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块 第一章.日常的界限 时值盛夏，烈日当空，蓝天之上没有一朵云。 这里是位处市中心的商场，正巧又是周末，里面也是人满为患。 而夏茉鸣也在其中。 她并不是来买东西的，事实上她的眼睛也未曾看向周围的商品，只是一直看着手机而已。 要问她来干什么的话，只是来吹商场的空调而已。 事情要追溯到她提前半小时到了这个商场附近的图书馆门口。 她和人约定上午十点在这里碰面，而她九点半到了，直到十点半仍然是没见到人。 在打完第四个问人去哪了的电话后，夏茉鸣终于得到了和之前「准备出门了」不一样的答案——快到了。 这是好事啊，她赶紧追问到哪了。 到哪了呢？在那人家附近的车站前。 ……。 真是够了，看了一眼时间，竟然已经是十一点半了，太阳也渐渐快要升到正空，让本就炎热的气温进一步升高。 从那个人家到这里起码要一个小时，夏茉鸣干脆就到附近的大型商场吹吹空调去了。 回到现在，十一点四十一分，夏茉鸣急着回复他人发来的信息——虽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消息，而并没有看着路，接着她就和一个直冲冲跑过来的，大致七八岁的小男孩撞一起了。 “唔” 那个男孩因为和她的身高差距，男孩撞到的是头，她被撞到的却是腹部，虽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但实际上就是，她撞痛了，而男孩没什么事，还想着推开她继续向前冲。 好吧，本来也是她走路不看路的错，夏茉鸣也没怎么在意，但就在这时，一个女人跑过来拉住了那个男孩。 “给我站住，撞到了别人起码要给她道个歉吧，还有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在这种地方乱跑——不对，不是乱跑的问题，不要跑，也不要乱走” 是他的妈妈吗？夏茉鸣想着又看了一眼那个女人，说是这个男孩母亲的话，从外貌来看也不像，太年轻了，说不定是姐姐？ 是什么都无所谓。 “不，是我没看路，不用客气，小孩子乱跑是不怎么对，但我也没什么事” 口中给出了一个无比中肯又废话的回答，夏茉鸣不好意思地收好了手机，没有回复上刚刚发来的那几条信息。 「scrooge：喂，回复呢？你游戏版本更新了没? scrooge：在想怎么回? scrooge：好像也不是什么需要想的问题，有事所以没回是吧 scrooge：…… scrooge：好像有事的话是没办法回话，说起来你能有什么事，真烦，之后记得回复，我也走了 scrooge：所以说这个聊天软件为什么没有显示已读的功能?」 确实，夏茉鸣连看都没有看到，就已经收起了手机，深刻反省了这次的行为，走了。 只是听过夏茉鸣的话后，本来还一脸尴尬的那个小男孩瞬间变得有理了起来，理直气壮地对刚刚抓住他的女人说： “是吧？那个姐姐都说了是她的错，你干嘛要我道歉诶！要道歉的人是她吧！” 那个女人嘴角抽搐了几下，一脸气恼地蹲下轻轻捏了捏那个男孩的脸蛋说： “你有完没完？快道歉啊，趁着人家还没走……呃，已经走了！？” 是这样的，在这两人吵嘴的时候，夏茉鸣已经走了，这次她没有拿着手机，只是在商场内部毫无目的地逛着，假意看着周围的商品。 很巧，这一层卖的东西都是她不想买的，这些东西什么的，完全没有兴趣，很快她就腻了这种假意考量要不要买东西的做法，说到底本来她也只是来吹空调，而不是买东西的。 十二点零七分，她坐在了商场出口储物柜处边上的椅子上。 好吧，她本是可以一开始就这么坐着的，但她想着会被人怀疑一直在这坐着是干什么，所以才走进了商场，假意看商品也是因为同样的想法，但现在她才意识到根本没有人在意她。 那么可算是到了一个一个回复消息的时候了，她先是看了最后给她发消息的那个人。 那个人只是发了一张图片，更准确的说，是一个新闻的截图，里面讲了本周发生的一起虐杀动物事件。 但这不是夏茉鸣的重点，她更关心那个人为什么要一天发三遍同样的图片，今天凌晨看了一遍，几个小时前她在公交车上时又发了一遍……不，加起来已经六遍了，前两天也在发，只不过没有今天一天三遍频率这么高。 她甚至猜测可能是有什么细微的改动吧，但她认真对照了一字一句，没有半点改动。 好吧，根据之前的经验，这也是理所当然，之前五遍她也一次次对比，最后还是发现毫无变化，真是没想到她这次还能上钩。 这是在干什么？夏茉鸣不理解，她只想那个人立马为他浪费了她时间的行为道歉。 看看时间，她竟然花了五分钟在这种无意义的对比中，都到这个点了，不如出商场，先回图书馆前。 只是她刚刚站起来，就看到了两个半熟不熟的面孔就在附近，正是之前撞她的那个小男孩，和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这二人身边还站着一个商场的工作人员，似乎是在储物柜那里发生了什么问题。 果然还是有点好奇，夏茉鸣没有走开，留在这里听了一下是发生了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用来打开储物柜的条码纸掉了，联系工作人员打开就是。 虽然如今很多商场都换上了更智能的储物柜，但这个处于市中心的商场却仍然使用的是条码纸这种有点老旧的方式。 有点麻烦的是，那二人都忘记了是在哪个柜子里面放的，因此工作人员让这二人说出之前在柜子里面放了什么，再让他们站远，在他们隐约记得的那个范围里面一个一个打开。 ……说是麻烦，也不怎么麻烦的样子，夏茉鸣想着还是先去图书馆要紧，走了。 而这时，工作人员也正要打开储物柜的门，门上贴着可爱的卡通图案，可爱是可爱，就是让他回想起这是商场上次进货后卖不出去干脆贴这里，希望能给顾客营造出友善氛围。 里面放着的并不是那两人所说的东西，嘛，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关上开下一个就好。 本来工作人员是想关上的。 但是、 ——狗。 柜子里面装的只是，腐烂的狗。 腐臭瞬间扑面而来。 那只死狗的头正对着二人，单只漆黑的眼睛好像看着谁一样。 在这储物柜中放着狗的尸体。 那又是什么时候，谁放的？又是为什么要把狗的尸体放在这里面，又或者说…… 不仅仅是尸体的惊吓程度，这只狗不仅仅是死了，连皮都被剥掉了，连肚子都被刨开，露出了内部的内脏，舌头吐了出来，却被切断了半截塞在眼眶里。 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狗的耳朵被切掉了半只，尾巴从中间被硬生生砍下去了一刀，狗最为敏感的脚掌处更是有好几个窟窿。 只是他根本没有仔细看的余裕。 愣在了原地，这样的场景连他都是有些冒冷汗。 手发着抖，他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 “怎么了?” 这种异常当然是被后面的二人注意到了，年长的那位考虑了一番，还是擅自走过去问道。 随后，她也看到了，那只狗惨不忍睹的死相。 简直就像网络上的怪诞传闻一般的场景，现在却真实地出现在了眼前。 二人没有继续看的胆量，互相对视一眼关上了柜门。 ------------ 方块 第二章.再会，以及…… 董云天和董云月走在回家的路上。 刚刚董云月找工作人员开柜子，结果开出了一条死狗……这种概率，还是用在开彩票的地方更合适吧?她不理解，总之她大受震撼。 还好死的是狗不是人，她也不必被盘问，那个工作人员去找上司汇报，换了一个工作人员很快就在别的柜子里面找到了她的东西。 然后她就快步走回家了，也就耽搁了几分钟而已，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大碍。 不过，回想起那只狗还是让她有些冷汗，这么热的天气却能感受到丝丝凉意……呃，丝丝凉意?那这还挺好。 倒是让她想起最近新闻里面经常拿出来说的虐杀动物事件，这只狗不会也是这起事件的受害者吧? 嘛，也不管她的事，现在她要做的，就是赶紧回家，不然按她妈妈的性格，要给她打无数个电话催了。 ——原本是要那么做的。 但是董云月在茫茫人海中却看到了那个人。 是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女子，头发过了肩，但还没有过胸，虽然天气很热，但还是穿着长裤，上衣穿的则是红色长袖衬衫。 还有，虽然是露指的，但也带了手套。 在这样的炎天之下，算是很严实的打扮了，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虽然只看到个背影，但这打扮，董云月记得。 这不就是她弟弟撞到的那个人吗? 刚刚还没等到她弟弟道歉，那个人就走了，既然在这里正好遇到了，这不是明摆着是上天给她的机会吗? 让她拉着她弟弟跑回去给人家道歉的机会。 “哼哼，这次不管你说什么，我可都得拉你去道歉!” “嗯?啥?” 董云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自家姐姐拉着一路狂奔。 那人拐进了一条人迹罕至的林荫小道，本来这种地方，夏天是挺受欢迎的，但这条小道位置实在是太偏了。 小道沿着一条河而修，说是河，本来就是一条小河沟，因为早年大量污水排放，加上很多人往里面乱扔垃圾，已经十米之外就可以闻到臭味了。 直到现在，这条河还是处于放弃治疗的状态，臭不可闻，也许这也是这里无人问津的理由之一——真的很臭。 而董云月看到那个人转过身却面对着那条河，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从衣兜中，那人取出了什么东西，随后她手一甩，董云月才看到了那是什么。 ……那是，折叠刀，上面还沾了血。 “好帅哦!” “……” 左手边，她的弟弟这么惊叹道，惊醒了吓愣的董云月，当然也让在前面的那个人反应过来了。 那人啪地一下合上刀丢进了河里，接着猛地回头就看到了董云月和董云天两人。 这可把董云月吓的，阴影之下，一个人拿出染血的刀什么的，就算她扔了一把也可能藏着更多刀啊。 逃……逃到哪去?树后面吗?把人当瞎子吧这是。 那往后逃到人多的地方求助呢?等等，她跑得过吗?她弟弟怕不是比她跑得快。 那还能和人硬碰是吧?和疑似有刀的人? 瞬间，董云月只能想到站着等死这一条路，说不定这样起码能留个全尸。 “啊，抱歉，我不是故意污染环境的，只是这东西丢垃圾桶会让我觉得很不安心而已” 但是那个人只是这么说着。 ……不，更危险了吧?丢垃圾桶会不安心是什么意思? “你、你、你丢了什么?” 鼓起勇气，董云月这么问道，同时一只手放进裤兜握住手机，随时准备打电话给警察。 “污染环境是我的错，不过……” “不是污染环境这种问题吧!那个……那个血……” 倒也不是说污染环境就不算事，但是对着一把沾血的刀谁要考虑这种事，怎么?还是切菜切到手了啊，切到手整出那么大的血迹来得是手掌都切没了吧。 而且若不是做贼心虚，何必处理掉?甚至还说丢在垃圾桶里面不安心。 董云月真正想问的东西倒是有好好传达过去，那个人歪歪头做出思考的样子，沉默半刻后回答道： “所以说，误会的人是你，刀上的血既不是我捅了别人也不是别人捅了我，事实上恐怕不是人的血” “诶?那你?” “哈啊——怎么说呢，该说是游戏的问题吗?还是从狗开始说起呢?” “游戏?什么游戏?” 这边董云月还在疑惑，那边董云天听到游戏这个词就来劲了，连忙插了一句话说道： “我也要玩，我很会玩游戏的!” 然后他就被那个人给无视了，那人接着她自己的话这么讲： “果然还是从狗开始说起吧，最近的动物虐杀事件，听说过吗?” “那件事?说起这个，刚刚在商场开柜子的时候见到了一只被虐死的狗” 虽然是陌生人，还是危险等级拉满的陌生人，但开柜子开出只狗这件事真的让董云月满肚子牢骚，她的嘴比她脑子快，先一步开始发牢骚了。 “……呃，啥?” 然后这可把那人给听愣了，不过她很快又调整回了状态，继续开始说： “没想到会在那里啊，真是，我都没想到，那么那只狗是什么状态?尸臭的情况又如何?” 那人咄咄逼人的样子，加上换了副「一切尽在计划中」的表情，瞬间扭转了话题的主导权，变成了由她来问董云月。 “状态?状态就是连尾巴都不放过地切烂了，很残忍的那种，至于尸臭……这个……” 在那个人气势的压迫下，董云月又是脑子没反应过来，嘴先开口了。 但是明显这里有一个不受外界气氛影响的家伙。 “唔诶，那东西超恶心的，好臭!” 对，说的就是你，董云天。 没耐心的董云月听到董云天这么打断，再次蹲下身轻轻捏了一把他的脸，然后大声说道： “你这小子，根本就没靠近那里，臭什么臭” “不是姐姐你不让我过去的吗!?” 气氛一下子又活跃了起来，只是对面的那人也是不受气氛影响的家伙，不如说她向来是主导气氛的那一方。 其实换句话说就是这里只有董云月一个人会被氛围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干扰。 “所以，结论呢?” 她问道，这让董云月不由自主地放弃了和弟弟的争论，愣愣地答： “臭肯定是臭，靠近就很明显，但是离远了还真没什么味道” “——那就是还没过几天的意思啊，怎么说也是这么热的天气，再多几天腐臭味就不会被储物柜关住了吧，是吗?看来犯人就是瞄准的这个，那么，我和朋友还有约定，先走了” 然后那人自顾自地发表着她的看法，自顾自地说了一堆董云月听不懂的事，然后自顾自地又要走了。 “不好意思，你在说什么?什么犯人?” 本来那个人确实已经转身打算离开了，但听到董云月追问，还是回头说道： “什么东西啊，这又是什么?都市传说?” 这一连串话题属实给董云月听懵了。 “不，才不是都市传说那种程度的东西，也许我实际发给你看看就明白了?” 从另一个兜里面，那人拿出了她的手机，接着点了几下，随后，董云月的手机开始震动，显然是收到了什么东西。 拿出来看看就能知道，那是个很明显的东西，在主界面最后，多出了一个应用，图标是一只黑色的金纹蝴蝶，而没有应用名字。 “什么东西，流氓软件?” “流氓软件……不是，虽然我一开始也这么觉得，但是，并不是那样，就是通过这个可以让精神进入那个世界，存在于现实的身体则会处于昏迷状态” “你在说什么东西，总之，传销犯法” “为什么是传销，我宁愿被当成精神病人” 那人一脸冷漠样的开起了这样的玩笑，但老实说，董云月不觉得这人会是传销的，也不像是精神病人，但总不可能……这种随便发还强制安装的流氓软件真的能把人带进全息游戏是真的吧? 就凭现在的技术来说，也不合理啊。 “真是够了，现在我又不能给你当场演示，昏倒在路边可不行，随便你怎么说吧，爱信不信，不过稍微提示你一下，如果你要进入游戏的话，最好是在零点过几分钟的时候” 比起疑心重重的董云月，那人倒是一脸无所谓。 “呃，为啥啊?” “也不是什么我该说的，只是点进这个应用的话不会有事，还能看到一段详细的游戏说明 不过，在这里简单说一下吧，进入游戏后就会开始倒计时，从一百开始，每过一天减一，自然，数到零的时候就会死，只是这个每过一天的判断，不是根据你进入游戏二十四小时后，而是从零点开始算起 游戏里面有很多获取点数的方式，说真的，因为这个而死的人不多，但我还是推荐你多一点时间，不好吗?” 如果说这些话是这个人随口编出来骗人的，那设定还挺详细的，就算是假的，董云月也要为之敬佩。 但问题是…… “这些和那把刀有什么关系?又和虐狗事件有什么关系?” “有点绕，不过这种程度的话我还是可以告诉你的，就当是缓解你的好奇心吧 那些虐杀事件，你看过，对吧，有详细看过吗?以及，有发现吗?那些事件简直就是故意制造噱头一样，如果你说的刚刚在柜子里面的那只狗也货真价实是那个人所为，那就更明显了 放在储物柜里面，到底是想藏还是不想藏?哪一种都说不通，要藏有更好的办法，要给大家看也有更明显的地方，唯一的用处是制造噱头，只是我的推测，但如果是犯人杀了个人，然后用动物转移人们的视线呢?” “杀了个人!?” 这事情可就闹大了，刚刚董云月还在想幸好死的是狗不是人。 还好，只是那个人的推测，都不知道可信度有几分。 可是这和那个莫名其妙的游戏到底又有什么关系? “老实说，本来这事和我没有关系，但是很遗憾我有个朋友似乎在不断暗示我去调查，于是我就暗地里去调查了一下 毕竟死的是流浪狗，根本没被人重视，所以我找到了一点残留下来的线索，不得不说，犯人很聪明，这把刀留在狗的尸体附近，反而更安全，带着身上倒是有意外发生的可能性” 那人继续讲着，这下起码有一点董云月理解了，那就是这把刀的由来……但，为什么要处理掉? “但是很遗憾，我认识这把刀，就是那个游戏里面的东西 那个游戏偶尔商店里面会刷出一些现实生活中所需要的东西，都是定制的造型，而这就是那个游戏里面可以兑换的，愿意填地址的话就可以邮寄过来，顺带一提，包邮” 好，这样总算和那个游戏连上了，如果这个人说的是真的，也就意味着犯人正是那个游戏中的一名玩家? 虽然但是，董云月对在这么魔幻的设定里面突然出现了十分现实的包邮到家感到十分违和，怎么回事，怎么还莫名亲切了起来。 不过，仔细想想，里面可以换刀，那其他还可以换什么?炸药?还是枪? “那商店里面还可以换到其他什么现实里面用的吗?” 想到这里，董云月决定问一下。 “这个嘛，我记不清了，冰箱贴?还有肥皂吧，我记得还有洗脸盆” 怎么回事，好日常啊。 “那这是啥，你刚刚丢的那个” “水果刀啊” 那个人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好像还一副疑惑董云月怎么连这都看不出来的表情。 ……。 好吧，那是真的很日常。 “行，那你丢了干什么?” 董云月只好转回了这个问题。 “这个嘛，虽然那个人很谨慎，但我意识到这是那个游戏里面的之后，我就决定找到她后威胁一下 不过这样就不能让其他人比我先找到，倒也不觉得从这个刀上面普通人能看出什么，警方也不会重视单纯的流浪狗，但我还是得帮他把线索抹除掉才行” ……果然，这个人，好可怕。 董云月再次被惊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但那人还是很悠闲的样子，接着又说： “就说到这好了，你也差不多满足好奇心了吧?对了，如果你真的打算进入那个游戏的话，可以试着检索一下我的ID，「The Raven」，那么，再见，我可不想像我的友人那样失约” 说完这话，那个人就真的走了，留下了愣在原地的董云月。 好像，被卷进什么不得了的事件里面了，她才发觉到。 “姐姐，那把刀好帅，我也要玩” “干嘛和我说，我也没钱啊……不对，小孩子不要玩那种东西，呸，这东西就不是用来玩的” 当然，还有根本听不懂说啥，状况外的董云天。 ------------ 方块 第三章.迟到者总与麻烦同行 ——好险。 夏茉鸣对不久前突然想到刀可以丢进河里处理，结果被别人看见了这件事感到十分懊悔。 没想到她会在那种地方大意，但正是因为她大意了，她才会得知储物柜里面的死狗，加上光是看见她丢刀确实也没什么大事，丢了刀，那又能证明什么，只能证明她污染环境了。 而且，她说的那些事虽然是真的，但说出去没人会信也是一点，就算那两个人信了，大众不信，她就安全，要是能拉一个像这种完全搞不清状况的家伙进入游戏，说不定她还能多一个打手。 所以说，难道说是——好事? 好事个鬼，夏茉鸣可没有掩耳盗铃的打算，那只狗，错失当时的时机，就已经和「好运」一词相背了，之后她怎么说都会在新闻上见到吧——反正那个人一定会给她发图的。 就当无事发生好了，反正每次她松懈下来的时候就会有意外发生，倒是每次她做好准备时好运就会告诉她，根本不用准备，直接一步到位，这种事她已经习惯了。 现在重要的是——都快一点了，老是迟到的那家伙先不说，公交车不至于晚点吧? 也就是说，已经到了啊，约定上午十点在图书馆见面，结果硬是拖到这个点的那个人。 “游歌零” 夏茉鸣看到这个人，并喊出这个名字时，游歌零正蹲在图书馆门口啃小卖部卖的那种三明治。 “啊，可算来了啊，夏茉鸣，别迟到啊，好好算出可能发生意外的时间再和我约定个正确的时间吧?” 意外?什么意外，有没有一种可能，最大的意外就是你? “迟到的不是你吗?真好意思说啊” “嗯嗯，这种小事不要在意啦，我们是朋友嘛，再说，在这里等到你的人，不是我吗?” 说着，游歌零挽起了夏茉鸣的手，然后被夏茉鸣一把甩开。 “才认识多久就自称朋友的你，也真是够了，怎么说呢，说到底别以为因为是朋友，别人就可以原谅一切了” “诶?又来这一套?你才是差不多够了吧，是我在安慰没什么朋友的你啊，反正你平时和别人介绍我时，也会说我是你的朋友吧” “真有自信啊，嘛，算了，确实这次我也有失误，还好不算什么大事，比起纠结这种东西，还是来聊聊正事吧，首先很遗憾，我们在这里的见面很有可能变得毫无意义了” “啊，那你是为了见我一面才约我出来?真是的，这种事也不能叫毫无意义嘛” ……果然，和这家伙的对话，才是毫无意义，夏茉鸣可算懂了。 原本在心里已经打好草稿，想了好几种这个人会说的话了，但事实上，这人的无耻程度，远超夏茉鸣预估。 “简而言之，本来想和你找的东西，我已经知道在哪了……不过很可惜，稍微错过了一步 不是昨天和你商量过了吗?那起虐杀狗的事件，我稍微去调查过一点，按照以前的规律，这边暂时是不会有新的尸体出现了，如果没有趁着这次机会，跟着一起杀狗的变态搅局的话” 简单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但是游歌零接着的反应却是： “诶?你真的去调查了啊!真难得啊，你这么多管闲事” “什么多管闲事，还不是某个人一直在给我发同一张图片，加上刚刚那次，已经六遍了，不管怎么想都是在暗示我去调查” “嘛，那人给我发了十八遍了，我问他干嘛他也不回复，看这样子是想要拜托我们去调查结果不好意思说吧，什么啊那个动物保护协会的，不仅懒还比你都别扭” 举起了手机，游歌零给夏茉鸣看了一眼那一连串的图片……完全是同一张，整整十八遍，中间什么话也不说，不得不让夏茉鸣感觉到，那家伙其实还是对自己很收敛啊。 可是道理都懂，这里为什么会有夏茉鸣? “什么意思，什么比我还别扭?别开玩笑了，在别扭的家伙只有他一个而已，下次他再这样可就没人帮他了” 对于游歌零说的话，夏茉鸣表示了她强烈的不满，只是她一回答，游歌零可就有话找了： “哟，让我猜猜你这「下次这样就不帮了」，说了多少次吧?碰上你们两个的我才是没救了吧?” “你在说什么，明明受苦的人只有我一个而已，老实说，我也差不多受够你了——不，我受够你们了，为什么一个比一个麻烦?” “嘿——?别说这个了，喂，夏茉鸣，这么不满的话，直接去见他不就好了吗，网络上可以装瞎子，要是碰面了可就不行了吧?” 而游歌零咬了一口三明治，生硬地调转了话题，夏茉鸣不太赞同她说的话，毕竟她现在就在装聋子，明明麻烦的人里面也算她一个，为什么会变成去亲自找那个人? 更何况—— “他?他住那地方，就算是坐飞机也要飞个两小时吧，去见他一面?你认真的?” 根本没和他住在同一个省，哪怕不在一个市里面，夏茉鸣猜他都不会对虐狗事件袖手旁观，会亲自来调查，而不是找人帮忙。 不过让人无依无靠地跑到另一个省份还是太过分了，那人拜托她们的想法，夏茉鸣还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这种别扭的态度，果然她也无法就这么默默接受，不是每个人都有心思去猜的啊。 但夏茉鸣的正论，游歌零听着却皱起了眉头，她试探着说道： “你在说什么啊，夏茉鸣——或者说是「The Raven」，渡鸦小姐，你突然不会登录那个游戏了是吗?还是说我穿越到另一个平行世界了?游戏更新了对吧?赶紧进去啊” ……。 啊，指的是那个啊，也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夏茉鸣觉得她今天脑子一定是哪里短路了，才会连着失误。 拿出手机，点开那个没有名字的应用，乍一看是一个十分朴素的聊天软件，但最顶上那占据了半个屏幕的红色数字却又让人不禁疑惑这是个什么东西。 那醒目的数字正是夏茉鸣还能活下去的天数，也是作为进入那个游戏后的代价。 现在这个数字是367，比一年还长，是个不用担心死期将至的数字。 点击那个数字的话，是否进入游戏的弹窗就会跳出来，当然，现在可不是点确认的时机，一旦确认，现实中的身体就会立刻瘫痪，就在这图书馆门口。 这可不行。 那么不提这上半部分，下半部分倒确实是个简陋的聊天软件，之前在商场走得匆忙，还有不少消息，夏茉鸣没有来得及回复，不过都不是什么正经事。 重点在于，那个好几天没显示上线的人——「bury」，给她们二人连着一共发了二十四遍相同图片的人，现在正显示上线中。 这个聊天软件指的上线可不是在说点开了这个应用而已，而是进入了游戏的状态，所以反而显示上线的家伙是没办法回复，也没办法发信息的。 既然他在不久前才发了消息，现在则是上线状态，看来是不久前才登录的游戏啊。 应该是不会这么快就离开了吧? “倒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点上线啊，在搞什么，莫非那人其实真实地址在国外，和我们有时差?” 也许是迁怒吧，夏茉鸣对此微妙的有些不满。 “这些东西怎么都好，总之现在赶紧过去围堵他吧!” 游歌零则显然只是想去堵人，虽然「bury」给她造成的影响完全只有连续发图，在调查的根本只有夏茉鸣。 “就算你这么说，去哪进入游戏?大街上吗?饶了我吧，在大街上昏倒两个人是想让路人做出什么反应” 不过，游歌零的提议，夏茉鸣还是无法赞同。 继续咬了一大口三明治，游歌零故意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回话说： “渡鸦小姐，图书馆有自习室，在那里睡觉的人不少吧?我们也假装睡得很熟，不就好了吗?担心什么啊” “你觉得那个地方风险很小吗?” 进入游戏世界后，身体是完全没有防备的，比熟睡状态还难叫醒，醒来发现自己少了什么器官，甚至是游戏过程中突然命没了，这种事夏茉鸣可不要，连家里她都要仔细检查一遍才敢进入游戏。 “所以说，下次这人上线就不知道是多久的事了，他攒了那么多点数，又不用担心死，就这一次机会当面对质诶!” 听游歌零说得那么激动，夏茉鸣猜她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了。 “啊，所以我才说我受够你了，行吧，我再奉陪你一次，速战速决，问完就下线” “哼哼，我就知道你是会陪我的，那么，走吧” 二人从图书馆前的台阶上起身，转头正要进入图书馆，但游歌零在踏入门前的那一瞬间突然又问： “不过，要是那人说不用调查了怎么办?说不定是误会呢?” 事到如今你和我说这个?夏茉鸣满脸问号，只是，这个可能性她也是有想到，所以她流利地回答说： “即使如此，如果杀狗的那个人真的和我推测的那样，同样是这个游戏的玩家，那么我可就有事找她了” “哈?你有事相求于人，还真是稀奇啊，怎么?遇上什么事了?” “什么叫我有事?不是你的问题吗?你剩下的点数，是7，不是吗?还有这么几天好活，你倒是很悠闲的样子，倒是我要去找人把柄，让那个人把点数转移给你啊” 和夏茉鸣，以及「bury」不一样，游歌零的点数完全是告危阶段，再过几天就要没救了。 但游歌零确实很悠闲。 “什么啊，你通过交易转交给我，不就好了吗?” “我可没兴趣一个人赚两个人的点数，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去做这种完全是恶意勒索的行为，说到底明明都是你的自作自受，为什么我要帮你收拾烂摊子?” “真是的，茉鸣每次都这么说，结果已经开始行动了啊” “不要说这种搞得好像我们很熟一样的话” ------------ 方块 第四章.进入游戏 「是否进入游戏?」 「确认」 黑暗如潮水般涌上来，充斥视野，随后在0与1之中，另一个世界展现在了眼前。 夏茉鸣站在一个中世纪风格的小镇之中——或者说是，程序让她认为她站在这样的风景之中。 这里的时间和现实世界是相反的，也就是说，现在的时间是半夜一点。 街上的景观也被调整成了夜间的状态，路上的行人也相对白天减少了。 虽然模拟夜间的状态很重要，但游戏体验也是重要的，所以虽然时间设定在凌晨一点，但是家家户户的烛光都亮着，路上也有照明，这都是为了能让玩家看清路。 不过现在重要的是找人。 一般来说的话，找人的话，可以直接通过系统查人，是好友的话就可以查询到具体地点。 但问题是…… 左手的手环是呼出系统的媒介，只要触碰就可以投影出界面，然而红色的屏幕之上，却显示「系统维护中」。 这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一般更新之后，只是可以进入游戏中，新版本刚刚发布后几个小时内，系统确实会处于维护状态。 说来还挺怪的，明明版本更新是无缝连接的，发布更新预告后已经可以更新版本了，然而更新完了立刻上线却会发现还没更新完。 更新了，但没完全更新，这是在干什么? 但考虑到通过手机应用能让精神进入这种全息游戏一样的世界，本身就只能用诡异来形容了，夏茉鸣也不懂原理，她不敢乱说。 只是这次时间看来是有点长了，新版本是在今天凌晨四点发布的才对，已经过了九个小时，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么长先例，但过了这么久，还是会下意识觉得已经维护完了。 看来这次是更新了什么大东西啊。 “你这边也看不到啊” 游歌零也发现了系统正在维护中，凑过来又看了一眼夏茉鸣的。 说来其实游歌零现在能在夏茉鸣身边，不是因为她俩在一个地方进的游戏，而是因为她们上次下线前时都在这里。 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哪里下线，下次就在哪里上线，而少数不会的情况下，上线时则会在重生点。 这还好，不然没办法使用系统的地图功能，那夏茉鸣估计她可以直接下线走人了，笑死，一个人也找不到。 “我不懂，为什么这段时间还能上线啊，直接不准上线不就好了吗，系统维护的话，那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吗?” 游歌零抱怨着，嘛，夏茉鸣觉得这人偶尔也会说点不错的话啊。 “确实” 她附和道，系统停用的话，被停的可不仅仅是地图，实际上这个游戏的主要玩法都无法触发，就算登录上来，也没什么用处，来体验生活吗? 这么一想，既然游戏根本不是开放状态，bury到底是来上线干嘛的? “嘁，我还说这系统停用对我来说没有影响，结果在这里出事了” 游歌零继续说着，还气恼地踢了一脚墙泄愤，反正墙只是做了墙的贴图罢了，本质也只是一段数据，踢上去也只有「撞到东西」的反馈，人没事，墙也不会有半分损坏。 说到系统停用会产生的影响，那最大的便是无法触发战斗状态了，为了防止Bug，干脆禁止进入战斗场景，只能在城镇中活动——所以就很想让人问，为什么不干脆禁止登录。 但是禁止战斗确实不管游歌零事，因为系统正常的时候，她也没办法战斗。 要问原因的话，那就要说到这游戏的一个早期道具——「强制战斗票」。 游戏中玩家是没办法直接攻击玩家的，要去指定的地点提出战斗申请，双方要都同意才能开始战斗。 但通过这个道具，可以在任何地方无条件强制和另一个玩家开启战斗，对方没有回绝的选项，连下线都做不到。 当然，使用这个道具的人也可能被击败，不管是谁输了，都会进入一天之内无法进行其他战斗的状态。 然而，强制战斗票是无条件开启战斗，也就是说再次使用的话，还是可以继续打…… 接着就会发生更神奇的事，不知道是设计失误，还是就设计得如此恶意，无法进入战斗的状态竟然是可以叠加的。 也就是说，在持有无法战斗的状态下，再次因为强制战斗票被打败后，这个状态的持续时间不是会刷新，而是会往上叠加。 也许是这个效果过于离谱，或者是一般根本没人用，这个曾经经常作为奖励的道具，在之前一次版本更新后，就没出现过了。 而在这个游戏中，因为生命值归零而进入死亡状态，在重生点复活的话，会受到的惩罚则是点数减一——也就是能活的日子又少了一天。 综上，上个月夏茉鸣遇见游歌零时，她正处于一种惊人的状态，点数只剩一点，身上无法战斗的状态叠了四十多天。 很巧，那天是四月一日，夏茉鸣差点以为那是什么游戏的愚人节活动，差点走过去了。 如果那天她就那么走了，恐怕游歌零现在已经进坟墓里了。 只是现实是，夏茉鸣把当时她一半的点数分给了游歌零。 明明是生命的倒计时，是很珍惜的东西才对，但这个游戏的点数有很多消耗的途径，也有很多获得的途径，就像夏茉鸣现在已经又把点数攒回了三百多一样。 然而，获得点数的途径，基本都需要战斗，不幸的则是，游歌零身上无法战斗的状态挂了四十多天。 虽然到处在找不用战斗获得点数的途径，但上个版本恰好没有。 就算是过了一个月的今天，五月一日，游歌零身上还是挂着十天以上无法战斗的状态，剩下的点数也是撑不过去。 话说回正题，现在倒也不是战斗的问题，而是地图没法开了。 那么，现在是要地毯式找人，还是干脆下线了别找了算了呢? 不……还有一个办法，夏茉鸣突然想到了，她偏过头向游歌零提议道： “NPC反而是能开启地图的吧?去找它们问问试试” 这个游戏的NPC可以分为三种，一种是路人，也就是只为给这个世界增添一点真实感而做出来的，只是按照程序设定反复做着同样的事，说着一样的话，玩家无论是和他们对话还是直接上手打，都不会有半点反应。 传闻在早期，这些NPC都是一个样，甚至脸都没有，为了营造真实感而做出来的这些过路人反而是给人恐怖的感觉，后来才增加了大量新建模。 只是等到夏茉鸣进入游戏时，这些人已经有了不同的面貌，虽然偶尔能见到长得一样的，但比起曾经已经好了很多了。 当时那种路上都是一模一样的无脸人场景，夏茉鸣是没有经历过，但她记得新手引导NPC至今都没有给进行脸部建模，还是个无脸人，所以多半是真的。 前几个版本更新中给新手引导NPC面部添加了烟雾效果，不会让新人一进入游戏就看到一个无脸人了，可是脸呢?为什么是烟雾遮盖而不是给个脸? 而另外一种则是有自己背景设定，有剧情的NPC，玩家对话也会有反应。 因为这种NPC，早期根本不存在，是在后来的版本中，更新活动时，通过活动剧情而加入的NPC，早期游戏甚至没有半点剧情，所以当然也没有无脸人的黑历史。 还有一种就是类似客服的存在了，没有什么背景故事，就是前台一样的存在，它们知道它们是NPC，不会像第二种那样搞什么角色扮演。 例如一开始进入游戏就会出现，指引新人玩家的新手引导NPC，顺带一提，虽然直到现在都没有脸，但是设定有名字，是「01」。 还真是有够直白的名字，而问它这个名字是怎么回事的话，它也会直说，因为它是由0和1构成的，所以制作者干脆就叫01了。 简直是给当初觉得来到异世界了的新玩家当头一棒，让他们当即理解这些都是程序设定罢了。 这些NPC，通过系统可以直接接入对话，因为是程序，所以当然可以一个人同时和多个人说话，明明一个就够，然而，这个游戏却存在不少这样的NPC，甚至意外的从一开始就设定了不同性格，虽然据说有一段时间它们都没有脸，只能通过名字来分辨。 简直是多余中的多余设定，不仅如此，游戏中还设定能在各种地方闲逛时能遇到它们，地图上也能看到它们在哪里出现。 就算这么设定，一般有问题直接通过系统问不是更方便吗?没有问题时遇到又能说什么，打招呼吗? 不过说真的，虽然这种NPC出现比有剧情的NPC还早，然而对话却是它们会更智能一点，简直让人怀疑背后是不是有真人在扮演。 而夏茉鸣现在要找的，就是这种NPC，它们内置有一套地图，并且是独立于玩家系统的，玩家的系统更新，它们却还能正常使用，也就是说，如果要准确找人，现在也就它们还知道了。 没办法通过系统呼叫，但是它们是会在城镇中随机出现的，只要能找到不就行了吗? 虽然都是地毯式搜索，但比起找一个特定的人，找NPC可容易多了。 ------------ 方块 第五章.确定位置 如果要找人的话，那必定是两个人往两个方向分头去找会比较有效率，但很可惜，在系统停用的时候，夏茉鸣和游歌零可不敢分开，不然待会儿又找不到人可就尴尬了。 二人沿着街道试图找找能对话的NPC，没有系统的辅助，这种半明不亮的路还挺容易错过的，但走运的是，两人很快就找到了。 在屋檐下孤身站着的那个红发少女，留着遮过眼睛的过长刘海。 浓蓝色的眼睛只隐约露出了右边的那一只，而另外一边则是完全被刘海掩盖。 身着侍从的服饰，然而，若仅仅说是侍从的服装，这身衣服又显得太过豪华了，毕竟这套衣服最亮眼的，也就是领口处领带上的那颗和它眼睛一个颜色的宝石了。 “Ⅳ” 夏茉鸣认得这个NPC，不常见到，但她还记得，甚至对她印象深刻。 ——Ⅳ。 这个稍微有点奇怪的名字，让夏茉鸣记住了它，识别名全名为ACT-Ⅳ，前面暂且不提，后面那个Ⅳ真是莫名其妙。 在游戏中，并没有录入太多的字符，英文一共就二十六个字母，数量很少，倒是全都在，但汉字就难说了，估计没录入进百分之一。 然而，却录入了罗马数字，真是令人不解。 再说，夏茉鸣从来没见过之前或者之后的数字，既没有见过ACT-Ⅱ，也没有见过ACT-Ⅴ，莫非就为了它一个人录入了Ⅳ? “您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Ⅳ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向夏茉鸣——不，它向「The Raven」询问着。 就像一个普通的前台客服，不是吗? 这也是夏茉鸣对她印象深刻的理由之一，因为其他这类NPC的性格都千奇百怪的，这样老老实实的客服性格，甚至还蛮少见的。 “啊就是，帮忙找个人，「bury」，现在这人在哪呢?唉，系统维护还真是不方便，你知道什么时候修好吗?” 在夏茉鸣问出问题之前，游歌零先一步问了出来，而Ⅳ闭上了三秒眼睛，再次睁开后回答说： “我明白了，您要找的人，现在位于红桃大陆的天蝎平原，在往西北方向前行中，目前的准确坐标则是在（145，62），至于系统维护，预计将在一小时后结束” Ⅳ给出了位置信息，两人就离开了。 红桃大陆——这是这个世界观中四个大陆中的一块。 这个游戏中的世界，被命名为电子界，而其中有四块大陆，分别以红桃、黑桃、方块、梅花来命名，一眼就能看出是借用的扑克牌的花色。 四块大陆之上，区别之一就是建筑风格，比如现在夏茉鸣和游歌零是在梅花大陆，其风格为中世纪建筑配上魔法世界设定的那种感觉。 而黑桃则是有未来科技感的世界设定，方块则是有仙侠氛围的世界。 至于红桃……则是大自然的气息，建筑物科技水准最高的是茅草屋。 另一个区别则是在于能获得的武器和技能，黑桃大陆之内自然只能获得黑桃的技能卡，以此类推。 虽然新玩家都需要选择一个大陆作为出生点，不过在之前几个版本的更新之后，去到其他大陆变得十分简单，导致出生点只会影响初期的游戏节奏。 到底有多简单呢?只要解锁了地点之后，就可以通过系统直接传送，不过很可惜，现在系统在维护。 但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每个城镇都放置了迁越装置，通过装置也可以前往。 装置在哪这种事，对游歌零和夏茉鸣来说，早就记得一清二楚了，二人很快就到了红桃大陆之上。 人是会走动的，但又没有系统的直接传送，显然是不可能走太远，恰好他又在平原，很好找人。 夜间的平原是一望无际的暗绿色，在这个没有季节设定的世界中，绿草一如既往得茂密，无人见过它们半分枯黄。 抬头可见星光点点，红桃作为自然主题的世界，没有灯光提供照明，为了方便玩家，于是在这片大陆，星光的亮度被设置到了一种离谱的程度。 比起白天来说，是没那么容易看清，但这里可是平原啊。 就，真的很平，连棵树都不放，山丘的起伏也就，呃，很机械化，逛一逛甚至能找到规律。 很快，两人就在平原之上看到了那个白衣的背影——bury。 显然，不是直接和那人面对面很合游歌零的意，因为她看到就跑了过去，在相距五六步的位置时一跃而起，直接一拳往bury脑袋上砸去。 ……然后就因为检测到非战斗状态下的攻击行为，被游戏自动生成的防护罩强制弹了出去，在空中翻了个后空翻后又平稳落地。 “嘁，没打到” 游戏中做了踩草坪的音效，但想必一心散步的那个人是没有听到吧，然而，防护罩开启的声音，果然还是会被反应过来。 白衣的男人回过头，然后发出了一声惨叫： “呃啊!” “真是没骨气的反应，有这么吓人吗?” 这种惨叫，当然是被后来走过来的夏茉鸣狠狠嘲笑了。 “什么啊Raven，你在啊，猝不及防看到rebirth那张脸，一般不都是这个反应吗?” 平缓下自己心情的bury正在为自己辩解道，那番辩解还挺有道理的也说不定。 游戏中的人物形象是可以随时更换的，包括脸和身形，更别说衣服了，为了不暴露现实中的样子，当然大家都是用的和现实中没有半分相似的面孔来进行游戏。 游歌零——或者用她在游戏中的ID吧，rebirth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在这种事上用佼佼者这种词或多或少有点离谱，但确实如此。 身穿的服装和她本人给人的印象相反，是套走进上世纪舶来电影当主角也不会违和的衣服，但这不是问题。 问题在于脸，半边是烧伤的痕迹，中间用明显的缝合线分开，另外半边大部分则是不像人类肤色的皮肤，偏偏中间又隔一点会横插一小块人类的普通皮肤。 这脸，就算是熟人，突然看到也会因为反应不过来而吓一跳的吧? 据本人自称，曾经用过一段时间的普通人脸，但她还是觉得这样更有个性，就一直这么用着了。 “随便你，反正我来这只是来问问你还要不要继续发图” 不过这种事，夏茉鸣不在意，她只是想要bury能够消停一点。 游歌零也跟在夏茉鸣后面附和道： “对啊对啊，你再不好好说话光发图，你发一张图，我在你脸上画一笔正字” 对此，bury进行了一次装傻： “图，什么图啊，哈哈哈” 但是对于面前两人无言的压迫，他还是双手合十重新改口道： “这不是不好意思嘛?流浪狗被杀这种事，警察可不会管，民众也就发表点评论，倒也不会真的要去追查到底，我人又在千里之外，这不想起你们俩正好在那个城市吗” 曾经有一次，夏茉鸣告诉过bury她住在哪个城市里，后来游歌零和她在一个城市里面这种事也被bury知道了，不过当时的两人，还没想到那会是麻烦事的开头。 不过帮都帮了，那就这样吧。 “果然啊，你就发个图，谁知道你要干什么啊!” 游歌零义愤填膺地说道，虽然她在被夏茉鸣指出之前确实没意识到bury是想干什么。 “这不是能说吗?那既然得到你的确认了，我们就走了” “诶，正好现在人这么少，来看看风景啊?上次更新好像更新了贴图” 看风景，这人竟然真的为了看风景上线，夏茉鸣本来是不解的，但想到是这个人，又理解了。 “不了，为了来堵你，在图书馆上线的，既然堵到了，就早点下线了” 先不说风景不风景的，首先夏茉鸣没这个时间，还是早点下线好，所以她果断拒绝了。 但是，bury又一次喊住了她们二人： “等等啊，还有一件事想要麻烦你们两个，这次更新内容的公告看了吗?” “嗯，什么事?快点说” “不是那个比赛吗?你们俩也会对A级技能感兴趣的吧?要不和我一起参加?” 所谓A级技能，当然是A级技能。 ……这什么废话。 这个游戏中，不管是技能还是武器，在系统预览中都是以卡牌的形式呈现，战斗开始时才会变成卡图上的样子。 卡牌有不同的分级，其稀有等级也是照搬的扑克牌，从2开始，一直到A。 稀有度当然和强度挂钩，当然，偶尔也会发生制作者没计算到的情况，让一些稀有度低的卡很强，稀有度高的卡却很弱，不过这也是偶尔的情况。 只是，这游戏在很长一段时间，稀有度A的卡片都是不存在，封顶就是K，最近才有了A级的技能，至于武器，还是没有A级的。 这几次更新的A级技能以塔罗牌为主题，一期更新出现一张，全游只有一张，当然只有一个人能获取。 这次更新则是红桃A：战车，作为塔罗牌中象征强者的卡片，这次活动是用比赛来决出还挺合理的。 但问题是……这次比赛是三人组队的形式，而胜利的那个队伍，只有队长能获得技能卡，另外两个人，大概，也许，可能就是来陪跑的。 “这种事情你发消息说就是了，或者等到晚上上线再讨论啊!” 虽然是个严肃的问题，毕竟只有一个人能得到技能卡，但这不是夏茉鸣在这里浪费时间的理由。 ------------ 方块 第六章.初夏之时 “这样就见到了啊……好像，也没干什么嘛” 走出图书馆，太阳还是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迎着阳光，游歌零若有所思地说。 夏茉鸣看了她一眼，然后接话道： “不是你说要去的吗?” “哼哼，陪我去的人不是你吗?” “……” 怎么说呢，每次这人的无耻程度都能超出夏茉鸣预期。 算了，说不定愿意陪着这人就是她最大的错误，夏茉鸣，悟了。 “随便你吧，我走了，拜” 她悟了，所以她径直离开了。 接着就被游歌零一把拉住，那人又大声说着： “呜哇没这样的，叫我过来却什么事情都没做，那你起码送我一程啊，明明刚刚认识的时候超礼貌的，为什么熟了之后就开始敷衍我了” “因为对象是你吧，我也差不多理解你的话没有认真理解的必要了，我们根本不同路，我要怎么送你?” “那就绕路嘛绕路!不行就到处逛逛，走远了我打车回去也行，你要打车我也帮忙把你的钱付了!拜托了嘛，我不想白出门一趟!” “不是钱的问题，不过你帮我付的话……嘛，走吧，随便去哪走走就好了吗?” 这是夏茉鸣：不是钱的问题。 这还是夏茉鸣：帮我付钱的话就可以。 问题来了?到底是什么问题? 是什么问题呢，夏茉鸣也不懂，她只理解明显是游歌零全责，不管什么情况下。 这块地方处于城市与郊区的边界，是城市中随处可见的风景，但也是郊区最热闹的一段地方。 游歌零会往城市的方向走，而夏茉鸣则会向郊区那边走……不过，她们现在只是在这里到处逛逛。 “……还是好热啊，走路好累” “不是你说要来逛逛的吗?” 只是，果然是游歌零全责，不管发生什么，果然如此，夏茉鸣只有这一个感想。 热是真的热，两人当然是沿着河走，不是什么臭水沟，就是看着很清凉的河，这片地方很神奇，能看到臭水沟附近没多远就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 沿着河走，很快就能看到一座吊桥。 游歌零先一步走上了吊桥，视线越过栅栏，看了一眼桥下的河水，便对夏茉鸣大声说道： “呜啊，好急的水，真吓人啊” “就算你这么说，你觉得你这种开心的表情有说服力吗?吓人的是你吧，不要在吊桥上乱跳” 听到夏茉鸣这么说，游歌零反而是又跳了两下才停下来说道： “这样，你怕啊” “不是我怕，桥上这么多人来来往往，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别人，再说，这么多人看着的话，就别做小孩子一样的事了” 莫名其妙就把自己说成胆小鬼了，夏茉鸣可不打算承认——也不用承不承认什么的，她本来也不怕。 “什么小孩子一样的事，开心就好嘛，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再说，哪有那么多人怕吊桥，真的怕的人都绕路了吧?” “真是够了，那你就尽情跳吧，不过离我远点，我可不想被当成你的朋友” “啊，这是承认你是我朋友了?” “……随便你吧” 这人啥思路啊，果然夏茉鸣还是不懂，她默默走到了游歌零前面去。 而游歌零反而是没再跳了，也就这样默默走着，但走到吊桥中央时，她突然叫住了前面的夏茉鸣。 “喂，夏茉鸣，说起来我会预知未来的，你知道吗?” “哈?谁知道啊，这种事” “哼哼，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 哑口无言，对这种话夏茉鸣只能哑口无言，不然要她怎么回话。 “对了，你马上就要掉进河里了” “是是是” “为什么我会知道呢?因为是我推的，就在这条河最急的那一段，把你啪地一下推下去!” “可以不要来这套吗?光是看到你在我眼前，我就很累了” “哦……” 很显然，夏茉鸣的话败光了游歌零的兴致，她立刻低沉了下来，继续沉默，但还是没沉默多久，她又对前面的夏茉鸣说道： “但是，走在吊桥，不就会想起要是桥垮了会怎么办吗?” “谁会想啊!能不能想点好的?” 每一次和游歌零说话，夏茉鸣就会庆幸她没在喝水，不然保准一口水全部喷出去，这人都在说啥啊? “可就是会想啊!而且我还不会游泳”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么急的水流，别说会游泳，游泳圈都救不了你，掉下去还是安心等死吧?” “那我死了的话，你会哭吗?” 然后游歌零又把话题快进到淹死了，夏茉鸣觉得自己果然还是跟不上她的思路。 “我们不是走一起的吗?为什么你死了我没死啊” 于是，她试着从侧面来破坏这个问题的合理性，这样她就不用回答了。 “所以说，是假设，假设不行吗?” “真是毫无意义的假设啊” “什么嘛，你根本只是在逃避我的问题，怎么，莫非是害羞了?” “嘁，谁要和你害羞啊，而且我才不要为你哭，很明显你现在活着就全靠之前我分了你一半的点数，你要是死了，我去找谁要回来啊?那可是一半的生命，能不能好好活着啊笨蛋” 听到夏茉鸣的话，游歌零显然是愣住了，沉默片刻，直到走下吊桥时，她才说道： “好好活着吗?你救我的那天，我想着要是死了就好了” “……哈?不是你在求救吗?别搞得像是我给我自己找了个冤大头似的，饶了我可以吗?” “嗯嗯” ……什么啊，这人，敷衍谁啊? 夏茉鸣皱了皱眉，果然她还是不理解，一般她和人说话之前都会想想那些人会说什么，她又要怎么反应的，但她完全猜不到游歌零是在说什么。 “啊，那边有枇杷树诶，树上已经结果了，我去摘两个下来，还是青的，不过应该不会太酸吧?” 就像是这样，游歌零又一次调转了话题，很是欢脱地跑去摘了两个枇杷下来，然后把其中一个剥皮递给了夏茉鸣。 接过枇杷，夏茉鸣却没有动作，只是看着游歌零咬下了她手里的那颗枇杷。 接着就可以品鉴一下游歌零大喊好酸，一脸痛苦地把枇杷直接摔地上的样子了。 “好酸，为什么会这么酸!” 游歌零不甘地哀嚎着，而夏茉鸣心想，这枇杷就在人来人往的路边却还剩着没人摘，不酸你酸谁? 就趁着这时，夏茉鸣也咬下了一口枇杷。 确实，酸，太酸了，的的确确是让人忍不住哀嚎的程度，不愧是才五月初，哪有枇杷这个季节成熟。 但是夏茉鸣偏偏要装出镇定的样子，面无表情地咽下这口枇杷。 “诶?夏茉鸣，你这枇杷不酸吗?” 果然，夏茉鸣这一脸镇定的样子引起了游歌零的注意，而夏茉鸣还是装没什么反应一样，对她说： “你试试不就好了?” 然后就可以再次品鉴游歌零吃到了酸枇杷一脸痛苦地把枇杷摔地上的样子了。 “哈哈，哈哈哈，味道如何?” 看到这场景，夏茉鸣忍不住笑了出来，刚刚忍住被酸到的表情已经够难为她了，这笑她可就忍不住了。 乐，太乐了。 “你演我!你就为了再让我吃一口而演我” “什么啊，我才不要为了这种事演你，这样你不就帮我把枇杷解决了吗?差不多够了吧?下次不要在自作聪明摘果子吃了” “所以!你还不是在演我!” “随便你怎么想了，反正吃下去的人是你，这是事实啊” 眼看游歌零还有狡辩要说，这时却恰好走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走了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地打断二人的对峙，朝夏茉鸣问道： “不好意思，请问彩虹湖公园怎么走” “……啊，彩虹湖公园?沿着这条路直走，第二个十字路口再左转就到了” 用着很是客套的语气，夏茉鸣给那人指了指路，那人嘴里念叨着谢谢谢谢，也就走了。 因为这人不合时宜的问路，夏茉鸣和游歌零二人之间则又回到了格外安静的气氛中。 “……” “……” 稍微有点安静过头了，两人只是安静地沿着这条路走着。 行人喧闹，河水奔流，车辆飞驰扬起灰尘。 毫无阴霾的天空之下，二人毫无目的地踏过草坪。 “应该说是不愧是五月放小长假吗?旅客真多啊” 寂静之中，游歌零突然这么朝夏茉鸣说道。 “这种显而易见的事，不要用来找话题” “嘛，不过问路怎么都是问的你，上次也是这样，虽然我确实不怎么认识这里路，但是他们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你长得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吧?” “呃?凶神恶煞的人不是你吗!?游戏里面暂且不提，外面的我绝对是很亲和的样子吧?” “很明显，不管在哪里，你都是生人勿近的样子，而我才是显得友善的那种人吧?看看那些路人问路都找我，不就知道了吗? 不过你说上次，是说我们刚刚认识第二天你就缠着我问真实名字和地址，第三天就开车到我家门口拉着我去看油菜花的那次吗?” 揉了揉眼睛，夏茉鸣回忆着游歌零说的「上一次」是哪一次。 “对啊，我指着花问你香不香，结果你说只闻到了鸡屎的味道，哈哈” 想起那次，游歌零不禁窃笑了起来，夏茉鸣扭头不去看她，接话说道： “你还沉思了半天后说，那说明健康，哈，那是油菜花啊，对了，最后回去时车还坏了” “那是别人追尾我!管我什么事啊!” 别随便甩锅给人，游歌零激动地反驳道，还伸出手来比划了几下，只是那动作稍稍有些滑稽，结果把两个人都给整笑了。 “哈哈，什么啊，还挺开心的，那今天就逛到这吧，明天再来吧!” “……不，什么明天再来啊，就算你这么约定，也一定会失约的吧，你以为你今天迟到了多久?” 想到今天在烈日下站的那几个小时，夏茉鸣不禁摇了摇头。 “所谓约定，不就是打破才有意思吗?” “真是搞不懂你，随你便吧，但是我明天有事，所以来不了，别来找我了” “诶嘿，我也有事，还是等我车修好再说吧?” “……不是你先约的吗?” “是吗?我不记得了” “有老年痴呆症的话，要不要考虑一下快点去治?” ------------ 方块 第七章：0和1的科学世界 「The Raven：关于狗的事，给你稍微总结一下，好歹也是你委托的，就当汇报工作情况了。 bury：OKOK，关于比赛得事，我和rebirth也问了一下，她一样可以报名，当然上场之后会出发强制战斗，不受她身上不能战斗的buf影响，详细地安排我们三个人待会零点上线在一起讨论!!!!! The Raven：首先第一点，我要申明，我的推测全部都是推测，能够排除的可能性，现在是一个也没有。 其次第二点，我所说的只是推理出来的最大可能性，只是打算接下来按这个方向调查，完全有走歪路的可能性。 最后第三点，毕竟我们不是警察，很多情报，比如鉴定DNA，调动监控，无从入手，所以这大概是一场艰难的穷举法之战了。 那么开始吧，虽然不是你想查的事，但是我猜测这个人是为了掩饰杀人才杀的狗，然后，他是为什么杀人?是早有预谋，还是一激动就把人杀了? bury：问我啊?预谋好地吧，不然哪想得到拿杀狗演示杀人这鬼点子!!! The Raven：你是如此认为的吗?那么我恰恰相反，这个人都能想到这一招了，那他不可能没有想到其他杀人方法。 如果是我的话，就算是在路上找个素不相识却一样想杀人的，然后和他交换要杀的对象，都比用狗掩饰来得机灵——当然，用狗来掩饰杀人，确实是妙计，抓住了大家对流浪狗只有口头关心啊。 可惜，这个办法并非是最为保险的，反而是哪怕有个警察用各种仪器来验，一不小心没处理好就会暴露。 所以，我才认为是一时兴起的杀人，利用狗也是灵机一动的念头，不过，这只是猜测。 但这样，受害者和犯罪者，不就很大可能认识吗?谁会突然对路上的一个路人莫名其妙地起杀心啊，所以我打算改天去调查一下这个城市最近的失踪人口，再逐个排除，最后通过关系网进行最后的排查。 另外一边是，犯罪者极有可能和我们一样是这个游戏的玩家，虽然这么说，但这里没有更多线索了，毕竟商店里面的购买记录，凭我们也查不到。 然而，我并不认为受害者也是这个游戏的玩家，不然在游戏里面把点数逼到0才是最安全的杀人方法。 再说，不能排除根本没有杀人这回事，犯人就是个变态虐狗犯的可能性。 bury：你这不是什么都没调查到吗……?真得没问题吗!? The Raven：你行你上，以下略，总之这事急不了，还有，我明天有事，失踪人口名单麻烦你去查一下然后告诉我。 The Raven：最后还有一点，你怎么还是没一个的地得打对?」 打完字，夏茉鸣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零点后过三分钟，按下返回键，看到了好友栏中那个突然增加的ID。 「X」……吗? 是时候上线了。 确定好门窗关好之后，夏茉鸣点击了开始游戏。 游戏之中的时间和现实世界相反，现实中是午夜，游戏中却正好是正午，阳光洒下，在平原之上没有丝毫可以遮蔽的地方。 然而，游戏中可不像现实，就算盛阳当空，也不会有丝毫炎热的感觉，只有光线好这一个优点，尤其是在这个平原之上。 只是夏茉鸣要去的地方可不是这里，系统已经维护好了，通过手环呼出系统，她选择了红桃大陆的重生点进行传送。 红桃大陆的重生点设置在整片大陆文明程度最高的地方——梵风部落。 嗯，部落，最高也就部落了，搭着几个皮帐篷，中间有堆篝火。 皮帐篷里面也不住人，红桃大陆恰好是唯一一个完全没有路人NPC的地方，就连剧情NPC也是动物。 而在这个地方，站着一个扎着蓬松双马尾的少女，不知所措地朝四周看去。 用系统查看那个人信息的话，就可以看到她的ID，「X」。 “又见面了啊” “呃，什么?” 那个少女一脸迷惑地看着突然闪现到她面前，又突然这么说的夏茉鸣。 “游戏里面外貌都不一样，但是我们不是不久前才见过吗?在商场那里，游戏不也还是我发给你的吗?” “……你是……!” 游戏里面的外貌和现实中大有不同，但说到商场，那个少女——董云月可就都想起来了。 不过游戏中的外貌还真的是完全让董云月认不出眼前的人，唯一和现实相同的也就都带着露指手套，以及那说长发又没那么长，说短发也不是那么短的发型了吧。 除此之外只能说是毫无相似之处，那个人带着头戴式耳机，还挂了个不明所以的防毒面具，外套还穿的是黑色皮夹克。 ……怎么形容呢，该说是街头风格吗? “啊，就是我，发送游戏的人和接收游戏的人会自动添加为好友，所以看到好友栏里面多了个人，我就知道是你了 姑且也是我把你拉到这里来的，这个游戏的新手指导很差也是老生常谈了，所以来帮帮你而已” “真的吗!?谢谢，没想到真的有这样全息网游的世界，太神奇了，对了，我的名字是董云月，请问你是……” “够了，在这里不要暴露真实信息为好吧?用网名称呼就够了 我的ID是「The Raven」，稍微有点长，所以叫我Raven就够了，或者，渡鸦也行，再简略一点的TR我也无所谓，总之，随你便，但是不要暴露真实信息，我的也好，你的也好，X” “哦、哦，谢谢你，渡鸦，那个，那一百天后就会死也是真的吗?” 说到死，董云月脸上也就出现了一丝恐慌，但夏茉鸣理所当然一样地回答她说： “当然，你以为呢?就算你是因为好奇而进来的也好，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那这个游戏是能得到什么吗!?所以才会有人拼上性命进来……什么的” “怎么可能，不是都像你一样，因为好奇心就来了吗?哪有那么多好处，打游戏打得很开心就是好处” 夏茉鸣所说的话显然是有点惊到董云月，这让她甚至没有注意到后面靠过来的脚步声。 “哟，在说什么呢?” 从后面走过来的游歌零，很是自来熟地把手搭在了董云月身上。 不知道走过来了个谁的董云月，回头一看，当然是发出了惊恐的声音： “呜哇哇哇啊啊啊!!” “……呼，rebirth，这是rebirth，一个普通玩家罢了，你也知道吧?游戏里面的外貌是随便改的，她就喜欢这种有点个性的外表” 又是一个被游歌零吓到的，董云月甚至差点一个后仰摔地上去，见此，夏茉鸣无奈地连忙扶稳她，并解释道，而游歌零无视了她还搭着手的董云月，和夏茉鸣聊起天来： “bury和你说了吧，比赛的事什么的，果然还是要我们三个一队啊” “哈——?那还得多谢你的前队友把你赶出来了，不然我们还缺个人” 也不知道是真心感谢还是假意反讽，夏茉鸣回复道，而游歌零也不知道是听出来了还是没听出来，苦笑着说道： “他们肯定不会原谅我吧，本来我确实是应该会和mew和kyo组队的，嘛，现在也挺好” 稍微有听游歌零说过一点她被打到点数只剩1那天的事，夏茉鸣还记得她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呢，把她围殴成那样的就是她那些前队友，其中和她关系最好的莫过于mew和kyo了，当然这俩也是贡献了最多强制战斗票的。 被队友打成这样，也算是一桩奇谈。 “呃” 这时，被忽视的董云月，有点尴尬地出声了，这下又让游歌零再次注意到了她。 “话说回来，你谁啊?X?真是单调的ID啊，莫非是写作X，读作cross的那种?那还挺酷” “X……不是，这是我随便打的，不知道为什么打不了中文，就这样了，不知道能不能去哪改ID” 哈，又是一个被这游戏的字库害成这样的，夏茉鸣继续无奈地解释说： “为了节省内存，所以游戏里面只录入了部分中文字库，怕出现乱码就干脆不让用中文了” “节省……内存!?好科学啊!” “不就是这么科学的世界吗?新手教程也和你说了吧，不管有多仿真，这个世界说到底也是0和1构成的” “认真的吗……不管怎么想，这都不是现在的人能有的科技吧!等等，那刚刚那个NPC仔细一看根本没有脸也是因为……” “对啊，节省内存” “真的好科学……” “本来就是这么科学，好了，需要什么帮忙吗?比如熟悉一下战斗系统之类的?” 这游戏的战斗系统，老实说，很是一言难尽，新手想要摸清门路还挺难的，夏茉鸣也可以顺带去战斗场景刷一些素材出来。 “是吗!那谢谢!那首先怎么办?” “先去个会刷怪物的场景，通过系统传送就好……不，带你熟悉一下路，走过去吧，你转身直走” 董云月按夏茉鸣的命令照做了，但自然，这样她就正对游歌零了。 于是，游歌零便看到了董云月衣服上的印花。 是很普通的印花，阳光，沙滩，仅此而已，但是…… “什么啊，这该不会是那张专辑封面吧” 游歌零皱着眉看着董云月——X，那件印花的白衬衫，虽然她在游戏中的脸根本让人看不出皱眉。 听见有人提起自己的衬衫，董云月倒是一副高兴的样子，兴奋地说： “是啊是啊，最近正火的那首，我可喜欢了，所以决定形象的时候，也拜托把封面印上来了，稍微有点抽象就是了……不过既然你能认出来，莫非你也是粉丝?” “粉丝?啥啊，那种质量的歌，名气也无非是靠营销造出来的，要不是我们乐队解散了，能轮到她吗?” “乐、乐队?诶那个，莫非你是什么大人物吗!?” 董云月大惊，但是夏茉鸣对此摇摇头说道： “大人物?只是在他们那边小有名气而已，再说，没能轮上也是那人的自作自受，不用在意rebirth说的，歌挺好听” “什!怎么连你都背叛我!” 先是惊讶，后是沮丧，虽然这些在游歌零的那种脸上也看不出来，而夏茉鸣则是冷笑一声回复说： “背叛的人从来都只有你吧?怎么都好了，难道你要拉我去听你们那个杀马特乐队的歌吗?” “杀……杀马特!?那个叫视觉系啊!” ------------ 方块 第八章.战斗系统 说到这个游戏的战斗系统，那么首先就是技能系统了。 游戏中能获取到三种卡片来战斗——技能卡、武器卡，数值卡。 其中数值卡就是增加数值，相当于别的游戏中的提升等级，而武器卡就是在战斗时召唤一把武器，武器有数值加成，这点也和别的游戏一致。 而技能卡，以及技能系统，就是这游戏最有特色的地方了，有特色就在于，就算你有技能卡，也不一定能用。 首先是要装备在技能栏里面，技能栏可以设置几套，在进入战斗状态前可以随意更改现在用的技能栏，以便适应不同战斗。 技能栏中装备的主动技能数量没有上限，下限则是十张，而被动技能上限则是三张。 然而，主动技能没有上限，也不是说可以随便放，因为只是放入技能栏，也不能使用。 每次进入战斗状态，系统中就会随机刷新出三张技能，能使用的也就是那三张技能而已。 不仅如此，这个游戏中技能冷却时间都很长，基本上都是五分钟起步，甚至有的CD能转五小时以上。 还有技能在使用前会有前置条件，没有满足的话还是使用不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一场战斗就只能使用三个技能，战斗时还有一个刷新选项，刷新就可以重新抽取三张技能，抽出来的技能不会有上一轮抽到过的。 刷新也不是无限制刷新，冷却时间两分钟，所以是等待现在抽到的技能冷却好了重新使用，还是直接刷新，这是在战斗中经常会遇到的问题。 还有一点就是，刷新出来的技能，如果还在冷却中，那刷新并不会重置冷却时间，因此如果带一堆冷却时间很长的技能，可能导致最后刷新也刷出来一堆在冷却的技能。 这个游戏并没有什么同类技能，效果更强的一方冷却时间更长的说法，相反，因为效果更强的一般都是稀有度更高的，效果更强的反而冷却更短，就是这么不讲理。 因此，有更多高稀有卡片的人，在战斗时会有明显的优势，虽然也有靠运气和计谋逆袭的机会。 不过，技能也只是战斗的一部分，以技能为主轴的战斗，通常会把战线拉得很长。 通常攻击也是组成战斗的重要一环，而除了数值对通常攻击的影响，玩家本人的战斗能力当然也会影响。 那就要说到通常攻击的攻击方法了—— “简而言之，就是互殴” 夏茉鸣一拳砸在僵硬的驴身狗脸的怪物之上，其上显示出一个灰白色的数字，然后异形的怪物便化作一道光消失了。 特效变得好多了，她一边在心中点评道。 “呃，感觉，有点暴力啊” 董云月站在夏茉鸣身后，也点评了一句。 “全息游戏就是这样的吧，大概，随便吧，习惯就好” 面对董云月有点抵触的反应，夏茉鸣又开始了她常用的打太极话术，说了一堆，和没说一样。 而董云月没关心夏茉鸣说了啥，反正也没说什么有用的，而是看向夏茉鸣右手拿着的那把左轮手枪。 这道视线当然是被夏茉鸣注意到了，她也明白董云月的意思是你拿着把枪结果不用是在搞什么。 “姑且这把武器的等级是黑桃Q，伤害加成太高了，用这个还给你演示什么” 夏茉鸣解释道，虽然因为这个场地——蛟岩山崖，是难度最低的一块区域，而她的数值已经远远刷到了能随手一拳打死的境界，就算不用枪，也还是一拳一个。 更主要的原因是，董云月也用不了枪，她也没武器啊，夏茉鸣给她演示怎么用，她也用不上。 不过看董云月好奇的眼光，夏茉鸣还是给她演示了一下枪的使用方法。 其实也没什么好演示的，又不是现实世界，开枪之前要取下安全装置，直接扣扳机就行了。 射出的子弹正中了远方三只眼的怪物，没有这武器攻击加成的一拳，都能撂倒一个怪物，这次当然也是只需一次攻击，随着显示出的灰白色数字，怪物也跟着消失了。 远程武器的优点?那当然是能千里之外取你狗命。 但是缺点是，全息游戏又没有自瞄准，没专业训练过的人，命中率只能用可悲来形容。 子弹速度自然也是大大不如真的枪械，只能说是比扔个石头出去的速度快。 更别说伤害了，在判定到接触的瞬间就会消失，爆炸?不存在的，被打到的人感受到的也就相当于被蚂蚁咬了一下。 这游戏痛觉也就控制在被蚂蚁咬一下的程度，就算用各种缺德办法想制造在此以上的疼痛也会被系统隔离掉。 枪和其他远程武器完全没有什么大的差别，也是同样可以被格挡判定。 现实中的枪可以在三步之外让外行人也轻松干掉另一个人，至于三步之内，干得更快。 这游戏里面的枪，性能就很微妙了，首先和别的远程武器还不一样，枪有个换弹的操作，也就是每开几发就要装填子弹。 不是真的去装，只是进行一下判定，比如夏茉鸣的这把枪，旋转一圈弹仓就代表装填。 但是很弱智的事情来了，那就是装填的子弹数是随机的，这谁知道下一发会不会打空啊。 好歹也是Q级的武器，夏茉鸣这一把还是自带装填必定填满的被动的，同样的效果也有一张黑桃7的技能卡是这样，但武器自带的被动不占用被动栏位。 然而，就算填装固定弹数，枪还是有一个很离谱的问题，远程武器就难命中，别的远程武器使用者在连射，那枪呢?用枪还得数射了多少发出去。 但是，枪提高的数值比同等级的其他武器会高那么一点，同时命中之后，被击中的会进入0.2秒的僵直，对单打独斗没什么用，却能为队友创造不少帮助。 “枪的话，大概就是这样，接下来再给你看看技能发动，你觉得呢?” “呃，都行，都行” 董云月哪知道这游戏还有什么东西，她也不知道夏茉鸣问她干嘛，她又不懂。 说起来夏茉鸣也只是礼节性的问一问，不然她也不知道这游戏还有什么好讲解的了。 呼出了系统，夏茉鸣点开了技能页面，战斗状态下，上面仅会显示现在刷新出的三个技能，而非战斗状态下则是会显示技能调整页面，可以设置技能配装。 技能配装上限是十套，在进入战斗状态前可以选择使用哪一套，而进入战斗状态之后理所当然地无法更改。 为了给董云月演示，夏茉鸣就当场改了一套纯用来测试的卡组。 一共就十张卡，每张卡抽到的概率是十分之一。 看向最左侧的那张卡，从这张技能卡讲起正好，夏茉鸣便按了下去。 又说起来，在战斗状态下，其他人是看不到别人的系统的，不过只要认真过了新手教程，就不会这种时候疑惑一句「这人按空气干什么」。 包括呼出系统，释放技能也都是可以声控的，但很明显，玩家之间对打的时候会暴露给对方。 而且这游戏语音识别能力不是很行，带点口音就会听不出来。 那么，既然现在董云月和夏茉鸣又不是在对打，夏茉鸣也没有什么口音，为什么不声控呢? ……大声吼出技能名这种事，对夏茉鸣来说，还是太尴尬了。 大概三秒之后，一串雷电突然出现在了夏茉鸣身边，然后向外大概扩散了五米左右，猝然消失。 因为这一圈的怪刚刚都被夏茉鸣清掉了，然而并没有演示出什么伤害，不过反正也是秒杀。 “这张技能卡名字叫电子风暴，光属性伤害技能，等级是梅花5” 夏茉鸣非常中肯地讲解了一下，没有夹带任何评价，董云月也没看到伤害，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张技能卡，想了想，只能这么点评： “我看这个技能施法前摇还挺短的，感觉不弱啊……看起来像是魔法技能，应该是有前摇的吧?” 确实这是个有前摇的技能。 不过，这游戏的前摇有两种计算方式，一种状态叫做「咏唱」，这个状态下大幅度动作会自己破坏技能发动，停止前摇并让技能不放出来就进入冷却，当然被敌人攻击到也会强行停止。 另外一种则是「施法」，这个状态会被系统强制定身，被对方打到也不会停止技能释放，但也无法主动取消了，很容易变成肉靶子。 一般来说咏唱的前摇时间会比施法长，而这个技能，「电子风暴」就属于咏唱，三秒的时间，在咏唱类技能中，也不能算是独一档的强。 更何况—— “这个也没什么附带作用，伤害也一般，就是一张普通的5级卡” 虽然有些产生物理攻击的技能卡也有前摇，但有前摇的技能卡大多集中在魔法伤害中。 如果不是贪附加效果或者多点伤害，谁想用有前摇的技能呢?这游戏属性又不分物理攻击和魔法攻击，就只是攻击一个属性。 而且，物理攻击是可以打出暴击的，暴击的倍率和「幸运」这项数值相关，不过保底也是1.2倍伤害，收益还不错，而魔法攻击则无法打出暴击。 同时，魔法攻击是分属性的，一共六种属性，风水光暗地火，而不管是玩家还是怪物，都有属性抗性这一数值，受到属性攻击，不单单计算防御力，还要计算抗性。 抗性当然可以通过数值卡提升，虽然附带抗性的数值卡很是稀有。 那么用魔法攻击到底图什么呢?其一就是游戏设定中连续同一属性的攻击会降低抗性，当抗性低于100%时，计算抗性可就是提升伤害了啊。 遗憾的是，一分钟内没有受到同属性攻击，抗性就会缓缓开始恢复，或是受到不同属性攻击，就会立刻开始恢复。 而魔法伤害主要依靠技能卡，而这游戏技能卡刷新慢，又一轮刷新好的时候，敌人抗性已经恢复正常了。 其次就是不同的属性攻击之间会产生不同的效果，这个效果称为「魔法反应」。 例如光属性和暗属性攻击，会额外给敌人添加一个雷涡状态，效果是一段时间内持续受到光属性和暗属性的伤害，这个伤害同样会减少抗性，但不会产生反应。 反应产生后会清空之前受到魔法攻击的记录，从下一次魔法攻击的属性重新计算。 最后就是，魔法属性的技能卡通常会有一些额外效果。 比如有一张同为梅花5的技能卡，效果就是很朴素的一次地属性攻击，然后加攻击力30%，虽然先属性攻击再加攻这一点很是离谱，但加攻击力真的是很朴素很强的效果了。 当然，这些东西对于纯新人的董云月来说，还是未知领域，本来网游她也不熟，听着夏茉鸣解释这么一大串，她也只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那现在你去打一只吧” 指着远方的一只野怪，夏茉鸣说道，可算能进入实战阶段了，她是松了一口气，主要是她自认不会教人，恐怕也是真的不会教人，不用理论讲解了，那对她们两个来说都是好事。 而董云月还有点懵，要下手真的开始肉搏对她来说显然也不是什么高兴的事。 但是事已至此，她还是走到了那个野怪面前，在夏茉鸣的注视下，一拳砸向了那个像猴子的野怪，灰白色的数字显示「46」，从半透明的投影页面上也可以看到这只野怪的血量瞬间蒸发了五分之一。 这就是新手难度。 蛟岩山崖一直是阴雨天气，虽然玩家只是有雨滴到脸上的触觉，不会有别的变化，但在这里会给每个野怪常时水属性伤害，这个伤害的数值是0，不算入减少属性抗性，但是用其他属性的技能的话，可以直接触发属性之间的效果。 本来董云月想试试效果的，但这弱的，根本没必要，董云月只想赶紧再敲四下给敲死。 然而，还差最后那么一丁点血量时，董云月最后一击还差一点碰到猴子的瞬间，在猴子身下出现了紫色的藤蔓。 董云月的拳头只碰到了散开的光点，也没有任何获得道具的提示。 这是……被抢人头了啊。 比起不熟悉游戏的董云月，夏茉鸣当然是先一步反应过来，她四周探望着看看有没有别的什么人，随后注意到了，在枯树之中，水洼之上独自站着的那个紫发女人。 蛟岩山崖全天下着不停的雨，而那个女人手中燃起的苍色火焰也是同这雨一样未曾停下，就这样不被雨所打扰，静静地燃烧着。 ------------ 方块 第九章：雨、咖啡、以及苍炎 这火当然不灭啊，雨只是做的场景特效，火是这游戏的一种武器卡整出来的特效，没影响反而说明这游戏还不够真实啊。 虚假的雨，虚假的火焰，而在那里站着的那个人，却是真实的。 而且，不巧，夏茉鸣刚好认识她。 ——@cafe。 和Ⅳ那个NPC一样，有一个不该出现的字符，「@」?这人是怎么把@打出来的，不过比起Ⅳ，倒是能理解为什么字库里面会有@这个符号。 话说为什么要在名称前面加个@，cafe，咖啡不就够了吗?这种问题，自从夏茉鸣第一次见到她，她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不过，她事实上并没有和那个人闲聊的兴趣。 走近了那个沉默不语二十代的女人，夏茉鸣上前问了一句： “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连新手的怪都开始抢了啊” “六十八小时三十二分钟” “什么?” “六十八小时三十二分钟，然后现在是，五十六秒不见” “真闲啊，还有时间数这个?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来干什么的?那个女人听到这个问题，便看向了董云月，被莫名其妙盯上的董云月，不禁打了个颤。 “新人?” 咖啡用没有半分波澜的声音问道，虽然顶着这个有半分和谐的ID，但董云月从这个人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温暖的气息。 “……” “「X」?” 见董云月毫无反应，咖啡又念了一遍她的ID，这次董云月才战战兢兢地答道： “在!是、是什么事?” “来决斗吗?” “呃，什么?” 就在这时，董云月看到她面前的投影屏上跳出了一个弹窗。 「玩家@cafe向您发送了一个决斗申请，是否同意?」 虽然看不到董云月的投影屏，但是夏茉鸣或多或少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向董云月解释说道： “就是PVP的申请罢了，理解吗?Player VS Player，玩家之间的战斗” “不是，呃，那个，我要接受吗?” “问我干嘛?你想打吗?不过，就算打赢了，你也得不到什么，虽然身为新人的你，恐怕是赢不了这人的，但就算输了，也只是点数减一而已” “那果然我还是算了，点数减一……那可是生命吧!” 点数的珍贵吗?这种感觉也就只有新手才有吧，夏茉鸣稍微有点感叹，董云月的话让她想起了当初她也是新手的日子。 不过果然，还是不要刚进游戏就被人暴打一顿比较好吧，既然董云月不想打，夏茉鸣也没有鼓励她去战斗的打算。 唯一剩下的问题是，看着仍然伫立在这里的那个人——咖啡，夏茉鸣预感这次也和以前一样，不和她打一架，她是不会收手的。 那么…… “你也不是什么专挑新手下手的人渣对吧?换我来吧，这样满足了吗?啊，对了，X，让你看着也只会无聊而已，一个人去别的地方看看如何?” “哦，那我走了?” 看着董云月通过系统传送离开，夏茉鸣也呼出系统，在投影屏上滑动了两下，主动朝咖啡发送了决斗申请。 “我只要能战斗就好” “战斗吗?随你了，不过你去和野怪战斗不就好了吗?” “没意思” “随你了，和你谈论这个，没意思的是我吧?” 谈话之间，咖啡已经很麻利地点下了确认，夏茉鸣眼前的投影屏立刻变成了准备界面。 倒数十秒，在这十秒的准备阶段中，还有机会可以调整位置和卡组，那么首先，夏茉鸣是不会拿那套只有十张卡的卡组战斗的。 虽然只是奉陪这个人而已，但既然答应了，夏茉鸣倒也没有随随便便敷衍过的打算。 三、二、一……战斗，开始! 枪并不适合单独作战，但夏茉鸣并没有更换武器，因为没有这把枪，她其他等级最高的武器，也就到9了，虽然之间只差了两等，但数值的差距还是很大。 而对战这个人，不用数值压一头，只会输得很惨而已。 战斗开始的瞬间，技能重新刷新，包括冷却时间……虽然夏茉鸣本来也没有技能在冷却时间中。 这一次刷新出来的三张技能卡分别是：「黑桃7：数据解析」「梅花9：空虚祈祷」「梅花J：灵魂转生」。 「数据解析」，这张卡在和野怪的战斗中，只是使用后能在系统中解锁怪物的详细资料，是选择黑桃大陆作为出生点的玩家的初始卡组里面，「黑桃2：解析」的升级版，去掉了前摇。 但是在对战玩家时，对玩家使用，这张卡还能看到玩家当前可以使用的技能。 看起来亏了一个技能，但要是使用得当，知道对方的卡这个效果，说不定比其他任何技能还好用，而且冷却时间半分钟，还没刷新本身的冷却长。 「空虚祈祷」则是强制打断敌人的前摇，不管是咏唱还是施法，都强制取消，特别是施法，会继续被系统定身，施法解释后却放不出技能，可以说是成为了高级靶子。 「灵魂转生」，这个技能就是个重量级技能了，使用后，直接刷新一次技能，不管系统的刷新冷却时间。 并且刷新上来的技能重置冷却时间，虽然在第一回合刷出来，挺亏的，没有技能的冷却时间需要它来重置，但就算作为单纯的刷新技能，也是张战略价值极大的卡。 而且，这张卡刷新之后，并不会重新系统刷新的冷却时间，也就是说用完新一轮的技能后，差不多系统那里的冷却也完了。 看着刷新出来的这三张卡，夏茉鸣已经想到接下来该干什么了。 后跃一步，首要任务便是和咖啡拉远距离。 这个游戏里面，独特的武器不少，火就是其中一种，而且不是单纯来搞笑的武器，强度非常之高。 于咖啡手中燃烧的苍色火焰，夏茉鸣并没有见过其他人使用过，也没查到这个武器的资料，但就之前夏茉鸣和她对打的经验来看，这件武器不能小觑。 基本来说，被抓住打一套伤害，三割上下的血量就瞬间蒸发了，这也是夏茉鸣不打算在数值上输给这个人的理由之一，一定要在开局创造优势才行。 火焰需要蓄力才能进行远程攻击，在真正的远程武器面前，怎么可能真的给她蓄力的时间。 这一点咖啡也是理解的，所以在夏茉鸣拉开距离时，她当然也不会选择蓄力远攻，而是赶上和夏茉鸣的距离。 但是，在那之前，还有时间。 按下技能的时间。 起手的技能无疑是数据解析，既然没有前摇，夏茉鸣在点击瞬间就看到了咖啡的具体数值……还有，她现在可以使用的技能卡。 躲开袭来的冷色炎火，作为近战武器时的火焰，只能稍微增大一拳拳头的判定，对于初见的人来说，反而不是那么好对付。 不是说容易中招，这团火焰的伤害判定比实际看到得更小，但就是因为容易觉得攻击来的体积比拳头大得多，才容易做出过激反应，这样毫无意义的动作却会导致接下来的计划脱轨。 但夏茉鸣可并非什么新手，火焰能给她带来多大的麻烦，她一清二楚。 溅出的火花滑过她的侧脸，但却因为只是特效画面，没有伤害判定，连分毫感觉都没有，而不被在场二人在意。 唯一的麻烦，虽然是预想之中会到来的一拳，但还是没让夏茉鸣读完数据解析获得的资料。 明明刚刚才用技能获得情报，夏茉鸣却无暇顾及，此刻没有禁锢技能的她，要再创造空隙，只能考虑依靠地形了。 虽然空虚祈祷可以强制打断前摇，要是当时是施法状态就能把人变成活靶子，但谁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带前摇是特长施法的技能卡啊，特意来当活靶子还真是谢谢你啊! 地形吗? 这个新手练级区，夏茉鸣当然很久没来过了，但也绝不能说是不熟，就像她刚刚特意向空旷处走，而不是往枯树林那里跑，给自己添堵。 但咖啡对这里地形的熟悉程度，恐怕不在她之下。 不过，在思考那些之前—— 扣动扳机，射出子弹。 远程武器，只是说可以在远程攻击，可没说不准在近程攻击啊。 这么近都打不中，那夏茉鸣属实有点瞎，她还没年纪轻轻就老花眼呢。 但咖啡当然预料到了，她若是靠近，夏茉鸣也会开枪，一早就做好了躲避的打算，虽然是这么近的距离，但毕竟不是真的子弹射速，还是可以躲过的。 然而，若是连续六发呢?这样可躲不过去吧。 ……如果夏茉鸣猜对了咖啡的躲避方向的话，既然咖啡准备充分，要射中，一定得是在她反应过来之前。 右吗?还是左?还是说后仰躲过去? 不能都来一发，要是恰好错过了时机，这样才是来不及打中的。 现在可没有什么犹豫的时间，但这正是好处，夏茉鸣毫不犹豫地一点点向右移动发射子弹的位置，就这样连续射出了六颗子弹——这把枪子弹数的上限。 只是不到两秒间发生的事，胜负已见分晓。 咖啡那比满血略少一点的血量就是证明，夏茉鸣赌对了——或许不该说是赌，夏茉鸣没有把胜负交付在这里的打算。 就算失败了也会有其他办法，不过赢了还是好事，比如子弹射中后强制0.2秒的僵直。 这样夏茉鸣就有时间看咖啡的技能了。 ------------ 方块 第十章：宝石如不速之客 0.2秒的时间，足以看完技能再上弹了。 「方块J：天使的蛋白石」「方块9：堇青石的指引」「梅花3：冻结」 梅花3……冻结这张卡其实并不能稳定赋予冰冻效果，只是会进行一次朴素的水属性攻击而已，冰冻效果是要随机出来的，概率大概在12%左右。 水属性后接风属性伤害倒是能稳定打出冰冻，但这就需要两张技能卡了。 一次刷新就三张，为了几秒的冰冻效果，这，值得吗? 所以还是技能自带冰冻比较靠谱，但是很明显这张冻结很不靠谱，它的最上位替代是梅花Q：冰封，理论上百分百冰冻，咏唱时间也短一秒，但很明显，咖啡没有。 至于另外两张，看都跟石头有关，就知道是一个系列的技能了。 天使的蛋白石，这张卡片的效果是恢复自己的生命值，恢复的量还不少，最高生命值的50%+1000，后面的固定值也就锦上添花，虽然是单体且仅限自己，但50%已经接近这游戏恢复技能最高一档了。 不过，鉴于这游戏技能靠随机刷新，恢复技能虽然为了求稳，在生存压力大的副本总是会带几张，然而从未受过重视，毕竟要是开局刷到岂不白费了? 比如说，现在的咖啡，就开局倒大霉了。 然而，天使的蛋白石这张卡，效果还不仅于此，它会为使用者添加「蛋白石」这个buff，buff也就是增益效果，只是这个buff本身没有效果，然而检测到生命值下降总计超过10%时，会触发「宝石炸裂」，使用者下一次攻击能给攻击目标施加「腐蚀」效果。 腐蚀，一听就是个持续掉血的debuff，不止如此，腐蚀效果而下降的生命值，会等值加在施加者的生命值上。 因为下降的生命值是按百分比计算的，虽然数值有上限，但一般玩家肯定是碰不到这个上限，在PvP中是个很恐怖的效果，同时比起这个石头系列其他的石头是在限制敌方行动，检测下降生命值这个条件基本是无法避免的。 比如说同系列的这张卡，堇青石的指引，赋予的宝石「堇青石」是受到三次「魔法反应」后触发「宝石炸裂」，清空一张卡片的冷却。 同时，所有的「宝石炸裂」均会造成小范围地属性伤害。 相对来说，这张卡更重要的不是延时触发的「宝石炸裂」，而是立即释放的效果，指定使用卡组中任意一张不在冷却时间中的卡片。 在技能全靠随机刷新的这个游戏里面，指定使用可是极为有用。 那么，现在问题来到了夏茉鸣身上，这三张卡片都有前摇，「冻结」是一点五秒的施法，另外两张都是三秒的咏唱，她有一张可以强制打断技能释放的「空虚祈祷」，但是在什么时候用比较合适呢? 旋转弹仓，换弹好时，咖啡的僵直也结束了。 方才的交锋，顶多是试探，真正的胜负从现在才要开始。 刚才的试探，恐怕已经让咖啡知道她没有刷新出无前摇的攻击技能了，不然早放了，也没有防御技能，同理，不然怎么在攻击间歇也要放出来。 那么下一步…… 二人再次拉开了距离，不一样的是这次是咖啡退，夏茉鸣也在退。 夏茉鸣一边退还能一边开枪，虽然距离远了，命中率堪忧，但是能磨一点血是一点血。 接下来，咖啡退到了枯树后面，这个位置刚好无论怎么射都只会打中树干。 但这正合夏茉鸣的想法，从现在开始，她才一步一步追了上去。 人是看不见，但不用想也知道咖啡现在一定在释放技能，这也是她特意没追上去而设的陷阱，自己投影屏上的「空虚祈祷」技能，也进入了可使用的状态。 机会只有一瞬间，前摇结束就无法打断了。 但是，夏茉鸣没有使用。 按照一般情况来说，咖啡肯定会选用「冻结」开局，为了那12%的冰冻效果，保证她后面两个很有威胁的技能放出来。 但是，12%?比起这个，夏茉鸣更担心另外两个技能对自己造成的威胁，所以她打算先留着。 紧接着白光一闪，夏茉鸣看到巨大的冰晶在自己面前炸裂。 果然是「冻结」! 冻结的特效一直给人一种能躲的错觉，但事实上……那是必中的，所以夏茉鸣也不去管，伤害不高，她继续往咖啡的方向追就是了。 可惜，她的步伐忽地一停。 并非她自己想停，而是她被系统强制定身了，对了，那12%的冰冻效果真中了。 “……” 嗯，怎么说呢，夏茉鸣当然没有自信到完全不去考虑中了冰冻怎么办，但是既然冰冻的概率是12%，那这种情况在她心中的分量当然也只配占12%。 ……好吧，夏茉鸣承认她确实没怎么想，而她一般不做好准备时，最坏的厄运就是会这么来到。 然而翻盘的机会还在，冰冻时间根据释放方和目标的精神值而波动，如果咖啡的数值，和上一次跟她打时没什么变化的话…… 2.8秒，只需要罚站2.8秒。 和三秒的前摇相比，还有一点空隙。 在察觉到身体可以动的瞬间，投影屏之上的「空虚祈祷」仍是显示可以发动，既然如此，不用再考虑，直接划过发动。 再然后就是，立即利用「灵魂转生」刷新技能，和咖啡相反，夏茉鸣开局这一轮抽上来的卡都是没有前摇的。 虽然「数据解析」的冷却已经好了，但是现在不用考虑保留，刷出新的卡片扭转局势更为重要。 投影片一阵光闪过，已经变成了新的另外三张卡，顾不得看是什么，夏茉鸣首先注意到正中间刷新出来的这张卡——「方块9：食莲者」。 这张卡和「灵魂转生」一样，是强制打断一个指定目标的技能，但是这张卡比灵魂转生不止差在冷却时间上，还差在这张卡会清除指定目标的一个debuff。 但只要目标没有debuff，那不就一样了吗?比如说现在的咖啡。 同时，这张卡的状态还显示的是可使用，也就是说现在有可以打断技能发动的目标存在。 那当然只能是指咖啡，夏茉鸣对此有一个猜测…… 该不会咖啡刚刚释放的技能是「堇青石的指引」，而实际上她并没有赶上打断，但通过那张卡检索出来的技能同样需要前摇才能发动，结果被打断了，然后她发动「天使的蛋白石」，又被打断了。 那样当然是对她来说最赚的，不过再怎么说，夏茉鸣至少也能强行让两个技能进入冷却时间，怎么算都不亏。 发动「食莲者」后，此时决斗还差一点才到两分钟，因此，夏茉鸣确信咖啡现在没有任何技能，只能靠武器普通攻击的话，那还是她占优，所以她不设防地全力向树林那边奔去，直到跑到有稳定命中率的地方为止。 ……是这么想的，但是夏茉鸣刚跑了几步，就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 刚刚技能已经被打断了，那现在咖啡在干嘛?一直躲树后不出来可不是她的作风，再说，就算换个人，也该知道既然不放技能，那树林绝对不适合近战武器和远程武器作战。 咖啡，真的还在树后吗? 察觉到这一点时，却已经晚了。 攻击从后袭来，灼烧般的触感让夏茉鸣及时回过了头。 咖啡拳上的烈焰毫无疑问地准准命中了夏茉鸣，比起这短促的疼痛，夏茉鸣倒是更心疼自己的生命值。 疼痛带来的愣神只有短短一瞬间，几乎在同时她转身就是盲开了一枪，同时这一枪也又打空了一轮子弹。 期望的不是伤害，而是0.2秒的僵直，这不到半秒的时间，能让夏茉鸣有空闲理清现状。 来袭的那人，身边那颗宝石在阴沉的天空之下，闪烁得尤为显眼。 不该忘记考虑这个的……可恶。 夏茉鸣暗自反思着，因为有解析，所以只专注于思考她现有的技能，同时也在思考反击的对策。 她和咖啡战斗的次数不算少，对她技能的了解也是足够充分的，猝不及防的这一套攻击，毫无疑问是通过「梅花8：冥界之门」这个技能达成的。 这张卡的效果是指定出现在一个目标身后，并加强下一次攻击，没有咏唱，自然也无从提起打断。 首先是这个技能提升攻击力的幅度很大，而她刚刚还被水属性技能击中了，再加上咖啡的武器是火，普通攻击也是火属性伤害，同时水火两种属性造成的效果是「蒸发」，根据「精神」这项属性增幅后触发的攻击。 也就是说就算只有一击命中了，夏茉鸣不看也知道她现在的生命值绝对不容乐观。 其次就是，既然刚才自己的打断技能可以发动，也显然发动成功了，那么无论是什么情况，咖啡的那三张卡片都已经被消耗掉了。 那么多出来的这种「冥界之门」是哪来的? ——答案的话，咖啡身边漂浮着旋转的宝石已经告诉过了，那个宝石就是「宝石炸裂」触发前的特效。 通过特效当然可以判断出这是哪一张卡片，飞在咖啡身边的宝石，毫无疑问是黑玛瑙。 「幻影的黑玛瑙」，等级是方块Q……通过这张卡，可以立即刷新一遍技能，然而和夏茉鸣之前使用过的那张刷新不一样，这一张卡的刷新机制尤为特别。 这张卡无法通过指定检索使用，只有刷新后未使用任何一张技能时能够使用，立即刷新，但是刷新出的新技能只能维持一分钟，一分钟之后将当前的卡片强制进入冷却，回到刷新出「幻影的黑玛瑙」那一轮的三个技能。 技能恢复之后，为自己赋予「黑玛瑙」效果，除自己以外，场上触发三次刷新后转换为「宝石炸裂」效果，提供三秒的无敌时间。 也就是说，在夏茉鸣之前使用解析的前一刻，咖啡使用了这张卡，让夏茉鸣看到了刷新后的技能，而现在一分钟过去了，那三张技能回来了。 然而，现在的优势是，「冥界之门」加上「幻影的黑玛瑙」，已经是两张卡了，也就是说，现在咖啡剩下的卡还有一张，而夏茉鸣却还剩下两张。 只是马上就到下一轮刷新冷却结束了，夏茉鸣心想这次可一定要反击成功才行，在卡片刷新之前，不然又会错过上好时机。 ------------ 方块 第十一章：电波所未竟之事 现在，另外还剩下的两张卡片分别是「方块5：春岚」和「红桃10：牛奶皇冠」。 就像梅花的卡片主要是魔法，红桃的卡片以召唤物为主，通常以红桃卡片为主战斗的玩家就像其他游戏的召唤师一样，召唤打手，打手要是不被消灭就可以挂机等着了。 而这个牛奶皇冠，自然也是个召唤物的名字。 造型的话，是个饼干，人型的饼干，仔细一看还能发现是牛奶夹心味的，头顶上的凸起仔细一看也确实是皇冠形状。 整得挺可爱的，就是看得人有点饿。 但这张卡的重点当然不在外形，夏茉鸣可不会因为外形而把一张废物卡放进来。 这张卡的效果兼顾防御与攻击，甚至有给其他召唤物回血的效果，大多数恢复型的召唤物都是指定给角色回血，其他召唤物?不熟不熟，只能看着其他同伴被打死罢了。 而这只牛奶皇冠，它能给其他召唤物定时套盾回血，提高了召完一波召唤物，玩家就能挂机的便捷度。 作为代价，它的输出只能说是蚊子腿，而且自己生命值的基础值很低，其他召唤物总生命值是基础值加上玩家生命值的8%，而它只加5%，差点对半砍。 巧了不是，夏茉鸣现在也没抽到其他召唤物的卡片，它也没法辅助其他召唤物啊。 所谓祸不单行，不过如此。 只是相比另一张卡——「春岚」，牛奶皇冠还是很有用的，不是说春岚没用，只是它的效果是造成风属性伤害，并去除一个buff，可，现在咖啡身上也没有啊。 那么，现在要做的事只有一个了，拉开距离，发动牛奶皇冠，在受到更多伤害之前。 疼痛会让人无法行动，要是在现实世界中，被烈火灼烧的感觉可是能让人半天无法动弹，可在游戏里面痛觉被极大限制了，只是稍微有一点，总也不能完全没有，那就察觉不到被攻击了。 这一点点痛觉，若是不熟悉，倒也会让人无法行动，但对夏茉鸣来说，完全不影响，只要不是强制僵直，她就绝不会被连击到死。 被普通攻击打中的次数……是两下，很遗憾，接下来要是受到地属性的攻击，那可就麻烦了。 火属性和地属性，这两种属性叠在一起的效果，那可是「熔甲」，提供护盾效果，护盾效果直白点说就是赋予额外数值，护盾值，在护盾值耗尽之前，受到伤害不扣除生命值而扣除护盾值。 而咖啡的被动之一，「方块8：金玉在外」，这个技能夏茉鸣可熟了，效果其一是有护盾时提升魔法抗性，夏茉鸣不怎么用魔法攻击倒是无所谓。 另一个效果则是护盾受到超过护盾值的伤害时，免疫超过护盾值的伤害。 说着很绕口，但其实就是假设护盾值是800，受到了1000伤害，没有这个被动会解除护盾并受到200点伤害，而要是有了这个被动，同样是会解除护盾，但是多出来的200点伤害就当无事发生。 不是很强的效果，但是很恶心，要是只剩一点护盾值时，使用个能造成大量伤害的技能就会浪费，而错过时机就容易被反杀。 更不妙的是血线，被削去了差点10%。 不过咖啡的生命值也已经被普通攻击打掉了不少，要逆转也并非天方夜谭。 很快就能刷新了，在夏茉鸣的卡组中，召唤系的卡片占了很大一部分，下一次刷新出更多召唤物的概率很大，如果有牛奶皇冠的话，就更好建立优势了。 ——所以，夏茉鸣选择拉开距离，然后使用「春岚」。 刚刚咖啡是普通攻击而不是释放技能，明明是那么好一个机会，如果不是手上拿着攻击技能却被适用条件限制了，那就说明她也没抽到攻击技能。 那么她剩下的一张卡是什么类型的呢?首先排除防御，宝石炸裂提供的地属性伤害和她本身武器带来的火属性普通攻击已经能高效率叠护盾了，不需要防御卡，之前夏茉鸣和她对打也确实没见过防御类的。 另外那个人，卡组中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就是刷新和打断型的技能了，同时开出两张刷新也不是没有可能，再说「幻影的黑玛瑙」这张卡片的强大之处就是同时刷新出两张刷新也不亏。 但是如果有刷新，那应该已经用了才对，三张里面没一张攻击型的，按夏茉鸣的记忆，咖啡卡组中明明有很多那种类型的，一张都没有的话，概率很小。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但如果用不放过任何可能性的想法去思考，到最后什么选项都无法排除，所以越是小的可能性，在影响决策上能占的比例就越小。 那么从结论而言，咖啡剩下的那张卡片是打断型技能的概率很高，所以才要注意。 「春岚」也好，「牛奶皇冠」也好，施法前摇都不长，这点距离够了，比咖啡的武器蓄力远程攻击快。 而是越是短的前摇，给敌人留下的思考时间越短，虽然咖啡不知道这是什么技能，但她应该知道PvP战时夏茉鸣从不带前摇长的技能才对。 如果咖啡有一张打断卡片，那么她为了避免错过时机就直接打断的概率很高，更何况，现在她能察觉到夏茉鸣使用了的技能只有那两个打断她前摇的技能。 一次上手的卡片数量是三张，敌人不知道己方是否使用了刷新，对「解析」的使用也并不知道，所以咖啡现在想的应该是夏茉鸣没有刷新过，同样剩下一张卡片才对。 既然只剩下一张，那打断技能就可以毫无顾忌地使用了，不会故意错过，然后等到「牛奶皇冠」使用时才放出来。 脚下咏唱的特效仅仅是一闪而过，这一瞬的光芒对夏茉鸣来说，却是喜报。 那么接下来就是释放「牛奶皇冠」，然后等够时间刷新了! 再次拉远了距离，随着技能的释放，小小的饼干人出现在了面前。 就在这时，夏茉鸣的被动技能同时也生效了。 ——「红桃6：稻草人」，在召唤物被召唤出来及死亡时，额外召唤一只召唤物，通过这个被动技能召唤出来的召唤物不会再次触发该技能。 这种召一只召唤物四舍五入多了另外两只出来的技能，既然等级只有6，自然不会很强，不如说，挺鸡肋的，因为通过这个效果召唤出来的，如技能名字一样，就是稻草人，不会有任何行动，血还薄。 但是，如此一来就能触发她的另一个被动技能。 ——「红桃10：回归虚无」，召唤物被召唤及死亡时，对全体敌人造成最大生命值2%的无属性伤害。 无属性伤害是一个很特殊的伤害，它不属于物理攻击，但也不属于魔法攻击，无法暴击但也无法躲避。 更近似于中毒，流血一类根据最大生命值造成不可躲避，无法被护盾抵抗的攻击，只是一次性打出去而已。 这类技能大多在野外的怪兽手上比较好用，无属性伤害无法躲避，却有着上限，怪物生命值上限太高了了，基本上只能扣除到上限，2%?1%都别想扣! 但还是那句话，在PvP时却偶尔会有意想不到的用处出现。 被召唤出来的召唤物是两只，一个饼干人和一个稻草人围在夏茉鸣身边，同时造成了无属性伤害，不需要任何特效过场，生命值的扣除一下就生效了。 不过这暂时也只是一点小小的优势，驱使召唤物战斗的玩家，建立起绝对的优势通常都是在更后期，夏茉鸣也是如此，就现在而言，「牛奶皇冠」这个饼干人更有价值。 ……嘛，还得保护它在召唤出其他生物之前不被破坏就是了，不过距离刷新的时间，仅仅剩下二十三秒。 既然这样，代替无法移动的「牛奶皇冠」，夏茉鸣主动往前靠去攻击，枪确实是远程武器，但站在身后可没办法保护，靠近了也不容易打歪，不亏。 没有技能卡的情况下，这个游戏的战斗就完全是扭打了，抛开了远程优势的夏茉鸣还是被咖啡连环不断的攻击击中了几下，同属火属性伤害，自然因为抗性的下降，一次伤害比一次高。 自然夏茉鸣也射中了不少发子弹，不过面对这样攻势一波接一波的对手，枪需要装弹的缺点显得更明显了，只能说是完全没有时间。 心里默默计算着，看着这轮装弹最后一颗子弹也射出去了，夏茉鸣来不及装弹就又眼见那团火焰来袭。 一时来不及，她倒着拿枪，用枪柄回击了过去，借着这股力主动后退，不仅判定格挡成功，同时也再次拉开了距离。 此时，刷新的冷却也已经好了。 再一次，决定命运的时刻到来，夏茉鸣按下了刷新，虽然看不到咖啡的投影屏，但她知道，那个人一定也在这个瞬间立刻按下了刷新。 至于这一次刷新出来的三个技能……夏茉鸣首先把视线移向了最左侧的那个技能。 这个技能是「方块3：命运之神的眷顾」，其效果为骰一个骰子出来，骰到6直接判定一个敌方角色死亡，但1~5会让自己扣除点数平方的生命值。 正如它的等级，3，一个新人都不会用的技能，因为骰出6的概率并不是六分之一，而是十万分之一，剩下五点平分十万分之九万九千九十九，这一点被写在了这个技能的备注中。 完全是一个只会给自己扣血的技能啊! 不仅要靠随机抽出来还要再随机一次骰子，这谁受得了，这几率还这么小。 夏茉鸣自然从未期待这个技能能甩出6，她要的就是扣除自己的生命值，因为这个扣血同样是无属性伤害，这样就能触发她的最后一个被动技能。 「黑桃J：胆小鬼的哲学」，自己造成无属性伤害时，额外对全体敌人追加一次最大生命值上限3%的无属性伤害。 只要是自己造成的就行，也没说打谁啊。 至于另外两张卡又是两张召唤物的卡片，虽然没有打断型技能，但还算不错，这么想着，夏茉鸣抬头看了一眼咖啡，想从她的表情上猜出她抽到了什么卡，尽管那个人大多数时间都没什么表情可言。 只是，夏茉鸣看过去，咖啡身上却出现了小时候深夜会在老式电视机上看到的所谓雪花屏的雪花。 整个人还一闪一闪的，也没有任何动静，眼睛都不眨一下。 看这样子，夏茉鸣也没动了，过了几秒，咖啡就凭空消失了。 啊，又来了。 不过，夏茉鸣只是这么想，又是那个吧，「网络波动」，虽然这游戏上线实际上是不需要联网的，但既然咖啡曾经那么和她解释，她也不想没有证据就怀疑。 要是是个想找人打的，或是因为咖啡的决斗申请而拿出了斗志的人，应该看到这样的场景会火冒三丈吧，怎么打着打着人没了，这不是胜负还没决出吗? 但，夏茉鸣显然不是，这样双方都不用扣除点数复活了，倒不如说她还挺高兴的，就算点数不稀罕，老是这样无意义的消耗，也是不行的啊。 只是……突然这么一来，还真打断了夏茉鸣的计划，那她把董云月支开干什么，这也没过多久啊。 看着空空旷旷下着雨的山崖，她轻叹一口气打开系统看看接下来还能干什么。 ------------ 方块 第十二章.第二棺半价 bury十分罕见地在红桃大陆的出生点发现了rebirth。 rebirth——也就是游歌零，见到他也挺惊讶的。 “又来看风景?” 这人可是点数保证攒够就不上线的人，游歌零一天看他上线两次还挺稀奇的，不然难道说一直看风景看到了现在吗? “哎呀，人多了，就感觉看风景会被打扰了，我主要是……闲” “你不是自称大忙人吗怎么突然闲下来了……随便吧，早上和你说的组队赛的事，不再聊聊吗?虽然现在渡鸦还没来” “那件事?正好，我也很在意，毕竟……我们还没决定队长是谁呢，还有出场顺序” 二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本次更新之后将要开始的活动——报酬是游戏中仅存在一张的A级卡，其获取方式是三人组队比赛。 公告前不久更新了一次完整的活动报酬列表，只要参与人人有奖……就是很毛毛雨，重头戏还是前几名，而且越往比赛后期走，队长和队员的奖励差距就越大，也不知道是怎么设计的。 另外一点，虽说是三人组队作战，但实际上是擂台战，按照预先提交的顺序一个一个上。 击败完对方一名成员后，十秒钟后换上下一名成员继续和场上的那位玩家对打，而那十秒间在场上的玩家的状态不会发生变动，并可以从三种随机的效果中选择一种继承到下一场战斗。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二人加上夏茉鸣要决定组队的话，这些事情可得好好商量。 不过…… “诶，这不是X吗，你不是应该和渡鸦在一起吗?” 游歌零余光突然扫到了旁边路过的董云月，被这么一叫，董云月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两个人。 “你好，又见面了啊，旁边这位是……?” “哈哈，什么又见面了，根本就是扭个头就又见着了，嗯，我旁边这人，名字的话你点开系统应该也有显示，「bury」，也算是渡鸦的熟人吧，似乎比我还认识得久一些” 为董云月介绍了一下bury，而bury则是点点头又自我介绍了起来： “你好你好，X是吗?很有个性的名字啊，我的ID是「bury」，不过你想怎么叫我都行，对了，你是，渡鸦的新朋友?我认识渡鸦可比旁边那个人早得多就是了，什么啊，她都还没有和我介绍过，你们怎么认识的?” “嗯，你好，我和渡鸦?算是现实里面认识的吧?” 当然董云月也很友善地和他打了招呼，但他闭眼沉默一小会儿，突然说： “你和渡鸦在一个城市?那既然如此，这几天放假有没有到邻省游玩的计划，就是南边那个省，只是旅游的话还是很方便的，可以赶高铁过来” “嗯?” 还没等董云月反应过来，bury又连珠炮弹一样继续说： “旅游完了可以看看我们公司的服务，原价一百多两百多的墓地，现在只买二十多，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数量有限，先到先得，现在订购第二棺半价，还送猪肉折扣券，假一赔十啊” “什么东西……” 这可给董云月整不会了，她大半天摸不着头脑，求助一样地看向游歌零，但游歌零也只是一头雾水地盯着bury。 看见大家都沉默了，bury赶紧继续补了两句说： “啊现在不需要没问题，以后亲戚朋友死了记得找我们，我们提供贴心服务，对了，生病也可以来找我们 唉，我们这行业啊，也认识不少呃，不能在明面上说的诊所，麻烦他们伪装出了不少医疗事故，我们也卖出了不少便宜货，有我们介绍，肯定是能便宜不少的” 听到这里，游歌零可算是忍不住了，她走过去拍了拍bury的肩膀制止他继续说。 同时她也无奈地问道： “你啊，都在给刚认识的人说什么啊?话说回来，原来你工作是在忙这些，真是的” “这我……我这个月业绩不行啊，这么做也不是我的本意，但业绩完不成就会被老板催没有业绩就去创造业绩啊” 没有业绩就去创造业绩，呃，这，卖墓的创造业绩，游歌零意识到他是什么意思，默默捂上了脸，只是听他继续讲： “要是被这么催了还完不成业绩，你知道会被怎么样吗?” “怎么月初就开始赶业绩了，唉，总之，会怎么样?扣工资?难道直接开除?” “会给完成了指定业绩的人额外充业绩” “……” 那还真的有点可怕，不过正是如此，才不是莫名其妙讲这些的时候，不管是不是真的，游歌零先把话题拉了回来： “还是说说刚才的话题吧，嗯嗯，对了，比赛来着?我是觉得我一个人就够了啦，不过规则这么要求也没办法” “什么叫规则这么要求啊，你认真的吗，一打三” “是啊，这个规则说的是胜者能获得额外效果，带着额外效果和没有效果的下一位玩家打，不就是在鼓励一穿三吗?所以不管是队长也好，还是第一个出场的也好，都交给我吧?” “不是吧，只说了效果，谁也没说是增益效果啊，果然是不可能鼓励一个人打三个人的，再说，我也好渡鸦也好，不都没见过你的本事，这可无法放心交给你，你要这么下定论的话，还是去找你的老队友吧” 游歌零的话轻易地让bury的注意力转了过来，不过，她倒不只是在用激将法，说不定还真是那么想的。 “什么老队友啊，他们也要愿意才行，哼哼，这次我就勉为其难地加入你们了” “你这种说法只会让人觉得我们是收垃圾的” 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只剩个董云月在一旁一头雾水，趁着二人都没说话的间隙，她趁空插话说： “问一下，你们在说啥?” “哦，新人吗?是这个游戏新版本的新活动的事，规则的话你可以确认一下公告，大概就是组队比赛吧，不是什么新颖的玩意儿” bury很热心地给她解释了一通，但她眨眨眼，又问出了一个问题： “那个，rebirth说的老队友又是什么……呃，是我可以听的吗?” “嘿嘿，没事，是我以前经常一起组队的朋友啦，也是他们拉我进入这个游戏的，但是呢，自从我把他们的成果抢走之后就不是了” “什、什么?” “唔，比较难解释清楚，总之当时我们当时还一起组了个乐队，之前你也有听过渡鸦这么说吧 但是我把大家的成果占为己有还投奔其他唱片公司之后就解散了，很遗憾我没有成功，就在成功前一点点呢，似乎那以后那个公司把没有用出去的资源拿出去废物利用，让另外一个人火起来了，喏，就是你现在衣服上印的那张专辑” 听语气本人是在笑着说的，但董云月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为好，毕竟rebirth的那张脸了看不出个什么表情。 自己一个人把大家的成果都拿走了之后还笑着说，不管怎么说都有点…… 不管对谁都不是能笑着应付的事吧? “唉，比起这件事，你要不要多考虑考虑当下?顺序也好队长也好，一个都没决定啊” 这一时的沉默让bury察觉到了现在气氛不怎么对劲，赶紧转移了话题，不过，他倒也真的想聊这个。 “不是都说了吗?规则在鼓励一打三，交给我就是，我第一个上，你们剩着看戏就好，自然队长也是功劳最多的我” 游歌零也跟上了bury的话题，只是这让对规则一知半解都算不上的董云月又听傻了，走也不是插话也不是，想着总比刚刚的话题好点，有时候不懂也是一件好事，继续呆站在原地。 “怎么会给你，是我要求组队的吧?那肯定是我当队长，而且这公告也没说给的效果是啥啊，我当队长的话我就理所当然一样地站第一个位置，为大家承担风险” 对游歌零的见解，bury再次发表了反论，要是奖励大家都一样，「一打三」「承担风险」这种事大家自然有多远躲多远，但很可惜，奖励的重头戏只有队长能拿。 “你真的能当好吗?首先登场的人要是惨败会对后来人造成很大影响的，队长也好第一序位也好，还是让我来吧” “那你就能保证吗?交给一个点数个位数的人，那心也太大了!” 在二人争吵之际，却从旁边听到了一个声音： “什么，队长不应该是我吗?” “嗯?” “诶?” 二人同时把头向旁边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夏茉鸣已经站在那里了。 “这个，我倒是相信你，只是……” 未等bury继续说完，夏茉鸣叹了口气又开始说： “不，我随便说说而已，只是不懂为什么你们两个不等我就开始聊了，两个人的话就用游戏启动界面的那个聊天软件不就好了吗?就是因为那个不支持多人聊天所以之前我们才说晚上继续的吧?” “哦、哦哦” bury听得连连点头，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懂了，至于游歌零看见夏茉鸣，便换了个话题问： “对了，你和X不该是在一起的吗?怎么分开过来了” “这个啊，被个烦人的人缠上了，感觉X会看得很无聊的样子，让她自己先一个人逛逛了，不过中途又遇到了点意外，我倒是没什么，希望她能满足吧” 看了一眼董云月，夏茉鸣缓缓说道。 “还以为怎么了呢，既然如此我们继续说刚刚的话题吧，啊，X是新人来着?前几次登入游戏，长时间待着的话部分人醒来会出现头晕的症状，说起来听我们说话也很无聊吧，随处去逛逛就下线吧?” 大概是吸取了夏茉鸣的经验，游歌零也让董云月到别出去，不过听她的语气，只是像在打发走人而已。 “那我下线了吧” 董云月确实光听人谈话也不自在，去别的地方逛逛也不熟，说完就当场点开系统下线了。 “好，我们继续聊吧，渡鸦，你怎么看?” 把视线转回了夏茉鸣身上，bury提问道。 “我用眼睛看……呼，队长我无所谓，你们两个慢慢争，嫌麻烦交给我也没事，但是顺序的事无论怎么想交给你们两个，我都很不放心” “哦，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首先第一点，我不认为首位的人选是最重要的，末位才是最关键的，毕竟有可能要面临着敌方满血自己上场的场景，不仅实力要强，心理素质也不能差才行” 忽略了游歌零在一旁小声碎碎念的「我在前面的话绝不会有这种场面」，夏茉鸣继续说： “其次第二点，有个人的实力完全无从查证，我和bury的实力倒是随时可以去野外场景打一架证明，就暂且把她视为不稳定要素吧 最后第三点，玩家根据数值战术的不同，也有克制关系，但我们也不知道敌方的顺序，所以首位的要倾向于无论什么逆境都有勇气去挑战的人” “有道理，反正我听你的了，给我们安排一下吧” bury听着还一边点头，恐怕真的很赞同，但夏茉鸣接下来这么说： “但也不能排除特殊情况，有时候出奇策正是能起奇效，别说我们还有一个不稳定因素了，我的看法也只是个人见解” “哈?那你不放心什么啊?怎么又开始说废话了，也和我们想得差不多啊” “只是让你们有个底而已，这样，不如我们抽签决定顺序” “……” 听懂的人沉默了，听懵的人也沉默了，不过夏茉鸣过了一会儿又说：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开个玩笑而已，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我也相信你们，首位就交给rebirth，末位就bury吧，要是rebirth发挥失利了的话，我会尽全力补上的” ------------ 方块 第十三章.未熄之炎 这是近十年前的故事，那时的游歌零还没想到未来会和什么乐队扯上关系，抢过他人的成果更是无稽之谈。 那时的游歌零还是一个初三学生，学校六点准时放学后，她本来已经骑着她的自行车走远了，然后就发现她还有东西放在学校忘拿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骑着自行车再回学校。 刚刚走进校门，她便看到一个穿着湿淋淋的校服的女生在翻垃圾桶。 “……” “……呜、呜哇!?” 她出于好奇心，走了过去，但发现背后有人的女孩显然是被吓了一跳，差点把自己摔进垃圾桶里面。 “啊，抱歉抱歉，只是想着这个年代还要翻垃圾桶捡瓶子补贴家用的学生也太少见了，有点好奇，没有吓你的意思” 连忙扶稳这个女生，游歌零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说道。 女生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继续翻着垃圾桶。 站到前去瞟了一眼，游歌零看这垃圾桶里面也没有瓶子，便说道： “要捡瓶子的话，还是操场那边的垃圾桶会比较多吧?” 说完游歌零就后悔了，人家也不知道捡了多少年瓶子了，用着她指手画脚吗? “本来，我也不是来捡瓶子的” 但是那个女生这么说。 这时游歌零才意识到她的重点完全错了，人家根本不是来捡瓶子的，她在说什么啊。 不过，她还能做的，也就只有抛下一句轻飘飘的道歉了。 “呃，对不起，看到人翻垃圾桶，就先入为主地觉得是在捡瓶子了，抱歉抱歉，那，你在干什么?” “……书包” “哈哈，怎么会有人把书包丢进垃圾桶啊，别找了别找了……嗯?该不会是有人丢了你的书包吧?” 话说到一半，游歌零就发现了什么问题。 “……” 女生没有回答，但正是因为她没有回答，游歌零心中已经有数了。 她激动地拍了拍那个女生的肩膀，然后冲着她大声问道： “喂!我说你，该不会是被别人欺负了吧!?” “……” 女生还是没有回答，只是为了掩饰尴尬一样，反复翻着已经翻过的垃圾桶。 “被欺负就要反抗才行啊，这样一声不吭可什么都做不了，果然是被别人丢进垃圾桶了吧……” “不知道，因为之前不见了都是在垃圾桶里面找到的，这次也可能是我自己没找到……” “你在说什么啊!想想也是吧!还有你这身衣服又是怎么回事?” “呃，书被扔进池塘里面了，我去捡、” “回来就看到书包找不到了，是吧?” “……” 那个女生又是沉默，但游歌零理解，这就是默认的意思。 这种情况，游歌零也不知道她能怎么安慰，她只好说道： “那啥，你还有哪里的垃圾桶没翻?我帮你一起找” “呃，不用了，很脏的吧?” “没事没事，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年级的?我都还不知道呢，我们班上可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初三二班的季佳嘉，你是?” 二班的啊，这个游歌零倒是有听说过，那个班风气特别不好什么的，要都是小混混就算了，偏偏有几个老实人，这不是明摆着会被欺负吗? 一边回忆着那个班的情况，游歌零也报出了她的名字： “啊，我是游歌零，五班的，和你一样，初三” “游歌零……啊、那个，七班那个游绘瑾的妹妹?” 「游绘瑾的妹妹」。 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听到这个称呼了，好像从小时候开始，她就被这么叫吧? 这个称呼没有半点差错，游绘瑾确确实实是她双胞胎的姐姐，嘛，说是姐姐，也就是比她早个几秒从肚子里出来罢了。 但是她最近则总是对这个称呼感到不满，要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从她意识到别人叫游绘瑾，仅仅是游绘瑾而已，而不会是「游歌零的姐姐」。 “嗯嗯，没错，知道我啊?” 而这样的不满，也不能表露出来，对陌生人来说，本就是这样吧?是她不配，这样无缘无故地对他们发火可不行。 所以，游歌零也只是这么回答而已。 “嗯，我小学的时候就听说过了，好像是什么拿了绘画的国家一等奖，而且这个姓很罕见，所以就记下来了，来这个学校的时候，看到你们两个的名字还有点惊讶” “什么啊，那个奖?明明我和她都是一等奖，后来报道出来的时候，整个版面都在说她，我和其他几个一等奖，就像是陪跑一样” 不想对陌生人说莫名其妙的话，但听到那个奖的事，游歌零还是一激动，就把这话说了出来。 “呃，我觉得一等奖已经很厉害了!我到现在这个年纪，还是被说和幼儿园小朋友画的一样呢，哈哈” 季佳嘉显然是被游歌零激动的态度吓到了，赶紧假笑了两声缓解气氛。 这下轮到游歌零不好意思了，她挠了挠头，又再开口说： “嘛，确实虽然同为一等奖，但是水平差距很大啊，怎么说，虽然都是妈妈教的画画，有着一样的时间学习，但是她就是比我画的好，天分啊天分，我也老是被我妈说这种天分就别画画了，只会受伤而已” “……我记得，上次颁奖的时候，就只有你姐姐的名字，而没有你的，刚刚认识的人问这个可能有点奇怪，但是你不会真的没画画了吧?” 那个女生看起来没之前那么害羞了，转过头直视着游歌零问话道。 对于这个问题，游歌零当然也坦荡地回答了： “是啊，没画了，现在在踢足球，下个星期不是学校在搞比赛吗?我要参加，你来看吗?等等，好像就是和你们班打来着，算了算了，你还是好好给自己的班级加油” 刚刚说完，游歌零突然就意识到，对被自己班上同学欺负的季佳嘉来说，恐怕不是很想给自己的班级加油吧。 说不定踢球的同学里面，还有几个就是欺负她的人，这么想起来，游歌零就开始想怎么说才能给她刚刚的口误圆场。 “为什么不画了?我觉得画得很好啊，讨厌画画了吗?” 但季佳嘉并没有在意游歌零刚刚的话，而是注意到了游歌零更之前的话。 这个问题过来，游歌零一时间哑口无言，顿了半晌，才回答说： “这个啊，我一直都很喜欢画画，就算是现在，但是光靠爱还是不够的吧?老是被说不如姐姐，我也会觉得心烦的，既然如此，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哦，那个，我们小区里面有个名字和我很像的，但是很笨，老是被拿来和我作对比，我偶尔也觉得这种话听着很舒服的，对不起” “没事没事，开心这种事，谁也没办法阻止嘛，所以呢?还有哪个垃圾桶没有找过?我帮你一起去找!我可没办法只是看着别人被欺负啊” “还有食堂那里的” “就差食堂的了吗?那就一起去吧，呃，等等，食堂那里的是不是……” “很脏吧?我一个人去翻就行了，本来也不管你的事” 再次拍了拍那女生的肩膀，游歌零对她说： “所以说，不要说「不管你的事」这种话，一起去吧，虽然我真的没办法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还浪费了你的时间” “……没事，那，走吧?” 既然季佳嘉这么答应了，游歌零直接拉着她的手往食堂的方向狂奔，但跑了几步，又停下来说： “你说，你今天要是不找这书包，不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不写作业了吗?明天还有证据告诉老师，有人欺负你” “诶?” “你在惊讶什么?我在说很合理的事啦” “不是，没想到你会说这种话……” “「没想到你会说这种话」?这可不是该和认识五分钟的人说的吧，你懂我什么，啊，莫非我看起来像什么好孩子一样? 真是的，我也就是做做样子，起码这样听到的是和姐姐一样优秀这种话，要是变成「明明有一个优秀的姐姐，妹妹却这样」，那可太烦了，在画画这一块输掉已经够了” 看着季佳嘉，游歌零则是想到，这个人倒说不定是个标准的好学生，就那种吧，老师家长怎么说，她就怎么做的那种。 “所以，怎么样，要不要别找书包了?” 她知道一定会被拒绝的，但游歌零还是又这么问了一遍，却听到了这样的回答： “那我以后可能买不起书包了……” ……。 游歌零突然意识到，这里可能有个家里穷，却觉得穷啥不能穷教育，把孩子送私立学校来的家庭。 “你，不会真的有在捡瓶子吧?” “不是，我家收的是旧家电” “……” 真的有啊!对游歌零来说，这样的生活，好像有点太远了。 “我说啊，找不到的话，要不我给你买个?” “诶?诶?呃，这个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我一天零花钱比你一个月生活费还多吧，不用在意” 这样说着说着，两人已经走了好一段路了，就在离食堂不远的地方，但就在这时，游歌零突然注意到学校的围墙外飘来黑烟。 这一片附近是不会有人经过的荒地才对，游歌零突然感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说是灵光一闪也好，说是天启也好，她当机立断，没来得及说什么话，直接翻上围墙跳了出去，留下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季佳嘉。 昏暗的天色之下，火光摇曳的，还有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站在旁边，而火堆的中心，则是一个书包。 根本不用考虑是不是巧合，来龙去脉是怎么回事，游歌零觉得也差不多明了了。 不巧，游歌零是能动手解决的事，就不想费力沟通，事到如今，要说不给这群人一点教训，她觉得于情于理也说不通。 上去就是一拳打翻了一个人，然后揪着当中最高的人的衣领问道： “做这种事，也不怕引火烧身啊!” 说着，又用空闲着的那只手，打翻了另外那个拿着棍子高高扬起想砸她头的人。 有一瞬间，游歌零甚至想着把他们推倒在火堆里面来灭火。 对他们来说，就算事情败露了，也只是让家里赔点钱的事罢了吧? 不，说不定已经赔过了，散点钱之后又继续欺负人。 那可很不巧，如果是钱的问题，那她也不在乎。 “……” 等到季佳嘉从校门出去再绕到这里的时候，她只看到了一群落荒而逃的人，和提着一块被烧烂的布条的游歌零。 “现在可能看不太出来了，不过这是你的书包吧?那群人也是够了，连打火机都没来及带走，不过，很可惜，这种程度是没办法燃尽我的啊” 从地上捡起了一个灰色的打火机，游歌零这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