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一章 痞子西瓜 “人生本就是一场游戏,结婚也是。这里有5到A十张牌,你只有一次机会。抽中红心A,立刻领证,是走是留,看手气,也看天意。” 陈浪奥面馆内,一胡子拉渣的男人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夹着人字拖,抖着二郎腿,指着桌上的十张牌眯眼邪笑。 与他面对而坐的,名叫陆依依。 她的穿搭充满创意和性感,露腰的上衣搭配高腰裤,展现出性感的腰部线条,整体造型充满着时尚感。 二十六岁的她能否上任丰盛集团的CEO,就看这次拿不拿得下这个痞子。 她很不理解这个痞子究竟跟丰盛有什么关系。 更不理解奶奶为什么要把她的幸福和这个痞子绑定在一起。 但是,奶奶的命令无人敢反驳。 整个苏城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叮咚! 秘书小玥发来一条关于这个痞子的详细资料: 姓名,西瓜。 年龄,三十六。 简历,小学文化,街头混混,好赌好色好打架,拘留所常客,吃过九年牢饭,二十年前父母与他断绝关系。 看来这是只烂西瓜。 经过一个上午艰难的斗智斗勇,这个叫西瓜的痞子终于松口,结婚露出曙光。 要不要赌一把? 可是,她只有百分之十的概率抽中红心A。 希望不大,但对于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只是,她无法相信这个痞子是否能够信守承诺。 “我不信牌里有红心A。” 关乎人生前途,陆依依不得不谨小慎微。只要有红心A,凭她的本事,一摸一个准。 盯着她胸前饱满的弧度,西瓜眯眼邪笑,手掌拂过,红心5到红心A十张牌依次摊开。 陆依依绷着脸,微微点了点头,牌没问题,人有问题。 一张一张叠起,西瓜双手合十说了句“阿弥陀佛,然后笨拙地将扑克牌摆放整齐,每放一张,都要再三确认一下。 就这? 陆依依暗笑。 三岁小孩子都能准确无误的找到红心A。 忽然,西瓜抬起头来,胡子拉渣的朝她噘嘴:“mua!” 恶心地别过脸,陆依依隔夜饭差点吐出来。 很是笃定的,她选中了左边第二张。 还没开牌,“啪”的一声,西瓜将退婚书拍在桌上,一阵开怀大笑。 “我玩扑克牌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 陆依依冷冷一笑,没有丝毫犹豫,摸牌一看,脸色突然变了。 怎么可能! 居然是黑桃K! “开牌啊!签字啊!退婚啊!”西瓜拍手大笑,像老鼠掉进了米缸。 食客纷纷投来不解的目光。这位美女肤白貌美大长腿,他是哪根筋搭错了,一门心思的要离婚? 陆依依颓然地靠在椅子上,早上六点开始到现在十二点,整整六个小时,磨出了一张黑桃K。 瞅着手里的牌,她突然很疑惑。 从来不会看错,今天怎么失手了? 忽然想起刚才有一瞬间她扭过头……一定是这样!这只烂西瓜一定是趁着这时候换了牌! 她心里很不甘心。可是无奈,愿赌服输,这是规矩。 “我无话可说。”愤愤然甩下牌。 在她深深的震惊和西瓜的大呼小叫中,面馆老板陈浪仰天长舒:“烂皮西瓜,你欠我三年的面钱总算可以还清了!” 陆依依不可思议地盯着她开的牌,居然是红心A!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明明是黑桃K的啊! “老天爷非要我吃软饭!”西瓜悲哀地长叹一口气。 陆依依压着火气,厌恶地瞥了一眼。她的表情,好像吃了一坨屎一样恶心。 而他,就是那坨屎。 “为什么奶奶让我嫁给你?”这是陆依依一直以来最大的疑惑。 “你应该想想,将来我们的儿子叫什么名字。”看着格子短袖T恤加米色微喇裤的陆依依,西瓜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陆依依的眼眸闪过一丝厉色,这个痞子实在欠揍。 “看你走路,胸脯颤颤,屁股扭扭,一看就知道月经准时量又大,没有妇科炎症的易孕体质。说实话,我很担心子弹不够用。” 说罢,“咻”,西瓜吹了一声口哨。 听到他极为不尊重女性的话,陆依依忍无可忍,拍案而起。 忽而想起临行前奶奶对她的警告:拿下西瓜,丰盛集团的CEO就是她的。 其用意无法琢磨。但她深知,奶奶言出必行。 强忍着最后一口气缓缓坐下来,她咬着牙挤出一句:“既然结婚,必须约法三章。” 西瓜双脚往桌上一搁,一边剔着牙,一边坏笑:“你说叫西……西什么好呢?西风怎样?你有没有朋友姓王的?让她的儿子叫王中。” 陆依依瞪了他一眼,懒得和他争辩,直奔主题,想尽快结束这次谈话。 “没有我的指令,你不能去丰盛,不能在任何场合公开我俩的关系。” “无所谓,能一起睡觉就行。”西瓜爽快地比了个OK。 陆依依狠狠瞪了一眼,忍着怒气提出第二个条件:“没有我的同意,不能同床,不能同房,不能以任何借口占我便宜。” “那你不能勾引我。”死死盯着她胸前饱满的弧度,西瓜一阵邪笑。 陆依依只觉得血气往上冲,双手撑着桌面,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必须时时刻刻听我的话。违反任何一项,鞭刑三十!” “还有皮鞭啊?真会玩。” 瞬间五脏六腑感觉都在喷火,陆依依唬着脸怒道:“以后不许流里流气,不然,鞭刑伺候!” “脾气……好大!”目光顺着她敞开的圆领溜进去,西瓜“嘿嘿”邪笑。 陆依依没料到他这么无耻,气得粉脸含煞,偏偏她又无可奈何,只得强忍着怒气坐下。 “同意你的条件。”西瓜摸着下巴,又是一阵坏笑,“说说我的。” 陆依依不说话,冷着脸等着他开口。 “首先,你每日的穿搭必须由我指定,里里和外外,包括……” 指了指她的胸脯,西瓜一阵贼笑。 陆依依怒气值陡生。 “其次,跟我说话的时候每句话里必须包含‘爸爸’。夫妻间的小情调,不算占便宜吧?” 陆依依气到无语。 “最后,每天上下班必须由我负责接送。以上三条,违反一次,打一下屁股,脱了裤子打的那种。” 陆依依差点晕厥。 勉强克制着即将崩溃的情绪,她咬着牙不停劝自己忍耐,先过了眼前这关再从长计议。 “忘了跟你说,奶奶对你提了个要求。” “没叫爸爸喔,打屁股!” 西瓜朝掌心吐了一口唾沫,摩拳擦掌,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先欠着。”陆依依的语气十分冰冷,就像别人欠了她的钱似的。 “哈哈,第二次违规了!”西瓜大笑。 陆依依虽然气极,却也无奈。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屁屁,传出去她的脸往哪里搁? 只好暂时忍着怒气,低语道:“回家一起算。” “三次喽!”西瓜伸出三根手指,“嘿嘿”笑着。 陆依依这才惊觉又犯了错,不禁又恼又气。这天杀的,被我逮着机会,打得你满地找牙。 “说说那老太婆想怎么整我?”他眯眼邪笑。 “爸爸……”她这次吸取了教训。只是声若蚊虫,面红耳赤。 “又不是偷男人,下回大声点!宝贝儿,什么事?”西瓜眯眼笑问。 陆依依长长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轻轻说:“奶奶要你当着她的面背《三字经》。” 这是什么梗? 西瓜惊愕得差点下巴掉地上。 下一秒后,他捧腹大笑起来。笑得别人以为他是精神病。 “如果答应,现在就去领证。” 看到别人投来异样的目光,陆依依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陆萍那老太婆是不是脑子磕坏了?” 话落,向她伸出四根手指,暗示她要打四下屁屁了。 陆依依眼前一黑差点倒下去,强行稳住崩溃的情绪,咬牙切齿的说道: “爸……爸……奶奶说,这是你欠她的。” 笑容瞬间在西瓜的脸上僵住。 他知道,欠陆萍的,不是三字经。 当年临危受命平定四方,仇家扬言要他全家性命,正是陆萍出面散尽家财守护了他的家人。 对此,他心存感激,将所有积蓄拿出来帮助陆萍创办了丰盛集团。 然后,卸下所有的功名利禄,化名西瓜,退隐江湖。 为了陆萍的安危,也为了家人的安全,十年了,浑浑噩噩,得过且过,毫无怨言。 没想到,当初的一念之仁让四巨头东山再起,为了逼他现身,联合对丰盛进行围剿,包括陆萍。 可陆萍十分谨慎,偌大的庄园戒备森严,没有许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不得已,目标转移到了她最疼爱的大孙女陆依依身上。 如何能够对她实行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而不引人怀疑,西瓜与陆萍商量了很久。 “交给你,我放心。” 陆萍满含热泪的话依然在耳边回响。 退出江湖已属不易,西瓜不想再蹚浑水,可救命之恩大过天,他不能拒绝。 想了整整三分钟。 三分零一秒的时候,西瓜从猪八戒的脸变成了苦瓜脸,陆依依听到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 “领证。” 她也点点头,勉强答应了他极为无耻的条件,整个人差点奔溃。她深知,幸福或者深渊,都和这痞子绑在一起了。 一想到今后的生活,陆依依只觉头脑发胀,赶紧钻进车里。 “我们的儿子叫西门庆,你觉得怎么样?” 陆依依撇过脸,觉得多看他一眼,自己就会折寿。 “疯子,面钱找我老婆要!我吃软饭去了!”昂首挺胸,大步上前,仿佛中了六合彩似的。 忽然将陈浪按在柜台下,嗓门瞬间压低:“通知小玥,满血复活。” “三年了你都吃白食,我要算利息啊!” 语声忽低,陈浪一把抓住他,“今时不同往日,你要想清楚。” 沉寂。 死一般的沉寂。 偷偷瞅了一眼豪车内的陆依依,陈浪说了一句:“我去给你回了。”起身就要往外走。 西瓜一把拉住,却沉默着不说话。 “怎么说?” “养育之恩等同天,救命之恩大过天。” 陈浪不由默然。 想想也是,为了丰盛,他宁可沦落街头也要捐出数千亿家产。如今风声再起,他又怎能袖手旁观! “嫂子一个月内遭遇了三次车祸。” 西瓜点点头,这事他早已知道,所以,才会说出以后负责接送上下班的话来。 “小玥密报,嫂子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被人监听监视,我怀疑有人在她身上和家里安装了高科技。” 这事小玥已经告诉过他了,所以,才会要求以后的穿搭由他指定。 “艾丁放话,晚上七点半在江城单挑,他说有惊喜给你。” 西瓜眉毛一挑。 这种事情他已经提不起兴趣,不过如果因此可以让艾丁退出对丰盛的围剿,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毕竟,少一个敌人,少一分压力。 “另外,孟玥已经打进了丰盛,现在是嫂子的秘书。” 听到这个名字,西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三妹无论何时何地,做什么事情,都能让他放一百二十个心。 “给我约一下王局。另外告诉三妹,任何情况下先护依依,不要管我。如果我死了……” 一抹忧虑自西瓜的眼眸深处闪过,陈浪沉默了。 一瞬间,仿佛空气也凝固了。 只有墙上的钟摆,在“滴答滴答”地响着。 ------------ 第二章 老婆好厉害 陆依依看见西瓜的时候,他穿着破洞的汗衫和油得发亮的牛仔裤,左右手各一根冷饮一边舔食一边朝她走来。 一路吧唧有声、踢踏作响,偶有女人经过,不管老少,皆招来他一声口哨外加一个飞吻。 “人渣!” 陆依依的脑瓜子又开始疼了。 司机赵义眉头紧皱,透过后视镜,目光快速的在陆依依精致的脸上扫过。可惜了,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车门拉开。 人还没进来,冷饮已递到了陆依依的红唇边。 “宝贝儿,吃!” “谁是你宝贝!” 忽然闭嘴,要死,说漏了两个字。 “哈哈,第五次啦!” 西瓜幸灾乐祸地大笑。 陆依依狠狠瞪了一眼,侧过脸去,不想和这个痞子再多说一个字。 “带他去洗个澡,做个头发,再买身衣服。” 至于别的,她什么也不想说,甚至,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生怕溜了,赵义对他寸步不离。只是西瓜也不想逃,不然就凭这歪瓜裂枣似的,怎看得住他。 “老女人,多大啦?有男朋友没?哦哟,这胸不大嘛,是B吧?有些下垂哦!呶,那是我老婆,你看是D还是E?” 美发店的阿姨只以为遇上了色狼,吓得赶紧招呼男同事过来。陆依依气从中来,恨不得一棍子打死他。 买衣服的时候,陆依依直接甩出一张信用卡,她则在车里琢磨着如何能够让他在奶奶面前倒背三字经。 正想着细节,西瓜西装笔挺地出来了。 看到他的第一眼,陆依依有些恍惚。 他不仅帅呆了,还有些像那个人。再定睛一看,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咻”!一声口哨响起,接着,一个飞吻:“美女,有约没?请我看场电影啊!” “白瞎了这身皮囊。” 陆依依长长叹了口气,板着面孔来到了民政局。 盖章的工作人员瞅瞅面无表情的陆依依,看看一脸苦瓜的西瓜,好心提醒:“两位,离婚在隔壁。” “离婚了还可不可以在一起睡觉?” 工作人员差点憋出内伤。 办完证,刚坐回车里,陆依依甩出一本笔记本。里面,是她手抄的《三字经》。 “要是背出来了,能不能奖励个吻?最好是赏个扑克打打。”然后学着叶问吼了起来,“我要打十个!” 赵义嗤嗤窃笑,陆依依一脸黑线。 “人之初,性本恶,性相远,习相近……” 摇头晃脑,煞是认真。 “读都还读错?” 陆依依忍不住咕哝了一句。 作孽,又忘了,她气得直跺脚。 “六六六啊!八匹马呀!这回,怕是要爆炒豆子,噼里啪啦了!” 计谋得逞,西瓜开怀大笑。 知他故意为之,陆依依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宝贝儿,这字怎么念?” 这回,她学乖了,别过脸去不理睬。 不说话就不会有错。 “背不出来,你怎么在老太婆那里交差?宝贝儿,漂亮宝贝儿?” 知道这痞子存心找茬想让她开口,陆依依忍着火气就是不说话。 “西瓜的宝贝儿?我的亲亲好宝贝儿?西门庆他娘?” 蹬鼻子上脸了!? “滚!”陆依依脱口怒喝。 “七了哦!我的宝贝儿,mua!”西瓜开怀大笑。 陆依依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想到今后要和这个痞子同住一个屋檐下,她只觉得天空都是灰色的。 “我真不认得。宝贝儿,快告诉我。” 还来这一套? 陆依依差点气晕,不断劝慰自己不要计较一时得失,一切以大局为重,等尘埃落定,一脚踹死他。 这么想着,心中抑郁倒也稍稍减轻了一些。 “爸……爸……这字念苟,苟且偷生的苟。”这腻人的称呼实在说不出口。 听到陆依依对西瓜的称呼,赵义差点憋出血来。 “苟不……咦,宝贝儿,接下来这个字怎么念?” “爸……爸……”陆依依差点崩溃,“你……真不认得还是假不认得?” “我就念了两年书,好多字不认得也是可以理解的嘛!小时候没读好,现在逼着读……啊哟!我脑袋疼,放我下车,我要去蹦迪,我要K歌,我要泡妞!” 陆依依又要晕厥了。 照这样下去,别说一天,就是一年,他也背不出来。可奶奶下了死命令,今天七点晚餐前必须通过考试,否则,她将与CEO无缘。 赶紧让他恶补一下才行了。 “小赵,去我公寓。” “好的,依姐。” 通过后视镜,赵义的目光迅速在陆依依的胸脯上掠过。忽然发现西瓜正在瞪着他,目光微微一错。 虽然只是刹那,但西瓜仿佛觉得头上已经顶了一片青青草原。 贴近陆依依的时候,他已经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嘴脸:“你这司机为什么总是盯着我老婆的胸看?立刻辞了!” “这是我爸的干儿子。” 话音未落,又觉上当,忍着气扭头望向窗外,再也不搭理。 “啊哟,干舅子!难怪一表人才,帅气逼人。我对你的仰慕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阿谀奉承的好话立马一顿疯狂输出。 “别理他。”陆依依冷哼。 夕阳西斜,城市的街景恬静而优美,可在陆依依眼里,却显得一片荒凉。 忽然! “嘭”! 车身猛颤,差点翻进路旁的河道里。 只道发生了车祸,陆依依正要训斥,忽见商务车里下来八个西装革履带着墨镜的男人。 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西瓜和赵义被掐着脖子从车里拖了出来。 紧接着,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两人的脑门。 “听话,就不会死!”一个大块头恶狠狠说道。 赵义绷着脸不说话,余光看向车里的陆依依。 一旁的西瓜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听话,很听话的,我还想留着命泡妞呢。” 大块头冷笑一声,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坐进驾驶室,贪婪地望着陆依依的胸脯,惊叹道: “大小姐果然很大!” “想怎样?”陆依依冷若冰霜。 大块头抹了抹嘴巴,邪笑道:“听说你牌技不错,想和你赌一赌。” 说着,他从衣服里抽出一副扑克牌,笑嘻嘻的说:“抽中大王,放你走。抽中别的,陪哥哥乐呵乐呵。” 陆依依目光一寒。 “怎么,不赌?那哥哥就直接上了。瞧你的大胸脯,够哥哥吃好几顿的了。” 大块头咧着嘴巴,露出满嘴的黄牙大笑。 “还不出手?” 赵义不服气地白了他一眼:“枪顶在脑门上,要死你去死。” 西瓜冷笑,正要出手,忽听那大块头惨叫一声,捂着下身从车里滚了出来。 面色苍白,鲜血淋漓。 反抓,夺刀,迅雷不及掩耳的这一招,断送了这牲畜下半身的幸福。 “腿上功夫好,一脚一个倒。床上功夫妙,累断老公腰。依依胸大又风骚,老公欢喜的不得了。” 西瓜一边拍手一边吆喝,眼前一花,一个靓丽的身影从车窗内窜出。 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八公分高的鞋跟精准地踩中了那大块头的咽喉! 好快!好狠! 大块头慢慢扩散的瞳孔里充斥着不可思议。 其它人见状,撇下赵义和西瓜,赶紧举枪。 枪口挪开的瞬间,赵义动手了。缠腕冲拳,抓腕砸肘。陆依依提膝前戳,侧踹下砸。 眨眼间功夫,场面上只剩下一个瘦子。 “陆总饶命!”那瘦子见势不妙,毫不犹豫地跪倒。 “谁派你来的?”陆依依喝问。 “猎豹……是猎豹……让我们来抓你逼迫那老太婆就范……” “谁是猎豹?”陆依依冷问。 这是山本次郎的手下,看来,他们果然来了。西瓜暗暗皱眉,爷爷说过,未见山本,先防三分,果然没错。 “只有代号,没有名字。”瘦子老实回答。 赵义一脚将他踹倒,冷笑道:“留你一条狗命,回去告诉猎豹,我不会放过她。”有意无意的,他把最后一个字提高了八度。 瘦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抬脚准备开溜。 陆依依突然上前一脚踹倒,高跟鞋戳着他的喉咙冷冷说道: “不是要赌么?简单点,比大小怎样?”目光向赵义投来不满地一瞥,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 赵义搓着手满脸尴尬。 “洗牌。” 赵义应了声,将扑克牌甩在引擎盖上,或两手一拉牌成一线,或向上抛起牌成海浪,互相穿插,几次三番后,牌面朝下,在引擎盖上一字摊开,等待着陆依依选牌。 西瓜目光一凛。 赵义手法再快,也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这个王八犊子偷走了大王是几个意思? 陆依依当然也看出了蹊跷,心底一寒,面上却不动声色,淡定地瞥了一眼那瘦子。 瘦子很是从容地抽了一张,不出所料,是张小王。 陆依依装模作样的皱皱眉,纤纤玉指慢慢在扑克牌上滑过,然后装作十分谨慎地摸了一张。 不用她就知道,这张一定是方块二。 西瓜正在路边踢着石子打发无聊,忽见陆依依柳腰轻摆至他面前:“帮我开牌好不好?” 随后,身子前倾,吹着他的耳朵轻轻吐出两个字:“爸爸。”语声婉转面容娇羞,分明一个小女生模样。 “这调调,让我死都行。” 西瓜瞬间破防,大步流星走到车前,二话不说抓起引擎盖上的扑克牌狠狠一拍! “啪”! 一张大王赫然出现在三人面前! 赵义大吃一惊,悄悄往口袋里看了看,大王变成了方块二,当场呆住。 陆依依会心一笑,这烂西瓜除了说话欠扁,做事还真不掉链子。 “宝贝儿,旁边喝口水歇歇,看我打死他!”西瓜来了精神,挽起袖子与那瘦子干架。 哪知那瘦子虽然体型消瘦,却是异常灵活,西瓜根本碰不着边,反而被他踹倒。 “救命啊!”西瓜连滚带爬地大叫。 陆依依直摇头。出拳为虚,侧踹为实,虚实结合,两三个照面便将那瘦子踢得惨叫连连,在落日的黄昏里,像极了树上的昏鸦。 “哇!老婆好厉害!” 西瓜咧嘴拍手,活脱脱一个低能儿形象。 ------------ 第三章 不许抽烟,嘴臭! 陆依依的豪宅坐落于城市的核心地段,走进房间,威严不失温馨,奢华与雅致相得益彰。 “哇!好大的泳池!” “哇哇哇……” 西瓜夸张地大叫着,像极了稻田里的青蛙。 “你家什么都大,怪不得胸也能这么大!” 咦,这跟胸大胸小有毛的关系? 眯眼邪笑。 陆依依寒光一凛。如果眼神能杀人,那她锐利的目光能够将他撕成碎片。可也许连她自己都没察觉,这凌厉的目光里,分明有一丝笑意。 “把三字经读一千遍,不然不准吃饭。”她背负着双手,像极了威严的老师。 距离奶奶考试已不足两小时,她必须争分夺秒了。 “宝贝儿,你说我该怎么打你屁屁呢?” 西瓜哈哈大笑,什么三字经,不如叫“爸爸”来的正经。 这人真是茅厕里的石头,陆依依气不打一出来,偏偏还得哄着,不然惹毛了他,自己也得完蛋。 “读三字经!”她板着面孔,什么“爸爸”,通通一边去。 “嘿……这调调我不喜欢。” 看着他嬉皮笑脸恬不知耻的模样,陆依依强忍住一脚踹死他的冲动,扭头就走,可没走几步又折回来。 终究,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为了尽快让他背出来,也为了自己的将来,她不停告诉自己,忍耐,一定要忍耐! “不能不叫么?”虽然做出了妥协,可她的语气依旧十分冰冷。 “不行!”西瓜很是不满。 “那这样,我答应你任何要求,就算赔罪,行不行?”不想再僵持下去,陆依依主动再退一步。 “我想得到你的……” 陆依依目光渐冷。 西瓜赶紧话锋一转:“……你身材的第一手资料。” 看上去一本正经。 陆依依冷笑,人模狗样,一肚子坏水的烂西瓜! “而且,我只相信自己的手和眼睛。” 西瓜嗤嗤的笑,心里却长长地叹了口气。 “滚!” 陆依依怒不可遏,这痞子尽做美梦,还想亲自动手量? 简直混账透顶! 西瓜不急不躁,镇静地看着她往回走了大约十步后,抛出一句: “满足我这个要求,我把三字经倒过来背。” 果然,陆依依站定了。 这对于她来说,有着无穷大的吸引,但同时她也深知将会面临怎样的风险。 “我怎么相信你?” 西瓜耸耸肩,一副不相信就拉倒的模样,吹着口哨赏花逗鸟去了。 “喂……,你想怎么量?”犹豫了一下,她终究没把“爸爸”喊出声。 “真真实实,不弄虚作假。”他头也没回。 陆依依气到不行,偏偏自己的命门掌控在人家手里,可真要当着这痞子脱-衣服,实在太难为情了。 “当当当……” 客厅里的钟声提醒他,已经六点了。 距离七点吃晚饭,还有一个小时! “跟我进来!” 咬咬牙,她决定豁出去了。 关上房门,拉上窗帘,她像上刑场枪决的囚犯似的,侧过头,咬着唇,忍受着西瓜铜铃般的眼珠子,慢慢解除全身的武装。 “手拿开,遮遮掩掩的怎么量?挺胸,抬头!” 陆依依闭着眼,因紧张而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放松点,像十级海啸似的!” 西瓜捏了捏她秀挺的鼻子,正要好好戏弄她一下,忽而,指尖触摸到一丝湿湿润润冰冰凉凉。 他的心头猛然一紧。 不是看到泪水紧张,而是在她的T恤里,真的发现了异样! 瞬间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他变得一脸严肃,心头无比的沉重起来。 他深知,从两人见面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就已经进入了神秘敌人的监听之下。 而这个美貌与性感并存的陆依依,只怕已经被监听好多年了。 可是为什么对方没有动静? 打的究竟什么主意? 还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他陷入了深深的思索,手上情不自禁停止了测量。 “喂!” 陆依依不敢大声呵斥,生怕招来大门外的保安。 西瓜一个机灵,从思索中反应过来,慢腾腾地测量着: “身高172.1cm,上胸围93.8cm,下胸围73.6cm,罩杯75E,腰围59.5cm,臀围98.6cm,腿长106.5cm,穿37码鞋。” 他大声嚷嚷着,大门外的保安纷纷侧目。 当秘密被公之于众,陆依依面红耳赤,真想活活掐死他。 当然,这些数据悄无声息的到了孟玥手里。已经发信息给她,让她给陆依依买衣服。 “以后你里里外外所有的衣服都由我负责。” 西瓜坐在床上,捧着陆依依刚穿过的文胸翻来倒去研究,时不时的放在鼻前嗅。 “你真BT!”陆依依想死的心都有了。 忽然,听得他一声冷笑:“果然!” 话落,从文胸里挑出一根细如头发丝的线来,线的一端,是一个蚂蚁大小的窃听器。 陆依依瞬间亚麻呆住。 接着,米色微喇裤里也发现了类似的作案工具。 更让陆依依震惊的是,她衣橱里的每件衣服都被人安装了微型窃听器。 想到每分每秒都在别人的监听下,陆依依寒到了脚趾。 然而,事情的发展远非如此简单。 浴室里、卧室床头、书房、客厅,每个房间都装有微型探头。 她不仅被人监听,还被人监视! 陆依依气得脸色铁青,却见西瓜做了个噤声,示意她先不要说话。 她点点头,迅速冷静了下来。 若对方将视频信息散布出去,无论是丰盛还是她自己,情况都将变得非常糟糕。 看着他细致入微的检查,陆依依目光中的冷峻缓缓消失。 还真是错怪他了,刚才差点没忍住一脚踢废,不过,他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可以说话了。不过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陆依依何尝不知其中道理,收住想问的问题,迅速做出了决定。 “给我挑件衣服,吃过晚饭,跟你回家。” “我家地方小,床也小。”西瓜邪笑一声。 陆依依瞪了一眼,可看他的眼神不再如先前般那么冷酷无情。 要不是他,自己还被蒙在鼓里,哪天被人杀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谁?”陆依依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标准的瓜子脸,精致的五官,特别是挂在她脸蛋上的那对眼眸,简直就是锦上添花一般的存在。 她的眼瞳如同波光粼粼的湖面,西瓜被这双眼瞳夺走了注意力,大脑转而变得一片空白。 “我是……” 那两颗葡萄籽一样的黑色眼瞳仿佛沾染上了清晨的露珠,让这个久经沙场的男人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不管你是谁……” 陆依依走到他的身旁,咬着耳朵。 然后,西瓜听到了一句他做梦都想听到的话。 “帮我揪出真凶好不好,爸爸?” 西瓜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就凭这软香腻滑的一声“爸爸”,便是死了,也要彻查到底。 “现在,你给我好好读三字经。奶奶这一关,必须通过,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想起等会的考试,陆依依的心头就堵得慌。 “宝贝儿,再叫声爸爸。” 陆依依没有生气,相反只是淡淡一笑,她察觉到了西瓜的弱点。 想想这个痞子,关键时刻,他总是在保护着她,也许,流里流气是他的假象? 可是,他为什么要掩饰呢? 他究竟是什么人? 陆依依摇摇头,这些恼人的问题只有问奶奶了。 捧起笔记本,西瓜的目光却停留在她前凸后翘的娇躯上。这娘们,肤白貌美大长腿,一双眼睛差点电死人,到哪里都是耀眼的存在。 “看什么呢?好好读!” 牺牲那么大,他依旧一副老色批模样,陆依依差点喷火,苦于此刻衣不蔽体,只好压着火气,红着脸向他索要裙子。 西瓜指着一件红色后高开叉包臀吊带长裙。 “性感妩媚,打架的时候还能劈叉!”他一脸坏笑。 便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声音非常具有侵略性。 “敲你个大头鬼,我老婆在穿胸罩!” 西瓜大喝一声,惹得陆依依一阵脸红。 他背对着站在门口,要么正大光明的看,偷偷摸摸这种龌龊的事他做不出来。 等陆依依一切就绪,说了句“好了”,他这才开门。 一个头发三七分西装笔挺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冷冷地注视着他。 年轻人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就是那个混混?” 西瓜打个哈哈,回了一句:“现在混成了陆依依的丈夫。” 年轻人冷哼一声:“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让你断子绝孙!” “宝贝儿,出来看看,这王八犊子谁啊,敢这么嚣张?”西瓜倚着门,点了一支烟。 “我四弟,陆墨墨。”陆依依整理着裙子从卫生间出来,淡淡回应。 “啊哟!我还以为是前男友呢!原来是小舅子!” 脸上堆着笑,也不管陆墨墨什么反应,西瓜张开双臂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宝贝儿,快去给小舅子泡茶!”说着,在陆依依的臀部拍了一下。 陆墨墨心头一冷。 以他对姐姐的了解,陆依依必定火冒三丈痛扁一顿。 所以,他在等。 等着看好戏。 陆依依白了西瓜一眼,心头暗喜。按照约定,他已经犯规,必须鞭刑三十,这回总该有互相扯平的砝码了。 嘴角扯起一抹笑容:“以后可不许抽烟了,嘴臭。” 像极了新婚夫妻的打情骂俏。 活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她小女人的模样。陆墨墨瞪大了眼睛,惊愕得差点下巴掉地上。 “都去外面等着,我要补个妆!” 西瓜撇撇嘴,这女人,穿上衣服就不认人了。 陆依依一走,陆墨墨也不藏着掖着了,一把将西瓜拽到屋外。 “看见了吗?” 他指着一辆劳斯莱斯和五十辆大奔,两百多西装革履的猛男站在车旁,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我一声令下,弄死你,分分钟的事。” 其实,这是陆萍派他来接这对新婚夫妻回家吃饭的。 西瓜嗤之以鼻。 想当年,黑熊帮数千人追杀他一个,却被他反围剿,王元华也因此从一个小队长晋升为局长。 就这些人,连根汗毛都碰他不着。 “我姐姐有相貌有身材,还有金矿,配你一个小混混?识相的,趁早离婚,不然……” 叮咚! 有短信:晚七点,一号位。 看后删除,西瓜喷了口烟圈:“继续。” 陆墨墨冷冷道:“我警告你,要是背出来三字经,我弄死你,我二姐三姐弄死你,我父母也要弄死你……” 西瓜长长叹了口气。 为陆依依叹气,也为自己叹气。 叮咚! 又有短信:路上有狼,小心避让。 扫过删除,西瓜又喷了口烟圈:“请继续。” 陆墨墨眉头皱皱,压着火气道:“再警告你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要对我姐动手动脚,更不要起歪心思!这盘菜,你不配吃……”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 来电话了。 陆墨墨终于忍无可忍:“先接!” 一个小混混又是短信又是电话,哪来这么多业务。 来电显示的是一个昵称:宝贝儿。 按下免提。 手机里,传来陆依依迷死人的声音:“爸爸,好看不?” 转身。 陆墨墨惊得张大了嘴巴。 倒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陆依依不好看,那全天下就没有美女了。 他震惊的是,姐姐的这声“爸爸”。 陆依依的穿搭充满着女性魅力,那件吊带露肩的包臀长裙展现出精致的锁骨和圆翘的臀部,紧身的剪裁勾勒出完美的身体曲线。 西瓜真心地翘起了大拇指。 “希望你也能够像我配合你一样配合我。”陆依依淡淡说道。 “你再意思意思,我肯定也够意思。” 这痞子真会得寸进尺。 陆依依白了他一眼,冲着陆墨墨喊了一声: “你们回去,我走走。” 柔软的小手随即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两人手掌相贴,手指交织缠绕,柔软而有力地握紧。 “姐,奶奶让我来接你们回家吃饭……” 陆墨墨苦着脸,接不到人,回去必定一顿责备。 “让老太婆等着。”西瓜头也不回地冲他摆摆手。 两人的步伐,仿佛是两个相互扶持的行者。望着他俩的远去,陆墨墨的心开始凌乱。 ------------ 第四章 非常厉害的人 天空灰亮灰亮的,在街旁霓虹灯的映照下闪烁着斑斓的色彩。 最耀眼的自然是那直指夜空的“丰盛大厦”,被灯光镶成的轮廓在每个地方都能看到,是苏城最骄傲的标志性建筑。 “宝贝儿,你在几层办公?” “九十九。” “跟你臀围一样。” 陆依依不说话,狠狠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却仿佛掐在了一块死肉上,西瓜一点疼痛的反应也没有。 “你是怎么把方块三变成大王的呢?” “给我揉揉就告诉你。” “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原来,不是一块死肉,他也会痛的。 “你是怎么知道我被人监听监视的呢?” “能不能在你胸口上纹一只西瓜?”西瓜答非所问。 陆依依美目一瞪,狠狠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那样的话,你就只能是我睡了。” 陆依依气到不行,见已走远,奋力地抽回手——给他的面子已经足够多了。 蓦地! 西瓜猛力一拉,将陆依依抱在怀里,张开双臂紧紧护着她,仿佛要把她塞进自己的胸膛里。 真是过分! 陆依依气极,正要训斥,后面的摩托车贴着西瓜呼啸而过。 一道血注自他的臂膀处溅射而起。 陆依依面色突冷。 西瓜反倒心头一松,算得刚刚好,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脱身。 嘎吱! 摩托车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地停在了两人面前。 一个戴着头盔的男子从后座上跳了下来,指尖擦着匕首上的血迹,冷笑着走来。从他那轻盈的步伐中不难看出,是个练家子。 “什么人?”陆依依冷喝。 那人冷哼一声,不说话,一个箭步冲上前,提刀就刺。 陆依依一把将西瓜推开,一个侧身躲过,刚要反击,那人手腕一翻,改刺为削。手法娴熟,快若闪电,陆依依没料到他的动作奇快,想要躲避,已是不能。 眼看着她的左臂就要被削断—— 忽然那人的后领被抓住,一股强大的力量自身后传来,他摔了个四仰八叉。 陆依依跟着上前踢飞了他手里的匕首,八厘米的高跟狠狠戳在了他的命根子上。 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痛苦抽搐。 “宝贝儿,身手可以啊!就是有点狠。” 摩托车手见状,一个甩尾就想开溜。 说时迟那时快,西瓜猛冲上前,一个飞扑拉下车,“嘎嘣”一声脆响,掰断手臂。 “你也不赖。” “mua!” 陆依依倒吸一口凉气,这人,给他点颜色就开染坊。 头盔摘下,露出一张陌生的脸来,尽管车手疼地呲牙裂嘴,却是一声不吭。 西瓜冷冷一笑,扯开他的衣领,胸膛上,果然如他所料,纹着一只巴掌大的蜘蛛。 “什么人?”陆依依侧目看向西瓜。 “他们的老大叫杰夫罗卡,掌握着北亚百分之三十的经济命脉,江湖人称财神爷。”西瓜如数家珍。 对于杰夫罗卡,他再熟悉不过了,曾经的数千亿家产就是从这个人的手里靠着一张红心A夺回来的。 “你认识杰夫罗卡?”陆依依吃了一惊,他还真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痞子。 自知说漏了嘴,西瓜撇撇嘴不搭腔,踩着摩托车手的胸膛喝道: “You can not do whatever you want in China!” 然后转头让陆依依报警。 陆依依一脸震惊地望着他。现在的痞子都这么高级了吗?或者他是进口货,居然懂英语? 虽然对他颠三倒四的说话腔调一直嗤之以鼻,可见到他的手臂汩汩冒着血,心头依然一疼,顾不上是否走光,从自己的裙摆处扯了一块布料为他包扎。 “值了。” 瞅着若隐若现的大腿根,西瓜“嘿嘿”傻笑。 “什么值了?” 陆依依抬起头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又羞又气,一把将他推倒。 “不管你了。” 西瓜苦笑摇头,站起来的时候,故意“啊哟”叫出声来。 陆依依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扶住,这才察觉又上当了,面孔一板,怒道:“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好玩?” 西瓜自然听出了话中有话,装傻充愣,一阵傻笑。 “嘿嘿嘿!”陆依依学着他的腔调笑,搀扶着他来到医院,处理好伤口出来时,正好七点。 “糟糕,要迟到了!”她面色一变。 不论是谁,没有请示而晚餐迟到者,罚款一百万。 从规矩制定至今,还没有谁敢违反过,她是第一个。 “不就一百万么?算我的!你先给我垫上!” 陆依依恨不得拔掉他的舌头,这人说话总是这么不着边际。 遥望着夜空下丰盛的轮廓,忽然想起那年的那个夜晚,江边倚栏,深情相拥。 “张乘风,你在哪里……”她喃喃自语。 “我在这里啊!”西瓜一阵坏笑。 “你滚啊!”陆依依跺脚,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点好印象瞬间一扫而光。 “给我张没钱的银行卡,我去给你弄钱来。不就一百万么?分分钟的事!” 陆依依摇头苦笑,却还是把一张银行卡交给了他。 不为别的,只因为刚才他救了她。 “这里有一百三十万,你拿去买些营养品,算是……答谢你的救命之恩吧。” 狠狠亲了一口银行卡,西瓜哈哈大笑:“真聪明,这点小心思都让你看出来了。” 陆依依嗤之一笑。 “好像有点疼……啊哟!我会不会疼死?不行,我得再去找一下医生。” 说罢,一溜烟往医院跑了。跑出十米,忽然又转过身来。 “六月!”西瓜突然大喊。 陆依依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巡视四周,并无其他人。 “臭西瓜,是在叫我么?”她又好气又好笑。 “西瓜很甜的!” 陆依依彻底无语。 西瓜噘嘴隔空吻了一下,如夜猫一般窜进医院,又后门溜出,直奔停机坪,坐上了等候许久的直升机。 陆依依只能摇头。神经兮兮,莫名其妙!不过,六月这名字还是蛮好听的…… 直升机上,除了驾驶员,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穿西装的陈浪,另一个是齐耳短发休闲装的孟玥。 “故意的?”陈浪盯着西瓜的伤口。 “不然大哥怎么来这里?”孟玥笑言。 “妻管严?”陈浪苦笑。 “见一面捅一刀,看来大哥不是被戳死,就是被闷死。”孟玥微笑。 “什么叫闷死?”陈浪大惑。 “93.8,73.6,不被闷死才怪。”孟玥抽了一下鼻子。 “什么鬼?” 孟玥耸耸肩。 陈浪侧目看向西瓜:“你在测量什么?让我来就行,何须劳您大驾?” 西瓜只有苦笑摇头。遇上这两个人,是幸福,也是不幸。 忽而面色凝重起来。 “三妹,你下机送依依回家,我和二弟去去就回。” 孟玥接到通知心急火燎地刚上飞机,闻言一头雾水,三人行从不分离,今天什么情况? “我不认为艾丁真心约我切磋。” 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明,孟玥点头会意,正要下机,忽然想起还有要事叮嘱,拽了拽西瓜的衣服,示意他下车。 风雨同舟十年,三人的友谊已远远超出了兄妹的感情,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够当面说的? 西瓜本不想下飞机,可见到孟玥的脸色十分严肃,知道事情一定很重要,拍了拍陈浪的肩膀,说了声“等我一下”便跳下了直升机。 陈浪竖起耳朵仔细听,可耳边除了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之外,什么也听不到。 “大哥,要赶不上了。” 说着,陈浪从直升机上跳了下来,快步走过去。见到西瓜轻轻拍了拍孟玥的脸,听到他说了三个字“不会的”。 “搞什么地下情啊?”陈浪笑道。 西瓜没说话,只是淡淡一笑,随即上了直升机。 这很反常。 瞥了一眼他的背影,陈浪陷入了沉思。 四十分钟后,江城。 前方辉煌的门庭上紫红色的“江市豪”三个字被一串快速闪烁着的彩灯围绕着,在夜空中格外醒目。 地下三楼,一场豪赌正在举行。 赌桌上,坐着四个人。 君豪集团总裁赵文,西亚巨商艾丁,丰盛集团副总裁贾清和一个默默无闻的平头眼镜小兄弟。 见到西瓜,眼镜兄弟立马起身,双手垂直,弯腰九十度,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大哥。” 西瓜点点头,道了声“辛苦”。 “辛苦倒不辛苦,就是心疼。你迟到十分钟,他已经输五百万了,我看你是很难机会翻本了。” 艾丁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哈哈笑着起身。 “没关系,就当请诸位喝茶了。” 坐下。 伸手。 陈浪立即递上雪茄点上。 喷了口烟,西瓜挥挥手:“开胃结束,上大餐。梭哈!” “还没发牌你就梭哈?乡巴佬,会不会打牌?”赵文的眼中充满着鄙夷。 “你们早点输完,我早点睡觉。” 西瓜抖了一下烟灰,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赵文满脸怒火,看着他牌桌上也不过剩下七百万,心想着这会儿是手气旺的时候,正好可以抄了他老底,二话不说迎头跟上。 艾丁疑惑地看了西瓜一眼,心想这小子的风格怎么突然大变了样,出于试探,跟了一把。 贾清见状,也毫不犹豫地跟上。 谁都对这局充满着刺激。 发牌结束。 有人欢喜有人愁。 10、J、Q、K、A,西瓜顺子,第一把,他赚了两千一百万。 “梭哈!”他喷了口烟,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我就不信邪!”赵文冷喝一声,甩出筹码。 见贾清犹豫不决,他怒道:“上啊,弄死他!” 西瓜冷笑:“猪鼻子里插大蒜,装什么象?你没那么多钱,早点回家抱老婆去。” 心里恨不得掐死他。贾清啊贾清,你输来输去还不是输老子的钱? “没钱我借你!”赵文怒喝。 许是受不了这冷嘲热讽,又或者听到赵文借钱给他,贾清咬咬牙,再玩一把。 艾丁财大气粗,眉头都没皱一下。 发牌结束。 贾清直接瘫倒,赵文面色铁青。 艾丁两个对子。 10、J、Q、K、A,西瓜又是顺子。 西瓜抖着二郎腿,喷了口烟,看着陈浪,哈哈笑道: “要是再赢,有人不高兴喽。梭哈!” 陈浪微微一笑,西瓜赢得越多,他越高兴,而艾丁,今晚输再多也不会心疼。 他知道西瓜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任何人只要稍微有一点动静都会被看在眼里。于是左手放进上衣口袋,做出准备随时动手的样子。 不见兔子不撒鹰。他在等,等一个属于他的机会。 “别乱动哦,我兄弟很不好惹的!” 西瓜抖了抖烟灰。 艾丁示意不要轻举妄动,今晚,他再怎么输,钱都是他的。 赵文忍气弃权。他已经把一个月的盈利输光了,回去不知道怎么向老父亲交待。 贾清更是汗如雨下,原先还能仗着有几个小钱抖抖威风,现在只担心明天怎么圆谎。 艾丁撇撇嘴,跟上第三把,神情依旧坦然自若。 发牌结束。 他三张K。 10、J、Q、K、A,西瓜第三次顺子。 赵文和贾清彻底傻了眼,这家伙怎么每把都是好牌? 这时,艾丁笑着站了起来,慢条斯理的说道:“按规矩,出老千是要剁手的。” “他出老千?”赵文猛地跳了起来。 贾清也一下子来了精神,仿佛输掉的钱就能追回来似的。 西瓜不慌不忙,依旧抖着腿,抽着雪茄。 “因为红心A在我这里!”艾丁冷笑,“一副牌怎么可能有两张红心A?”衣袖里抖出一张牌来,往桌上一拍。 “啪”!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非常提气。 可是,赵文和贾清瞬间傻眼了。 就连艾丁自己也呆了一呆。 哪里是什么红心A,分明是一张方块三。 西瓜哈哈大笑,拿起支票狠狠亲了一口,“谢谢诸位,下回皮痒再约。” 话落,在陈浪的护送下扬长而去。 “这王八犊子哪里的?我要弄死他!”赵文恨得咬牙切齿。 “一个非常厉害的人。”艾丁的目光充满着杀机。 “不能就这么放过他!”贾清心疼输掉的钱,要是被陆依依察觉,会把他大卸八块的。 “猜猜他会不会回来?”艾丁意味深长地一笑。 ------------ 第五章 输给了人性! “上了个厕所,该不会以为我走了吧?” 西瓜哈哈笑着推门而入。 赵文和贾清面色一变,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去而复返。 倒是艾丁坦然自若。已经重重设防,纵然他有飞天遁地之术,今晚也在劫难逃。 “我还纳闷,你今晚胃口怎么这么小。”艾丁哈哈一笑,与他热烈握手。 “难得见面,多和老朋友叙叙旧。”西瓜淡淡一笑。 艾丁打了个哈哈:“那小弟只好舍命陪君子喽。” “不怕我赢光你的钱?” “那也得有命花不是?” 两人各怀心思,相拥大笑。 一番寒暄,落座发牌。 西瓜的脸上挂着阴冷的笑容,一改刚才的打法,时而掩牌,时而下注,时而唉声叹气,时而哈哈大笑,装腔作势,一来二去,筹码越堆越多。 贾清红了眼眶,牌面上,他已拿到了三张A。而桌上,已经加注到了十亿。 他有极大可能连本带利赢回来。 可是,他已经身无分文。 想要赢下这局,除非一种可能。 他咬着牙,似是在做激烈的斗争,忽然从随身皮包里甩出房产地契和股票,大吼一声: “这是丰盛在苏城的房产和一批股票,价值两千亿!今天我把命押上,跟你赌这局!” 赵文摇摇头,牌再好,也不玩了。他已经没有钱可以再输了。 这也正是贾清所希望的。赢了十亿,他就可以把这个窟窿填满,顺带还能赚点。 “陆萍真是瞎了眼睛,居然让你升任副总裁。”西瓜冷笑,“你以为三张A很大么?” 艾丁犹豫了。 毫无疑问,贾清的底牌是A。他要想赢,只有一种可能,底牌是红桃K,凑满一副皇家同花顺。 而西瓜也有赢的可能,如果他的底牌是黑桃K,他将生吃两家。 可是,他绝对不可能有黑桃K。 因为这张牌已经被他偷偷撕掉了! 就算他再怎么偷天换日,也绝对不可能把一张撕成粉碎的牌变得完好无缺。 所以,这局,他稳赢。 短暂的思考后,他押上了全部身家,包括M国父母的房产。 “这样不好。”西瓜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 “该不会玩不起吧?” 贾清冷笑,想用激将法逼他出手。毕竟,没有人会嫌钱多。 西瓜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狠狠地戳在贾清脸上,看的他心里没来由得一抖,突然微微一笑。 “我要求封牌。” 贾清冷笑,看来他也已经没钱加码了。 西瓜拍了拍陈浪的肩膀,出门打电话要钱。 陈浪板着面孔站在桌前,如狼似虎地盯着现场的每一个人。 谁要是靠近,他的枪可不认人,包括艾丁。 在与陆萍简短的做了个沟通后,西瓜推门而入,在贾清脸上淡淡一扫。 他整了整领结,淡淡道:“我已经叫人去筹钱了。两千亿没问题,艾丁,你要是输了,把命留下。” “也许是我要你的命?”艾丁笑笑。 西瓜嗤笑一声,摊开底牌。 竟然真是黑桃K! 陈浪大松一口气,那颗跳到喉咙口的心脏终于落了下去,所有的等待和忍辱负重在这一刻通通化为了两个字:值得。 贾清眼前一黑,“哗啦”一声,倒了下去。 艾丁面色苍白地瘫坐在椅子上。他怎么也想不通,这张黑桃K是哪里冒出来的。 “你以为撕掉的是黑桃k?”西瓜冷冷一笑。 艾丁下意识地从口袋里翻找碎片,果不其然,真是方块三。 “你偷我牌?” 他咧着嘴,欲哭无泪,如果第一次被耍叫做失手,那么这次,简直就是愚蠢了。 “你应该说,我偷了你偷的牌。” “夺”! 匕首插在桌上。 “是你自己动手呢,还是我帮忙?” 艾丁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问你一件事情,老实交代,你的命我可以不要。”这才是西瓜的真实目的。 “你说。”见到还有回转余地,艾丁忙打起精神。 “我朋友告诉我,陆依依的公寓里安装了探头,她的每一件衣服上也安装了窃听器。要我来查一查这件事情究竟是谁干的?我一点头绪也没有,今天你落在了我手里,就当个替罪羊吧。” 话落,做出一副要打电话的样子。 “不是我干的……”艾丁赶忙辩解。 “你化名金德贵和丰盛做生意,背后收买保安和保洁,夜晚潜入公寓安装探头,保洁安装窃听器。我说的对吧?” 做生意是真,至于后面的全是猜测。 可艾丁却一脸惊恐。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山本兄弟也参与了……还有……还有……”目光向他旁边的陈浪投来求助的目光。 “你们想干什么?”西瓜的刀尖戳到了他的喉咙。 “山本兄弟说,想弄些照片和视频,威胁陆依依交出丰盛,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让陆依依给他们兄弟俩每人生一个儿子……” 西瓜勃然大怒,老鹰捉小鸡似的将艾丁提离地面,厉声喝问:“照片和视频在哪里?” “在……在……”艾丁被掐的快要喘不上气来,右手颤颤巍巍地指向一旁的陈浪。 西瓜微微一愣,下意识地侧头看去,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了他的脑门上。 “你……?”他怎么也不相信,同生共死的兄弟有朝一日会出卖他。 “是我。”陈浪平静的回答。 “怎么才能让我不死?”他的武功西瓜清楚,真要打起来。自己绝难有胜算,况且现在他有枪。 陈浪冷漠地摇摇头:“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得到依依。” “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要杀掉和你出生入死的战友么?” “你不也曾经为了小玥差点死掉?”陈浪冷笑。 “所以你就监听监视?” “知道她什么时候来大姨妈么?知道用的姨妈巾是什么牌子么?知道什么时间是她的生理危险期么?甚至,我还知道她的屁股上有一个痣。”陈浪哈哈大笑起来,脸上的肌肉不停抖动。 “依依不会屈服的。”西瓜摇摇头。 “我这里有一T视频,都是没穿衣服的。如果她反抗,你猜猜会引起怎样的风暴?”陈浪扬了扬内存卡,眼神里充斥着血丝,这一刻,他等待得太久太久了。 “踏马废什么话?一枪蹦了他!”艾丁不耐烦地咆哮。 陈浪冷冷瞥了一眼。 看见他杀人的表情,艾丁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脑子里开始盘算斩草除根的计划。 就在陈浪冷眼斜视的瞬间,西瓜动了。 陈浪的反应也是快若闪电。 电光火石的瞬间,谁也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只闻一声枪响。 “嘭”! 一股血注从西瓜的脑门上溅射而出! 陈浪狞笑的脸在他的脑海中由清晰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西瓜瞪着他,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这是他最好的兄弟,十年的生死相随,无数的枪林弹雨,在这一刻,却化作了一颗射向他的子弹,终结了两人血浓于水的友谊。 嘴角扯起一抹鄙夷,随着眼前一片黑暗,嘲笑在脸上凝固…… 艾丁头也懒得抬,赶紧收拾桌上的赌资。今晚,他赢了个盆满钵满。 “嘭”! 枪声响起。 艾丁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软绵绵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紧接着,一刀解决掉冲过来的保镖,抬手一枪干脆利索的又放倒一个。 踩着艾丁和保镖的尸体,陈浪冷笑着走到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贾清面前。 “别杀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能出卖丰盛,也能出卖我。” 话落,抬手一枪。 贾清的额头现出一个血窟窿。 而后,他缓缓转头,冷峻的目光射向赵文。 眨眼间连杀五人,赵文的心缩成一团,见他举枪对着自己,面色煞白,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你看到了什么?”陈浪冷冷问道。 “出千引发争斗……然后……火并……同时中枪……”大脑已不受控制,一切凭着本能机械回答。 陈浪满意地点点头,一边收拾赌资一边说道:“最后这局就你没下注,给个说法?” “我……我……都输光了……” “你不还有君豪么?” 陈浪冷笑着走过来,一把拎起还在筛糠的赵文,像丢垃圾似的扔在墙角。 “写个欠条给我。” “我……我……” 赵文虽然恐惧,却也清楚眼前的这头狼胃口一定很大,这欠条万万写不得,情急之中推脱没有纸和笔。 陈浪冷冷一笑,从西装内口袋取出一份协议,里头赫然写着:君豪集团CEO兼总裁赵文因欠下两千亿赌资,无力偿还,现将公司房产和股票全部抵押,此后两清。 “不不不……” 赵文汗如雨下。真要是签了名,陈浪不杀他,回去他老父亲也会一刀剁了自己。 “吧嗒”一声,陈浪打开了保险,黑洞洞的枪口戳上了他的额头。 “签……我签……”赵文吓得面色如土。 有了这份协议,不怕他出卖自己。陈浪十分满意,不再理会他,提着皮包踱步而出。 赵文暗暗松了口气,心想虽然失去了所有,总算保住了小命。 一口气还没叹完,陈浪忽然又回过头来。赵文只道他变卦,“啊”的一声大叫,吓的再次瘫倒。 “听说,陆微微在追你?” “呃……” 该怎么回答?赵文不明白他的用意,支支吾吾了半天,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尽快和她结婚,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啊?”赵文脑子瞬间短路。 纵然他脑筋再活络,也猜不透陈浪究竟想干什么。 “西瓜已经死了,以后见了我,要叫西瓜!叫错了的话……”陈浪扬了扬手里的协议。 赵文的脑子飞速旋转,忽然恍然——怪不得一直找不到人,原来他改名叫西瓜。 看来这头狼,不仅要吞尽财产,还要抢夺人家妻子! “西瓜在上,今后听从调遣,鞍前马后,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赵文当即跪下,额头撞地,“咚咚”作响。 “进了陆家,要配合我,给我掩护,听我命令,知道吗?” “知道,知道……”赵文头点得如小鸡啄米。 陈浪这才打开门。 “来人!装袋沉江!” “是,大哥!” 屋外进来十个黑衣汉子,将五具尸体装入麻袋,放进石块,最后口袋扎紧,两人抬一具,由后门出,吭哧吭哧地甩入改装的面包车内。 陈浪和赵文跟在后面直达江边。 夜幕下,一艘小船从芦苇荡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钻出来。 黑衣汉子将五个麻袋抬上小船,陈浪朝着五具尸体又各补了一枪,这才让船夫把船开到江心。 “放心去吧,依依我会照顾好的。以后的清明节,我会和依依带着我们的儿子给你上坟。” 陈浪哈哈大笑,多年的压抑终于释放。 ------------ 第六章 陆家不是那么好近的! 易容成西瓜的相貌并不难,他早有准备,至于模仿声音,三年前就已练得炉火纯青。 叼着雪茄缓缓转过身来,他冷眼怒视着赵文,喷了口烟圈,挥手喝道:“开胃结束,上大餐。梭哈!” 言行举止,一个“绝”字,恍若西瓜重生,当场把赵文看得呆住了。 但陈浪还是有点担心。孟玥是个心细如发的女人,又和西瓜走得非常近,再小心谨慎也很难不让她察觉到蛛丝马迹。 所以,这个女人必须死。 原本想用西瓜的手机打个电话引她出来再伺机下手,可陈浪发现手机里的密码居然改了,试了几次都解不了锁。 事情有些蹊跷。 每次外出,为防止被别人定位,西瓜都会把手机交给他,而他也早已破解了密码。 什么时候改的? 为什么要改? 陈浪下意识地警觉起来,他很想扔进江里,但是没了西瓜的手机,两千亿就得不到,更重要的是,很多东西都需要用到这部手机。 “陈哥……” 赵文想说几句讨好的话,忽见陈浪怒目圆瞪,猛然惊觉喊错了称呼,想也没想,抬手给了自己一个重重的耳光。 “大哥……要不要小弟派些人弄死那臭娘们?” 陈浪收回杀人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这个女人鬼精的很,容易打草惊蛇,要杀她,只有出其不意。 不过眼下,他必须尽快去见陆萍,只有通过了她的信任,才能掌控丰盛,才能让陆依依在床上躺平。毕竟,他精心筹划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得到这个女人。 回到苏城的时候,正好凌晨零点。 距离陆家还有2.6公里的时候,前方警灯闪烁,实行交通管制。 陈浪注意到,道路两旁张灯结彩,路中央,一条崭新的红毯向前延伸。 这是前往陆家的必经之路。 扣扣扣! 警察敲了敲车窗。 赵文探出半个头来。 “哟!这不是赵总吗?这里交通管制,请绕道。” “有什么重要人物来吗?”赵文沉声道。 “按陆奶奶吩咐,接大姑爷回家。” 搞这么大阵仗?赵文抽了下鼻子,还以为是哪个大人物造访呢,不知自己娶微微的时候会不会有这个排场? “你们可以下班了,后面坐着的就是。”赵文心虚地回答。 陈浪懒散地靠在汽车后排,抽着雪茄,吞云吐雾,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警察有些蒙圈,怎么那么面熟……这不就是上个月被拘留十天的西瓜么?他是陆家大姑爷? 慎重起见,他立即将情况上报给王局。 听到西瓜到了,王文元松了口气,风尘仆仆来相见。 陈浪哈哈一笑:“王局亲自迎接,西瓜受宠若惊。” 王局讶然道:“怎么,去了趟江城说话变得文绉绉的了?” 陈浪暗骂自己疏忽大意,既然想到了面容和声音,怎么把说话的腔调给忘了。当下打了个哈哈掩盖过去,拉着王局坐进车里,有他在,事情会简单很多。 “不管多少,如数上交,这是规矩。不然,今晚的洞房花烛恐怕要在拘留所里过了哦。” “那我得问一下老佛爷。”陈浪笑道。 “吓我?” “不是吓你,是你拿不动。” “多少?” “如果一张张铺开的话,可以遮住苏城的天空。” 看到王文元一脸惊愕,陈浪拍了拍肩膀,笑道: “当年被黑熊帮追杀,若不是你,不会有我。放心,我有数的。一百亿拿去,上交还是留着慢慢花,你看着办。” 知恩图报应该是西瓜的性格,虽然有些不舍,但出于大局考虑,陈浪不得不这么做,仔细想想,好像也没有什么出纰漏的地方。 不过有一点他却忘了。西瓜每一次赢来的钱都会一分不少的上交,这也是他为什么牌技高超却身无分文的原因。 王文元从惊愕变得疑惑。不敢相信这话居然能够从西瓜嘴里说出来,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西瓜么? 但是他又很快从疑惑中解脱出来。毕竟,西瓜年纪也不小了,藏点私房钱留给下半生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他为苏城做的贡献已经够大了,终究人无完人,没必要较那么真。 “后面打算怎么做?” “尽到丈夫的责任,做好陆家掌门人,为丰盛开辟海外市场,给苏城多做贡献。” 陈浪喷了口烟,微笑着补充一句,“以后免不了要多多打扰,还请王局多多关照。” “原来你的心里藏着世界。”王文元竖起大拇指,疑虑一扫而光。 有了王局的带路,一路上果然十分顺利,很快便到了陆家大门口。 刚下车,礼花鞭炮齐放,苏城的夜空瞬间披上了五彩的嫁衣。 门口,分站着十名人高马大西装革履的猛男,见到陈浪走来,整齐划一的鞠躬,高声喊了一声:“姑爷好!” “好……都好……这弄的……怪不好意思的……” 尽可能的模仿西瓜的言行举止,陈浪哈哈笑着踏进陆家的大门。 门眉上,两盏大红灯笼高高挂,门两边,贴着一副对联:女嫁男婚欣大喜,花开果结庆良辰。 他点点头,喊了句“一定”。 “滴滴滴……” 门口的警报突响。 陈浪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后退,警报解除;跨进,警报再次响起。 他哈哈笑着掩饰尴尬,同时有意无意地瞥向身后的赵文。 赵文摇摇头,和他一样,他也是第一次来陆家。 陈浪瞬间感到头疼,可又不能发作,只好装作好玩的样子,退退又进进,触发的警报响个不停,同时哈哈笑着,连连说着“好玩好玩”,引得保镖纷纷皱眉。 虽然他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但他知道,警报一响,陆萍一定会派人出来。 果然没多久,一个女人穿着红色旗袍,在两个年轻女孩的带领下款款而来。 这容貌,这身材,陈浪差点以为陆依依来了。等走到近处,他这才看清,虽然这女人容貌精致身段婀娜,但岁月的痕迹却是掩盖不了的。 “妈!”为博取第一印象,陈浪抢先开口。 如他所料,来人正是陆依依的妈妈——洪倩,在嫁入陆家前,是世界排名前三的模特。 “姑爷,好玩么?”洪倩的声音很好听,可她说话的语气很冷。 “白天我还是一个无赖痞子,晚上却成了陆家大姑爷,想想就美啊!”陈浪哈哈大笑。 为了模仿的更像,他甚至唱起了歌:“我得儿意的笑,得儿意的笑,笑看天上馅饼掉……” 洪倩额前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语气也更冷了:“把东西下了!赶紧的,都在等你!” 陈浪装作没玩够的样子叹了口气,把枪和刀具交给门口的保镖,刚踏进大门,警报声又响了。 “手机呢?你跟我开玩笑是吧?”洪倩目光一凛。 “所以,我就不愿意来这里,搞得像看管犯人似的。” 陈浪嗤之以鼻,心里头暗吃一惊。这陆家果然不是那么好进的,太严格了,警报要是再响一次,他的身份恐怕要露馅了。忽然想到身上还装有窃听器,为防万一,也只好取下。 “你是入赘的女婿,不是让你做特工!”洪倩的眼神能杀人。 “正因为这份小心,我才能活到现在。妈,请你理解。”陈浪的掩饰不能不说巧妙。 洪倩“哼”了一声,说了句“跟我来”,转身往前走。 “妈,你等等我……妈……好妈妈……” 陈浪快步跟上。基本上,走三步喊一个“妈”,不要钱的好话使劲往外蹦。谁不爱嘴甜的姑爷,洪倩绷紧的脸上终于渐渐有了一丝笑容。 走进大门不远,是条水泥路。路的两旁,穿着红色旗袍的年轻女孩各持一盏红灯笼有序排开,蜿蜒绵亘,闪闪烁烁,恍若直伸天际。 再往前走,是一片葱郁的林木。幽翠的林木中夹杂着一条碎石小径。小径尽处,是一座石拱桥,过了桥,便来到了一座庄院前。 庄院四面高墙,庄门大敞,灯笼高挂。入内不远处,矗立着一座屏风,屏风上篆刻着“华堂”两个大字。 绕过屏风,后面却是一片万紫千红,一条小径蜿蜒隐没于花海中。 穿过花海,放眼望去,五步一座楼,十步一座亭,长廊如带,弯弯绕绕,迂回曲折。 这哪里是家,分明是一个皇宫啊!陈浪暗暗惊叹,要让他一个人来,十有八九会迷路。 经过长廊,前面出现一个大池塘,池塘中央有座亭台,一座飞桥将它与小径相连,塘中莲叶接天碧,荷花点点红。 “妈,我的宝贝儿呢?我的新娘子呢?陪我睡觉的女人呢?” 洪倩冷冷道:“正经点!惹老佛爷生气,扒你的皮!” 之前听西瓜说起过老佛爷,说这个老太婆脾气古怪行为乖张,看来见面要小心应对,不能露了马脚。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来。 “妈,陆依依呢?我想她了。” 洪倩嗤笑:“才几个小时没见就想她了?” “新婚燕尔嘛,你懂的,妈妈,好妈妈呀!”正经话没到两句,陈浪又开始不正经了。 后面默默跟随的赵文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要是拿不到奥斯卡,简直天理不容。 “沐浴化妆更衣,等你过了老佛爷这关,她才是你的人。” 语声稍顿,忽又回过头来,微微一笑补充了一句,“下手温柔着点,别没轻没重的。” 陈浪“嘿嘿”一笑,想起陆依依曼妙身姿,顿时热血上涌。 这时候,听得引路的女子低声说了句:“夫人,姑爷,到了。” ------------ 第七章 计中计 蝉鸣阵阵。月朗星稀。 大大的囍字贴满了蜿蜒的长廊和迎风飘舞的大红灯笼上,远远望去,恍若一条腾飞的火龙,与夜空中皎洁的月光交相辉映。 最东面的厢房,是陆依依的婚房。 屋里的家具也已焕然一新。 左侧一个书架,右侧床前添了张披着红绸的小圆桌和两把圆凳,床尾一侧摆着梳妆柜,小圆桌上点着一对龙凤红烛,将不大的屋子照的亮堂堂一片。 床沿儿上,新娘端坐着,一身蚕丝红衣蒙着盖头,酥胸微露,起起伏伏。 陈浪瞬间丢了魂,撇下未来的丈母娘,转身快步进屋,从小圆桌上拿起玉如意走到跟前,轻轻挑起那片红绸。 洪倩冷漠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坏了规矩老佛爷可不高兴。” 陈浪虽然不高兴,也不敢造次,只得悻悻缩回手,临走前顺带过了把嘴瘾:“宝贝儿,不要着急哈!等我回来,带你飞。” 跟随着洪倩,陈浪穿过迂回曲折的长廊,一条青石板路笔直伸展。尽处,是一座建构宏伟的宅邸,左右是两座神态威猛的雄狮,在朱漆大门的上方,门顶匾额写着“议事堂”三个金漆大字。门口两侧,分站着四名西装大汉,个个腰板笔直,见到洪倩,原先一副彪悍英武态势立马换成了笑容,躬身抱拳行礼。 “擦!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戏呢!”陈浪大笑。 洪倩面无表情地做了个请势。 陈浪心知这一关不好过。江湖上早有传闻:老佛爷露面,阎王抖三抖。他随即收敛住放荡不羁,还没进屋,面色已变得凝重起来。 首次踏足议事堂,他屏息凝视,步步小心谨慎。地上,铺了厚软的地毡,墙上挂的画和装饰摆设,全是价值连城的珍品,看得人眼花撩乱。 “不久的将来,这里的一切,都将是我的!”陈浪暗暗道。 抬头望去。 台阶上有三个人。 右侧之人年在五、六十间,相貌俊伟,两鬓星霜花白,白衣飘扬,颇有点潇洒出尘的味道。只见此人负手而立,精光闪闪的眼睛紧紧盯着陈浪。 左侧那人身形粗壮,面相鄙俗,毫无吸引之处,可陈浪却隐约感觉此人面熟,仿佛在哪里见到过。 而端坐在居中太师椅上的,无疑就是老佛爷了。仿佛苍天眷顾,岁月并没有在八十的老太太脸上留下多少痕迹,虽是端坐着,体型却像标枪般挺宜,身披白色垂地长袍,雄伟如山,给人一种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气概。 “张乘风,为何这般怠慢?”右侧白衣男子的声音不急不徐,却沉稳有力。 陈浪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心里很是明白,今朝踏入议事堂,不是走出去就是被人抬出去。 一边回想着张乘风曾对他说过的点点滴滴,一边抬头拱手沉声道:“三字经已倒背如流,请查验。” 不等老佛爷开口,陈浪便一口气背诵了下来,紧接着,又倒背了一遍。“人”音落下,便再次拱手道:“若无异议,我洞房花烛去了。” 说完,抬脚就走。 他与这个老太婆接触不多,加之本就冒名顶替,一心想着速战速决,等生米煮成了熟饭,再慢慢蚕食陆家。 “且慢!” 陆老太低沉一吼,敞开的大门“嘭”的一声重重关上,陈浪心头微微一惊,多年的血雨江湖使得他转瞬间又镇静了下来。 “依依是陆家长孙,也是陆氏集团未来的继承者,你要娶她,自然不是背一遍三字经所能过关的。” 陆老太定定地注视着他,看得陈浪头皮发麻。 “说说你想怎样。”陈浪强装镇定。 “第一,从此退出隐龙军,加入陆氏。第二,从此改姓陆。” “不如把话说完。第三呢?”陈浪铁青着脸,就这两条,别说张乘风,就是他自己都无法答应。 “先答应了这两条,再谈其他。”陆老太依旧面无表情。 陈浪很想甩出最后的王牌,转念想到自己隐忍多年只为今朝,不能因一时冲动坏了大事。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便道: “我退出隐龙军多年,早无任何联系。至于张家,是他们先不认我的,也早已没有任何瓜葛。所以,姓张还是姓陆,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陆老太点点头,脸上露出一抹鬼魅的笑容,目光向右侧轻轻一瞥。 白衣男子面色凝重地捧着一个红色册子走到陈浪面前,沉声道:“第三,善待我女儿。若欺负她,小心你的骨头!” 原来,他竟是陆依依的父亲陆大海。 “把她肚子搞大了算不算欺负?”陈浪一脸坏笑,转身,昂首,挺胸,开门。 事情的进展比他预计的要顺利得多。 何止,简直出奇的顺利。 望着他消失的背影,陆老太露出一抹鄙夷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 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婚房时,陈浪已经迫不及待的脱下了衣服。监控视频里,他无数次地欣赏过陆依依凹凸有致的曲线之美,多少个不眠之夜,他都把她当做发泄的幻想对象。 如今,梦想就要成真。 这份迫切的喜悦让他有些昏了头脑。 突然! 红盖头掀开的那一瞬间,一道寒芒从新娘嘴巴里飞出。 近乎贴面的距离,让陈浪避无可避。 如果他足够的冷静,应该能够发现陆老太的蛛丝马迹。 如果他足够的淡定,完全有能力躲避这致命一击。 只是,他已没有如果。 飞针准确无误的穿过陈浪的咽喉,“叮”的一声轻响,没入门框里。 “陈浪,你真是该死!”陆依依冷笑。 他瞪着眼,眼睛里透着不可思议,捂着喉咙想说话,“咔咔”的发出两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怀里还没捂热的红册子“啪”的一声响掉了出来。上面写着这样一番话: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在婚书的最左侧,有老佛爷的美好祝词:百年好合。还写有新郎新娘的名字:张乘风、陆依依。 死前的最后几秒,他听到陆依依在打电话:“亏了玥姐的窃听器,陈浪已解决,我这便过来,西瓜怎样了……” 自以为天衣无缝,依依乃至整个陆家都将是他的囊中物,现在才发现,他实在太天真了。 红盖头飘飘荡荡,在空中摇摇摆摆地盖在了陈浪的脸上,却遮掩不住那双已经翻白了的鱼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