,马上转身扶江婉清下马车。 “麻烦通报一声,我是来求见王爷的,我姓陆。”一名女子背对着她们,央求门房小厮通报。 小厮知道王爷带王妃参加宴会去了,只能拒绝。 “姑娘改日再来吧,我家王爷和王妃早上就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女子只以为是小厮不愿通报,“小哥,求你了我父亲曾是王爷部下,你说了王爷不会不见我的。” 小厮刚要拒绝,就看到王爷回来了。 “王爷!” 这一声也引得陆姑娘回头,就看到凌风澈和江婉清十指相扣,如同金童玉女般站在她面前,一时竟看呆了。 没想到分别短短数月,他竟娶妻了。 ------------ 第五十四章:交情匪浅的姑娘 还是凌风澈先开的口:“陆梨?你怎么来了?” “王爷!”被叫做陆梨的女子带着哭腔喊了一声,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别有一番风情。 她着素衣白衫,只一根白色带子绑着秀发,纤纤细腰,别说凌风澈一个男子,就是江婉清看了也有几分动容。 江婉清挣扎着从凌风澈手中抽回手。 “王爷,这位是?” “这是我部下陆将军的女儿,名唤陆梨,也曾在军中当过大夫。”凌风澈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江婉清淡淡一笑,“原来是陆姑娘,快请进。” “阿梨,这位是我的王妃。”凌风澈介绍江婉清时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其他人都注意力都在陆梨身上,都没注意到。 陆梨闻言,忙屈膝行礼,“阿梨见过王妃。” “快免礼。”江婉清向陆梨走去,“陆姑娘远道而来,想必是有话要对王爷说吧,快请进。” 谁知陆梨还没站稳竟猛地晕了过去。 “阿梨。”凌风澈喊了一声,急忙跑过去抱起陆梨,就进了王府,还不忘吩咐人请府医过去。 江婉清脚步一滞,看着凌风澈紧张的样子,有些咋舌。 “嬷嬷云竹,我们先回澄园。”江婉清说着就往澄园走去。 影月眉头一皱,王妃肯定是误会了,他得去解释解释,朝江婉清的方向追了过去。 凌风澈带走了陆梨,这一消息立马在王府传开了,有个姑娘找上门来晕倒被王爷抱了进去,看起来跟王爷交情非浅,一时成为王府新的八卦,只有澄园和以前一样,不信谣不传谣。 “王妃。”影月追上江婉清,在她耳边轻语,“王妃,这个陆姑娘的父亲是为了救王爷死的,他死后王爷就多照顾陆姑娘一些,王爷对她没有别的心思。” “她来找王爷,王爷事先真不知情。”影月生怕江婉清不信。 江婉清脚步一顿,“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江婉清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影月怎么神神叨叨的,莫名其妙的说这些话。 影月一愣,眼睁睁的看着江婉清走远,王妃怎么能说一点儿也不好奇呢? 她可是王妃啊!王爷的妻子,另一个女人找上门来怎么能这么大度。 完了完了,王妃可能不在乎王爷! 影月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他家王爷不会真的单独跟陆姑娘在一起吧,那可不行,他要证明王爷的清白啊! 影月一个闪身回到凌风澈身边,盯着陆梨,要是她敢对王爷有非分之想,他就…他就舍生取义。 “王妃,这位陆姑娘看来不简单。”李嬷嬷开口道。 “你没听到影月说吗?她的父亲救过王爷,救命之恩。” “恩,那倒也是。”李嬷嬷也被江婉清说服了。 其实江婉清心里也在打鼓,她怀疑陆梨就是凌王喜欢的那个女子,如今她找上门来,自己的这个位置还真有些尴尬。 回到澄园,江婉清吩咐人上了些瓜果。 “嬷嬷,你派人把望月楼旁边的灵韵阁收拾出来,如果王爷留陆梨姑娘住下,就让她搬进去,再挑些聪明伶俐的人过去住着。”江婉清吃了一个葡萄。 云竹帮她捏腿,嘴撅得高高的,似乎有些不高兴。 江婉清给她嘴里塞了一块甜瓜,这小妮子,估计又怕陆梨是下一个柳青青。 江婉清倒不这么觉得,那陆姑娘看起来只是身子弱,只要她安分守己,留下伺候凌风澈也不是不行,不过这些全看凌风澈的意思。 凌风澈将她抱回望月楼,府医仔仔细细检查一番。 最终得到结论,陆梨是一路舟车劳顿,又加上受过惊讶,晕了过去,只是身子弱,没有什么大病。 开了几副药就离开了。 喝了药睡了两个时辰陆梨才醒来,醒来时眼角还带着泪,似乎很难过。 直到凌风澈出现,她才哭了出来。 “王爷。”陆梨抓住凌风澈的手,哭得很是伤心。 影月站在一旁手足无措,恨不得把手伸出去给陆梨抓,这要是被王妃看到又说不清楚了。 “阿梨别怕,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凌风澈抽回手,询问道。 “前些日子村里来了几个小混混见东西就抢,还抓走了好几个女人,我母亲为了保护我被她们打死了。”陆梨说这话是几乎哽咽,哭的很凶。 “我父亲死了,母亲也死了,有家不能回,我只能投奔王爷。” 听到这些,凌风澈开口安抚道:“你放心本王会给你报仇,以后你就安心住在王府,这儿就是你的家。” “影月,陆姑娘受了惊吓不易挪动,先在望月楼住下,你去找两个侍女先伺候着。” …… 江婉月肿着脸和王氏回到江府,二人的腿都跪肿了,要丫鬟扶着才勉强能走路,江际中正好在府里,看到二人如此狼狈,险些从椅子上掉下来了。 “夫人,你们这是怎么了?” 王氏委屈地看着江际中,憋着嘴不说话。 这时候,江际中才发现她们身后竟还跟着王府的两个护卫。 “夫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不是去公主府赴宴了吗?”江际中立即追问。 “江大人,你还是先看看这个吧。”一个护卫上前,给江际中递了一张纸。 上面是王氏和江婉月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包括王氏敛财充实自己的荷包,上面还有江婉月和王氏签字画押的手印。 江际中只知王氏过日子精打细算,不知她在背后竟然富得流油。 江际中看着上面的内容,气得颤抖。 “夫人,这真的是你做的吗?你竟背着我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王氏不敢否认,凌王派来的人,监视着她,以免她狡辩。 这一招断了王氏的后路,让她抵赖不得。 “你说话啊!”江际中大喝一声,“所以这些年你就是在骗我是不是?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这么对我。” “父亲,不是的,母亲也是被逼无奈。”江婉月委屈地开口。 “你闭嘴,被逼无奈?谁逼她了,她一个外室我抬为平妻,做着正头娘子才能做的事,谁会逼她。” ------------ 第五十五章:江婉月罚跪 江婉月吓得缩着脖子,不敢再说话了。 “你们真是蛇蝎心肠,这些年我竟是看错了。”江际中直接将手中的东西丢到王氏脸上。 王氏一阵心凉,江际中可真会逃避责任。 作为一个父亲他难道合格吗? 他要是多关心关心江婉清,她们母女会这么肆无忌惮地伤害江婉清吗?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做的这些事哪一件不是你默许的,要不是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怎敢这么对你的女儿?” 护卫看到他们吵了起来,很少无奈。 “江大人,王爷派我等来,是要告诉大人,王氏从今天开始便是贱妾,孟夫人每日去玄武街跪够两个时辰,今日便开始,还请江大人配合一下。” “好,请二位稍等,江某配合。”江际中马上回应。 江际中说干就干,立马将王氏贬妻为妾,让她签了卖身契,不管王氏求情哭诉或是激烈反抗,他都没有一丝犹豫。 “卖身契签好了,请二位过目。”江际中奉上王氏的卖身契。 护卫确认无误,竟揣入怀中。 “王爷说了,妾室的卖身契理应交给主母才是,江大人诸事繁多,王妃自会派人送到江夫人手上。” 王氏愣了,如遭雷击! 这是要把她的后路堵死啊,原本她还心存希望,等人走了哄一哄江际中也许还有机会,现在机会没有了,她的卖身契要送到许氏那个贱人手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江际中不敢得罪凌王。 “那孟夫人我们就带走了,江大人保重。”护卫开口告辞。 江婉月祈求地看着江际中,她不想去玄武街跪着。 “好好好,辛苦二位跑一趟。”江际中恭敬地送走二人,哪敢说一句反对的话。 人一走,王氏就再也绷不住了。 “你怎能如此对我,我十六岁就跟了你,要不是我为你出谋划策,你能娶到许氏吗?要不是我委曲求全你能过上如今的日子,你以为你现在是给江婉清那个小贱人做主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心疼那些钱。” 王氏撕开了江际中的面具,毫不留情地指责着他。 “我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操持这一大家子,你竟然要我当贱妾,你还是人吗?”王氏一激动竟是扑上去抓花了江际中的脸。 江际中虽然人不行,但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若非如此许氏还不一定会看上他呢。 王氏这一激动直接毁了他的门面。 “泼妇,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我是没有做到一个父亲该做的,可我也没有让你虐待清儿,她也是我的孩子,你个毒妇,从今天开始你就去祠堂跪着,消一消你的罪孽。” 江际中怒气冲冲的走了,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王氏是如此蛮不讲理。 “你给我回来,江际中,你个没骨气的,你就是怕了,你怕王府的权势。” 江际中哪里肯回头,一溜烟跑没了影。 江婉月出现在玄武街上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这个消息,不到一会儿的功夫,玄武街站满了看热闹的人,都没地方下脚了。 “这位可是先前嫁给孟公子的江二小姐?” “是啊,就是她。” “她怎么跪在这儿?” “你还不知道呢吧,这是凌王的命令,她的心可黑着呢!” “啊,凌王不是她的姐夫吗?发生了什么事情,快详细说来听听。” “这江二小姐和她母亲王氏联合起来欺负江大小姐,也就是现在的凌王妃,差点害死江大小姐不说,还害过江夫人,现在二人对做过的事供认不讳,王爷才惩罚了这二人。”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之前听说这个王氏对江大小姐视如己出,还感叹江大小姐真是命好,遇到了好人。” “不止呢,听说王氏早就和江大人有了首尾,你看看江二小姐才比江大小姐小几个月,可见传言不虚。” “啧啧,这事办得真叫人觉得恶心,以前还传闻江大人和许家小姐是两情相悦,现在看来传言不可信。” “传言当然不可信,要我说让她跪在这儿都算轻的,还有那王氏听说只是贬妻为妾,还在江府住着呢。” “江大小姐也算是善有善报,不仅嫁进了王府,王爷还亲自为她撑腰,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迫害她了。”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附和。 江婉月才跪在这里一个时辰都不到,她们做的恶事就已经人尽皆知了。 她不仅要跪着还要听着众人的谩骂,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经此一事,她还有何脸面见人,江婉清这个贱人,怕是早就想到了这个场面了吧! 不远处的巷子里,孟秦桑听到这些话,忙蒙住脸,羞于见人。 江婉月这个毒妇,说是参加毓秀公主的赏花宴,他以为能有攀上高枝的机会,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情况,他的脸都被丢尽了,此刻也顾不上江婉月,悄悄溜回孟府,这次他可被坑惨了,一定不能这样算了。 第二日一早,孟秦桑驾着一辆大马车出现在王氏的铺子门口,指挥着两个小厮从车上把东西抬下来。 刚打开店铺大门的小二,一脸懵逼地看着孟秦桑,“姑爷,这是何意?” “哦,这是一百斤粮食,反正你们都是要进货的,不如买我的吧,我都给你们送过来了,省得你跑一趟了。” 小二更懵了,也没听夫人说要进粮食啊了,孟秦桑怎么就拉着一车粮食来了。 “姑爷,这夫人没说过,小的也不敢做主,况且我们这小店里还有粮食,怕是一时半会用不上这些。” 孟秦桑不以为然,他现在只想赚钱,江婉月出了那档子事,现在那些百姓路过他的店都会扔石头鸡蛋,哪里还有人肯光顾。 这都怪江婉月和她那个黑心肝的娘,害了他的名誉,让他赚不到钱,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之前还有些银钱,听了江婉月的话开铺子全砸进去了。 “我说搬就搬,这些货我已经卖给你们了,你们把钱给我,不然今天谁都别想做生意。” ------------ 第五十六章:被逼说出重生 孟秦桑拦在门口嚷嚷,已经有不少百姓停下来看热闹,小二没办法只能让人请来王氏再做打算。 王氏正在祠堂罚跪,又听到孟秦桑犯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女婿就是吸血鬼,要把她吸干才罢休。 跟凌王相对比,孟秦桑简直差得没边,连人家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也不知道月儿喝了什么迷魂汤非要嫁给这种人。 王氏急忙向铺子的方向跑去,银钱的事儿才是最要紧的。 一看到孟秦桑四平八稳的坐在门口,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你这个贱货。”王氏指着孟秦桑破口大骂。 孟秦桑不以为然,只要有钱赚贱货又能怎么样。 每天等着生意上门,他可等不住。 “岳母,反正你也是要进货的,不如拿了我的粮食,咱们都是一家人我和月儿的东西卖不出去,你也得想想办法不是。” 孟秦桑一副无奈样儿,王氏气昏了头。 “滚一边去,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没了我自然会采买,哪里需要你献殷勤。” “岳母这话可就不对了,我的铺子为何没人去你不知道吗?要不是你教江婉月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的东西能卖不出去吗?” 孟秦桑的话一出口,路人瞬间知道眼前这位蒙着面纱的女人是谁了。 这就是那位虐待主母嫡女的黑心外室了。 “这女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好端端地跑去当人外室,真不要脸。” “这铺子是她开的?我昨个儿还在这里买过东西,以后再也不来了,真是晦气。” “就是,隔壁街就是王妃开的铺子,价低实惠,态度又好,咱们去哪儿买。” 王氏听着议论,心都要碎了。 这可倒好,孟秦桑闹了这么一出,她的东西也卖不出去了。 未免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王氏还是决定先收下孟秦桑的一百斤粮食再说。 “好,买,我买。”王氏咬牙同意,“管事,把粮食抬进去。” “来人,把东西抬进去。”管事立即吩咐。 孟秦桑立即挡在前面,“岳母,我这里可不赊账。” “你。”王氏指着孟秦桑,“我还能赖账不成。” “一百两,还请岳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孟秦桑伸出一个手指头。 “一百两?你怎么不去抢。”王氏猛地往前一步,“市面上一斤粮食也才五文钱,你敢要我一斤一两,你是穷疯了吗?” “岳母都说那是市面上的价格了,我多少也要赚一些。” 眼看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王氏不想纠葛,忍痛付了一百两银子。 孟秦桑开心地掂量着银子,“我铺中还有不少货,要不岳母一并收了去吧?” “孟秦桑你还是人吗?”江婉月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只见她也带着面纱走了过来。 “夫人,我也是为了我们好啊,难道你不想这些日子吗?过两天就是翰林院的考核了,我们需要银子,难道你不想我通过考核吗?”孟秦桑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江婉月当然想让孟秦桑通过考核。 她的名声已经臭了。 唯有孟秦桑官路亨通,她才有扬眉吐气的一天。 江婉月的嚣张气焰,顿时熄灭了。 王氏一看心都凉了,这没出息的女儿,简直想打死她。 “明日一早,我亲自送来,岳母准备好银钱即可。”孟秦桑说完高兴地离开了。 王氏一把拽江婉月上了马车,她要被这个女儿气死了。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再有钱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王氏怒喝一声。 “母亲,你先别生气,你听我说,孟郎是一定会出人头地的,你相信我。” 王氏哪里肯信她的话,她之前就这么说过,可是结果呢?江婉清成了人上人,她跟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少说屁话,我不管他对你说了什么,从明天开始你不要去孟家了,你和孟秦桑和离!” 江婉月知道王氏是真的生气了,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了。 “母亲,你听我说,其实我是重生的,上一辈子我听了你的话嫁给了凌王,可凌王被抄家灭族了,反而江婉清嫁给孟秦桑之后一路顺遂,孟秦桑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她还在死牢救了女儿,给了女儿荣华富贵的生活,所以不能和离。”江婉月将重生的事说了出来。 王氏傻眼了,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可连在一起她就不懂了。 因为江婉月说的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人死了就是死了,哪有重生这一说。 她不信,肯定是孟秦桑骗了她的女儿。 “月儿,你可不要糊涂,这种话一听就是骗人的,莫不是那孟秦桑编瞎话骗你?”王氏还是不愿意相信有重生这种事。 “母亲,孟秦桑他什么都不知道,这都是我亲身经历的,我绝不会拿我的终身大事开玩笑。”江婉月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王氏还是不信,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怎么会有人死了带着记忆重来的呢,这比话本子还难编,江婉月莫不是被孟家那一家子整魔怔了。 “我知道这种事情别人很难相信,可我说的就是真的,母亲你还记得住在东跨院的刘姨娘吗?再过几天她就要病死了,到时候你自然会相信女儿说的。” “不可能,姓刘的那个贱人谁不知道她身子底子好,生了三四个还不消停,药都药不死她还能病死。”王氏不信。 “母亲就看着吧,她的病是绝症且病发就会死,到时候母亲自然就会知道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王氏也不跟江婉月计较了,她就等着看刘氏会不会死。 毕竟女儿是她生的,不到万不得已她还真不能让她和离,刚才说的也是气话,和离会被人看不起,她现在只是个姨娘,江婉月和离了还能找到什么好人家。 回到江府,江际中发现她私自跑了出去,大动肝火,堵在门口扇了她一巴掌。 王氏彻底疯了,“你做什么?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就打我,你个没心肝的。” ------------ 第五十七章:火烧祠堂 “你个娼妇,我让你跪在祖宗祠堂,谁让你私自跑出去的。”江际中是怕被凌王知道找他的麻烦,才想关着王氏。 “娼妇?你骂我娼妇,早在我床上快活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王氏被江际中的话伤了心。 谁都能骂她娼妇,江际中不行。 “骂你就骂你,还不快滚会祠堂跪着,敢再出来打断你的腿。” 江婉月眼看着恩爱的父母打了起来,急忙劝阻,“父亲,母亲只是出去……” “你给我闭嘴,你也不是好东西。”江际中骂红了眼,连江婉月也不放过。 王氏一听自己宝贝女儿被骂怒上心头向祠堂跑去。 江婉月怕她出事跟了过去。 王氏再也忍不住了,什么祖宗祠堂,还敢让她跪着。 怒火攻心之下将里面的贡品砸了个干净,砸了个爽快。 “让你骂我,让你打我,姓江的你们全家都没有一个好东西。”王氏边砸边骂。 江婉月一看王氏疯了,忙劝阻道:“母亲,这是祠堂,你不能砸啊!” “去她娘的狗屁祠堂,都砸了,砸了才好。” 母女二人拉拉扯扯的不小心碰倒了烛台而不自知,等发现的时候祠堂已经烧起来了,母女二人被困火中。 王氏的手被烧疼,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心里也开始害怕了。 “月儿,你快,你快出去。”王氏急忙往外推江婉月。 江婉月一把拽住王氏的手腕,“母亲,你快出来。” 谁知烧断了的房梁突然断裂掉了下来,把母女二人彻底隔开了,江婉月站在门口的位置,因此被推了出去,王氏就没那么好运了,困在里面出不来了。 府中诸人立即开始救火,江际中急得满头大汗,那可是祠堂啊,关系着他的未来,就这么少了。 这个死娘们干了什么啊! “父亲,你快救救母亲,她还在里面。”江婉月的脸被熏黑了,眉毛头发被少了,好在人没事。 “你说她还在里面?”江际中开始急了。 “对,母亲出门是为了保住咱们的铺子,你误会母亲了。”江婉月哭着说出王氏出门的理由。 江际中更是心焦了,他开始后悔,后悔没问清楚就打了她。 “快快,夫人还在里面,快进去救她。”江际中恨不得自己钻进去,可他怕死。 住在附近的百姓也纷纷加入救火的队伍,只可惜火太大了,一个多时辰才灭,等扑灭的时候江家祠堂已经变成了一片灰烬。 王氏命大,被救出来时只有脸和腿被烧伤,命还在,被抬出来时哭得很伤心。 差一点就死了,差一点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呜呜呜,老爷,我好痛。”王氏哀嚎着,眼泪已经流干了,眼睛熏得睁不开,她都不敢想自己现在有多丑陋。 江际中看到她的惨状,心中的怨气早就一扫而空,他就是再讨厌王氏,也不希望她死。 “你放心,我一定找人把你治好。”江际中也确实请了好几个名医为她医治烧伤。 孟秦桑也听说江家祠堂起了火,第二日没敢上门找晦气,他敢公然针对王氏但不敢跟江际中作对。 毕竟他现在还得靠江际中。 一连三日,凌风澈都没有到澄园来,陆梨姑娘也没有搬出望月楼,王府中纷纷猜测凌王要纳妾,传得沸沸扬扬。 更有甚者,传出王爷早就与陆梨姑娘私定终身的消息。 江婉清听到这些消息也没有多大反应,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倒是柳青青坐不住了,她不能接受凌风澈心里有别人,在听到二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时候,心都要跳出来了。 “珠儿,你确定都打听清楚了吗?陆姑娘这几日一直住在望月楼吗?”柳青青皱着眉头问道。 “是,奴婢都打听清楚了,是王爷亲自安排的。”珠儿也很无奈。 “那王妃呢?她就不管管吗?” “这奴婢打听不到,澄园围得跟铁桶一般,咱们的人都被赶出去了,现在当差的奴婢一个都不认识。” 柳青青麻了,她没想到几番较量,竟让澄园团结了起来,她们一点儿便宜都没占到。 现在该怎么办?她总觉得江婉清是不会拦着王爷纳妾的,这样下去陆梨这个贱人迟早会成为王爷的妾室。 而且王爷看起来很在乎她,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柳青青一个没忍住,去了凌老夫人房里哭诉。 凌老夫人这些天也不好过,一闭眼就是凌风澈红着眼质问她的样子,有时梦到凌风澈浑身是血的站在她面前。 她又怕又难受。 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她怎能不心疼。 可偏偏是她的儿子挡了她的路。 “孙嬷嬷,他不会再来了,不会来看我了。”凌老夫人眼神空洞地看着门口。 孙嬷嬷很想说她都要杀王爷了,王爷怎么会来,有时候她真看不懂凌老夫人在想什么。 “老夫人放宽心,王爷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能让你还住在王府已是法外开恩了。” “他是开恩吗?他是防着我。” 孙嬷嬷又无言了,能不防着吗?你这个样子也不像是死心的人。 “澄园的人被他撤走了大半,只留下你们几个,连厨房都关了,每日派人送来的都是我不爱吃的,与其这样还不如蹲大狱。” 孙嬷嬷实在不知怎么劝了,蹲大狱哪有这么舒服的,还有人伺候着,好吃好喝的供着。 此时,柳青青带着珠儿哭着走了进来。 一进门就跪在凌老夫人面前。 “姑母,你可要为青青做主啊,王妃答应纳青青过门,到现在也没有动静,她是不是反悔了。”柳青青哭得很是伤心,凌老夫人十分烦躁。 “住嘴,每日哭天抹泪的,你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娘,晦气玩意儿!你要想清楚,不要你的是澈儿,不是王妃,整天哭哭啼啼的谁看见都不会喜欢你。” 柳青青一惊赶忙住嘴,凌老夫人竟然帮江婉清说话,这怎么可能,难道她害怕了? “可是姑母,表哥这条路本就是行不通的,现在府里来了个陆姑娘,要是再这样下去,妾都轮不到我当了。” “陆姑娘?”凌老夫人脸色一凛,“我怎么不知道来了什么陆姑娘?” . ------------ 第五十八章:想当王爷的妾 “我也是今天才听珠儿说的,府里已经传开了,说是表哥部下的女儿,二人关系非同一般,同住在望月楼。”柳青青说着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心都要碎了。 凌老夫人闻言,脑中万千思绪而归,心中有了新的主意。 “你先起来吧,纳妾的事我已经逼过江婉清了,再逼反而适得其反,这事还得你自己拿主意,既然陆姑娘能住在望月楼伺候,你也可以,等生米煮成熟饭,还愁当不了妾吗?” 凌老夫人没好气地瞪着柳青青,“一个妾室而已,你就不能有骨气些,侧妃的位置也还空着,你就只想当妾。” 柳青青委屈,“自然是想的,可表哥不愿,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先当了妾再慢慢谋划。” “罢了,我再帮你一次,但是你要记住,等你嫁给王爷,需帮我办三件事。” 柳青青一喜,她就知道老太太有办法,“姑母放心,别说三件,就是十件也办的。” 门外的春兰听到这些,寻了机会,向澄园跑去,最近一段时间老夫人被王爷软禁了,她也没打探到什么消息,这把得了新消息,心里高兴坏了,总算能为王妃出把力了。 江婉清正在看账,春兰就来了。 “参见王妃。”春兰喜滋滋地行礼,不知怎的,来了澄园她整个人都放松了,心里还很高兴,仿佛王妃才是她的主子。 不对,王妃就是她的主子。 “王妃,奴婢听到老夫人要把柳姑娘送给王爷当妾,但事成后要柳姑娘办三件事,奴婢想着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便来告知王妃一声。” 江婉清一听皱起了眉头,纳妾的事她已经在准备了,柳青青就这么急吗? “你做得很好。”江婉清合上账本,看着春兰,“春兰,你想当王爷的妾室吗?” 春兰懵了耳根子通红,王妃怎么这样问? “王爷迟早是要纳妾的,我瞧着你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你想不想去伺候王爷?” 江婉清有她自己的计划,既然柳青青想嫁给凌风澈,春兰就可以掣肘她。 “不,王妃奴婢不想去。”春兰都要哭了,“王妃,若是迫不得已没人想当别人的妾室,春兰承认一开始是存了这样的心思,那是因为日子难过想着当了王爷的妾室,日子能好过一些,可是自打跟了王妃,奴婢觉得日子有盼头了。” 春兰说着跪在江婉清面前,“其实奴婢知道王妃不喜欢不衷心的人,可一开始奴婢根本没有选择,奴婢不听老夫人的只有死路一条,即便是来了澄园也没有想过要害王妃,跟了王妃之后就更不想有其他主子了,求王妃垂怜。” 春兰说的都是她的心里话,她卖身当奴是迫不得已,但不代表她愚蠢,谁是好主子她还是知道的,至于妾室,谁会放着正头娘子不当去给人当妾啊! 也就柳小姐那个蠢货。 “好,你的心思我已经知道了,既然你不想我也不会强迫你,现在母妃失势了,你若是想到澄园来或者想出府我可以为你做主。”江婉清淡淡道。 春兰犹豫一瞬,坚定道:“王妃,奴婢还是先留下墨园看着老夫人和柳小姐,奴婢总觉得老夫人有些奇怪,万一有什么事,有奴婢在也好提防一二。” 春兰做卧底做上了瘾,江婉清只好满足她的心愿,她觉得春兰真的是很聪明的女子,她对自己的命运有一定的掌控,在不能自已选择的时候,选择顺从,在能选择的时候大胆把握,这样清醒的女子江婉清很喜欢。 春兰走了,江婉清开始思考纳妾一事,原本柳青青想当妾也不是不行,但现在她存了这样的心思,江婉清改变了主意。 正当她想去见一见凌风澈时,凌风澈先带着陆梨来了。 “王爷想必是有事找我。” “是阿梨,她想来拜见你。” 江婉清这才发现,陆梨就跟在凌风澈身后,低着头仿佛很少惶恐。 “阿梨,这位就是王妃,本王跟你说过的。” “草民陆梨拜见王妃。”陆梨立即行礼,态度十分恭敬。 江婉清免了礼赐了座,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陆姑娘身子可好些了?”江婉清询问。 “谢王妃关怀,已经好多了。”陆梨一直低着头,看起来有些惶恐。 江婉清一时也看不透她和凌风澈的关系。 可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只要想图的和她要的不冲突,她都无所谓。 “陆姑娘是哪里人?家中可还有什么人?”江婉清继续询问。 “我是崔河人,父亲死在了战场上,母亲被贼人所害,仅剩我一人。”陆梨说着头更低了,似乎勾起了她的伤心事,语气有些颤抖。 “陆姑娘莫怪,毕竟要在府中常住,该问的还是要问一问的,至少要给姑娘一个留在府中的身份。”江婉清解释道。 “王妃思虑周全,我会些医术,平日可跟着府中府医处理些草药之类的杂活。”陆梨恭敬地回答。 “嗯,我没有意见。”江婉清看向凌风澈,“王爷呢?” “一切都听王妃的。”凌风澈也没有意见。 “那就请陆梨姑娘先住在灵韵阁,院子已经收拾过了,再派两个人过去伺候陆姑娘。”江婉清吩咐道。 “是,老奴已经安排了。”李嬷嬷回应道。 这件事几天前就已经安排了,陆梨在听到江婉清的安排时松了一口气,这些天她在望月楼住着,闲话听了不少。 这才急着面见王妃,没想到王妃很好说话,不用她说就安排好了一切,这最好不过了。 陆梨谢恩告退,凌风澈有意留下,江婉清也正有此意,她还有些话要对凌风澈说。 “王爷,上次我去巡庄铲除了仁和庄的毒瘤,我相信其他几个庄子也不干净,最近王府事多,我也走不开,能否请王爷安排人护送府中管事前去巡查?” 凌风澈欣赏地看着江婉清,没想到她还想着庄子的事呢,原本以为王府的事都够让她烦心了,她莫不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 第五十九章:鲜花只送心上人 “可以,你思虑周全,我放心。”凌风澈把玩着桌子上的茶杯,每次到澄园来,他的内心总能安静下来。 江婉清似乎总是一副淡然的模样,澄园也永远一片岁月静好。 这几日他故意克制,没来澄园,心中急躁不安,甚至无心办公。 今日只静静片刻功夫,他的心就静下来了。 “王府,我看王府守卫府兵暗卫不少,王爷以后出来可要多带些人才好。”江婉清关心道。 “嗯,上次事发突然,是个意外。”一句简单的关心,凌风澈的心暖洋洋的,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母妃的事你不必管,本王已经找过她了,她若是来找你,爱听的就听着,不爱听就赶出去。” “王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只是王爷你……”饶是饱读诗书,江婉清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要是问了就是在凌王伤口上撒盐,不问也不行,她始终觉得王府的灭亡跟凌老夫人有关系。 只有搞清楚凌老夫人的动向,她才能阻止这件事。 “要问什么你便问。”凌风澈表情淡淡,没有一丝难过伤心之意。 即便如此,江婉清还是知道他肯定心里难受。 “王爷受伤的事,想必是母妃做的吧?” “是,我问过她,她承认了。”凌风澈还是淡淡的,仿佛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为何?王爷对母妃不薄,她为何要这么做?”即便是心中早已确认的事情,在得到肯定的时候,江婉清还是愣住了。 王氏纵然再狠心,也没有做过雇凶杀人这种事,她不是亲娘,倒也说得通,那凌老夫人呢? 她可是凌风澈的亲娘啊! “我还有个弟弟。” “嗯。”这个江婉清一直都知道。 “他犯错被罚去镇守边境,无招不得回。”凌风澈风轻云淡地说着,江婉清静静地听着。 “若是我死了,他就可以借着探亲的名义回来。” “仅仅是因为这个?”不是她不信,是太荒唐了,仅仅是小儿子要回京,大儿子就得死? “嗯,这些年母妃明里暗里暗示过很多次想让凌风吟回来,我都拒绝了。” “那也怪不得王爷,是陛下的意思。”这种事情想一想就知道不可能是凌风澈能办到的事情。 “是,所以母妃才想我死。” 江婉清闻言不知怎么安慰他,但有一点可以确认她们都是被放弃的那一个,江际中为江婉月放弃她,凌老夫人为凌风吟放弃了他。 说不上完全明白凌风澈的心情,但感同身受是有的。 二人攀谈了一炷香的时间,凌风澈就走了,江婉清一直都知道他很忙。 直到凌风澈离开云竹才敢说话。 “王妃,其实奴婢觉得王爷心里肯定是有你的。” “何以见得?”江婉清笑着看向她。 “你看啊,王爷处处维护你,还给你管家权,最主要的是他替你出头教训了王氏和二小姐,要是心里没你怎么会做这么多事?” “或许王爷也需要一个人料理王府的事,也正好我帮了他一次,他不想欠人情才帮我教训了王氏母女呢?”江婉清反问。 “不对不对,一个人如果不在意另一个人的话是不会为她出头的,教训王氏偷偷打一顿就好了,又何必借毓秀公主的赏花宴呢?”云竹分析得头头是道。 “总之,王爷肯定是对王妃动心了。”云竹看着江婉清,“也对,像我家王妃这么美的人,很难有人不喜欢吧!” “你呀。”江婉清戳了戳云竹的头,“你猜多大,谁告诉你的这些?” “话本子里都是这么写的,英雄难过美人关,王妃是美人,王爷是英雄。” 这次轮到江婉清无言了,小丫头年纪不大,还知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凌风澈确实是英雄,可她算不得是美人。 “王妃快来看,王爷派人送来几盆花,各式各样可好看了。”李嬷嬷通报一声。 江婉清带着云竹走了出去,只见院子中间摆满了花儿,确实是各式各样的叫不上名字的花儿,簇拥在一起很是漂亮。 花是影月送来的他还没走。 “麻烦影月侍卫转告王爷,花很好看我很喜欢。”她确实很喜欢,谁不喜欢鲜艳的东西呢。 云竹也看呆了,“这都是什么花儿啊,真漂亮。” “昨日王爷出城办事途经一片草原,这花儿就是生长在草原野花儿,王爷觉得好看便派人挖了一些回来。” 说完又觉得不妥,解释道:“王爷说这样好看的花儿王妃看不到实在可惜,便专门采来送给王妃,可移植在后花园中供王妃观赏,府中花匠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影月说完眼皮子狂跳,这是他瞎编的,王爷可没有说过王妃看不到可惜了之类的话。 他只是吩咐采来送给王妃,其他什么都没说。 不过他觉得王爷肯定是这么想的。 不然以前见过的奇花异草很多,王爷从没有采过一朵。 “王爷的心思我是知道的,还请代我写过王爷。” 影月见江婉清高兴,也满意了,他就知道这么说江婉清肯定能明白王爷的心意。 影月一走,花匠就真的来了,江婉清看着他们栽花,也不算浪费了这美妙的景色。 “王妃,王爷想请你看,直接带你去外面看多好啊。”云竹想的是凌风澈带江婉清出去,两个人别提有多浪漫了。 江婉清笑笑没说话,想必王爷是怕再次遇到危险吧。 树后的某人看到江婉清高兴,不由地勾起嘴角,她喜欢就好,不枉费他大费周章地搬回这些花儿。 倒是影月这小子话太密了,也不知道是谁教他这么说的,这话一听就不是他能说出来的。 他不过是途经一片花海,觉得好看带给她看看罢了,她终日被关在王府里,想必很无聊,等他得出空来,一定亲自带她去看看真正的花海,这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凌风澈很满意,江婉清很满意,柳青青却不满意,她不满意的是江婉清竟然让陆梨住在灵韵阁,那可是离望月楼最近的所在,这是什么意思,要纳陆梨为妾吗? ------------ 第六十章:怒怼陆梨 不行,一定要阻止这件事发生。 柳青青带着珠儿就去了灵韵阁,她倒要看看这个陆梨长什么样子。 陆梨正在收拾东西,柳青青就闯了进来。 “就是你勾引了表哥?”柳青青怒声道。 陆梨转身,看到柳青青怒气腾腾的样子,以为她是凌王的妾室。 “你误会了,我不过是个可怜人,承蒙王爷王妃不嫌弃,留在王府做些粗活。”陆梨有礼的解释道。 柳青青细细打量着她,弯弯柳叶眉,细细丹凤眼,小翘鼻樱桃小嘴一点点,一看就是个狐媚子。 陆梨也打量着她,脸儿圆圆,额头饱满,一双杏眼,薄唇轻抿。 “你少在我面前装可怜,王妃同意你住又能怎么样,我们王府还是我姑母说了算的,你要是没人要就该去庙里当姑子。”柳青青不依不饶。 “这位姨娘,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来投奔王爷是父亲遗愿,并非……” “住嘴。”陆梨的话被打断,柳青青怒道:“谁告诉你我是姨娘的?难道我只配当妾吗?” 陆梨愣了,王妃她见过,王府没有侧妃,不是妾为何要如此生气的质问她。 此时珠儿解释道:“陆姑娘还请慎言,我家小姐是老夫人的侄女儿,王爷的表妹,并不是府中姨娘。” “还请姑娘赎罪,我初来王府不知姑娘身份。”陆梨赶忙道歉,她一个孤女最怕惹祸上身。 柳青青却不依,“你算什么东西,说赎罪就赎罪。” “那姑娘要如何才肯消气?” “给我跪下磕头认错。” 听闻此言被拨来伺候陆梨的侍女秋菊听不下去了。 “柳小姐,你这个要求怕是过分了吧?陆姑娘初来乍到不认识你很正常,你何苦要这样为难人?” 柳青青一看秋菊是澄园的人,怒气更盛,一个江婉清欺辱她就够了,现在下人都敢骑到她头上了。 “啪。”柳青青一巴掌扇在秋菊脸上,“你一个贱婢还敢质问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秋菊是二等侍女,从前伺候王爷,后来伺候王妃,对她都很客气,公然被柳青青打,心里也很不服气。 捂着脸道:“柳小姐,你跟我说身份?我是奴婢,但那也是王府通过文书过了规矩正经买来的,没犯错就是王爷王妃来了也不能随意打我,你呢你是什么身份?不过是老夫人远房侄女儿罢了,即便是当了王爷的妾室,那也是要过贱妾文书的,又比奴婢高贵多少呢?” “贱蹄子,你还敢侮辱我。”柳青青怒急,冲上前去抓秋菊的脸,陆梨见状忙挡在秋菊面前。 “柳小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愿意下跪道歉,你不要为难秋菊姑娘。” 柳青青哪里肯听她的,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贱妾文书四个字,她可以当妾,但接受不了别人拿这个取笑她。 “柳小姐如此生气,我哪里说错了吗?当了妾就是入了贱籍,身契也是要交给王妃的。”秋菊火上浇油的说了一句。 陆梨忙劝道:“好秋菊,快别说了。” “柳小姐,你消消气。” 柳青青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陆梨,巴掌就往秋菊脸上呼。 “你个娼妇,叫你乱说。” 陆梨被蛮力推开,一个不小心头磕在桌子上,顿时鲜血淋漓。 “小姐,快别打了,陆姑娘受伤了。”珠儿急忙提醒道。 柳青青这才住手,看到陆梨头真的磕破了,心慌了。 “你…你自己磕的跟我没有关系。”柳青青急忙撇清关系。 陆梨只觉得晕头转向,扶着桌子道:“柳姑娘别打了,我愿意下跪道歉。” 说着她当即跪了下来,顾不得头破血流,还想着跟柳青青道歉。 “放肆,你在做什么?”凌风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看到陆梨受了伤,忙上前拉起她,关切道:“阿梨,你怎么样?” 陆梨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柳青青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灭,变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表哥你可算来了,我听说王府来了位陆姑娘,想来看看她缺不缺东西,谁知她以为我是王爷的姨娘,对我出言不逊。”柳青青忙扑到凌风澈身边,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就是,我们小姐是好心来看看,谁知陆姑娘竟不领情。”珠儿忙帮着自家小姐。 秋菊嘴被打烂了,头发也乱了,听到柳青青颠倒黑白不干了,以前竟没发现柳小姐这么能装。 “王爷,不是这样的,我和陆姑娘正在收拾东西,柳姑娘就来了,进门就是一顿吆喝,扬言就说陆姑娘要勾引王爷,还要她下跪道歉。”秋菊很是气不过。 “你胡说,明明是她辱骂我,自己撞破头来陷害我。”柳青青的眼泪说来就来,一哭一说就变成了受害者。 凌风澈一个头两个大,女人果然比敌人更麻烦,尤其是爱哭的女人。 “陆姑娘受伤了,还是请府医先检查一下吧。”闻讯赶来的江婉清适时开口道。 凌风澈没有异议,府医号脉检查的功夫,江婉清就将一干涉事人等叫到了一起,包括目击者,一个不少。 江婉清和凌风澈端坐在主位上,秋菊和珠儿跪在下面,柳青青委屈地在一旁落泪。 等陆梨包扎完之后,就看到这幅场景,忙跪在秋菊旁边。 “王妃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将柳姑娘错认成王爷的妾室,我愿意给柳姑娘道歉,只要柳姑娘能消气。”陆梨说得十分诚恳。 江婉清也没有听取她的一面之词,而是看向秋菊,“秋菊,你来说。” “不行,凭什么让她说,她是你的人,自然是向着你的。”柳青青不服气。 李嬷嬷不悦道:“柳姑娘这话不实,秋菊是我们澄园的人没错,可此事跟我们王妃无关,怎能说向着我们王妃。” “那谁能保证她不会包庇她,反正秋菊的话不可信,我不接受,王妃本就不喜欢我,谁知道会不会趁机针对我。” “表哥,你可要为我做主啊,青青一张嘴哪能说过她们五六个。”柳青青原本怨毒的眼神在看向凌风澈时立马变得温顺,楚楚可怜的样子。 ------------ 第六十一章:巧燕善变,掌嘴二十 凌风澈没有说话,看向江婉清。 意思还是江婉清决定就好。 “那你先说。”江婉清看向柳青青。 柳青青眼底的得意转瞬即逝,欲语泪先流。 “近日府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说来了位陆姑娘,只不过是心生好奇想来看看,谁知这位陆姑娘一见我就说我是表哥的妾,这话不仅是侮辱了我更是侮辱了表哥,我一时气不过才争执了几句,谁知秋菊就要打我。”柳青青颠倒黑白地说了一通。 “秋菊,现在你来说。”江婉清看向秋菊。 秋菊还没说话,柳青青忙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说谎吗?” “柳姑娘,你觉得此事只能听你一面之词吗?”江婉清淡淡询问。 “我又不可能说假话,为何不行?” “好,柳小姐敢发誓吗?若有一丝不实此生无缘嫁给王爷。” “你…”柳青青气得牙痒痒,江婉清分明就是故意的,她明明知道她最爱的就是王爷,这誓她就不可能发。 江婉清见状就知道柳青青不敢发誓,示意秋菊说。 “回王爷王妃,柳小姐进门就对陆姑娘恶语相向,说她勾引王爷,陆姑娘多次解释柳小姐都不听。” “柳小姐态度恶劣,陆姑娘以为她是王爷的妾便叫了一声姨娘,柳小姐便要陆姑娘下跪道歉,奴婢不过拦了一句,柳小姐打了奴婢,陆姑娘为维护奴婢被柳小姐推倒撞破了头。” 秋菊如实相告,江婉清早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她就知道府中流言四起,柳青青迟早生事。 “你们可都看见了?是这么回事吗?”江婉清询问当时在屋外的奴婢。 奴婢们纷纷点头回应。 柳青青觉得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没一个替她说话的,她竟不知道江婉清的地位已经这么高了。 今日她本来没想着要打陆梨的,不过是想出言吓唬吓唬她,没想到她被秋菊言语激怒了,这才没控制住。 “可是,她说我是妾,不是侮辱我吗?”柳青青不服。 “侮辱?若是我记得不错,前几日母妃还命我纳你进门,你既觉得妾是侮辱了你,此事可作罢。”江婉清淡淡道。 柳青青心中一阵懊悔,她不应该这么说,现在反而让江婉清占了上风。 她若承认是侮辱岂不是不能过门,若说不是侮辱,刚才那番事就是她挑事。 所幸不回复江婉清的话,转移话题道:“姑母是这么说过,可王妃真愿意纳我过门吗?都过了这么多天,怎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她倒要看看江婉清怎么说,她分明就没打算接纳她。 “这话可就错怪我们王妃了,老夫人说的当日我们王妃就看了日子,就差王爷点头了。” 柳青青的话又被堵了回来,江婉清真有这么大方吗?她不信。 见陆梨还跪着,江婉清开口道:“李嬷嬷,快把陆姑娘扶起来,此事陆姑娘是受害者,要好好补偿才是。” 陆梨这才开口道:“谢王妃主持公道,此事也怪我不该叫柳姑娘姨娘,我愿意向她道歉。” 陆梨再次表明态度,倒显得柳青青没事找事。 “柳小姐无端殴打她人,掌嘴二十,并承担陆姑娘的医药费,珠儿不知劝阻主子,罚月银一个月,秋菊护住有功赏五两银子。”江婉清吩咐道。 秋菊高兴的连连磕头,她就知道王妃是公平的,陆梨也感激地看着江婉清,只有柳青青不服。 “凭什么打我?秋菊顶撞了我却什么事都没有,你还说没有偏心。” “就凭是你先挑的头,陆姑娘好好待在屋里,就因为你遭此横祸,你就该负责。”江婉清话闭,一个眼神就有人将柳青青拉了出去。 院子里立马传来清脆的声音,开始柳青青还敢反抗,后面只能求饶,在后面声音都没有了。 这就是她江婉清的性子,做错事就必须付出代价。 凌风澈见江婉清很快就将事情解决了,很是满意。 在这一方面江婉清确实很厉害,女人的那些心思计量她都很熟悉,有她在,他是放心的。 “往后府中诸事都先禀报王妃处理。”留下一句话凌风澈就走了,他是真的头疼啊! 一群女人叽叽喳喳各说各话,吵得头疼。 如果是他处理,一人五十大板什么实话都出来了,但江婉清的做法才是他最佩服的,她知道每个人的弱点,只要捏住了弱点什么事都能办成。 柳青青眼看着凌风澈离开,还想去追,被凶悍的婆子一把捞住,扇完了最后一巴掌。 “柳小姐,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看到王爷就往上扑,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王爷看到也不会喜欢的。”婆子粉刺到。 柳青青倒是想骂回去,可惜二十个嘴巴,打的跟猪头一样,根本张不开嘴。 她实在不明白,江婉清还没有过门的时候表哥对她是很好的,有求必应,绝不会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打她。 要是丫鬟敢以下犯上,通通发卖。 她不知道为什么江婉清来了就变了,她不知道给表哥灌了什么迷魂汤,迷得表哥什么都听她的。 可她忘记了,凌风澈大多时候是没有表态的,都是凌老夫人一手操办,柳青青见他也都是凌老夫人在场,说到底都是凌老夫人的缘故。 不过正是因为凌风澈不表态,才让她觉得是默许的。 江婉清好心地给她赐了药,就走了,她觉得柳青青实在是蠢,如果陆梨姑娘真是王爷的心上人,这么一闹王爷怎么可能还会纳柳氏为妾,要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知道他想什么,她这样只会把凌王越推越远。 见人都走了,陆梨鼓起勇气道:“柳小姐,我会些医术,可要帮你看看脸上的伤?” “不用你假好心。”这一口开,扯得脸颊生疼,柳青青忙闭上了嘴,狠狠瞪了一眼陆梨,要不是这个女人,她也不会挨打。 她还敢在这里假好心,柳青青不服气地走了,她发誓总有一天会还回来,江婉清、陆梨你们给我等着。 ------------ 第六十二章:柳青青的反击 这边江婉清出了门,心情很不错,带着李嬷嬷云竹等人在花园闲逛,清风徐来,阵阵花香,不免有些陶醉。 “王爷送的花儿真好闻,颜色也好看。”云竹乐呵呵的说道。 “是啊,我想着送王爷什么东西好呢?总不能只进不出吧。”这件事从凌风澈送她书开始她就想了,只可惜一直没想到合适的。 “王爷练武,要不找匠人打造个武器,王爷肯定喜欢。”送礼就送别人需要的,实惠能用得上,云竹这样想也没错。 江婉清摇摇头,“王爷的佩剑就是最趁手的兵器,不换得好。” 神兵利器都是和主人磨合好,有感应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没送过男人东西。”云竹小声道。 这话倒是惹得江婉清和李嬷嬷笑了起来。 “我看还是送衣服荷包这些贴身的东西吧,最能代表女儿家的心意。”李嬷嬷开口道。 “嬷嬷,你又笑我,我针线活做得不好,王爷怕是不会喜欢。” “心意最要紧。”李嬷嬷拍着江婉清的手,“姑娘,我瞧着陆姑娘倒是个听话的,王爷似乎很是中意。”说着李嬷嬷的神情有些严肃。 “陆姑娘很聪慧,这府里闲话不少但你瞧陆姑娘似乎没有受到一丝影响,如果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江婉清问云竹。 “如果奴婢是陆姑娘,肯定很害怕,如果不喜欢王爷,定要跟王妃表忠心才是。” “那如果喜欢王爷呢?” “那还不乘机求王爷庇护,左不过跟柳姑娘一样装可怜。” “可你看陆姑娘她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像不知道似的,这才是最聪明的,即便是受了委屈也没有多说一句。” “对。”云竹开口道:“刚才那种情况,我肯定会忍不住申辩。” “这才是陆姑娘的高明之处,以后跟陆姑娘有关的事情,你们都要提防着。” 李嬷嬷和云竹纷纷应下,心里也算有个底。 “云竹,你待会儿告诉春兰一声,让她最近多看着柳小姐。”江婉清又吩咐道。 “王妃是怕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李嬷嬷突然变得严肃。 “她今日挨了打,王爷没有向着她,肯定心里不平衡,以她的性格肯定要做出反击,咱们要提前预防。” 江婉清说得也不无道理,云竹转头就跟春兰说了,春兰借着送饭送水,一直盯着柳青青。 一连几日柳青青都没有什么动静,甚至有些平静,只在自己屋里养伤,不出门也不多事。 府中派去巡庄的队伍已经出发了,江婉清琢磨着做个什么生意。 就在大家以为柳青青这次不会生事时,春兰乔装打扮来了澄园。 她包裹得很严实,江婉清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谨慎。 “王妃,柳小姐出府了。” “出府了?”江婉清将手中的书放下,若说平时出府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她安静了这么多天,突然有了行动,让人不得不多想。 “奴婢原本想跟着她的,可她很谨慎,出门不久我就跟丢了。”春兰似乎有些沮丧。 多好的活儿啊,她给办砸了。 “没事,你做得很好,她去做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回来后有什么反应,珠儿被我罚了月银想必心里很不痛快,你寻个机会跟她聊聊,说不定什么都知道了。” 春兰眼睛一亮,“还是王妃聪明,我都没想到。” “你也不要心急,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说罢又问道:“春兰姑娘,你可识字?” “奴婢打小就买了身,不识字。”春兰有些沮丧,想必王妃有什么要紧事需要识字的,她不识字怕是要错过机会了。 “不过夏荷识字,她比奴婢聪明,学着看着自己就会了。” “嗯,无妨,从今日开始你得空可以去账房那里认字看账,夏荷我也会安排她做一些事,这个你不用管。” 江婉清的话落在春兰耳朵里犹如天籁,她觉得这辈子都值了,没想到她春兰有朝一日还有读书识字的机会,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儿地磕头。 春兰回到墨园时情绪已经调整了过来,一心只想办好江婉清交代的事。 珠儿陪柳青青回来后就去了后院打水。 春兰找准机会凑了过去。 “珠儿姑娘,你也来打水啊?”春兰提着空桶出现在珠儿身后,在她费力地打上来一桶水之后,顺手帮了她一把。 两人合力把水提了上来,珠儿擦着汗道:“多谢,我家姑娘想洗澡,我来打水。” 以前墨园人多,打水这种粗活轮不到她,自打凌风澈把人撤走之后,洗衣服打水都得她做。 “这有啥,以后有困难就来找我,姐没有其他长处,就是力气多。”春兰的笑容很温暖,珠儿毕竟年轻没什么戒心,对春兰话也多了起来。 “春兰姐姐你人真好,又是跟着老夫人的我二等丫头,我可怎么办呢?”珠儿心里有话无处诉说,还没等春兰问,就说了起来。 “你跟着表小姐,将来是要嫁给王爷的,以后肯定是荣华富贵的日子,你又何必妄自菲薄。” “哎,姐姐有所不知,府里又来了位陆姑娘,更得王爷喜爱,上次柳小姐找了陆姑娘的晦气被王妃罚了,我也被连累罚了月银,都快活不下去了。”珠儿说着都快哭了。 “陆姑娘我倒是听说过,好好的怎么会招惹上她,我可是听说王爷挺重视她的。”春兰压低声音道。 “是柳小姐自己找过去的,王妃当即就发了火,王爷也没有向着柳小姐。” “这又是何必呢,说到底柳小姐也是客人,陆姑娘也是客人,好端端的为何要自找晦气。” 珠儿本身没往这方面想,经过春兰的提点,也觉得是柳青青没事找事,她要是不去能有这回事吗? “还不是怕王爷娶了陆姑娘,咱们都知道柳小姐中意王爷,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王爷不喜欢她,可柳小姐不信偏偏要贴上去。” “那你可要好好劝劝,别让她再做错了事。” ------------ 第六十三章:做卧底做上了瘾 “她是主子,咱们是奴才哪儿敢啊,明知道她做的事不对,我还得跟着做。”珠儿有些委屈。 “这你就错了,咱们是王府的奴才,她柳小姐不过是门儿亲戚,算不得正经主子,你可要长点心啊她犯错了不过是赶出府去,你可就不同了。”春兰故意说得吓人。 珠儿胆子小,不由地担心了起来。 春兰说得对啊,她又不是柳青青的奴婢,不过是暂时伺候罢了,做事可不能胡来。 春兰见状,继续输出,“若是有什么问题拿不定主意,你可跟我说,我帮你出出主意,可千万别葬送了前程。” 珠儿皱着眉,有些难以启齿,确实有事,但柳青青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往外说。 春兰很好说话地不问了,“走吧,我帮你提水,别叫柳小姐等久了。” 珠儿千恩万谢地谢过,把春兰当成了知心好友,虽然那件事不能说,但其他的说了不少。 水提了回去,春兰又帮忙烧开倒在了浴桶中,正要离开时,柳青青便走了进来。 春兰恭敬地行了礼就要走,柳青青却叫住了她。 “你是?”春兰脚步一顿,刚想自我介绍,就听到柳青青开口道:“春兰?” “是,我是伺候老夫人的,看珠儿妹妹提水有些费劲儿,便帮了她。” 一旁的珠儿忙道:“是,春兰姐姐人好心善。” 柳青青打量着春兰,高个子大骨架,看起来有把子力气,人也激灵旁边的珠儿又矮又小,还有些粗笨。 要是能把春兰留为己用,还愁办不成事吗? 春兰不知自己被柳青青盯上了,心里还想着怎么办好差事。 “春兰姑娘,你想跟着我吗?”柳青青直接问道。 “啊?”春兰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看起来像个很贱的人吗? “我可以把你的卖身契要过来,以后你跟着我就不用再受苦了。”柳青青说的十分真诚。 “你也知道我的身份,肯定是要嫁给表哥的,以后跟着我日子比现在好过。” 春兰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一把,王爷的妾她都不想当更别说她的侍女了,这个柳青青脸可真大啊!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自然不能这么说。 “奴婢跟着谁都一样。”春兰委婉地拒绝。 柳青青似乎没听懂她的意思,继续道:“那可不一样,现在府里有个王妃管着,你难道不想给自己挣个前程吗?等事成我保你做王爷的贵妾。” 嗯?成事?成什么事? 这是有事啊! 春兰立即反应了过来,柳青青不知道她是王妃的人,肯定不会有戒心,说不定还能套取有用情报。 “奴婢自然是愿意的,就是不知道老夫人肯不肯。”春兰故意装得很为难。 “没事,你先帮我办事,剩下的我去说,姑母疼我,肯定愿意的。” 春兰半推半就的应下,柳青青为了表示诚意自然是要表示一下的。 扭捏许久才不情愿地从荷包里捏出些散碎银子递给春兰。 “拿着吧,你很少有这么多赏赐吧?”柳青青自以为很阔气。 春兰看着碎得不能再碎的银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攥紧手心,生怕一不小心碎银子就消失不见了。 春兰就这样在柳青青身边当了卧底,成了谍中谍。 她似乎很享受当卧底刺激的感觉,心里又兴奋了起来。 不断地鼓励自己不想当卧底的丫鬟不是好丫鬟。 每天用完晚膳,凌风澈都有练武的习惯。 平日都是影月陪着他,今日也不例外。 柳青青躲在竹林旁的假山后,静静等待珠儿的到来。 没过多久一道身影悄悄地走了过来。 “小姐,王妃已经喝了那盏下了药的茶,这会儿云竹正陪着她逛园子呢。” “好,可以行动了。” “是。” 凌风澈刚练完拳,只顾着走路,没看到迎面走来一个人影,那人手里端着一盆水,一个不注意全倒在了凌风澈身上。 “奴婢不是故意的,王爷赎罪。”小丫鬟立即跪下来求饶。 “你这糊涂东西,水全倒王爷身上,要是着凉了怎么办?”影月呵斥一声,小丫鬟吓得发抖,不敢抬头。 “起来吧,下回主意。”凌风澈并没有苛责。 “多谢王爷。”小丫鬟立即站起身,快步离去。 “王爷,你的衣服全湿透了,还是先换一身衣服再去见王妃吧。”影月提议道。 湿答答的衣服套在身上着实不舒服,凌风澈烦躁了皱起眉头。 “先换衣服吧!” 凌风澈朝望月楼走去,影月也跟了过去,柳青青看到此情此景,心中一阵兴奋。 成了! 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珠儿,你去告诉姑母,就说内院闹了贼人。” 是,珠儿立即向墨园的方向跑去。 王府内,突然灯火通明。 凌老夫人大步来到珠儿所指的方向,这是她第一次不顾禁足第一次出来。 因为珠儿说今晚不但能成事,还能让江婉清那个贱人受到惩罚。 “老夫人,柳小姐说胸闷想出来走走,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进了内院,一定是毛贼。” “大胆毛贼,竟敢来王府内院行窃!来人,都给我搜。”凌老夫人下令道。 举着火把的小厮立即四散而去,开始搜查。 动静很大,惊动了不少人跟着搜查。 “你家小姐呢?” “我家小姐刚才还在这儿,许是身体不舒服在那里休息,我去找找她。”珠儿回应道。 珠儿刚走,达叔就带着一队人马走了过来。 看到是老夫人立即行礼问安,“见过老夫人,不知发生了何事?” “府中混入了贼人,我正在命人搜查,你来做什么?” “我也是听到动静过来看看,进了贼人是大事,仔细伤了老夫人,可通知了王爷?”达叔没有丝毫离去的意思。 凌老夫人也不赶他,来得正好,等待会儿柳青青跟澈儿生米煮成熟饭,也好当个见证人。 此时达叔发现要比她发现来得好。 突然,另外一个方向传来动静。 又有人举着火把朝这个方向走来,看阵仗比她们带来的人还多。 凌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母妃,发生了什么事情?”一道清脆的声音出现。 一起来的还有江婉清的身影。 她的身后跟着一群小厮,也都举着火把。 凌老夫人瞪大了双眼,看江婉清的眼神也变得奇怪。 “府中进了可疑的贼人,我们正在抓人。”达叔回了一句。 ------------ 第六十四章:捉奸在床 “达叔,你赶紧带人去搜,一定要将可疑之人搜出来。”江婉清立即下令。 “是。”达叔立即带人去搜。 江婉清端庄的站在凌老夫人身旁,火光照应在她从容的脸上。 恍惚间,凌老夫人觉得她从江婉清身上,看到了她婆母的影子。 她听到过很多人称赞她婆母。 即便日子穷,孩子们教养的很好。 气度不凡,处事从容。 她以前也跟在婆母身边,也亲眼看着她料理家务。 仿佛只有她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这一刻,江婉清也给了她这种可怕的感觉。 “啊!”突然一声尖叫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青青。”凌老夫人一下子便听出这是柳青青的声音,立即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江婉清抬步跟上。 门从里面锁上了,达叔被人堵在门口,进退两难。 “青青。”凌老夫人走进,还不忘发生喊柳青青的名字,生怕别人不知道里面的人是柳青青。 江婉清走近一看,拦着达叔的是影月,心中不解。 “影月侍卫,发生了何事?”江婉清询问。 影月脸色不好,不敢抬头与江婉清对视,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 “啊!放开我。”柳青青的尖叫声再次传了出来,伴随着难以描述的声音。 凌老夫人动了怒,一把推开影月,“滚开,你听不到柳小姐呼救吗?拦着做什么?里面的是谁?” 影月脸色惨白,只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 “王…王爷…。” “什么?”凌老夫人变了脸,“往日让他娶他不娶,现在竟做出这种事,看我不打断逆子的腿。” 其他人一听是王爷也不敢进去了,达叔转头跟在江婉清身后,看她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心疼。 这个王爷真是的,王妃让他纳妾他不纳,竟做出这种让王妃伤心的事情来。 真叫人寒心。 达叔心里不由的怪起了王爷,发生这种事就是在打主母的脸,以后王妃还怎么在府中立足?真是有辱斯文。 不知不觉,达叔心中的天平已经倾斜了。 江婉清倒是一如既往的冷静,看了旁边的云竹一眼,似乎在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云竹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她们已经事先跟王爷通过气了,按理来说王爷不应该中招才是。 可影月拦在门口说明了一切。 或许是柳青青太难对付了,王爷中招了也说不一定,江婉清心里猜测。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可怕的。 没了影月的阻拦,凌老夫人轻而易举的打开了门,床上一男一女,衣衫不整,尤其是男人,下半身全光着。 “青青。”凌老夫人冲进房里,目光所看到的一切,让她瞬间石化。 “姑母,我…我不是的,是王爷…”柳青青连忙跳下床,用手拼命的抓着松散开来的衣衫往凌老夫人的方向跑。 “逆子,你这是做什么?青青本来就是可以嫁给你的,你为何要毁了她的名声?”凌老夫人冷声质问,“你必须娶了青青,纳她为妾,不,侧妃,必须给她侧妃之位。” 那男子借着柳青青哭诉的机会,躲在了被子里,听到凌老夫人的命令也没有吭声。 见状,柳青青哭的更大声了,“姑母,青青没脸见人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表哥不愿意认,青青这就去死。” 柳青青决绝的朝旁边的柱子上撞去,早就候在一旁的春兰手疾眼快的拉住了她。 “让我去死吧,让我死吧,我不活了。”柳青青哭的肝肠寸断。 “你放心,姑母自会为你做主,这个侧妃非你不可。”凌老夫人的语气不容置疑,脸上不禁有些得意。 “母妃。”男人危险的气息慢慢靠近,“侧妃非谁不可?” 凌风澈从外面走来,伴随着他来,屋里的气压都低了几度,刚才还昂头吃瓜的小厮,现在都低下了头。 影月一喜,忙道:“王爷,不是你?” 凌风澈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你家王爷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 影月尴尬的挠了挠头,不是他蠢。 是王爷湿了衣服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紧接着就听到柳小姐的尖叫声,他误以为王爷失身了,这才想拦住众人,给王爷逃跑的机会。 谁知里面的不是王爷,他就说嘛,王爷才不会那么蠢。 凌老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凌风澈,他在这里,那床上的那个是谁? 柳青青险些没控制住,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凌风澈在这里,那刚才与她春风一度的男子是谁? 更可怕的是这么多人看到了这件事情,她还怎么嫁给凌风澈。 不! 这不是真的! 大脑飞速旋转,随即柳青青就换了说法,“表哥,你就算不想被这么多人看到,你也不能偷偷离开啊,你这是要青青死啊!”这就是非要凌风澈认下不可了。 江婉清看了一眼柳青青,又看了一眼床上瑟瑟发抖的男人。 “柳小姐,从事事关重大,你确实刚才和你…的是王爷吗?” 柳青青心虚了,她也不知道,刚才屋里黑她偷偷灭了灯,不过她是看着凌风澈一个人进来的,总不会有错。 “对,这我还是能认出来的,你不用质疑。”柳青青一口咬定就是凌风澈。 “对,这还能有错吗?这是澈儿的房间,刚才侍卫拦着我们那么久,肯定有猫腻。”凌老夫人急忙道。 主要柳青青那么肯定,她就不信这还能认错人。 凌风澈气笑了,“以前我就替母妃背过不少锅,现在这么大的一个屎盆子也要往我身上扣吗?” 凌老夫人抿抿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母妃可知道这是什么事情?我认了意味着什么母妃知道吗?替我考虑过吗?”凌风澈觉得有些可笑。 “她嫁给我就这么重要吗?比儿子的名声还重要?你拿我当什么人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现在捉奸在床,青青一个姑娘家,总要有一个说法。”凌老夫人的语气瞬间软了下来。 “母妃,你今日干嘛来了,怕不是一早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专门来捉奸的?”凌风澈没有丝毫顾虑。 ------------ 第六十五章:贼喊捉贼 “当然不是,我是来捉贼人的。”凌老夫人慌了。 “本王不瞎。”凌风澈扫了柳青青一眼,“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如实招来,本王有的是办法自证,到时候的后果你可承担不起。” 柳青青周身一凌,她知道凌风澈的手段,咬着牙不敢说话。 “还不快给本王滚下来。”凌风澈怒吼一声,床上的男人连滚带爬地跪在了他脚下,头都不敢抬。 “这不是孙康吗?”还是达叔眼尖,只凭背影就认出地上的男子是谁? “孙康?”凌老夫人诧异地看着地上的男子。 “对啊,就是您身边孙嬷嬷的儿子,您应该不陌生吧?”达叔还不忘介绍一下身份。 “不,不可能,他早就不在府中做事了,不可能是他。”一直跟在凌老夫人身后的孙嬷嬷双腿一软,险些跪下地上。 凌风澈一脚将人踢翻在地,众人看清了他的容貌。 尖嘴猴腮,确实是孙康。 孙康忙爬起来跪趴在地上,“娘,救我!” “王爷,这是误会,这一定是误会。”孙嬷嬷立即跪了下来。 她的儿子孙康在外开了一间杂货铺子,经常给王府送货,所以可以自由出入王府。 柳青青即便是私通也不应该找到他的头上,他现在怎么也理不清现在的局面。 “还不从实招来。”凌风澈冷冷的道。 孙康看了一眼旁边的柳青青,柳青青威胁地瞪了回去,孙康便不敢开口了,只一味地求饶。 “王爷饶命啊,小人被人打晕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他的话不会有人信。 “有人要害我,肯定是有人要害我,是…是王妃,一定是她,她定是怕我成为妾室,抢了她的。”柳青青伸手指向一旁的江婉清。 她恨啊! 明明江婉清被她下了药,现在应该昏睡着,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她带了这么多人看她的笑话,就是想毁了她。 江婉清没有理会柳青青,吩咐道:“达叔,先把无关的人遣散。” “是。”达叔立即把小厮赶了出去,关上了门。 凌老夫人看到这一幕,差一点儿没有急火攻心气过去。 柳青青这个蠢货没有算计到江婉清,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孙康,你一个外男,怎敢私自进王府内院?”江婉清大声呵斥道。 孙康吓得一哆嗦,连忙求救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孙嬷嬷被凌老夫人瞪了一眼不敢说话,多说错多,只会让江婉清抓到把柄。 屋里一片死寂,谁都没有说话。 只等着帘子后面的柳青青穿好衣服。 穿好后,柳青青唯唯诺诺地走到凌风澈旁边。 “表哥,你要相信我,我没有与人私通,我是被人陷害的,我今晚胸闷出来走走,刚走到望月楼旁边就看到一个可疑的人进了内院,赶紧让人去通知姑母抓贼。” 凌风澈不为所动,柳青青继续哭诉:“珠儿走后,我感觉胸口难受得厉害,想着表哥或许就在望月楼,所以我就进来了,谁知刚进门,就…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差一点儿就…呜呜呜…还好姑母来得及时,贼人才没得逞。”柳青青说着不断往凌风澈身边蹭。 凌风澈不断地躲避,还是让柳青青摸到了手,柳青青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表哥,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是被人陷害的。” 凌风澈没有表态,倒是江婉清开口道:“柳小姐,你口口声声说是被人陷害的,可有什么证据?” 听到江婉清询问,柳青青无比厌恶,所有人都没说话,就她能耐,肯定是故意的。 “我…我没有。”柳青青委屈道。 珠儿立即跪在地上,“王爷王妃,小姐说的句句属实,若是假的又怎会让我去找老夫人呢。” 江婉清的目光落在孙康身上,“你为何会在王府内院?” “回王妃,小的经常给老夫人送东西,今日就是来送东西的。”孙康急着替自己辩解。 “送什么东西?”江婉清追问。 孙康急出了一身汗,他是来给柳青青送东西的,可他不敢说实话,说了就是死路一条。 孙嬷嬷有心帮自己儿子辩解,碍于老夫人不敢开口。 凌老夫人见状厉声道:“够了,江婉清我还活着呢,王府的事还轮不到你做主。” 江婉清识趣地闭上嘴,凌老夫人又换了个和蔼可亲的态度看向凌风澈,“澈儿,这件事应该是个误会,此事也不难处理,孙康没得逞,难就难在外面很多人都看到了,你看不如你纳了青青,给她一条活路。” 凌风澈双手紧握成拳,凌老夫人这就是在逼他,喜不喜欢是一回事情,可这种事情他怎么认? 他原以为老夫人只是不喜欢他,现在看来她就没拿他当人,有时候他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亲生的。 “王爷,其实我不是第一次发现内院有可疑的人,只是碍于王妃名誉才没有说出真相,一定是王妃发现我知道了真相,想灭口。”柳青青愤恨地看着江婉清的方向,此刻她已经顾不上形象,只想扳回一局。 江婉清听到这句话冷笑了一声。 柳青青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真是狗急跳墙。 凌老夫人急忙见缝插针,询问道:“青青,你看到什么了,如实说,别怕!” “我看到,王妃和一个男人私会。”说完还不忘观察凌风澈的反应,见他面色阴沉,又补充道:“第一次我怀疑我看错了,可是我偷偷观察了许久,今日才敢声张。” “是的,奴婢与小姐一直在一起,奴婢也看到了。”珠儿也附和道。 “柳小姐,你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看到我的,可否说得详细一些?”江婉清没有一丝慌乱。 “第一次约莫是半个月前,饭后你在园子跟一个男子散步,之后我每天都天天跟着你,估摸着那男子来了有三四次,王妃,王爷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柳青青转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 第六十六章:跳梁小丑 “我每日都有饭后散步的习惯,身边跟着的都是李嬷嬷和云竹,有时候达叔也会来汇报府中事务,你说我单独跟一个男子可有旁的证据?”江婉清询问道。 “同为女子,我…我原本是不想让王妃如此难堪的,可王妃苦苦相逼,为了表哥的清誉,我不得不说出真相,王妃可不要怪我。”柳青青一副为难的样子。 这个时候只要春兰说自己也看到过,就能把火引到江婉清身上,这是她早就计划好的。 “珠儿是你的侍女,她的话可不作数。”云竹提醒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我发现此事后心中忐忑,无意间发现墨园的春兰也知道此事,为了王妃的名誉,我一直让春兰守口如瓶,表哥不信叫春兰一问。” 很快春兰就被叫了过来。 “奴婢能证明。”春兰走进来,跪在中间。 “王爷,奴婢几次在花园撞见王妃,她都是和云竹李嬷嬷三人,绝没有旁人在,至于柳小姐说的奴婢知道此事,是因为她私下找过奴婢,要奴婢做这个伪证,王妃往日对奴婢不薄,奴婢不愿冤枉王妃。” 柳青青一阵惊愕。 春兰这个贱人,竟然叛变了。 怪不得江婉清能逃过一劫,要是她喝了那杯下了药的茶,此时难堪的就是她了。 江婉清站起身,走到柳青青面前,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柳小姐你可要看清楚了,我平日穿的衣服都是王爷赏的浮光锦做的,在月光下会发出光芒,我哪怕站在暗处别人也能一眼看到我,你确定我今晚会穿着这身衣服与人私会?” 柳青青沉默了,一时找不到好的对策。 她又没有浮光锦,怎么会知道还有衣服能在月亮下发光。 “都不用说了,柳青青,你出府找孙康的事,王妃事先已经告诉我了,我本来想给你一次机会,若你肯说实话王府还能留你,没想到你竟然攀扯上王妃,本王只好将你逐出王府。”凌风澈一直隐忍着。 午后云竹就跟他说过柳青青的行踪,他就有所防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孙康这种人竟然也混在王府中,还无端连累了江婉清。 江婉清的为人他是信得过的,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此时的柳青青还不知道,如果她只是狡辩几句,凌风澈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可她污蔑江婉清,他忍不了。 柳青青闻言犹如大梦初醒,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她刚才简直像一个小丑。 就连江婉清早就知道了她的计划,只等着她作死,真是可笑,就在前一秒她还觉得自己能赢,凌风澈一句话直接让她跌入谷底,还不如死了算了,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她不能死。 在看跪在一旁的春兰,柳青青更明白了,春兰早就是江婉清的人了。 亏她还一切自己精明,结果却是引狼入室,真是可笑。 事到如今,她还能说什么。 “孙康,你还不说实话吗?”江婉清冷冷的道:“你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 跪趴在地上的孙康吓尿了,凌王知道了,他不认也得认,只好全盘托出。 “五日前柳小姐找到小人,要小人准备最强的迷情香,今日午后小人按时送来,离开的时候被人打晕了过去,醒来就在这里了。”孙康抖得很厉害。 “小人醒来,就发现柳小姐在脱小人的衣服,小人觉得浑身燥热,一时没忍住,就…”孙康明白发生了什么也很后悔,一个劲儿地磕头。 “小人也是被陷害的,求王爷饶命。” 看到孙康对着江婉清卑躬屈膝,柳青青险些气晕过去,可她也不会就此认命。 “是,我承认,我是找他买了催情香,可我是想给表哥用的。” “她没有进门前我就表明了心意,你为什么不拒绝也不答应。”柳青青换了一口气,“你吊着我,让我以为你也喜欢我。” “直到她进了门,我还是没有一个名分,这满府谁不知道我心悦你,你不要我,我还怎么活,我不这样谁又会帮我?” 凌风澈沉默了,其实这件事他有自己的私心,他知道皇上一直在暗中观察王府,所以才纵容柳青青,想营造一个多情人设。 但无论如何,他从没有一丝逾矩。 “本王告诉过你,日后定会帮你寻一门好亲事,你还不明白吗?” 柳青青被气笑了,没有明确拒绝就是接受,这难道是她想错了。 然而凌风澈已经不想多说,“来人,把孙康拉下去乱棍打死。”凌风澈沉声下令。 孙嬷嬷脸色惨白,扑在孙康前面。 “王爷,他也是被人蛊惑了,柳小姐再怎么说也是老夫人的侄女儿,她要的东西康儿哪有不给的,求王爷开恩。”孙嬷嬷苦苦哀求。 柳青青面色惨白,生怕赵康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娘。”孙康吓得浑身瘫软,几日前柳青青来找他,他还开心地飞起。 来王府也没有任何防备,毕竟二人不是第一次私下见面。 可这一次竟然要了他的命。 孙嬷嬷抓着孙康的胳膊,“儿啊,你爹死得早,娘只有你这一个儿子,娘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 说完她又爬到凌老夫人的面前,拽着老夫人的衣角,“老夫人,孙康他绝没有胆量敢伤害柳小姐,求老夫人开恩,留他一条生路,以后当牛做马孝敬老夫人。” 凌风澈不为所动,凌老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要他命的不是催情香,而是他敢私自留下王府,若人人效仿,府中女眷还能安心度日。” 这话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孙康非死不可了。孙嬷嬷磕破头也没有用,柳青青终于知道害怕了,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勇气。 外人都说凌王心狠手辣,她却发现对她的事情上王爷总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一度以为自己不同,现在她才知道没有人是例外。 孙康只是在王府逗留,就被打死了,那她呢,会不会也是死路一条。 “王爷,倒也不是只是死这一条路。”江婉清突然开口。 孙嬷嬷愣了一下,看向江婉清。 江婉清竟然会为她说话,她心里有些发毛。 凌老夫人一听江婉清说话就呼吸不顺,因为她完全猜不透江婉清的套路。 ------------ 第六十七章:拿出证据,狠狠回击 “我也觉得孙康一个外男不敢随意进出王府,而且柳小姐去他的住处找他,孙康又没防备地来王府赴约,说明二人早已熟识,这样的事情怕不是一次两次了。”江婉清头头是道地分析。 柳青青的脸色顿时铁青。 她知道又被江婉清说对了。 “表哥,我没有。”柳青青依旧嘴硬。 “今日发生了这种事情,为保全柳小姐的名声,不如让孙康娶了柳小姐,一来保全了柳小姐的名声,二来孙康就不用死了。”江婉清给出了建议。 “同意,我同意,我们一定对柳小姐好。”孙嬷嬷连忙表明态度。 孙康自然也不会推辞,他本就对柳青青有意,如此一来倒是成全了他。 “不,我不同意。”柳青青一脸抗拒,“我和孙康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发生,从前也没有半分逾矩,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千方百计地毁了我,但我死也不会嫁给他。”柳青青立马拒绝,孙康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娶她? “孙康,你说是不是她指使你来污蔑我的?”柳青青指着江婉清质问。 “孙康,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说出是谁指使的,我就有办法保你的性命。”凌老夫人突然坐直了身子,胸有成竹的说道。 江婉清一阵无语,这两人是非要把屎盆子扣到她的头上吗? 云竹紧张的汗都要下来了,只要孙康指认了王妃,王妃就百口莫辩了。 孙嬷嬷赶忙推了孙康一把,“快说啊,到底是不是被人指使的。” 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江婉清可能要倒霉了。 柳青青承认找孙康买了催情香是给王爷用的,但孙康为什么会和柳青青混在一起,这个事还没有结论呢。 明眼人都更相信柳青青喜欢的是王爷。 王爷和孙康,是个人都选王爷。 “王爷,你的意思呢?你相信谁?”江婉清直接询问凌风澈。 凌风澈想也不想,“本王自然是信你的。” “这件事到此为止,王妃断然不可能做这种事情,柳青青本王念在你与母妃的关系,放你一条生路,嫁给孙康和逐出王府你自己选一样吧。”凌风澈办事可不会这么弯弯绕绕,他只相信他愿意相信的。 “澈儿,你办事一向公平,你就这么相信她说的话?”凌老夫人被凌风澈的态度震惊了。 她知道自己儿子办事雷厉风行,可也讲求证据,现在怎么只认人不看证据了。 “即便是青青买来了催情香,那也是因为喜欢你,我不相信她会自毁清白,江婉清她早就知道青青的计划,安排孙康岂不是顺理成章。” “母妃,她…”凌风澈还想替江婉清说话,江婉清就打断了他,“王爷,母妃说得对,如果今天不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也堵不住悠悠众口,王爷信我便好。” “孙康,我再问你一次,是我指使的你吗?”江婉清厉声询问。 “你别怕,说实话,我保你不死。”凌老夫人再次替孙康撑腰。 “是,是王妃指使的我,如果我不答应,她就会杀了我娘,王妃掌管王府,我被她逼迫,根本没有选择,求老夫人救命啊。”孙康磕头求饶。 “你还有什么话说?”凌老夫人冷声质问。 江婉清没有出声,屋里再次陷入死寂。 柳青青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这样一来局面就被她扭转了,江婉清定会被她拖下水。 “王爷,老夫人,王妃竟然以卑鄙的手段威胁我儿陷害柳小姐,手段太毒了,一定不能纵然了她。”孙嬷嬷恶狠狠地盯着江婉清。 “王爷,青青虽做错了事,但绝不会拿别人的清白开玩笑,你一定要为青青做主啊!”柳青青委屈地看着江婉清。 “来人,给我把江婉清抓起来。”凌老夫人一声令下。 孙嬷嬷挽起袖子第一个上前,准备按住江婉清。 凌风澈掌心微动刚要阻止,就被江婉清一个眼神制止了。 “谁敢动我。”江婉清冷喝一声。 李嬷嬷立即上前将王嬷嬷挡了回去。 江婉清拿出一枚令牌,举向众人。 凌老夫人看到这枚令牌,眉头都拧紧了。 这是可以调动府中府兵的令牌,从前在老凌王手中,她要了多次,那老东西就是不可能给她。 现在江婉清拿着耀武扬威,上次就是这枚令牌坏了她的好事,这次又想故技重施。 “放肆,别以为拿块假令牌就能唬得住我,你要清楚谁才是王府的主子。”凌老夫人怒声呵斥。 “达叔。”江婉清朝门外喊了一声,达叔听到声音走了进来。 “你说谁才是王府的主人?”江婉清拿着令牌询问。 “王府的主子是王爷,王爷不在,谁持有令牌谁就是主子。”达叔不卑不亢地回应。 “狗奴才。”凌老夫人怒骂一声,“我在王府生活了一辈子就不是主子了吗?” “来人,给我把江婉清拿下。” 凌老夫人带来的小厮们刚想动手,王府的护卫就再次出动,把江婉清保护了起来。 江婉清转身坐在凌风澈旁边的位置上,气势十足。 凌老夫人气的胸口不断起伏,都这个时候了,江婉清还这么嚣张,凌风澈竟然一句话也不说。 他是死人吗? “柳青青与孙康早有私情,我把证据摆在诸位面前,也好让柳小姐死个明白。”江婉清徐徐开口,语气不紧不慢,但足以让柳青青害怕。 “你…你这是污蔑。”柳青青白着脸反驳。 江婉清懒得跟她废话,目光看向达叔。 “达叔,把搜到的东西呈上来。” 达叔一挥手,护卫立即走了上来,把一个包袱打开放在地上。 “这些东西是我一早吩咐侍卫去孙康的住处搜出来的,如果柳小姐与孙康没有关系,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孙康的住处?” 凌老夫人一眼就看到那一堆东西里的一根簪子,那是她赏给柳青青为数不多的东西中的其中一件。 不中用的东西,凌老夫人暗骂一句,但面上没有表露出来。 倒是柳青青看到那堆东西,乱了针脚。 “这…这些东西都是我遗失之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么说这些东西都是柳小姐遗失的,恰巧被孙康拾了去?”江婉清继续追问。 “也不一定都是丢的,或许是他偷的,我找了没找到也就罢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住处。” ------------ 第六十八章:势必查清真相 柳青青脸色毫无血色,心里很慌。 她没想到江婉清竟然会派人找来这些东西。 凌风澈冷眼瞧着这些东西,虽然他全部认不出来,但有一两件是眼熟的。 刚刚还得意的凌老夫人和孙嬷嬷只一会儿时间,脸色变得铁青。 尤其是孙嬷嬷,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的儿子她清楚,他喜欢柳青青。 可是孙康不听她的,她阻止不领情,这些年花在柳青青身上的钱还少吗?家底都要掏空了,他还执迷不悟。 “表哥,不是这样的。”柳青青向凌风澈靠近,还想狡辩。 凌风澈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给本王打,打到说实话为止。”一声令下,护卫立即上前,朝着孙康胸口就是一脚。 孙康被踢翻在地,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孙康痛得捂住胸口,护卫还没打算罢休,拉起衣襟儿又是一拳打在脸上,牙齿都打飞了,瞬间有鲜血流了出来。 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孙康鼻子被打歪了,鲜血流了一地,其实凌风澈还有更狠毒的手段,不过他不想在江婉清面前使用。 “不要打了,王爷求您高抬贵手,他承受不住的。”孙嬷嬷护着孙康。 凌老夫人也赶忙使了个眼色,让她宫里的人先把护卫拦下。 “王爷,我知道孙康该死,可他还不能死,还是先问清楚真相要紧。”江婉清的话起了左右,凌风澈才下令让护卫退下。 这些人不见棺材不落泪,只有吃一些苦头才肯说实话。 “王妃,你既说我与孙康有私情,那请你拿出证据来,不能平白污蔑我,还白白搭上一条人命。”柳青青敢这么说,就是断定江婉清没有证据。 她跟孙康都是没人的时候见面的,也没留下任何证据。 “你放心,我既说了,就肯定会有。”江婉清看向一旁的春兰,“春兰,你把看到的都说出来。” “是。”春兰恭敬应下。 “不,她是你的人自然是向着你的,她的话不可信。”柳青青当即拒绝。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她早就把春兰这个贱人杀死了。 她已经坏了一次事,不能让她再胡说八道了。 “柳小姐,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怕什么?”江婉清质问。 “你…”柳青青白着脸,在江婉清面前,她总是被怼得说不出话来,她讨厌这样,可有没办法。 “春兰,你就把看到的说出来就好。”江婉清淡淡道。 柳青青的目光立即转向春兰。 这个贱人要是敢胡说,她就打烂她的嘴。 “王爷,奴婢在墨园的确多次看到柳小姐私会赵康。”春兰如实说道。 “你胡说,春兰我知道你也喜欢王爷,想当王爷的妾,可王爷看都不看你一眼,所以你嫉妒我,想借此机会除掉我。”柳青青立即找到了借口,反正春兰说什么她都不会承认。 春兰听到她这么说,不由得被恶心了一把。 “柳小姐,你可别这么说,哪有人上赶着当妾的,我从来没想过当王爷的妾,你可别污蔑我。” 早在王妃问她的时候,她就回答过这个问题了,她不想当妾。 凌风澈听到这话,头一次觉得被人嫌弃了,虽然他不想纳妾,可被人拒绝心里还挺不爽的。 凌老夫人还想替柳青青开脱。 可她那一包私物就摆在面前,要说丢的实在也说不过去。 凌风澈又不是傻子,这么一包私物同时出现在一个男人的住处,实在不可能是丢的。 思来想去还是怪柳青青不检点,她一心想嫁给凌风澈,又怎么能和孙康扯上关系。 柳青青低着头看着凌风澈阴沉的脸,大脑飞速旋转。 “表哥,一定是他偷的,他有觊觎我的心思,我不肯他便偷了这些东西。” “孙康,你说这些东西是不是你偷的?”凌风澈无奈地询问。 孙嬷嬷抱着受伤的儿子哭得泣不成声。 她不敢说出真相,要是说出来就坐实了孙康与柳青青私通。 凌老夫人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可是你说出真相,孙康就得背这么大一口黑锅,王爷也不会饶了他的。 “老夫人,这孩子是我疼了三天三夜才生下来的,求您高抬贵手,饶他一条性命。”孙嬷嬷只能向凌老夫人求饶。 凌老夫人现在也不好抉择。 柳青青跟孙康私下往来她并不知情,可单看这些东西就知道她并不清白,她也有被蒙在鼓里的愤怒。 保柳青青还是孙康,她也很为难。 孙嬷嬷跟了她很多年,知道墨园太多事了。 可她更知道上次伤了凌风澈的心,现在她的话凌风澈已经不听了,能不能保下两个人,她也只能试一试。 “澈儿。”凌老夫人柔柔地唤了一声,凌风澈没有回应。 凌老夫人走上前,试图握住凌风澈的手,凌风澈也拒绝了。 “澈儿,我知道你生气,其实事情到这一步也没有查下去的我必要了,青青也受了委屈,孙康纵然罪该万死,可孙嬷嬷就他一个孩子,孙嬷嬷伺候了我这么多年,也是看着你长大的,这件事能不能交给母妃来处理,饶孙康一条性命,就当是行善积德,你看怎么样?” 凌风澈依然不为所动。 “我已经说过了,王府的事交给王妃处理。” 这话就是让她求江婉清,如果江婉清肯算了,他也无所谓。 可是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她如何能拉得下脸去求江婉清,那不是打她的脸吗? “来人,把孙康拉下去。”凌老夫人不顾凌风澈的话,依然选择我行我素。 “慢着。”江婉清开口阻拦。 “闭嘴,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忤逆我,我知道你看不惯青青,什么脏水都想往她身上泼,别以为澈儿纵然你,你就可以不顾礼法,我是你的母妃是长辈,你再敢对我不敬,我绝不扰你!” “母妃误会了,你既说孙嬷嬷在你身边这么多年,那她的儿子受了冤屈,不是更要查清楚吗?早说了他自己都没有认罪,你们就草草结案,怕是不妥吧。” ------------ 第六十九章:愿意纳妾 “孙康,你可认罪。”江婉清冷声质问。 “小的…”孙康不想认罪。 “王爷,孙康是冤枉的,奴婢可以证明孙康并没有偷盗柳小姐的东西,因为奴婢亲眼看到她给孙康东西,甚至孙康也送了她不少东西,就在柳小姐的屋子里,派人一搜就什么都清楚了。”春兰再次开口。 看她的架势,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来人,马上去搜柳小姐的住处。”江婉清立即下令。 凌老夫人懵了! 孙嬷嬷也懵了。 她们做梦也没想到自己院子里出了春兰这个叛徒,打了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护卫队行动迅速,首领立即派人去搜柳青青的住处。 “表哥,不能让他们搜,青青还未出嫁,怎能让男人随意进出闺阁。”柳青青试图拦下护卫队。 可凌风澈不为所动,他今日来似乎是看戏的,在必要的时候帮一把江婉清,不需要的时候他就座着冷眼旁观。 柳青青此时此刻有一种错觉,她觉得如果不是江婉清,凌风澈甚至查都不会查,早就把她赶出去了。 这个想法一出现柳青青竟生出一身冷汗。 越是这个时候头脑越清晰,很多事情也就想明白了。 凌风澈说过他非心上人不娶,她一直不知道他的心上人是谁,可他娶了江婉清。 原以为是被逼无奈,可之后的一系列事情表面他并不是被迫的,他对江婉清很好,甚至愿意看着她闹。 此刻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十分的可笑。 她就是一个笑话,以为江婉清和自己一样,实则只有她蠢得要死。 她彻底急了。 “表哥,你们如此逼我,我只有一死。”说完柳青青朝着一旁的墙壁跑了过去。 “青青。”凌老夫人急忙大喊一声。 可是柳青青已经朝墙壁撞了过去,一副决绝的模样。 柳青青本来是装装样子的,她哪里肯舍得让自己死。 她要是一出事,场面就乱了,自然就顾不上查下去了。 可是她想错了。 江婉清早有预判。 春分飞快地冲了出去,在柳青青的头撞到墙之前,一把将她推到一旁的桌子上去。 柳青青打落了一桌子的茶杯茶碗,无助地趴在桌子上,立马有丫鬟上前按住了她,再不会给她寻死的机会。 “柳小姐大好的年华可不能寻死,人死不过一撮白骨,不如好好活着。”江婉清走了过去,不冷不热地开口道。 “你不过是想侮辱我罢了,表哥,难道你就看着她欺辱我吗?”柳青青再次把希望寄托在凌风澈身上,只要凌风澈帮她说话,江婉清就没办法了。 “不过是搜一搜院子有何不可?”凌风澈冷声质问。 “澈儿,你这是什么话,青青还未出阁,怎么能让外人进了闺阁,这要是被人知道会戳破她的脊梁骨。”凌老夫人气得颤抖。 “母妃,难道你不想还柳小姐一个清白了吗?不查如何堵住悠悠众口,查清楚才能还柳小姐清白,如果查清楚柳小姐是冤枉的,我听候母妃发落。”江婉清一副坚决要查的样子。 凌老夫人也没有理由阻拦了,听候发落这种话都说了,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江婉清,你是一定要逼死我吗?”柳青青带着哭腔。 “柳小姐,难道你不想洗清嫌疑吗?”江婉清反问。 柳青青狠狠地噎了一下,眼里一片死寂,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此时,护卫队已经进了柳青青的院子,没费多少功夫就搜查出了不少证物。 闻讯一行人去了墨园,江婉清走在最前面。 “把搜到的东西都拿到院子里来。”她沉声吩咐。 凌风澈和凌老夫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东西一样一样地出现在大家眼前。 先是一支簪子。 木制的,刻了一朵梅花。 刻着孙康的名字。 这簪子是孙康刻了送给她的! 接着是一些名贵首饰,倒也没见柳青青戴过。 还有几匹不值钱的布,有钱人家是不会用这种布的,一般百姓倒是常见。 还有几张银票,三盒银锭子,光是银锭子一盒就有一百两。 江婉清拿过银票看了一眼。 北齐对银票的管制还是比较严格的,凡是去钱庄兑换银票,就需要出示私印,这个印章要在官府备案。 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兑换的,还得是有钱的,或是官宦人家才可以。 这个孙康是有点钱的。 钱庄的规矩是存多少银子便开多大的银票。 支取完一笔钱,银票会被回收,如果只是取一部分,那就要把剩下的再存一次,所以一张银票只能取一次银子。 银票上会印官府的印章,还有钱庄的印章,最后就是所有人的印章。 开具银票是,必须是本人带着印章去开。 但是支取只需要带着银票去就可以了。 这些银票上印着孙康的私印。 其他可以狡辩,但银票狡辩不了。 江婉清把银票递到凌风澈手里。 凌风澈瞧了一眼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表哥,你听我说。”柳青青欲言又止,泪水不断往出涌。 凌风澈冷冷的将银票扔在地上,这种东西他摸一下都嫌脏。 “表哥,你听我说,我和孙康是清白的,我的心里只有你。” “那这些东西你又如何解释?”凌风澈反问。 柳青青难以自证,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她还不知道今晚最大的错误就是把江婉清攀扯进来。 “我爱的人是表哥,此生绝不会背叛。” “死到临头,你还嘴硬,你当我也是傻子吗?今晚的事到底如何,你从实招来。”凌风澈动了气。 “柳小姐对王爷一片真心,这我也是看在眼里的,母妃之前要求纳柳小姐为妾,我早就选好了日子,后天益嫁娶,一应手续我早就办好了,只等着柳小姐过了门,签了身契就算是王爷的人了,柳小姐又何必做出这种自降身份的事来。”江婉清惋惜道。 “你胡说,你怎会真心接纳我,你不过是看到我出事了,故意说出来的。”柳青青不信。 ------------ 第七十章:解决柳青青 要是早就准备好了,为何一早不说,要逼得她做出这种事来。 “云竹,你来说。”江婉清懒得跟她废话。 “柳小姐,老夫人,我家王妃那日出了墨园就开始准备了,也按照老夫人的吩咐准备了一份儿嫁妆,虽说王爷不同意,我家王妃还是决定后日抬柳小姐过门的,不信可以问账房先生,支取银子时都有过报账的。”云竹将实情说了出来。 凌老夫人愣了,柳青青更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后日,后日啊! 再等一日就可得偿所愿了。 都怪江婉清这个贱人,不早说,逼得她以为凌风澈不要她,才做错了事。 “表哥,我错了,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做错了事,那也是因为太在乎表哥了的缘故,求表哥看在我对你一片真心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吧。”柳青青泣不成声,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孙康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发生了这种事情凌风澈肯定不会再要她了。 江婉清也是这么觉得,凌风澈要是原谅她了,相当于给自己戴了一顶绿帽子。 柳青青这次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明日你便搬出王府去。”凌风澈冷声下令,“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你是母妃侄女儿,与孙康私下往来,本王也管不着,可是,你不该让外男进王府内院来,还攀扯上王妃。” “本王绝不姑息,将孙康拉下去乱棍打死。” 凌风澈坚持要处死孙康,凌老夫人也无话可说,证据确凿她还能说什么呢? 她只恨柳青青这个不检点的东西,坏了大事。 孙嬷嬷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早知这样,她还不如顺了江婉清的话,承认了他和柳青青有私情,让孙康娶了柳青青,总好过让孙康死。 “王妃,是老奴错了,求王妃看在我年事已高的份上,放我儿一条生路吧,一切罪责老奴愿意承担,要杀就杀我,别杀我的儿子。”孙嬷嬷跪在江婉清脚下求情。 此情此景,也只有江婉清能说上话,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王爷,孙康固然该死,好在没酿成大祸,不如就以私闯民宅的罪名送到官府去吧。”江婉清提议道。 倒不是她心软,只是觉得孙康罪不至死。 此事说来还是柳青青责任更大。 “你看着办。”凌风澈说完就要离开,孙嬷嬷的心才放到肚子里。 私闯民宅,顶多挨一顿板子坐几年牢,只要人不死就行。 柳青青突然笑了起来,转头看向凌风澈的背影。 “你好狠的心,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这些年我对你好你不拒绝,让我以为你也是有一点喜欢我的,你上次差点儿死了,也是我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你几天几夜,我的名声不是今天才坏的,早在照顾你时便坏了,你现在不想负责,晚了!”柳青青发了狠。 可她说的也是实话,凌风澈脚步一顿,转过身来。 “可本王从没答应过要娶你。”凌风澈表情复杂,又一次感觉到女人多的麻烦。 “那你也没拒绝。”柳青青死咬着不放。 江婉清看得出凌风澈的无奈,事已至此,凌风澈确实不能要柳青青了。 “柳小姐,明日我会派人给你找一个好宅子,你放心去吧,上次你打赌输的银子也不必还我了,就当时你照顾王爷的辛苦费。”这是她能想到最好的方法了。 凌风澈闻言大步离去,代表他也同意这样做。 柳青青突然笑了起来,转头看向江婉清,眼中充满怨毒。 “江婉清你真有手段,这一次我栽在你的手里,算我倒霉。但是这不代表着我就输了。” 说完她又狠狠地看向春兰,“还有你春兰,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柳小姐,凡事还是先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春兰颇有些得意。 她就知道跟着王妃才是光明的大道。 柳青青这两把小刷子根本不够看的。 现在连小妾都做不成了。 “春兰,我们走吧。”江婉清叫上春兰一起走。 春兰卧底的身份明了,是不能留在墨园的。 众人的身影消失,柳青青浑身的力气被抽走,瘫坐在地上。 “小姐,地上凉。”珠儿上前拉起她。 柳青青一巴掌打在珠儿脸上,“都是你,你带来的春兰,你个蠢货,她是江婉清的人。” “小姐,奴婢也不知道啊,她只是帮奴婢打水,后面的事情是小姐…”珠儿委屈。 突然,院子外传来脚步声,孙嬷嬷去而复返,看着坐下地上狼狈的柳青青,冲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还暗自掐了好几把。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出身低微还敢自称小姐,你算个什么东西,连累了我的儿子,看我不打死你。” “啊,你个奴才竟敢打我。”柳青青痛呼一声,立即还手。 可她哪里是彪悍的孙嬷嬷的对手,一下子就被按在地上。 孙嬷嬷骑在她身上,就往身上招呼。 “你个下贱东西,活该王爷不要你,还敢下药往男人身上爬,让你勾引我儿子,你就是贪图我儿子的钱,这一次差一点儿害得我儿子丢了性命,以后再敢勾引我儿子,我扒了你的皮。” 柳青青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迫挨打。 孙嬷嬷发泄得差不多了,才从柳青青身上起来,心里还是气的很,“呵呸。”一口浓痰就这样吐在了柳青青头上了。 柳青青浑身都痛,又被侮辱,气的一下子从地上坐了起来。 孙嬷嬷又挽袖子,吓的她倒退两步。 “你这副贱身子,怕是早就给了我儿了,你这个烂货。”孙嬷嬷侮辱道。 柳青青不敢还嘴,她怕挨打,孙嬷嬷看她这么怂心里才舒服了些。 “老夫人叫你过去。”孙嬷嬷说出来的目的。 柳青青强撑着身上的疼痛,向老夫人院儿里走去。 凌老夫人此时气的胸口疼。 孙嬷嬷已经添油加醋的把柳青青勾引孙康的事说了,又加上搜出那么多东西,老夫人此刻真是恨死柳青青了。 ------------ 第七十一章:暗中的力量 柳青青一走进来,凌老夫人就扔过去一个茶杯,滚烫的茶水洒在柳青青身上,手背上瞬间烫红了,可她不敢吭声。 “没用的东西,给我跪下。” 柳青青急忙跪在地上,碎了的茶杯扎破了膝盖也不敢声张。 凌老夫人看到她这副窝囊的样子更气了,“掌嘴!” 孙嬷嬷正想扇她找不到借口,听到凌老夫人的命令,立即上前左右开弓,打了个痛快。 几巴掌下去,柳青青稚嫩的脸颊立马肿了起来。 “你这小贱蹄子,你竟敢给澈儿戴绿帽子,我培养了你这么久,就是让你做这么的吗?你这样和青楼里的有什么区别?” 柳青青哭出了声,“我没有勾引是孙康,是他先招惹我的,他对我见色起意,我贪图他的钱财,但我绝没有做对不起王爷的事。” “你和我说有什么用?澈儿信吗?”凌老夫人看着这个蠢货,气不打一处来。 “今晚你的计划本来是可以成功的,为何还要安排孙康留在内院?” 柳青青立即回应道:“我没有留他,送完东西后我就让他走了,我只是给江婉清喝了迷药,想着等我和表哥生米煮成熟饭之后,治她一个管家不严的罪名,哪知她早有防备。” 她现在担心的是,这一切还能挽回吗? 表哥还能原谅他吗? 她最怕的莫过于凌风澈不再理她。 凌老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这么些年培养的棋子全都毁了。 她还指望着柳青青嫁给凌风澈掌管王府后,捞些钱财。 现在看来全费了。 “你既要动手,何不彻底一些,治她一个管家不严的罪名有什么用?”凌老夫人恨铁不成钢。 柳青青知道老夫人的意思,与其这样不如把男人安排在江婉清房里。 “我若是不小心和表哥发生了关系,要是同一时间江婉清出了事,表哥肯定会起疑的。”她不是没想过,只是两件事相比还是她先跟凌风澈要紧。 谁知弄巧成拙了。 “别说了,明天一早你就搬出去王府。”凌老夫人也不想再看到这个丢人的东西。 她已经跟凌风澈撕破了脸,这次又是冒着被送走的风险帮的柳青青,谁知她这么不顶用。 “姑母,求求你了,再帮青青一次,青青一定想办法赢得表哥的心。”柳青青不甘心就这样离去,爬到凌老夫人面前抱着她的腿不松开。 “孙嬷嬷,你去盯着她收拾东西,一早便离开。”凌老夫人直接下令。 “是,老夫人。”孙嬷嬷应下。 有她看着绝不让柳青青拿走王府的一针一线。 以前她把柳青青当主子,现在什么都不管了,只要柳青青敢不听话,她就大嘴巴子往脸上呼。 柳青青怕挨打,只好乖乖往自己房里走。 孙嬷嬷趁机把自己儿子带来的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给她太便宜她了。 柳青青看着空空如也的包袱放声大哭。 要不是凌老夫人舍不得给她钱,她至于这样吗? 可算计了半辈子,到头来一场空。 …… 江婉清回到澄园总觉得有件事不对劲,她只是事先知道柳青青要给王爷下药,但她没有安排孙康做这种事。 看孙康的反应,应该不是自愿的,还能是谁呢? 谁会这么做? 敢在她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动手,应该是平时没有注意到的。 李嬷嬷看到江婉清愁眉不展,还以为是柳青青做的腌臜事让她不快。 “王妃,柳小姐明日就离开了,你不必担心她再掀起什么风浪了。” 江婉清摇摇头,“一个柳青青我从没有放在眼里,我感觉到王府还有另外一种力量,我们在明他在暗,有些事情不在我的掌控之中。” 江婉清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被人窥探甚至操纵,让她无从下手。 “王妃放心,奴婢瞧着王爷是个好的,他事事帮着王妃,今日的事即便不查清楚,王爷也是容不下柳小姐的。”李嬷嬷不懂江婉清的心思,还以为她是担心凌风澈有变故。 “嬷嬷,王爷向着咱是一回事,可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必须调查清楚,其中牵扯什么人这都是要查清楚的,还有王爷把王府交给我,我不能事事靠他解决,我做事必须让这王府上上下下臣服。”这就是她江婉清的做事标准。 前世她费心打理孟宅,到头来孟秦桑要杀她,没一个人是向着她的。 她因此感到寒心,也明白一定要有自己的势力。 依附男人,别人是不会尊重你的,她不想做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但不得不承认凌风澈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他从不会让她陷入两难的境地。 相比较孟秦桑就差劲的多,每次孟母发难,他都一个人多清闲,把事情留给她一个人处理,江婉清碍于孝道一直对孟母毕恭毕敬,受尽了磋磨。 凌老夫人的性子比孟母更加刁钻,更会折磨人,可她活得比前世还自在,一方面是她不愿意继续伏低做小,另一方面还是凌风澈从中周旋,婆媳矛盾都是他在尽力周旋。 也因为如此,她今晚才不让凌风澈出头,该是她这个当家主母做的,她一定要做好。 “嗯,王妃说得对,打铁还得自身硬。”李嬷嬷应承道。 “算了,明日你先安排春兰识字,下个月咱们的成衣店就要开张了,得做好完全的准备。”事情太多太杂,江婉清决定先不想了,先做好眼前的事情要紧。 从她重生之日起,她就在考虑做生意的事情了,北齐地大物博,她又生在皇城之中,随便做点买卖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冥思苦想多日,最终她决定还是开一家成品衣铺子。 京城所有几家成品衣,但都是给有钱人做衣服的,普通人家根本买不起,只能买些便宜的料子自己回家做。 不但费时间也费眼睛,她的这家成品衣不单单做富人的生意,穷人的她也做,总之她有办法将店铺做大做强,不过这件事还得取得凌风澈的同意。 ------------ 第七十二章:赚钱的法子 第二日江婉清就去找了凌风澈,凌风澈一听她要开铺子赚钱,第一反应就是他给的钱不够,江婉清才会自己赚。 “我的私库还有些钱,你都拿去用。”凌风澈大手一挥,就把自己的私库送了出去。 江婉清一听就知道凌风澈误会了,北齐对女子的要求是在家相夫教子,男子则在外赚钱,女子最忌讳抛头露面。 因此前世她做的生意都是聘请的掌柜,她只在幕后,现在她不打算这样做了,她要做就自己做。 “我不是这个意思,王府的钱很多是怎么花也花不完的,只是我一直想有自己的产业,这个铺子盈利之后,给王府四分我六分。”江婉清说出自己的打算。 凌风澈一听心凉了半截,这什么意思,这是要跟他分家啊! 什么四分六分的,王府的不就是她的吗? “王府的开销很大,我知王爷还要贴补军中,有些事王爷自己不好做,但我可以。”账册上虽没有写明凌风澈补贴军中,但她心里是知道的。 那些兵是他带的,他自然想他们过得好,平时谁家过得不如意,他总是帮衬着,还有阵亡将士的家属。 朝廷给的抚恤金有限,凌风澈只能私下帮助,若是被陛下知道了,定是要起疑心的。 听到她这么说,凌风澈才放下心来。 “你要如何做?”凌风澈询问。 “总是偷偷摸摸的也不行,一来大家不知道王爷做了这些事,二来被陛下查到说不清楚,不如就做到明面上来,近日我发现城中流民变多了,不如从明日开始在王府门前开设粥棚,先让流民有口饭吃。”这是她计划的第一步。 凌风澈没有异议,这件事他也想过,从前碍于凌老夫人不出面办不成,现在他又在朝中领了一个闲职,腾不开身,交给别人他又不放心,交给江婉清倒是个好主意。 “好,就按你说的办。”凌风澈应下,又思考了几秒钟,“开店铺的事你看着办,人手不够就从王府调,不过四成太多了,一成吧!” 一成足够王府的花销了,剩下的都给江婉清存着。 “好,听王爷的。”江婉清应下,谁又会嫌钱多呢。 很快,江婉清的铺子就热热闹闹地开张了。 上一世她最赚钱的生意就是成品衣了,她无意间得到过一本古书,里面记载的样式特别全,还有布料的选择,尤为重要。 她的铺子总共两层,二楼是布料贵的,价格自然也不低,这是给有钱人准备的。 一楼则是一般的布料,但品相绝对不差,价格也只比市面上的成品布贵几文钱,对比下来还是直接买衣服划算。 富人呢,自然是喜欢贵的,稀有的,这才好充面子。 春兰就是她选定的店铺经营者,她心思活泛,人又长得漂亮,有她在不愁卖不出去。 只见她穿着江婉清亲自打板做的藕粉色裙装转了两个圈,雀跃的停不下来,这衣服不光样式好看,披帛还是一个蝴蝶的形状,女儿家穿了简直是蝴蝶仙子下凡。 “王妃,这样好看的衣服,咱们为什么不多做几件,只这一件能赚到钱吗?” 原来整个铺子,像这样的衣服只有一件,很多女子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现在已经要抢疯了。 “这就叫做孤品,咱们珍衣阁一个月只出一件孤品。” 春兰不懂。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越多越好吗? 明明那么多人想要,为什么王妃不多做几件,反而只做一件,现在很多人都想预订。 她相信就她身上的这一件衣服,珍衣阁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你看我这铺子布料差的衣服不缺但价格很便宜算下来是不赚钱的,你在看这些中规中矩的其他店铺都有咱们没有优势。” “确实如此。”春兰不可否认。 “那咱们就得有一项优势,千金大小姐跟普通人不同,一件衣服她们并不想看到别人穿同款,你想想在一个大的宴会上,你穿着这一件价值不菲的衣服出现,别人都没有,那你是不是就会变成焦点?” “对,是这个道理。”江婉清甚至想象到那种耀眼夺目的场面。 江婉清笑了笑,“光是这样还是不够的,咱们得给这件衣服起个好听的名字,还要应了现在的景,让人一听就觉得是好东西。” “嗯,王妃真是太有才了。”春兰崇拜地看着江婉清,“那咱们这件衣服卖多少钱合适?” 听到春兰的问题,云竹和李嬷嬷都紧张了起来,今日她们也看到了,大多数顾客都是穷人,她们选了又选,有的舍不得几文钱,有的即便是买了,其实也是不赚钱的,很多达官贵人看在王府的面子上都定了衣服。 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一千两。”江婉清淡淡吐出三个字。 “一千两?”春兰惊得不行,“能有人买吗?” 她都没见过一千两银子,实在想象不到有人会拿这么多钱买一件衣服。 “放心吧,明日你就按照我说的放出消息。”江婉清看着春兰,“春兰,你觉得一个商人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诚信?” “光有诚信是不行的,你没听过无奸不商吗?” 春生愣住了。 “如果咱们的货足够卖,任何人都能买得到那咱们的衣服也就不值钱了。” “王妃,我懂了,物以稀为贵。” “没错,一个东西越是难以得到就越是宝贵,还有一点,如果我们大批量供应,其他铺子的生意就会惨淡,到时候未免会别人嫉妒,得不偿失。” “王妃,我明白了。”春兰崇拜地看着江婉清。 这些日子她看了不少学了不少,但目光远远不及王妃。 第二日,春兰就按照江婉清的吩咐放了消息出去,衣服取名为月笼纱,因为布料的材质薄如纱,在月光下还会散发着淡淡的光辉而得名。 很多人一听一件衣服价值千金,就是抱着好奇的态度都要去看看,一时间珍衣阁被围得水泄不通。 ------------ 第七十三章:江婉月的心思 那些个事先得了消息的官家小姐听说这件事后,争先恐后的来看月笼沙。 她们倒想看看什么衣服价值千金。 “各位,这件衣服是咱们珍衣阁的孤品,就此一件。”春兰特意梳了个蝴蝶结发髻穿着衣服,犹如仙女下凡,在门前这么一站,就吸引了很多目光。 本来对一千两一件衣服不屑的那些小姐,也看呆了。 这衣服在太阳底下犹如蝴蝶仙子,漂亮得移不开眼。 “大家想一下,穿着这样一件衣服参加盛大的宴会该有多好,美女如云,各位小姐自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种时候就需要另辟蹊径”春兰不断旋转走位,展示着身上的衣服。 “这样一件衣服一出场就是焦点,还怕没有面子吗?我本人长得很丑,但穿上衣服您瞧瞧是不是好太多了?老话说得好人靠衣服马靠鞍。” 不少官家小姐已经迷失在春兰绘声绘色的描绘中了,她们不自觉地代入自己去参加宴会,一鸣惊人,平日被无视的仇一下子就报了。 京城不缺乏宴会,这衣服穿出去绝对有面子。 不少人蠢蠢欲动,毕竟一千两对她们来说是小钱。 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就是捧得人场,也有不少人定了其他衣服,毕竟穷和富只见还夹杂着不穷不富的。 不远处喝茶的江婉清被春兰逗笑了,这死丫头从哪里学来的,卖衣服还能这样卖。 怕是不少人都要沉浸在她的美好蓝图里面了。 “王妃。那个人瞧着像二小姐。”云竹提醒道。 江婉清这才看到被堵得水泄不通的路面,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要不是江婉月掀开帘子露出头,都发现不了是她。 只见她神色慌张,似乎很是着急。 江婉清这才想起来有一段时间没有江婉月的消息了,最近她忙得很,倒是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祸害。 “去,让春分跟着她,看看她在做什么?”江婉清吩咐道。 虽然现在的江婉月和孟秦桑还掀不起大的风浪,但她也不能掉以轻心,这两个人摸不准又起什么坏心思。 她要看牢了,把他们按得死死的。 去跟江婉月的人很快便回来了,因为她做的事并没有很保密,而是光明正大地往店铺搬了很多药材。 江婉清闻言疑惑不解,难不成她要开药铺? 可北齐的药铺基本都被毓秀公主垄断了,她总不会蠢到跟毓秀公主作对吧? 突然,江婉清想到了什么,前世再过一个月左右好像爆发过瘟疫,怪不得最近城中流民变多了,怕就是这个缘故。 江婉月肯定是想起了这个事,想囤积药材,在瘟疫爆发时卖个好价钱。 呵,看来江婉月还是很放心她,竟然大张旗鼓地囤积药材,这是摆明了不相信她也重生了。 坚信自己是天之骄子呢! 想到这里江婉清坐不住了,她必须跟凌风澈确认一件事情。 回府时凌风澈正要出去,江婉清问道:“王爷,是不是有什么地方爆发了病情?” 凌风澈疑惑道:“怎么这么问?” “我只是发觉近日流民越来越多,我怕万一是病情,咱们也要多加防范。”江婉清随意找了个理由。 “好,此事我来调查。”凌风澈似乎有很着急的,回应一声就匆匆离开了。 江婉清仔细就想着前世这个时间段发生的事情,当时孟秦桑入仕不久,她为了让孟秦桑被皇帝看见。 卖掉嫁妆又把所有铺子的收入都集中到一起,率先安置流民。 没想到流民越来越多,她就让孟秦桑在上朝时主动包揽了安置流民的苦差事。 朝廷拨的款远远不够,这就需要他填这个坑,一开始孟秦桑知道要拿钱,连连叫苦,江婉清却在这个时候想出了主动让各位大臣捐款的好办法,解决了银子的问题。 孟秦桑只需要在人前做好安置的工作,一切就可水到渠成,也因为这次的事情孟秦桑开始走向权利的顶峰。 她不知道江婉月知不知道当时的详细情况,如果她有留意,只需要效仿她就能成功。 所以现在的关键就是要看谁快,事不宜迟,江婉清吩咐道:“云竹,今日施粥之后王府就不再施粥了,你让春分带人去把慈恩寺收拾出来。” “慈恩寺三年前便已经坍塌了,收拾出来做什么呢?”云竹不解。 “你先去办,以后你就明白了。”江婉清并没有给她解释,等过些时日她自会明白的。 她现在还有的忙,她需要把下个月珍衣阁的孤品画出来。 孤品之所以被叫做孤品,除了仅此一件之外还要吸引人的眼球,今天春兰已经把她们的名声打出去了,以后订单是不愁的。 江婉清正这样想,珍衣阁那边就有消息了,说是一位小姐当即拿出一千两订了月笼纱,但要求月底必须交货。 江婉清心里,明白,月底是一年一度的中秋家宴,到时候皇帝定会邀请皇室和部分官员入宫庆贺,这位小姐怕是要在这个日子穿月笼纱。 时间虽有些紧,但也不是不行,绣娘自会加工赶制。 第二日,江婉清刚到铺子,春兰便拿着一叠厚厚的订单走了出来。 “王妃,这是昨天所有的订单,我已经按照日期和衣服样式整理好了。”春兰将一个册子推到江婉清面前。 这是江婉清手把手教她的记录方法。 八月份的订单是第一批,现在就得准备了。 江婉清看着前面的册子,眉头一皱。 “王妃,是不是我哪里弄错了?”春兰紧张地询问。 “春兰,你这字写得实在看不下去,有空你可要勤加练习。” 春兰的脸顿时红了,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这么短的时间里,你认识了这么多字也很不错。” 王妃一夸,春兰的自信就回来了。 “王妃放心,我一定把字练好。” “铺子会越来越美,你一个人接待客人接不过来,待会儿我会派三个人来帮你。” “好,那我抽空练练字,争取认识所有的字,都会写。”春兰是个有上进心的。 ------------ 第七十四章:被迫进入女人的战场 江婉清指了指旁边的盒子,“藏宝阁刚送来的,你看看喜欢吗?” 春兰立即上前打开盒子。 “天啊!”差点闪瞎她的眼。 一套碧水天青的点翠首饰,比上次的那个镯子看着成色都好。 王妃怎么这么贴心啊!就知道她喜欢这种水灵灵的东西。 “王妃这是送给我的吗?”春兰的声音有些颤抖,心里激动死了,要不是外面还有客人她都要土拨鼠尖叫了。 “是啊,我瞧着跟你很配。”江婉清看着春兰高兴的模样,心里也高兴。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吧,以前她不懂现在懂了,就连赏赐点儿东西都要被人用崇拜地看着。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什么?没货?没货你做什么生意?还不如关门算了。” “不好意思,月笼纱是我们店的孤品,只有一件,已经被人买走了,您要不填一下单子,等下个月的衣服上新,小的第一时间通知您。”店里的小儿小心翼翼地赔笑。 那人接过单子,轻蔑地笑了,将单子撕了个粉碎。 然后拍着小二的脸颊,轻蔑的开口道:“你知道我家主子是谁吗?来买你的东西就是看得起你,我们主子要的东西一刻都等不了。”说着那人直接将摆在外面的样衣扯了下来。 一副拿不出东西就别想做生意的态度。 这下挑衣服的人都不敢上前,这些人一看就是硬茬,不好惹,都站得远远的,生怕祸临己身。 “月笼纱制作工艺复杂,实在是腾不开人手做第二件了。” 那人将小二推开,一脚踩在地上的样衣上,“都给我搜,我就不信这么大的店找不到第二件,昨日那女子还穿着一件招摇,今日不拿出来就是对我们主子不敬。” 他的话音刚落,立即有几个身着粗布衣衫的小厮跑了进来,像强盗一样找东西。 “你们…你们要视律法于不顾吗?”店小二急切地上前阻拦,一个小厮直接撕着他的衣领将他丢在一边。 “我们东家可是凌王妃。”小二大声喊了一声。 “凌王妃又能怎样,她要是在这里,还得亲自给我们家主子送上门呢。” 江婉清从内室走了出来,“不知你们家主子是谁?” 她一出来,那些翻找的人立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似乎没想到江婉清真的在。 江婉清的目光一一扫过这些人。 怪不得这些人如此目无法纪,原来是毓秀公主府的人。 前世,毓秀公主瞧不起她,也瞧不起她做的衣服,还带头嘲笑买了她衣服的那些贵女们,导致她的衣服卖不出去。 本来,极好的赚钱门路,就因为这一句话,差点断了门路。 孟秦桑也一再逼迫她不能再做衣服的生意,生怕得罪了毓秀公主,阻挡了他的前程。 他却从来不会反思,他之所以能往上爬,靠的全都是这些衣服赚来的钱。 这一世倒好,毓秀公主直接来抢了。 “原来是毓秀公主府上的人。”江婉清主动开口。 “要不怎么说凌王妃聪明,一眼就看出来了,小的们见过王妃,王妃千岁。”那些人敷衍地行了个礼。 “我们主子看上了你铺子里的衣服,叫小的们来买,这是银子。” 一叠厚厚的银票落在柜台上,起码有两千两。 “不好意思,如果公主要的是其他衣服都可以满足,如果是月笼纱,已经卖出去了,我既然说是孤品,就绝不可能再做一件,做了就是砸自己的招牌。” 这些人面面相觑。 这还是第一次在京城有人不给他们面子。 “你们若是非要,那就继续搜,如果还能搜出一件,我送你们。” 最后,这些人只能遗憾离场。 “王妃,毓秀公主的作风一贯嚣张,太后对她一味的纵容,今日得罪了她,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小二一脸担忧的说道。 “没事儿,得罪她的人是我,与你们没关系,先让人把铺子收拾好。” “是。”小二应下。 “让诸位受惊了,今日凡在珍衣阁消费的全都半价,就当给各位赔罪了。” 众人前一秒还在担心被江婉清牵连而得罪毓秀公主,后一秒听到江婉清的话,乐得牙花子都要掉出来了。 得罪毓秀公主算个什么事,说白了毓秀公主是谁很多人都没见过,倒是半价来的更实在,要真是江婉清本身就要价低,现在半价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那些人立即争先恐后地要买衣服。 一个个都想多买一件,即便在家里囤着也是划算的。 甚至有那不怎么富裕的六品官之家,直接定制了全府上下过冬的衣服,反正衣服也要买,家里的银子也不多,现在订了就是占了大便宜。 一时间,店里的单子多到记不过来,原本被毓秀公主府的人气得发抖的春兰也高兴了起来,这些人不是来捣乱的,是来送订单的啊! 虽然半价是少了点,可架不住单子多,这样算下来也能大赚一笔。 她家王妃简直是太太太聪明了,她要一辈子跟着王妃,不离不弃! 毓秀公主是太后最小的女儿,和皇帝一母同胞。 当年先皇驾崩前出嫁的,嫁的是永昌伯爵府的世子,现在的萧侯爷。 后来,在先帝驾崩之后,五子夺嫡之时。 永昌伯爵府拥护皇上,萧氏男子几乎全部战死,包括毓秀公主唯一的儿子。 后来,皇帝顺利登基,太后心疼女儿白发人送黑发人,便让皇帝册封毓秀公主的女儿为敏鹤郡主,并赏赐了萧侯爷不少好东西。 有了皇帝和太后的护佑,毓秀公主和敏鹤郡主更加嚣张跋扈,在京城过得是风生水起。 前世,江婉清的目标是官场。 像太后、皇后、毓秀公主这些人她都没怎么太接触。 就算到了后面,孟秦桑成为权臣,她名义上也只是一个深宅妇人,不会被这些人放下眼里。 这一世,身份不同了,她必须进入女人的战场,战场虽不同,但一样充满了硝烟,不可掉以轻心。 ------------ 第七十五章:砸了王府大门 她不怕得罪毓秀公主,即便今天有货,她亲自送给毓秀公主,她也不会记半分人情。 就算她伏低做小,毓秀公主想找她的麻烦,也是躲不过去的。 一时间,因为江婉清得罪了毓秀公主,又半价卖衣服,成为人们的饭后谈资。 那街边喝茶的、酒楼吃酒的、茶楼说书地,都在讲她的事迹。 不仅如此,还有人提起看到过王府的人安置流民,好评不断,江婉清名声大噪的同时,珍衣阁的生意也越来越好。 ...... 这日,江婉清正在王府看账,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都滚开,谁敢拦本郡主的路,本郡主要了她的命。”一名妙龄女子双手叉腰,在凌王府门口叫嚣。 王府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不管她如何嚣张始终站在门口,做着战斗架势。 女子见对方不肯让开,双手环保在胸前,神气道:“都给我上,砸了这凌王府的大门。” 她身后的十几个护卫立即冲了上去,打人的打人,拆门的拆门。 动静很大吸引力不少围观群众。 “这不是敏鹤郡主吗?她怎么来砸凌王府的大门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前几天毓秀公主去凌王妃的珍衣阁买衣服,因孤品已经售出凌王妃得罪了毓秀公主。” “是啊是啊,这郡主怕是来报仇的,凌王府的大门都被她打烂了,就不怕凌王追究吗?” “这你就想多了,敏鹤郡主是谁?那是毓秀公主的女儿,毓秀公主又是皇上的亲妹妹,毓秀公主是京城最不能得罪的人,凌王妃得罪了她怕是要倒霉了。” “谁说不是,当官的谁不给毓秀公主几分薄面,凌王说到底是异姓王,打不过公主去。” “话也不能这么说,凌王骁勇善战,总有用得着的地方,我看皇上对凌王比对毓秀公主好。” “那也是,听说凌王不怕得罪任何人,想参谁就参谁,未必会怕毓秀公主。” “我也听说了,凌王还在朝堂上动手,打了另一位办事不利的大人,陛下还说他打得好。” “这就是了,咱们且看看是凌王厉害还是毓秀公主厉害。” 议论声一字不差全都落在了敏鹤郡主耳中。 原本听到大家说她们公主府厉害,她还很得意,后又听到大家偏向于凌王,到底是谁厉害,很多人拭目以待。 一下子激起了她的好胜心,在京城就没人敢骑到她们公主府头上去。 这不仅仅是谁输谁赢的问题,更是面子问题。 母亲说过,输什么都不可以输公主府的颜面,出门在外不能给公主府丢人。 她既然敢踢门,就是做好了准备,绝不可能打脸。 “都给我狠狠地教训这些以下犯上的东西。”敏鹤郡主啪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根儿长鞭,用力一甩,狠狠一鞭子打在王府门口,凌王府三个字瞬间被劈成两半。 敏鹤郡主带的人中有两个是功夫高的,没多少功夫,凌王府门口的护卫就被他们解决了,其中一人甚至飞起一脚将一名护卫踢进了凌王妃大门。 护卫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飞了进去,滚落在刚赶到现场的江婉清脚下。 敏鹤郡主见已经没人能拦住她了,得意扬扬地走了进去。 江婉清由一群护卫护着来到现场,敏鹤郡主已经提着裙摆大摇大摆地进了王府。 她身着华丽服饰,绫罗绸缎在她身上更显尊贵,却也被她穿出了咄咄逼人的气势。 “哼,一群乌合之众,还敢拦着本郡主,你们要是识相些就不用挨这顿打了,可惜啊,你们跟主子一样瞎了眼了,娶了个缩头乌龟当王妃。” 突然被点名的江婉清脚下一顿,坏了,这人是冲着她来的。 她一挥手,立即有人把受伤得护卫抬了下去。 “敏鹤郡主这是要做什么?拆了凌王府吗?”江婉清笑着说道。 “你就说凌王妃?凌哥哥娶的女人?”敏鹤郡主上下审视着她,就像猫盯上了老鼠,让江婉清浑身不适。 “是。”江婉清笑着应下。 敏鹤郡主随意的走了两步,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本郡主去山里玩了两天,凌哥哥就被你勾引走了,你个小狐狸精长的倒是好看,就是人不怎么样!” “郡主也好看。”江婉清还是笑着。 “你…”敏鹤郡主气的跺脚,“本郡主说的是谁好看的事吗?” “那郡主说的是什么?”江婉清装作听不懂。 敏鹤郡主要被她蠢哭了,又不知从何说起,心中窝着一把火,一气之下,扬起鞭子就向江婉清抽了过去。 “王妃小心。”身后的云竹急忙向后拉江婉清,护卫也立即护在前面,敏鹤郡主的人一看要打架,也不用主子吩咐,纷纷上前应战。 敏鹤郡主一鞭子打歪了,气得不行,尤其是看到这么多人都护着江婉清,一口气咽不下去。 她不过是教训一下不懂规矩的江婉清罢了,怎么还有人敢拦她。 “你还敢躲。”敏鹤郡主大喝一声,腾空而起施展轻功向江婉清的方向飞去,扬起鞭子又是一下。 江婉清避无可避,扬起胳膊打算抗下这一下,云竹一急不管不顾地挡在江婉清面前,要打就她打,绝不能让王妃受伤。 可是还有一个身影比她更快,硬生生挡下了敏鹤郡主的鞭子。 “啊!”凄惨的叫声响了起来,众人立即停手,就连敏鹤郡主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护卫急忙查看江婉清的位置,发现她好好的才松了一口气。 江婉清一颗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因为替她挡鞭子的不是别人是陆梨。 这可不得了,凌风澈似乎很紧张她,上次撞破额头之后,亲自送了不少好药和补品。 “陆姑娘你没事吧?”江婉清急忙查看伤口,只见一道长长鞭痕从背部延伸到了屁股的位置,夏天穿得薄,血已经渗透了衣衫,看起来狰狞可怖。 “我没事。”陆梨咬着牙坚持,苍白的脸色和额头的汗珠出卖了她。 “王妃你呢?你没事吧?”她的眼睛也在江婉清身上搜寻,似乎想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 第七十六章:陆梨受伤 “我没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我。”江婉清把瘦弱的陆梨搂在怀里,“云竹,快,快去请府医来,春分快去把王爷叫回来。” “我没事,一点儿都不疼,还是别麻烦王爷了。”陆梨握着江婉清的手,一字一顿的说道。 “这怎么行,别的事你先别管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你的伤。”江婉清四下看了一下,周围有力气的都是男人,不能抱陆梨回去,急忙叫人抬担架来,让陆梨趴着,派了两个人把她抬到灵韵阁去,她也要跟着过去时,被敏鹤郡主拦住了去路。 “站住,她是谁?”见江婉清对她如此伤心,敏鹤郡主心里也有些忐忑,好奇起了她的身份。 “郡主,不管她是谁,现在受伤了,我都要去照顾她,你不应该拦着我。”也就是此时江婉清不再对她笑了。 “本郡主拦你还分应不应该吗?你快说她是谁?”敏鹤郡主对江婉清的态度无所谓,就是好奇陆梨的身份。 江婉清被她蛮横无理的态度气到了,盯着她的眼睛,一步步向前,逼得她步步后腿。 “郡主,你听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吗?”江婉清每天停下的意思,“你拆了王府的大门我不与你计较,你打了我的人,我还是对你笑脸相迎,你提着鞭子说打就打,你以为没有人能治得了你吗?” 江婉清的样子很吓人,尤其是她周身的气势,竟让敏鹤郡主生出几分惧意来。 这些年她从没有过这种感觉,拆个门而已,打个人而已,她还不是想拆就拆,想打就打。 “我…”敏鹤郡主一愣,强迫自己停下脚步,因为再退她就要退出去了,外面还有看热闹的百姓,她不能丢人。 “我要打的是你,是她自己跑上来的。” 江婉清也停下脚步,看着她的眼睛,“你应该庆幸挨打的不是我,不然今天你肯定离不开王府,但是不管打了谁,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敏鹤郡主下意识反问。 “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郡主你好自为之。”江婉清说完猛地上前一步,敏鹤郡主一个不查忙后退一步,绊倒在王府的门槛上,摔了个屁股蹲。 刚才她有多嚣张,此刻就有多狼狈。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让她觉得如芒在背,立即面红耳赤,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怎么就怕了?不就是一个女人,有什么好怕的。 可瞧着江婉清的脸,她又不敢再动手。 只能假装不在意地站起来拍拍手,“本郡主就是一时不查,你们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本事?” “你的意思是你开砸门,我还应该欢迎?” 敏鹤郡主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发狠道:“你给我等着。” 说完看向她带来的人,“我们走。” 那些人早已被王府的护卫控住,听到主子的话想动又被死死按着。 “走?走到哪儿去?郡主自己回去吧,他们打了我的人,走不了了。”说完江婉清也不管她什么反应,向灵韵阁走去。 敏鹤郡主见她走了,才敢大喊大叫,“凌王妃,你个泼妇,你还敢抓我的人,我叫我母亲打死你。” 喊完还不解气,又对着看热闹的人喊道:“看什么看?她不过是人多罢了,本郡主这就回去叫人。” 敏鹤郡主牛气哄哄地走了,看热闹的人也散了。 原以为能大干一场,谁知道这么快就被凌王妃赶出来了,还把人扣下了。 江婉清快速赶到灵韵阁,就听到陆梨隐忍的声音。 她后来观察过敏鹤郡主的鞭子,那鞭子像是特制的很柔软,上面还有些倒刺,这种鞭子打人很疼,她知道陆梨现在肯定十分痛苦。 “王妃。”看到她进来,云竹急忙凑了过来。 “怎么样?有没有毒?”她还真担心想敏鹤这种小人,会提前下毒,这样一来就更麻烦了。 “府医说没有,只是伤口有些深,一直延伸到了屁股的位置,奴婢已经让人去请女医了。” 江婉清点点头,但还是不放心地向床边走去,侍女已经帮她把衣服褪了下来,此刻只穿着一件肚兜,因伤的是大半个背加屁股,府医碍于男女有别不能上药,不过已经开了止疼的方子让人去熬药了。 伤口深可见骨,皮肉翻了出来,比她想象的还严重。 “拿止血的药来。”江婉清喊了一声。 府医立即拿出止血药递给云竹,云竹放到江婉清手里,江婉清亲自给陆梨上药。 “你忍着点儿,会有点疼。”江婉清轻声安慰着。 “不,怎能让王妃上药。”陆梨还想拒绝,江婉清却容不得她拒绝。 “抓住她的肩膀防止她乱动。”云竹闻言急忙按住陆梨的肩膀。 此刻她也有些佩服陆梨,要不是她,现在躺着的就是她了。 她救了王妃,在她眼里就是好人。 “陆姑娘,你要是痛就咬着我的胳膊。”云竹搜肠刮肚想出这么一个办法,还被陆梨拒绝了。 江婉清早已开始上药,希望能尽快止血,不然流血过多也是会死人的。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婢女喊了一声,江婉清和云竹立即站到了一边,只见一身着白衣素衫的女子走了进来,约莫三十多岁。 “见过王妃。”大夫行礼。 “快请起,先看她的伤口。”江婉清立即吩咐。 大夫将药箱放在桌子上,先是检查了伤口,后又号脉。 “伤是皮外伤,但这位姑娘本就气血虚,还是有危险的。” 江婉清问道:“那可有医治之法?” “有,先开一剂止疼药喝下,再用人参吊住精神,小人自能处理。” 看她信誓旦旦,江婉清的心总算能稍微放一些了,立即吩咐人照办,府医也一直在外候着,以备不时之需。 “王妃先去外面等着吧,您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她就交给我。”女医说的也有道理,江婉清走了出去,在外等候。 此时,听到消息的达叔赶了过来,王府实在太大了,他今日又有消息,得到消息就晚了。 ------------ 第七十七章:全都杀了 “王妃,陆姑娘怎么样?”达叔问道。 “女医在看了,伤得很重。”江婉清坐在主座上,下人立即奉了一杯茶。 江婉清也没心思喝,这一鞭子仿佛打在了她的心上,压抑得不得了,可她知道跟毓秀公主府的事情刚刚开始。 “王爷回来了。”小厮通报一声,云竹把江婉清扶了起来。 凌风澈一进门下来满屋寒霜,看他阴沉的脸就知道有多生气。 “怎么回事?”报信的人只说陆梨受了伤,具体什么情况他还不知道。 “回王爷,陆姑娘被敏鹤郡主打伤了。”达叔回应道。 “敏鹤郡主?”凌风澈脸上闪过一丝厌恶,“王府大门也是她拆的?” “是,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郡主,一来就开始打砸,郡主脾气大不好惹啊!”达叔悠悠的道。 “应该是前几日公主府的人去珍衣阁买衣服,没买到因此惹恼了敏鹤郡主。”江婉清解释道。 凌风澈没有接话,这事他听说过,既然开店用的是王府的名义,他暗中派人保护江婉清的安全,公主府的人闹事他当天就听说了。 “王妃,参汤熬好了。”婢女端着盘子,盘子上放着一碗参汤,人参用得是最好的。 “嗯,端进去吧。”江婉清看向凌风澈,“不如先看看陆姑娘的伤吧。” 凌风澈还是没有吭声,一脸严肃地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江婉清等人也跟了进去。 进去时伤口已经包扎好了,陆梨趴着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被子,因着进来了男人,女医将帘子放了下来。 凌风澈隔着帘子看了一眼就知道伤得不轻,神情更加凝重了。 “陆姑娘,王爷来看你了。”江婉清提醒一句。 双眼紧闭的陆梨这才发现屋里来了人,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白得吓人,就连呼吸也变弱了许多。 “我没事,多谢王爷挂怀。”她的声音很轻,又没有力气,仿佛一碰就会碎。 “嗯,你好好养伤,用最好的药。”凌风澈说了一句话又离开了。 整个过程都很压抑,江婉清能感觉到他一直在隐忍,相信此刻他比她更生气。 “王妃,你今日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我没事的。”陆梨强扯出一丝笑容。 江婉清看着她喝了参汤才放心离去。 …… 往日欢声笑语的澄园也变得死气沉沉,江婉清坐在窗前想事情,云竹和李嬷嬷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谁都不敢打破平静。 菊青小心翼翼走了进来,看到江婉清脸色不好,犹豫几息刚想转身出去,被江婉清拦住了。 “什么事?”江婉清淡淡询问。 “王妃,王爷处罚了府中所有暗卫,每人打了二十杖。” “为何?”江婉清询问。 “因为…”菊青欲言又止。 江婉清不耐烦道:“说!” “因为陆姑娘。”菊青看了江婉清一眼,发现她神色如此,继续道:“今日敏鹤郡主闹得这么大,陆姑娘又受了伤,王爷怪暗卫没有出来帮忙。” 王府的暗卫都是高手,且不方便现于人前,因此只有凌风澈有命令或者遇到危险才会现身。 今日来的是敏鹤郡主,身份特殊,又加上武功不高,暗卫才没有出手。 不然今天来的这些人根本活不下来。 “不好了,不好了。”菊青刚说完,达叔心急如焚的跑了进来。 江婉清忙站起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是陆姑娘不好了吗?” 凌风澈如此在乎陆梨,要是出了什么事,真不好解决。 “不是。”听到这两个字江婉清才松了一口气。 不是陆梨不好就行,现在还能有什么事比这个更重要。 “王爷下令杀了敏鹤郡主下来得来,现在尸体已经送到公主府去了。”达叔一边说一边指着公主府的方向。 “什么?这么严重?”显然江婉清没想到事情发展得这么快,她还准备拿这几个人做做文章,没想到全被凌风澈杀了。 他果然心狠手辣,杀伐决断。 …… 毓秀公主府内,敏鹤郡主抓着毓秀公主的衣袖哭得很是伤心。 “母亲,我被凌王妃欺负了,她打了我,还扣了我的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她一想到江婉清那双咄咄逼人的眼睛就气得不行,她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用那种眼神看她,还把她赶出凌王府。 那么多人看着,她弟弟脸还要不要了。 今日她必须要找回颜面! “她敢打你?哪里受了伤快让母亲看看。”毓秀公主就这么一个孩子,疼的跟眼珠子似的。 不要说挨打,平时就是一句重话都没说过。 敏鹤郡主眼珠子已转,提起裙摆,露出摔倒时不小心磕的一点点伤痕。 “就是这里,她将我推倒在门框上,屁股摔疼了,腿也摔破了。”敏鹤郡主撅着嘴,娇嗔道。 “快拿药酒来。”毓秀公主心疼得不行,急忙让敏鹤郡主坐在面前,将女儿的腿拉到胸前,心疼地吹着伤口。 “绵绵乖,母亲吹吹就不疼了。”语气里是无尽的宠爱,眼底却带着杀意。 敏鹤郡主名唤萧绵绵,是太后亲自起的名字,代表着皇家的重视,她在七岁时便被封为郡主,有自己的封地,虽无法继承萧侯爷的爵位,但皇上说了,等萧绵绵嫁了夫君,爵位由夫君继承,可见皇帝对她的重视。 “公主,公主,不好了。”小厮惊恐地喊着,毓秀公主本来就烦,又听到这种动静,一个刀眼就飞了出去。 周围伺候的人忙吓的跪在地上,小厮也知自己失了分寸,立即跪了下去,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他们都知道毓秀公主规矩极严,府中规矩第一条就是要求下人要稳重,不可在府中大肆宣哗,这次他也是太着急了,才失了规矩。 “怎么就大事不好了?公主府的运势就是被你喊坏的。”毓秀公主沉了脸,但捏女儿腿的动作还是无比轻柔。 “公主赎罪,是…是凌王府送来了十具尸体,小人看着像是郡主早上带出去的那几个。” ------------ 第七十八章:柳青青心里的恨 “什么?他们都死了?是谁杀的?”只一瞬间敏鹤郡主的脸上就失了血色。 她以为江婉清留下那几个人就是想要挟她,没想到她竟然把人都杀了。 这也太狠了! 再次想到江婉清可怕的眼睛,她竟然止不住的颤抖。 她竟然敢杀人? “是凌王杀的,他还留了口信,说要求公主府派人修好王府的大门,并且给凌王妃道歉,此事才算过去,不然…”小厮不敢说了。 “不敢什么?”毓秀公主大喝一声。 “不然就拆了公主府的大门,还要还郡主一鞭子。”小厮忙低下头,不敢与毓秀公主对视。 “放肆,啪。”清脆的声音传来,果盘碎了一地,一颗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滚得满地都是。 毓秀公主胸口不断起伏,立马有侍女奉上一杯热茶,也被她丢在了地上。 “绵绵你待在屋里别动,我去门口看看。”毓秀公主顺了口气,起身向门口走去。 敏鹤郡主乖巧应下,毓秀公主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向门口走去。 门口看热闹的百姓都站得远远的,十具尸体被白布遮盖,渗出斑斑血迹,看起来狰狞恐怖。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突然间乌云密布,天空中传来一声炸雷,声音狰狞可怖,炸得人群四散。 一阵邪风吹过,白布被吹开,露出一角,毓秀公主看到那人的双手都被砍了下来,就放在尸体旁边。 凌风澈的意思她明白,就是警告她不要多手,呵,可能吗?他凌风澈算什么东西,给她提鞋都不配。 “抬下去喂狗!”毓秀公主冷冷地道。 躲在门后偷看的敏鹤郡主吓得瞪大了眼睛,差点儿惊呼出口,急忙用手捂住。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凌风澈的可怕之处,他说杀人就杀人,说剁手就剁手。 更让她害怕的是她的母亲,竟然把她的人拉去喂狗了,太可怕了,简直太可怕了。 敏鹤郡主吓得慌不择路,跌了一跤向后院跑去。 突然间风云乍变,下起了瓢泼大雨,黑云乌压压地笼罩在公主府上空,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 “公主,下雨了,快进去吧。”侍女忙撑开伞挡在毓秀公主头上。 毓秀公主一甩衣袖就要离开,突然门口有人叫住了她。 “公主。”女子的声音苍白且沙哑,像地狱里的恶鬼。 毓秀公主没有回头,身后的侍女走到台阶上,看到石狮子后似乎有个人影,身上被雨水打湿了,头发全披着,站在脸上,光线太暗了看不清脸。 “谁在哪儿?”侍女大声询问。 那女子听到询问忙向前几步,浑身都暴露在大雨中,瞬间被淋成落汤鸡。 看她如此穷酸落魄,侍女以为是个要饭的,大声呵斥道:“快滚,什么人都敢出现在公主府门口,真是晦气。” “不,我有事找公主,让我上去。”女子抹了一把脸,向台阶上走去,一个不稳,重重地摔在台阶上,膝盖摔疼了,手也摔破了,也混不在意,依旧向上爬去。 一道闪电劈下,照在女子阴森的脸上像一只恶鬼,吓得侍女后退一步,惊呼道:“什么人?” 护卫闻言忙当下前面,拔出手中利剑,指向那人。 “不不不,我不是坏人。”女子忙爬起来,把脸上的头发拨开,露出面容,“我是柳青青,凌风澈的表妹。” 她生怕说得晚了,利剑就会贯穿她的胸膛。 毓秀公主此刻正在气头上,听到凌风澈三个字,猛然间回头,一巴掌甩在柳青青脸上。 “好啊,还敢找上门来。”毓秀公主沉着脸,恨不得捏死柳青青。 柳青青被打得晕头转向,耳朵嗡嗡作响,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就挨了打,但还是跪在地上磕头。 “公主息怒,我说来为您解忧的,我不是凌王府的人。”因为害怕又因为天冷,柳青青身子止不住地抖。 “解忧?”毓秀公主像听到了什么笑话,“那你倒是说说如何为本宫解忧?” “我在凌王妃住了八年,对王府了如指掌,今天凌王杀了公主府的人,想必公主咽不下这口气,青青和您一样也咽不下一口气。”柳青青咬着牙,回想起这些天的遭遇,心中的恨意更多了几分。 她被赶出王府之后,江婉清的确给她找了一处偏僻的宅子,只可惜她是假好心,表面功夫。 她还没住满一日就被赶了出来,她知道她不会好心帮她,都是为了做戏,在凌风澈面前保持贤妻的好形象。 她被人赶出来后,又被一群乞丐抢了包袱,要不是她聪明涂花了脸,怕是清白也没有了。 这几日她睡过桥洞,吃过搜饭,沦落到跟狗抢食吃,这一切都怪江婉清。 就在今天她看到敏鹤郡主拆了王府,凌风澈杀了公主府的人,她就知道她的机会来了,她好恨,她要报仇! “有意思,进来吧。”毓秀公主的心情好了几分,扭着腰肢走在前面,柳青青忙跟在身后。 进了花厅,立即有丫鬟送上热茶参汤,还有丫鬟将一件牡丹披风披在毓秀公主身上,立即有人跪在地上将公主的脚擦干净,换上一双新鞋。 柳青青瑟瑟发抖地跪在毓秀公主脚下,像一只哈巴狗。 “说说吧,为何帮本宫?”毓秀公主慵懒地坐在贵妃椅上,看一眼柳青青都嫌脏。 “回公主的话,因为我和您一样都被凌王府害过,她们害得我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原本说要给我的凌王妃,现在也给了别人,江婉清那个贱人差点安排人毁了我的清白,现在表哥也厌弃我了,将我赶出王府,我恨,我要杀了他们!” “哦?还有这种事?”毓秀公主来了精神。 “不敢欺瞒公主,不仅如此,江婉清那个贱人还偷人,可惜表哥不信我的,他被迷住了心智,他原本也是在意我的,现在只在意那个贱人。” 毓秀公主一听就明白了,柳青青爱而不得,被人赶了出来,可真相是什么样她毓秀根本不在乎。 ------------ 第七十九章:拿凌风澈开刀 “好了,你的意思本宫明白,琴棋书画你擅长什么?”毓秀公主懒懒地询问。 “琴,我会弹琴。”柳青青忙回应道。 “好,这几日你就留在公主府练琴,别的事本宫自有安排。” 柳青青乖巧应下,很快被带到一处偏僻的院落,房间里积了不少灰,一看就是很久没人居住了。 带她来的侍女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走了,只剩下她冷得瑟瑟发抖,原以为来了公主府日子能好过些,没想到毓秀公主根本不给她好脸。 一件干净的衣服都不给她换,这以后可怎么过? 不大一会儿有人送来了琴和琴谱就走了,她只能把外面的衣服脱下,将被子裹在身上取暖。 她好恨,这一切都是江婉清造成的,她一定要报仇! 第二日毓秀公主还在睡梦中就被人吵醒了,原因是早上看门的护卫交班时发现公主府的大门被人拆了,比凌王府的更惨。 毓秀公主一气之下进宫告了状。 …… 江婉清昨晚看书熬了一夜,第二天睡得正香就被人吵醒了。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王爷一早就拆了公主府的大门,现在公主进宫告状去了。”一名侍女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 早上她出去采买听到人们议论纷纷,特意跑去公主府看了,那大门跟狗啃了似的。 “啊!”云竹张大了嘴巴,王爷竟然拆了公主府的大门,这也太冲动了。 “王妃呢?待会儿进宫的旨意就要到王府了。”侍女急得不行。 “王妃昨夜没睡好,正在补觉。”云竹不想让侍女打扰江婉清睡觉,殊不知她已经醒来了。 只是躺着没有动,脑子里思考着应对之策,不得不说凌风澈这次真是太冲动了。 这件事本来就有更好的应对之策,她也早就想好了今天就去公主府解决,现在反而变得棘手起来了。 …… 皇宫内 “听说凌王妃开了个什么衣铺生意很不错?”皇上坐在龙椅上,看着一旁的苏公公问道。 “是,听说为了一件衣服,和公主府的人起了冲突。”苏公公笑着回应。 “哦?这个凌王妃倒是胆大。”皇上唇角微勾,似乎对她很是感兴趣。 苏公公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门外的小太监禀报道:“公主到。” 皇上与苏公公对视一眼不再说话,毓秀公主这个时候来,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还不等通传,毓秀公主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一进门便嘟囔道:“皇兄可要为我做主啊!”说着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苏公公忙沏了一杯茶。 皇上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问道:“发生了何事还需要朕给你做主。” “还不是那个江婉清,绵绵想要她店里的一件衣服,她竟将人生生赶来出来,不仅如此还杀了您赏赐给绵绵的侍卫,今天一早又拆了公主府的大门。”毓秀公主将错全都推到凌风澈身上,丝毫不提敏鹤郡主去凌王府找事的事情。 皇上一听也皱起了眉头,并不是因为自己妹妹和侄女儿受了委屈,而是凌风澈的做法。 自打他回京一直都很谨慎,这次做事怎么如此冲动? 此事没有隐情他是不相信的,自己妹妹是个什么德行他还是知道的,只不过碍于情面他并不会直说。 “岂有此理,好一个凌风澈他竟敢做出这种事来,简直没把皇家放在眼里,苏公公把凌王给朕叫来。” 毓秀公主原以为自己告状了,皇上怎么的也得当场处罚凌风澈才对,没想到他还要把人叫来,这是不信她? 想到这里毓秀公主心里十分不满,往常有任何事,皇兄都是第一时间维护她的,怎么这次竟迟疑了? 眼见告状不顶用,毓秀公主起身去太后宫中告状了,她就不信没人能替她撑腰。 皇上又怎么样?还能大过太后去! 毓秀公主一走,皇帝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他说过很多次,凌风澈是不能留,但不是现在,他立下战功,夺了他兵权已经被人所诟病,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处罚凌风澈,百姓们会怎么说他? 至少要等凌风澈犯下大错,才可以开刀。 毓秀公主哪里顾不上其他,她只觉得凌风澈打了公主府的脸,她就要报仇,在太后宫中一顿颠倒黑白,太后被气得不轻,她的宝贝女儿自己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凌风澈算什么东西,皇帝怕她一点儿都不怕。 “乖乖,你放心,这件事母后一定替你出头,一件破衣服而已,还敢欺负绵绵。”太后已年过六十,但保养得宜,脸上看不到皱纹不说,就连头发也是乌黑发亮的。 一双眼睛发出精光,此刻板着脸更是让人心生惧意。 “母后,二臣就只有你了,你不知道凌王有多狠,他杀了绵绵的护卫还剁了他们的手,二臣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凌王杀了。”毓秀公主洋装落泪。 太后心疼得不行,“他算个什么东西还敢称王,哀家定让他当不成王!” 毓秀公主听到太后发了狠,心里畅快多了,这次她就是要凌风澈死。 皇上越想越烦,他知道毓秀公主找了太后,事情就会变得麻烦,他必须要去跟太后说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可他打心底里不想去。 因为太后是个很轴的人,打他继位开始,她总是明里暗里地干涉朝政,涉及毓秀公主的事她更是毫无底线,这让他陷入被动。 一方面太后手里掌握着不少势力他还不能彻底翻脸,另一方面他受够了被人掣肘的日子,他已经四十多了,不再年轻了! “陛下,凌王来了。”苏公公通报一声。 皇上压下心中不满,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请进来。” 凌风澈一身黑色锦衣,神采奕奕的走了进来,皇上看了一眼心中更烦躁了,自己的三个儿子没有一个能比得过凌风澈的,有时候他甚至想要是凌风澈是他的儿子就好了,可惜不是。 这样一个人不是自己儿子,就只能是死人,不然北齐怕是要换姓了。 ------------ 第八十章:陷入危机 “臣参见皇上。”凌风澈一脸严肃。 皇上强行挤出一丝丝笑意,“坐,朕还没来得及问你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多谢皇上挂念,已经无碍了。”凌风澈回应道。 “那就好,你的王妃冒死进宫求医,真是勇气可嘉。”原本是随便夸赞一句,落下凌风澈耳朵里却是另外一个意思,皇上已经盯上江婉清了,如果他有一丝错处,他就会拿江婉清开刀。 这是敲打他,也是威胁! “陛下,臣今日来是有要事,臣近日发现京城多了许多流民,查探之下发现不远处的桃花村发生了传染病死了许多人,活着的四处逃命,臣怕病情已经蔓延开了。” “什么?还是这种事?”皇上惊了,对于京城来说传染病远比战争可怕,有些病一旦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他有幸经历过一次。 那时候他才六岁,京城爆发了瘟疫,死了很多人,他的奶娘也死在那场瘟疫中,身边的人每天都有可能死去,他很害怕他怕自己也会死,好在后来研究出管用的药,他活了下来。 现在又发生这种事,当年那种可怕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他已经是帝王了,但他也怕死,更怕没有父皇那样的本事,控制不了这场病情。 “是,还请陛下下令安排太医前去诊治,看看到底是何病症,再有城中流民要妥善安置,怕是要耗费不少人力财力。”凌风澈淡淡说道。 “你说得对,朕立即下旨让太医院派人诊治。”更愁的来了,连年征战又加上灾情,国库空虚,现在拨款是有些困难的,安置流民需要钱,治病更需要钱。 凌风澈知道皇上缺钱可他没有多言,他就是来报告情况的,至于怎么解决他不会干涉,也不能干涉。 一时间巨大的噩耗让皇上犯了愁,毓秀公主的事情早就被抛到了脑后,现在第一要务就是解决钱的问题,他也想到了办法,就是让朝臣捐款,京城不缺有钱人,大家都捐就能解决问题。 皇上召集了大臣商议,太医连夜去桃花村治病,原本皇上还想先把消息压下来,以免闹得人心惶惶,谁知第二天一大早传染病的事就传得人尽皆知。 一时间人心惶惶,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大家都怕被传染躲在家中不出门,开店做生意的迫于经济压力开了门,可没有一个顾客,江婉清的店倒是不受影响,因为他们有订单,现在赶工就可以,那些个饭店酒楼十分冷清。 朝廷也立即发了通告,但并未表明一定有病情出现,只说有可能让大家不要恐慌,该吃吃该喝喝,可百姓也不是傻子,越是这样说越可能有事。 城中不少大人都开设了粥棚帮忙安置流民,捐款自然是要捐的,只是效果不好,这个时候一个消息传了出来。 毓秀公主带头捐了十辆马车的药材送往桃花村,大家这次想起来生病了是要喝药的,药材变得弥足珍贵。 与此同时京城有人发病,咳嗽不止还会吐血,更重要的是听说还会传染,这就坐实了传染病的事实。 不仅百姓抢药,有钱人也要抢药,京城的许多药铺都被一抢而空,对症的不对症的都抢。 有说是瘟疫的,也有说是天花的,反正传出什么病,相关药材就会被抢空。 没抢到药的终日惶恐,得个风寒都会瑟瑟发抖,家家户户足不出户,吃的喝的都成问题,商户手里的货卖不出去,百姓宁愿吃糠咽菜也不敢出门采购。 “怎么样?被我说对了吧。”江婉月一脸得意,她就说会爆发病情,孟秦桑还不相信,好在钱是她管的,江府的姨娘果真的病死了,王氏相信她是重生的,拿出所有钱财买了药材。 现在全京城就她药材最多。 “是为夫心胸狭隘了,娘子果然是有大智慧的人。”孟秦桑当然高兴,因为江婉月知道这病其实是肠辟,现在他们抢的药都没有用,而江婉月采购的全是对症的药材。 “那是!”江婉月也很高兴,这次终于轮到她出人头地了,江婉清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那现在我们把药卖出去吧,这几日药店都被抢疯了不说,价格还翻了好几倍。”孟秦桑美滋滋地等着数钱。 江婉月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一来太医还没有确认病情,二来价格还不是最高点,再等一段时间,咱们的药能卖上万两。” 江婉月信誓旦旦,孟秦桑深信不疑,他就只等着收钱了,有了钱他就可以出人头地了。 “对了,听说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捐了不少东西,凌王府呢?你有听说吗?”江婉月问道。 “没有,只听说凌王妃前一阵赚了很多钱,最富有的莫过于凌王府了。”孟秦桑说着有些羡慕,江婉清真是个做生意的天才,娶了江婉清也不错。 “哼,她只想进不想出,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江婉月露出阴暗的目光,“你去放出消息,就说病情十分严重,人人都捐钱捐物,只有凌王妃不愿意捐钱,还说不过是贱民的命,死就死了。” “啊?不好吧!”孟秦桑还想让江婉月跟江婉清搞好关系,传出这种消息还怎么搞? “快去,这件事至关重要,你不想要银子了吗?说不定她也有药材。”江婉月威胁一通,孟秦桑才决定去办。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前几天人人歌颂江婉清人美心善,现在立马变成了吃人血馒头的恶人。 “听说了吗?凌王妃早就知道有病情,趁机赚大家的钱。”一名在家憋坏了的妇人隔着墙跟邻居通话。 “可不是我也听说了,前一段时间还看到她开设粥棚,现在反而不开了,怕是为了博取好名声。” “这不算什么,我听说许多官员有钱人都捐钱捐物,毓秀公主还捐了十车药材,凌王妃什么都没捐。” “啊?这也太过分了,亏我以前还喜欢她,帮她说过不少好话,我以为她是个好人。” ------------ 第八十一章:陌生的女子 “不认自己亲爹的人能有多好?” “爹都不认了?真不要脸。” 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江婉的名誉一落千丈,之前还夸她的人,现在都贬低她。 就连凌风澈替她出头跟江府断亲的事情也变成了她的过错。 原以为大家不出门谣言会随着时间消散,谁知越传越烈,江婉清吃人血馒头,有巨资却不愿意捐出一分钱的消息在京城传开了。 这背后没人推波助澜江婉清是不信的,至于是谁做的她也有知道,左不过就是江婉月王氏,毓秀公主这么几个人。 云竹还以为闲话没有传到江婉清耳朵里,一直瞒着没敢说,谁知她早就知道了。 “云竹,你听到外面都是怎么说的了吗?”江婉清淡淡道。 “没有啊,现在百姓们怕传染都不出门了,没人说什么。”云竹在一旁扇着扇子,但脸色早已煞白。 外面传得那么难听,她不想污了王妃的耳朵。 “你这丫头还学会撒谎了,外面传得那么难听我都听到了你还能听不到?不用瞒我了。”江婉清摇摇头。 一听江婉清都知道了,云竹也不装了,这口气她已经憋了好几天了。 “王妃,他们怎么能这么说您呢?咱们王府可是第一个施粥的,而且病情是王爷第一个发现的,流民也是咱们府安置的最多,他们凭什么骂咱们?”云竹气的胸口上下起伏。 江婉清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了,她亲自去施粥安置流民,怕病情传染得太快只能先将流民控制起来,又怕流民不配合爆款,她亲自去安抚,花钱请了好几个大夫坐诊,她实在气不过,今天好几个乞丐往王府扔石头,她还跑去理论了几句,结果没人信她。 “你呀想得太简单了,京城这些人捐钱捐物哪个不是大张旗鼓的?咱们做这些之前没有声张,语言太过于苍白,怎会有人信?”江婉清脸上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 “那还不简单,直接告诉他们咱们做的事,拿出证据不就好了。” “不行。”江婉清当即拒绝,“如果现在说出去不但会被人说作秀,还会有人捣乱,咱们王府控制的流民是最多的,如果这个时候被人挑拨闹事,就麻烦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云竹实在想不到办法,也无法理解江婉清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 要是她早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根本无法淡定。 “当然不是。”江婉清拿起一旁的账簿看了起来,坐以待毙不是她的性格,“春分回来了吗?” “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 主仆二人刚提到春分,春分就回来了。 只见他扛着一个麻烦,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将麻烦放在地上,江婉清忙指挥云竹倒一杯热茶。 春分渴坏了,一饮而尽。 “王妃,人带来了。”春分指着地上的麻袋。 江婉清一愣,她没想到麻袋里竟然是一个人。 “我不是让你请她来吗?你怎么把人装麻烦里了?快,快解开。” 春分用袖子擦了一下嘴,“她不配合,不但不听我的,还打我,我没办法只能打晕了扛回来。”春分一边解释,一边解开麻袋,还不忘露出胳膊上的伤痕来证实自己说得没错。 江婉清看到他胳膊还在流血,就知道春分肯定是尽力了,也不好责怪。 “云竹,去拿药来,李嬷嬷你找一身女子的衣服,把府医请来,就说有要是要求他马上来。” 李嬷嬷听出事态紧急,忙去找府医,春分从麻袋里掏出一名脏兮兮的女子。 女子女扮男装,头发束起,衣服又脏又破,可见吃了不少苦。 江婉清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就笑了,此人名唤云水瑶,是位行走江湖的侠女。 前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病入膏肓被人欺负,江婉清见她可怜救了她一命,之后云水瑶就留在孟府帮她。 就在那时江婉清成立了第一支商队,云水瑶本就熟悉江湖,有她的帮忙江婉清赚了很多钱。 相处数年,二人感情深厚,情同姐妹,这次救她更多是出于二人的感情。 “王妃,府医来了。”李嬷嬷通报一声。 云水瑶已经被抬到床上,她还昏迷着,时不时的嘴里念叨着什么,听不清。 “大家把面巾带起来,之前安排的汤药全都喝了吗?”江婉清询问。 “回王妃已经喝了。”众人回应一声,将面巾带好,府医才去看云水瑶的情况。 半晌,府医大惊,脸色难堪的问道:“王妃,这人是从哪里找来的?” “怎么了?”江婉清淡淡询问。 “此人得的正是肠辟,是会传染的,怎么能带到王府来?还睡在澄园呢?”府医吓坏了,王府要是第一批被感染的,死人是肯定的,到时候皇上一定会把王府软禁起来的。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她现在病情如何?”江婉清询问道。 “像是刚发病,还不算严重,可我没有医治过这种病,没有药方怕是难以控制,王妃要实在留她,就必须把其他人隔离开来。”府医很怕传染的人变多。 江婉清安抚道:“你放心,药方我有,你按照方子熬药即可,除了咱们几个,旁人一概不知,我也不会让其他人接触她,我们这几个都是喝了汤药的,被传染的概率不大,就是春分这几日接触的人多,我会隔离开,每日派人送饭,你每日去把脉即可。” 虽然江婉清这么说,府医还是不放心,因为肠辟根本无药可治,江婉清的药方能不能管用还不一定,要是不管用王府就全军覆没了。 他不放心自然是要报告凌风澈的,凌风澈这几日也忙得焦头烂额,回府的时间很少,府医想说也见不到人,只能硬着头皮用江婉清的药方熬药,总是提心吊胆的。 这越是担心就越是害怕,思来想去竟跑去墨园将事情告诉了凌老夫人,凌老夫人自上次柳青青闹过之后就一直待在墨园。 ------------ 第八十二章:云水瑶的身份 “什么?还有这种事情,她这是想害死王府所以人吗?”凌老夫人差点被气死。 再怎么样她也不希望王府全军覆没啊! 她要被江婉清气疯了,好端端的为何要找个病人回来,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走,我倒要看看她想做什么?”凌老夫人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派头十足。 府医心中知道这么做对不起王妃,可他更不想对不起王府。 在她心里王府的安危是第一,王爷就是他的命。 …… “滚,你们给我滚出去。”澄园里发出一声巨响,云水瑶醒来发现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身上还穿着女装。 想起昏迷前是个男的绑架了自己,一时间急火攻心,砸了好几个碗盘。 药撒了不说,床都差点被她拆了。 “小姐,您别激动,您生病了,这药是救您的,我没有恶意。”云竹着急地解释着。 云水瑶哪里肯信她的,“你放屁,你主子呢?叫她来跟我说。”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想她云水瑶一代女侠行走江湖,竟然被一个登徒子占了便宜。 她恨啊,恨那日没下杀手,不然怎么可能被抓,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这府里看着挺有钱的,怕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抓了她,莫不是要她当小妾? 那可不行,她云水瑶是女侠,不成婚的那种,别说是小妾,就是皇后她也不当。 “好,你别激动,我去叫主子。”云竹还是第一次见如此野蛮的女子,忙跑去找江婉清。 江婉清听说云水瑶醒了,很高兴,故人相见总是让人兴奋的。 水瑶,这辈子咱们还在一起。 “这是怎么了?”江婉清一看满地的碎渣,心中疑惑。 云水瑶一看来了个美艳女子,倒也不好撒泼打滚的。 “你…你是她的主子?”云水瑶询问道。 “是啊,是她们伺候的不好吗?”江婉清询问道。 “那倒不是。”云水瑶一看对方是美女,还态度好,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了,可心里怎么就那么不舒服呢,有气没处撒啊! “我…那个…带我来的那个人呢?”云水瑶想到了那个黝黑粗鲁的男人,她要打爆他的头。 “他去休息了,有什么事你可以给我说。”江婉清还是态度很好,甚至亲自端了一碗茶给她喝。 “那我的衣服?”云水瑶尴尬地红了脸。 “你放心,是侍女给你换的。”江婉清解释道。 “啊?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绑架我?”云水瑶也愣了,看来不是让她当小妾的,这女子慈眉善目,说话又温柔,倒像是哪里见过一样。 “我叫江婉清,是凌王妃,你现在在凌王府。”江婉清笑着介绍,“我不是想绑架你,我本来是派他去接你的,可你不从,他只好出此下策,云小姐抱歉了。” “啊?凌王妃?”云水瑶一惊,凌王是什么人啊?那可是杀神啊,这么漂亮的女子竟然是他的妻子,可见苍天确实没有眼。 “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姓什么?你找我做什么?”云水瑶急了,因为她想不到跟凌王妃有什么交集。 “你忘了?我是你小时候的朋友啊?”江婉清笑着解释。 “朋友?”云水瑶愣了,这怎么可能呢,她一个野孩子,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朋友。 “对啊,小时候你经常找我玩,还叫我江姐姐呢,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 云竹一愣,她跟着江婉清这么久,怎么不知道她还有这么一个玩伴? 当然是没有的,这是江婉清胡诌的,不这么说还能怎么办? 她该如何解释让春分找她来?云水瑶是个缺心眼的,只要她说几件云水瑶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她就会信。 还好云水瑶缺心眼,前世把自己的底细说得明明白白的,以至于她现在撒谎都不用打草稿。 “你个傻的,小时候你爱爬树,有一次为了摘枇杷胳膊摔破了,还是我给你包扎的呢?” 云水瑶一听,忙拉起袖子,确认伤疤。 “还有你爱吃鸡,偷了邻居的鸡烤了,赔了五文钱,这事总不可能是假的吧?” “你…你怎么知道的?”云水瑶傻眼了,这事她没跟人说过啊! 难不成江婉清派人查她的底细?那又是为什么呢? 她有什么价值? 云水瑶还没想通,凌老夫人却来了。 只见她捂着厚厚的三层面巾,带着四五个小厮,不等人通报便闯了进来。 “江婉清你个不要脸的,患了肠辟的人你也敢带到王府来?”凌老夫人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床上的女子。 云水瑶被盯得头发发麻,要不是听到肠辟两个字她都不会坐着不动。 “母妃,你怎么知道的?”江婉清询问道。 “哼,王府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吗?你趁我儿子不在,做出这种事情,我要打死你以正家规。” 江婉清懒得理她,只安排人留下照顾云水瑶,叫凌老夫人出去说话。 云水瑶这才注意到房间所有人都戴着面纱,漂浮着很重的药味。 她不信自己患了肠辟,更不信江婉清是她的朋友,可她事实由不得她不信。 “姑娘,你们王妃真是我的朋友啊?”云水瑶问云竹。 云竹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但王妃从不说谎,而且……” “而且什么?”云水瑶追问。 “现在病情肆虐,外面的人都在骂我们王妃,姑娘这个时候得了病,王妃还愿意带你回来,说明你对她很重要。” 云水瑶一时无言,她不知道自己的病了,更无法确认江婉清说的是不是真的。 但是有一点她很确认,就是自己对江婉清的价值,在这种节骨眼上还愿意带她回来,没有过命的交情就是有不得不救的理由。 如果江婉清救她是为了利用她呢? 一时间,云水瑶也看不清江婉清的真面目,她看起来很善良,可笑面虎见得多了,是不是真的善谁又能保证。 但现在自己生了病最好就待在凌王府,且看看江婉清有什么阴谋再说。 ------------ 第八十三章:墙倒众人推 江婉清将凌老夫人丢在澄园自己躲了出去,凌老夫人坐到后半夜才发觉自己被耍了,摔了两套茶盏还不解气,对着江婉清住的房子破口大骂,骂累了有人端一杯参茶,润润嗓子接着骂。 骂到嘴疼才反应过来又上当了,她在这儿辛辛苦苦骂了半夜,人家早就睡了,根本没当回事情。 但她敢向江婉清住的地方挪一步,立马有人出来阻拦她。 凌老夫人气势汹汹的来了一趟,什么都没干灰溜溜地回去了,一口气憋着根本睡不着,第二天就病了。 直挺挺地躺着下不了床,孙嬷嬷伺候在侧,但远不如从前尽心,凌老夫人这一病病了很久,就是想找麻烦也找不了。 面对外面的流言,江婉清不为所动,依旧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生意照做门照开,更没有替自己辩解一句。 眼看着流言对她毫无作用,背后之人按捺不住了,开始上升到了人身攻击。 “凌王妃真是不知好歹,她有今天的这一切还不都是我们的支持,结果人家赚钱了,咱们要喝西北风了。” 百姓们关得久了,心里急得不行,见到人就往人堆里面扎,一听到有人在外面说闲话,就控制不住地往门口跑。 再汹涌的病情也挡不住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更何况这么久了,一个病人都没看到,防范也就不如从前了。 “此话怎讲?她赚钱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一名老实巴交的男人没听懂话外之意。 “你想啊,她开的那个店铺短短半个月赚了多少钱?可大家都不去买她就赚不了钱,还不是因为大家的支持。”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那我还能胡说不成,她吸着我们的血却这么冷漠,我咽不下这口气。”那男子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实不相瞒我家已经无米下锅了,现在这种情况就指着上面救急,咱也不敢出去,万一碰到什么人传染了可怎么是好?” “不如这样,我们把事情闹大,闹大了自然会有人管。”有人开了头,自然有人附和,很快就煽动了不少百姓。 她们辱骂江婉清,甚至说她在做姑娘时就不检点,不尊重长辈,看不起穷人。 只一个晚上,江婉清再次被骂上热搜,成为人们的饭后谈资。 更有甚者,跑去珍衣阁闹,拿了东西就跑,或者直接打砸,搞的生意也没法做,只能关门。 凌王府门口时不时聚集一群百姓,吵吵着要个说法,还有人大喊着还钱。 臭鸡蛋烂菜叶子都敢往王府大门口扔,这要是平时他们是不敢的,但现在时局不同,平日不敢的现在都敢。 谁不想莫名其妙地多一笔银子?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每天都有人憧憬。 他们想着逼得紧了,凌王府总能流出油来,随便一点都够他们花一段时间的。 可他们偏偏忘记了,凌王是最不受胁迫的,一连几天都没有动静,扔的烂菜叶子还打发人收了进去,说是拿去给猪吃了,几盆水泼在门口,又是干干净净的,丝毫不受影响。 凌王和凌王妃根本不出来,也没人驱赶他们,累了睡在门口都可以,但若是敢擅闯,立马被擒送官,可以说一点儿便宜没占上,还损失了不少鸡蛋,早知道扔石头好了。 除了臭得不能再臭的名声,江婉清似乎没受到伤害。 可这样下去也不行,王府的出行受到了阻碍不说,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又是一桩麻烦事。 正所谓担心什么来什么,这日朝臣们像约好似的,联合起来告了凌风澈一状。 “陛下,病情严重啊,城中百姓受到重创门都不敢出了,只是凌王府门口似乎很热闹。”御史大人监察百官,第一个站了出来。 “是啊陛下,城中不少大人都捐了不少东西,就凌王分文不出。”早就看不惯凌风澈的兵部尚书李大人踩了凌风澈一脚。 接着四五个大人站了出来,指责凌风澈的罪过。 皇上看了凌风澈一眼,“凌王,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是也不是。”凌风澈淡淡回应,丝毫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你…”御史大人急了,弹劾是他的工作,平日弹劾其他人,必定是毕恭毕敬的解释,凌风澈倒好,比他还理直气壮。 “你这话何意?” “御史大人,麻烦您在弹劾之前先搞清楚状况本王到底有没有做过,其次你问我就得告诉你吗?再说了天下人但凡做点好事就大张旗鼓地宣扬,岂不是有沽名钓誉的嫌疑?” “巧言善辩。”御史大人已经五十多了,胡子都白了,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气得一甩衣袖就要开骂。 “老夫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你这种没皮没脸的人,什么都不做还如此理直气壮,真是有辱凌王的封号。” “以前没见过是你运气好没弹劾本王,现在你弹劾了不就遇到了。” “你。”御史大人险些气晕,“陛下,你看他,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履行自己的职责还有错了?” “当然没错,错在你不长眼睛,也对,御史大人一把年纪了,肯定老眼昏花了,看不清也是常有的。” “陛下,御史年纪大了,眼睛看不清了,不如这御史的位置让给别人好了。” “啊?丧尽天良。”御史大人怒喝一声,一股怒气直充脑门,终于是气晕了过去。 “你看,果然是年纪大了,把自己气晕了。”凌风澈补了一句。 御史大人闻言恨不得一头撞在地上,他恨这种又气又无力的感觉,想当年他也是善战群儒,怎么被凌风澈一个小儿气晕了过去。 说他年纪大,他不服,撑着一口气站了起来。 他还能战! “好了,凌王你看你把他气得,到底怎么回事还不从实招来。” 皇上也是无奈,好不容易等到这么多弹劾凌风澈的折子,却不顶用,三言两语御史大人就倒了,再说下去真把这老头气死了还挺麻烦。 ------------ 第八十四章:流言至于智者 “回陛下,臣说再说都不如各位亲眼所见,不如大家就拭目以待。”凌风澈不是不说,是懒得解释。 跟这群草包没什么好说的,一个个拿着俸禄不干正事,就知道到处咬人。 “你莫不是心虚了?”李大人追问。 “我虚不虚不知道,倒是李大人成天的往青楼跑怕是很虚。”凌风澈眼不好心不跳地看着李大人。 李大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干什么不好非得得罪这尊大佛。 这种话都敢当着皇上的面说,这不是要他死吗? “你…你胡说,这是污蔑。”李大人试图狡辩。 “哈哈哈,就是开个玩笑,大人怎么还急眼了。”凌风澈爽朗地笑了几声,给李大人整不会了。 哪怕他再说几句,他都能辩驳,可他不说了,还说是玩笑,倒是他红了脸,无端惹人猜忌。 “好了,这种话就不要在朝堂了说了。”皇上看似从中调和,实际起不到什么作用。 要是别人敢这么说,皇上早就发飙了,凌风澈说了就是一句不咸不淡的呵斥。 呵斥都算不上,语气太温和了。 “是,臣知错了。”凌风澈一句知错了就算是揭过去了,谁都不敢乱说了。 散了朝,有那不死心的跑去御书房继续告状,凌风澈也不管,大摇大摆的回了家。 解决了一次,耐不住第二次第三次,那些人就像狗皮膏药一样,天天追着他弹劾。 凌风澈和江婉清被人骂得太惨了,祖宗十八代都被骂了个遍。 终于在一片骂声中,有个不起眼的路人争辩了一句,“你们说的这都不实,我昨天还看到凌王府押送了两马车粮食,送到慈恩寺去了。” “送去慈恩寺干嘛?” “你们还不知道呢吧,凌王和凌王妃早就把一大批流民安置在慈恩寺了,不但收拾了住的地方,还管一日三餐,请了好几个大夫坐诊,要不然病情早就肆虐了。”那人解释道。 “不可能,我们根本就没有听说过。”那些人不信,毕竟已经骂了这么多天了,又说了好人,谁肯定相信。 “不信你可以亲自去看,我没必要骗人。”说话的是一名猎户,他经常打猎路过慈恩寺,自然知道情况的。 “看就看,你不会是凌王府派来的奸细吧,想迷惑我们,门都没有。” “信不信随你,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猎户说完也不管别人信不信,掉头就走。 这些人中有人要的是真相,有人是来闹事的,要真相的真跑去慈恩寺看了。 果真看到许多无家可归的人,凌王府每日都派人送来衣物粮食等生活用品。 那些灾民拿到物资时还说着感激凌王府的话,一看就知道不是假的。 当有人提出异议污蔑凌王妃时,灾民立马出来与他们对骂维护江婉清。 “你说什么?凌王妃不是好人?我看你是脑子装大粪了,要没有她我们早就饿死了。”一名包着头巾的妇女很是生气。 “你怎么证明你们不是她派来演戏的?”黑脸男子这两天叫得最凶根本不承认自己冤枉了好人。 “这还用证明吗?你觉得会有人白白拿出粮食给几百人吃喝来演戏吗?粮食也是真金白银买的,你以为像你一样张嘴骂人就能得到?” “就是,凌王妃是好人,我们来到这里没饿过一天肚子。” “哼,那你们怎么知道不是把你们困在这里等死呢?我可是听说了肠辟是会传染的,会死人的,她把你们关在这里等死还差不多。” 黑脸男人原以为说了这句话,这些流民会恐慌,没想到他们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王妃说得对,果然有人来挑拨离间了。”那妇人一喊,许多灾民都涌了过来,凶神恶煞地看着黑脸男人。 “说,是谁派你来的?” “我不过是好心帮你们,你们不识好人心。”男子有些慌了,长公主不是说来这里撺掇几句,灾民就会不受控制吗? 怎么跟她说的完全不一样,这些人根本不信他的,这是怎么回事? “黑子,我告诉你,我们在这里吃得饱穿得暖,衣服都是新做的,王妃承诺等风头过了会送我们回家,你休想离间我们。” “可你们要是生病了还能回得去家吗?”黑脸男人一问,不少人沉默了,因为他们知道肠辟必死,他们中有一个人得了,立马传染开来,朝廷就会下令烧死他们。 “她把你们关在这里就是以防万一,要是得病了全杀了就行。”黑子继续动员,只要他们暴乱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其实大家都是因为怕得病,才选择逃命的。 现在在这里反而被动起来了。 “大家听我说,若不是家乡遭了难我们谁愿意四处逃窜,王妃说过这个病可以治,她把大家集中在一起就是为了治病,如果现在走了得了病只有死路一条还会传染更多的人看,到时候说不定会祸及家人,但是现在我们在这里是安全的,这么多天也没见谁生病的,这就说明我们没人得病,王妃把我们保护在这里,等病情消失我们就能回家。” 为首的女子立即安抚人心。 “这个黑脸男子,咱们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倘若他是别人派来搞破坏的,大家信了他跑出去不但丢了命还给王妃带来了麻烦,这些天咱们吃的都是王府的,这么做是不道德的。” 人们一听也有道理,听江婉清的留下出了事还能找凌王府要个说法,这个黑脸的男人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出了事找都找不到人。 再说了,留在这里有饭吃,跑出去就饿肚子。 他们又不傻,才不会跑去饿肚子。 黑脸男子一不知怎么说了,毓秀公主说了他不能暴露身份,不能跟公主府扯上关系,但凭他的身份谁会相信他呢。 “你们这些人真傻,不信就算了,且等着吧。”黑脸男子说完就走了,人群中也撤了好几个男子,他们都是各府派来打探消息的。 ------------ 第八十五章:等药材涨价 慈恩寺的事情结束不久,皇榜就张贴了出来,替江婉清洗清了罪名,还罗列了江婉清做的善事,其中就包括江婉清将成衣铺赚来的一成捐了出去。 那些被煽动过骂过江婉清的百姓终于顿悟了,原来自己是被利用了。 一时间难以接受,与黑子继续对骂了起来。 只是事到如今太医都没有公布到底是什么病,朝廷除了派太医去桃花村检查,再没有动作,一时间到底是不是传染病还很难受。 江婉清的“罪名”终于被洗清了,这是她十八年来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王妃,皇榜一张贴再也没人敢骂你了,以后看谁还敢说王妃的坏话。” 最高兴的莫过于云竹了,她心思单纯,有人辱骂江婉清她就生气,硬是气了好几天。 李嬷嬷也高兴,人老了就容易多思,她还怕江婉清名声太臭了,凌风澈要找麻烦,只是左等右等都没来,一直没能放心。 老年人操心的也多,还暗地里观察陆梨的情况,硬生生熬了一场大病。 江婉清用最好的药调理着,现在还没完全好。 她其实心里知道,一日不圆房,李嬷嬷一日不放心。 可她不能为了李嬷嬷放心而去圆房,这事必须是她想要。 “傻丫头,你哪能这么容易呢,你知道皇榜一贴就会有多少人睡不着吗?他们睡不着自然就会琢磨法子害别人。” “啊?难道洗清嫌疑不是好事吗?”云竹不解。 “当然是,只是有些人就见不得你好,你忘记了,孟夫人进了一大批药材一直没有售卖,你猜她在等什么?” “再等药材涨价?”云竹回应道。 “不,她等的是朝廷的消息,如果朝廷确认是肠辟,她就可以大赚一笔,可若不是呢?”江婉清笑着解释道。 “那就惨了,听说是全部身家都搭进去了,这要不是不得气死啊!” “所以咱们要给她重重一击。” “那要怎么做?”云竹有些兴奋。 “你让人散出消息去,就说王爷知道大家今日吃糠咽菜,因此明日一早在王府门口发放物品,先到先得。” “是,奴婢立即去办。”云竹高高兴兴地去了,跟着江婉清这么久,她也能听出些门道了,发东西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让大家聚集。 不久,凌风澈就带来了她最想要的消息。 “你猜得不错,确实不是肠辟,只是风寒加剧,症状有些相似,不知怎么就传染成肠辟了。” “如此最好,病情可控制住了?” “控制了,明日可进京。” 江婉清笑了,前世是她帮孟秦桑争取了机会,因此她查了肠辟的来源,其实第一个得病的不是别人,正是云水瑶。 她与流民待在一起久了,病才传播开来,至于桃花村反而没找到一个生病的人。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只要提前找到云水瑶事情就能解决。 还好她找到云水瑶时,她刚发病,还没来得及传播,所以一场死人无数的病就这样解决了。 当然这种事情还是不能做到明面上,她只告诉凌风澈云水瑶是她以前的朋友,得病只是凑巧,现在已经痊愈了,证明她的药也是有效的。 凌风澈什么都没说,默认了江婉清的做法,相信她能做好任何事情,这种信任让江婉清安心。 “王爷明日若是无事,陪我一起给百姓发放物资吧。”这是江婉清第一次邀请他共事。 凌风澈当然不会拒绝,还自发拿出不少好东西。 第二日晨 微风不燥,阳光正好,一早府兵就把东西运到了门口,满满当当十几大箱。 闻声而来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都知道江婉清大方,想拿点东西回家。 “这怎么回事啊?凌王怎么突然想起要发东西了?”一名老伯一直待在家里对最近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大伯您还不知道呢吧,前几日有人将凌王妃骂了个狗血淋头,说她不知感恩,赚了百姓的钱,一毛不拔,想必今日就是做给大家看。” “你别胡说,凌王妃的事情早就解释过了,她安置流民,提供粮食,是个大好人。”一名妇人看不下去,立马替江婉清出头。 “对,我看今日凌王肯定是有话说才把大家聚集在一起。”一名脸蛋光滑的男子扇着扇子解释道。 那老伯一听,情绪有些激动,“哎呀,你们真是墙头草顺风倒啊,那凌王是什么人,那是北齐战神啊,他亏待谁都不会亏待百姓,他宁肯自己没吃的也不会忘记百姓,你们真不该骂他。” “是,那不是误会了吗?再说了我也没骂,就是心里不舒服,但是后来解释了,我也就释怀了。” “你们不知道,我的儿子就在凌王手下当兵,他曾说过凌王带兵打仗,粮食不够自己吃挖草根吃树皮,把粮食省下来给士兵吃,他是好人啊!”老伯已是眼泪汪汪。 众人惊了,他们没想到凌王竟然是这种人,一时间难以接受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 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停不下来,老伯继续道:“战场上刀剑无言,凡是死了人的家里,凌王每年都送吃送喝送银子,就这个支出都能拖垮王府,因此凌王妃做些生意补贴也符合常理。” “还有家里绝后的,逢年过节凌王会在王府大摆筵席请大家过去庆祝,他说他愿意做大家的儿子给大家养老,就这样的人不可能坐视不理。” “老伯,您怎么这么清楚?”人群中发出询问。 “因为我唯一的儿子在三年前死了,这三年我过得比有儿子时还好,房子塌了,凌王派人来修,每月都送来吃食,也在王府过了三年节日了,今天我听说凌王要发东西便来瞧瞧,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你们冤枉人啊!”老伯情绪很是激动,他恨自己腿脚不好,多日不出门,不然一定会阻止大家胡说八道。 “原来如此,老伯您别生气,这件事已经解决了,其实到头说的那些人都是被人蒙蔽了。” ------------ 第八十六章:是好人 “对,我们也是被人骗了。”不少人红了眼。 老伯还想说什么,王府门口就传来一阵骚动。 “王妃来了王妃来了。” “还有王爷。” “哎吆,一直没见过王妃王爷在一起,您瞧这多般配啊!” “各位静一静,咱们王爷王妃有话对大家说。” 人群立即安静了下来,都抬头看着凌风澈和江婉清。 凌风澈清了清嗓子,“本王没什么好说的,让王妃给大家说。” 嗯?江婉清满脸问号,不是说好了讲两句,怎么不讲了? 江婉清立马换上一副笑容,“各位,对于最近流传了一些流言,我想对此做一些解释。” “首先咱们王府一看到流民就想到可能有灾情,王爷第一时间去调查的,我们在王府门口施粥大家都知道,后来我怕有什么问题影响大家,便修建慈恩寺把人移了过去,粮食都是王府的,至于捐药材我是觉得情况不明,捐了不知道合不合病情,更何况闹出动静来,百姓们恐慌抢药材又得花钱,谁知闹出了误会。” “我们都知道了,前几日误会王妃了。”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其他人纷纷附和。 “多谢大家理解,最近一直想解释,又忙着准备物资耽搁了,再过半个月左右就是中秋,想必最近一段时间大家都入不敷出没钱过节,因此我和王爷早几日就开始准备物资,昨天才准备妥当,另一方面我是觉得这些都是我们王府该做的,没必要拿出来说。” 说着江婉清拍了拍手,小厮把箱子抬到眼前,打开一看都是吃的喝的,有不少好东西,过节刚刚好。 甚至还有一吊钱,王妃说让大家买点肉。 “多谢王妃,王妃真是好人啊,是我们对不起王妃。”不是妇人感动的流下了眼泪,王妃这么好的人,一直被人误会,还有人堵王府大门,纵然如此,她还是贴心的给大家准备物资。 “是啊是啊,我们对不起王妃。”说着有人跪了下来,其他人也跟着跪。 “快快请起,你们不用这样,我不会生大家的气。”江婉清一个眼色,小厮们看要上前拉起百姓。 带头跪下的百姓立即开口道:“草民们心中有愧,实在愧对王妃的大恩大德。” “对,我对不起王妃,前日被人挑唆了,要不是亲眼看到慈恩寺的情况,一直被人蒙蔽。” “我也是,我还跟着堵在王府门口,想讨要一个说法,今日看来是大错特错,草民愧对祖宗。” 不少百姓纷纷诉说自己的罪状,这还是北齐开天辟地头一次,往日犯罪怕衙门抓都不敢说实话,今日一个个都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无妨无妨,错不在你们,是有心人故意倡导,你们也是被骗了,都起来领取物品回家吧。”江婉清笑着道。 “王妃宽宏大量,只是草民想问一问,传染病到底是什么?有人说是肠辟,但是朝廷一直没证实,小的们也没有看到生病的人,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问出心中疑惑,其他人也想知道。 “大家放心,并没有什么传染病,就是普通风寒,已经治好了。”江婉清笑着解答。 “什么?普通风寒,是哪个天杀的说是肠辟,害得我砸锅卖铁抓了药啊!”一个老者险些气晕过去,他把全部家当都换了救命的药,到头来是一场骗局。 “怎么能是风寒呢?”越是这个时候,人们越不希望是骗局,毕竟都买了药,现在用不到了,还有人随便抢的,有可能一辈子都用不上。 “风寒也会传染,只是这次严重了些,就被传成肠辟了,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 “到底是哪个天杀了传出来的,可怜我那未过门的娘子,听说家里没钱了,都不嫁给我了。”男子恨不得一头撞死,他已经快三十了,好不容易说了个媳妇,却被人骗了买了药材,媳妇没了,他也不想活了。 “何至于此啊,我爷的救命钱拿出来买了无用的药,人都病死了,现在也活不过来了。”年轻的姑娘哭得满脸是泪,她只有一个爷爷,临死前把钱留给她买药,结果却被人骗了。 “或许这就是药店的一场骗局,为了卖空药材才会这么说,害了大家,我们去把药退了。” “退了有什么用?死了的人还能活过来吗?” 人群越来越躁动,很多人似乎接受不了这个好消息,家人用命换来的药,确是假的。 江婉清与凌风澈对视一眼,都知道这件事肯定还有隐情。 “大家不要急,我们王府可以回收大家的药,现在你们领了东西回去,把药拿来,不论什么药我都收,你多少钱买的,我多少钱收。” 江婉清给出了解决办法,大家的情绪才慢慢降了下来,百姓们还要缴税,一年的收成刚够温饱,现在高价买了药,很多人吃饭都成了问题。 “不,王妃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实不相瞒大家抢的药材都是高价买来的,还是些没用的,我们拿去药店退了,不能让您吃亏。” “你们想多了,我们王府有府医,用得上的就用了,实在用不上我们王府也可以开一家药店,价格绝对便宜,就当进些药材,你们拿去退肯定退不了,药店现在都不开门,等开门了你们还要看病抓药,得罪了人以后怎么办?不如就给我吧,我来想办法。” “哪有进价比卖价还贵的,您要了就是亏钱。”百姓还是不想江婉清吃亏。 “别废话了,快起拿吧。”江婉清还是笑着。 有人领了东西回去拿药了,其他人也上前去领,凌风澈才看到人群中有个熟悉的身影。 “魏老伯我们王爷请您进去吃茶。”影月走到开始替凌风澈说话的老头旁边,老人姓魏,家里就他一个了,王爷总是多加照顾。 不少人都看到王府确实对魏老伯十分有礼,都知道老伯开始说的是真的,凌王真是个好人。 ------------ 第八十七章:江婉月得知真相 不少人取来药材时就看到太医乘坐马车回宫了,证实了凌王妃的话。 一时间,都对传谣言的人恨之入骨。 要不是凌王妃肯高价回收,他们就得饿肚子,云竹还以为江婉清会训话,毕竟前几天他们没少骂,没想到却是这样一种结果,收了无用的药材。 “王妃,咱们要这么多药材干什么呢?您不会真的要开药铺吧?” “有什么不行的,人食五谷杂粮就是会生病,生病了就要喝药。”江婉清很有信心现在北齐药铺不多,且大夫最为稀少,百姓们最不敢得罪的就是大夫。 她何不趁此机会做药材生意,不过她的药绝不会比现有的药铺贵。 她要做的是长远的买卖。 “可是王妃,我听说药材生意是被七王爷垄断的,咱们要是做就会得罪了七王爷。” 七王爷是皇帝与萧贵妃的儿子,平日嚣张跋扈惯了的,什么不能做便做什么,凭着皇帝与贵妃的宠爱无法无天,也是太子呼声最高的一个。 只可惜前世死得最惨,皇上只是拿他做挡箭牌根本不在乎他,现在飞得多高以后就摔得多惨。 “无妨,此事还得过一段时间,云姑娘好了吗?我有事找她,把春分也叫来。” …… “什么?没有病?谁说的?”江婉月听到太医回京的消息脸都绿了,再加上凌王府放出的消息,脑子嗡的一声耳朵也开始嗡嗡作响。 这个消息实在太炸裂了,她根本不信。 “你还有脸问?你信誓旦旦地保证有病,囤了这么多药材,现在怎么办?我们卖给谁?”孟秦桑翻了个白眼,这不仅仅是孟家全部的财产,他还借了不少,现在眼瞅着就要赔了,早两天让她卖掉,非说一定会涨价,他才耐着性子等到现在。 “我怎么知道?他们说没有病就没有病啊,绝不可能,我发誓一定会有。”江婉月坚信自己的记忆,前世死了那么多人,王府也岌岌可危,甚至皇宫内院,她试过的,很多事情虽然偏离轨道但是结局不会变,所以这件事一定会发生。 “或许是陛下怕暴乱不敢公布真相,桃花村的人或许已经死完了,孟郎你相信我,我说有就一定有。” 江婉月如此肯定,孟秦桑心里也打起了鼓,如果只是做梦预感绝不敢这么肯定,江婉月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敢这么肯定的? “你老实说是不是瞒着我什么?月儿咱们已经成婚了,有什么事你要如实回答,不然我也没办法说服自己。”孟秦桑双手按在江婉月胳膊上,深情地看着她。 江婉月头脑一热,“孟郎其实我…”说着她竟哭了起来,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我在,我在,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了。”孟秦桑把她搂在怀里,拍着后背安慰。 “不,我要说。”江婉月下定了决心,“其实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前世你娶的其实是江婉清,我嫁给了凌王,凌王对我不好,但是好在你一直喜欢我,在凌王府满门抄斩的时候你救了我,还娶了进门,孟郎我知道你的真心,我也知道你一定会位极人臣,上天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选择了你。” 江婉月说着眼泪汪汪的看着孟秦桑,仿佛回到孟秦桑救她出狱的那天,他穿着官服玉树临风牵着她从牢里走了出来,江婉月永远也不会忘了那天。 那是她人生中最耀眼的时刻,比孟秦桑娶她还让她高兴,因为她能感受到孟秦桑是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爱的。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月儿你是带着记忆回来的?”孟秦桑被江婉月的话震惊到了,这个消息太炸裂了,一时难以消化,他甚至怀疑江婉月得了癔症。 “月儿,那你还记得其他的事情吗?我是因为什么事才得到皇上青睐的,这对我们很重要,如果我一直得不到陛下的看重,你就要跟着我过苦日子。” 江婉月摇了摇头,那个时候她没接触过孟秦桑实在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孟秦桑有些失望,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用,难道他要一直苦熬吗?他都开始怀疑江婉月是胡诌的,或者说他娶了江婉清,是江婉清帮他走上的仕途,而江婉月是看他发达了才跟的他。 不过没关系,大的方向不变,他总能升官发财,到时候如果江婉清落难他也是可以救她出来留在身边的。 “对了,虽然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但是我记得正是因为这场病,你的名字才被大家知道,孟郎或许这场病就是你的契机。” 她清楚地记得,病情结束之后孟秦桑升了官,她也注意到了他的名字。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那我该如何做?”孟秦桑又看到了希望。 如何做江婉月当然不知道,不过她也有计划,“咱们现在有药,我也敢肯定病情是真的,不如咱们从桃花村抓几个病人来,等传染起来咱们的药就能起到作用,咱们还愁陛下看不到吗?” “你说得对,我怎么没想到呢,我现在就派人去办,娘子你真是我的福星。”孟秦桑猛地亲了她一口就跑了出去,江婉月心里很甜蜜,她最确定的就是孟秦桑的爱,什么都有可能是假的,孟秦桑的爱绝对不可能是假的。 …… 王氏瞒着江际中拿了不少钱给江婉月进药材,听说根本没有病之后,差点气晕,她还想等着赚钱之后在江际中面前的脸,现在倒好眼看着要赔了。 这可怎么是好,她能感觉到江际中对她的态度大不如前,如果这件事被发现,她只有死路一条。 王氏急忙戴了面纱出门,她要去找江婉月问个清楚,谁知在门口碰到了回府的江际中。 “老爷。”王氏慌慌张张的样子让江际中有些怀疑。 “不好好养伤慌里慌张的发生了什么事?” “我去看看月儿,她好久没来了,我有些担心。”王氏扯了一个谎。 “嗯,快去快回。”江际中没有阻拦,王氏虽然表面是姨娘。 ------------ 第八十八章:组建商队 但府里还是她说了算,想出门就出门,不用看任何人脸色。 王氏坐着马车到了孟府,就看到江婉月悠闲地嗑着瓜子。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嗑瓜子,月儿你老实说到底有没有病?” “母亲,你别急,先坐。”江婉月亲自拉着她坐下,依偎在她身旁。 “我能不急吗?那些钱都是背着你父亲的,要是被他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王氏再傻也知道这么多银子没了,江际中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母亲你放心,没有病也得让她有病,再说了前几日咱们让人毁了江婉清名誉,她总得做出反击吧?” “你是说这是她胡说的?可是太医都回来了,不可能有假。”王氏懵了。 “太医回来也不能说明就没有病,也许是陛下的安排,你想啊凌王是什么人事先知道太医回京有什么难的。” 江婉月很自信,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就算江婉清再聪明,也不可能未卜先知。 而她江婉月不同,她是天之娇女,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你说的倒也有理,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相信我。” 王氏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打鼓,不等回府,派人找了菊青。 菊青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去找了江婉清。 “王妃,王氏派人来找奴婢了。” “可有说是什么事?”江婉清左眼猛地一跳。 “没说,不过奴婢想应该跟今天您在门口说的话有关,或许王氏是想问是不是真的有传染病。” 江婉清欣赏地看了一眼菊青,她还是第一次发现菊青有几分小聪明。 “你去吧,就说你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你看到我忧心忡忡的,已经好几日吃不下睡不着了,今天还偷偷派人往桃花村送了东西。” “是,奴婢明白了。”菊青领命离去,云水瑶进了澄园。 “听说你找我?”还不等江婉清发话,云水瑶便坐下了旁边的位置上,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云姑娘,实不相瞒我有要事找你帮忙。” “什么事?”她就知道江婉清绝对不是因为爱心泛滥而救她。 “春分。”江婉月喊一声,春分掀开帘子走了出来,云水瑶一看到这个绑架她的狂徒,怒气就直达天灵盖。 “大胆狂徒,你还敢出现在本姑娘面前,我打死你。”云水瑶说着向春分冲了过去,作势要打他。 “哎,云姑娘,你听我说。”江婉清急忙站起来要阻止,没想到云水瑶跑得太急,被江婉清的脚绊了一下。 一个失衡就向前倒去,春分见状淡定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忙向前一把抱住即将落地的云水瑶。 空气仿佛静止,安静得落针可闻,春分感觉到手掌柔软的触感,忙松开了手。 云水瑶脸上顿时浮现出红晕,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你你…我我我。”云水瑶捂着脸,想跑出去。 江婉清急忙叫住了她,“云姑娘且慢,这件事是一个误会,他是我派去的,你要是不高兴就冲我撒气。” “好啊,我打你行不行?”云水瑶双手抱胸,凶狠地盯着江婉清。 “不行,你不能打王妃,你打我吧。”云竹立即放在前面。 “云竹,你让开。”江婉清将云竹拉到身后,“可以啊,只要你开心你可以打我。” 云水瑶一脸坏笑地围着江婉清看了一圈,直到江婉清感觉到头皮发麻。 “算了算了,你细皮嫩肉的,我要是打你一下,你的亲亲凌王回来了还不打死我,我可是听说了,因为那个什么什么公主差点打了你,他把暗卫都打了,这你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人头就落地了。”云水瑶说着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江婉清耳根子有些发热,“别乱讲。” “我可没有乱讲,这几日我都打听清楚了,王爷怪暗卫没有保护你,把他们的屁股打开了花,哈哈哈。” “你怎么知道的?”江婉清忍不住询问。 “我是谁啊!我是无所不能的云水瑶啊,打探消息是我的专长,你这府里我已经摸清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知道。” 江婉清有些尴尬,转移了话题,“是这样的我组建了一支商队,现在出发年前应该能回来,我想云姑娘帮我看着,以防不测。” “好吧,本姑娘帮你一次,就当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了。”云水瑶爽快地答应了。 这对她来说没有任何难度,反正她也是走南闯北的逛,跟着商队还有事情干,她也乐意。 “好,那你和春分准备一下后日出发,早去早回。” “行,不过咱说好了,这木头桩子得听我的,我是老大。”云水瑶盯着春分,就像黄鼠狼盯着鸡。 春分后脖子一凉,就听到江婉清答应了下来。 云水瑶高兴地跑了出去,春分也跟了出去,他总感觉没有几天好日子过了。 …… “夫人总算找我了,这些日子奴婢担心死了,还以为夫人不要我了。”菊青一见面就跪下地上表忠心。 王氏淡淡道:“我已经不是夫人了。” “在奴婢心里夫人永远是夫人,不管别人怎么想,我永远记得是夫人给了奴婢机会。” 王氏扫了一眼低眉顺眼的菊青心情很好,“起来吧,我知道你是个好的。” “谢夫人。” “你在王府做事可还顺利?”王氏试探道。 “还算顺利,王妃带去的人不多,院子里多是老夫人的眼线,卖掉了好几批没人使唤,因着我是陪嫁,偶尔让我进屋里伺候。” “嗯。”王氏满意的点点头,这跟她得到的消息是一样的,看来菊青没有叛变。 “菊青,我问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 “是,奴婢一定知无不言。” “今日江婉清说的可是真的?桃花村真的只是风寒?” “这个奴婢不知,但是奴婢看到王妃愁眉不展的,已经好几天不吃不喝也不睡,王爷也是整天见不到人,今天偷偷听到要给桃花村送一批药材,说是瞒着上面什么的,奴婢只听到了这些。” ------------ 第八十九章:誓死报仇 “真的,你当真亲眼看到的?”王氏激动的问道。 “是,奴婢不敢说谎。”菊青说的有鼻子有眼,王氏十分信任她。 菊青的家人都在她手上,她不信她敢背叛她,而且江婉月是带着记忆回来的,这就是上天给的机会,她得把握住。 江婉月不可能说谎,菊青也不可能说谎,那么说谎的就只有江婉清了。 她肯定是被逼急了,才出此下策想安抚住百姓,这可是欺君之罪啊!她也太大胆了。 不过大胆好啊! 大胆了她才有机会,这次凌王府怕是要提前灭门了。 “江婉清啊江婉清,你嚣张跋扈夺了我的正妻之位,这次看你怎么办?” “夫人,接下来怎么做?现在凌王妃还挺信任奴婢的,要不要奴婢趁热打铁帮帮夫人。”菊青主动献殷勤。 正合王氏心意,满意道:“你继续探听消息,合适时我自然会吩咐你,你做好了家人也跟着沾光,你放心等功成名就的那天,就是你全家团聚之日。” 换言之,出了什么事情就别想再见到亲人了,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菊青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急忙道:“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做好分内之事,为夫人分忧。” “好,你去吧。”王氏最近缺钱,一分钱没赏就让菊青走了,她坚信菊青不会背叛自己。 孟秦桑花钱雇了几个人去桃花村打探消息,自己躲在酒楼里吃酒,还点了弹琵琶的姑娘,躺在温香玉艳里一边享受,一边幻想登上高台的那一天。 “好好弹伺候好本大爷,有你的好处。”说着一个葡萄滚进了孟秦桑的嘴里。 “是,奴家一动伺候好爷。”那女子媚眼如丝,一双巧手在琵琶上翻飞,手指纤长骨节分明,孟秦桑打量了好几眼,这样一双手比江婉月的好看不知多少倍,这要是用来伺候他该有多好,不过想归想,现在还不能干出格的事情,江婉月的脾气跟炮仗一样,在他还没成功之前,不能轻举妄动。 “你叫什么名字?”孟秦桑问道。 “奴家小玉。”女子红唇似火,十分勾人。 “好名字,你且等着,等大爷我发达了赎你出去,做我的女人,到时候山珍海味、金银细软少不了你的。” “奴家谢过大爷。”女子越发殷勤了,孟秦桑也享受这种感觉,女人就该是这样听话的,把丈夫捧得高高的,不像江婉月就知道发脾气,还想左右他的行动,害的他得了个妻管严的名号,无颜见人了。 早先喜欢她,也是因为江婉月的外表,实则一无是处,还不如江婉清。 想到江婉清,那实在是个秒人儿,原先打扮的老气横秋,没想到是那样一个风光霁月的美人儿,要不是江婉月横加阻拦,他娶的或许就是江婉清了。 对啊,他前世娶的是江婉清,所以他才能平步青云,他相信江婉清有那种本事,她实在是太厉害了,不得不承认比他强不知道多少倍。 或许有了江婉清的帮助,他才能平步青云,这么想着江婉月又多了一个罪名。 心里更加讨厌江婉月了。 不多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孟秦桑打开门看到是他雇的人,走了进来。 “怎么样?有什么消息?”孟秦桑询问道。 “情况确实不容乐观,桃花村的人都不知所踪了,凌王府的人守在村口,一个苍蝇都飞不进去。”那人如实汇报。 “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吗?”孟秦桑不死心。 “听周围的百姓说,确实传染的厉害,凌王也毫无办法,悄悄把人转移了。” “好大的胆子。”孟秦桑感叹了一句,急忙走了出去,那人犹豫一瞬也跟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孟府的大门,将情况告知了江婉月。 凌王府的人守在桃花村,他们也无法运一个病原体了,或者凌王早就将患病的百姓秘密处决了。 江婉月闻言脸色一凛,“好一个凌风澈,竟然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我们不如把事情闹大,让百姓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可是之前已经用过这么办法了,怕是不顶用了,百姓现在得了凌王府的恩惠,根本不会听我们的。” “笨啊,我们可以直接将情况上报给皇上,皇上本就想处置凌王,他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江婉月又想出了一个妙招。 “皇上要处决凌王?这…你怎么知道的?”孟秦桑被她的话惊到了。 他以为像凌风澈这种人,陛下肯定是一等一的器重怎么会除掉他呢。 “功高盖主就是死路一条。”江婉月喃喃道。 “可是我们如何把消息递给皇上,像我现在的身份还没有资格写奏折,即便是写了也传不到皇上手里啊!” 江婉月看着孟秦桑窝囊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个没本事的,你要是争气咱们还用愁这个吗?” 孟秦桑心里气,嘴上不敢还嘴,只能委屈道:“好月儿,你就想想办法帮帮为夫,等为夫发达了,少不了你的,你就说全京城最富贵的夫人,为夫一定给你最好的。” 江婉月想到前世的风光,自然信孟秦桑会给她一切,到时候她穿着凤冠霞帔,一定要好好在江婉清面前走一走。 “思来想去这件事只有父亲能帮我们,你马上些一份奏折,记住落款名字一定要写你的,我想办法让父亲带进宫去,你就等着陛下的召见吧。”江婉月得意一笑。 “还是娘子聪明,高瞻远瞩。”孟秦桑亲了江婉月一口。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不后悔娶了江婉月,当然娶了江婉清或许更好,不过走一步看一步,现在这样也不错。 “快去吧,别油嘴滑舌的。”江婉月嫌弃地擦了擦口水。 但心里还是甜滋滋的,此事不过,孟秦桑就会走上权力巅峰,她都不敢想象日子该有多好,她一定要让欺负过她的那些人看看,她要报仇,跪在玄武街的屈辱,她还没忘。 ------------ 第九十章:孟秦桑被带走 孟秦桑洋洋洒洒写好了奏折,交给江婉月亲自把人送到江府,这还是王氏被贬之后他第一次来江府。 看吧人就是这么势力,不管是谁只要对自己有利的就上赶着,若是没有价值了就弃之如敝履,可惜江婉月还没有明白这一点。 她还以为孟秦桑拿她如珍宝,心里高兴得不行。 江婉月来最高兴的是王氏,吩咐厨房做了好酒好菜招待。 “月儿,你好久没来了,这次来多住些日子。”王氏高兴的给江婉月夹菜。 “好母亲,父亲呢?怎么没看到他?”江婉月询问道。 “别跟我提那个没良心的,自打我的脸受伤,他几乎很少来,偶尔来也是坐坐救走,根本不过夜。”说起这个王氏也很生气。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原先她光鲜亮丽自然有人喜欢,现在她变成了这副样子,理都不理了。 “哎,说起来我也是命苦,我的脸都是因为他才变成这样的,他倒好根本不理我了,保不齐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就不是个东西,这院子里住着十个八个还不够,就那几分钟还好意思去外面吃,不够丢人的,老男人就是变心快。”王氏一顿抱怨。 江婉月有些尴尬,她不是来听抱怨的。 “母亲你先别急,你听我说,我现在有办法让父亲回心转意。”江婉月急忙叫停。 王氏也来了兴趣,人到中年儿女都大了,就图个丈夫知冷知热,没有江府中的日子独守空房不好过。 “你快说,什么办法。” “你先看看这个。”江婉月把奏折递给王氏,王氏看了一遍,大惊。 “这是真的吗?凌王这么大胆子啊!”王氏大张着嘴,惊讶地看着江婉月。 在她的意识里凌王最多瞒着消息,没想到他还敢把全村的人都藏起来,这是要命的大事啊! “当然是真的,孟郎已经派人去调查过了,确实如此,只要这份东西出现在陛下眼前,咱们的机会就来了,只要孟郎被陛下看重,父亲自然不敢轻视你,有我为你撑腰,你还怕什么呢?” “可是这东西怎么能到陛下面前呢?”王氏犯了糊涂。 “自然是想办法让父亲递上去,孟郎没有门路根本到不了陛下面前。” “你父亲不会同意的。”王氏回应道。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如果有人比我们率先发现这件事情,咱们就错过这次寄回来母亲。”江婉月焦急道。 王氏咬了咬牙,荣华富贵就在一瞬间,夜夜吹冷风的日子她也过够了,她心里知道脸上的伤疤是好不了了,要想江际中回心转意,必须有能牵制他的东西。 如果孟秦桑有权有势,就算再不待见她,江际中也会厚待她。 “母亲,别犹豫了,现在你都被贬为妾室了,父亲还会让你当正妻吗?” “你说得对,我没有价值他一定不愿意让一个毁了容的女人当正妻,月儿,娘只有你了。”王氏紧紧握着江婉月的手。 “母亲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王氏下定决心帮江婉月促成此事,热了一壶好酒放了药亲自端到江际中的书房里。 江际中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愁眉不展,听到王氏来了眼睛都没抬一下。 “老爷,书看的久了仔细伤眼睛,妾身热了酒菜用一些吧。”王氏扭着腰肢把饭菜放到了江际中面前的桌子上。 一股花香味扑鼻,江际中抬头就看到王氏穿得很凉快,身姿若隐若现十分诱人,脸上带着面纱,多了几分神秘。 真别说王氏的身段还是不错的,也肯讨好江际中,几杯药酒下肚,江际中感觉浑身燥热。 看向王氏的眼神也变得炙热起来。 “秀秀。”江际中喊了一声,二人似乎回到了刚见面的日子,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江际中已经很久没碰王氏了,现在感觉有些刺激。 第二日一大早江际中睁眼时天都快亮了,这以为着上朝要迟了,刚想叫王氏起身伺候,就看到她脸上的疤,心中一阵作呕。 他到底是有多饿才会睡这样一个女人,真是匪夷所思啊。 想到这里急忙起身穿衣服。 “老爷,你的东西忘了。”王氏顾不上穿衣服,忙把桌子上的折子递给江际中,江际中没有多想,接过就走,其实王氏还是不错的,江际中莫名的生出几分愧疚来,她一个女人除了依靠他别无他法,都一把年纪了,还要靠这种手段可见对他的心意。 王氏一的手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江婉月,江婉月告诉孟秦桑,三个人坐在孟府伸长脖子等陛下的召唤,尤其是孟秦桑他不知道有多高兴,看着孟府的大门,仿佛看见了前来报喜的人,还有巴结他的人一批接着一批。 一直等到日落西山还不见宫里的人来,三人心里都开始着急,按理说这么大的事不会等这么久,难道是江际中发现了奏折不对没往上交。 王氏想到这里急忙回去打探消息一直到夜幕降临也没来个信儿。 突然大门被人粗暴地踹开,一行人闯了进来,问道:“谁是孟秦桑?” “你们是什么人?”江婉月看到他们没有穿宫里的衣服,也没有圣旨不免有些担忧。 “这不是你该管的,谁是孟秦桑快出来。” 孟秦桑见情况不对要跑,就被人三下五除二抓住了。 “你跑什么?有胆量上奏折没胆量承认?”带头的一看孟秦桑这么怂就看不起他。 孟秦桑一听是奏折的事,一颗心立马放了下来。 “原来是官爷啊,我误会了,以为是…以为是…”孟秦桑编不出来。 “以为是什么?还能吃了你不成。”那人说着扯着孟秦桑就走。 孟秦桑也不反抗,乖顺的跟着,要知道这一走再回来他就是孟大人了,是陛下眼前的红人了,是北齐真正的权臣了。 江婉月眼睁睁的看着孟秦桑被带走,立马开始收拾东西,等孟秦桑回来身份就不一样了,她也不用住在这个破房子里。 ------------ 第九十一章:抓紧天牢 孟秦桑怀着喜悦的心情进了宫,他这次算是光宗耀祖了,想到以前看不起他的那些人以后都得匍匐在他脚底下就高兴。 可是皇上并没有召见孟秦桑,而是把他扔进了天牢里,天牢昏暗无光,潮湿肮脏,空气中一股腐烂的味道。 “官爷官爷,不知我犯了什么罪,为何要把我关起来?”孟秦桑吓得瑟瑟发抖。 “不知道。”那人不耐烦地答了一句就走了,牢房门也上锁了,一时间孟秦桑吓得蜷缩在墙角。 耳边时不时传来叹气声和呼吸声,隔壁住着不少人,待眼睛慢慢适应黑暗,孟秦桑才看清里面的情况。 旁边的草垛里爬着一个被锁链锁住的人,看不清男女,一股恶臭味袭来孟秦桑忍不住咳嗽起来。 对面住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同样看不清面容,那些人听到来了新人,纷纷探出头观看。 “来人啊,来人我不要住在这里。”孟秦桑大喊。 喊叫声充斥着整个牢房,喊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 “闭嘴,吵到老子睡觉要了你的命。”那被锁着的男子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孟秦桑吓得一激灵。 “你最好别惹他,知道他为什么用锁链锁住吗?”老者淡淡询问。 孟秦桑急忙摇头。 “他可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杀人不眨眼,不锁着这里的人一个都活不下去。” 孟秦桑闻言忙捂住嘴巴。 “看你文质彬彬的应该是个书生吧?犯了什么罪?”老者询问道。 “我…我没犯罪,不知道为什么被抓到这里来。”孟秦桑也很懵,死也要死个明白啊,这算什么事。 “哈哈哈,你胡说,关在这里的都是死囚,肯定是大罪不敢说。” “死囚?”孟秦桑喃喃自语,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有心思回忆发生了什么。 …… 太后刚要就寝,就听到太监禀报皇上来了,又坐的板板正正等着了。 “参见母后。”皇上行了个礼。 “快起来,这么晚了怎么想到哀家这里来了?”太后语气淡淡。 皇上赔了一个笑,“最近政务繁忙,顾不上给母后请安,今晚得空来瞧瞧母后。” 上次毓秀公主告完状,太后叫了他好几次,他一直以政务为由拒绝见面,他知道太后心里是有气的。 今日实在是拖不过去了,不得不来。 “前朝事务繁忙看,皇帝也要顾惜自己的身子才好。” “母后教训的是,只是今天儿臣发现了个有趣的人,着急跟母后分享。”皇上笑着看向太后,昏暗的烛光将二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哦?是什么人让皇帝上了心?”太后来了兴趣。 “他是凌王妃的妹夫,今日儿臣发现一封他写的奏折十分有趣。” “凌王妃的妹夫?哀家记得他没有官身吧?”因着凌王是皇家的忌惮,江婉清一家子的底细太后也是清清楚楚的。 “母后记得不错,奏折怎么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的内容,母后请过目。”皇上把奏折拿给太后观看。 太后看完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 “果真是有趣的,对这里面的事情你怎么看?”太后啪的一声合上了奏折。 “谁有证据朕信谁,送上门来的机会何尝不是一个机会。”皇上笑得很邪门。 太后知道他这就是想对凌王动手了。 “最近边境怎么样?” “无碍,朕就不信再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皇上下定了决心,太后也不好说什么。 况且近几日凌风澈越来越不把皇家放在眼里了,她也看不惯他的作风。 “好,你拿主意就好,只是别让人抓住把柄。”太后提点道。 “那是自然,朕只是个旁观者,孟秦桑已经在天牢里面了,明日上朝朕就把人提到大殿上,让他们当面对峙。”皇上心情很好地说了一句。 太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毓秀的事情她现在也不急,等凌风澈失势再动手不迟。 前几日是她被气昏了头,即便是皇上出面,也不能拿凌风澈怎么样,还是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按死凌风澈的机会。 次日晨 百官上朝,苏公公大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御史大人立马窜了出来。 “陛下,臣有本启奏。” 皇上似乎很不耐烦,“说。” “臣听闻凌王转移了桃花村村民,隐瞒了病情,还派兵把守桃花村,不知是何道理?” 凌风澈向左一步站了出来,“禀陛下臣没有。” 六个字就把御史大人堵回去了,多一个字他都嫌浪费体力。 “哼,有人亲眼所见,你还不承认。”御史大人气的眉毛都竖起来了。 “谁?”凌风澈问道。 “哼,马上你就知道了。”御史大人甩了甩衣袖看向皇上。 “陛下,是凌王的妹夫孟秦桑,原本是在翰林院做事的,他可以作证。” “众所周知本王没有妹妹,哪里来的妹夫。”凌风澈又是一问。 “你没有妹夫不代表你的王妃没有妹夫。”御史大人感觉跟凌风澈说话好累,他总是问一些没有意义的问题,搞得他都要忘记自己的目的了。 “王妃早就跟江家断亲了,也没有妹夫。” “好好好,没有没有,不是你的妹夫,不管是谁看到了就是看到了还能诬陷你吗?” “那请御史大人把人带上来,本王问一问。”凌风澈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御史大人气得翻了一个白眼,这个凌风澈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跟他那个死去的爹一模一样。 皇上也等不及了,开口道:“把人带上来吧。” 很快一脸懵逼的孟秦桑就被带上来了。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打扮得干干净净,直到走进金銮殿他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昨夜吓得一晚没睡,没想到一大早就放了出来,还管了吃喝,脸也洗干净了,他这才明白就是在天牢暂住一晚,重头戏在今天。 接他的人早就安排好了,他只需要揭露凌风澈的罪行即可,大殿上有人为他说话。 ------------ 第九十二章:去桃花村 “草民孟秦桑参见陛下。”孟秦桑颤颤巍巍地行了个礼,感觉腿肚子都在打转,皇帝的威仪让他胆怯。 “孟秦桑把你所见所闻如实告知陛下。”御史大人神气道。 这次他就不信还告不到凌风澈。 “是。”皇上没有让孟秦桑起来,他只能跪着回话。 “草民听闻桃花村有传染病肠辟,因此拿出家中全部钱财买了药材,想着尽一尽绵薄之力,谁知听闻凌王妃说桃花村只是风寒,心中疑惑便想去桃花村看了看,可走到门口发现凌王府的人把守森严,从外面看桃花村一个人都没有,草民心中疑惑不解,调查之下才得知凌王把人都转移了,病人生死不明。” 孟秦桑尽量没有直接咬死就是凌风澈,因为他知道今天在大殿上的他一个都得罪不起。 “凌王你还有何话要说?”御史大人询问道。 “从外面看一个人都没有,那要是从里面看有人了呢?”凌风澈笑着看向孟秦桑。 孟秦桑看都不敢看凌风澈一眼,“王爷这就是在开玩笑了,一个村子哪里多人,总不可能不出门吧?” “万一就是不出呢?”凌风澈反问。 “凌王,你不要耍无赖。”御史大人被凌风澈问无语了。 “那你今日的是要告御状吗?”凌风澈问的是孟秦桑。 孟秦桑把头埋的很低,“不…不是,草民只是心中疑惑,百姓的事是大事,不可掉以轻心。” “你疑惑可以来问本王,来这里不就是告御状?” “我…我…”孟秦桑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来。 “凌王。”御史提高了音量,“问你你会实话实说吗?现在的问题是你该怎么解释,而不是质问别人。” “可他若不是告御状有什么资格让本王说?御史大人不会真老糊涂了吧,要是随便一个人都敢质疑本王,那本王不得忙死。” “就告你怎么了?老夫告你,你满意了吧。”御史上了头。 “当然满意,御史状告,他就是你的证人?” “是,他是证人。”御史瞪大眼睛怒吼。 “好,那本王说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你说清楚。” “就是他说的事不存在,没有这种事。”凌风澈淡淡道,这种淡然的态度是他学江婉清的,足矣气死御史这种脾气暴躁的。 “哎呀,你你你…你说没有就没有,你得拿出证据来。” “你说有就有,你拿出证据来。” “他亲眼所见。” “他是你爹还是你娘,说什么你都信。”凌风澈回怼一句,身后发出不少偷笑的声音。 不是不尊重实在是忍不住啊! “你…老夫一把年纪,他如何当老夫的爹。” “那就拿出证据。” 孟秦桑一把一把擦着脸上的汗,这个御史不行啊,明显说不过凌王,被他牵着鼻子走啊! 这样下午可不行,可他也插不上嘴。 “陛下。”突然人群中走出一个人,“臣觉得还是派人去查看一下的好,这样争执不下也不是办法。” 皇上还没来得及表态,凌风澈就道:“蠢货!” 那人一噎,脸色通红,却不敢反驳。 “陛下派去的太医叫来一问不就好了。” “哈哈哈,还是凌王聪慧,何必舍近求远。”皇上也应承道。 他怎么感觉全场都是被凌风澈牵着鼻子走,原本他计划派人去查,反正查到什么都是他说了算,现在好了去不成了。 苏公公亲自去请了八名太医来。 “陛下,除了休沐的两位太医,其他去过的都在这里了。” “臣叩见陛下。”八位太医毕恭毕敬的行礼。 “起来吧。”皇上抬抬手,“桃花村的情况到底如何,到底有没有病,如实回答。” 几位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因为情况早就汇报了啊。 没有病,就是风寒,但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们还真不敢开口了。 尤其是还跪着个男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照实说。”御史逼问道。 “回陛下,臣去的那几日确实只有风寒,但是风寒也有可能发展成肠辟。” 换言之去的那几日可以保证,之后的事情无法做保。 “你…你们去了那么久就这么个结果吗?章太医你可是老太医了,这么点东西还不敢确认吗?”御史问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只能保证我看到的,后面的我无法确认。” 御史无语了,皇上也无语了。 “那还是派人去看一看合适,万一现在有呢。”刚才提议的大人继续道。 “对啊,还是看一看比较放心。”不少人附和。 皇上脸上的笑容都快掩饰不住了,“看一看也好,就派龙武军统领去吧。” “那咱们就这么干等着吗?桃花村一来一回也要好几个时辰。”凌风澈的语气有些无奈。 “等一等又何妨,为了天下万民,老夫等一辈子也愿意。”御史当即表态。 “御史站着说话腰不疼啊,可是本王腰疼,本王前些年打仗伤了腰,站不住啊。”凌风澈好笑地看着御史大人。 “来人,给凌王看坐。”皇上当即赏赐了座位给凌风澈,其他人都憋着一口气,凭什么都站着他坐着。 “陛下,臣提议让大家都在地上休息休息,站着腿疼。”凌风澈做了一个好人,但是没有人感谢他。 坐在地上,亏他想的出来。 “各位爱卿想站便站,想坐便坐。”皇上无奈道。 语闭立马有人坐下了,不过都是武将,他们无所谓哪里都能坐,文官倒是讲究喜欢站着。 “凌王,我倒是有一事不解,父皇从未让你派兵去桃花村,你的人为何驻守在桃花村?”七王爷看似简单的一问,实际并不简单。 私自派兵可是大罪,这比隐瞒病情严重多了。 “七王爷这话可就错了,我从未派兵去过桃花村。”凌风澈不承认。 “哈哈哈,那是本王听错了?刚才这位孟公子说亲眼所见是怎么回事儿?” 孟秦桑后脖子一凉,“是草民亲眼所见。” ------------ 第九十三章:孟秦桑死了 “呵,同样的话不想再说一遍。”凌风澈一个眼神都没给七王爷和孟秦桑两个蠢货。 内侍在皇上耳边说了一句话,皇上就离开了,文臣们站得累了的也纷纷坐下了,他们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巳时刚到,去桃花村的御林军就回来了,他们说的和孟秦桑说的一样,村口有重兵把守,因着是陛下的旨意,得以进去看了一下,确实有人不过都在屋里待着。 皇上听到御林军回来了,重新坐到了龙椅上。 “凌王,病的事情朕可以不追究你的,可是私自派兵驻扎在桃花村的罪不得不……”皇上似乎心情很好,语气格外的轻快。 “陛下,臣从来没有派兵去过桃花村,不知御林军是如何判断桃花村的兵是本王的人?”凌风澈反问道。 “这…末将确实看到不少人守在那里,因着他说过是凌王的人,末将只看到有人未询问是谁的人。” “还能是谁的人?想我北齐能做出这种事的人除了凌王还有谁?”御史强行把罪名给了凌风澈。 “敢问孟公子你又是如何确实是本王的人?”一句孟公子让孟秦桑虎躯一震。 “草民…草民去时遇到一位老农,他说是凌王府的人。” “哦,是这样一位老农,本王派人找来当面对峙。” “当时太着急了,没注意看。”孟秦桑胡乱想了一个借口。 “既然证明不了是本王的人,此事便与本王无关。”凌风澈一直坐在凳子上,丝毫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其他人倒是恭恭敬敬地站着,但也不敢跟凌风澈正面起冲突,只有一心想告倒凌风澈的御史大人脸憋得通红。 “没想到凌王还是个无赖,你以为没有证据就治不了你的罪了吗?是死是活还不是陛下一句话的事情。” “陛下,请您一定要惩治了凌王,他目无法纪,以下犯上,臣作为御史不能坐视不理,一定死谏到底。” 御史跪下磕了个头,属于皇帝党派的人立即跟着跪了下来。 “请陛下明察秋毫。” “呵,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本王不过是来晚了一会儿,你们就想逼死父皇吗?”男子的声音从大殿门口传来。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八皇子洛云庭,只见他一身朝服,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洛云庭行了一个礼,看向御史大人,“御史,本王怕你是糊涂了,凌王是最忠于陛下的怎么可能以下犯上,至于你说的驻守在桃花村的兵是本王的人,你休要胡乱攀扯。” 八皇子刚刚成年,身子略显单薄,但脊梁却挺得很直,御史在他眼底看到了一丝轻蔑。 “怎么可能?八王爷刚建府别居,哪里来的那么多人?” “这就不牢您费心了。父皇在前几日对我们兄弟说,谁能控制病情谁就胜出,桃花村的事情是我查到的,留几个人守着有什么问题吗?” 洛云庭的问题,御史无法回答,要是八皇子的人还真无话可说,尤其是皇上说过这种话。 “八弟倒是动作快,我们几个当哥哥的还没到桃花村,你的人就查清病情了,莫不是事先…”七王爷洛云尹贱笑道。 “七哥这话什么意思?是在提醒父皇提防我吗?”洛云庭怼了回去。 洛云尹无话可说,这个洛云庭跟凌风澈一模一样,讨厌得要死,说话也难听。 “好了好了,既然是一场误会此事就作罢了,你们兄弟都是朕的左膀右臂,凌王更是北齐不可或缺的良将,即便是犯了错朕也会网开一面。” 皇上忙打了个圆场,幸亏他刚才没有直接处置凌风澈,不然还真圆不回来了。 这个洛云庭平时最听话,最是乖顺,怎么这次帮了凌风澈,皇上心里很少无语,更让他担心的是洛云庭早就跟凌风澈勾结在了一起,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更麻烦了。 “谢陛下替臣做主。”凌风澈双手作揖,“只是御史大人冤枉我,还有这个来路不明的人也诬陷我,臣实在惶恐。” 说着惶恐,屁股一点儿没挪的意思,皇上很是无奈,他还没有要换掉赖御史的打算,至于一个孟秦桑他倒是无所谓。 “来人啊,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拉下去斩首示众。”皇上看都没看孟秦桑一眼就要了他的命。 “赖御史也是年纪大了,识人不清,看在…”皇上的话还没有说完,凌风澈就开口道:“年纪大了伺候不好陛下,本王看御史台不缺年轻能干的,不如换一个来。” 御史:……行行行,你清高,你了不起,现在朝堂上都是你说了算是吧。 “话是这么说……”皇上还想说几句,凌风澈直接道:“本王看御史台的王大人一表人才,不如就让他试试吧。” 皇上还没来得及拒绝,王大人就跪在地上,高高兴兴的谢了恩。 皇上也不好再说什么,就这样御史换了一个人,赖御史晕倒在金銮殿上,可惜无人在意,他这个年纪丢了官,一辈子算是白费了,要是再坚持坚持,说不定可以名垂青史。 可惜他太冒进了,凌风澈都忍不住替他惋惜,多好的一个人啊,要是不会说话该有多好啊。 孟秦桑甚至没有机会反抗就被拉了下去,皇帝要他死,他就得死,他没想到凌风澈是这么的难缠。 眼看他高楼塌,眼看他高楼起,没想到死的是自己。 可现在还能怎么办呢?他没有钱没有官,说死就死,甚至都没有后代打幡,可这一切都怪谁? 他实在想不通入宫一趟,荣华富贵没有,换来的只有死路一条,可江婉月明明说他是天选之子,是第一权臣。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啊? 江婉月在家左等右等,最终等来了孟秦桑的死讯,她满脸的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的,孟郎是相爷啊,怎么随随便便就死了,再说了凌王府还没倒,孟秦桑绝不可能会死,她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也无暇思考原因。 ------------ 第九十四章:江婉月找上门 因为报丧的要她去菜市场收尸,这可是收尸啊,不是去当阔太太,她不知道以什么心情去,所幸不去了,藏在屋子里睡觉。 一整夜她都梦到孟秦桑质问她,为什么不去收尸,为什么要让他抛尸荒野。 第二日江婉月感觉到精神恍惚,她似乎看见孟秦桑回来了。 “孟郎,你回来了?”江婉月傻笑着,王氏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蠢货,桃花村没病,我们的钱完了。”王氏心如刀割。 “娘,你相信我,肯定有病。”江婉月还是不相信没病的事实。 王氏哪肯再信,狠狠地甩开她。 “你知道吗?你爹不要我了,他把我扫地出门了,从今以后我没有家了,都怪你,你说孟秦桑是天之骄子,可他昨日就死了,早就投胎去了。”王氏恨不得一巴掌扇死江婉月。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信江婉月的话,竟然跟着她做了荒唐事,现在怎么办?别说夫人,妾都当不成了。 “娘,我说的都是真的,孟郎不会死,他一定会当上丞相。”江婉月大吼着出了门,王氏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完了完了全完了,她这是造孽啊! 江婉月疯跑到凌王府,大喊道:“我才是凌王妃,江婉清你给我出来。” 巨大的喊叫声吸引了看门小厮的注意力。 “这位夫人,我家王妃今日不在府上,您改日再来。” “滚开,你算什么东西敢挡我的路,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凌王妃,我知道你们王府的秘密,你让凌王来见我。” 小厮闻言打量着江婉月的面容,这女子美则美矣,但比上他们王妃的绝世容颜还是差远了,最主要这气质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别开玩笑了,我们王妃长得比你漂亮多了。”小厮笑道。 “呸,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之前对我卑躬屈膝,现在敢这么对我说话了?说给你的胆子?”江婉月气得红温,不顾形象地辱骂小厮。 小厮无辜挨骂,忍不了这口气,“这位夫人你怎么能这样呢?看你柔柔弱弱的,说话不要这么冲。” “呵,冲怎么了,我还要打你呢。”江婉月说着冲上去就是一顿挠,小厮没注意,脸上脖子上分别被抓花了。 受了疼一把推开江婉月,“这位夫人,我看在王妃的面子上对你一再忍让,你却不知廉耻,请你速速离去,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你要怎么不客气?你一个看大门的还敢打我不成。”江婉月不依不饶。 “江婉月,现在都敢来我王府门口撒野了?”江婉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婉月条件反射似的转了过来。 “江婉清你终于出现了,把我的王妃位置还给我。”江婉月疯了一样朝江婉清跑了过去,身后的护卫立即挡在江婉清身旁,将江婉月按住。 “你这么做什么?你的王妃之位从何说起?”江婉清反问道。 “你自己不清楚吗?要不是我让给你,你能当上王妃吗?你还装上了。” “本王怎么不知道王妃换了人。”凌风澈说着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江婉月没想到凌风澈在马车里,一时有些尴尬,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她知道自己是想要的是什么,绝不会因为这么点小插曲就放弃。 “凌王,我告诉你,其实我才是你的王妃,曾经我们是夫妻,我知道王府的秘密,你把她休了,我就告诉你。” 众人被江婉月的话惊呆了,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凌王又不是傻子,这种话有人会信吗? “把人带进来。”凌风澈吩咐一句,带着江婉清走了进去,侍卫将江婉月押了进去。 “王妃,孟夫人是不是疯了,她再说什么啊?”云竹忍不住好奇,凑在江婉清耳边问道。 “可能是疯了吧。”江婉清嘴角上扬,江婉月还是差远了,这就忍不住了。 江婉月被押到内室,跪在凌风澈和江婉清脚下。 “王爷,你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只要把她休了,我一定告诉你一个秘密。”江婉月不断说着她的价值。 “那你倒是说说什么秘密,不然本王如何信你?” “肯定是关乎王府生死存亡的事情,我不会信口雌黄。” “本王从不干赔本的买卖,你不说本王怎么知道值不值。”凌风澈不上钩。 “我知道皇上灭凌王府的真相,王爷这笔买卖可不亏。”江婉月胸有成竹地看着凌风澈。 这是她的底牌。 “呵,本王以为是什么呢?如此不着调的事情你也敢信口雌黄,皇上对本王恩重如山,不会做这种事。”凌风澈淡淡道。 “真的,王爷你不会相信皇上会容得下凌王府吧,我什么都知道,不如让其他人都下去,有些话我可以对王爷说,但是其他人不能听。”江婉月说的其他人就是江婉清。 江婉清很有眼色地站了起来,凌风澈一把拉住她,“你们都下去吧。” 下人们都退了出去,凌风澈才放开江婉清的手。 “她是本王的王妃,任何事情都有知情权,你说吧,若是对本王有用的,自然会为你留一条生路。” 江婉月狠狠瞪了一眼凌风澈,这个江婉清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凌风澈如此把她放在心上。 “王爷,其实我父亲原本定的是我嫁给凌王府,她嫁给孟秦桑,可她嫌贫爱富换了亲事,王爷这样的人留不得。”江婉月指着江婉清说道。 “你不知道吗?”凌风澈好笑地看着江婉月,“本王亲自去提的亲,本王要的谁还能不知道吗?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这样的本王可看不上。” “你说什么?你亲自去提的亲?你…你原本就喜欢她?”江婉月后知后觉地指着江婉清,“怪不得,怪不得我嫁给你,你很生气,原来你一开始喜欢的就是她。” “现在知道也不晚,即便是你嫁进来,本王也不会看你一眼。” 这话江婉月信,她亲自体验过了,无论她怎么做凌风澈都不会看她一眼。 ------------ 第九十五章:中箭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这是你唯一能活着的机会。”凌风澈冷冷的说道。 这一刻江婉清感觉一盆凉水从头浇了下来,凉透了,她想说的那些话卡在嗓子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呵呵,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江婉月很有骨气地将要说的话都咽了下去。 “来人,把她拉下去关起来,本王就让她看看会不会同归于尽。”凌风澈笑着,江婉月却觉得十分恐怖,可不容她抗辩就别人塞了一块布拉了下去。 “王爷,或许应该让她说完,皇上要是有什么动作,咱们可以早日防范。”江婉清提议道。 毕竟到现在她还是不知道凌王府灭亡的真相。 “不必,我不想拿你换任何东西,假的也不行,皇上的心思我还是可以猜一猜的,况且你不是也知道他最怕的是什么吗?”凌风澈问道。 “我只是觉得皇上在没有把握的时候不会动你,还是就是他爱面子,贸然对凌王府动手会被天下人戳脊梁骨,这种事情他不会啊做。” “所以不用怕,我们只要把事情做到明面上就好了,况且过不了两天就会有很大的变数,以后你就不用担惊受怕了。”凌风澈的眼神突然变得深情。 江婉清假装看不懂,“是,王爷说的我都明白,留着她一条命吧,万一以后用得到呢。” “嗯,听说你父亲也被革职查办了,你不去看看吗?” “不去,他早就不是我的父亲了,只是我需要他写一封和离书,他风光时母亲没有半点好处,现在落难了,怕是母亲要遭殃了。”江婉清最担心的还是许氏。 “你放心,这件事已经有人去办了。” “谢王爷。” “不用谢我,此事不是我办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江婉清以为他是不想居功就没多问,二人正准备用膳,宫里就来了消息。 “王爷王妃,陛下有旨,今年中秋家宴提前至明晚,还请王爷王妃按时进宫参加晚宴。”宣纸的小公公忙的脚打后脑勺。 临时改了时间他就得一家家通知,而且时间又紧,他要在宫门下钥之前办完事回宫。 因此宣完旨就跑了,留下凌风澈和江婉清猜测皇帝的用意。 …… 很快就到了中秋家宴的日子,凌风澈和江婉清穿着豪华的宫服进了宫,被邀请的官员都到了,大家都带了家眷,互相道贺,有关系好的就坐在一起聊天。 凌风澈和江婉清既没有家眷又没有关系好的,坐在前面等待着皇上的到来,毓秀公主坐在他们对面,轻蔑地看了一眼,又转过了头。 “陛下驾到。”随着太监的高喝,大殿内的人都站了起来,皇上威武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太后、皇后和一众妃子。 “都坐吧,今夜是家宴不必拘礼。”皇上率先坐下,其他人才敢坐。 接着就是一顿互夸,丝竹管弦乐响起,有宫女跳舞,皇上的儿子女儿送上祝福。 这都是老套的剧情,凌风澈看累了,江婉清也觉得没意思。 突然一条长长的水袖甩了进来,紧接着一名蒙着面纱,身着粉色衣裙的女子飞了进来,江婉清一眼看认出这是她做的那件衣服。 女子沿着水袖飞上前,曼妙的身姿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尤其是那衣服衬托的她像仙子,跳的每一个动作都十分优雅美丽,大家都看呆了。 只有没有抢到这件衣服的贵女一个个嘟着嘴,不敢相信这件衣服要是穿在自己身上,该有多漂亮,这舞最普通不过了,关键是这件衣服,实在太好看了。 女子时而妩媚,时而矜持,衣诀翻飞间竟跳到了凌风澈和江婉清面前。 看向凌风澈时盈盈一笑,看向江婉清时又扳了脸,突然她的脚下一崴,整个人向凌风澈的方向倒去。 这一下众人心里都知道她的意思了,大庭广众之下与凌风澈有了肌肤之亲,意思太明显了。 江婉清愣住了,显然没想到女子会这样做,凌风澈却是聪明的,拉住江婉清的袖子,使用轻功往后退去,二人依旧是坐着,却往后撤了五步之远。 女子摔在酒桌上,打翻了酒壶果盘,顾不上疼痛,跪在地上请罪。 “陛下赎罪,奴婢练舞时不小心伤了脚踝,刚才一个不察竟差点害了王爷王妃。” 那女子蒙着脸,眼底闪过一丝不甘心,她没想到凌风澈竟然会动用内力,还拉走了江婉清,要是她触碰到江婉清,肯定一刀子解决了她。 “你是何人?”皇上问道。 女子忙取下面纱,没想到竟是柳青青,江婉清也没想到是她,因为这就衣服不是她买走的。 “回陛下,此女是我府上的舞姬,我觉得她舞跳得不错,便想让她表演节目,没想到她竟犯下这种错。”毓秀公主忙解围,微不可查地瞪了柳青青一眼。 “原来是你府上的,舞跳得好,衣服也好,人更好,只是惊扰了凌王,还是道个歉吧。”皇上看到柳青青的面容,起了小心思,他以为毓秀公主进献的美人儿就是给他的。 柳青青假装不认识凌风澈与江婉清,“奴婢不是有意的,还请王爷王妃赎罪。” “无妨。”凌风澈扶起江婉清,将她拉在怀中。 “陛下,臣的爱妃胆子小,刚才被吓得不轻,臣先带她出去走走。” “哈哈哈,凌王真是宠爱王妃,这么点小事没必要吧。” 皇上不想凌风澈离开,更不想他随意在宫里走动,毕竟他是那样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他要是做出什么事来,可就麻烦了。 “嗖。”突然利箭划破空气的声音传来,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看到一支羽箭划破空气直直插进皇上的胸口。 “啊,有刺客,快保护陛下。”苏公公吓得护在皇帝面前,其他人也抱着头往柱子后面藏,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凌风澈拉紧江婉清,看着门口。 “本王来迟了。”八王爷手握弓箭,亦步亦趋地走了进来。 ------------ 第九十六章:江山送给你 “云庭,你…你敢造反。”太后惊讶地看着他。 “此枪名为龙魂,上品阳离器!”单凌翔手握枪杆,目光注视着龙魂枪枪尖,像是在跟洛思涵说话,又像是在跟枪说话。 那东子见状,只得无奈何的对着身旁的司机点了下头,又将手伸出车窗,比了个手势,示意后面随行保镖坐的那辆车子跟进一些。 一尊晶莹剔透的通灵之塔,在玄河的头顶之上浮现了起来,似乎是已经有了开始缓缓修复,渐渐地要恢复原本纵横诸天的强大风采的感觉。 那个男人正是带着老婆孩子出去游玩的端木睿,他也知道昆仑之巅的存在,还有每五百年前往俗世选拔人才的规矩。那是连家族都不可抗拒的力量,他除了服从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然而他又舍不得跟家人分别。 不过仅仅是两三秒的时间,石觉星就再一次出现在了陈弈他们的眼前,和当时与无头巨人硬碰硬的时候如出一辙,他此刻的造型依然是浑身下被蓝色包裹的银头壳超古代战士样子。 “对,这么天才的人被城主拉拢到了确实是要好好培养。”那些原先的大汉也点头赞同道。 那古不死更是连连狂吐精血,双目之中的狂化气息都慢慢消散了。 车队缓缓驶向临近的镇子,还没走出几步,随从陆续捂着肚子呻吟着瘫倒在地上。 南宫楚决定亲自去唐仇与魔门中人约定的见面地点。以他无敌的修为,魔门中人就是席无颜亲至,也不肯能发现他的存在。 同时,金融行业有了更大的扩张,聚仙盟就有了更多的资源,发展也会更加迅速。 这是一场另类的婚礼,没有宾客没有音乐没有太多的礼仪,甚至是不合法的,凌驾于法律之上的道德更加不承认这样的事。张宁也感觉如同在梦里一般,似乎没有准备好,又觉得早已期待着这一天。 眼看着亚雷斯塔一脸激动的样子,看惯了他面瘫表情的我觉得好新鲜,忍不住想要继续逗逗他。 “哪里跑!”墨峰一把拉开佐影轩,他身前猛然多出了一个漩涡,墨峰身在漩涡之后,手从漩涡之中穿过瞬间化为幽冥鬼爪,鬼爪直接抓住了冲出来的三只灵体,在它们的叫声之中,墨峰成功的将其拉入了自己的身躯之中。 云牧越来越感到不对劲,以往梦境里两人一见面就练琴,顺便演练“双手抓白兔”,难道这妞忘记了最近的梦境? 她有点想替云牧鸣不平,可精于八卦的她也知道谣言的厉害。自己真这么干了,别人还不知道怎么瞎传呢。不出意外的话,多半会传出她对云牧有那么点意思,然后再传出一系列乱七八糟的版本。 说话的正是王子君。坐在他旁边的几个乡镇一把手,更是诧异的看着这个另类的家伙。分不清他到底是迷糊,还是装疯卖傻,更不知道他此举的用意。 撞向龙鹰的汉子则像撞不到人用错力道般,在龙鹰后方直仆地上。原来龙鹰往右一晃,避过他肩撞后再用肩头移后撞他一下,等于龙鹰和他合力狠推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