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番外 ------------ 1 第 1 章 “乔老师,你在看什么书呢?” 课间办公室内,女老师经过乔曦,随口与他搭话。 乔曦从书本中抬起头来。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五官柔和明晰,嘴角微微翘起,令人见之如沐春风。 “班上孩子的,她非要我看看,说是里边有一个角色和我同名。她还叫我抓紧时间背诵,防止未来某一天就穿书了。” 乔曦声音清浅温柔。 因为他的温柔,班上孩子们都不怕他,连纯爱狗血小说都敢与他分享。 “现在的孩子啊,鬼灵精怪的,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女老师漫不经心附和一句,手上已经打开了作业本批改。 乔曦也不在意,将那本名为《暴君心尖宠》的小说放到一边,开始备课。 这本小说他大概看了开头十几章。 讲的是一位嗜血暴君爱上了美貌贤臣,强取豪夺,追妻火葬场的故事。 和乔曦同名的那个角色是主角受的废物弟弟,一枚小炮灰。 废物弟弟是十八岁那年才被父亲认回来的私生子,童年一直在乡下长大。 他染了乡间习俗,举止粗鄙不堪,生得呆呆傻傻,又错过了读书的最佳时候,不可能成才。乔家人对他是嫌弃不已,只关在家里,当是多养了一只猫儿狗儿罢了。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暴君初登基后。 主角受乔大公子一直与大皇子交好,说白了,大皇子钦慕乔大,在追求他。 可大皇子在夺嫡争斗中败下阵来,被贬为庶人,幽禁府中。与他交往过密的人都要上刑场。 乔大自觉逃不脱。他不想死,哭着求父母想办法。 幸而他虽与大皇子交好,但一直待价而沽,并未实际帮过大皇子做什么。清算一时半会儿不会轮到他。 这给了乔家动手脚的时机。 乔家父母枯坐整晚,想到了一个险之又险但或许是唯一的办法。 书中乔曦与乔大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除了呆笨一些。只要不开口,无人能分辨两人。 于是乔曦便被换上了乔大的衣服,受到了父亲与嫡母前所未有的关照,吃好喝好还洗了个澡。 傻傻的乔曦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幸福之中。某日官兵来袭,果真将乔曦当做乔大抓了起来。 此前乔家从未公开过乔曦的存在,因此无人能想到乔家还有一个儿子,更不可能联想到顶包一事。 即便偶尔刑讯官员疑惑为何原本名动京城的才子忽然变得呆呆傻傻,也被乔家父母故意散出去的消息迷惑了判断。 ——说是被杀头大罪吓傻了。 新帝登基,清算如秋风扫落叶,残酷而迅速。 关押短短几日之后,没有再多确认,乔曦便被押解刑场,砍了头。 小炮灰就此下线。 到底乔大并未实质卷入大皇子势力,因而乔家没有多被牵连,只被贬官外放。 至于主角受等到风头过去,重新科考,崭露头角,夺得探花郎,名声大噪,与暴君产生这样那样的爱恨纠缠,就是后边的内容了。 乔曦自己就是同性恋,对学生看小众性向的作品并不见怪。 只不过书中有些内容还是不太适合高中生,乔曦决定下午找小姑娘好好谈谈。 合上备课本,乔曦有些困倦。 他的出租屋和学校有段距离,下午第一节又是他的语文课,干脆不回家了,在桌上趴着眯一会儿便好。 桌子太硬,乔曦随手抽出一本书垫在手臂下,刚好就是那本《暴君心尖宠》。 乔曦不在意,摘下眼镜,趴着闭了眼。 · “午时三刻已到——” 高亢的喊叫在乔曦耳边响起,将他从睡梦中吵醒。 迷迷糊糊睁开眼,乔曦发现自己正趴在一方脏污的台子上,面前里三层外三层围了数不清的围观群众。 围观群众们身上穿的衣服显然不是现代装束,短打、长袍、粗麻衣裳,是古装。 乔曦蹙眉。 自己这是在做梦吗? 围观的人距离乔曦太近了,以至于他们的讨论声清清楚楚地传入了乔曦的耳朵里。 “这人就是乔侍郎家的公子?” “是咧,叫什么乔晖的。我看这些官宦子弟,平时人五人六,死到临头还不是一样。” 乔晖……? 乔曦脑袋刺痛,想起来了,这不正是《暴君心尖宠》里面主角的名字吗? 围观群众仍在继续说话: “他犯了啥事儿?” “今天砍头的都是和大皇子勾结篡位的人,他肯定也是了。” 砍头? 乔曦一个激灵,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粗麻绳牢牢紧缚在背后,动弹不得。 意识到自己正面对什么情况后,乔曦额前瞬间渗出冷汗。 难道真的穿书了?还好死不死刚好穿到了炮灰原主被砍头的时间节点? “行刑!” 监刑官一声令下。 和乔曦同排跪着八个人,只有一个刽子手。他从最左边开始,手起刀落,一个头颅瞬间斩断。 血腥味弥散,乔曦心脏狂跳,用尽全力挣扎起来。 他是第三个!马上就要轮到他了! 但人力如何能挣脱掉五花大绑的麻绳,乔曦不停挣扎的动作只让他失去平衡,如仰壳乌龟般翻倒在了地上。 监刑官看见乔曦侧翻,眉头皱起,狠狠吼道:“犯人乔晖!你在做什么!藐视法场罪加一等,你想改判凌迟吗!” 在民主法治的和谐社会活了二十四年,乔曦从未像此时此刻这般惊吓害怕。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调动为数不多看过的小说内容,试图寻找拯救自己的办法。 他后悔啊,早知道就听班上姑娘的建议,把全文背下来再说了! 这一瞬间,乔曦想了无数种方案。 第一种方案,大叫自己是代人受过,自己不是乔晖,而是乔家的另一个无辜儿子乔曦。 但很快,乔曦便否决了这个方案。 先不说监刑官会不会相信。即便是信了,找来乔家父母对峙,他们也定然不会为自己证明,到时候罪加一等,他可不想被凌迟。 第二种方案,戴罪立功,如果他能喊出某个更大的犯首,说不定能赢得一线生机。 可是他根本不记得书中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还有什么办法…… 一定还有办法的! 刽子手已经斩掉了乔曦身边那人的头颅。 脚步声踏踏,刽子手来到了乔曦的身后,大刀高高举起。 忽然,周遭变得安静下来。 乔曦脑海中骤然浮现了书中简介上的一句话。 “乔晖欺君犯上,犯下死罪,却在行刑之前被发现身怀有孕。陛下得知,大喜过望,不仅赦免了乔晖死罪,还让他官复原职。” 这个世界观,男子可以怀孕。 乔曦心跳如擂鼓,他血脉贲张,如等待开奖的赌徒一般。 能赌吗? 只要搬出皇帝这个封建最高君主,在场所有人,即便不信,也要忌惮,自己就能多活一会儿,说不定能争取时间来思考更好的办法。 如果失败…… 可他还有别的办法吗? 乔曦此刻的心情,就像是考试结束铃声已经响起,面对最后一道不会的选择题,随便蒙了一个答案的学生,两眼一闭。 “你们不能杀我,我怀了陛下的龙子!” 乔曦为人温和,鲜少这般大喊,他的嗓子甚至都沁出了血腥味。 此言一出,果真如惊雷一般。 围观百姓骤然鸦雀无声。 监刑官呆若木鸡。 甚至刽子手都僵住了动作。 监刑官终于反应过来,大叫一声:“刀下留人!” 监刑官踉跄几步,跑了过来:“你、你!你莫不是疯了,你可是男子,男子如何怀胎!” 乔曦吞了吞口水:“大千世界,无所不有,大人怎能笃定男子不可怀胎?” 监刑官看着乔曦即便沾满血污仍旧熠熠生辉的双眸,竟真的犹豫了。 若是换了其他人来说,监刑官必定当做笑话,该杀还是杀了。 可眼前之人,是曾经名满京城的才子乔晖,从小聪颖,入宫做皇子伴读,几乎每日都能见到皇子。如果说他和当今圣上有点什么,并不是完全没可能。 那可是龙子啊! 就算是假的,也不该他一个小小监刑官做主,必得报告圣上才行。 “你可想清楚了,这事做不得假,本官现在就要禀告圣人,到时候再加一个欺君之罪,只怕连你的家族都要受到牵连。” 说完,监刑官赶紧提着官服,骑上马,径直入宫。 乔曦跪在原地,不为所动,反正乔家并不是他真正的家人,即便连累了,他也不在意,何况乔家人一点也不无辜。 底下百姓不料想能见到这样一场大戏,当即如热油入滚水,沸腾起来。 “男子怀胎?天下岂有这般咄咄怪事?” “估计是吓疯了,胡言乱语吧。” “倒也不一定是胡说,从前圣祖时期便有一名皇子生母不详,坊间传闻是男子所生吗?” 议论如风拂过乔曦的耳畔,他沉默不语,实际上脑中已想过无数脱身之法。 等监刑官回来,他的欺君之罪便板上钉钉,到时候只怕是无法落得斩首这般痛快的刑罚了。 为今之计,只能继续装疯,他记得古有法律,疯癫者杀人不偿命,不知道这本小说里的架空时代有没有类似的法条。 实在不行,他便胡乱攀咬官员贪腐罪状,他看过的十几章中,有提过太后母家旁支的小官收受贿赂之事。 大庭广众之下,百姓都听得清清楚楚,在事情真相大白之前,官府不敢堂堂正正杀自己。 多了思考的时间,乔曦便想出了不少转圜之法,就算待会儿欺君之罪下来,他也不怕了,债多不压身么。 监刑官这一去,直到夕阳西斜还未归来。 乔曦放下心来,午时已过,无论如何他都要等明天才会被砍头了。 乔曦身边的其他犯人已经被挨个儿砍了头。 看见身旁血流成河,乔曦在心中暗叹,果真是暴君啊。 乔曦靠胡言乱语逃过一劫,其他犯人不是没有心动的,但听见监刑官说罪加一等连累家人,他们也都打消了心思。 说到底也因他们心中有鬼,自知有罪,不像乔曦能够理直气壮为自己的生命豁出去拼一遭。 午后围观的人已经回去吃了晚饭,回来看,发现乔曦还跪在这儿没死。 百姓们啧啧称奇,还是头一回有人临上法场了逃过砍头的,都想看他最后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终于,大道尽头马蹄扬起飞尘,监刑官手拿圣旨回来了。 “圣旨到!所有人跪下接旨!” 围观百姓哗啦啦跪了一大片。 监刑官从马背上下来,打开圣旨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工部侍郎之子乔晖,身怀皇嗣,沐泽圣恩。着暂免刑罚,择日接入宫中,以待诞下皇子,再行定罪。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高呼。 潮水般呼喊之中,乔曦呆在了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 那皇帝,信了自己的鬼话? 监刑官指挥刽子手砍断乔曦身上的绳子,将圣旨递给他。 “乔公子,接旨谢恩吧。” 乔曦生涩地磕头:“草民……谢恩。” 监刑官凑到了乔曦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陛下还有一道口谕,要本官转告乔公子。” “什么?”乔曦魂不守舍地问。 监刑官清了清嗓子:“陛下说:‘他既然说怀了朕的皇子,那就接进宫来,让他生,若是到时候生不出来,凌迟处死。’” 乔曦:“……” 哦豁,他拿什么生。 ------------ 2 第 2 章 乔曦活了下来,成为大衍朝开国以来唯一一个上了法场还全须全尾回去的犯人。 因着圣旨宣乔曦择日入宫,他连刑部大牢都不用再待,脱了枷锁就乘坐马车送回了乔家。 乔家人已知悉法场上发生的事,诚惶诚恐站在门口迎接。 马车停住,乔曦掀开帘,探出身来,看见了眼前站着的乔家人。 为首的一男一女衣着锦绣,想必就是他在这个书中世界的便宜父母,乔老爷乔盛,与乔夫人赵氏。 乔老爷中等身形,瘦骨嶙峋,其貌不扬。 乔夫人保养上佳,肌肤雪白,但容颜普通。 他们见到毫发无伤的乔曦,心中五味杂陈,忐忑不安,不知是福是祸。 在马车上的这一小段时间,乔曦已想好了如何应对乔家人。 他打算尽量装作疯疯傻傻的样子,敷衍过去,反正过几日他便要入宫,之后和乔家人应当很难见面了。 乔曦眼睛闭上,再次睁开时,眼底的清明消失,变得懵懂呆滞。 “父亲,母亲。” 乔曦来到乔家二老面前行礼。 法场上的事,短短半日,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乔家附近站了许多的围观之人,看着这边的动静窃窃私语。 乔老爷不愿让人瞧了热闹去,赶紧招呼乔曦进屋。 一家人回到宅院中,乔老爷顿时沉下了脸色。 “乔曦,你可知你捅了多大的篓子!”乔老爷一拍桌子,“你给我跪下!” 乔曦不愿跪下,但又不好与乔老爷正面冲突。 于是他搬出了有效期为十个月的免死金牌,手摸着肚子,语气呆傻道:“可是我有宝宝了,跪不得的。” 说这话时,乔曦还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耳朵。 咳咳……为了生存,羞耻一点又如何。 乔老爷差点被他气了个倒仰:“你还敢说,你、你撒这个谎,是想要全家给你陪葬吗?” 乔曦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眨了眨眼:“可是我没有撒谎呀,我真的有了陛下的孩子,是真的!” 见状,乔夫人小声对乔老爷说:“看这样子,是彻底傻了。” 原本乔曦就有些笨拙呆滞,经过法场砍头一吓,更是变得疯疯癫癫。 乔老爷急得跳脚:“怎么办!如今要我们全家怎么办!他撒下这弥天大谎,十个月后,不,等不到十个月,只消入宫太医一查验,我们家便大祸临头!” 看着乔老爷狼狈的模样,乔曦心中暗笑。 推原主出去顶罪时,他们总没有想过还会有这么一天吧。 在回乔家的路上,乔曦已经想到了在皇帝面前的脱身之法,虽仍有风险,但或可一试。不过他不会告诉乔家人罢了。 乔夫人也知此事凶险,心中惶惶:“老爷,你可要想想办法啊。” 乔老爷本就心烦意乱,更听不得乔夫人在耳边叽叽喳喳,不耐烦呵斥到:“我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吗,你吵什么!” “要不然我们与他分割清楚吧……就说他其实是我们捡来的孩子,做善事养大,不料如今成了个疯子,犯下欺君之罪,要他自己去承担,不要牵扯我们家?”乔夫人想当然地提出一个法子。 乔老爷摇头:“愚蠢!今上威严不可欺辱,你当这样说就能万事大吉吗?” 夫妇两人正焦头烂额,忽然传来一道清凌凌的声音。 “父亲母亲。” 从后边走出来的是一名模样清俊、气质温和清冷的玉面少年郎。正是《暴君心尖宠》的主角乔晖。 见到他,乔曦不禁心头一震。 只因乔晖长了一张乔曦在原本世界的脸。 旋即乔曦想起来文中设定自己与乔晖相貌几乎相同。 他才恍惚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后知后觉自己原来还是和从前长得一样。 乔晖来到乔老爷身边,对他说:“父亲,请你写一封陈情书,言明小曦是因为受了惊吓,才变得疯癫胡说,并非有意犯下欺君大罪,他只是太害怕。他与大皇子来往不深,未曾参与过夺嫡谋划,请求陛下念在祖父年事已高,不忍白发人送黑发人,从轻发落吧。” 乔老爷惊讶:“这、这是要保他?” 乔晖坚定点头:“是。如今我们全家要活,就必须力保小曦。” “陛下为清除大皇子余党,杀了太多人。朝野上下必定有了怨言,只不过忌惮新帝,才不敢言语。” 乔晖徐徐说着。 “然现在出了个小曦,在全城百姓面前被吓得疯癫呆傻,又并未犯下实质的谋逆之罪,再加上祖父在官场上积攒的声名,想必陛下会稍加宽宥的。” 听着乔晖这番话,乔曦倒有些惊讶了。 这个名动京城的才子,果真不是草包。朝堂动向、君心民心,短短时间便分析得如此透彻。 只可惜乔曦也不是真傻,他听得出乔晖这法子背后的隐患。 亲亲相护,乔家力保自己,是应有之举,不会因此受到责难。如果陛下宽容,连带着乔曦一起放过乔家,那皆大欢喜。可陛下若非要找一个人出气,非要杀乔曦,那乔家此前做出的护子姿态,足以让官员们为他们一家说几句好话。 只怕到时候,死的还是乔曦自己,乔家顶多是被申斥几句便罢了。 算来算去,所有的风险,还是乔曦在承担。 个中利弊,乔老爷做官做老了的,被儿子一点拨,哪有想不明白的,当即同意。 只有乔夫人不明白,还在嚷嚷:“为何要保他,到时候牵连我们全家可怎么办!” 乔老爷叫她闭嘴,回屋里呆着,别再添乱。乔夫人愤愤离去。 交代完父亲,乔晖掉转脚步,来到了乔曦面前。 他表情柔和,看着乔曦露出了心疼的神色。 “小曦,你受苦了,我和父亲会想办法救你的,你别害怕。” 看乔晖一脸温柔善良,若乔曦真是原主那样的傻憨憨,只怕已经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可惜,现在的乔曦不吃这一套。 他无视了乔晖的话,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我好困呀,我要去睡觉了。” 说完,乔曦转向身边的一名仆人:“点灯带我回房间吧。” 仆人看了一眼乔晖,得到他的首肯之后,才点起灯笼,带乔曦回了他的房间。 乔曦的房间很小,在紧挨着下人房的一处偏僻小院里。 小院常年荒废,主屋都变成了堆叠杂物的库房,只堪堪收拾出东厢房给乔曦住。里边却也没多少好东西,散发着驱赶不尽的霉味。 天色已晚,乔曦不想闹出大动静,便将就着睡了。 第二天清晨,十几个太监侍卫浩浩荡荡来到了乔家,把睡眼惺忪的乔曦塞进马车,即刻启程前往皇宫。 马车来到宫门口,就不能再前进,所有人都要下车步行。 乔曦望着巍峨高耸的红墙,当真有种一入宫门深似海的诡异感慨。 “乔公子,请吧。” 年轻小太监嗓音柔和,对乔曦态度恭敬。 乔曦看他面善,不自禁与他攀谈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回答:“奴才名叫安和。” 乔曦笑着夸到:“安和,好名字。” 说完,乔曦便抬脚,规规矩矩走在了前方。 安和一怔,看着乔曦的背影,跟了上去。 不是说这乔家公子傻了吗,怎么看着不像呢? 走了很久很久,乔曦终于来到了一处名为祺云宫的殿阁。 宫门打开,杂草丛生,房梁房门脱漆陈旧。 看来是乔曦在宫里的待遇和在乔家一样了。皇帝陛下随便找了个角落便把他塞了进来。 院内有两名宫女并排跪着迎接。 安和介绍道:“奴才和这两位姑娘,就是以后伺候公子您的。” 乔曦看过宫斗剧,知道此时能拿出银子来赏赐他们是再好不过的了。 可惜他不受乔家重视,身无分文,哪里拿得出赏钱。 乔曦眨了眨眼,让自己表现得比常人看上去要呆滞几分,缓缓问起:“你们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晴雪,她叫烟月。” 伶俐一些的那位姑娘回答到。另一位直接脸红起来,看来是个腼腆的。 从面相上看,祺云宫三位宫人年纪都不大,看上去顶多十五岁,正好是后世高中生的年岁。 高中生好啊。 擅长与高中生打成一片的乔老师心想。 认识过后,安和跟乔曦介绍,祺云宫是一处较为特殊的宫殿,处在后宫,却又特别靠近前朝,与其余宫殿隔着一方池塘,极为偏僻。 “太后娘娘是考虑到乔公子毕竟是男子,不便与后宫女眷太过接近,所以才安排在此。”安和小声叮嘱。 乔曦明白了,意思是要他别在宫里乱跑,小心冲撞了妃嫔。 乔曦忍不住问:“陛下……常进后宫吗?” 安和摇了摇头:“陛下刚登基,可忙了,而且后宫无人,只有太后和先帝的太妃们住着,乔公子你还是第一个呢。” “那你说陛下今晚会不会来找我?”乔曦紧张起来。 安和公公摇了摇头:“不一定的,陛下贵人事忙。” 乔曦想想也是,稍微放下心来。 可惜,等到天色微暗,乔曦刚刚传了膳,还没来得及动筷子,外面便传来了太监高昂的声音: “陛下驾到——” 乔曦在安和的提醒下赶紧放下筷子,跑到门口,规矩跪下,迎接那位统治天下的九五之尊。 所有人屏息凝神,不敢抬头直面天颜,生怕稍不注意就会落得个御前失仪的罪名。 只有乔曦,悄悄抬起了眼,实在忍不住好奇,看向了那位被簇拥在中央,款款端方走来的男子。 和乔曦想象的不一样。这位皇帝陛下格外年轻,英俊挺拔,从小最高规格的帝王教育让他气质华贵,不怒自威。 乔曦心跳快了一拍。 他本就喜欢男人,而陛下刚好长成了他理想型的那一款。 面容俊朗,身形高挑,宽肩窄腰,浑身蕴藏着极具爆发力的男性美。仿佛下一秒就能扒掉上衣,露出强健劲瘦的肌肉,在八角笼中挥拳如风。 正犯着花痴呢,乔曦忽然冷不防对上了陛下的眼睛。 年轻帝王剑眉微蹙,眉目间隐隐透露着暴戾之气。让人瞬间感到他的威严不可侵犯,否则下一刻便是人头落地。 一盆冷水浇下,乔曦猛然响起了这本书的名字——《暴君心尖宠》。 这位陛下,是一名暴君啊。 ------------ 3 第 3 章 大衍朝新帝,名讳贺炤,年方二十,继位不过三月有余,其雷霆手腕与血腥统治已令朝野震颤。 今日政务处理完毕后,贺炤在看书与喝酒两样消遣之间,想起了那个声称怀了皇子的大臣之子。 昨日法场砍头的时候,贺炤正在寝殿中破解残局。 就在这时,平日向来稳重的大太监晏清小跑来到了贺炤面前,半道上甚至还踉跄了一步。 “陛下,法场上出事了,监刑官在外,请求陛下的示下。”晏清禀告。 贺炤不耐烦蹙眉:“问斩这么点小事,也来烦扰朕?” 晏清迟疑着:“回禀陛下,今日问斩的犯人中,有一个名为乔晖的,是工部侍郎乔盛的独子。他……他在问斩之前,喊着自己怀了陛下的皇子,所以监刑官不敢擅专,当即入宫觐见了。” 贺炤揉捏手中的黑曜石棋子,挑起一边眉毛:“工部侍郎独子?这人是男子对吧。” 晏清垂头:“禀陛下,是的。” “呵。”贺炤将手中棋子一扔,“你倒是和我说说,男子如何怀胎啊?” 晏清额角渗出汗:“据奴才所知,这乔晖似乎是在牢狱之中被吓破了胆,疯傻了。” “疯了?” 贺炤手指摩挲着下巴。 践祚以来,太后一直催着贺炤立后选妃,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但贺炤对此事兴致缺缺,迟迟不愿立后。 他还是皇子的时候,便用男儿当以学业为重做借口,拒绝了太后给他塞的侍妾。导致现在后宫空无一人的局面。 男子怀胎,的确不可思议。但民间常有相关传言,有些还言之凿凿,往南方一些的州县,甚至有娶男子为妻的事情发生。 晏清瞧陛下陷入沉思,等了一会儿,小声提议:“想必那人不过是说的疯话,奴才这就去回监刑官,让他继续问斩。” “不。” 贺炤一抬手,阻止了晏清。 “既然他说怀了朕的皇子,那就接进宫里来。”贺炤冷哼一声,“朕倒要看看,他到时候怎么生。生不出来,就凌迟处死吧。” 晏清大惊,在原地愣了许久,才低头回道:“是。” 贺炤是为了和太后作对才放乔曦一马,心中对他声称身怀皇子一事嗤之以鼻。 但来到祺云宫,亲眼见到乔曦后,贺炤倒是生出了几分兴趣。 此人看上去不过十八岁,年轻面嫩,身量单薄纤细,跪在地上小小一团,与身边的宫女相差无几。 可就是这样小小的人,胆子却大得出奇,竟敢偷偷抬眼瞧自己。 那人眼珠子转得飞快,偷看的动作明显至极,却还自欺欺人低着头,直冒傻气。 果真是傻子,所以连害怕都不会了吗。 “平身吧。” 乔曦听见,立即起身。 但这副身体在刑部大牢受了几日折磨,昨日从法场上下来后便未好好吃过一顿饭,原本正要吃,又被皇帝陛下打扰了。 饥累交迫下,乔曦眼前一黑,脚下绊倒,身子不稳,险些就要御前失仪。 忽然一只大手揽住了乔曦的腰,将他稳稳扶住。 乔曦看清楚眼前贺炤俊美无俦但煞气逼人的脸,吓得不敢说话。 紧接着,另一只手悄无声息摸上了乔曦的肚子。 乔曦身子抖了抖:“陛、陛下……” 他惊慌害怕的样子让贺炤想起了某种毛绒绒的小动物。眼睛大而圆,闪烁着不谙世事的光芒,脸颊不知是因何染上淡淡粉红,似乎随时就要哭出来了。 于是贺炤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坏心思。 贺炤笑着,但笑意不达眼底:“怎么,不许朕摸摸朕的皇儿吗?” 乔曦暗骂,狗皇帝! 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位陛下会相信自己如此拙劣的谎言,或者说他没有相信,却又不知为何不问责自己,还把自己接进了宫。此时更是不知哪根筋不对,兴致勃勃进入了准爸爸的角色。 乔曦正要张嘴说话,可好巧不巧,他饿了整整一天的肚子不争气,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咕噜噜——” 乔曦瞬间脸红。 贺炤的手在乔曦平坦的小腹上摩挲两下,明知故问:“这是怎么了?” 既然你不要脸,也别怪我豁出去了! 乔曦心一横,眨巴眨巴无害的大眼睛,乖乖回答到:“是皇儿在对您撒娇呢,陛下。” 这下轮到贺炤无语了。 贺炤:“……” 乔曦眨眼,眨眼。 默然片刻,贺炤放开了乔曦,一马当先走进了主殿内。 “原来你正要用膳,看来朕来的正是时候。”贺炤看见了桌上的膳食,转向晏清吩咐到,“去叫御膳房再做两个菜,朕今晚就在祺云宫用膳。” 晏清领命,出去吩咐了跑腿的小太监通知御膳房。 乔曦立在一旁,忍不住瘪嘴。 皇帝就是不一般,比常人脸皮更厚,打扰了别人用饭,还有脸说出来的正是时候这种话。 抬眼瞧见乔曦站在边上,挤眉弄眼的,贺炤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吧。” “哦。”乔曦毫不推辞,直接坐下,连句谢恩都没有。 晏清不免瞥了乔曦一眼,心中捏起一把汗。 不过今日贺炤似乎心情不错,并未在意乔曦小小的失礼。 御膳房的膳食本就是做好备下,放在热水中温着,只待贵人们一声传膳就要端上桌的。所以小太监转眼就带着几个菜回到了祺云宫。 小太监在门口将菜式交给了祺云宫宫女烟月,由她端进去。 “你今年几岁?” 桌上,贺炤饶有兴致地问乔曦话。 乔曦想了想书中设定,回答:“十八。” “你之前见过朕吗?”贺炤仔细盯着乔曦的神色。 这个问题显然是试探。 其实根本不需要试探,他们彼此心知肚明怀胎一事根本就是谎言。 在听见圣上驾临的时候,乔曦就在心中盘算起了应对措施。思来想去,还是装傻最为稳妥。 第一是因为自己疯傻一事,坊间已传得沸沸扬扬,陛下想必早就有所耳闻。 这第二嘛,自然是疯子傻子会降低他人的戒心,做许多超脱常理的事情也正常。实在方便。 于是乔曦用力点了点头,努力表现得天真憨傻:“见过的,陛下抱着我,还、还亲了我。” 贺炤眼神变得深沉:“哦?朕亲你哪儿了?” 乔曦脸上飞红,指了指嘴巴:“这里哦。” 闻言,贺炤嘴角的笑意愈发加深。 就在这时,端菜的烟月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忽然手上一滑,滚烫的一锅清粥就这样打翻,直接浇在了贺炤的身上。 贺炤反应神速,当即踢开凳子站起躲了开,好险没有被热粥泼到脸,但龙袍上还是不可避免沾染了粥水。 “大胆奴才!”晏清大喝一声。 “陛下饶命!” 殿内侍候的宫人霎时间哗啦啦跪倒一片。 只剩贺炤、大太监晏清与乔曦还好好站着。 贺炤脸色阴沉至极,双眉紧蹙,眼中翻腾着暴虐的怒意,只不过碍于帝王体面才未当场发作。 烟月吓得浑身发抖,结巴着请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陛下息怒!” 贺炤沉默不语。 晏清当即代替他开始问罪:“你怎么当差的,竟连一碗白粥都端不动,敢往圣上身上泼。” 烟月跪在地上解释:“是粥碗太重了,碗沿又滑,奴婢、奴婢第一次伺候陛下,心中慌乱,这才……” “还敢狡辩!”晏清喝止她,“那粥滚烫无比,若真洒在陛下身上,你就是损伤龙体,砍了你的脑袋也是应当的。” 听见晏清说可能会被砍头,烟月不过十五岁的小姑娘,吓得是六神无主,哭得梨花带雨。 贺炤受不了他们吵吵嚷嚷哭哭啼啼,按了按鼻梁,忍着怒意,宣告:“押下去,杖毙吧。” 烟月惊愕万分,开始不停地叩头请求:“陛下恕罪,奴婢不想死啊!” 晏清对旁边两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他们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烟月,就要将人拖下去行刑。 这一切落在乔曦眼中,他心生不忍。烟月在后世不过是高中生年纪。 他想起了班上那个借书给自己看的女孩,戴着眼镜,后边扎一个马尾,双眼圆圆的,说话总是怯生生的,只有在谈到小说的时候,她才会露出古灵精怪的表情。 “老师,您看看这本小说,里边有一个人物和你同名同姓哦!” “我们圈子里有一个说法,遇到同名同姓的角色,一定要将那本小说背下来,以防万一哪天穿书了,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烟月文文静静的样子,和那姑娘像极了。 烟月哭喊声越发惨痛,马上就要被拖出屋外。 “陛下。” 乔曦忽然出声,同时抓住了贺炤的宽袍袖子边。 贺炤余怒未清,扫向乔曦的眼神中还带着冷厉。 乔曦心中骂他是暴君,表面上乖得不得了,小心翼翼地说:“她好可怜的,不要杀她好不好?” “你要替她求情?”贺炤不耐。 乔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里一片平坦,啥也没有,但他装得很像,堪称无实物表演大影帝。 “皇儿在我肚子里跟我说,他不想看见有人失去生命,所以我们不要杀她好不好,陛下?” 看着乔曦纯然痴傻的样子,贺炤心中忽然生出一阵烦闷。 他觉得自己方才也是疯了,居然觉得这傻子有点惹人怜爱。实在荒谬。 “那好,既然朕的皇子都发话了,那就饶她一命。”贺炤金口玉言。 晏清听了,赶紧叫停小太监们的动作。 而后贺炤一步一步逼近乔曦,将他逼到了墙角,伸手钳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 “但是这一笔一笔的账,朕都会替你记得,等到皇子落地,你是死是活,全看你表现了。” 贺炤声音低沉而危险。 乔曦屏住呼吸,依旧表现得笨笨的:“好哦,一言为定哦。” 实际他浑身僵硬,心中打鼓。贺炤不愧是作者钦定的暴君,过于英俊的面容极具攻击性,浑身血雨腥风堆积而成的煞气,令人胆战心惊。 说完这些,贺炤也没了吃饭的兴致,甩袖就走,带着浩浩荡荡的皇帝仪仗离开了祺云宫。 逃过一劫的烟月跪在地上,给乔曦磕头:“公子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 晴雪也跪在旁边一同磕头:“多谢公子出言救我妹妹,我们姐妹俩以后衔草结环,难报公子大恩。” 此事与安和无关,但他依旧按照规矩,跟着跪在后边。 经过此事,安和对乔曦的印象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这位乔公子,有时呆傻,有时聪明,还能全力护着底下人。安和直觉他是不可多得的好主子。 乔曦也受了一遭惊吓,稍稍松了口气:“你们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下磕头,我不习惯。” 三人起身。 看着哭泣的烟月,乔曦忍不住提点了一句:“以后当差还需多注意,我不可能每一回都能救你。” 烟月赶忙回答:“是,奴婢谨遵教诲。” 有惊无险,此劫便算是过去。 接下来三日,贺炤没有再来祺云宫。反而是长乐宫的人前来,通报乔曦,说太后要见他。 ------------ 4 第 4 章 太后居长乐宫,距离乔曦所在祺云宫约莫两刻钟的路程。 乔曦走在笔直宽敞但单调枯燥的宫道上,心想若是每日都这般在各个宫殿中穿梭,想长胖都难。 怪不得古代的妃子们不特意运动也能保持纤细的身材。 来到长乐宫后,跟着乔曦的晴雪被门口的小太监们拦了下来。 “姑娘,里头有太后的宫女伺候,你暂且去耳房歇歇吧。” 晴雪递给乔曦一个担忧的眼神。 乔曦沉浸于装傻人设之中,不方便搭理她,更无法出声挽留。 晴雪只好跟着太后宫中的小太监下去歇息。 进入正殿,乔曦一眼便看见高居正位的太后娘娘。 太后很年轻,又保养得宜,乍一看上去仿佛只有二十出头。按照古人的平均生育年龄估算,她真实年纪也不过三十五六。 太后笑眯眯的,不发一言,气度雍容。 见乔曦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太后身边的大宫女提醒:“乔公子,见到太后应当行礼。” 乔曦才像是恍然大悟,缓缓跪下去。他这几日学了些宫中规矩,行礼的动作有模有样。 不过细节处观之,还是能看出些许的笨拙。 太后没有立刻让他起身,而是看了一眼大宫女。 宫女心领神会,从袖子中掏出一把金瓜子,扬手一洒。 颗颗成色上佳的金瓜子叮叮当当落在了乔曦面前。 乔曦低着头,心中思绪瞬间过了千百转。 他猜,太后这是在试探自己是不是真的傻子。 乔曦闭了闭眼睛,咬牙,很快便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保持着跪爬的姿势,膝行两步,仿佛贪婪丑陋的市井小人,一个个捻起面前的金瓜子。 同是口中冒出傻里傻气的话:“哇,这是金子吗!好多金子啊!” 捡完地上的金瓜子,乔曦将其捧在手上,献宝一般举起给太后看。 “好多金子啊,太后!” 太后笑得眼角出现温婉和蔼的细纹:“喜欢吗?” 乔曦用力地点头:“喜欢!” “喜欢就好,这都是给你的,你拿着吧。”太后伸出手,“孩子过来,让哀家看看你。” 乔曦抱着金子,几步来到太后面前,乖顺地坐在了提前备好的凳子上。 他的长相讨喜,傻里傻气的样子又憨然可爱,太后看上去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眼里全是疼爱。 “不错,是个好孩子。”太后又摸出一个红包,塞进了乔曦的怀中。 乔曦一摸,红包硬邦邦的,定然又是金银之类了。 太后出手还真阔绰。 “好孩子,跟哀家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和皇帝在一块儿的?”太后问。 乔曦毕竟没有真傻,一听便知道太后这是在查问他与皇帝陛下是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他忽然低下头,变得忸怩害羞:“我记不清了。我、我入宫是去找大皇子的,可是遇见了陛下……陛下他抱了我,亲了我……好害羞啊。” 乔曦将事情的经过说得极为模糊,符合他傻子的人设,同时给太后留足了遐想的空间。 像太后这样的聪明人,更相信自己推断出的结论,若是说得太满太精确,反而不好。 并且乔曦故意提了一句大皇子,这名字在当朝已然是禁忌,也只有脑袋坏掉的傻子才敢在太后面前提。 果然太后思索片刻,脸上笑意加深,宽慰道:“别害羞,殿中又没有旁人。你既成了陛下的人,我便也是你的母亲,在母亲面前何须害羞呢?” 乔曦还是低着头,只间或抬眼瞧瞧太后。 他这副样子,像极了好奇但又害怕的猫咪。 太后忍不住摸了一把他的头发。 接下来太后叮嘱了乔曦几句好好安胎的话,便放他离去。 乔曦离开长乐宫之后,太后身边的大宫女秋菊忍不住询问: “太后,您当真相信男子怀胎?天下哪有这等怪事?” 太后回头瞥了秋菊一眼,意味深长道:“哀家以为你在宫中这么多年,早该炼成一双火眼金睛,竟不想你是个蠢的,还问哀家相不相信男子怀胎一事。” 秋菊很快想到了多年以前宫中沸沸扬扬的传言,暗自心惊。 “奴婢明白了。” “明白就好。” 太后扶鬓叹气,“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曾以男儿先立业再成家为由拒绝哀家为他纳妃。现在大业已成,后宫里又已有了新人,那立后的事也该拿出来好好议论议论了。” 祺云宫。 乔曦坐在榻上,瞧着桌上一堆小山似的金瓜子,心绪复杂。 今日长乐宫受辱,太后定是早有打算,才拦下了晴雪,只让自己单独进入。 既穿书到了古代王朝,乔曦便已有了被折辱的心理准备。然而心中有所准备是一回事,当真遇上了又是另一回事。 见贺炤时,虽也下跪,但那只是礼仪,贺炤并无故意羞辱他的意思,因而尚能忍受。 可方才太后分明是故意要用一种极为难看耻辱的方式来试探自己是不是真的傻子。 乔曦拿起一枚金瓜子,在指尖摩挲,兀自叹气。 罢了。是他自己为了保命选择的装傻,也不怪太后多疑试探。 何况她还给了自己这么一大把金子,也算是为自己日后逃出皇宫出资了。 这样想想,也不是不能忍。 他正出神,烟月端着热茶进屋来。 烟月发现他神思倦怠,心情不好,便问:“公子,是今日去太后处受委屈了吗,怎么不开心?” 在烟月他们面前,乔曦不打算完全装傻,他会表现得比傻子强一些,但也不那么聪明。 只有托付秘密,真诚相待,才能换取旁人的真心。 因而乔曦摇了摇头,语气平静:“没有。” “要不奴婢叫小安子进来给公子翻几个跟头吧,公子看了,也能高兴一些。”烟月抿唇笑起来。 闻言,乔曦来了兴趣:“他还会翻跟头?” 烟月答:“是呢,小安子入宫之前在戏班子学过几年戏,还会唱呢。” “算了算了。”乔曦不习惯叫人取乐,“以后再说吧。” 见他拒绝,烟月不再多言,默默退了出去。 乔曦在殿内坐了一会儿,忽然听见外边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紧接着一道清澈嘹亮的戏腔响起: “展开了英雄志,怎能惧他!”[1] 被动静吸引,乔曦起身出门。 只见院中安和穿着内官服饰,却派头十足,一边唱着,一边腾空而起,凌空旋转两圈。 看见乔曦出现,安和更加起劲,双腿蹬地,瞬间翻出几个跟头,最后稳稳落地,一个亮相,眼神炯炯。 晴雪和烟月在一旁起哄鼓掌:“好!” 知他们是为了逗自己开心才这般卖力,乔曦也忍不住展颜一笑:“想不到你还会这一手。” 收了架势的安和重新变得内敛沉稳:“奴才入宫之前学过一些皮毛,公子见笑了。” “不必谦虚,你唱得很好。”乔曦拍手决定,“今日我得了许多金子,你们一人领两颗,然后拿一颗去御膳房,换点好菜好酒回来,今晚我们四个不醉不休。” “是!多谢公子!” 翌日午后,陛下宣乔曦去紫宸殿觐见。 乔曦换了一身衣裳前往。 一进紫宸殿,乔曦看也不看,径自拜了下去:“给陛下请安。” 贺炤正在看奏章,方阁老奏请陛下早日立后,一看便知他长着谁的舌头。 贺炤玉笔朱批:“勿干涉朕之家事。若阁老年迈,喜好做媒,可致仕归家。” 可看见乔曦进来,贺炤烦乱的心思忽然犹如清风吹拂,被奇迹般安抚了下去。 乔曦今日穿了一身鹅黄衣裳,秋后天气微凉,衣领、袖口与衣摆处缀着绒绒的皮毛,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绒毛未退的小鸭子。 “起来,坐。” 贺炤指了指身旁的椅子。 “谢陛下。” 乔曦乖乖谢恩,仍不忘维持傻子人设,语调顿挫,听起来格外憨傻认真。 “卿入宫已有五日,太医还未曾请过脉象,今日便在朕跟前看过吧,来人。”贺炤唤人前来。 听见贺炤那一声“卿”,乔曦鸡皮疙瘩差点掉了一地,接着又听要传太医来诊脉,更是吓得大惊失色。 “陛下……” 他挣扎着想要最后推拒一番,可为时已晚。话音刚落,一名胡子花白的老头颤颤巍巍走了进来。 “臣叩见陛下。”老太医跪了下来。 贺炤挥了挥衣袖:“康太医,你去给乔卿诊诊脉。” 老太医遵命起身,朝乔曦逼近。 乔曦心念电转,但时间太短,根本想不到脱身的办法。 转瞬间,老太医已经将手搭在了乔曦的腕子上。 乔曦紧张得几乎要忘记呼吸。 片刻后,老太医收回手,面不改色对着贺炤禀告:“启禀陛下,乔公子身子安康,龙胎安好,只是有些肾气弱。待老臣回去开一副安胎固本的方子,每日按时服下便无大碍。” 乔曦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贺炤已经颔首:“日后为乔卿安胎的事,就交给你了。” “臣遵旨。” 乔曦目送老太医提着药箱离去,暗自揣测对方是庸医的概率是多大。 他正看着,贺炤出声唤回了他的神思。 “对了,你入宫这些天,朕还未来得及赏赐你,也不知你喜欢什么,只好随便准备了一些。” 随着贺炤的话,很快便有小太监捧着礼物走了进来。 乔曦回头看去,登时惊呆。 只见两只小儿拳头大的赤金麒麟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差点闪瞎了乔曦的眼。 小太监端着金麒麟来到乔曦面前跪下,乔曦迟迟不敢去碰。 实心两只小金麒麟,这得多重啊,五百块钱一克,换成钱该是多少啊? 原以为太后满地撒金子已是奢侈,不想皇帝陛下才是真正穷奢极欲之人,直接端上来俩金球。 乔曦呆滞,久久没有反应,贺炤蹙眉询问:“怎么,你不喜欢金子吗?” “我……我……” 乔曦被金子闪了舌头:“喜欢的。” 得到这个回答,贺炤勉强满意,继续道:“还有一对金手镯,拿上来。” 端着金手镯的小太监应声而来,并排跪在了乔曦的面前。 金子在阳光下反射着万恶的腐败光芒,乔曦不敢直视。 贺炤直接起身过来,拿起一枚镯子,捉住乔曦的手,亲自为他套上了手腕。 “以后去太后宫中,必须把这个戴上。”贺炤命令。 乔曦隐隐明白过来贺炤送礼的意图,他不愿得罪彼此作对的母子俩,只好应下:“是。” 帮乔曦戴好两个镯子,贺炤再度开口,扔下一枚炮弹:“据说民间成婚,有三朝回门的习俗,若是女子在夫家受重视,夫婿也会陪着回门。你入宫早已过了三日,朕陪你回门,如何?” 乔曦猛地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贺炤。 今日的皇帝陛下神情温柔仿佛变了一个人。 成婚是要回门,可那都是民间所为,他何德何能让皇帝陛下带自己回门? 别说他只是个无名无分的男宠,就算是历朝历代的中宫皇后也不可能有此待遇啊。 如此逾矩,乔曦觉得“祸国妖孽”四个字马上就要刻在自己脑门上,永世无法洗刷了。 ------------ 5 第 5 章 乔曦推拒几回,想要叫贺炤放弃陪自己回门的想法。 可贺炤乃说一不二的封建君主,他决定的事,很难因旁人产生转圜。 贺炤掐着乔曦的脸,挤得他的嘴唇嘟嘟的。 接着贺炤不容置疑道:“再拒绝朕陪你回门,朕就割了你的舌头。” 乔曦闭上嘴,为了保住舌头,不敢再多说。 是夜,祺云宫。 乔曦正准备就寝, 本以为白日里已经觐见过,贺炤不会再来找自己,谁知刚刚入夜,祺云宫门便被叩开。 乔曦已脱了鞋子,听见太监的声音,只好赶紧穿上出门迎驾。 “恭迎陛下。” 乔曦正要跪下,贺炤竟抢先上前一步,扶起了他。 乔曦很是意外。 白日里或许还能当做错觉,但现在乔曦已然确认,贺炤对待自己的态度确实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贺炤就这样拉着乔曦的手往前走,边走边说:“朕觉着这祺云宫实在是简陋,不堪住人,着实需要好好修葺一番了。” 乔曦眨巴眨巴眼睛,乖觉道:“祺云宫很好,我很喜欢。” “卿很懂事。”贺炤揉了揉乔曦的脑袋,“可你是朕最宠爱的人,怎能委屈于这年久失修的宫殿。” 贺炤说话的声音响亮,足够祺云宫中的所有宫人听清楚。 “这样吧,从明日起,祺云宫开始修葺,你就暂时搬到紫宸殿后面的金瑞阁居住吧。” 紫宸殿可是贺炤的寝殿,历代帝王的后妃们,何曾有过此等荣宠,直接住进紫宸殿的? 乔曦心中打鼓,他自然不会相信贺炤口中的宠爱。 分明前几天贺炤还对自己爱答不理的,自己不过是去了太后宫中一趟,他便有了如此变化,想想就知道其中猫腻。 乔曦不想搬。 留在祺云宫,他还有暂且喘息的地方。一旦搬去紫宸殿,伴君如伴虎,只怕他晚上睡觉都不能安眠。 乔曦尽力放软语气:“陛下,我、我很喜欢这里,可不可以不要搬?” 贺炤笑意不达眼底,语气不容置疑:“不行,明天回门之后就搬,卿难道不想和朕时刻相伴吗?” 乔曦没法子了。谁让他的人设是痴迷于皇帝陛下的傻子,不可能反驳贺炤的这番话。 天色不早,到了就寝时分。 陪着贺炤走进正殿之后,乔曦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皇帝留宿于后宫,一般来说就是为了临幸妃嫔对吧? 思及此,乔曦的脚步仿佛被冻结在原地,不愿意往床榻挪动半步。 贺炤来到了床边,回头看向犹犹豫豫的乔曦:“怎么了,快来服侍朕就寝啊。” 心知躲不过,乔曦暗暗给自己打气,走了过去。 不就是陪睡吗,贺炤总不能吃了自己吧? 岂料刚一走到床边,乔曦的手腕就被贺炤捉住,接着狠狠一拖,翻身按倒在床上。 乔曦感觉到身体之上的热度与重量,霎时间红了脸。 贺炤那张极具侵略意味的脸靠得太近,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鼻尖。 贺炤双手撑在乔曦的身侧,低垂眼眸认真地观察着身下人的容颜。 乔曦长得纯然无害。睫毛很长,眼睛如珍珠般圆润,水晶似的眸子闪烁着毫无城府的光。 看着看着,贺炤忍不住低下头去,想要更近一点观察他的双眸。 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吓得乔曦慌不择言:“陛下,宝宝还小……不可以……” 贺炤的动作骤然停住。 随即他意识到乔曦在害怕什么。 嘴角勾起一道饶有兴致的笑容,贺炤忍不住生出逗弄乔曦的坏心思。 “龙胎还小,不能行房,卿卿是这个意思吗?”贺炤坏笑着。 乔曦脸颊红得似血,明明贺炤才是那个应该更为内敛含蓄的古人,为什么说话如此直白! 乔曦忍着难为情点头。 贺炤故意做出苦恼的模样:“那怎么办,朕想与你亲近。” “不行的,不行……”乔曦脑子一团乱糟,胡乱推拒着。 见他开始手脚乱蹬,慌乱中贺炤差点被兜头扇上一巴掌,为防挨打,他无奈收起了逗弄的心思。 “好了别动。” 贺炤从后面将乔曦抱紧,整个人如大号的牢笼般束缚住他的手脚。 “让朕摸摸朕的皇儿就好,你若是再动,朕就把你捆起来。” 说着,贺炤伸出手,抚上了乔曦的小腹。 乔曦身子不自禁抖了抖。 比起被日,摸一摸肚子还是可以接受的。 于是他乖乖躺着被摸。 贺炤也不知自己摸他肚子做什么,他心知肚明那里没有什么所谓的龙胎。 但不得不承认乔曦的肚子手感很不错,微微发凉,嫩滑似豆腐。 贺炤从身后抱着乔曦,两人躺在床榻上。 忽略掉旁的一切,此时此刻,竟有一些岁月静好之感。 贺炤在乔曦的耳畔说:“你要记得,你是这宫里朕最宠爱的人,你最好想着独占朕,不许别的男人女人抢走朕。” 乔曦不懂,万岁爷今晚到底是怎么了。 没得到他的回答,贺炤心中叹气,自己也真是,和一个傻子委婉什么,白费劲罢了。 于是贺炤换了一种方式道:“以后若是太后找你提起给朕立后纳妃的事,你就哭,哭得越厉害越好,就说你不想要别人分走朕的宠爱。” 因着是背对贺炤,乔曦收起了傻乎乎的表情,眼珠一转,似乎明白了过来。 贺炤后宫一直空着,说明他不愿意纳妃,更不希望在太后的逼迫下纳妃。 乔曦想不明白,现代的年轻人讨厌父母催婚是因为他们要享受自己的人生。 可贺炤干嘛讨厌太后催婚,他就算纳一后宫的妃嫔,也不阻碍他寻欢作乐啊。 乔曦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天家母子俩斗法中的一环,随时可能成为牺牲品的那种。 他不希望得罪任何一方,便小声说到:“那、万一太后怪罪,怎么办?” “怕什么,她要怪你,朕给你撑腰。”贺炤笑着承诺。 乔曦瘪了瘪嘴,他才不信,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他还是自求多福吧。 · 翌日清晨,贺炤携乔曦一同出宫,前往乔家。 这回是微服出巡,但皇帝仪仗仍是浩浩荡荡。 乔曦拦过,但根本拦不住,只能接受命运赐予他的祸国妖孽名头。 乔家仅仅提前了一天接到通知,匆忙之下许多事情都来不及准备。 皇家的马车来到乔家门口的时候,乔老爷领着一众奴仆跪了一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乔老爷面容憔悴,从乔晖出事开始,他就没有睡过一晚好觉。尤其是乔曦靠着胡说八道进了宫之后,他只要闭上眼,就能梦见自己被砍头的场景。 昨日又忽然得知陛下要幸乔府的消息,乔老爷吓得差点晕厥过去。 马车停下,贺炤率先从车中下来,随后他极为体贴地回身伸手,如同天底下所有疼爱媳妇的夫婿那般,搀扶着乔曦下马车。 乔老爷目睹此情此景,冷汗满头。 贺炤淡淡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乔家人:“平身吧。” 门口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乔老爷赶忙迎着陛下往府中走。 贺炤随意扫视着乔府,府中光景,自是无法与皇宫相比,雅致的亭台楼榭在他眼中也无甚可看。 “从前乔阁老两袖清风,今日你府中简朴风气仍旧蔚然,不错。”贺炤随口夸了一句。 乔老爷大喜过望,赶忙又跪在地上叩头谢恩:“陛下赞誉,臣不胜欣喜。” “朕想去瞧瞧令郎入宫前居住的屋子,带路吧,乔大人。”贺炤突然心血来潮。 闻言,乔老爷跪在地上吓得两股战战。 乔曦的屋子……分明就是杂物堆,哪里能让天子过目。 乔晖的屋子倒是像样,可乔老爷今日专门嘱咐了儿子好好在屋里呆着不要乱跑,现在哪儿敢带陛下去乔晖屋里? 万一撞见,岂非大祸临头? 因而乔老爷只能硬着头皮道:“寒舍简陋,陛下若是想要休息,还是随臣前往主屋。” 乔曦看着乔老爷满头大汗的样子,心中暗笑。 原主屋子比狗窝还不如,乔曦只是睡了一夜,就被跳蚤咬得浑身痒痒,如果贺炤上去躺一会儿,乔家只怕是要背上个损伤龙体的大罪了。 贺炤抬手止住乔老爷的话语:“朕不过是想看一眼乔卿从前的屋子,略略了解一些他的过去罢了,不要多说,带路吧。” 乔老爷诚惶诚恐:“是。” 一行人很快来到乔曦原来的房间。 仓促间接到圣驾光临的旨意,乔家只顾着收拾了几个主要的院落,根本没来得及收拾乔曦的院子。 院落里杂草丛生,房屋陈旧脱漆,屋顶碎瓦横陈,屋檐下还结着蜘蛛网。 院子里没有雅致的摆设山水,反而摆满了废旧的床柜桌椅。 这哪里像是个官家少爷的院子,分明是疏忽管理的一间杂物库房。 站在院落门口,贺炤挑起眉毛,说了一句:“有意思。” 乔老爷顿时吓得五体投地,开始辩解:“陛下恕罪!此处年久失修,冲撞圣驾,臣真是罪该万死!” 贺炤哼了一声,语气听不出喜怒:“节俭是好事,只是也不可太过苛待自己的儿子。” 乔老爷埋首颤抖:“臣有罪,实在是犬子生性不喜奢华才选了这样一个院落居住,不过臣与夫人平日里待他是极好的、极好的。” “不喜奢华?” 贺炤想到了乔曦昨日见到金麒麟那眼睛发亮的样子,怎么想也无法将乔曦和这四个字联系在一起。 乔曦别过头去,他什么也不知道。 在他们说话期间,原本缀在奴仆最后方的一名小厮悄悄离开了队伍,快步往后院乔夫人的屋子跑去。 ------------ 6 第 6 章 乔曦和乔老爷都以为看惯了雕栏画栋的贺炤在见到如此残破的院落后,自会歇了要涉足其中的心思。 谁料贺炤望着眼前的破屋瞧了一会儿,迈开了脚步:“朕进去看看。” 众人皆惊,但无法阻拦皇帝陛下,只能跟着他走进屋子。 院内都那般残破了,屋内的状况无论如何也好不到哪里去。 屋内还算干净,应当是原主住着的时候时时整理擦拭的功劳。 但重重堆放的杂物仍旧让整个屋子看起来混乱不已。 常年不用的桌椅板凳重叠在屋子一边,占据了大部分空间。 剩下的一小块地方,勉强摆下了一张简陋的床铺,其上的被子甚至打着补丁。 院落朝向不好,明明是白天,屋子里依旧昏暗。常年不见天日,满屋子散发着驱散不尽的霉臭味。 贺炤站在门口,实在难以踏入半步。 他看也没看乔老爷,冷冷质问道:“乔盛,你便是这样疼爱自己的儿子的吗?” 乔老爷冷汗连连,匍匐在地:“陛下,臣有罪,怠慢圣驾。但臣之作为,并非故意苛待孩儿。晖儿是臣独子,臣不可能不疼爱。不过是家风如此。陛下博古通今,应当知晓自古以来,寒门多贵子,寒门之子动心忍性,因此能奋发而上,科举入仕。为官一方,亦能两袖清风,勤勤恳恳。反观钟鸣鼎食之家,子孙多纨绔,再大的家业也将败坏殆尽。” 说到这儿,乔老爷顿了顿,再叩首:“臣是为锻炼孩儿心性,期盼他成为国之栋梁,将来为君效力。请陛下明察啊!” 乔老爷一番肺腑之言滔滔不绝,当真像极了一位为国为家殚精竭虑的忠良男儿。 乔曦都不禁多看他两眼。 该说不愧是能生养出主角的人吗,乔老爷不像他看上去那么平庸。 “原来如此。”贺炤表情看不出喜怒,“看来是朕错怪乔侍郎了。” 乔老爷忙辞:“臣惶恐。” 总而言之,乔老爷这番话成功让自家免去了皇帝的惩罚。毕竟人家对皇帝是耿耿忠心,若还要处罚,皇帝成什么了。 方才偷偷离开的小厮进到主屋里来,在乔夫人面前回了话。 乔夫人睁大了眼:“陛下当真去看了那小杂种的院子?” 小厮猛猛点头。 乔夫人咬牙:“该死的贱人,定是他故意撺掇,好叫陛下瞧他可怜,开罪我们家。” “快,去找几个人,想办法把陛下支走。”乔夫人手忙脚乱吩咐到。 房中下人闻言面面相觑,主母怕不是急昏了头,那可是陛下,谁敢去跟他说:陛下不好意思,这儿还是别看了,咱们挪个地儿吧? 坐在一旁平静喝茶的乔晖见状无可奈何,终于出声:“母亲,您当陛下是往日里来家中打秋风的亲戚吗,说支走就支走?” “那怎么办?”乔夫人眉头紧皱,“就让那小杂种得逞吗?” “前头有父亲支应着,不会出事。”乔晖安抚道,“母亲别着急。” 乔夫人揉乱了手中的丝帕:“我怎能不着急,那小杂种前几日还是法场上等着砍头的犯人,如今竟摇身一变成了陛下最宠爱的人。” 说到此,乔夫人切切看向乔晖:“要知道原本他这个位置该是你的才对!” 乔晖放下手中的茶盏,嗤之以鼻:“哼,母亲怕是太着急而乱了神吧。他一朝入宫,再荣华富贵、圣眷优容,说破天也不过是个男宠,此生无法建功立业,无法娶妻生子,与深宫妇人无异。儿子志不在此,自不羡慕。” 听了乔晖的话,乔夫人也反应过来。 是了。她是太惊讶于天子临幸,连事情的轻重都不分了。 “不愧是我儿,见事比母亲强太多了。”乔夫人捂着心口,欣慰极了。 乔晖整了整衣襟,语气平常说出格外冷情的话:“与其着急,不如想办法对他加以笼络,趁他还得宠,也好为家中谋求一些好处。” 乔夫人眼珠转了一圈,迟疑道:“可我们之前对那小子实在不好,现在去笼络,能成吗?” 乔晖嘴角勾起:“母亲,他是个傻的。” 乔夫人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和儿子一同笑了起来。 午间乔家备了宴席。请来玉樽楼的好几个大厨入府,做了一桌十八个拿手好菜,团团圆圆摆了整桌。 可将要入席的前两刻钟,大太监晏清带着十几个小太监把后厨备好的所有菜都换成了从宫中带出来的御膳。 乔老爷知晓此事后罕见地踏入后厨,询问晏清是不是陛下不喜自家准备的席面。 晏清笑着没正面回答,只道:“今日是御赐膳食,上等荣宠,乔老爷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乔老爷放下心来,退出后厨。 到了午饭时,贺炤没叫人伺候布菜,要诸位自便。 能面见圣上的机会极为难得,乔家旁系子弟争先恐后想要送自家孩子来宴席上坐一坐露个面。 乔老爷无奈在外间安排了两桌给旁系的小辈们。至于真正的乔晖,为避免事情败露,只能避于内室,不可见人。 贺炤所在的主桌清清静静隔在屏风之后。只坐了贺炤、乔曦、乔老爷和乔夫人四人。 能和当今天子同桌吃饭,乔老爷就是在梦中也不敢幻想今日的场景,着实诚惶诚恐。 乔夫人也是紧张极了,面前筷子歪了都不敢妄动,生怕惹了陛下的眼。 只有乔曦这个骨子里不敬畏君王的家伙没有太强的感觉,还饶有兴味地扫视着桌面上的菜。 主桌的菜色都被晏清换成了御膳,色香味俱全,非民间大厨可媲美的。 贺炤见乔曦眼睛溜圆,望着食物双眼发直的样子忍俊不禁,对他道:“定然是饿了吧,快吃吧。” “遵命。” 乔曦不再客气,捉起筷子,夹起面前的高汤青葱嫩豆腐,直接往嘴里送。 反正在旁人看来他就是个傻子,傻子哪里懂得什么礼节呢。 岂料豆腐刚送到嘴里,像是长了牙一般,烫得乔曦直接吐到了碟子里。 见状,乔老爷和乔夫人猛地捏了一把汗。 在陛下面前吐东西,这可是大大的失仪啊!若是惹了陛下不悦,便是杀头的大罪。 谁知贺炤看见乔曦被烫,不出一言责怪,反而伸手掐住了乔曦的腮帮,迫使他伸出舌头。 “真是不小心,都烫红了,快拿些冰来。”贺炤吩咐。 桌旁八个侍女加一个晏清守着,早看见了桌上的情况。不出一会儿就端上来一碗冰镇梅子汤。 乔曦忙喝一大口,咕嘟咽了下去,舌头还是刺疼。 贺炤笑得颇为无奈:“含着,别吞下去。” 哪里需要他提醒,乔曦腹诽,自己又不是真的傻子,用得着他用那种低沉惑人的声音说什么“含着”之类的话吗? 但乔曦无法反驳,他默默再喝一口便含在嘴里,腮帮鼓鼓的。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乔家二老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言。 果真是伴君如伴虎,乔老爷和乔夫人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吃这样七上八下的饭。 午饭之后,圣驾便要回宫。 临走前乔老爷拉着乔曦的手,假惺惺说了一番离别的话。 乔曦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记得他唠叨了一些什么。 令人意外的是,乔夫人破天荒地走过来与他说了一些嘘寒问暖的话,而后竟从手腕上摘下上好的玉镯,想要塞到他的手中。 乔曦醒了醒神,心想这是唱的哪出。 书中乔夫人厌恶极了乔曦这个私生子。怎么可能主动送礼,而且看成色,这镯子价值不菲。 乔曦不想收,略一思索想到了拒绝的方法。 他挽起衣袖,露出了左右手腕上挂着的金光闪闪的大镯子,说:“多谢母亲,但是陛下刚赐了我两只手镯,我没有地方戴了。” 在闪耀黄金光芒的照耀下,那只成色尚算不错的玉镯顿时相形见绌,更别提这两个大镯子是御赐之物。 俗气的土豪金散发着高攀不起的气质。 “这……” 乔夫人为难,她礼都拿出手了,现在送出去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 乔曦十分善解人意道:“母亲收着吧,我有陛下给的就够了。” 乔夫人讪讪,将镯子重新戴回了腕子上。 马车旁的贺炤无意瞧见这一幕,不自觉嘴角上扬。 “卿卿,说完了没有,时候不早了,快随朕回宫去。”贺炤招呼。 “来了。”乔曦应声,和乔家二老告辞,转身跑向贺炤。 马车摇摇晃晃跑起来,车厢内贺炤嘴角笑意未褪,瞧着乔曦问:“你的父母从前当真对你那般不好?” 在极重孝道的古代,子女不可说父母的半个不字。 乔曦摇了摇头:“没有的,他们对我很好的。” 贺炤掐了一把他的脸颊:“不必对朕说谎,朕有眼睛,自己知道看。” “那乔盛口口声声说对你好,却让你住在比库房还不如的破房子里。屋内连一床像样的锦被都没有,即便是皇宫的耗子也不爱住那种地方。” “乔夫人更是冷心冷情。见到你分毫不见动容。用膳时你烫了嘴,她也不甚关切。更别提分别时候了,她连些许留恋都未曾表现出来。” 说到这儿,贺炤随口一提:“真是奇怪,乔盛没有妾室,你应当是乔夫人的亲生子才对,怎么她表现得一点也不像个亲娘。” 听他一番话,乔曦心中暗暗吃惊。 没想到贺炤会留心这么多细微之处。 不过也正常,乔家夫妇表现得实在太差,换做其他有心人,一样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电光火石间,乔曦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同贺炤撒谎了。 他与贺炤之间,存在着三个谎言。 他的身份、腹中龙胎和装傻之事。 贺炤不是一个昏聩无能的人,相反他观察事物细致入微,再加上君主的身份赋予了他无限的资源。可以说只要他怀疑、只要他愿意,就能将任何事查得清清楚楚。 龙胎一事是他与贺炤之间的心照不宣,不必担心谎言败露。 装傻是他的保命招数,必须要死守这个秘密,不可有半点暴露的风险。 维持一个谎言就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同常人撒谎已经够耗费心神,何况他面对的还是一位独裁君王。 乔曦知道自己无法再维持第二个谎言。 所以自己的身份,最好是坦白。 但也不可一股脑全说,必得徐徐图之,给贺炤一个从怀疑到相信的时间。 打定主意后,乔曦睁大了一双纯然无邪的眼睛,这让他看起来傻乎乎的。 接着他用一种天真而平静的语气坦诚了自己的秘密:“她不是我娘,我娘早死了。” ------------ 7 第 7 章 闻言贺炤沉吟片刻,伸出手揉了揉乔曦的脑袋。 年轻的帝王没有继续追问乔曦的身世,而是说:“无论你以前在乔家过的是何种日子,现在你已入宫,朕总不至于叫人短了你的吃食。” 乔曦愣了愣,忘记了应答。 回宫后,乔曦就被带来了紫宸殿。 他的所有衣物行李已经搬到了紫宸殿后边的金瑞阁,乔曦只用空着两只手住进去就好。 乔曦在阁中找了两圈,没有见到安和晴雪烟月的身影。 时候不早,阁内掌了灯,乔曦状似随意问了一句:“安和他们呢?” 点灯的宫女躬身回答到:“禀主子,他们三人被分到了别处干活儿。这里由我们伺候。” 乔曦装出傻乎乎的模样,噘着嘴说:“可是我想要他们三人。” 宫女语气变得生硬:“主子,不是所有奴仆都有资格进入紫宸殿伺候的,这里有我们就够了。” 这话说得着实怠慢。乔曦揣度应当是这位宫女觉得自己不过是个傻子,便懒得做出太恭顺的样子。 乔曦转了话题:“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回答:“奴婢嫣红。” “好的嫣红。”乔曦点点头,“我想喝牛乳。” 嫣红略一停顿:“天色晚了,陛下因不喜牛乳,紫宸殿中便不曾备着,主子想喝的话,只怕是要等到明日从膳房调拨才行。” 得到这个回答,乔曦也不生气:“那好吧。” 等嫣红告退后,乔曦才叹了口气。 看来自己在紫宸殿的日子不会太舒坦了。 接下来七日乔曦都不曾见过贺炤。 明明他就住在紫宸殿后边几步路的地方,贺炤都懒怠多走几步过来看看。 果然此前贺炤表现出来的种种只是做戏。 乔曦叹气,但转念一想这样最好。贺炤愿意在旁人面前做戏,起码说明自己在他眼中还有利用价值。 这期间太后又一次召见了乔曦。 乔曦不太喜欢太后,不仅因为太后羞辱过自己,还因为她心机深沉。 和小孩子们相处久了,乔曦本能排斥城府深的人,总觉得对方每一句都话里有话,累得慌。 步入长乐宫,乔曦跪地拜见太后。 他脑袋触地,却没有等来太后让他平身的命令。 乔曦心中一凉,意识到今日太后依旧是来者不善。 可即便意识到了这一点,乔曦还是不愿委屈自己,他根本不等太后叫他起来,直接自顾自平身,找了个位置坐下。 高高在上的太后见状愣了愣神。 她自持身份,不好开口,身边的大宫女秋菊便替她诘问: “太后不曾叫你平身,你怎擅自起身?” 乔曦懵懂惊讶,起身告罪:“太后……我、我不知……那我再跪一回吧。” 说着他就要重新跪下。 太后只能温和出声:“罢了,都坐下了,还麻烦什么,好好坐着吧。” 乔曦从善如流,一屁股还没抬起又重新坐下。 太后柔和着声音问:“听说你已经搬到皇帝紫宸殿去住了?” 乔曦点点头:“是陛下要我搬的。” 太后又问:“陛下还陪你回了一次乔家?” 乔曦继续点头。 太后不疾不徐端起茶盏,放在唇边不急着喝,不咸不淡问了一句:“陛下如此宠你,你可得意?” 换成旁人,听到太后这明显是敲打的语气,定然已经吓得两股战战。 可谁叫乔曦是个傻子,他根本不接招,反而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乖巧道:“还、还好,嘿嘿。” 太后:“……” 秋菊赶紧上前,抚了抚太后的背,给她老人家顺气。 片刻后,太后调整好了气息,再度开口:“哀家知道你们正是情热的时候,此时提这事儿有些泼你们冷水的意思,但这事实在是刻不容缓了。” 乔曦状似不解:“不知太后要说什么?” “皇帝登基已有三月,却迟迟不肯立后,后宫更是连个侍妾也无。即便不急着立后,也要慢慢相看起来才对,你是皇帝身边的人,应当提点才是。” “过几日哀家打算在宫里召开一场赏菊会,各家官员的闺秀都会到场,哀家希望你能和皇帝说说,好歹来露一面,见一见。” 太后话语很是温和,但乔曦知道她根本没有给自己拒绝的余地。 乔曦真心不想做这个出头鸟。连太后都不能劝动贺炤纳妃,自己去说,无疑会惹怒他。 贺炤不能把太后如何,但可以把自己这只小虾米揉扁搓圆,自己才不要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于是乔曦想起了去乔家之前贺炤曾在祺云宫和自己说过的一番话。 “以后若是太后找你提起给朕立后纳妃的事,你就哭,哭得越厉害越好,就说你不想要别人分走朕的宠爱。” 乔曦犹豫了一小会儿。 皇家母子俩,他注定是要选一边来站了。 比起太后,或许还是站在贺炤这个皇帝的身边更好。 想明白之后,乔曦深吸了一口气,然后—— “呜哇哇……太后,为什么要让陛下立后纳妃……我、我不想要旁人来分走陛下的宠爱……不要纳妃,不要立后,不要……呜呜呜……” 刚开始眼泪没挤出来,乔曦只能捂着脸以作掩护。后来他开始想小时候的伤心事。 他是孤儿,从来没见过父母的模样…… 小时候性子太孤僻,园长妈妈也不喜欢自己…… 但是妈妈还是在分棒棒糖的时候特地为自己留了一根…… 眼泪终于真正盈满了眼眶,乔曦松开手,任由泪滴滑落。 他眼眶发红,委屈的样子惹人怜惜。 “我好不容易遇见陛下这样对我好的人,为什么要别人来分走陛下……我不要……呜呜呜。”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太后吓得不轻,她和聪明人打了一辈子交道,从未遇见过傻子,对说哭就哭的乔曦是完全束手无策。 “秋菊。”太后不自觉求助自己的大宫女。 秋菊也没见过这阵仗啊! 她只能赶紧端出威严的样子,恐吓道:“大胆,你岂敢在太后面前失仪!” 岂料这一通吓唬,反倒让乔曦哭得更狠了。 “太后,不要纳妃好不好……呜呜呜太后你不喜欢我吗……不要抢走陛下……呜呜呜……我好难过……” 太后咬牙,她最烦旁人在自己面前哭泣,吵得她头疼。 就在太后即将忍不住要把乔曦撵出去时,太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陛下驾到——” 长乐宫中的宫人们纷纷跪下迎驾。 贺炤走进殿内,看也没看太后一眼,径直来到乔曦身边,将人揽入怀中。 “卿卿莫要哭泣,朕在这儿呢,没有人要抢走朕。” 贺炤语气温柔,分明是做戏,却以假乱真。 乔曦配合着埋首在他的肩头,缩在他宽厚的怀抱中,可怜巴巴地抽噎:“陛下……” 等哄好了乔曦,贺炤才看向太后,口头上对她请了安。 紧接着他帮乔曦求情:“太后莫要见怪,乔卿与常人不同,才在您面前失了态,还请您不要责怪他。” 皇帝都亲自求情了,太后还能说什么,只好勉强扯起笑容:“无事,哀家知晓的。” 贺炤颔首,又问:“倒是不知太后方才说了什么,惹得他如此伤心?” 太后拨动着手中的佛珠:“不过是提了一句要给皇帝选妃的事,他就哭了,怪是小气。” 贺炤叹气:“太后怎么又提选妃的事。父皇新丧,儿子无心选妃,更无心立后大婚,再等等吧。” “丧期已过,皇帝也除服了,此时选妃合情合礼,如何不成?”太后道,“便是你父皇在天之灵,也定是不愿见你后宫空虚,后继无人啊。且为国本计,皇帝实在是该选妃,为皇家开枝散叶。” “太后此言差矣,儿子并非后继无人。”贺炤低头看向乔曦,“乔卿怀着的,不正是儿子的血肉吗?” 乔曦把脑袋埋得低低的,他什么也没听见。 太后被噎了一下,半晌又说:“即便如此,皇家子嗣,多多益善,还是该多选妃妾,为皇帝绵延子嗣。” 贺炤松开了乔曦,忽然站了起来。 他身形颀长,肩背宽厚,纯黑龙袍无风自动,显出其威严逼人之气势。 这一刻,太后意识到,眼前的贺炤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可以轻易掌控的小娃娃了。 他已长大,成了有主见有雄心的君主。 贺炤腰背挺直,语气坚决道:“太后,儿臣心悦乔卿,愿与他长相厮守,白首不离,纵使当真要选妃,还请太后给儿臣和乔卿最后一些两厢厮守的时间,过几年再说吧。” 皇帝如此顶撞,太后大怒,胸口不住起伏,甚至脱口而出本该忌讳的话:“好啊皇帝,哀家瞧你是翅膀硬了,忘记了是靠着谁才登上的九五之尊位。” 太后动怒,在场所有人纷纷下跪。 听见宫闱秘辛的宫人包括乔曦全都脖子发凉,心中期盼这对母子少说两句,别待会儿想起来后悔,把他们拖下去灭口。 “儿臣不敢。” 贺炤话说得恭顺,但直直望向太后的眼神却显然不是那么回事。 太后一挥手:“都滚出去。” 乔曦如蒙大赦,忙起身,跟着宫人们退出了正殿。 乔曦走出长乐宫,想了想还是有些担心贺炤,便停下了脚步,站在甬道边,打算等贺炤出来。 看来这对天家母子的情况和《暴君心尖宠》上写的一样。 太后出身郑氏一族,她的父亲是镇守北地的护国大将军,说白了是割据一方的枭雄,兵强马壮,如一把利刃悬在大衍朝头上。 太后的兄长在朝中任户部尚书,掌全国钱粮,还有几个弟弟,都身居要职。 更别提姻亲裙带,整个朝堂几乎都被世家大族们把持着,他们彼此通婚,互相勾结。 先帝身子不好,又宠爱太后。到先帝后期,太后处理朝政都成了常事,朝臣们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好有皇家宗亲和寒门文官们在坚持反对,才不至于让太后太过嚣张。 因此贺炤虽是皇帝,对上太后也不得不让步。 糟糕,我该不会选错边了吧。乔曦懊恼。 ------------ 8 第 8 章 从长乐宫中出来时,贺炤的脸色阴沉得好似煤灰渣子。 他已贵为九五至尊,却还是要受到太后的掣肘,着实令人气愤憋闷。 然而等到跨出长乐宫的大门,看见甬道边那个熟悉的小小身影时,贺炤心中翻涌的火气忽然就消失了。 他来到乔曦身边,问:“是在等我吗?” 乔曦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正要跪下行礼。 贺炤拦住他,抓起他的小臂,让他与自己并肩而行。 乔曦斜着眼睛悄悄打量了一眼贺炤的神情,发现他脸上没有半分受辱的愤懑,甚至嘴角还有些许上扬。 不愧是为君王者,真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啊。 乔曦在心中感慨道。 感慨完之后,乔曦本着朋友之间应当彼此关照的原则,问了一句:“太后……没有为难你吧?” 这不过是一句平凡至极的关照,贺炤却像是听见了什么重大的好消息,驻足停下,嘴角笑意加深。 “你是在关心我吗?”贺炤问。 乔曦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忽然,乔曦整个人被揽入一个坚实炽热的怀抱。 乔曦下巴自然而然放在贺炤的肩膀上,仿佛他们两人的怀抱生来就为彼此预留了位置。 乔曦疑惑地眨眨眼,不知为何贺炤会忽然抱住自己。 这个怀抱持续了片刻,贺炤很快松开了乔曦,顺其自然地牵起了他的手。 两人就这样手牵着手走在宫人来往的甬道中,根本不在意会被其他人看见。 “走吧回宫,陪朕用晚膳,你想吃什么?” “炸鸡腿可以吗?” “太油腻了,换一个。” “烧白?” “……为什么都是这些油腻的东西?” “我想吃嘛。” 贺炤停下脚步,不赞成地看着乔曦。 乔曦读懂了他眼神中的意思,忽然福至心灵,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是、是皇儿想吃。” 贺炤沉默了,过了许久,乔曦才听见他咬着后槽牙妥协:“好吧,吃。” 很快就到了赏菊会这一天。 乔曦早在卯时就被宫人从床上拖起来,按在梳妆镜前坐下,开始梳洗换衣。 紫宸殿的大宫女拿出了一件重达二十斤的月白色华服,给乔曦穿在了身上。上面缀满了珍珠,祥云绣花栩栩如生。 感觉自己穿了一条棉被的乔曦发出抗议。 宫女则说:“陛下说您今天必须要好好打扮,艳冠群芳。” 因此乔曦反抗无效,只能穿上。 出发去长乐宫的时候,乔曦没忍住,问了一句:“陛下怎么不一起?” 大宫女露出关爱傻孩子的眼神回答:“陛下还在上朝,过一会儿宴席开始了就会去的,我们不能迟到,要先去,快走吧。” 好吧,谁叫贺炤是皇帝的,迟到这点小特权还是有的。 来到长乐宫,乔曦见到了海一样多的女人。全是朝廷命妇和她们的闺阁女儿。 长乐宫有伺候的宫女,所有宾客的侍女都要等在外面,乔曦身边的大宫女也离开了,只剩他一人站在这姹紫嫣红的花丛中间。 法场上的那事闹得沸沸扬扬,可以说全京城没有人不知道乔曦。 命妇们见到乔曦,都抬起袖子,欲盖弥彰地遮住嘴,和旁边的人小声议论起来。 “你瞧,就是他……” “男人怀胎,亏他说的出口。” “我看他和别的男人也没什么不一样啊?” “离远些吧,别碰着了……” 乔曦不太适应这种被当做珍稀动物展览般的感觉,便悄悄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溜走了。 走着走着,乔曦瞧见前面一个端菜的小宫女,看起来背影有几分像晴雪,他赶紧加快步伐追了过去。 奈何身上二十多斤,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一个转角,小姑娘就不见了踪迹。 乔曦撑着身边的一棵树喘气,没有注意到前方的小花园中款款走来一对贵气逼人的母女。 “宫中的赏菊会还不如家中去岁举办的那场百花宴,实在是没趣儿极了。” 年轻的少女随手攀折一只树枝,嫌弃地瘪瘪嘴。 年长一些的妇人无奈叮嘱到:“我的好姑娘哦,你少说两句吧,这宫里可不像是在家里,是不可以随意说话的。” 少女不以为意:“不论是以前、现在还是以后,这宫里啊,都是我姑母最大,我是姑母唯一的侄女,以后是要成为皇后的,难道还有人敢为一两句话而责难我不成?” 妇人瞧四下里无人,着实拿这个娇养长大的女儿没办法,只好随她去了。 乔曦不期然会听见这样一番对话,只能感叹贺炤和郑太后之间的矛盾看来由来已久。 倒不知为何亲母子之间会隔阂至此? 乔曦本无心继续偷听,正打算离去,可谁知郑小姐接下来的话让他直接愣在原地。 “如今在这宫中,便是陛下也不能违逆了姑母的意思。等我成为皇后,生下带着郑家血脉的皇子,咱们这位陛下就该退位让贤了。到时候我也要和姑母一般,做一个说一不二的太后。” 少女仰着下巴,说这话时眼中闪烁着天真而残忍的光。 听到这大逆不道的话,妇人赶紧冲上去捂住了少女的嘴:“快住嘴吧,我的好闺女!” 就在这时,草丛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吓得那对母女大喊了一声:“谁!” 一只橘色的胖猫儿从灌木中跳了出来,直接朝乔曦藏身的地方蹦了过来。 乔曦还未来得及反应,那小猫就跳进了他的怀里。 郑家母女俩也跟着走了过来,看见抱着猫、一脸懵然的乔曦。 对上郑家母女,乔曦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自己听了不该听的话,该不会要被灭口了吧! 急中生智下,乔曦再次装傻,捧起猫咪问:“这是你们的猫咪吗?” 郑家母女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少女低声问母亲:“他就是陛下从法场上救下来的那个傻子?” 乔曦心想,可不是陛下救的我,是我自己靠着聪明才智救了自己。 少女不断上下打量着乔曦,完事儿不屑地说:“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嘛,还是个硬邦邦的男人,也不知陛下哪里看上他了。” “好了漪儿,少说两句吧。”妇人拉扯着少女离开。 两人将乔曦当做透明人,没有辞别便走远。 乔曦还听见那位少女一边走一边说:“男人如何怀胎,他定然是个骗子,愚弄了陛下和姑母,若给我一个机会,我定要揭穿他的鬼把戏!” 少女的声音逐渐远去,乔曦默默叹了口气。 连贺炤都要看郑家人的脸色,自己一介平民,被郑家小姐嘲笑两句而已,罢了罢了。 怀里的小猫挣扎了一下,乔曦松开它,它一跃便跳到了地上。 小猫背上是虎斑纹的橘色,四只小爪子、下巴和肚皮则是雪白的。看上去大约有四五个月大,还是个小毛球。 它落在地上之后不跑也不逃走,而是蹭着乔曦的脚撒娇,时不时还发出呜呜喵叫。 细看之下,乔曦才发现小猫的尾巴受了伤。 乔曦拿出自己的帕子,给小猫简单包扎了一下。 他看着小猫绿宝石般的眼睛,无奈道:“怎么办,我连自己都朝不保夕,怎么能养你呢?” 小猫听不懂他的话,只知道用下巴磨蹭他的手指,还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乔曦心都要化了,思来想去决定:“我现在要去赴宴。要是宴会结束之后,你还在这里等我,我就带你回去。” “喵。” 乔曦:“我就当你答应了,我走了,你等着我啊。” “喵!” 说完,乔曦一步三回头离开了小花园,去往了前厅的宴会。 宴会开席的时候,贺炤果然现身了。 他高高在上坐在正中间,冷着脸仿若一尊高贵的雕塑。 乔曦因为没有名分,只能按照平民的身份来排序,坐在最末。 好歹眼前的菜色还算不错,乔曦只当自己是来吃席的,做个沉默的干饭人。 端菜的小宫女们上来,乔曦再次看见了晴雪,她在给对面的人奉菜。 乔曦想叫晴雪,可距离太远,他找不到机会。 “公子,这道是鱼羊鲜锅子。”身旁为乔曦上菜的小宫女出声报了菜名。 乔曦回神,看见了那道咕噜噜沸腾着的锅子。 半个时辰前。 郑太后正在梳妆,一名少女没等通报就擅自闯了进来。 看见来人,郑太后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慈爱地笑了起来:“漪儿,快到姑母这儿来。” 郑若漪来到郑太后怀中,撒娇一般地说:“姑母,我方才看见了那个乔公子。” 郑太后以为她是在吃味,宽慰道:“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你以后是要做皇后的,他不过是个没名没分的男宠,即便生下皇子,也不可能继承大统。” “我当然不和他一般见识。”郑若漪扬着下巴,“只是姑母,您难道就不曾怀疑过,男子如何怀胎?” “嗯?我的漪儿想说什么?”太后耐心地问。 郑若漪眼珠一转,小声说:“家中嫂嫂和姨娘怀孕的时候,都很怕腥膻味,只要闻见就会呕吐不止,我想给那乔公子上一道腥膻十足的鱼羊鲜。看他肚子里是不是真的有货。” 太后听了,抚掌大笑:“我的漪儿啊,真是鬼灵精怪,满脑子的坏主意。” 郑若漪撒娇:“姑母,就按我说的做嘛。” “好好好,加一道菜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回到宴席间。 郑若漪已经注意到乔曦桌子上多出的锅子,正不错眼地看着他。 乔曦不知道郑若漪和太后之间的谈话,但他嗅闻到鼻尖的腥味,脑海中顿时想到了几件事。 第一件是从前办公室里的刘老师刚刚查出怀孕时闻到了乔曦的鱼汤外卖,当时便吐了个昏天黑地,办公室其他人不知她有孕,还差点叫了救护车。 第二件是方才在小花园撞见郑若漪,听她离开之前说的要戳穿自己怀孕谎言的那句话。 再抬眼,就看见坐在上首的郑若漪不加掩饰地看着自己。 几方结合之下,乔曦很容易就推断出那小姑娘想做什么。 他心中苦笑,该说小姑娘是天真过了头还是没有害人的那根筋,只能感谢她没想到直接给自己来一碗堕胎药。 乔曦舀起一碗羊汤,刚放到嘴边,正假装要喝,忽然惊天动地吐了起来。 “呕呕呕……!” ------------ 9 第 9 章 乔曦呕吐的动静瞬间引来了全场的注目。 在场的贵眷们没有不认识乔曦的,曾经的京城才子,一朝成为阶下囚之后竟然疯了,还怀上了陛下的皇子。 所有人看向乔曦。 全场陷入一片寂静。 一时间氛围有些尴尬,乔曦左右瞅瞅,心想演员当真是很需要信念感的一个职业…… 居于最上位的贺炤关切出声:“乔卿,你怎么了,快请太医。” 乔曦不担心贺炤请来的太医会戳破自己并未怀孕的真相。从之前的种种表现来看,贺炤在怀胎这件事上和他是站在同一战线的。 乔曦很敬业地假装柔弱,吐完之后坐在位置上发晕。 谁料太后忽然插话:“记得去请刘太医,他最擅长妇产小儿一科。” 没想到太后会横插一脚,乔曦愣神片刻,心下已经慌乱。 宫人去请太医的间隙,皇家母子带着乔曦挪去了后殿,暂且将纷杂的宾客们留在了外面。 很快太医匆匆赶到,给主子们叩头请安后,来到乔曦面前,为他把脉。 见到这位刘太医后,乔曦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眼前人不是上回在贺炤面前为他把脉的太医,想必是太后的人。 刘太医既是太后的人,便不可能会帮自己隐瞒真相。 难道自己今日便要大祸临头了吗? 他当真是得意忘了形,还满以为郑家小姐太天真,只用一碗羹汤就想试探自己。却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真正老谋深算的是郑小姐背后的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一招顺水推舟,当真打得乔曦猝不及防。 “如何,刘太医,乔公子和肚子里的皇子无碍吧?”太后适时关心地询问。 慌乱间,乔曦不自禁看向了一言不发的贺炤。这一眼完全出于本能,连乔曦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向那人求助。 而贺炤恰好也在看乔曦,两人视线对上后,他竟微微点了点头。 便是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瞬间安抚了乔曦的心神。 诊脉结束,刘太医松开乔曦的手,转向太后,声音颤抖地禀告:“启禀皇上、太后,从脉象上看,乔公子并未怀胎啊!” 此言一出,犹如巨石砸入平静的湖水,掀起阵阵波涛。 郑若漪最先出声:“大胆乔晖,你竟假孕入宫,这可是欺君之罪!” 她是太后最宠爱的侄女,向来骄纵惯了。皇上和太后还未发话,她先抢白,实在不合礼数,但谁又敢责备她呢? 乔曦也惊呆了。 方才看见贺炤的神情,还以为他早已有对策,岂料刘太医连犹豫都不带便把真相说破。 紧跟着太后也变得肃容严厉:“乔家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若你真是为了逃避死刑而谎称有孕来欺瞒哀家和皇帝,那便是重罪了。” 乔曦自不会坐以待毙,他在脑中迅速思考过对策。 紧接着乔曦咬牙,指责刘太医道:“是你要害我!宝宝明明就在我的肚子里,你为什么要说他不在,你好坏,你是要诅咒我的宝宝吗?” 一股脑把锅甩出去后,乔曦扑入了贺炤的怀里,哭着嚷着:“陛下,那个坏蛋是在胡说八道。我的肚子忽然好痛,可不可以叫别的太医来?” 乔曦一顿撒泼打滚,主要目的便是在此。 孤证不立,刘太医一个人说话不作数,必得再叫其他太医来,互相印证才好。 装疯之间,乔曦悄然殷切看着贺炤。 他也是在赌,赌这位年轻的帝王会和自己站在一起。 如果连贺炤也不帮他,那宫中也无人能帮他,便也是命了。 还好,贺炤没让他失望。 贺炤揽过乔曦,对太后道:“刘太医是今日第一次给乔卿诊脉,还须请往日常给乔卿请脉的康太医来,一同斟酌讨论才稳妥。” 贺炤神情稳重,一摆手让晏清去请太医。 太后在深宫中活了一辈子,听见贺炤这番话便知他是有意要袒护乔曦。 今日如果没有铁证,是按不死乔曦了。 太后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刘太医,后者隐秘地点了点头。 见状太后放下心来。 她本就对乔曦身孕一事很是怀疑。郑若漪说要试一试,她便顺势想到了此招。 但到底事发突然,太后也拿不准刘太医方才说乔曦没有身孕到底是真话还是计谋,直到她看见刘太医点头。 既然乔曦的确没有身孕,那她接下来就可以更加放心地施展了。 不一会儿,康太医跟着晏清走了进来。他正是上回给乔曦诊脉的太医。 又是行过礼后,康太医为乔曦把脉。 康太医年迈,把脉的手都是颤颤巍巍的,好似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诊脉结束,康太医跪下来,缓缓回禀:“陛下,太后,乔公子是受了一点惊吓,但龙胎一切安好,没有大碍。” 贺炤恰到好处地问:“那为何刘太医说乔卿并未怀胎?” 康太医转向刘太医,不疾不徐问到:“敢问刘太医,此前可曾见过男子怀胎?” 刘太医信誓旦旦回答:“男子怎能怀胎,我自然不曾见过。” “这便是了。”康太医道,“陛下,男子怀胎并非不可能,只是极其罕见,万千人中或有一例。刘太医既从未见过,那自然无法判断。” “男子怀胎脉象与女子不同,其脉象幽微难测。若非有家学渊源,微臣也不敢断言乔公子身怀有孕,刘太医有所误诊,也是情理之中。” 贺炤恍然大悟的表情不似作伪:“原来如此。” 乔曦靠在他的怀中,偷觑一眼,心想,这也是个影帝。 刘太医见局势不对,开口为自己辩解:“微臣的确不曾诊断过男子怀胎,可微臣侍奉过宫中许多的有孕妃嫔,喜脉与否还是分得清的。乔公子的脉象,绝不是喜脉!” 康太医缓缓反驳:“刘太医你没有见过男子怀胎,又怎知男子喜脉应当如何?你我都是学医之人,自然清楚男子与女子体质差异极大,女子怀胎的经验如何能够套用到男子身上呢?” 一番话听上去有理有据,刘太医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反驳。 “好了住嘴,吵得哀家头疼。” 太后揉着太阳穴制止了两位太医的争论。 趁此间隙,晏清机灵地跪了下来。 “陛下太后恕罪,奴才有事不得不当即禀报。” 晏清是贺炤的心腹,如果可以,太后真不想让他说话,但贺炤已抢先发话:“说。” “前段时间太后身子微恙,调理多日不见起色。陛下孝心,命奴才暗中调查太医院是否存在尸位素餐之情况。奴才便翻阅了三个月以来太医院的记档和药方,意外发现平日负责调理太后身子的刘太医居然在给太后的用药中添加了一味无忧根。” 晏清身为大太监,阐述事情清楚简要,言语间直指刘太医。 刘太医身子一抖,慌忙看向太后。 还不等太后有所反应,晏清就继续说了下去:“奴才找了旁的太医询问,得知这无忧根有安神助眠功效,给身子康健者使用不会有碍。但绝不能给本就气虚体亏的病患使用,否则会造成病人气血两空,长期下去甚至性命有虞!” 晏清重重叩头,语气愤慨:“刘太医明知太后有恙,还在方子中添加此药,实在居心叵测,还请陛下明察!” 骤然一顶谋害太后的大帽子扣下来,刘太医登时吓得两股战战,语无伦次:“微臣没有、微臣为何要谋害太后……” 事态急转直下,太后藏于宽袍大袖中的丹蔻手指差点抠破衣裳。 前段时日,她是为了避免出席先帝的丧仪才称病的。 她对先帝毫无感情,连死后的一点面子功夫也懒怠做。 丧仪上先帝的妃嫔、子嗣和兄弟们都要长跪七日鸣哀。太后不想吃这苦头,跪了一会儿便装晕躲了。 岂料这就被贺炤抓住了把柄,若是让人知晓她是装病才不参加举丧吊唁,必定会落下个对先帝不敬的罪名。 她常年殚精竭虑,夜里睡得不安稳,根本离不开安神汤。所以即便在装病,刘太医还是暗中给她开了无忧根。 刘太医不敢背上谋害太后的罪名,已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膝行几步,看向太后开始哭诉:“太后救微臣!微臣都是为了您……” 眼见刘太医再嚷嚷下去就要喊破自己的秘密,太后当即毅然决然道:“没想到哀家如此信任的太医竟是个包藏祸心之辈,哀家实在痛心。” 太后神情疲惫:“皇帝,刘太医就交给你处置吧。” 刘太医面上顿时染满绝望之色。 贺炤目光森寒,像是极力忍着怒意:“朕向来孝敬太后,不想宫中竟出了如此胆大妄为之辈。来人,将刘太医拖出去杖打刑讯,定要他说出背后是何人指使。” 太后害怕刘太医胡乱说话,劝贺炤:“何必再牵扯,堵住嘴杖毙便罢了。” 贺炤望着太后,沉思片刻,道:“那就把刘太医堵了嘴,当着所有人的面杖毙,叫人看看别有用心的下场。” 左右侍卫上前,拖着刘太医往外走去。 刘太医大喊着:“太后救微臣,微臣冤枉啊——” 但随即他口中就被塞进了一团粗布,再也喊不出像样的语句了。 “至于郑家大小姐。” 贺炤忽然将矛头转向郑若漪。 “御前失仪,回家之后找人好生学学礼仪吧。” 郑若漪羞得脸颊通红,贺炤这话根本就是明着在说她粗鲁。 贺炤的处置太轻,轻到太后都无法为她求情。可陛下金口玉言郑若漪无礼粗俗,她回去之后定会被其他官眷们嘲笑好一段时日了。 乔曦愣在原地,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看到现在,他哪里还有不懂的,今日之事分明是皇帝要和太后斗法,自己只是被人做了椽子。 刘太医的哀嚎不断传来,乔曦心生物伤其类之感。 贺炤不愧书中暴君称号,居然能做出当着所有宴会官眷的面杖毙太医的事。 乔曦不自觉有些发抖。 贺炤察觉,反握住了他的手掌,低低询问:“害怕了?” 明明是关心的话,乔曦看着贺炤似笑非笑的神情,却总感到一丝寒意。 哀嚎声渐渐变得虚弱,最终消失。 很快侍卫走进来回禀刘太医已死。 经此一事,太后失去了一名太医院的心腹。赏菊宴也是办不下去了,原本她要给贺炤相看臣女的计划也泡了汤。 乔曦怀胎一事更是在所有官眷面前被验证为真。刘太医居心不良,他说乔曦没有怀胎的话当然不可取信,所以一切都以康太医所言为真。 与太后的一场斗法,贺炤大获全胜。 太后士气大挫,摆摆手道:“哀家累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贺炤领了乔曦打算告退,临走前又被太后叫住。 “乔公子肚子里的龙胎要紧,哀家身边的春雨最擅长调理有孕之人,皇帝就带回去,让她好好看顾龙胎吧。” 太后脸色疲惫苍白:“哀家老了,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早日含饴弄孙,旁的心愿,都没了。” 她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贺炤没有理由拒绝,只能收下太后送来的宫女。 ------------ 10 第 10 章 宴会中止后,乔曦向贺炤请了辞,独自前往方才遇见小橘猫的地方去寻小猫。 乔曦心中没抱太大希望,不过是想着既然给出了承诺,便不好失信,哪怕对方只是一只小猫也不行。 来到小花园后,那里草木繁盛,却果然没有小猫咪的身影。 乔曦有些失望,最后喊了一声:“咪咪?” 话音刚落,一道灵巧的身影从树枝上窜下来,几步跑到乔曦的脚边,蹭蹭他的小腿。 乔曦喜出望外,伸手抱起小猫:“你居然真的在等我。” 小猫咪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看来是打定主意要赖上乔曦了。 “说好的,你等我,我就带你回家。” 乔曦摸了摸小猫。 “虽然我现在也是寄人篱下吧,但只要有我的吃的,就有你的吃的。” 乔曦抱着小猫回到了金瑞阁。 今日太后拨过来的大宫女春雨看见乔曦怀里抱着的猫,本就冷硬的面容变得更加严肃。 她直接上手,想要夺过小猫,却被小猫敏捷躲过,一跃跳进草丛里不见了。 眼见小猫跑丢,纵使乔曦脾气温和也难免有气。 “姑姑,你做什么呢!”乔曦质问,随即就想去追猫。 谁知春雨上前一步,拦在了乔曦面前:“乔公子,孕中万事都要当心,不可饲养这种畜生,小心伤了腹中的皇子。” 乔曦气得咬牙,可他在宫中身份尴尬,对方又是太后身边的人,他还真不好得罪。 “这是怎么了?” 贺炤低沉的声音传来,他来到乔曦身边,看着跪在地上的春雨。 春雨回话:“奴婢是见到乔公子带回来一只小猫。畜生不知事情,恐怕会伤了乔公子和腹中的皇子,才出言阻拦的。” 乔曦脑袋偏在一边,生气却也不好说什么。 他如今寄人篱下,若是贺炤这个主人不许他养猫,他是无可奈何的。原本是想偷偷将小猫安置在院中,定时投喂就好,谁知被春雨发现,还大张旗鼓地闹了开。 贺炤蹙眉:“主子想养猫,何时轮到你个做奴婢的置喙了?” 乔曦意外,抬眼看向贺炤。 看见春雨,贺炤就会想起太后的逼迫,心中不舒坦。他的表情好似深冬寒霜,让人瑟瑟发抖。 春雨跪在地上连大喘气都不敢。 贺炤吩咐晏清:“去带几个人把那猫儿寻回来,乔卿怀着朕的皇子,只要他高兴,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宫中没有奴大欺主的道理。” 晏清忙应下,带上两个小太监就去找猫。 乔曦没想到贺炤会维护自己,还在出神,手已经被捉住了。 贺炤牵着他的手,温柔地说:“今日兵荒马乱闹了一天,卿卿想必饿了吧,朕陪你用膳去。” 两人就这样拉拉扯扯进了屋内。 没人吩咐春雨起身,她只能老老实实跪在地上,不敢擅动。 晚膳精致丰盛,乔曦是真饿了,唏哩呼噜几口就喝完了一碗粥。 对面贺炤瞧见他豪迈的吃相忍俊不禁。 陛下笑吟吟地开口:“朕今日帮了卿卿许多,不知卿卿可有什么报答?” 陛下年轻俊美,乔曦第一眼见他的时候就清楚这个事实。 只不过陛下总是威严庄重,让人不敢正视,让乔曦偶尔会忘记他长得极好。 现在二人相对而坐,氛围轻松,乔曦能够清楚地看见贺炤那双形状完美的凤目,还有薄削嘴唇边上勾人的笑意。 乔曦的心跳再度可耻地加速了。 可贺炤是富有四海的皇帝,他不过是个一文不名的穿越者,他拿什么报答贺炤? 于是乔曦硬着头皮,给贺炤夹了一筷子菜,心虚道:“陛下吃。” 贺炤唇边笑意加深:“卿卿觉得这便能打发朕吗?” 乔曦视线落在碗底,不敢抬头:“我、我什么也没有。” “你当然有。” 贺炤忽然凑近,眼神变得炽热。 “你有你的身子,你可以给朕侍寝。” 耳边如同炸开一道惊雷,乔曦惊讶地看向贺炤。 未等乔曦反应过来,贺炤已经将他打横抱起,走向内室。 服侍的宫女都十分机灵,赶紧退了下去,殿内一时间只剩乔曦与贺炤二人。 贺炤从小骑射,能挽百斤大弓,抱起个乔曦轻松不在话下。 他将乔曦放在床上,自己撑着手臂,从上往下望着身下惊慌失措的人。 乔曦从最初的惊讶中缓过神来,想开口用腹中孩子做借口,可谁知贺炤抢在前头,堵住了他的话。 贺炤说:“你说过这个孩子是朕还身为皇子的时候有的,照此计算,应该已经过了头三个月了,小心一点,是可以侍寝的。” 完蛋,贺炤预判了乔曦的借口,他没办法用孩子推脱了。 乔曦盯着贺炤的脸。 陛下的颜值,即便是放到现代,也是能当偶像剧男主角或者秀场男模的水准。 要不然咬咬牙,反正自己也不吃亏? 毕竟贺炤是皇帝,一句话说不对就能要了自己的小命,比起贞操,还是小命更重要呀。 乔曦心中做着挣扎,实在不愿。 他出身孤儿院,人生前二十二年只顾着学习去了。大学时谈了一个男友,但对方刚确定关系就想上床,乔曦觉得太快,对方竟在群聊里笑话他一个男人还立牌坊。 乔曦感到受辱,和那人一刀两断,之后就再也没谈过恋爱。 他不过是太过理想主义,觉得性是爱与欲的结合,必须两心相许才美好。 如今是情势所迫,他与贺炤身份不对等,哪能奢求什么爱的结合。被上和被杀,他知道孰轻孰重。 但若是今日贺炤当真借由皇帝的身份强迫了他,他便也不会再相信对方了。 乔曦心中万千思绪,没有察觉自己正在微微发抖。 贺炤伸出手,钳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直视自己。 贺炤深深地注视着乔曦,低声问:“你在害怕。你是怕朕,还是怕侍寝?” 殿内只点了两盏灯,厚重的床幔垂下,乔曦和贺炤被笼罩在一个极为隐秘亲近的环境中,即便两人之间什么也没有,这种氤氲粘稠的氛围,也令置身其中的人呼吸急促。 在贺炤问到乔曦是不是怕自己的时候,乔曦居然从这位年轻帝王的眼底看见了脆弱。 但那脆弱稍纵即逝,乔曦甚至以为方才看见的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说完这话,贺炤倒在了床上,与乔曦并排躺着,叹了口气。 “好了,朕不逗你了,你也不过是被卷进来的人罢了。” 乔曦偏过头,看见贺炤已经闭上了眼。 能够躲过一劫,他心中舒了口气。 此时此刻躺在床上略显脆弱的年轻男人和白日里那威严不可触怒的帝王好似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乔曦恍惚间有些分不清了。 就在乔曦默默感慨,差点就要对眼前人生出怜惜之心时,贺炤猛地翻身坐了起来。 贺炤转向乔曦,笑得阴坏:“不过外面还有个人听着呢,我们倒也不能就这样睡了,你知道怎么叫吗?” 叫? 乔曦一头雾水。 但很快乔曦就知道贺炤所说的“叫”是指什么了。 贺炤开始摇床,木雕大床虽坚固,但还是会发出轻微咯吱咯吱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色中格外清晰响亮。 乔曦脸烧得通红,缩在角落里,在贺炤的强权逼迫下,小声地低吟了一下子。 太丢脸了,贺炤居然、居然要自己模仿做那事时的声音。 他已羞愤欲死,贺炤犹不满意:“稍微大声点,婉转一些,你想象一下被人掐了,受不住疼的感觉。” 乔曦实在受不了了,干脆把脑袋埋进膝盖之间,闭上嘴,罢工了。 “就停了?”贺炤惊讶,“不行,朕没这么快,你快再坚持一会儿。” “我不要,羞死人了。”乔曦捂住耳朵。 贺炤思索片刻,也不摇床了,直接向乔曦扑来。 他动作快准狠,一把抓住乔曦腰间的痒痒肉,开始挠痒痒。 “那只好让你瞧瞧朕的厉害了。” 贺炤像个幼稚鬼,笑得恣意。 “啊!”乔曦一时不防倒在床上,被贺炤压在身下挠痒痒。 “别……陛下!” “停下来,停下来,不要了,我不要了……” “呜呜……停下来,陛下我错了!” 这不可多闻的声音响彻金瑞阁,整整闹了一夜,经过的宫人全低下头红着脸,不敢多听。 第二天乔曦嗓子都哑了。 贺炤早已去上朝,乔曦睡到快日上三竿,被宫人们服侍着洗漱起身。 “咳咳……” 昨晚他被贺炤挠了好久的痒痒,累得不行,嗓子还坏了。又见到今晨宫人们看自己的眼神,乔曦想干脆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算了。 春雨跪在屋外听了大半夜,今天早上顾不得膝盖上的伤,就赶忙跑去长乐宫给太后通风报信。 太后正在描眉,听春雨说昨夜贺炤召幸乔曦整整一夜,不免眉头微蹙。 大宫女秋菊听了,担忧地问太后:“原以为陛下对那乔家哥儿不过是逢场作戏,今日看来,难不成竟是真的?” 太后勾起嘴角:“咱们这位陛下啊,哪有什么真心。抛下亲生母亲于不顾,转投向哀家麾下,现在利用完哀家,又想走狗烹,实在是天底下最无情冷心的一个人。” “春雨,你行事务必低调,悄悄盯着就是了,有什么事,再来报给哀家。”太后吩咐。 春雨收敛神色:“是。” ------------ 11 第 11 章 猫儿野性难驯。 前两日贺炤命令晏清他们找回小猫之后,它在紫宸殿的后院呆了没几日,又跑得无影无踪了。 乔曦终日里无事,便偷偷独自溜出去寻找。 偌大皇宫,要找一只身形灵敏的猫,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乔曦手里拿着小猫平日里喜欢玩的鸡毛掸子四处走,时不时呼唤几声“咪咪”。 快走到御花园的时候,乔曦还没找到猫,但是见到了另外一个人。 小太监安和跟着另外两人,正行色匆匆不知往何处去。 乔曦眼睛一亮,赶紧叫住他:“安和!” 安和转头看见是乔曦,也跟着喜笑颜开。他和同伴告辞两句,快步走了过来。 安和本想下跪,临了想起乔曦不习惯别人对他行礼,便止了动作,直接问候:“乔公子,没想到今日能遇见你,你还好吗?” 乔曦握着鸡毛掸子:“当是我问你才对,你现在哪里当差?还有晴雪和烟月她们呢?” 安和面上划过一丝无奈:“我年轻有力气,就被分去了工事局当差。烟月在花艺局,至于晴雪……原本她是被分去了浣衣局,但我之前去找过一回,那里的管事女官说她调走了,却未告诉我调去了哪里。” 提起晴雪,乔曦又想起曾在太后的赏菊宴会上见过一名与她十分相似的宫女。只可惜当时他没能找到那名宫女,没确认她的身份。 看见安和略有些低落,乔曦以为他是受了什么委屈,便问:“你们都还好吧?没受欺负吧?” 安和摇摇头:“我一切都好,烟月应该也没事。只是宫中年久失修,近日来上面的主子要求修缮,工事局忙得很,我没什么时间休息。我们这些小太监很多都被分去修补墙洞了。” 安和眼底青黑,的确是没歇息好的模样。 “许多宫室无人住,闹了老鼠,许多地方放了毒鼠药都不管用。我还跟着去抓过几日的老鼠。” 说到这里,安和觉得不好意思,笑了起来。 “你辛苦了。” 乔曦是真的心疼。 以安和的年纪,在后世定是被父母捧在掌心的宝贝,可放在如今的时代,已被迫背上了过多的劳作,变得懂事又令人怜惜。 乔曦抓住安和的手,承诺到:“你放心吧,我一定想办法把你们三个捞回来,回到我身边当差。” 安和点点头:“嗯!” “对了。”乔曦问,“你今日有没有见过一只小猫?橘色的,大概这么大。” 乔曦比划着小猫的体型。 安和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见过,但它可能是去抓老鼠了,附近的宫殿中,朝露馆的老鼠最多了。” “多谢。”乔曦说,“你好好的,等我来捞你。” 两人告别几句,乔曦又抓紧去寻小猫了。 听安和说宫中放了不少毒鼠药,乔曦担心小猫会误食,到时便不好了。 乔曦摸索着来到朝露馆,发现这果真是一处荒废许久的宫室。 院内的青石板缝隙中生出了高高的杂草,屋檐下挂满了蜘蛛网和燕子窝。至于耗子已经泛滥到了白日满地跑的程度,只是乔曦走来的动静,就惊动了一窝大灰耗子。 其中最大的那只耗子拖着尾巴一溜烟跑走,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一道矫健的橘色身影不知从何处蹿了出来,精准地按住了大耗子的脑袋,一口叼住它的咽喉。 乔曦惊喜地叫出声:“咪咪!” 不愧是天生的猎手,捕猎的动作真帅! 橘色的小猫好似一头小老虎,叼着老鼠朝乔曦走来。 它把死老鼠放在了乔曦的脚边,用白色的小爪子推了推。 乔曦满头黑线:“我不吃,你吃。” 小猫也不是真的饿了,它抓老鼠不过是觉得好玩,实际上它吃惯了乔曦投喂的精粮,已经不喜欢老鼠皮毛的口感了。 它舔舔爪子,对老鼠没兴趣。 它不吃也好,宫中正在灭鼠,指不定这耗子体内有没有毒鼠药。乔曦伸手把小猫抱起来,便要离开朝露馆。 小猫顺从地趴在乔曦怀中。 乔曦从朝露馆出来,在路上走了一段,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属于男人的声音叫住了他。 “喂,前面抱着猫的那位,站住!” 乔曦下意识就停了下来,回头一看,叫住自己的是一位侍卫劲装的年轻男人。 男人长得很英俊,但眼角眉梢有几分阴柔,和刚硬的侍卫身份不太相洽。 “你是谁?”乔曦打量着问。 “在下陆争渡。”男人抱拳,“公子怀中抱着的猫是在下的,可否还给在下?” 乔曦狐疑地看了一眼陆争渡。 接着问:“你说是你的猫,那请问它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陆争渡毫不犹豫回答道:“它的右边后脚掌上有一块梅花形状的黑色斑块。” 乔曦讶然,还真被陆争渡说对了,难道这小猫真是他的? 既然小猫有主人,乔曦也不能强占,只好不舍地将猫咪递出去:“好吧,看来的确是你的猫。” 陆争渡伸手来接。 岂料猫咪一看见他靠近,便开始猛烈挣扎。 见状乔曦当即收回手,用怀疑的眼神看向陆争渡。 陆争渡明白自己这是被误会了,辩解道:“我真是它的主人,只是它……不太服我。” “你如何能证明你是它的主人,它见到你就害怕,说明你伤害过它。” 乔曦把猫咪护在怀中。 陆争渡百口莫辩:“我……” 说不过乔曦,陆争渡眼睛一转,转而质疑道:“你是什么人,不像是宫中的宫人,也不是侍卫,你混入皇宫来想做什么?快交代清楚,否则我押你去见陛下。” 乔曦孤身一人在宫中行走,穿得也不是宫人服侍,看起来的确像可疑人士。 但身为侍卫,陆争渡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作为大衍朝开国以来第一个怀了皇子的男人,乔曦在京城可是鼎鼎大名。即便普通百姓不知他,作为宫中当差的陆争渡怎么可能猜不到他的身份? 要么是陆争渡太傻,要么就是…… 乔曦扫过他的腰间,果真没见到宫人当差时必须佩戴的牙牌。 乔曦立即心中有数,哼了声:“我倒是要问问你,你穿着侍卫的衣服,为何会在宫中养猫?而且当差的时辰,你怎么没有随身带着牙牌?” 乔曦咄咄逼人:“我才是要问问你,你是什么人,要不要去找陛下问问清楚?” 陆争渡没想到眼前的少年如此伶俐,一眼就看出自己的不对劲。 暗叹一声宫中果真都是人精,陆争渡咬牙甩下一句:“算你狠,我记得你了。” 说罢,他转身就跑,速度快得乔曦都没反应过来。 乔曦望着陆争渡离开的背影,喃喃道:“怪人。” 很快乔曦把偶遇陆争渡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带着小猫回到了金瑞阁。 小猫在金瑞阁中有一个专属的小窝,它一回去便去窝里团成团睡了下来,看样子今日在外冒险,累得不轻。 乔曦找了它一天,也觉出没有名字的不方便,坐在凳子上想了一会儿。 他想到一个名字,对小猫说:“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金元宝如何?你长得挺黄的,金灿灿的喜庆。” 小猫扇了扇耳朵。 “金元宝?” 耳朵动了一下。 “元宝?” 又动了一下。 乔曦当它是满意这个名字了,于是拍板:“那你以后就叫金元宝啦!” “卿卿在和谁说话?” 贺炤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乔曦闻声,赶紧起来行礼,回答道:“我在给小猫取名。” 贺炤今日穿了一身纯黑金丝绣的龙袍,威严肃穆,衬得他英俊挺拔的容貌愈发出众。 不经意对上视线,乔曦愣了愣,不得不承认贺炤的容貌很对他的取向,即便看了这么久,还是会被惊艳。 乔曦在心中暗自提醒自己,可不要被美色.诱惑,这是皇宫,对面的是一个暴君,必定要时刻保持冷静的头脑,不然随时都可能丢了脑袋。 “快起身。” 贺炤牵起乔曦的手,带他来到桌边坐下。 “卿卿给小猫取了什么名?”贺炤随口问到。 “金元宝。”乔曦答。 贺炤一愣,接着忍俊不禁,点了一下乔曦的鼻尖:“你果真是个小财迷。” 乔曦想起来自己曾经收过贺炤两个大金镯子和一对实心金麒麟。 得了,他的人设除了祸国妖妃之外,又多了个财迷。 “朕今日过来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贺炤沉沉转了话题。 乔曦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等待贺炤继续说下去。 “朕登基三月有余,之前一直在服丧,还未去祈福祭拜过。太后的意思是,刚好你身怀有孕,要为这第一个皇子祈福,便打算七日后去皇家的慈恩寺上香祈福。” 贺炤继续:“到时候朕要带你同去。你入宫日子也不短了,能出去透透气,想必会开心?” 乔曦对烧香祈福兴趣不大,他是个唯物主义者。 虽然穿书的事实让他稍稍有些动摇,但神鬼之事他还是不太相信。 不过贺炤希望他高兴,他也不介意装作高兴的样子来让贺炤开心一下。 毕竟贺炤现在算是他的大老板,取悦老板,是优秀员工的生存法则。 乔曦睁大了眼,闪烁起兴致勃勃的光芒:“可以出宫,太好了,祈福好玩吗?” 得到预想中的反应,贺炤也相当满意,揉乱了乔曦的脑袋。 “据说慈恩寺的素斋味道不错,到时候去尝尝。” 乔曦面上笑着,心中却生出了一些警觉。 太后看不惯自己,已经是摆在明面上的事了,现在又拿出什么为皇子祈福的理由把自己弄到荒山野岭的寺庙去…… 乔曦觉得,太后只怕是来者不善,祈福一行,还需要当心啊。 ------------ 12 第 12 章 皇帝出巡,仪仗可谓浩浩荡荡,即便此次不过是前往京郊的慈恩寺。 出城时百姓夹道围观,帝王三支亲卫队都出动了,随身保护贺炤。 皇宫大内到慈恩寺不过半日路途,卯正时刻出发,还不到午时就已抵达。 乔曦与贺炤同乘一架马车,可见他独得圣恩。 近段时间宫人们对乔曦的盛宠已见识了太多,倒也不奇怪了。 贺炤从马车上下来,接受寺庙僧人们的迎接。 僧人们超脱世俗之外,虽不需要跪拜,但也都相当恭敬,不敢怠慢分毫。 庙里所有的僧人整整齐齐站了几排,年资最深重的方丈来到贺炤身旁,向他陈述过去一念间寺庙为皇家和天下的祈福事宜。 乔曦不用下车,跟着太后的马车直接进入了寺庙。 今日同太后一起来的,除了她的随身宫人们,还有郑若漪。 郑若漪作为太后唯一的亲侄女,是被太后当做未来皇后培养的,所以只要是能光明正大见到皇帝的场合,太后一定会将她带上。 郑若漪单独坐在一驾小马车上,与她同乘的是她的贴身侍女。 自从上次赏菊宴被皇帝陛下当着所有人的面痛斥不讲规矩后,郑若漪回到家就被禁足,直到今日才放出来。 她掀开车帘,看了眼窗外。 随后她转向侍女问:“东西准备好了吗?” 侍女与她差不多年纪,面色为难,十分紧张,迟疑道:“小姐,真的要用这东西吗……用了之后,咱们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快拿来吧!” 郑若漪从侍女手中夺过小小的一个药包。 里面装着她用来一步登天的梯子。 “陛下迟迟不立后,我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要靠自己主动争取。” 郑若漪咬咬牙。 “贞节算什么,廉耻算什么?等我成了一国之母,谁还敢在我面前嚼舌根?” “你瞧那乔曦,身为男人,为了活命、为了荣华富贵,还不是不惜怀上陛下的孩子。我不过是效仿一二罢了。” 郑若漪捏了捏药包,确认里面的确装着实实在在的药粉后,重新递给了侍女。 她吩咐到:“切记去找春雨姑姑,她从小看着我长大,现如今又在陛下身边做事,她定会帮我的。” 侍女胆小,做这种掉脑袋的事简直是心虚不已,但她又不敢违拗郑若漪,只好点头领命。 郑若漪得意一笑:“看着吧,今日之后,我就会是陛下的妃子了。” 祈福安排在午后,在此之前,各位贵人们都在各自的院落厢房中休息。 太后作为最尊贵的皇家长辈,自然得了最好的单独院落,在寺庙深处,远离其他纷扰。 院中还有一颗菩提树,枝叶繁盛,亭亭如盖。 太后入住后,贴身大宫女秋菊便屏退了所有的宫人。 今年未到四十的太后保养得宜,面容沉静,跪在蒲团上闭目祈福。 烛火隐约间,门外走进一位体态修长的僧人。 “小僧参见太后娘娘。” 僧人的声音听上去还很年轻,对太后恭敬请安。 太后跪在原地,嘴角却已微微上扬,她放柔了语气:“别叫我太后。” 僧人十分善解人意,来到太后身后,手掌轻轻搭在了她的肩头,如情人低语,在她耳畔呼唤:“阿荼。” 太后满意地笑起来。 · 山寺清净,没什么好玩的。 乔曦百无聊赖坐在房间里,撑着下巴发呆。 坐了一会儿,他发现随身跟着的春雨不知去了何处,当即眼睛一亮。 他熟门熟路从其他宫人眼皮子底下溜走。 在皇宫的时候他都能趁着宫人不注意开溜,更别提在防备较为松散的宫外。 乔曦在寺庙中随心闲逛起来,全当是探险了,哪里看起来幽深就去哪里晃悠。 不一会儿乔曦就逛到了一处僻静的小院后面。 小院内的三间房和寺庙的其他房屋风格大相径庭,更像是普通的民居。 可此处分明还在慈恩寺的范围内,这处民居看上去就很神秘了。 乔曦忍不住走了过去,在屋后偷看起来。 窗户是纸糊的,乔曦想起古装剧中用手指捅破窗户纸的桥段,心痒痒起来。 但他最终还是没做这样道德低下的事。 当然不是因为纸窗户太轻薄,根本不用捅,就能透过阳光隐隐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乔曦凑近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他差点吓得叫出声来。 他在里边看见了身穿龙袍的贺炤。 乔曦捂住嘴。心想贺炤不是要和方丈商讨祈福事宜吗,怎么会出现在如此偏僻的一间小房里? 原本只打算看一眼屋内有没有人的乔曦,在看见贺炤之后,实在无法打消心中好奇,忍不住再度贴上去偷看。 隔着窗户纸,看得不甚真切,但也能分辨出贺炤身旁还坐着另外一个男人。 即便视线模糊,乔曦也能感觉到那男人姿容出众,一头青丝随意垂落,举手投足间气质非凡。 男人与身为至尊的贺炤平起平坐,态度随意,应当是认识多年,且能够跨越身份相交的挚友。 原本乔曦不曾多想的。 直到他看见贺炤将那男人抱进了怀中。 而那男人并未挣扎,顺从地靠在贺炤的肩头。两人如此相拥许久。 乔曦惊讶至极,意识到自己撞破了皇帝的秘密,他的心脏狂跳起来。 乔曦不敢再看,匆忙跑远。 直到跑出好几百米,钻入林子里后,乔曦才敢停下来,扶着树木喘气。 他本来以为贺炤迟迟不愿立后纳妃,是如郑若漪在菊花宴上所说,为了防止大权在握的太后去父留子。 现在看来,贺炤不愿立后,只怕还有今日这人的缘由在其中。 乔曦喉头莫名泛起丝丝苦意。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是为何。 贺炤有无心上人,都和他没关系。他到底是为什么迟迟不愿立后,也通通与他无关。 但乔曦还是忍不住为自己心酸。 原来自己利用贺炤保命的同时,他也把自己当做了为心上人作掩护的靶子。 有什么可心酸的呢,他们互相利用,这样的关系,反而更加牢靠不是吗? 怪不得贺炤不仅不戳穿自己拙劣的谎言,还不惜做出极度宠溺自己的样子。君临乔家、大肆赏赐,以及准许乔曦住进紫宸殿,一套做戏下来,让太后和全京城的人都以为皇帝真对自己盛宠优容。 乔曦努力压下心中莫名的千愁百感,长呼出一口气,恢复了正常。 不过目睹帝王秘辛,还是让乔曦觉得惊忧疲惫。 他打算回房间去,好好休息,别乱跑了。 结果走在回去的路上,乔曦又遇见了一个故人。 陆争渡依旧是一身侍卫装束,腰间佩刀,拦住了乔曦的去路。 这一次,他特意把牙牌拿在手上,吹了吹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又见面了。”陆争渡笑得露出一颗虎牙。 乔曦也不曾想会再次遇见陆争渡,他警惕地看着对方。 “我瞧你形迹可疑,快快把那猫儿还我,否则我真押你去陛下身边治你的罪!” 说着,陆争渡扬起手中的牙牌:“我今天可是带了牙牌的,看你还能挑出我什么错处!” 乔曦无奈叹气。陆争渡这样子,分明就是被宠坏的官家少爷,天真骄纵到竟有些可爱了。 那猫儿肯定是陆争渡当差时偷偷从宫里捡到的,想带回家去,却不敢声张。毕竟即便只是一只猫,那也是宫中的猫,是天子的猫。 可金元宝分明不喜欢陆争渡,所以即便陆争渡没有恶意,乔曦也不会把金元宝给他。 “你在宫里当差,居然不知道我是谁?”乔曦卖了个关子道。 陆争渡愣了愣。 他看乔曦面容俊俏,身材纤薄,没有胡须,倒是很像宫中的小太监,但他的衣着分明不是太监应有的制式。 陆争渡确实不知乔曦身份,可他不愿露怯,坚持道:“你还能是谁,一个可疑之人罢了,我要抓你去面圣!” 乔曦摇摇头:“我可不是什么可疑之人,我是陛下身边伺候的人。你也根本不敢带我去面圣,少吓唬我了。” 被戳破心思的陆争渡愤愤咬牙:“你……” “猫儿我不会还给你的,它不喜欢你,何必强留在身边。”乔曦警告道,“反而是你,若是真去面圣,只怕有麻烦了吧?” “你你你你!” 陆争渡气得发抖。 好半晌,陆争渡总算放弃,他留下狠话:“我可告诉你,那猫儿有灵性,我是绝不可能就这样放弃的,你既然不愿意还,就暂且养着吧!我一定会再来的!” 说完,陆争渡纵身一跃,消失了。 见状乔曦怔愣片刻,这人武功居然还不错。 乔曦并不打算把陆争渡的事情告诉贺炤。 两次见面,陆争渡只是想要回猫咪,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如果告诉贺炤宫中有可疑之人行走,反而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一着不慎,说不定会牵连一大堆侍卫和宫人,乔曦不愿伤及无辜。 又走了一刻钟功夫,乔曦回到了房间。 他歇息了没多久,宫女春雨就急匆匆进了屋来。 看见乔曦,春雨还吓了一跳。 她喘息急促,额角有汗,像是刚刚跑回来的。 春雨缓了一口气,对乔曦说:“乔公子,前面素宴已准备好了,咱们该起身了。” 对她的异样,乔曦没有放在心上,起身前往素宴。 ------------ 13 第 13 章 慈恩寺的素斋远近闻名。 今日为了接待帝王,更是拿出了压箱底的珍贵菜色,什么三千细丝的文思豆腐、山间最嫩的笋尖、独独只有慈恩寺后山泉水才能种活的白菜,以及世所罕见的异香菌菇。 各色菜式,摆在诸位贵客面前,可见皇家寺院的精心。 每个人桌上的菜色都一样,只有贺炤面前多了一样清泉豆腐。 据住持说,浸泡这豆腐的汤底是方丈亲手收集春夏秋冬的四季露水,一道菜需花费整整一年方能做成。 因此珍贵异常,只够供给皇帝陛下一人食用。 乔曦自是不信什么四季露水。野外收来的泉水放一年,那不腐坏才怪了,怎能做菜?不过是为了彰显皇帝尊贵的噱头而已。 但是这道菜能供皇上独享,味道肯定不会差。 乔曦不免多看了两眼。 素宴上同样看着这道菜的,还有郑家小姐郑若漪。 春雨刚才前来回报,她已经将那药放进了贺炤独享的那道菜肴里。 深山寺庙,戒备到底不如皇宫严密。 再加上春雨是紫宸殿做事的大宫女,此事由她来办,自是手到擒来。 郑若漪有些紧张,拿起面前的酒杯,好似给自己壮胆般,喝了一口。 时间差不多了,她对侍女耳语几句,便借口更衣,带着人起身离席。 乔曦偷看豆腐的小动作清清楚楚地落在了贺炤的眼里。 贺炤嘴角微扬,招手叫来晏清,嘱咐他把自己桌上的这道清泉豆腐送给乔曦。 见晏清将清泉豆腐放在自己手边,笑着恭喜自己独得陛下恩典,乔曦的心情复杂。 一边利用自己给真正的爱人打掩护,一边随手给出一些恩惠,让人死心塌地。 贺炤还真是将帝王心术用在了日常的点点滴滴之中啊。 但很快乔曦强迫自己不要再想。 多思生忧,起码现在摆在面前的豆腐是真实的,就够了。 乔曦拿起调羹,吃了一口。 味道的确不错,豆腐软嫩,入口生甜,泉水汤底清透净爽,沁人心脾。 嗅闻着山间的清香,吃上一碗味道独特的豆腐,当真算是享受了。 不知不觉间,整碗豆腐都被乔曦吃了个干净。 豆腐本就饱腹,乔曦吃完后,揉着肚子在座位上打嗝。 宴会又持续了约莫一刻钟时间,乔曦忽然感觉脑袋昏昏沉沉。 他站起来向贺炤请辞,说自己有些困倦,要回房间歇一会儿。贺炤允准他提前离席。 为了彰显自己对乔曦独一无二的宠爱,此次出巡,贺炤专门安排了乔曦与自己同住。 所以乔曦回到的房间是他与贺炤共有的。 推门进去,乔曦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贺炤平日里惯用的是龙涎香,可现在房间中弥漫的香气馥郁浓厚,分明不是龙涎香。 乔曦心中生出警觉,往前几步,来到内室,竟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 谁这么大胆,未经允许跑到贺炤的床上来打盹儿? 床上的郑若漪埋首在被子里,听见脚步声后,心跳愈发急促。 她不知前来之人是乔曦,只当是贺炤药性发作前来休息,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等着。 她托人找来的这药和一般的闺中秘药不同。 吃了这药,起初只会感到困倦,以为是想睡觉,直到闻了特制的香味,才会缓缓勾起身体中的欲念。 房间内燃着的香薰正是引子。一旦贺炤踏入这个房间,便会被勾起渴望。 到时候心火难解的贺炤刚好见到如花似玉的自己,自然是天雷勾动地火,会发生的事情不言而喻。 郑若漪已提前服用过了坐胎药,定要一举怀上龙种。 进入房间的乔曦对她的计划一无所知。 乔曦发现床上有人之后,便停下了脚步,站在几尺之外扬声询问:“何人在此?” 一听不是贺炤的声音,郑若漪惊讶,从被子中探出头,对上了乔曦的目光。 郑若漪也很意外:“怎么来的是你!” 动作间,乔曦不小心看见她露出来的肩膀,惊觉她竟然不着片缕地躺在贺炤的床上。 乔曦的第一个念头是贺炤想宠幸郑若漪。自己碍事了。 但紧接着他反应过来,贺炤若要宠幸女子,那放自己回房间作甚? 此情此景,更像一个旁人精心策划的局。 一直以来,太后都不遗余力地想要促成郑若漪成为皇后,若是贺炤想要与她在一起,为何要偷偷摸摸? 看来这一切都是郑若漪的计谋,她想趁机和贺炤发生实质的关系,倒逼贺炤给自己名分。 至于为什么郑若漪笃定贺炤会在今日临幸她……只怕她已经准备好了催情的东西,是屋内的香味吗? 想到这里,乔曦拿出手帕,掩住了口鼻,对郑若漪道:“你太天真了,以为靠这种旁门左道就能成为贺炤的妃嫔吗?” 他本意是对郑若漪的单纯莽撞感到无奈。 然而这番话落到郑若漪耳中就成了嘲讽。 “若不是你坏我好事,我已经成功了!你以为你怀了陛下的皇子便高高在上了么?说白了你只是个拿不出手的男宠,入宫这么多天,连个名位都没有,不明不白跟在陛下身边,你也不感到羞臊!” 郑若漪全无风度,破口大骂。 事情败露的气恼已经让她失去了理智。 乔曦懒得和她争吵,抓紧时间对她说:“趁着无人发现,你快走吧,此事就当不曾发生过,我不会告诉旁人。” 闻言郑若漪讶然:“我要从你身边抢走陛下,你居然打算放过我?” 乔曦暗自叹气。 在他眼中,郑若漪即便犯错该惩罚,可在君主独断专权、毫无人权可言的古代,此事败露的后果,对一个女子来说还是太严重了。 而且放过郑若漪,对乔曦来说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快穿上衣服走吧,我出去替你看着。” 说着,乔曦转身离开内室。 目送他离去,郑若漪怔愣片刻,对方才自己所说的话感到羞惭。 她不算聪颖,但绝不蠢钝。 这件事做成了是一飞冲天,万一失败,便是万劫不复。 乔曦愿意帮自己隐瞒,几乎算是在救自己了。 郑若漪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想,也就是乔曦是个傻子,所以才愿意替自己掩盖吧? 乔曦刚来到外间,就看见神色匆忙的春雨推门而入。 见到神情显然不正常的春雨,乔曦瞬间意识到今日一事与她定然脱不了干系。 倒也难怪。 郑若漪想要成事,肯定需要贺炤贴身侍候之人的襄助,看来此人就是春雨了。 春雨在宴会上打听到吃下清泉豆腐的人不是贺炤而是乔曦,心中惊恐,便赶紧回来,想要抢在什么都没发生之前告知郑若漪。 却不料还是晚了一步,直面撞见了乔曦。 春雨吓得魂不守舍,福身道:“给乔公子请安,公子是要休息吗,容奴婢先收拾一下床铺……” 她言语间还想掩盖,乔曦则直接点破:“郑小姐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你快带她走吧。” 春雨猛地抬头,不可置信乔曦竟选择默不作声。 可惜就在这片刻的犹豫间,房间门再度被推开。 贺炤面色冷峻:“乔卿在和春雨说什么呢,你们要带谁走?” 听见这话,乔曦心中大乱,知晓贺炤是在门外听见了自己和春雨的谈话。 更糟糕的是,郑若漪刚穿好衣服,但因为心中急切,所以一边整理腰带,一边走了出来。 她的发髻还散乱着,看上去狼狈极了。 一见到贺炤,郑若漪吓得双腿发软,扑通跪了下去。 屋内场面乱作一团。 贺炤面沉如水,语气隐隐含着怒气:“如此热闹,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与朕说一说?” 郑若漪和春雨都吓傻了,支支吾吾好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无奈之下,乔曦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陛下,郑小姐应该是走错房间了,这里房间都一个样,我也分不清。” 这个借口实在拙劣,贺炤沉声,缓缓反问:“是吗?” 春雨终于回过神来,忙道:“是的是的,郑小姐是走错了,是奴婢疏忽,请陛下恕罪!” 郑若漪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谁知贺炤根本不关心郑若漪和春雨,径直向乔曦走了过来。 下一刻,他紧紧扣住乔曦的下巴,迫使对方抬起头来。 乔曦对上贺炤阴沉好似蕴含着风暴的眸子,不禁瑟缩一下。 “朕如此信你,你为何替她遮掩?” 贺炤深吸一口气,他在竭力抑制胸中的怒火。 “告诉朕,你是不是太后的人。” 贺炤的声音很轻,但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染上了怒意与质问。 乔曦茫然睁大眼。 他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偶发恻隐之心,为郑若漪说了一句话,便被贺炤怀疑是否是太后派来的人。 乔曦心神震荡。他终于后知后觉自己已被卷入了一场权力巅峰的政治斗争之中,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便是全盘的不忠。 “我不是。” 乔曦不敢再犹豫,反过来双手握住贺炤的手臂。 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真诚,同样郑重地告诉贺炤:“我是和您站在一起的,陛下。” 说这话时,乔曦握紧了贺炤的手,想借此传达自己的心情。 自此,乔曦想清楚了,从法场选择扯出贺炤大旗作掩护开始,自己已然不可回头地选择了站在贺炤一边。 他是愿意心怀善意,可在那之前,先要保住自己的小命才行。 乔曦的眸子明亮纯粹,不掺杂任何的杂质,好似他的心也这般纯净,没有分毫对自己的不忠。 贺炤手上的力度渐渐松下来。 他看见乔曦白净的脸上留下了鲜红的指印,心中隐隐发疼。 “你最好是。” 贺炤好似叹息一般喃喃。 他未曾察觉,在听到乔曦宣告是与自己站在一起时,他心中那隐秘到难以分辨的悸动。 ------------ 14 第 14 章 于深宫中长大,贺炤根本不需要多加思考,就能猜到郑若漪在谋算什么。 而一脸心虚的春雨,显然就是那个帮凶。 贺炤扫了一眼跪在地上发抖的郑若漪与春雨两人,忽然出声: “郑家长女,聪颖淑慧,仰赖皇太后教养,宜室宜家,赐与方阁老家嫡幼子为妻。” 郑若漪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对上贺炤目光的瞬间,又仿佛被灼伤,忙重新低头。 贺炤继续:“此乃朕亲自赐婚,由礼部办理,择最近的吉日,尽快成婚。” 郑若漪跪在地上,听着贺炤对自己的处置,心有不甘。 一旁的晏清赶忙提醒:“郑小姐,这可是陛下赐婚,上等荣宠,你是高兴坏了,还不快谢恩?” 郑若漪紧咬嘴唇,实在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贺炤也不在意她是否谢恩,转而看了一眼春雨:“至于宫女春雨,当值疏忽,心怀鬼胎,赐自尽。” 听到自己的处罚,春雨当即喊叫起来:“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贺炤挥了挥手。 晏清立即领会他的意思,带人把郑若漪请了下去,同时将春雨也拖走。 乔曦心思一动,扯了扯贺炤的袖子。 “春雨死了的话,我身边就无人伺候了。”他小声提醒。 贺炤不耐:“不许给她求情。” 乔曦摇摇头:“我不是要替她求情,我想说……能不能叫从前祺云宫的人回来伺候我?” 见乔曦没有为太后身边的人求情,贺炤满意,答应下来:“这不是什么大事,回宫就叫他们重新来伺候吧。” 乔曦终于露出一个诚心实意的笑容:“多谢陛下!” 贺炤发现自己喜欢这个笑容。 若是随手做点合乔曦心意的事就能得到这样的笑容,倒也不错。 “请康太医过来。” 贺炤对晏清吩咐到。 出巡时,是有太医随行侍候的。贺炤此次带上的当然是最为信任的康太医。 闻言乔曦不解:“陛下您身子不适吗?” 贺炤摇头,戳了一下乔曦的鼻尖:“是给你看诊。” “为何?”乔曦更不懂了,他没病啊。 贺炤蹙眉:“朕过来之前,问了负责膳食的太监,他们说春雨曾经手过那道清泉豆腐,所以朕怀疑那菜有问题。” 乔曦恍然,接着开始担心。 那豆腐全被自己吃了啊! “郑若漪为何笃定朕一定会在素斋后回到房间?定然是做了手脚,最有可能的便是在饭菜中下药。”贺炤解释。 照此想来,乔曦突然感觉浑身上下都别扭起来。便不再推辞,等康太医到来后,乖乖让他把脉。 康太医捏着乔曦的脉搏,闭目沉思片刻。 老太医头发胡子全白了,动作更是仿若寿龟般慢吞吞。 乔曦等不及,抢白道:“康大人,我身子如何?” 康太医缓慢道来:“从脉搏观之,乔公子的确是中了催|情之药。” “什么!”乔曦不愿相信,“可我没感到……” 康太医打消了他的侥幸心:“药效没有那么快,过一会儿就会有感觉了。” 乔曦红了脸。 贺炤询问:“可有解药?” 康太医摇摇头:“这种药并不需要解药,只要自行纾解开来,药性很快就会散去。” 身为医者,康太医说这话时面不红心不跳,好似在谈论今晚吃面条。 可作为当事人的乔曦已然红透了脸颊和耳朵。 原本他还不觉得,被康太医一说,怎么身子好似真的热起来了? 见了乔曦的反应,贺炤心下担忧,但仍旧波澜不惊地问:“可会有后遗症?” 康太医:“不会,这种药多是娱情所用,对身子不会有什么伤害。” “那便好。”贺炤放下心来。 好个头啊! 乔曦暗自腹诽,他可不要做什么自行纾解……那不就是那个啥么! 接下来康太医告退,房间内只剩下乔曦与贺炤两个人。 贺炤发觉乔曦脸色通红,便问:“开始难受了?” 乔曦低着头不愿说话。 贺炤直接将他的反应认定为害羞。 年轻的帝王伸手试了试乔曦额前的温度,难得温和地说:“别害羞,这种事很正常,你自己会做吗?” 乔曦的两只手抵在贺炤的胸膛上。 都怪康太医,自己的身体真的开始变得奇怪了。 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肚子底下一阵阵发酸。 他变得渴望拥抱,渴望肌肤相贴。 “我、我自己……你走开……” 乔曦咬着牙,听见自己说话的声音都不成调了。 贺炤明白过来,他是在害羞。于是起身,答应道:“好,我走,你自己来。” 说罢,贺炤放开了乔曦,转身走去了外间,给他留下足够的空间处理。 贺炤离去时,乔曦死死咬住了嘴唇,才没有开口挽留对方。 这该死的药,让他差点不想离开贺炤的怀抱。 不过贺炤的风度还是让乔曦松了口气,内室只剩他一人后,他终于放开了胆子,伸手往下,解开了腰带。 …… 约莫一刻钟后,贺炤在外间扬声问了一句:“好了吗?” 然而问话如石子投入大河,毫无回音。 贺炤不免有些担心,顾不得那么多,抬步重新走回了内室。 岂料定睛一看,床上的人哪有半分纾解了的样子。 衣衫凌乱,乔曦半埋首在枕头之间,眼底含着晃动的湿润,满脸通红,发丝水藻般揉在脸颊上,汗意连连。 乔曦难受极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动手根本得不到缓解,反而越发难受起来。 “陛下……” 乔曦难耐地唤着贺炤。 他本意是想让贺炤回避,不要看他。 可他此时眼中闪烁着渴求,如此境况下呼唤出来的意味,变得暧昧不明。 贺炤快步来到了床边,变得有些焦躁:“怎么回事,为何看起来更严重了?” “呜……我不知道。” 乔曦想用被子遮住自己。 贺炤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 随后贺炤说了一句让乔曦崩溃的话。 “你是不是不会?” 乔曦心中狂骂:他又不是傻子,这种事怎么可能不会! 哦不对,他现在的人设还真的是傻子…… “朕来帮你,乖,别动,别抵抗。” 贺炤引诱而低沉的声音在乔曦耳边响起。 乔曦早已被折磨得丢了理智,在不像样子地推拒了两下后,直接溃不成军。 贺炤将他揽入怀中。男人宽厚的臂膀刚好罩住了乔曦的身躯,两人的腰腹与肩背严丝合缝,紧紧相贴。 乔曦闭上眼睛,侧过头,脖颈绷紧,呈现一道颤抖的优美轮廓。 海洋浪涛不断击打着他的头脑与身躯,一阵一阵。 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贺炤的怀抱,好灼热。 …… 又过了近半个时辰,两人都大汗淋漓,可乔曦的药性还没有丝毫减退的意思。 乔曦累极了,他小口小口喘息着,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可脸上依旧红得如晚霞。 贺炤去外边找晏清拿来清水,洗过手后吩咐:“去叫康太医。” 晏清不敢耽搁,很快就带着太医回来。 贺炤命康太医重新给乔曦把脉,语气严厉地讯问:“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药只要纾解了就好吗?” 康太医也有些惊异,他默默给乔曦把过脉,随后斟酌道:“回禀陛下,微臣无能,判断出错,这药或许不是一般的暖情药。最好能知道到底是什么药,才可对症解毒啊!” “庸才!” 贺炤忍不住骂了一句。 康太医不敢说话。 贺炤看了一眼床上的乔曦,他眉头紧蹙,看起来正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贺炤闭了闭眼,压低声音命令道:“想办法开一副药让他好受一些。朕去给你把那药找来,你就在此好好想如何解毒罢。” 康太医连忙叩首:“微臣遵旨。” 其实没有什么好方法能让乔曦好受,康太医只能开了一副大剂量的安神药,叫人熬了给他喝下,睡得沉了,也就感觉不到难受了。 把乔曦留下来让康太医照顾,贺炤去了外面,找来晏清,提了郑若漪过来。 贺炤端坐着,手指敲打着扶手。没有说话。 晏清则替他开了口,问:“郑小姐,你是不是在今日的清泉豆腐中加了催|情之物?” 郑若漪以为贺炤还要处置自己,六神无主地老实交代了:“是的……臣女是一时糊涂……” 晏清继续询问:“你那药是什么,可有剩下的?如何解毒?都交代了吧。” “臣、臣女不知……”郑若漪伏在地上。 “那药是臣女从城隍庙边上的一个江湖游医处得到的。臣女不通医术,得到药之后,让家中小厮和侍女试过一回,见药效不错且没有毒害,才、才……但是臣女不知如何解毒啊……” 到了这个地步,郑若漪也没有必要继续隐瞒,她所言应该就是全部了。 问完话,晏清看向贺炤,请求他的示下。 贺炤重重捏了捏鼻梁,不耐道:“叫潜龙卫去查,把那游医给朕抓来。” 见状,郑若漪后知后觉,是有人中了那药了,但那人不是贺炤。 可具体的郑若漪也不敢再问,只能低下头去,当做不知。 随后贺炤扔下郑若漪,脚步匆匆回到内室,去看乔曦的状况。 喝下安神药后,乔曦已经睡着了,唯有一只手露在了被子外面。 贺炤心神微动,走过去想要替他掖被子。 可在贺炤抓起那只手,想要放进被子里时,睡着的那人毫无知觉,反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贺炤微怔,便任由他这样握着。 双手紧扣,安静许久。 ------------ 15 第 15 章 因乔曦昏迷着,就没能参加祈福。 贺炤主持祈福事宜结束后,入夜时分便回到了宫中。 潜龙卫办事效率极佳,贺炤刚回宫,他们就抓到并且审问过了那名城隍庙的江湖游医。 至于郑若漪买过的药,也已恭恭敬敬呈送到了贺炤的案头。 潜龙卫禀告称,那名游医根本是个骗子,主业是算命看手相,副业才是卖点所谓的灵丹妙药。 而这暖情药是他偶然间从一间即将倒闭的药房中得来的。 他以半吊钱的价格从药房掌柜手中买来三服,第一服卖给了村头大壮,第二服卖给了郑若漪,第三服正要卖,被潜龙卫当场捉拿。 至于那药房,早已倒闭,人去楼空,寻不到人了。 游医根本不懂医药之道,全然不知此药有何弊病,对解药更是闻所未闻。 粗俗市井的小老头末了还自以为无辜地说了一句: “这种药要什么解药……把那事儿一做,不就万事大吉了么?” 看完江湖游医的供词,贺炤冷笑一声:“去叫康太医过来。” 晏清办事机敏,早就请来了康太医,此时就在殿外候着,即刻就能宣入觐见。 康太医拜见过,在贺炤的示意下上前查看药包里的药材。 越看,康太医的面色越凝重。 “如何?”贺炤冷冷询问。 康太医放下药材,赶紧掀袍跪下,请罪道:“微臣无能,这药方中有一味药材微臣竟不能辨认,还需……还需回去翻找药典,才能确认。” 听见这话,贺炤坐在椅子上,分明盛怒,却许久没有出声训斥。 天子不语,旁人更不敢贸然出声,无形的威势如一块巨石倾轧而下,康太医连喘气声都变得缓慢。 大殿内一时寂静无声。 “康彬。”贺炤直呼康太医之名,“朕对你很失望。” 康太医跪在地上,连连告罪。 贺炤起身,挥袖离去,走前留下一句:“朕只给你三日,三日后,你必须有所交代,否则便告老还乡吧。” “微臣遵旨。” 从紫宸殿出来,康太医已汗流浃背,官服都浸透,背后一大块深色。 晏清送康太医出来,纳闷儿地问:“康大人,您可是久负盛名的神医呐,这世上还有你不认识的药材?” 康太医接过晏清递来的帕子擦去额头上的汗,知道他其实是奉了贺炤的意思出来对自己安抚一二。 老迈的太医叹了口气,实话实说:“并非不认得,而是不敢断言。” “哦?此话怎讲?”晏清问。 康太医道:“我家学传承,对可受孕的男子之体质有所研究。这类男子数量稀少,与寻常人多有不同,许多时候用药也需多加斟酌。今日这药……若用在寻常男女身上,纾解后便无大碍,但乔公子体质特殊,怕是轻易难解。若没有解药,只是将药性暂且压了下来,乔公子日后也很有可能会再度毒发,一次比一次更严重啊。” 晏清心头一跳,继续问:“那康大人可有办法?” “正是拿不准这法子,所以我才未敢在圣上面前夸口,必须要抓紧时间,去查查祖传医药典故,或许能找到解药。” 晏清知晓了,恭送康太医道:“大人谨慎,还请抓紧吧。” · 金瑞阁内室床帏深深。 烟月守在床边,看见安和匆忙忙进来,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放轻些脚步。 安和赶紧点头,轻手轻脚走进来。 他来到烟月身边,正打算开口询问,便听见床帏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紧接着是乔曦含糊刚睡醒的声音:“天黑了吗……” 烟月掀开床帏,回答道:“已经辰时了,是奴婢没开窗,所以屋内黑。” 康太医一剂猛药下去,乔曦睡了一天一夜,脸颊红红的,压出了枕头的印子。 他揉着眼睛,扫了烟月一眼,又看见旁边的安和,后知后觉笑了起来:“烟月!你回来了!还有安和!” 烟月与安和对视一眼,两人齐齐给乔曦跪了下来,磕了个头:“多谢乔公子,能回到公子身边当差,咱们感激不尽!” 乔曦赶紧扶他们二人起来:“我不是说过不要动不动就跪吗?你们能回来当差就好。” 三人都很高兴。 但随即乔曦意识到:“晴雪呢,她怎么没回来?” 听见他提起姐姐,烟月有些低落。 安和替她回答到:“晴雪被拨到太后宫中当差了,所以不好回来。但是她在那里,想必待遇也不会差。” 果然如此,上回赏菊宴乔曦见到的人就是晴雪。 想必贺炤也不好开口要太后身边的宫女,乔曦也无法强求,只安慰烟月道:“你别太担心,太后宫中的活儿不会太辛苦的。你到时候闲了多去看看她就好。” 烟月转忧为笑:“嗯。” 主仆三人寒暄过一回,乔曦洗漱后换过衣服,感觉身上疲乏,想要出去透透气。 安和带了一些水,跟在乔曦身后,陪他出门散步。 走在宫道上,乔曦默默思索康太医到底开了什么药,居然真就解了他的毒。 虽说那药很让人难为情,但说到底是康太医救了自己,乔曦想着何时亲自拜访康太医一回,聊表谢意。 而安和跟在乔曦身边,尽职尽责为他介绍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天香湖是宫中最大的湖泊,春日湖畔杨柳依依,夏日湖面莲花亭亭,秋日湖中鱼满膘肥,冬日湖心上下一白,四时风景如画,可好看了。” 乔曦一只耳朵听着,不甚在意。 不过显然天香湖美景,还有旁人也想一观。 乔曦与安和走着走着,迎面遇上了另外三人。 乔曦定眼一看,微微惊讶。他不曾想自己竟会在宫中遇见此人。 ——乔晖。 他跟在一位坐在轮椅上的锦衣公子之后,而锦衣公子旁边那人,乔曦居然刚好也认识,正是之前找猫的陆争渡。 乔晖打扮很是低调,青衣直裰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花纹绣样。 他那与乔曦一模一样的面容上,不知是涂抹了何种易容妆粉,眼皮变得耷拉,面色更为蜡黄,生生削减了他与乔曦在相貌上的相似程度。 双方狭路相逢,避无可避,必定是要有一番交谈了。 乔晖前面那名坐在轮椅上的年轻男人看起来身份最为尊贵,也是他最先开口: “不曾见过这位郎君,不知是谁家的公子?” 安和毫不怯场,站出来回话:“我们主子是乔家公子。” 一说到乔家,那轮椅青年忽然笑了起来:“哦,我当是谁,原来是皇兄的身边人,乔公子啊。” 听青年口称皇兄,再加上他坐于轮椅,乔曦想起了在《暴君心尖宠》中出场过的那位衡王。 衡王是当今圣上的五弟,因双腿残疾而早早退出了储君角逐,所以好好活到了贺炤登基后,获封亲王。 这位衡王的语气实在不算友善。实际上乔曦在当今京城贵公子中的风评的确说不上好。 一个皇帝的娈宠罢了,为了活命与富贵,不惜出卖身子,真是给官家子弟丢脸。 傻傻的陆争渡在一旁听闻此话,还懵懂地问了句:“他不是陛下身边的小太监吗?乔公子又是怎么回事?” 衡王被陆争渡的问话逗乐,好好笑了一阵,才说:“忘了你刚从军中回来,还不知近段时间以来京城中最大的趣事。” 衡王摊手,指向乔曦:“咱们这位乔公子啊,怀了皇兄的龙裔,成了我朝开国以来第一个以男子之身进入后宫的人,你说,够不够有意思?” 他的话充满了羞辱意味。 安和气不过,上前半步:“衡王爷……” 乔曦拦住了他,自己直面对上这位跋扈的衡王。 “我与陛下光明正大。”乔曦扫了一眼衡王和他身后的乔晖,“倒不知你,养一个长相清俊的书童做什么,是不是用来泻火的!” 一句话同时打了衡王和乔晖的脸,啪啪作响。 “你!” 衡王气得握住了轮椅的扶手。 他身后的乔晖护主般站了出来:“族兄慎言。你身为官家子弟,当知情识礼,怎能对衡王爷如此出言不逊?” 他就这样出现,倒不怕乔曦喊破他的身份。 也对,乔曦现在是众所周知的傻子,谁会相信他说的话? 而且乔晖一开口就抢先说清了和乔曦的关系是族中兄弟。先入为主,后边乔曦再说什么,便没那么可信了。 乔晖自负才华,当然不愿意一直隐姓埋名。所以在乔曦入宫多日后,见事情风头渐渐过去,他就找准时机,变换身份为乔家族人,进京求学,顺理成章再度出现在世人之前。 “诶对哦,乔曦,你和乔公子长得当真有几分相似,原来是族兄弟啊。” 陆争渡对着乔晖说话,却叫出了乔曦的名字。 乔曦听见这个名字,顿时怔愣。 很快他便意识到陆争渡的话意味着什么。 乔晖他……逼得自己放弃了原本姓名后,又堂而皇之的将“乔曦”这个名字据为己有了吗? 乔曦胸间涌上一阵恶心。 “乔曦”这个名字,是他与从前的人生仅存的唯一联系了,凭什么,那个乔晖凭什么就这样理所当然地占了去! 原本对乔晖的嫌恶在这一刻到达了顶点。 乔晖,还有乔家,他们夺走了原主的姓名不够,还要夺走属于自己的姓名与人生。 原主先天不足,任由他们欺负至死,可自己不是会任凭别人揉扁搓圆的人。 乔曦藏在袖子里的手掌紧握成拳,恨恨地看向乔晖。 他迟早有一天,要让这两个错了位的名字物归原主。 ------------ 16 第 16 章 “你根本不是我的族兄弟。” 虽知不会有人相信自己,但乔曦还是坚决否认了乔晖捏造的身份。 衡王冷笑:“你不认识他也是正常。他是你族中兄弟,原本在乡间读书,才学很不错,来到京城,是要过继给你父亲的。” 因乔曦的出言不逊,衡王对他印象极差,此时说话更加不留情面: “你做了皇兄的人,使你的父母面上无光更身无后嗣。若没有阿曦过继,百年以后,你父母连个侍奉香火的人都没有。” 衡王看向乔曦:“说起来,你是不是该感谢阿曦呢?” 乔曦咬牙:“乔家夫妇送子去死,所作所为根本不配为人父母。他们既不是我的父母,我又何来感激?” 他干干脆脆喊出了一切,旁人不信无所谓,起码乔晖该害怕吧! 果然,一听见乔曦的话,乔晖登时变了脸色。 衡王气急败坏,还要再说,乔晖赶紧上前,装作无辜白莲状,劝告起来: “王爷,他是个傻子,我们何苦与他费口舌?下午先生的讲学就要开始了,咱们快走吧?” 也不知乔晖使了什么法子,衡王很是听他的话,三言两语间,已然消了气。 “罢了,本王也是糊涂了,居然跟一个傻子闲扯半日,走吧陆二,讲学该迟了。”衡王道。 离开前,陆争渡多看了乔曦一眼。 经此一遭,乔曦气个半死,虽都骂了回去,但终归是毁掉了他散步的心情。 于是乔曦对安和闷闷道:“走吧,回去了。” 安和也看得出他心情不佳,乖觉的没有多言,陪着他往回走。 岂料走了两步,陆争渡居然去而复返,回来了。 “喂。”陆争渡叫住乔曦。 乔曦没好气瞪他一眼。 陆争渡不好意思挠挠头,说:“他俩说话是有些过了头,你别往心里去,那猫……” “我不会给你的。”乔曦坚定道。 陆争渡讪讪:“我不是问你要,只是我觉得,或许你比我更需要它,如果你不嫌弃,就让它多陪陪你吧,我暂时不问你要了。” “对了。”陆争渡从怀中摸出一个毛线球,递给乔曦,“它很喜欢玩这个,上面有它的味道,你带回去吧,它会喜欢的。” 乔曦有些意外,接过了毛线球。 他不知是该感谢,还是该说些别的什么。 没来得及开口,陆争渡已经说了句“再会”,转眼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乔曦拿着毛线球,又走了一会儿,忽然停住脚步。 他转头问安和:“方才你听到他们口中说的讲学没有,是怎么回事?” 安和当即回话:“奴才之前在工事局当差,所以知晓此事。是陛下在宫中营造了一所名为御英苑的殿阁,供那些有才学的子弟读书听学。” “在宫中?”乔曦意外。 安和点头:“对。里面的学生不全是官家子弟,还有不少寒门贫家的学子,他们能进京,甚至能进宫听学,都感恩戴德,自诩天子门生呢!” 闻言乔曦明白了。 贺炤不惜开放宫禁,办了这样一处讲学的地方,是为了培养只忠心于自己的臣子。 看来乔晖也在御英苑中进学,以后的日子,遇见他的机会恐怕不会少了。 乔曦眸中流转过华光,将所有心思暂且收敛。 回到金瑞阁后,乔曦将毛线球拿出来扔给了金元宝。 金元宝一见到熟悉的毛线球,立刻一跃而出,小爪子灵活无比,将球踢开,自己赶紧追去,那动作,就似在踢蹴鞠。 小猫憨态可掬的样子逗乐了乔曦,方才遇见乔晖而生出的郁闷随之一扫而空。 乔曦情感很是细腻,即便只是他人的一个微不可查的蹙眉,都能激他的心湖涟漪。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这种特质,将其归因为在孤儿院长大的经历,让他很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并为旁人的感情而做出反应。 中学时期,乔曦曾为这种细腻敏感而苦恼过相当长一段时间。 但他早已学会了调节。千头万绪从心中划过,却很快就能消散,不会留下分毫的伤痕。 这也是他经历穿越、砍头、入宫等一系列剧烈变故后,还能平和以待的原因。 乔曦和小猫玩耍了一会儿,接着用过晚膳,很快来到了就寝的时间。 白天晴空万里,到了晚上却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秋雨寒凉,落在窗沿与台阶上,滴答滴答。 乔曦不习惯有人侍候更衣,便早早打发了烟月去休息,自己换上了睡袍准备就寝。 可就在这时,结束了一天政务的贺炤带着潮湿冷冽的一身雨水推门而入。 乔曦暗骂贺炤从不考虑旁人感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多霸道啊,打扰自己安宁的夜晚。 “乔卿已经睡下了吗?” 把人都吵醒了,贺炤还多此一问。 乔曦瘪瘪嘴,提醒道:“陛下,已经快子时了。” 贺炤压根不觉得自己吵扰了乔曦,理所当然脱了披肩,让其他人下去,来到床边拉着乔曦的手。 “卿卿不要生气,朕以后早点处理完政务就来陪你。” 乔曦微微张开嘴,想反驳。 他根本不需要陪,他需要的是独处时间。 但谁让他的人设是痴情帝王的小傻子,这种话自是无法说出口。 “时辰不早了,替朕宽衣吧?” 贺炤说得理所当然。 如果换做真正的古人,此时定是诚惶诚恐、任劳任怨给他宽衣。 但乔曦芯子里根本不是古人,又刚刚被剥夺了难得的独处时光,正愤懑着呢。 于是乔曦倒下去,被子蒙头盖住,懒懒道:“我好困了,陛下还是叫别人来替您宽衣吧。” 贺炤张开手臂站在原地,怔愣片刻,发觉乔曦竟果真没有打算要起身替自己宽衣。 如此失礼,贺炤本该生气治罪的。可看着被窝里只露出头顶上一簇杂毛的乔曦,他不知为何生不起一点气。 龙袍难脱,贺炤最终还是又叫了晏清他们进来为自己更了衣。 换上轻便睡袍的贺炤爬上了乔曦的床。 虽早已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甚至两人之间因某些不可说的缘故已发生过肌肤相亲,但乔曦感觉到身后属于贺炤的气息时,还是难免紧张了一下。 贺炤身上有他常年熏着的龙涎香气息,还有今夜因下雨而沾染的泥土芬芳。 乔曦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在慈恩寺中发生的一切。 当时他被药性折磨得失去了理智,却没有失去记忆。 贺炤手上因挽弓而留下的薄茧子,触碰于自己最隐秘的地方时,激起的阵阵瑟缩与颤抖,到现在还仿佛留存在肌肤之上。 “真睡了?” 贺炤低沉的询问声音从身后传来,伴随着他呼吸间带来的热度。 乔曦忙紧闭双眼,放缓呼吸,开始装睡。 没有得到回答,贺炤无奈一笑,闭上了眼。 翌日寅正时分,每日已习惯了早起的贺炤准时睁开了眼睛。 手臂有些麻,他偏过头,果然又看见乔曦的手脚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乔曦睡觉很不老实,一睡着就满床找东西抱。 从第一次和他共寝后,贺炤就发现了这一特点。 起初贺炤对乔曦这个习惯感到苦恼,所以第一次与乔曦共寝后,过了许多天他都不愿踏足祺云宫。 不过现在…… 贺炤眼中盈满笑意。 感觉还不错。 乔曦的腿横在贺炤身上,手臂紧紧揽着贺炤的肩膀,脸上是熟睡的恬静模样,无知无觉蹭了蹭贺炤的肩头。 他这样子,让贺炤想起了自己童年时曾养过的一只小兔子。 小兔子全身都是白色,只有眼圈和耳朵上是黑色的毛。小小一团,仿若捧在掌心的黑芝麻糯米团子,毛茸茸软乎乎。 那只小兔子最喜欢钻洞。 贺炤为它搭建了一个干草窝,它就总是要钻到干草最底下去睡。 就像乔曦,睡着之后会不自觉寻找身旁的热源,然后不断贴近,像是害怕身旁的人离开一样。 可惜后来那只小兔子死了。 满身鲜血,手脚全部折断,连耳朵都被剪去,死在了只有五岁的贺炤面前。 失去控制地想到这里,贺炤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时间到了,他该起床上朝了。 · 朝会上大臣们照样吵吵嚷嚷着老生常谈的话题。 有人进言,说贺炤开宫禁设立御英苑不妥。大内禁地,岂是平民匹夫可入。 还有人提起了镇北军的军费已经压了太久,再不发放,只怕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当然仍旧有人在催贺炤早日立后。 贺炤一股脑驳了回去,满头烦扰,退朝后情不自禁,不知不觉走到了乔曦所居住的金瑞阁。 乔曦刚刚睡醒,闭着眼睛从烟月手中接过热帕子擦脸。 金元宝坐在床尾喵喵叫,述说着自己的委屈。 要知道平时它可是睡在乔曦床上的,昨晚贺炤来了,它害怕,根本没敢上床,只能窝在那冷冰冰的窝里睡了一夜。 这日常温馨的一幕,很好地抚平了贺炤在朝会上积攒的烦躁。 乔曦懂得金元宝的委屈,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别伤心啦,他估计要很久才会再来了,今晚你就能睡床啦。” 说这话时,乔曦根本不知道贺炤已经悄悄迈入了内室。 听见乔曦的话,贺炤心中反思,难道自己真有如此冷落他吗?反正金瑞阁离紫宸殿不过几步路,以后天天过来陪陪他也好。 想到这里,贺炤莫名心情变得很好,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而后他清了清嗓子:“咳咳。” ------------ 17 第 17 章 “在说什么?” 贺炤迈步进入内室。 他嘴角噙笑,若有深意地望向乔曦。 乔曦刚刚才在背后议论了贺炤,不料转眼就见到本人出现在面前,一阵心虚。 还好贺炤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走到乔曦身边,挥挥手示意伺候的人都下去。 接着贺炤捉起乔曦的手,亲昵地问他:“昨晚睡得好不好?” 乔曦很想说自己睡得不好,陛下以后别来了。 但对着贺炤这张俊脸,他实在说不出伤人心的话,更何况……他其实睡得还不错。 “挺好的陛下。”乔曦道。 “那就好。”贺炤摸摸他的脑袋,“看来朕以后要多来陪卿卿啊。” 乔曦:“……” 揭过晚上要不要陪睡这个话题,乔曦抓着贺炤的袖子提起了昨日在天香湖边发生的事。 “陛下,我昨日去观景,遇到了几个人。安和说他们是御英苑的学子。” 贺炤只当乔曦是在和自己闲话家常,随意回到:“卿卿遇见学生们了?他们可有对你不敬?” 乔曦还挺想把昨日衡王讥讽自己的话跟贺炤讲一遍的,但思索片刻还是放弃了。 衡王是贺炤的亲兄弟,就算对自己言语冒犯,贺炤大概率也不会把他如何的。贸然开口,反而会落得个挑拨兄弟关系的坏形象。 于是乔曦回避了这个话题,专注提出自己本来的打算:“他们没怎样,是我也想去御英苑听学。” 这下贺炤倒是有些意外了。 “卿卿为何忽然想去听学?” 乔曦早已准备好了理由:“听旁人说,多读书可以成才,我成日里无事,又从未上过学堂,所以想去看一看。” 说完这话,乔曦紧紧盯着贺炤,等待他的反应。 果然贺炤惊讶发问:“从未上过学堂?” 乔家独子从前在京城的才子之名,即便是当时身为皇子的贺炤也有所耳闻,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上过学堂? 难道是变傻之后,连以前的事情也忘了不成? 乔曦要的就是贺炤如此反应。 天香湖遇见乔晖之后,乔曦惊觉对方竟理直气壮地占用了自己的名字。 名字是他和从前那个世界唯一的联系了,乔曦绝对不会拱手让给乔晖。 深思熟虑后,乔曦决定让贺炤这个皇帝慢慢察觉自己和乔晖之间的身份错位。 上一次贺炤陪他回到乔家,他在马车里与贺炤貌似无意提起过乔夫人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贺炤应当并未放在心上,所以没了后文。 现在乔曦要更进一步,他要让贺炤开始怀疑,而后着手调查。 必须是贺炤主动去查,而不是乔曦一张嘴空口无凭。 乔家所作所为并非天衣无缝,能够不被发现也只是因为在以前不会有人怀疑乔家能搞出一个长得和乔晖一模一样的人来顶罪。 如今乔晖按捺不住主动现身。只要贺炤接受了乔曦的暗示去查,很快就能发觉其中的真相。 与贺炤相处多日,他的确在某些时候表现出君王暴戾无情的一面。 但同时乔曦也判断,贺炤不是那种会滥杀无辜的人。 他相信,贺炤在查出真相之后,不会为难在此事中全然无辜的自己。 乔曦望向贺炤的目光变得坚定,隐隐带上了些许希冀。 觉出不对劲,贺炤嘴角的笑容变淡,低头问:“你怎么会没有上过学堂?” 乔曦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理所当然道:“爹娘没有让我去呀。所以我可以去吗?陛下,就让我去吧。” 乔曦学着想要买糖的小孩子那般抓着贺炤的手撒娇。 他放软了声音,贺炤听得心都要化了,暂且忘记追究他到底有没有上过学堂的事,掐了一把他脸颊上的肉。 “好吧,你可以去,但是不要和里面的学生说太多话。” 贺炤叮嘱这话的本意是考虑到乔曦如今在京城的风评。 他担心乔曦听见其他人出言不逊,会伤心。 但乔曦误会了,心想贺炤难道还在防范自己会是太后的人不成? 不过已经达成了目的,乔曦赶紧谢恩,防止贺炤变卦。 “多谢陛下!” 见他脸上绽开纯粹开心的笑颜,贺炤心情也变得很好。 翌日,御英苑讲学开始前。 乔曦昂首挺胸走进了坐满京城才子的讲堂。 不出意料地收到了全场注目。 乔曦顶着讲堂中近三十名学生的目光,慢条斯理坐在了贺炤为他专门设的座位上。 考虑到乔曦的脑袋不好使,又是临时安插进来凑趣儿的,不该占用太好的位置,贺炤就给他排在了最后一排的窗边。 众学子见到乔曦,不可避免掀起了一阵小小的讨论。 有人是从地方上来的,不清楚京城中的消息,便不认识乔曦。只见对方生得唇红齿白,面若好女,顿时心生好感。 但很快,出身京城的那群学子出言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你可知他是谁?” “不知道,他长得真好看,若是能和我说说话就好了。” “蠢材,他可是陛下的人,你也敢肖想?” “陛下的人?” “没错,乔家长公子,之前犯了事儿,差点被斩首。结果他在法场上当众喊出身怀龙裔之事,不仅免除一死,还进宫成了陛下的枕边人!” “什么!堂堂男儿,怎能甘心……” “有何不甘?那可是陛下,伺候好了,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家族门楣都跟着有光,哼哼。” “你却不知,他从前还是有名的京城才子呢。可才子又如何,该上法场还不是要死。倒不如现在,虽说出去不好听,但一露面,谁不知他是陛下的人,谁人不给他几分薄面?” “兄长这般说,看来读书竟是不如自荐枕席的好呢,哈哈哈。” “大丈夫立身于世,应当修齐治平,而不是谄媚逢迎,曲意媚上。他所作为,实在有辱读书人的名头!” 起先他们还能压低声音议论,到后来那声音响得满堂都听得见。 乔曦无意在上学堂的第一天就惹出争端,只能当做没听见,流言随风逝去罢了。 过了不久,学堂里走进来两个人,正是衡王与他的伴读乔晖。 他们二人看见窗边的乔曦之后,神色各异。 衡王爷面色阴沉,相当不屑,甚至举起折扇,掩住嘴骂了句:“妖孽。” 乔晖的表情则相当正常,仿佛没看见乔曦一般,平静自若。 学堂的学生陆续就坐。 先生也姗姗来迟,拿起书卷开始讲经。 穿书前乔曦教的科目是语文,本以为读起古文不说信手拈来,起码问题不大。 可先生讲了半堂课后,乔曦才发现,事情没他想得那么简单。 当世文章朴实,追求清新风骨。已经算是较为简单了,但其中暗含的典故与时代背景,却是与现实历史完全不同的。 可以说大衍朝的历史与真实历史基本不相干,是完全架空的另外一个世界了。 而在座的学子,都是全国的佼佼者,先生的进度飞起。 乔曦很费劲才勉强跟得上先生的讲学。 一堂课结束,先生居然还捋着胡须布置了家庭作业:“今日归家,写一篇‘治国论’,谈一谈当今之朝政,半个月后交来。散了吧。” 乔曦露出苦瓜脸。 从前总是给同学们布置作业,现在风水轮流转,自己也要做作业了。 众人收拾书卷箱箧准备离去。 先生忽然想起什么,补充了一句:“乔晖就不需要写了。” 乔曦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先生口中的“乔晖”指的是自己。 不必想,肯定是贺炤的嘱托。 乔曦松了一口气,但随即有种被看扁了的感觉。 散学后,乔曦故意留在位置上,等到所有人都离去,他等待的那个人终于来了。 乔晖笑容和煦,亲热地喊:“小曦。” 他来到对面坐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乔曦,而后仿若好哥哥般关心道:“许久不见,你在宫中一切可好?” 乔曦瘪了瘪嘴,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叫他自行领会。 乔晖碰了个软钉子,感到没趣,继续道:“想必你在宫中定然会遇见委屈。陛下……对你可还好?” 乔曦忽然抬眼,直勾勾看着乔晖。 乔晖被看得有些心头发麻。 “哥哥,为什么你变成了‘乔曦’,大家却叫我‘乔晖’呢?”乔曦问。 乔晖心虚地吞咽口水,而后挤出微笑:“一个名字而已。其中缘由我三言两语不好跟你解释,但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那便是如果让其他人知道我们两个真正的名字,我们,包括父亲母亲,都会遭遇灭顶之灾,你懂吗?” “我不懂。”乔曦摇头,“我不要你的名字,我有我自己的名字。” “小曦,这不是可以胡闹的事情。”乔晖变得严肃起来。 从前的原主对乔晖这个厉害的大哥很是敬重,一旦见到他沉下脸色,当即就会怕得停下来。 乔曦也装作被吓到的样子,闭上嘴。 见威慑管用,乔晖又再度变得温柔可亲,摸了摸乔曦的脑袋。 “小曦,你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真正的名字,你想活下去的,对吧?” 乔晖半恐吓半诱骗地说。 但这回乔曦不会再乖乖听话了。 他一双清澈的眼牢牢盯着乔晖,慢慢地说:“可是怎么办啊哥哥,我脑子笨,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说出去了呢?” 被乔曦眼神中一瞬间闪过的狠绝镇住,乔晖的动作短暂僵硬。 而在此间隙中,乔曦已经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讲堂。 反应过来以后,乔晖猛地看向乔曦离开的方向,冷下了神色。 如果有一天乔曦超出了自己的控制…… 看来只能找机会除掉他了。 走出御英苑后,乔曦心中亦不平静。 他意识到了一个不合理的地方。 既然乔晖选择用其他的身份继续存活于世,为什么不捏造一个全新的身份,而是非要冒着风险使用自己的名字呢? 使用“乔曦”这个名字,随时都可能被自己戳破谎言,如此大的隐患,乔晖不可能想不到。 除非使用自己的名字,给乔晖带来的好处,比风险更大。 可自己从前默默无闻,毫无建树,用自己的身份能有什么好处?连功名都要重新考取。 除非…… 乔曦背后刷地流下冷汗。 除非乔晖想要在未来的某一天,取自己而代之? ------------ 18 第 18 章 紫宸殿南书房。 贺炤正在批阅奏章。晏清走进来,禀报康太医求见。贺炤准见。 康太医步入大殿,给贺炤行礼后慢吞吞起身。 “康太医,你来见朕,是研制出了解毒的方子了吗?”贺炤问。 康太医:“启禀陛下,微臣查阅家传药典,发现乔公子吃下的那药,乃南方民间秘药合欢散,多……多用于调教妓子小倌,所以药性刁钻。” 贺炤不耐烦一摆手:“朕不想听你说那药的来历,你只告诉朕,有无解药?” “解药是有的。”康太医不敢抬头,“只是……服用解药后,对身子的伤害同样很大。药典记载,曾有患者服用解药后失明,所以微臣不敢擅专。”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要么忍受那药欲|火焚身,要么吃下解药双目失明?” 贺炤冷笑。 “岂有此理?” 康太医连忙下跪:“陛下,还有一法可解此药,且对身子没有伤害。” 贺炤蹙眉:“康彬,你在愚弄朕吗?有好的办法为什么不先说?” 康太医吞了吞唾沫,道:“陛下恕罪!那、那法子便是……交|欢。” 闻言,贺炤呼吸一滞。 “那药原本是用来调教不听话的妓子的,所以只要服药的妓子老老实实接客,就不会再受到药性的折磨。”康太医叩首,“所以最好的法子,便只有行房。” 康太医的话回响在空阔的大殿上。 高高龙椅上,贺炤默然以待。 许久之后,惶恐不已的康太医才听见贺炤似有若无叹了口气。 “平身吧,此事不可叫乔卿知晓,你先退下。” 康太医如蒙大赦,赶紧退出大殿。 金銮大殿重归安静。 半晌后,贺炤回神,召见了潜龙卫的人。 “去查查康太医说的那个合欢散。都是什么地方在用,哪些人在卖,该抓的抓,该杀的杀了。”贺炤手指敲着扶手,“这种伤风败俗的东西,都禁了,不许民间再有人用。” “遵命,陛下。” · 近日来乔曦最苦恼的事,便是先生留下的那篇家庭作业。 虽说先生没让他写,但乔曦好学生的思维作祟,还是想要偷偷写上一篇来作为自我练习。 他当然不会交上去,否则点眼不说,连带他傻子的人设也要不保。 在房间里闷着不好思考,乔曦就带着安和与烟月跑到天香湖边,散心游玩,顺道写作业。 天香湖景致优美,乔曦一呆就到了入夜时分。 “公子,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安和提醒,“近来陛下总是歇在金瑞阁,得早些回去预备着。” 听见此话,乔曦苦了一张脸。 近几日也不知怎么回事,贺炤放着他好好的龙床不睡,非要来与自己挤。 害得他…… 害得他还睡得挺好的。 天冷了,陛下火力旺盛,做暖手宝十分合格。 乔曦从凳子上起来,伸展了一下身子:“走吧,你们也饿了吧?” 烟月笑着上前来为乔曦收拾摊在桌子上的纸笔。 就在主仆三人说话的片刻功夫间,外边风云剧变,团团黑云笼罩了整个天空,水汽蒸腾而起,不一会儿,豆大的雨滴啪嗒啪嗒落在地上,很快密密如织。 安和来到亭子边,望着外面,忧心道:“怎么说下雨就下雨了?” “雨太大,我们等一会儿再走吧?”他转过来对乔曦说。 乔曦没有意见。 三人又重新坐下,等待雨势变小。 然而事与愿违,一刻钟后,大雨非但没有变小,还有更加倾盆之势。 云间雷电闪烁,发出闷闷轰鸣。 乔曦蹙眉:“看来再等也不会变小了,我们还是快回去吧,待会儿说不准还要打雷。” 安和与烟月表示同意。 三人打着伞冒雨回到金瑞阁。 刚回到金瑞阁,天边猛地电光一闪,随即炸开一声惊雷。 乔曦他们三人暗自庆幸及时回到了屋子里,否则这种天气留在外边,说不准会被雷劈。 顶着风雨归来,乔曦身上湿透了,烟月忙着为他找来干衣服换上。 “公子,只有这套红色的了。”烟月道,“其他的衣服今日小丫头们拿出去晒,结果被雨淋湿了。” 乔曦不太喜欢艳丽色彩,所以这间鲜红的衣服一直压在箱底,如今没得挑,也只好穿上。 衣裳刚刚换好,前头紫宸殿的晏清公公就忽然造访。 晏清披着斗笠,雨水顺着脸庞哗啦啦往下淌。 “奴才给乔公子请安,乔公子快去紫宸殿看看吧,陛下……陛下情况不太好。”晏清气喘吁吁道。 天已经全黑了,忽然一道闪电划过,照得众人脸色煞白。 闻言乔曦心头一跳:“陛下怎么了?” “奴才说不好,您就过去看一看吧。”晏清耷拉着脸色,很是急切。 乔曦也着急:“晏公公,你不说清楚陛下到底怎么了,我如何能帮你?” 话虽如此,乔曦还是先迈开了步子,往前头走去。晏清也连忙跟上。 来到紫宸殿南书房门外,晏清打开了一条门缝,让乔曦先看。 乔曦往里面一瞧,竟发现殿内一片狼藉。 奏章被胡乱扔在地上,香炉倾倒,溢出的香灰污染了大片。 “这到底是怎么了?”乔曦从未见过宫中这般混乱。 伺候贺炤的宫人肯定都是最机敏能干的,不可能任由殿内乱作一团。如此狼藉还无人上前收拾,只能说明是贺炤不许。 晏清叹了口气:“今日雷雨倾盆,触动了陛下的伤心事了,所以才这样……奴才们实在是劝不住,所以才请公子过来想想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 乔曦望着书房内,喃喃。 晏清忙说:“您是陛下在这宫中最宠爱信任的人了,您若是没法子,其他人也不会有法子了。” 乔曦沉默。 他自己清楚,他根本不是贺炤最宠爱的人,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安抚贺炤。 就在此时,书房内传来贺炤的严声呵斥:“滚出去,谁叫你进来的。若再自作主张,朕杀了你们所有人。” 随即哐当一声,一名小宫女慌忙之间撞到了柜子,啜泣着跑了出来。 乔曦侧身,让那宫女跑走。 而后他默默叹息,对晏清说:“把门守住。” 接着,他抬步走了进去。 乔曦绕过了洒落在地的香灰,迈过散乱的奏章,走向了隐藏在黑暗之中的贺炤。 贺炤冷厉的声音响起:“你进来做什么,出去。” 帝王威严,即便贺炤没有大喊大叫,只是貌似平静地吐出一句话,也让乔曦倍感压力。 乔曦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在贺炤身边停下,轻轻说:“陛下,天色已晚,要不要就寝了……” 岂料话音刚落,贺炤忽然出手,迅速扼住了乔曦的下巴,自己也随之站起身来,欺身到乔曦面前。 “你以为你是谁,朕不过与你逢场作戏,你真当朕宠爱你了,敢教朕如何做事?” 乔曦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贺炤。 屋内只点了一盏微弱的烛火。 贺炤的面庞隐藏在明灭的焰火之间,难以看清他的表情。 忽然雷光闪烁。 乔曦晃眼间好似看见了贺炤眼底的泪光。 他在哭吗? 为什么? 乔曦被掐得痛了,倒抽了一口气。 这疼痛唤回了他的神思。 他分明是好心过来查看情况,贺炤却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把自己弄疼了。 委屈涌上心头,乔曦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或许是大雨为着天地染上了几分愁思。 又或许是穿越多日孑然一身的委屈终于承受到了极限。 热泪从乔曦眼底涌出。 他哽咽着,轻喊了一声:“疼……放开。” 泪水落在了贺炤的手指上。 又是一道眩目的白光,电光大作,照亮了乔曦身上的猩红外衣。 那红色好似鲜血,投射到贺炤眼底,他瞬间像是被烫了一般放开手。 乔曦总算获得自由,扶着桌子,一边擦眼泪,一边暗骂。 该死的贺炤,我好心好意,该死的该死的…… 下一刻,一道强大的力量袭来,乔曦整个人被卷入了一个太过用力的怀抱。 贺炤坐着,乔曦站着。 贺炤环住乔曦的腰肢,紧紧相抱,他的侧脸贴在乔曦的小腹上。 贺炤闭着眼,牙关中终于难耐地叫出了那个朝思暮想的称呼:“爹爹。” 乔曦愣神不解。 他在叫谁,先帝吗? 方才的火气已经消了大半,乔曦回抱住贺炤的脑袋,任由他就像个小男孩一样嗅闻着自己身上的气味。 即便悲伤至此,贺炤依旧隐忍,除了那两个字以外,没再多说出任何话。 狂风暴雨之中,乔曦静静陪着贺炤,随他紧抱着,不知过了多久。 风雨收歇。 贺炤随之找回了理智。 他仰起脖子,去看乔曦的表情。 乔曦发现他神色重新变得沉静正常,刚压回去的委屈再度翻了上来。 于是乔曦不自禁瘪着嘴,像是撒娇一般抱怨:“你刚才弄疼我了。” 贺炤伸长手,替乔曦整理了额前碎发:“抱歉,朕有些失态了。” 乔曦猜贺炤应该是思念自己的亲人了,虽然从原书中读来,贺炤对先帝似乎没什么深厚感情,但那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会思念也是应该的吧? 只不过…… 贺炤和先帝如此亲近吗,居然不是称呼父皇,而是叫爹爹? 还怪可爱的。 乔曦心中已然原谅了贺炤,对他说:“没事,你刚才……” 他正想多问一句,却被贺炤岔开了话题:“夜深了,卿卿随朕去安寝吧?” 说完,贺炤起身,却没有马上往外走。 乔曦不解,看向他。 只见贺炤眸色如星辰,深深地看着自己。 而后年轻的帝王倾身而来,在乔曦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稍纵即逝的轻吻。 ------------ 19 第 19 章 雷雨夜的事过去了多日,紫宸殿内所有人心照不宣,全当无事发生过。 只有乔曦在一切尘埃落定后,悄悄找到了晏清。 “你告诉我,陛下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害怕雷雨夜?” 乔曦把晏清拖到小角落里质问。 晏清作揖赔笑:“乔公子,奴才感激您上回出手相助,日后必会报答。但事情既然过去了,咱们就别刨根问底了吧?” “说。”乔曦凶凶的,“否则我下次不帮你们了。” “哎哟,我的祖宗喂!” 晏清无奈,跺脚叹气。 油滑的大太监觑了一眼乔曦的神色,知道他今日不问出什么肯定是不会罢休了。 晏清没了办法:“小祖宗,奴才接下来要说的,可是这宫中不可提及的秘密,先帝明令宫中不许再提那个名字,你可不要害了奴才。” “我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 乔曦拍胸脯保证。 晏清咽了口水,四下看看,心虚至极的模样。 “那奴才就说了……” “是陛下的生母,确切地说,生父。他和乔公子你是一类人,都是男子怀胎……懂吗?” 乔曦愣住。 原来生下贺炤的那个人,是男子。 怪不得贺炤并不奇怪自己声称怀胎…… “那个人。”晏清顿了顿,“……他死的时候,就是和那天一样的雷雨夜,陛下是亲眼看着的。” 乔曦脱口就问:“他不是寻常去世对吗?”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是紫宸殿的宫人们在上晚膳。 “哎哟,快小声点吧!” 晏清被吓了一跳,去捂住乔曦的嘴,更加压低了声音,说:“对的,那人是被害死的。” 乔曦被捂住嘴,发出“唔唔”声。 晏清念叨着:“平时瞧着公子你呆呆木木,怎么今日这般聪明,快别提这事儿了,你听过,就忘了吧。” 被松开嘴巴后,乔曦点点头答应。 说完话,两人就此分开。 乔曦回到金瑞阁,看见烟月,问她:“今晚吃什么啊,好饿。” 他的声音传进屋内。 贺炤不知何时已经提早来到了金瑞阁,他手中拿着一叠子宣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乔曦的家庭作业。 听见外面乔曦回来了,贺炤放下纸张,重新用镇纸压好,从书房走出去。 安和守在书房外面,看见贺炤出来,当即跪下行礼。 贺炤随口嘱咐他:“别和他说。” 安和背上生出冷汗,应了下来。 等到贺炤走出去,乔曦已经坐在了餐桌旁,筷子夹着一块肉,正要往嘴里送。 看见贺炤从屋里面出来,乔曦只好放下筷子,抱怨道:“陛下原来早到了,都不出声……” 贺炤笑着:“不必行礼了,你既然饿了就吃吧。从前也没见你多在意礼节。” 乔曦原本就没打算行礼。 自从上回雷雨夜后,贺炤在乔曦眼中的形象就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位在外威严不可侵犯的帝王,其实内心隐藏着一道深入骨髓的伤口,只能在无人时分独自舔舐。 而自己碰巧成为了那个能接近他、能分享他秘密的人。 这让乔曦从心中感到自己与贺炤的距离变得更近了。 再加上今日听了晏清讲的往事,此时此刻乔曦眼中的贺炤,早已不是冷峻的帝王,而是一个缺爱的小可怜。 若是按照穿越之前的年纪来算,自己还比贺炤大几岁呢。 乔曦鼻头一酸,跑过去抱住了贺炤。 原本他预想的是整个将贺炤揽在怀中,给他一个属于大哥哥的温暖抱抱,可奈何贺炤高出他整整一个头还多。 于是这个拥抱生生变成了乔曦如乳燕投林,投入了贺炤的怀中。 贺炤意外,不解道:“这是怎么了?” 乔曦摇了摇头,闷声:“没什么。” 两人无声相拥片刻。 乔曦放开贺炤,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好啦,吃饭吧!吃饭才是人生最大的事!” 贺炤忍俊不禁:“好。” 夜深人静时分。 京城,乔家。 “哗啦——” 桌上的笔墨纸砚被乔晖一下子推翻,砸在地上。 乔晖瘫坐在椅子上,胸口不断起伏,眼角发红,看上去气得狠了。 还有三天,《治国论》就要交上去,可他却连半个字都未能写出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晖疯了一般抓住自己的头发,抓乱了发髻。 丫鬟听见动静,赶紧去请了乔夫人过来。 乔夫人见到心肝儿子如此生气,顿时心疼。 她扑过去,抓着乔晖的手,质问在场所有的下人:“你们怎么伺候的,竟让少爷如此生气!小心我把你们打发了卖出去!” 丫鬟们赶紧跪下来,口称恕罪。 “我的晖儿,到底何事,你怎么动这么大的肝火?”乔夫人一边拍着乔晖的背为他松气,一边关切地问。 “母亲,我做不出文章了……” 乔晖望着自己的手,颤抖着说。 乔夫人不懂如何做文章,只能劝告说:“定是太累了,眼瞧着就要丑时了,头晕眼花的,哪能做得出来文章?你且好好睡一晚,明天起来就能做出来了。” 说着乔夫人就要用帕子去擦儿子额角的汗渍。 乔晖轻轻推开母亲,别过头去,喃喃道:“不……我做不出来了,就算是睡一觉也无济于事。三日后就要交了,到时候我什么都没做出来,先生和同窗们会如何看我?” “衡王也会嫌恶我的。”乔晖捏紧了拳头。 “不会的不会的。” 乔夫人安慰着。 “你往日写文章都是行云流水的,最近不过是忙着入宫听学太累了。一个人怎么可能忽然就做不出文章了呢?” 乔晖忽然看向乔夫人,神色极为憔悴:“母亲,万一我就是一夜之间便失去了做文章的能力呢?” 乔晖举起双手,语气竟然有些绝望:“万一连做文章的能力都不是我的……而是那个人的呢?” 乔夫人哑然,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的儿子,这一刻竟有些疯魔的模样了。 “我要去见道长,明天就去。”乔晖眼底布满血丝,决定到。 “好,明天就去。”乔夫人上前安抚,“今晚就别想了,先睡吧,啊?” 翌日。 一架朴素的马车从乔家开出,直奔城外而去。 马车不停行驶,直到来到南山半山腰的一处居所才终于停下。 乔晖从车上下来,叩门三回,一个小道童打开了门扉。 小道童看见是乔晖,熟门熟路地侧身直接请他进了院子。 小道童把乔晖带到厅堂看茶,而后恭敬地说:“乔公子稍候片刻,我去通传师父。” 乔晖按捺住性子:“麻烦了。” 说完,小道童出了厅堂。 留乔晖一人在原处等待,他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又站起来,去门口巴望。 约莫一刻钟后,小道童才终于去而复返。 他朝乔晖作揖,说:“乔公子,师父今日闭关,谢绝见客。” 乔晖当即怒火上头:“他莫不是在戏耍我!” “公子稍安勿躁。”小道童继续,“师父虽不见你,但却知你因何而来,所以叫我把此物转交给你。” 话毕,小道童递给乔晖一沓子宣纸。 乔晖接过来看了,当即惊讶。 居然是一篇完整的《治国论》!而且文辞流畅,言之有物,是一篇上好的佳作。 小道童说:“师父托我转告乔公子:‘世间万物,若是想要,就自己去抢过来。这篇文章就是窃来的,用不用在你。如果要盗用属于别人的东西,那么就要把原本那人斩草除根,才能彻底高枕无忧。’” 乔晖心神大震。 他忽然感到口干舌燥:“道长的意思是……” 小道童鞠了一躬:“言尽于此了,公子。” · 四日后,先生拿着所有人的文章,悠哉走进了讲堂。 “今日就不讲新的了,来说说你们昨日交上来的文章。” 先生捋胡子,抽出一张。 “首先,陆舟。” 被点到名的陆争渡一个激灵。 先生面色不改,直接痛批:“狗屁不通,不知所云。罚抄《夷狄治论》十遍,十日后交来。” 陆争渡满脸不愿,嘟囔着:“反正我又不是读书人,能打仗就行了,做什么文章……” 接着先生又点了两个学生的名字,都是写得不好的。 被点到人顿时低眉臊眼,心中憋闷。 “现在我们说说写得不错的三篇。” 说到优生作业,先生声音洪亮起来。 “衡王爷。”先生点到。 衡王得意地笑起来。 “还有乔曦的文章。” 先生有些老花眼,把纸张拿远了才看清。 乔曦愣了愣,片刻后反应过来,先生说的是顶替了自己名字的乔晖。 “乔曦这篇文章很是不错。” 乔晖面带微笑站起来,谦虚的给先生鞠躬:“先生过誉了。” “老夫记得,你是横溪县出身吧。在乡下地方长大,还有如此见地,很是不错。” “你这篇文章,用词虽不复杂,简单清新,别有一番滋味。最重要的是言之有物,与大多数文章求大求全不同,全篇只详细阐述了广开庠序、沐泽天下一条的举措与影响,竟像是一道可以直接施行的政策了。” 老先生不吝惜夸赞,说了许多。 乔晖不自禁越发得意,挺胸抬头。 从被判为大皇子党羽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旁人艳羡的目光了。 此时此刻,乔晖久违重新得到了当初京城第一才子的待遇,心情畅快至极。 夸完乔晖,先生又点了一名寒门学子的文章,点评了几句。 末了,先生喝了口茶水,宣布:“优秀的文章老夫会呈送给陛下御览。你们要时刻记得,在御英苑念书,就是天子门生,一切都是为了君王与朝廷。” “学生谨记。” 坐在最后的乔曦却始终脸色沉重。 等到散学,乔曦忙冲上去拦住先生:“先生留步!” 先生转头,看见乔曦,停下脚步问:“何事啊?” 乔曦咬了咬嘴唇,提出:“先生可否让学生看看乔、乔曦的文章。” “可以。”先生很随和,把文章交给了乔曦。 乔曦定睛一看,就认了出来,这分明是自己花了整整十天写出来的文章。 为了守住傻子的人设,乔曦并没有把文章交上去,更没有示于人前,不知乔晖是从哪里看到了自己的文章,还一字不落地抄了去。 他张张嘴,想说这是自己的文章,可谁会相信? 先生看他呆住了,不免出声提醒:“你若是想要学习,就抽时间来找老夫,誊抄一遍回去慢慢看吧。” 乔曦回神,苦笑一下,将文章还了回去:“不必了,多谢先生。” ------------ 20 第 20 章 乔晖盗用了自己的文章。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能拿到自己的文章,但这个事实毋庸置疑。 难道自己身边有乔晖的探子? 不对,乔晖不可能如此手眼通天,能在皇宫中安插眼线。 而且乔晖为何偏偏要偷自己的文章?他从前可是京城第一才子,随便写一篇都比自己这个半吊子好多了,根本没必要啊。 难道他只是为了气一气自己? 完全想不通乔晖所作所为是为何,却不耽误乔曦为此生气。 三天后,乔曦就想到了一个能让乔晖在众人面前出出“风头”的主意。 在上课前,乔曦去偏殿找到了正在喝茶的先生。 先生见到乔曦,有些意外:“你是过来借那篇文章去誊抄的吗?” 对于乔曦,先生自知不好得罪。陛下亲口下旨说在学堂中加一个位置,他无法拒绝。 还好乔曦不是恃宠而骄的性子。原本先生担心他会不会在学堂中闹事,结果这么多日了,他只每日按时来,不说话也不冒尖,相当省心。 再加上乔曦生得唇红齿白,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因此先生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 乔曦规规矩矩给先生行了一个弟子礼,而后开口:“先生,学生近日常见到陛下忧心北境边陲之事,说是战事频发,国库却亏空许多,连粮草都无法足量供应。” 先生不知乔曦忽然提起此事有何目的,没有贸然开口,只默默听他继续往下说。 “学生想为陛下分忧,但学生脑子笨,想不出什么办法。先生可否替学生问问同窗们?他们都是各地举子中的佼佼者,说不定会有好方法呢?” 乔曦言辞恳切,话语间还不忘巩固自己的傻子人设。 先生耳聪目明,当然知晓朝廷近期的动向。 每每深秋入冬之时,北地蛮族都会蠢蠢欲动、屡屡犯禁。 御英苑既是陛下为了培养未来的官员而设立,也该让学生议论议论政务,说不定会有官员们没想到的角度。 先生觉得乔曦的提议很不错,笑着点了点头:“乔公子心系陛下,是家国之幸啊。” 乔曦没想到会得到先生如此高的评价,他虽说是有为贺炤分忧的心思在,但也是想拿此事试一试乔晖,顿时有些惭愧。 他红着脸推却:“先生谬赞。” 到了上课时间。 先生果真采纳了乔曦的建议,当着所有学生提出了疑问: “而今边境不安,朝廷欲兴兵平定,但国库吃紧。诸君可有方法,能使国库充盈、平定边陲啊?” 这个问题不简单,一扔出来,全场寂静许久。 先生不免出声敦促:“不必在意说得好与不好,只要有想法,都可谈一谈。” 然而还是无人发言。 先生无奈,只好点了一个名字:“学生乔曦,你上回文章做得不错,说明你对治国是有所见解的,你先来说说吧。” 忽然被点到,乔晖露出惊讶和慌乱的表情。 乔曦不动声色注视着他。 在座的其他学子同样齐齐看向乔晖,等待他能给出令人惊艳的答案。 上回乔晖文章被表彰,可是出了好大的风头。学生中有佩服的,但也有乐得看他笑话的人。 乔晖硬着头皮开口:“这……” 他的额角渗出汗意。 又来了,之前做不出文章时的滞涩之感又一次冒了出来。 乔晖脑袋一片空白,身子忍不住颤抖。 从前读书,他根本不需要用功。无论多么晦涩的文章,只要看过一遍,就能倒背如流。 写文章更是不在话下。 他积累的东西多,只要随便用用典故,拼凑一番,写出来的东西就能让那些凡夫俗子赞不绝口。 所以乔晖根本不用费心学习,大部分精力都用于结交权贵去了。 之前的大皇子、如今的衡王爷,均是他花了大心思琢磨他们的喜好,一点点接近结交来的。 可最近不知为何,乔晖忽然发现自己再也背不了文章,抓着毛笔更是写不出半个字。 从前背过的东西像是被人生生抽走了一般,不复存在。 他沉默了太长的时间,先生已经开始蹙眉。 其他学子也在下面小声议论起来。 这些动静好似沉重的石头,压在乔晖身上,使他愈发紧张,头脑愈发空白。 “我……我……” 他嗫嚅着,却说不出半个有用的字。 先生摇了摇头,不愿再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罢了,还有别人有想法吗,不要拘束,直接说便是。” 一名寒门学子鼓起了勇气,道:“学生有一法。想要国库充盈,莫不过开源与节流……” 那名学子侃侃而谈起来,众人的注意力暂时从乔晖身上移开。 但所有人都会记得他今日的表现。 乔晖颓唐地坐在位置上,耳边顿时变得极为安静,他已经听不见周围任何声音了。 莫大的恐慌笼罩着他,他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地狱。 目睹了全程的乔曦很是纳闷。 难道乔晖从前的第一才子之名是沽名钓誉来的不成? 否则为何他面对这种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却不能说出只言片语? 散学后。 几名有真才实学的寒门学子早看不惯乔晖每天巴巴地贴在衡王的身后,抓住机会出言讽刺道: “陛下设御英苑,遴选天下英才,若有些人根本没有学识,只知道巴结,就不要在这儿占位置了,外边儿还有无数学子挤破头都想进来呢。” 衡王听见他们意有所指的话,天潢贵胄的他哪里忍得了,直接拍桌:“大胆刁民,宫中禁地,岂容你们这种卑贱之人聒噪?” 寒门学子敢奚落乔晖,却不敢太过得罪衡王。 毕竟这位王爷,是陛下仅存的唯一兄弟,身份太过贵重。 但到底年轻气盛,有一名学子实在忍不了,出声道:“王爷此言差矣,陛下要我们在此读书,日后效力国家,本就无高低贵贱之分,大家凭真才实学说话罢了!” “刁蛮小民……” 衡王咬牙暗骂。 他正要继续攻击,乔晖却站了出来,悄悄按住了他的手掌,摇了摇头。 “王爷,为了小的,不值当。”乔晖泫然欲泣。 衡王爷见了,心生怜惜,心中更添怒火。 但乔晖一力阻止:“别说了王爷,小人带你出去散散心吧?” 衡王爷冷冷挖了那几名学子一眼,不再多言,让乔晖推着自己离开学堂。 乔曦在一旁默默看完了全程,惊讶乔晖说话在衡王面前居然这般管用。 一场吵嘴而已,众人都没太放在心上,直到几日后,几名寒门学子居然没来上学。 乔曦一看,辨认出缺席的正好是当初出言得罪了衡王与乔晖的几人。 但上课时,先生只当不知有人缺席,没有提起他们不在的原因。 乔曦隐隐有些担忧。 等到散学后,乔曦叫来安和,问他:“你可有什么门路去打听打听,那几个缺席的学子是发生什么事了?” 安和点头:“奴才认识内务府采买处的小太监,他常能出宫,消息灵通。” 乔曦点点头,拿出一锭银子给他:“请那位小公公喝茶,打听一下,我担心那些人出事了。” 安和没有推辞,正要接过银子,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不用打听了,我说给你听。” 来人是陆争渡,他笑起来,露出一颗小虎牙。 自从陆争渡说不打算把金元宝要回去后,乔曦对他的观感好了许多。 因而乔曦对他和颜悦色:“你说吧。” 见他对自己笑,陆争渡竟可悲地发现自己有些受宠若惊。 陆争渡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昨日他们去吃酒,出来后被人蒙着麻袋打了一顿,据说打人的是衡王爷的人。” “伤得可严重?”乔曦问。 陆争渡回答:“不算严重,性命无虞,但脸上有伤,怕是没脸面来上学。” 没想到这位衡王爷如此跋扈,御英苑的学子,说打就打。 乔曦默默想着。 陆争渡盯着他瞧了一会儿,忽然问:“喂,你要不要跟我去参加下午的骑射课?” 邀请来得没头没脑,乔曦问他:“干嘛找我?” 陆争渡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脸颊:“御英苑的文弱书生们不太爱上骑射课,都是能溜则溜的,我找不到人陪我,你去不去?” 这不是真正的原因。 乔曦观察过,陆争渡在学堂常独来独往,他不善诗书,融入不了周围人。 “好吧……” “不行!” 乔曦正要答应,安和却罕见的僭越出声。 安和慌张地看着乔曦,提醒道:“公子,你还怀着孕呢,怎么能去骑射,太危险了!” “……” “……” 差点忘了自己还有这个人设。 陆争渡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奇怪,别扭、害羞,不知所措。 显然是听到“怀孕”二字,他顿时把乔曦当做珍稀动物,不知该如何对待了。 乔曦偏不愿被特别对待,执意说:“我就去看看,不会有事的,走吧陆兄!” 说罢,他一马当先,几乎是逃跑般走了出去。 陆争渡紧随其后。 安和劝阻无效,没办法,只能抓紧跟上。 然而三人来到骑射场,却被告知御驾在此,场地已然封锁了。 陆争渡面露失望之色,嘟囔着:“陛下怎么今日有兴致跑来射箭,害得我们没办法练习了。” 乔曦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下次一定。” 就在此时,大太监晏清匆匆跑了出来,笑眯眯对乔曦道:“陛下听说乔公子来了,特请二位公子进去呢。” 乔曦:“……” 他其实可以走的。 ------------ 21 第 21 章 乔曦与陆争渡一同进入骑射场,刚好看见了贺炤挽弓搭箭的模样。 贺炤身材修长,一身玄色龙纹劲装在腰间收拢,绛色腰带紧缚住他有力的窄腰。 长弓拉开,弓弦绷紧。 贺炤的身姿比羽箭更加笔直挺拔。 松手。 嗖—— 箭破风射出,蕴含着强大的力量瞬间刺入靶心。 “好箭!”陆争渡这个武痴不自禁喝彩起来。 乔曦没接触过射箭,但也能看出贺炤射中了靶心。而且他射箭的动作相当潇洒,乔曦一时有些看呆了。 心痒难耐的陆争渡已快步走上前去,在贺炤面前单膝跪了下来,抱拳道: “臣陆舟参见陛下,不知陛下可否赏光,与臣切磋一二?” 说这话时,陆争渡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彩。 贺炤知晓他武痴的名号。 从学会走路起,陆争渡就开始耍枪射箭,从不放过与人切磋的机会。 “好。” 贺炤爽快答应,接着看向陆争渡身后的乔曦。 “乔卿来作见证如何?” 被点到名,乔曦愣了愣:“可是我不懂射箭。” 陆争渡笑着说:“这有何难,谁射出去的箭更靠近靶心,谁的成绩就更好!乔公子,在场只有你适合做裁判了,别推辞啊。” 乔曦无法,只好应下。 君臣对决一触即发。 陆争渡先发,只见他双臂展开,轻而易举拉开十几斤的大弓。 即便是门外汉,也能看出陆争渡功力深厚,无论是拉弓还是瞄准,动作都极为标准。 少年郎英姿勃发,松开弓弦,一箭射出。 他的成绩很不错,几乎是射中靶心了,只有丝毫的偏移。 陆争渡笑起来,胸有成竹。 紧接着是贺炤。 他专门换成了与陆争渡一样制式的弓箭,保证最大限度的公平。 贺炤拉弓的动作分明与陆争渡很像,但一举一动间,乔曦总觉得与众不同。 陆争渡似一只猎豹,瞄准靶心后,动作干练精准,就像是豹子扑食,一击即中。 而贺炤不同。 他更像是一头慵懒的雄狮。占据了辽阔的领土,平日里餍足地睡着觉,可一旦出现猎物,他瞬间就能蓄势待发,一举撕烂猎物的咽喉。 嗖—— 羽箭化作白光,刺入靶子。 两人的成绩太过接近,遥遥看去根本分不出胜负。 于是陆争渡对乔曦道:“乔公子,劳你去帮我们看看了。” 乔曦看了一眼贺炤,后者对他颔首。 他迈着急促的步子跑到对面靶子处。 看过二人的靶子,乔曦犯了难。 事实上,两人射出的箭与靶心的距离几乎是一样的,凭肉眼压根看不出来。 乔曦大喊:“太接近了,我不好说!” 闻言陆争渡看向贺炤,等他做主。 贺炤回道:“不妨事,全凭你判断,你说谁赢,就是谁赢。” 陆争渡也赞成:“对!” 乔曦蹙眉嘟囔道:“可是真分不清呀。” 不一会儿,乔曦走了回去。 陆争渡忙问他:“是谁赢了?” 贺炤也含笑看着他。 乔曦顿感压力颇大,他移开目光,不确定道:“好像是陛下更靠近一点。” 贺炤脸上笑意加深。 乔曦像是得到鼓励一般,清了清嗓子,确定地说了一遍:“的确是陛下更胜一筹,你还需努力啊,陆公子。” 陆争渡输得很有风度,抱拳道:“输给陛下,臣心服口服。” 简单的比试到此为止。 乔曦忘不掉两人拉弓的英姿,不免幻想起自己若是会射箭,会不会也这样帅气。 可能是他的目光太过灼热,引起了贺炤的注意。 贺炤拿着弓问他:“想试试?” 乔曦心中是想试一试,但他此前从未摸过弓箭,害怕丢脸,所以拒绝道:“不,还是算了吧。” “不会可以学。”贺炤看出了他的顾虑,“朕来教你。” 乔曦惊讶,还在犹豫,陆争渡已激动开口:“陛下亲自传授,这是莫大荣宠啊!” 乔曦实在想试试,于是点了点头:“嗯。” “换一把轻巧的弓来。”贺炤对伺候的人吩咐。 很快轻弓被拿来,乔曦拿在手上,笨拙得甚至不知道手该放在何处。 贺炤来到乔曦身后站定,抬起手臂,将他环绕在胸膛之前,握着他的手,放在正确的位置上。 “别紧张,手臂放松。” 贺炤声音低沉,乔曦能感觉到背部传来他说话时引发的振动。 一瞬间,乔曦的注意力再也无法放在弓箭上,而是不可抑制的开始在意贺炤的声音、呼吸,以及身上的气息。 贺炤握着乔曦的手,教他拉开弓:“瞄准,盯着靶子,别瞧着朕。” 闻言乔曦惊觉,自己竟一直在看贺炤的侧脸。 实在太丢人了! 乔曦赶紧转过脸,整肃心神,专心看向靶子。 帮乔曦调整好姿势后,贺炤就松开了手,退后一步。 “准备好了就可以松开弓弦。” 乔曦屏住呼吸,松开了手。 因使用的是轻巧弓箭,此箭的威力没有方才贺炤他们二人射出的那般强劲。 但令人惊喜的是,第一次使用弓箭,乔曦居然没有射脱靶。 箭尖牢牢插在了麻绳靶子的左下角。距离靶心不算太远。 乔曦也没想到自己能射中,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我射中了!陛下,我射中了!” 他的高兴太纯粹,感染了贺炤。 陛下点点头:“嗯,朕看见了,朕的乔卿很有天赋。” 陆争渡也为乔曦鼓掌:“不错,第一次能射中靶子就很好了。勤加练习,定能有所建树。” 接下来乔曦又尝试了几回,还是有脱靶的时候,但大多数箭都好好射中了靶子。 日暮西沉,陛下要摆驾回宫了。 皇帝仪仗走在前方,乔曦与陆争渡落在后边。 陆争渡今日尽了兴,脸上笑容几乎要溢出来,他在乔曦身边对他说:“没想到陛下当真如此宠爱你,我还以为咱们这位陛下不会对世上任何一个人动心呢。” 乔曦红了脸:“莫要乱说。” “你别不信。” 陆争渡道。 “陛下还是皇子的时候,偶尔出来与官家子弟宴饮,我见过几回。” 陆争渡露出回忆的神色:“当初的陛下,坐在觥筹交错之中,一言不发。即便桌上有花魁侍奉,也不屑于看一眼。” “再加上陛下没有妃妾,官家子弟难免议论,起先是说陛下不喜女色。后面发现无论男女,陛下都一视同仁,全都不感兴趣。所以到后来,大家都说陛下断绝了情丝,是天上下来的神仙……” “直到你出现。” 陆争渡挤了挤眼睛,笑着看乔曦。 外人不知,但乔曦知晓贺炤不亲近旁人的原因。 他不过是不想现在生下孩子,被太后利用而已。 哪里是因为喜欢自己呢。 乔曦勉强笑了笑:“你别打趣我了。” 翌日。 今日不需要上学堂,乔曦难得睡了个懒觉。 贺炤起身去上朝的时候不小心吵醒了他,倒头又睡的回笼觉格外香甜,醒来已快到中午。 这个时间,贺炤肯定在处理政务,乔曦便起身收拾后单独用了午膳。 午后前面紫宸殿来了人,说贺炤请乔曦去书房。 乔曦赶忙过去了,看见贺炤坐在宽大紫檀木书桌后,冲自己招了招手。 “朕缺个伺候笔墨的小太监,不知乔卿可愿意顶上?”贺炤取笑到。 乔曦瘪嘴:“我可不是小太监。” “朕的卿卿自然不是小太监,不过是朕听说你今日不用去学堂,找个理由请你留下罢了。” 贺炤指了指砚台。 好吧,谁让他是皇帝。 乔曦任劳任怨开始磨墨。 没过一会儿,晏清从外头进来。 “陛下,衡王爷到了。” 贺炤继续批阅奏章,头也不抬道:“让他进来。” 乔曦一愣,意识到贺炤可能是要和衡王谈正事,自己是不是应当回避? “我……” “你别走,继续磨墨。” 乔曦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被贺炤看破心思,下令留下。 既如此,乔曦也只好留下来继续。 衡王腿脚不便,小太监先为他铺了一块木板,使得他能推着轮椅开过门槛。 “臣弟给皇兄请安。” 衡王在贺炤面前相当老实,哪有往日盛气凌人之态。 乔曦看了看眼色,机灵的没说话,只是对衡王鞠了一躬,勉强算是行过礼。 看见乔曦在场,衡王脸上流露出一丝惊讶,但转眼掩盖过去。 贺炤放下朱笔,端起茶盏,语气平和道:“听说你手下的人把御英苑的几个学子打了?” 这便是问罪的意思了。 衡王当即变了脸色,解释道:“是他们先对臣弟出言不逊,臣弟气不过才……” “你当朕设立御英苑是为了方便给你欺压寒门学子吗?” 贺炤抬眼,语气变得严厉。 衡王低下头:“臣弟没有这个意思,臣弟知错了。” “贺焱,你别忘了你的腿是怎么断的。” 贺炤单手背在身后,直呼衡王之名。 乔曦控制不住,偷偷觑了一眼对面的衡王。 “臣弟不敢忘怀。” 衡王几乎是一字一顿咬着牙道。 “没有下次了。”贺炤摆手,“下去吧,把你的那位据说文章做得不错的伴读叫进来。” 乔曦意外,衡王的伴读,不就是乔晖吗? 贺炤为何要见乔晖? 衡王退出去后,乔晖低着头走了进来。 他当前身无功名,还是一介黔首,进来朝贺炤跪下叩首,行了一个大礼:“草民参见陛下。” 贺炤没有立即叫他起身,而是状似随意对乔曦说:“你也累了,别忙活了,喝茶。” 说着他敲了敲茶盏。 乔曦不解其意,但还是听话地拿起茶盏,喝了一口。 两人一言一语,不慌不忙。 乔晖便被晾在了那里,脑袋依旧埋在地上,直到身子都开始微微颤抖,也分毫不敢妄动。 ------------ 22 第 22 章 直到乔晖的腿快要失去知觉,贺炤才不疾不徐吩咐:“起来吧。” 乔晖微微踉跄着站起来,低眉顺眼站在原地,静候贺炤发话。 贺炤在看见乔晖面容的瞬间,眼中划过惊讶,不禁转头看向了身旁的乔曦。 乔曦早已料到贺炤会发现他与乔晖在相貌上的相似,抿唇不语。 今日乔晖更加细致地化了妆,他甚至还不知从何处找了法子,在鼻子和下颌处贴了肤色的材料,使得他与乔曦的相似只剩下四五分。 不过即便这样,他们两人之间的相似还是一眼能够看出来。 贺炤的惊讶只是转瞬,他收回所有的表情,问:“你是乔家人?” 乔晖恭敬回答:“启禀陛下,草民是乔家在横溪县老家的旁支,承蒙乔大人赏识,才能入京暂居乔家。” “这么说,你和乔卿是堂兄弟。”贺炤道,“可你二人长相,倒像是亲兄弟了。” 对此,乔晖显然早已有所准备,回答道:“陛下,堂兄弟之间相似也是有的。” 贺炤不再多问长相的事,而是说起了今日的正题。 “崔学究给朕看了你的文章,写得很是不错,朕打算赏你。” 乔晖喜形于色,再度跪下来谢恩:“草民多谢陛下隆恩。” 接着,贺炤叫晏清进来。 便见晏清双手捧着整整一摞白花花的银子走进了殿内。 “这是白银百两。”贺炤说,“朕开御英苑,就是为了延揽天下英才,你文章做得好,自当受赏。” 一旁乔曦瘪了瘪嘴。 那分明是他的文章。 乔晖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激动。 从前他空有京城第一才子的盛名,大家都说他的诗歌与文章惊才绝艳。可即便是那时,他也没有机会能够单独面圣,获得皇帝的亲口赞赏。 “陛下天恩,草民深受。天下读书人自当以为君王分忧为己任,这都是草民应做的。” 乔晖一番漂亮话说得花团锦簇。 贺炤接住他这话,颔首道:“既然你说为朕分忧是分内之事,那刚好,朕近日有所烦忧,不知何解。就请你为朕当场解答一番吧。” 说罢,贺炤看向晏清,扬了扬下巴。 晏清心领神会,出去片刻,回来之后带着人抬入了一方小桌,上面放好了笔墨纸砚。 乔晖不料贺炤居然要现场考校他,当即慌了神。 “入秋以来,北方部落不太安分,朝廷要兴兵,前线要钱粮,却又不可加重税负,你可有什么法子,能缓解一二的?” 贺炤出完题,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宽和地说:“两个时辰,你做一篇文章来,朕瞧瞧。若是写得好,更有赏赐。” 闻言,乔晖放在身侧的手微不可查地颤抖起来。 又是兴兵之事。 上回在学堂丢过脸后,乔晖回到家好好发了一通脾气,把家中的小厮都打伤了两个,唯独忘了翻书找找答案,补救一番。 他岂能预料皇帝会把他叫到御前,专门又问上一遍相同的问题呢? 早知如此,他前两天就应该翻翻书…… 见他一直盯着小桌发呆,贺炤不免出声提醒:“愣着做什么?快坐下写吧。” 乔晖握紧了拳头,硬着头皮坐到了桌子后边。 他坐下后,贺炤就收回了视线,转头对乔曦道:“你也坐。” 乔曦不知贺炤今日忽然搞这样一出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他知道了乔晖的文章是剽窃了自己的吗? 可是不应该啊。 在发现乔晖交上去的文章其实是自己写的之后,乔曦专门问过安和与烟月,他们都说没有旁人进过书房,更没有人能看见自己的文章。 乔曦自己尚且还想不通乔晖是如何拿到文章的,没道理贺炤就率先知晓了那篇文章真正的作者其实是自己。 但现在乔曦也没法子问了,只好坐下静观其变。 时间过得很快。 晏清已经上来换了三炷香,可乔晖面前的宣纸上仍是只字未书。 期间贺炤批阅了二十多本奏章。 最后写下一句“朕知道了”,贺炤放下朱笔,起身走到了乔晖的面前。 贺炤身量很高,整个人仿若一棵青松矗立在乔晖面前,投射到他头上的阴影无言地散发着帝王的威压。 “怎么回事?”贺炤问,“之前能写出那般精彩文章,为何现在一个字都作不出来?” 顿了顿,贺炤语气加重:“莫非那篇文章根本就不是你写的?” 乔曦一抬头,看向了贺炤。 而乔晖心中的惧怕,在此刻到达了顶峰。 即便是在家中无人打扰的情况下乔晖都写不出文章,更何况现而今当着天子的面前。 做不出文章的无措以及惹怒天子的恐慌充斥着乔晖的头脑,他哪儿还有余裕思考如何写作? 乔晖心下一横,干脆直接扔开笔跪了下来。 “草民有罪。” “哦?你这是承认那篇《治国论》非你所作了?” 贺炤眸子微微眯起。 不料乔晖却是说:“不是的,那篇《治国论》的的确确是草民所写。草民有罪,是因为无法完成陛下的考验。实不相瞒,草民近日不小心伤到了脑袋,忘记了许多的东西,所以才……但草民从前实实在在是能做出文章的!请陛下明察!” 说完,乔晖五体投地,重重拜了下去。 “哼。” 贺炤嗓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到这个地步了,你竟还如此狡辩,当朕是傻子吗?” 贺炤懒得再与他兜圈子:“那篇《治国论》分明就是朕的乔卿所做,朕曾亲眼在他的案头见过那篇文章,你倒是说说,他的文章为何署上了你的名字,交到了崔学究那里?” “宫中是谁在与你暗通消息,你最好现在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而不要等朕去查出来。” 贺炤眼底闪过狠色。 一直在默默旁听的乔曦也惊慌起来。 原来贺炤真的看过自己的文章。 怎么办,那他定然知晓自己是在装傻了! 一时间,南书房内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草民……草民……” 乔晖匍匐在地上,牙关发颤,好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抄袭文章是错。 与宫中私相授受更是错。 两相权衡,孰轻孰重,乔晖还是能分清的。 他失去了做文章的才华,但人还没傻,略一思索后便果断做出了决断: “草民一时糊涂,在御英苑时见到乔公子的文章,心生嫉妒,所以偷偷抄了下来,冒名顶替。”乔晖吸了口气,“但草民万万不敢与宫人们私相授受,陛下恕罪!” 这个理由,确能说得通。 贺炤不语,安静地打量乔晖良久。 那视线仿若凝结成了实质,压在乔晖的身上,沉重不堪。 贺炤回到了书桌后坐下,宣告了对乔晖的处置: “你既无才,便不配留在御英苑听学,也不够格做衡王的伴读。自回家去好好思过,让乔大人用心管教吧。以后的科举,你也不必参加了。” 一道惊雷劈天而下。 不能参加科举,这无疑是截断了乔晖从今往后的所有前途。 乔晖面露绝望之色。 “怎么,你对朕的处置有何异议不成?”贺炤不耐地问。 乔晖连忙跪下领旨,他口中说着“谢陛下宽恕”,实际心中怨气横生。 退出去前,乔晖忍不住抬眼,看向了站在皇帝身旁的乔曦。 那一眼如同淬了毒的利刃,令人胆寒。 可乔曦的全副心神已经被贺炤方才的话占据,没能注意到这个眼神。 南书房内只剩下了乔曦与贺炤二人。 乔曦内心思绪翻涌。 怎么办?贺炤看见了那篇文章,定然知晓此前自己的种种作为都是装傻,这可是欺君之罪。 “陛下……” 思索之间,乔曦觉得最好还是先主动坦白,以求宽大处理。 于是乔曦心中暗暗咬牙,走到贺炤面前,打算跪下请罪。 谁知贺炤先一步抓住了乔曦的手,将他扶了起来。 “朕不怪你。” 贺炤眸色深深,注视着乔曦。 “朕知道你装傻不过是为了自保。从前你就有京城第一才子之名,能做出那样的文章,朕一点也不意外。” 乔曦晃神。 是了,他被迫顶了乔晖的身份,贺炤口中描述的,是过去的乔晖。 贺炤收紧虎口,抓住了乔曦的手腕:“你与朕之间,还是像以前一样,一切不变。你不需要口称臣子,你就是你,在朕面前,不需要拘束。” “朕知晓你并未参与大皇子夺嫡之事。从前问斩不过是因为连坐,如今朕赦免你无罪。” 乔曦望着贺炤的表情,心中覆盖着一层又一层说不出的厚重情绪。 他没想到短短的时间内,贺炤对自己已有此等信任,不仅不怪罪自己装傻,甚至愿意不再追究从前那莫须有的罪名。 乔曦一直以来都是孤独的。 他一个人长大,与周围人的牵绊全都轻浅,如浮在水面的油雾。 同学、同事,只要换一个环境,就换了一批身边之人。 他第一次知道被人信任、被人宽容是如此欢欣但同样沉重的事情。 “我……” 乔曦有一种冲动,想将一切谎言都坦白,即便贺炤是一位帝王,即便他翻手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也是因为他实在不愿继续背负他人之名苟活,他就是他,不是乔晖,不是旁的任何人。 坦白吧,就当是对贺炤的小小报答。 拿定主意后,乔曦的眼神变得坚定。 他回望着贺炤的视线,说:“陛下,其实我不是乔晖,我的名字叫乔曦。” ------------ 23 第 23 章 贺炤未曾预料会听见乔曦的这一番话。 自从上回听见乔曦状似无意提起乔夫人并非他的生母,以及他从未上过学堂的话之后,贺炤便留意找人查了查乔家的情况。 乔家当家人是乔盛,官居工部侍郎,算是京城中有头脸的官宦人家。 乔盛只有一个妻室,没有纳妾,两人膝下独有一子,名为乔晖。 乔晖久负盛名,与大皇子交情匪浅,两人常结伴交游,乔晖偶尔还会夜宿大皇子府中。 贺炤早就知道这点。 从前不甚在意,现在竟感到如鲠在喉。 他对大皇子的情谊还有几分?留在自己身边,是否心怀恨意? 贺炤忍不住想。 贺炤曾见过乔晖跟在大皇子身边,因而认得他的长相,分明就是眼前人。 乔曦出声,打断了贺炤的胡思乱想:“乔家夫妇不止有一个孩子,乔大人还有一个私生子,名为乔曦,就是……我。” 乔家的私生子? 贺炤查探的过程中的确查到了这个私生子的存在。 但关于他的消息少得可怜,连名字都鲜有人知。下人们都说此人痴呆疯傻,丑陋粗鄙,连话都说不利索。 如此描述,与实际上明眸皓齿的乔曦根本是南辕北辙,因而贺炤未能将他和那据说丑陋疯傻的私生子联系起来。 所以当听乔曦说自己不是乔晖时,贺炤的第一反应是微愣。 “你才是乔曦?” 贺炤像是初次认识乔曦般,定定地观察着他的五官。 “是的……”乔曦顿了顿,忽然莫名补了一句,“但也不全是。” 乔曦不允许乔晖顶替自己,但原主同样也不是自己。 乔曦有意将自己与原主分割清楚,不过他又无法和贺炤说穿书之事。 略略思索后,乔曦想到了一个办法:“陛下,我在乔家时,脑子的确不清楚,许多事都模糊不清。那时候的我,仿佛是另一个人般。直到进宫之后,我才慢慢有了清晰的记忆和认知。所以其实从前对我来说,已然很陌生,只有现在的我,才是真实的。” 贺炤蹙眉,显然正在理解突如其来的大量信息。 “那方才的那个乔曦……” 贺炤迟疑道。 乔曦回答:“他才是乔晖。”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乔曦自当全盘坦白: “之前乔晖被判斩首,乔家老爷和夫人为了保住亲儿子性命,就想到了我。” “我和乔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此前又从未出现在人前,很容易就能假扮成乔晖,代替他受刑。加之我当时愚笨不知事情,他们哄我换上乔晖的衣裳后,就任由我被官兵抓了去。” “以免我痴傻之状被官府怀疑,乔家老爷和夫人还特意散布谣言说,是我在牢里被吓得疯傻了。” “若非……若非法场上陛下相救,我只怕已经人头落地。” 说到这里,乔曦不免回忆起当时跪在法场上的情景。 在和平年代生活了二十多年,一朝穿越,就面临要被斩首的局面,乔曦怎么可能不害怕。 即便现在想到,也不禁后背发凉。 听完一切真相,贺炤陷入了许久的沉默。 他先是惊喜。 惊喜乔曦不是乔晖,他与大皇子没有过牵连,他们之间从不曾隔着另外一个人。 后来便是愤怒。 乔家夫妇竟如此大胆,偷换朝廷要犯,牵连无辜之人。 看见乔曦低着头,睫毛微颤,贺炤心生怜惜,抬手把他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乔家胆大包天,竟敢偷天换日。”贺炤道,“朕定要狠狠处置他们,把他们……” 贺炤想说处以极刑,但出口前想到乔曦到底是乔家人,便没有说完。 “罢了,总之朕会替你找回公道。” 贺炤的手掌抚上了乔曦的脑后,安慰般揉了揉他的发丝。 “可是陛下你要以什么理由处置乔家呢?” 乔曦抬眼,眸色潋滟,看向贺炤。 “自然是他们犯了什么罪,就按什么罪论处。”贺炤眼中闪过狠厉,“既是欺君,那便是死罪了。而既敢欺凌朕的人,就是凌迟也不为过。” “那是只杀乔家夫妇和乔晖,还是要牵连旁人?”乔曦又问。 贺炤一顿,明白过来乔曦的意思,回答道:“乔家奴仆,买来的会再被发卖。家生奴才则或充为官奴,或入狱流放。” “更亲近的,亦要处决。” 说完这句,贺炤紧接着解释: “处决亲近奴仆是必要的,其一是他们未必无辜,其二是要杜绝忠仆替主报复。” 乔曦默然片刻,低声说:“那便是要血流成河了。” “陛下,我不愿因我而引发一场血腥的清洗。”乔曦摇了摇头,“请你开恩吧。” 乔曦是真心实意不希望乔家满门因自己惨遭屠戮。 或许贺炤会觉得自己太过心软,但芯子里是现代人的乔曦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视几十上百条人命为草芥。 乔家人想害死自己,他们该死,却不能扯上其余无辜之人。 贺炤沉吟片刻,正色道:“死罪可免,但不可全然不处置。” 停顿片刻,贺炤决定:“这样,让乔盛迁官平关县做个主簿,叫他们全家去北边吃吃沙子,替朕开垦边地,权当戴罪立功罢。” “至于罪名……那乔晖剽窃,本就是重罪;而乔盛为官多年,未必干干净净,一道处置就是了。” 说完,贺炤看向乔曦,露出期待的神色:“卿卿以为如何?” 此时又听见贺炤称呼自己为“卿卿”,乔曦心湖好似被扔进了一颗颗石子,不可自控地泛起涟漪。 从前他这般称呼自己,是为了做戏。在眼下双方坦诚之时,还这般称呼,难免让乔曦感到难为情。 不过应该只是习惯了吧,想必没有旁的意思。 乔曦默默替贺炤找好了理由。 堂堂工部侍郎,骤然贬官成了个边缘县城的九品主簿,这惩罚已然相当严厉。 且天高地远,想必此生不会再见,不会再与自己产生任何瓜葛,乔曦以为够了。 “陛下英明。” 两人谈完这些沉重的话题,书房内氛围一时间凝滞粘稠,几乎令人喘不过气。 贺炤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戳了一下乔曦的鼻尖:“没想到朕的卿卿其实如此聪明。聪明点好,聪明一点,可与朕多说说话。” 乔曦小小哼了一声:“原来陛下之前嫌弃我是傻子。” 本是夸赞的话,贺炤岂料被乔曦扭曲了意思,实在是冤屈。 他忍笑说:“朕不嫌弃,你傻傻的样子也很可爱。” 乔曦是故意那样说的。 不知为何,把一切说开后,他便忍不住在贺炤面前表现得任性。 像是有恃无恐,知道贺炤绝不会因此生气,所以得寸进尺、胆大妄为。 又陪贺炤处理了半个时辰政务,乔曦回到了金瑞阁。 安和上前来为他奉茶。 乔曦的思维沉浸在今日之事中,看见安和的身影,忽然想到了什么。 “安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闻言,安和端茶的手一抖,差点打翻茶水。 而后他心虚低头,说:“是有那么一件事……之前,您问奴才有没有人进过书房见过您的文章,奴才说、说谎了,其实陛下去过书房,奴才没来得及收拾书桌,文章就摆在桌上,被陛下看了去。” 果然如此。 乔曦叹息摇头:“这种事,你应当早告诉我才对。” “对不住公子,实在是陛下吩咐……奴才不知如何是好。”安和跪了下来。 一见到他跪,乔曦就头大。 到底贺炤没有责怪自己,乔曦扶他起来。 但也叮嘱道:“我将你视作自己人,希望你也能同等待我。陛下威严,我理解你不敢违拗,但你若不与我一条心,或许会被旁人利用,给你我带来灾殃。” 听乔曦不打算惩罚自己,安和心有愧疚。 “奴才明白了,奴才以后绝不再犯。” 此事到此为止。天色不早,乔曦让安和去歇息,自己也抱着金元宝窝上了床。 金元宝不爱叫人抱,只安静在乔曦怀中呆了片刻,就跳着跑去一边的枕头上蜷起尾巴睡了。 乔曦任由它去,接着自己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愣愣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轻巧的脚步声。 乔曦立即起身,掀开床幔:“陛……” 安和端着烛台,没料想乔曦还未睡着,动作僵住。 见到是他,乔曦眼中划过微不可查的失望,而后问:“你怎么还没歇?” 安和道:“方才晏清公公过来传话,说陛下今日政务繁忙,就在前边儿歇了,叫奴才过来与公子说一声,奴才就想着进来瞧瞧公子睡了没。” “啊。”乔曦轻叹,“我就睡了,你也去睡吧。” 压下不知从何而来的淡淡酸楚,乔曦重新躺回床上。 前段时间几乎每天贺炤都会与自己同寝,所以乔曦有些习惯了。 嗯,只是习惯了。 乔曦侧过身,闭上眼睛,逼自己快点睡着。 但今晚睡意不知所踪,乔曦翻来覆去好半晌,还是没能入睡。 而不久之后,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乔曦能听出来那脚步声渐渐步入了屋内。 害怕再一次失望,乔曦没有起来,也没有去掀开床幔。 他在心中与自己说,可能又是安和吧。 正这样想着,床幔被人从外面撩开。 贺炤嘴角含着笑意,不料看见乔曦瞪大的双眼,有些意外:“为何还没睡?” 乔曦惊讶地坐起身,问:“陛下,你不是说在前边儿歇下了吗?” 贺炤亲自动手脱下外袍,而后在床边坐了下来,看样子是打算在此睡下。 “朕思来想去,不知为何就走过来了,卿卿可收留朕?” 乔曦听见了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吵得人烦乱。 他翻过身睡下,故作无所谓道:“整个皇宫都是属于陛下的,陛下想睡在哪里,我怎能置喙?” 贺炤伸出手去,按着他的肩膀,将人翻了过来:“那你这是不欢迎朕了?既然不欢迎,脸红做什么?” “哪有脸红?”乔曦否认,“我可没有脸红。” 贺炤微凉的手掌抚上了乔曦的脸颊:“还说没有,红得这样烫。” “真的吗?” 乔曦也伸出手摸自己的脸,摸了一手的灼热。 他原来真的脸红了…… 不仅如此,他的心跳好像也变得好快好快。 快到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发烫,胸腔变得狭窄,呼吸声不由得加重。 而且,他忽然好想要贺炤抱抱自己啊。 乔曦的眼神变得恍惚迷离起来,贺炤起先还觉得有趣,后来渐渐发觉不对。 他抱起乔曦,人在自己怀中几乎软成了一滩水。 贺炤焦急的声音响彻了金瑞阁:“小曦?你有点不对劲。快来人,叫太医!” ------------ 24 第 24 章 “药前辈说的不错,但是这上万名武者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凌昊点点头不可否认。 这神境老者此时恍然,心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此时,鱼怜雨跟廖天佑在他心中的印象,反而不如凌昊更深刻。 并且非常自信地看着零,大有你不管怎么跳我都不可能让你抓到的意思。 恰逢周六的夏令营,很多学生在学习的组织下外出,经在讨论起来。 而沈石在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完的时候,身躯已经再次越过了数十米距离,冲到了黑鱼妖面前。 沈石在踏入主供殿的一刻,他的心跳不知为何紊乱了一下,似乎踏入一个极为不详的地方。 更不用说,鼠辈多是贪心的,贪口腹之欲的。沈石的表现再好,皮肤再优,也不过是更加诱发它们的口馋,多流一些唾液罢了。 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少年计划着,等擦完脸,找祥叔了解清楚孤儿收容所是什么地方。 “不用幻想了。”叶天给肥龙吃了大量的止痛药,又把肥龙的伤口粗暴的包扎了一下。 拥有对界级异能者程度的H王者实在是过于危险,祈誓从未想过要让她们与自己一同面对这样的危险。 “好了,真是的,祈誓那样做还不是担心那只H伤害到我们,说起来那只H真的很厉害,连我都差点防御不住,没想到比听闻到的要厉害这么多……”海落樱见祈誓有些尴尬,连忙插话引开了话题,表现出十足的善解人意。 将自己的度展至了极限。一口气飞遁出了百里。殛共神念展动,进行遥感,现附近别无人踪之时,当下里,将自己身上残存的七大假丹僵尸给放出来了三只。紧接着,傅山开始施展魔门秘术一 李代桃僵。 众人彻底呆住了,刚才都还吐沫横飞的讨好外门大师兄,此时却是戛然而止,生怕说话而被迁怒。 “我的一个朋友被符神界的一个符神帝抓了,现在要把人交给我,我要去符神界接应一下!”江帆道。 如此一来,这些修士将再也威胁不到叶锋,只能留下叶锋的天品灵宝之中安心修炼,战斗的时候则是当苦力输出法力。 三十二岁的亨利就站在禁区外,深情的目光望过去,都是自己二十二岁的影子。 五行界关自己什么事?跑到那里去折腾,真心不想去!符神界和符魔界的事好不容你才进入尾声,终于可以轻松下来,去过自己逍遥的生活。 如果面对的是神脑,恒毅早就很干脆的接受了申请,但这里是利塔族,头顶上的是利塔族神。 华禄自己也明白,天羽大师兄完全有理由记恨自己,完全有能力把自己收拾得无比凄惨,依照现如今他的地位而言,随随便便就可以做到。 之所以穿道袍当然不是为了让祖师爷看出他是弟子,主要是他发现道袍的宽松会让施法相对轻松,还有一丝对于先贤的尊敬,玄学一脉传承千年,今天他李艳阳有这一身修为,当真感谢前人的探索。 人类讲到底就是生物,生物的第一要义是生存,在生存前面,绅士风度什么的都是扯淡。 “你已经超脱阴险的范畴了好么?你是很危险。”朱离认真的说道。 秋华峰山腰,巳时早已过去,伴随烈日持续升空高悬,空气中炙热的味道,越发的浓烈了起来。 杨浩望着皆是倒退数百米的身影,睿智的瞳孔中有些讶色,他之前与武震交过手,自然知道后者的难缠之处,然而现在刚进入半步化神境的坤萱却能够将其压制,可见她得到天资惊人。 卷轴开,刺眼的光芒闪烁,万千柄玉剑消失,凌雨萱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人类讲到底就是生物,生物的第一要义是生存,在生存前面,绅士风度什么的都是扯淡。 三号又传回信息,倪裕康叫了声隐蔽,然后一招手,带着众人绕行来到一个地方。 “冷炎见过言默道友,不知道友为何听到我的姓氏有此疑问?”冷炎也回礼之后,不动声色的问道,看来对面的男子似乎也注意到他的长相了。 “暂时,那朝霞姐……”吕香儿很是赞同霍青松的说法,可心里还是越发的压抑。 生活在痛苦中的人们,也终于迎来了恢复如常的生活。这一次灾难,使很多人都开始珍惜生命,找寻美好。 一个上位者的成功,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正如同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或许是机缘,或许是巧合,或许是自己十二分的天赋加上努力,必不可少。 “怪不得,怪不得。”得了李大夫人的话,吕香儿才反应过来,为什么看着画中人眼熟了,就是因为自己与画中人长的很像的缘故。 米尔金的睫毛微微一颤,是他,是他吗?那声音,似曾相识,好熟悉。 不过,吕二娘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不仅找到了一个真心对她的人,这人还是大周朝举足轻重的宋国公宋远。此刻比较起来,更是显的郑佰杨不是一个可以抱负终身的男人。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一个菜鸟级的高手,就这样蛋生了。 天生抬眼看去,来的是一个相貌比较苍老的和尚,身形略胖,板着张脸,也在冷冷的看着天生。 “这个嘛!”狐幻伸手托起自己的下巴,两只眼珠不停的转动着,似乎有点动心的样子。 nnd的,又是一把灵级武器,攻击上限已然在我的万石弓之上了,只不过追加属性的攻击力提升比我万石弓低1o,但是第二项追加属性拟补了回来,总而言之,这柄战戟绝对是骑士的玩牌技能。 ------------ 25 第 25 章 亮起的灯光驱散了艾茵心中的一些恐惧,她鼓起勇气,攀爬起校门。 毕竟当初林国祥同意林风单独制造机甲,只是打了法律的擦边球。 “呵,都说戏子无情,没想到章老板还是个情种呐!”林非灼看着从地上挣扎着起身的章薤白,语气极为讽刺。 骷髅岛的新矿石曝光,某种意义上能够让少数人重拾信心,但是想要这些人完全收拾起信心,必须是在战场上。 “是这样么?”奇邛愣了愣,接着若有所思地低下头,不再说话。 她后悔刚才就不该事无巨细的把那天的经过都跟杜采薇交代的清清楚楚。 “逃。”男子很清楚,墨客的实力绝对是先天,而且在先天层次,都不弱,否则绝对不可能轻易杀死乔木,面对先天武者,他可没有乔木那样的实力。 而在霍伦离开不久之后,一阵“咯吱”的声音出现在洞口,一具洁白如玉的骷髅,两只黑洞洞的眼眶往他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走进洞里。 所以说,那么多南拳武馆选择南音坊作为他们的驻地,不是没有道理的。 现在的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像以前,她对他也不再像以前,她还会像之前在美国那样默默地陪着他,默默地听他诉说吗?? 我死命挣扎踹着袁江东,嘴里想喊救命,可却发现喉咙被他掐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看到肖郡鹏拿过她手中的饮料杯,然后把一个花带套上她的杯子,那花带上的花,就像是一个个樱花一样,连在一起,是他用刚刚的吸管纸撕成的。 李丹在平静的喜悦中走出了考场,她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曾经想过很多种告别高考时疯狂的场景,然而此时,她却怎么也疯狂不起来,只是觉得炙热的太阳烘晒大着心里十分舒服。 只见这是一个巨大的山腹之中,这山腹这中宽广无比,无数的冰柱,冰笋就长在山腹的上下两端,更为奇特的是黄山所踩的地面也是光滑如镜的冰面,黄山只要低头一看就能清楚的看到冰中自已的倒影。 虽然她不相信佑安会为了沈静芳跟自己离心,但也不愿意冒这个险。 陈武从旭川藩那里收到好消息的时候,时间已经进入到了大陆历675年的春天。 因为实在太过在意,萨拉丁一口气问出了连串的问题,甚至让那名报信的士兵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 第一次是,在旻州的时候,娘亲就亲口问他,祁五是谁?并言祁五亲口告诉她他的身份。 顺着跟松江风格大异的街道走过去,甘兴不由大开眼界。这里随处可以看到渔民相关的东西,渔网竹篙刚上了漆的木船……不时还有明显带有西大陆风情的货物,甚至是金发碧眼的异邦商贾。 至于楚逸云,楚蜜儿曾经也遐想过,是不是愿意和楚逸云在一起,然后,一起照顾自己的孩子。 年轻道士睁开眼,接过果子,用衣服擦了擦,咬了口,甘甜中带着点苦涩,却也可口,不过果实却少,几口下去就见果核。 媚娘一听,大喜过望,忙起身谢过莫天等人。风,吹乱了这位绝代美人的发。 赵合欢出于对救命恩人还有无阶天师的景仰,忙伸手去扶她起身,却不料被苏倾栾的手轻轻推了出去。 不对吧,我可是特地的将剑气在天空中挥洒了好一段时间,才让剑气倾潮而下……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吧? 她的身上涌出无数的光屑,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她的肌肤上掉落了无数的碎屑,然后燃烧起来。 他虽说是钟离之战之中铁策军的幸存者,但和其余所有那些铁策军军士之中的幸存者相比,他也是乏善可陈,实在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不说其他的魔门弟子,就说那二十九位副门主,此刻待在岛上的就只有三个而已,其中还要加上她,至于其他的人,却是全都没有回来。 如果说幽泉是实力通天的魔头,那这赤尸就是给他出谋划策的狗头军师。 她缓缓的瘫坐在一棵大树下,像一块石头一样坐在狂风大雨里,她的身体没有任何的知觉,因为她的意识已经穿越了时空,一点一滴的将那些碎片拼凑成了一段往事。 鲨鱼通灵兽硕大的脑袋点了点头,然后张口了大口,紧接着一股水流从其大口中喷涌而出,而在水流最前方是一道卷轴。 肖家的人也是灰溜溜地偃旗息鼓,悄无声息地抬走了肖平阔的尸首,趁乱离去。 江长安口中坚守着心灵的净土,却抬着头,毅然决然地用她们来蒙蔽双眼。 黛玉闻言笑了笑,轻轻的看了贾琮一眼,垂下眼帘,抿了抿薄唇。 这世上有一种人,宁愿服从强大的邪恶也不愿意去追随微弱的光芒。 “所以,你的选择呢?”姬美奈的心里话,系统都听的一清二楚,但是,他不会因为姬美奈的辱骂,就收回任务。 按照盛古神州传下来的古老敕令,一魂一魄的婴孩,据说会引来天降厄运,要立即处死。 原本贾芸、林之孝要带人来洒扫一遍,都被郭郧拦下,言明营务事宜,皆由亲兵队负责。 全体学生被老师们勒令聚集在礼堂里,一个都不许离开——包括正在上保护神奇动物课的三年级学生,他们被海格送了回来。 皇上和在场的所有人听到后,都十分震惊,真是:人生特别短,生死一瞬间,回味音和容,仍然在耳边。 上古学堂的传送台与其它域的传送台的形状不同,别人的传送台一般都是方形或是六角形,只有它的是圆形,但传送力在八域数第一,可覆盖附近的四域,一般的传送最多可传送相临的两个域。 ------------ 26 第 26 章 谢安泊看着站在门口伤心的哭泣的儿子,心脏也是猛的一缩,他一直想给儿子一个健全的家庭,一个充满欢乐的童年,可今天,苦心营造的一切都被他撕碎了。 饥饿领主的信徒,哪怕是在地球上,可获得的消息,也是比地球上的狩魔人多很多。 “办法嘛,也不是没有,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月姨微微一笑,嘴角弯起了一抹神秘的弧度。 “慌什么慌,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马老爷子对马骏这副形象很是不感冒,尤其是对他这么大年纪了,还不能够顶天立地,整天再外面鬼混非常不满。 “古伯伯,搞定这样的特区并不是太大的难题,只要我肯努力,就没有完不成的任务,这一点您放心吧,到时候,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卷的。再说了,这件事情关系到我的未来,我不可能不努力。”乐凡说道。 从盒子里得到的信息,铁鹰的祖先已经预计到将来自己的后人会有危险,所以才会留下对付怨念的方法,既然如此,一定也会留下一些宝贝,帮助他们克敌制胜,此时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宝贝,便是铁家的血液。 过了今夜明辉珠宝公司只怕不会再鼎盛一时了吧?百年老字号,就这么被玩垮掉了一半?当然,如果机缘巧合,也许苏夫人还有崛起的可能‘性’? “你疯了!知不知道差一点你就会被烧的魂都没了!”,他捏住我的脸,盯着我的双眼。 “那,我先送你回去,咱们改天再来。”走停说着就要跟孩子们道别。 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方真的忌惮外围大拿的人,等我跟九哥一直走到楼下,楼下大厅里那个大胡子还有他的那些手下看见我跟九哥扛着欧阳子龙下来了,他们也没有拦着我们。 九天幻境海王星上,以前这个星球是水星,但自从梵音接管以后变改名叫海王星,他管自己叫海王。 她以前生病喝药的时候就怕的要命,怎么会有人将草药直接放在嘴里面嚼都面不改色。 当然此时的芯片还是半成品,需要进行封装和封测,才可以上市或者交付客商。 如果没有人及时将他们拉回气密舱里面,后果就是慢慢被宇宙真空折磨至死。 上官寂独自一人留在海上,右手抚上空荡荡的袖管,抬头望着远处苍茫大海上悬浮着的巨大仙岛,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那毒医看见楚摧城,匆匆行了一礼,在他冷冽的目光下满头冷汗地坐到榻沿上,开始为楼兰杀疗伤。 学校大门口,窦兵一伙人正围着金光和朱颜。“冬哥,上次就是他把我们兄弟几个搞残了,真的……一点不行了!”窦并一脸无奈,覆在一个二十出头,看起来十分健硕的青年耳边说。 不知何种丹药,药效就有如此神效,许问精神一振,加速冲进丹房的古老石门。 林禾苗推开横在她前面的那只手,她拼了命地跑,脚下是十公分的高跟鞋,腿不听使唤地发软,脚踝一崴,她撞在了一扇门上。 这是洪端端等了很久的机会,萧既很挑剧本,不演烂剧,洪端端身为影视剧毒药要跟他合作很难。 近乎无限的能量,永不熄灭的火焰,此时正在罗夏的掌心燃烧着。 而罗夏却不需要他回答了,因为就在刚才,他已经悄悄发动了自己的能力,看到了藏在诺曼·奥斯本灵魂深处,系出同源的那一缕愤怒的红色。 秘卫局是怎么知道自己制定了这样的计划的?陈正的心中满满的都是喷薄欲出的吐槽欲望,难不成在大宇宙的意志下,复仇者计划只能由官方组建? 就算他把这个秘密说给别人听,并且证明了这个秘密,可是除了给别人带来压力,甚至升起不好的心思,还能带来什么呢。 “好吧!我尊重你的坚持。但我们还是朋友吧?遇到什么问题,你可不能不帮忙!”林微决定略过招揽陈正的话题,抛开这些,陈正绝对是一个令她佩服的人。 如果没有意外发生,李擎应该在宴会结束后跟曹颍、霍纹希、徐佩俞一块回家。 这种情况下,除非克里星人集体智障了,否则绝对不可能去找罗夏的麻烦,那是给新星军团开战的借口。 但片花终归是电影的宣传片,只有到达目标观众的视线范围,并促使观众走进电影院消费,才算真正完成它的商业使命。 而且这种奢侈的生活还蔓延到了各个村镇,让很多村民、镇民也是看的目瞪口呆,第一次知道原来县城的土豪们都是这么玩的。 江潮顿时一愣,立刻就发了条短信给朗叔,询问萧晨雨有没有死,结果朗叔回复的是萧晨雨活的好好的呢。 男子感受到无忧的动静,嘴角露出一丝温和的微笑,彷佛冰雪融化,春雨浸润。 “强哥,你从哪里搞来这个大家伙?”三次一边向外掏着内脏一边问道。 “院长大人,还是我来吧!我才是这一场比赛的裁判老师,您亲自出马不合规矩。”恭敬的向安德鲁行了一礼,屠冰走上了台阶。 “你说皇后这是怎么了?”一名禁卫军指了指并排躺在躺椅上,跟个老太太似的的主仆二人,略带疑惑的问道。 “什么脖子怎么了?你多想了!”夏侯幻掩饰性的用手擦了下还在发疼的脖颈,回吼道。 虽然要销毁董香和依子的记录有些难办,但也并非不可行,这要让结衣出手了,销毁所有的影响记录。 ------------ 27 第 27 章 安在猷的心脏在噗通噗通地乱跳,他悄悄地走近了那扇大门,透过大门中间的一个猫眼在观察大门外的一切。 刚才他就想冲出去的,结果却看到了阿龙带人过来,忌惮阿龙等人手里的家伙,庄重没敢直接往外冲。而是选择了一角躲了起来。 迦音死死的攥紧了衣袖,却是垂下头去,他当然不敢长时间盯着圣尊看。 “你们退下。”墨宣看到了白玉珠眼中的认真,他的心里极为的难受。 毕竟哈迪斯组织也曾是玄学一脉的敌人,庄重听方寸说,玄学一脉有好几件厉害的东西,都落入哈迪斯组织手中。如果可以的话,庄重想趁此挖掘线索,从日本人手中取回那些厉害东西。 “轰——”灵堂里再次炸开了锅,一道道精神力扫了过来,这样的痕迹只是用精神力一探查就能够看出是被人握的,还是自己用法力憋红的。 邵媚倩没有反对,她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之前她是说过不准去找邵佩倩,那是因为她不想依靠邵家的势力。 而另一边,诡异空间里内,陈煜此刻也是生死一线,身体几乎都被炸得不成样子了,连动一下手都感到有点困难。 “太子,你记住太子妃的话,要是她在府里闹出什么事传到本宫耳里,本宫绝对会严惩不贷。”甄皇后直视着风夜寒厉声道。 通道内充斥着细碎的空间裂缝,足以令大多数祖仙重伤甚至陨落,可惜,却无法撼动叶宁头顶的土母万绝印。不知过了多久,叶宁眼前一亮,一股庞大无比的吸力涌来,“砰”的一声便把他拉扯出了通道。 午饭时候,秦慕阳在受伤之后,第一次坐上了餐桌,秦夫人很是高兴,大鱼大肉地摆了满桌。 剑芒锁定着众人,这一击根本不是陈天他们能够抵挡的。陈天已经做好了雷闪的准备。 简木掐诀向大地按下,两道沙土傀儡成型,手掌处浓郁的金光聚集,化为一把金色大剑,简木手持大剑施展惊天一击之术。此外还有着陈欣、王朝阳等人的配合,数道最强一击对那巨型黑怪形成围杀之势。 黎辉支吾着,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本来没想到要找齐这么些证据和说法的,因此这样被突然问道,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我回到原处时,雷木齐已经到了,他看到我,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说话。我也微微点头示意。没过多久,战冲霄也来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浅苏影。 西夏军再度发起进攻,一支万人队缓缓走上关来,跟在后边的还有西夏的收尸队。 而当他想稳定的时候,他就会现,稳定代表的就是退让,就是顺从。 秦慕阳拉开了与杨锦欢的距离,收回了手,杨锦欢长睫扇动,眼里失望尽显,那晚过后,他从来没有在人后跟她亲热过,她还以为,今天是个例外。 雷枪落下,一切都无声无息地开始湮灭,沙漠里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巨洞。差一点就击中了节点。我心念一动,沙漠迅速复原。 门外众官,听见里面“乒乒乓乓”一阵巨响,亦皆面面相觑,默默竖起耳朵。话说两位丞相一直以来都相处和睦,然而今天,这是……打起来了吗? 如果叶梵天猜测的不错的话,佛宗似乎是不吃肉,不杀生的,但是眼前的这位禅宗的弟子,这姿态、这神情、这表现,这十足的就是一个酒肉和尚。 恐怖的撞击声传遍了整个霸天宗,甚至是在那最下面的许多实力不凡的弟子们都开始感觉到自己的眼前一片的模糊,耳边的嗡嗡鸣叫声不断。 只是这些人,要么和天王一之间的联系一般,要么便是不敢向前。 哥仨这一闹,把气氛给搞得轻松起来,四人间的关系瞬间近了一步。 “谁做羞耻的动作了?”姬倾城双手叉腰,鼓着嘴,气呼呼的瞪着姬美奈。 明明只是一座被遗弃的城池,里面没有一个活人不说,甚至还会有鬼魅。 不可名状的,甚至让人无法直视的黑暗中传出听来牙酸的咀嚼声,保护某种粗糙而又巨大的聚合物正在碾磨血肉和骨头。 “你是个屁”卿鸿气的差点跳了起来,粗口更是抑制不住的骂了出来,亏她刚刚还为了这个男人难过,真是瞎了她的镶真金的媚眼了。 “你,你说的什么,我怎么没有听明白你的意思!”冷雨夜装作无所谓的望着梅雪莲。 那个黑色残破纸片般的身影飘忽间出现在镜子上方,明明它的身体已经被镜子遮挡住,明明没有人可以在距离如此远的情况下看到它,但是这样非常规的情况还是发生了,无视与之相悖的常识和物理法则。 ------------ 28 第 28 章 “真是够经打的,这些年来的千锤百炼,倒是没有白费。”林竹萱有些阴冷的说道。 对方的拳头与孙潜的前臂相撞,发出一阵响声,孙潜被打的连连后退。 他打开门出去,留下种师道一人,呆呆地坐在床上,久久不知言语。 后来两人经历了许多事情后,再度走到了一起,林业平不顾弟子的挽留和镇上百姓们的唾弃,毅然还俗娶紫萱为妻。 这牛头气焰万丈,他本来便是一只家畜,如果得到那滴魔血,早就会死去。今日,他活过如此漫长岁月,也够了,为了自己心中那个梦想,今日,哪怕是他死了,也在所不惜。 “我不是随便的人。”被人撞破自己的阴谋,孙潜拿起一个唱片递给冉之琪回答道。 原本就被挑逗地发红的耳朵敏感的感受着舌头的淡淡的粗糙纹理,咂水声声声入耳,耳尖的粉红慢慢开始蔓延开来,一点一点将脸蛋吞尽。 因为,男子口中所谓的八尊,与郑辰的八尊剑阵根本就是两个性质,八尊代表着的是八位剑尊实力的强者,而这八人,听说大部分已经陨落,少部分也不知道现在在剑云大陆的哪个地方。 “给你吃吧,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但是还没过期,还很干净。”秦奋说着,转过头去,看着路边的风景。 “真正的核心我们还难以进入,若有少帝带路,或许你能见识到大荒遗族的真正妖孽。”黄金牛道。 他如同一只捕猎中的游隼,准确的飞到了翻滚中的降落伞包上方,一把拽住了飘荡的肩带,接着用力抱在了怀中。 李铮两世为人,岂会与高霁置气,李铮不怒不恼,静静的看着沙陀兵的首领朱邪突欲带着几名俘虏向自己这边奔驰而来。 车辆的顺序也是很有讲究的,如果是一起冲过去同时下车如果被打几乎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但如果脱节,则会变成一种葫芦娃救爷爷的情况。 而在石盒之上,也有着简短的字眼铭刻,分别是灵术,阵法以及灵纹。 这一瞬燕初天虽然谨慎,但在诸多弟子看来,凭借着这座苦心布置的阵法,燕初天已然锁定了胜局。 “你到底想要怎样?独自见我这个被俘之人,肯定不是无聊的奚落一番吧?”谋剌都兰冷静了下来,审视着李铮问道。 而自己无疑也会因此获得丰厚的政治资本,虽说不能一下子位列三公,但想必能在九卿之中占据一席之地还是没问题的。 “别担心,这是最新的药剂输送系统,因为是外界部件,所以使用起来并不会像贝希摩斯系统那样导致颈部剧痛和浑身瘫痪,真是个太好了呢~”一边说着,她一边把眼睛弯成了月牙,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楚王一见剑匣中那柄寒光四射的宝剑,眼睛就挪不开了。忍不住拿起剑柄,楚王只觉得手心一片冰寒之意。 “你可得警醒着点,我看那夏幽也不像是什么好人。你爷爷恐怕就怕这点呢,所以才这么纵容。”杨雪莉脸色也有些难看。 慕如初想起那日去接千倾汐回府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嘴角不自觉勾起一道讽刺的弧度。 蚀骨钻心丸的毒性是逐级增加的。中毒的时间越久,疼痛就越剧烈。并且,这种疼痛还带着可怕的灼烧感,会让人感觉连血液都在疼痛。 他的五官很深邃,线条明朗,下颔线都好看让人着迷,紫色瞳孔和眼角下的那颗泪痣却让他有着一股妖邪和和极致的美。 真酒在检查矿洞时也时不时打量那薛隐,这人一直避免与真酒直接对面,好像不乐意让他知晓自己的真面目。而且他好像有很多想要说的话,但可能由于某些原因一直都未说出口。也不知是不是他违背原意带上了唐利川之故。 其他的一些肉类,也就几百块钱一盘的样子,只是有些特色菜,价格很高。 再次过了一遍剧本内容,化妆间的门被敲响了,梁若去开门,门外是赵欣茜带着化妆师进来了。 这些都是太可能的事情了,就算他后来变好了,人们永远只会记得他的阴暗面。 梦离羽懒得和这种没用的废物计较,若他当真是个花架子又怎会是一国之国师,简直可笑。 她随手把那写好了的卷子拿了起来在手里几下揉成了团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巫九这时候看了阿大一眼,然后鼻子轻哼一声说,就你也配拿我的宝剑吗? ------------ 29 第 29 章 洛言然表示自己不想说话,甚至还有点想要嚎啕大哭。这些人可不就是欺负人吗? 司马夫人不以为然,她至今仍不认为张原有这个值得他们大动干戈的能耐,不过也没反驳,不过多花些银子罢了。 尹喜一下捏出两个法诀,左手持一个,右手持一个,两法诀相互一搓。狠狠打了出来,这一下发出来立刻将那股白光给击得溃散。这是无量光,无量就是无穷,但是尹喜竟然硬生生将这无量光击溃到了。 不得不说,杜浩这样做的确解气,在旁边看着的一部分人早就看不惯张成宇的那幅嘴脸了,现在杜浩直接将这块石头丢掉,更是打了张成宇的脸。 果然没过多久,吴掌门就宣布这个洞天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发掘,决定和几位长老一起去探索,其余练气弟子全由各为峰主带回。 自己的努力,皆是为了让战局更顺利,自己和大队流的血,会让友军少流一倍甚至是数倍的血,这仗打的有意义,更有价值,这血,也该留。 “你……”王娇此时已经是气的花枝乱颤,恨不得端起盘子一个标准的扣帽上去。 杜浩给了司机一百,司机看了一下表,随手给杜浩丢了二十块钱。 言语中透露出一种真诚和令人信服的力量,张原不由再次跟着对方飞奔而出,途径庭院时,那几个木雕再次悉悉索索地往下爬来。 烈焰身法敏捷,就在身体即将坠入地面的时候,她巧妙的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轻而稳的落在了地面上,但身上的火枪却被甩飞了出去。 老妈就是这样,就算赢个两三块钱,都能花二十块钱买半只鸡回来打牙祭。 路明非就把她抱得更紧了些说师妹我真的没事奥丁打不过我我是被新来的那家伙误伤了。 “知道了,但是好像哪里是住宅区吧。我也不多问了,你们自有你们的道理。”琉星看着正在吃的十香满怀笑意的说道。 在他精神滋味的时候,华凯伏桂已经把他的业务介绍给了自己的老闺蜜华薅粤辕那了。 要知道,紫云殿一直保持着中立,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紫无极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 会长一边露出微笑一边说道。这就是冰之微笑吧。不过没有感到恶意,说不定原本会长的笑容就是这样。 紫无极向万魔宗宣战的消息已经开始向外传播出去,整个紫云殿弟子都人人自危,怨声载道。 想到这半个月的所作所为,钱健脸色惨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又如何会出言为妖邪开罪。 掌劲入体,下一刻来人漂浮空中,漂浮手掌劲不断膨胀,直至肉体膨胀的极限,爆体而亡。 田姨妈又四下看了看,周围没人,多半都在舱房里歇息。田姨妈整了整仪容,深吸一口气,脚步一抬,就准备走出去。 喜春和喜夏留在原地,两人惊诧莫名,又无比恐惧。宋安然被突然冒出来的侍卫给带走了。谁带走了她,带去什么地方,她们全不知道。又该如何报信,该如何帮宋安然脱离这种境况。 因为种子买不了,而李逸有没有其他种子,所以李逸犯难了。这地空着怎么办? 秋风过处,秋叶纷飞,几片落叶,随着秋风,划过那梧桐叶铺成的金色道路,划过别墅的围栏,吹进了雄伟而壮阔的庄园里。 不过具体价格嘛,还真不好确定。以前虽然有承包草场的,价钱从每亩十几块到几十块钱不等,上好的草场,还有几百块一亩的呢。只不过七星泡这片区域,就不好估价了。 宋安然在信里面写了吴国公病入膏盲,颜老太太偶感风寒的事情。还写了自己的担心。宋安然希望颜宓能过做出正确的判断。 “好,我去和汤圆老师请假去。”冷雪自然同意了,也就点了点头,然后收拾了收拾,便离开了别墅,去了学校。 “咯咯,怎么?你怕了?”魏菲菲不承认也不否认,而且咯咯笑着反问陈梦。 反正莲花仙母这个老妖婆在反手之间的反击,让他都感受了窒息无力,要不是他身上有乾坤壶突然自主流出了一股气流瓦解了这股天塌之力,怕是他也不好受。 怎么这么热!温泉中的能量流源源不断地流入丹田中,李雨却感到全身越来越热,不过十分钟左右,他全身的衣服再次被汗湿了。他全身的皮肤都涨红了,好像被开水烫过一般。 血莲花得手后他根本没有任何停留,极速朝尹子阳那个方向逃去。 一杯酒下肚,叶轻眠听着周围吵闹的声音,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是却莫名的很开心,这个年,很好,如果叶轻纱也在就更好了。 魏云华落地,脚下水波平静,可水下的青石板,却应声碎裂,仿佛蛛网,向四面八方延伸。 微甜感觉到谎言圣经在拨弄自己的未来,正准备应对之际,山香爱再次停手了,伫立在不远处,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白兄,咱们又见面了!”宁宇落地后直接就滚到一边,避过吴白的射击,而自己也抽出火枪开始还击。 ------------ 30 第 30 章 孙一柔突然想,她第一次独自一人来到这里时,是什么心情,也和她一样忐忑不安,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心脏里剥落似的疼吗? 在他眼里,帝家的主母必须心胸坦荡,绝对不能有魑魅之心,尤其是算计,这是他向来最厌恶的。 但路程星鞠躬过后,便头也不回地朝后台去,仿若那些欢呼声与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她们不过是来这里找老夫人的,怎么偏巧太太也在这里,还是和这个……男人? 摸爬滚打多年,这才坐到了这个位置上,自然明白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个道理。 可仅仅只是简单的交手,杨若雪就明白单论近身搏杀,她绝对不会是楚言的对手。 从公寓离开的陈嘉染心灰意冷,终于抛下对这个城市最大的执念,这些年来一直以来的幻想终于破灭。 白芷进厨房打开锅,里面依旧是煮的红薯,她拿起红薯,轻轻叹了口气,再瞄一眼才买的米面,想着他可能是不会做,或者是想节俭着来吃。 伴随声音,头戴黑色圆帽,身着布袍的裁缝,已凭空从远处走来。 王昊一眼望去,这李妍不亏为北方佳人,绝世而独立,倾国倾城,佳人难得,其容貌与云霄也不相伯仲。 也不知道这个将领跟长安城与大唐国境交界口的守卫说了什么,原本还无精打采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川流不息的守卫突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让还在这里行走的平民赶紧过。 “盘缠而已,极为妖兄不用如此较真吧。而且我这酒也不是普通酒,恐你们这辈子都不曾喝过一滴。”王昊笑道。 “巧合吗?”从广和成对这件事的反应来看,雷生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巧合。 且不说王昊在卓府弹奏,卓府外却是来了千余不速之客,他们忽然出现,彷如天降神兵。 吩咐完毕,东皇赫看也不看神色复杂的诸多修炼者一眼,施施然走向了净魂池。就在东皇赫取出一只碧玉铸就的瓶子,准备收取净魂池中的液体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喝声在场中上方炸响。 封林又拔出金色短剑,施展东门婷的灵力,再次出现在灵魂鸟的上方。 “不了,弟子也该出去历练了。”林辰其实是真怕再被剑如诗给纠缠上。 齐天寿闭上了双眼,体内的玄黄之力开始围追堵截因为猴儿酒而产生的灵气。 任白忙不迭的俯身下去,他二话不说,望着那些尸体身上的蜈蚣,横生的抓起一只蜈蚣起来。 赛尔默到死也想不明白,自己一个分神境,怎么这么容易被人刺杀? 就在这时,拍卖场大门外传来一阵打斗声,紧接着,拍卖场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那老家伙非常懒,好像就喜欢抽烟喝酒,其他倒是没什么。”叶红玉说道。 叶天辰在沈万三父子两人招待下,刚在餐桌上坐下,他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金雕的双眼犀利而深邃,宛如两颗璀璨的紫色宝石,透射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与震慑力。 “没什么,我想拿它试试黑线的威力。”江凡摇摇头,将只剩木棍的长矛塞进储物戒。 江凡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叫他,他稍一琢磨,想起了对方的身份。 听到林凡的话,陈桥只觉得一顶带颜色的帽子直接扣在了自己头上。 “果然,他的修为比我们想象之中还要强大,但,就连他都没有把握,对方的实力定然深不可测,我们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他?”玉无情问道。 陆元良是一个言简之人,他既然提到庆功酒的事情,只能说明同州的事进展的很顺利。 况且,牧枭的存在,本身就是威慑力,牧枭在七阶内很强,是七阶最强梯队的,树枝竞技场前几十名的排名,可不是摆设。 听说康熙准备巡视吉林乌拉,玉醐神色一凝,不知他此去与巴毅是否有关,亦或者是为了那个丑名远播的阿尔哈图,想着那个时候自己也生下了腹中孩儿,也应该回蒙江了,很是怕同康熙遭遇上。 贾斯丁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现在需要的是怎么离开,本来想着打个电话让人送过来一辆车,顺便把这辆玛莎拉蒂送到4S店修理。 就林雷所知,大圆满的下位主神好像就只有特雷西亚跟青火两个。 太后冷着脸坐在临窗大炕上,暖阳从玻璃窗子射进来铺了半炕,炕上还有炭火盆子,地上还生着地火龙,所以屋里惹得很。 “大人就是杀了我们所有人,也保不住陛下的命了!”老太医已经认命。 这句话一说出口,朝堂之上再次炸锅,你当着我们大家的面把三朝重臣,连皇上平时都让三分的主给杀了,皇上问你是否认罪,你倒是直接辩解自己无罪。 可能是刚刚的讲话多少有点作用吧,一天下来刘硕足足签了2000左右。还有很多没有要签名的也多达上万人,可能达到了两万多人,来漫展的人当中,至少有三分之一左右都买了刘硕的新漫画。 为什么会这样子呢?明明是平常那样高高在上的神童,被冠以未来鬼神之名的强者,为什么会是卑微这样的本质呢?难道是青年感应错误了吗? 真的,开口了?夏含煜像是终于吐出压在心头的浊气,觉得未来一片光明。 “既然你已是‘酆都罗山’的一员了,就放下你以前的那套标准。”兰斯接着道,“记住……‘酆都罗山’代表的,不是联邦的制度,而是那套制度之外的正义。 第一次看到这个英雄的名字,吴晗就知道,这个英雄肯定和李昱有关,等她选择了这个英雄,听到了这句台词,她更知道,其实这依然是李昱的苦肉计。 参与实验的几个都辛苦,除了老魔童。实验刚开始的时候,他意识还挺清晰,可以给大家反馈身体感受。可是,到了九点多,被体内两种物质冲突折磨的受不了,他两眼一闭,直接睡觉。 ------------ 31 第 31 章 亚当满脸舒爽的表情愣住了:“谁在说话?”亚当微微凝神,屏气竖耳。 “卧草,这哪来的傻叉,连令牌都敢吃。”邪笑天立刻报了一声粗口,那二货对他来说太气人了。 更主要的是他可以控制不死怪物,来装作自己的模样,一旦他全盛实力出现,根本没有人敢来侵犯。 见状,宋龙彬急忙向一侧闪避开来,然后身形一震,体内真气狂涌,长矛也随之颤抖起来,周身瞬间出现一道道谍影。 顿时,海面掀起了滔天巨浪,银龙被龙爪撕裂,龙族三太子也被龙拳轰退,龙爪挨了一记龙拳,在不停地痉挛抖动。 这些士兵中,不少人产生了变异,比如这个被孟凡称为哮天犬的士兵,他名叫刘远航,居然变异出了狗一样灵敏的嗅觉,隔着几百米他就能闻出丧尸的味道,甚至能分清丧尸的级别。 “大家一起上,干死这个老乞丐!”几个肌肉男将三宝围在中间,拳打脚踢起来。 华夏军部一时也拿不出可以维持十大超级城市防御的资源,必须要和一些秘境势力合作。 童梦谣很想问“为什么?”可看到孟凡严肃的表情,又咽了回去,第一次乖乖地按孟凡的话去做了。 寒芒一闪而过,亚当手中的长剑狠狠劈下,玛门脸上惊恐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后身形一矮,朝着亚当的右侧翻滚躲避,玛门又一次凭借着过人的战斗经验和直觉躲避了亚当的攻击。 从当年的同窗同年到如今的手下,不少人在心态上都转不过这个弯来,纵使心底知道,但多少有些别扭。 章越听了不由扶额,王韶去陕西前,自己一再与他叮嘱为官要清廉,但就是忘了提醒他要与上司搞好关系。 听到陈康如告白一般的话语,卢梅儿也放弃了挣扎,回应着陈康的吻。 胡华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了,但是已经晚了,话已出口就再没有收回去的余地了,只能惨白着脸巴巴的看着面色冷硬的何思枫。 奖励超过吧,华服那边的玩家可能会吐槽,她自己也不想怎么做,但是持平,估计美洲服这边的人会吐槽,低于这一点就别想了。 何思枫虽然也不理解,但是他看出来了韩厚非并没有后招,心里算是安稳了不少,挑了挑眉毛几乎是带着笑意地将在就准备好的户籍拿了出来。 丞相这段时间也并不是一无所知,所以这个时候也不敢瞎说话,只能无奈的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公子成。 “对不起,我浪费了这张纸。”她换了一张白纸。但还是不知道该写什么。 罗飘飘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秦冠玉,她是知道秦冠玉喜欢何时嘉的,可自从上次爬山过后,秦冠玉就一直是这个状态,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来。 “这个家伙走的倒是干脆,本还想着跟他打一架,看来是没有机会了。”姚德圣看到黑影消失,有些不爽的说道。 杨锋是一个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的好男人,李雪儿独自在京华发展演艺事业,特别需要安全感。杨锋来了,她感到有了依靠,她亲密地将头靠在杨锋的胸口,让杨锋心头一暖。 这是下午吃过唐禹辰的茶点之后,苏芷沫收到的来自辰少的短信。 “对了,格玛会长,恐怕这么一个月要借公会一席地了。”姜云绾补充了句。 龙霁霖从来没有这样为他担心过,无论怎样的风浪,那都是别人的事。可这次他要面对的,不是普通的风浪。 天际之上,无数的苍穹居然出现了倒转逆归之状,如果需要比喻,此刻韩林就好比一个巨大的空洞,竟然是硬生生地将身体四周的天地都吞噬下去了一般。 杨锋看着李雪儿眼泪顺着香腮滑落,很想伸出手帮助她擦去眼泪,但连伸出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整个南江县,虽然叶炫混出了九头狼的名头,手下的打手也不少,但功夫最强的,当然还是叶炫本人,连他都不是陆军的对手,有再多的弟兄过来,也只能是炮灰而已。 也就是说当杨天达到九幽玄魔之境后,虽然依旧是普通魔道之人,但有着神明的实力。 可惜城管的名额终究有限,如今刘青你自己作死撞到局长手里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真是想睡觉了,有人送枕头呀。他正要找机会和这工坊里的人聊聊呢,马上就有人要和自己坐一桌,他能不同意吗。 长宁这边顺利出城,三十多人聚集县城外的一个村庄最后的院子里。 “是,是是!豪格贝勒这次真的是一语点醒梦中人。以前咱们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多铎明显也和代善等人是一伙。 杨易一路观看着四周的情况,发现九霄山庄的景色却是很美,山水如画,鸟语花香,山清水秀之下没有现代化都市的污染,没有凡尘俗世的躁乱,如果不是像杨易一样心怀异事而来,或许会感到非常舒坦的心旷神怡。 ------------ 32 第 32 章 “千年灵药说给就给,你身上还有更好的东西;靖王府追捕你,绝不是为了这株灵药…”纪缘眼神闪过精光,凌厉目光,虎视眈眈看着柳云鬓。 她面色苍白,目中却煌煌如鬼火,有着近似疯狂的偏执,而心口处一阵气血翻涌,状若疯魔。 姚诗茹这句话说出来,一向喜形不于色的安瑾宸脸色都明显的变了一下。 这一招在情侣之中是特别常见的,也是很俗套的,但是偏偏这招对向暖来说屡试不爽,毕竟她是跟着安瑾宸一起长大的。 无所凭依的悬空感令云昭心下一慌,下意识抓住了离自己最近的东西。 尽管近来愈发和暖,昨夜也及时喝了驱寒的汤药,却还是因为那片刻着凉得了风寒。 前世自己的英语非常差,可以说是随便踩一脚都比他英语考得高。 虽说进化阶别越高,雾毒越是严重,但普通的污秽魔能可没这么变态。 老子直接向坂西利八郎将军和参谋本部负责,老子与土肥原贤二没有半根毛的关系,老子只是看不惯那个混蛋才取这么个名字恶心他。 可城不如其名,因城中山地多,气候多变,经常洪涝干旱交替,以至凤凰城百姓多流民,山匪水寇亦是横行。 最后在整个门派覆灭之时,被死而不僵的师父震伤了心脉,以及给她种下了一种无药可解的嗜血蛊。 叶天粗略算了一下,至少有三百多块晶石,虽说块头不大,但是这些晶石足够他突破到筑基中期了。 孟瑶站住脚步,回头看林峰,林峰眼里的恐惧还没有褪下去,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没有人拥有超越始祖尤弥尔的力量,只要接近这个时间,承载力量的身躯就会衰弱,作为容器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如今巫族衰落,再无祖巫镇守祖巫大殿,好在除祖巫以外,无人得知此事,就连九凤也是刚刚得知,此物极其神妙,拥有不可思议妙用。 真要是如此,那这个公主可真是不简单了,问题是,这特妈跟杨毅知道的青蛙王子童话故事差距也太大了吧? 千夫长号令声往下传,百夫长,十夫长整顿队伍,后队变前队的向后撤去,更有一支百人的神武军护住了杨毅,整支队伍后撤了还没到一百米,突然一阵地动山摇,在后退的路上,泥土中缓慢升起一面巨大的魔镜。 释门一众佛祖与一些大神通者一一前来,便是天庭中的仙神,亦有人暗中下凡前来,想要前往太阳神宫当中一试机缘。 结果到后来他发现即使占领了临冬,北方人还是看不起他,即使他杀再多的人,但还是得不到尊重,这也让他更加的生气。一直到成为臭佬后,又在碰到珊莎后才开始觉醒,慢慢的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看见了泛黄的日记本,转动个不停的电风扇,还有一个破旧不堪的娃娃。 比如说空气,呼吸它让我有种缓慢改善身体的感觉。倒不只是因为空气变得比以前清新的缘故,而是因为空气之中弥漫的一种叫做原炁的东西。 “恩?”雷罚闻言也是有些好奇,旋即便上前两步在雷甫刑对面的空椅上落座。 苏欣试图坐起来,发现前面的事情还不过尔尔,刚刚就觉得身上有些不舒服,果然,现在自己浑身火辣辣的刺疼,稍稍一动就能疼出泪来。 所有人都无法理解韩千雨,所有人都反对韩千雨,村民们已经到了失去理智的程度,山妖必须当场诛杀。 倒不是苏欣摆架子,若是不喜欢那人,苏欣便不会收他的东西,毕竟苏欣特别讨厌欠着别人的感觉,她一向收礼必回,当然,指的自然不是表明爱意的礼物,那些礼物,她从未收过。 这一年来,苏欣总觉得自己身边少了些什么,不过她说不上来到底缺的是什么,那是只是觉得那很重要很重要东西。 而02号店铺呢,被他设定成了装备铺,刚刚好,他那紫色蛮龙匕首,正好当一当镇店之宝,既然是镇店之宝,那价格当然不便宜,直接被他设定成了一百万。 “~吼——!蟑螂怒,给我出。”这个蟑螂怒呢,就算是其他玩家,那也只有在视频之上,看到过十秒钟而已,而在烈妖姬这边,对于只能持续十秒钟的技能,她们那是一点都不害怕。 它的身躯所弥漫的灵力波动远在一劫妖兽之上,这般澎湃的灵力波动亦远超于萧玄自身。 黄忠才既丘南城门外,与夏侯惇大军对弈了一上午,撤回既丘后,便直接从北城门撤离。 在他看来,这东西在周鑫鑫手上发挥出来的效果,肯定比在自己手上好。而且让高个子的冲在前面,自己跟在后面捡点零散的战利品已经不错了,反正都是意外收获。 ------------ 33 第 33 章 二合一 就在广场上三个一伙两个一帮讨论的时候,刘赫这边开始了,刘赫抽出了自己的刀,身后的战士也是马上进入战斗状态,枪械随时准备开火。 两人交换了一下位置,董青一手一根铁棒,相互敲打发出‘当当’的声音。 我已经累的不行了,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发现天已经亮了,大家也都醒来了,阿赞鲁迪和麻香都恢复的不错,没什么大碍了。 而眼前的少年所说的话,却和那些表面功夫做到位的人不同。那份坚毅,那份平淡,都是由内而发的。 双城安科-莫波克是“环海”周边城市之首,自然也成了乌合之众的老窝:歹徒、盗贼、联手经营的买卖人,等等。这正是这座城市如此富足的原因之一。 好在我们每人都大体准备了十天左右的给养,草木虽然枯黄,但马匹已然可以在蒿草从中寻找到一些可以果腹的草根和青叶。 然后,看到颜谱又是一阵忙活,把电视又拆了一遍,再连接着刚刚的电路板。 常年行走江湖之人大多练就了金刚铁石般的心肠,五毒不轻鬼神无惧。 在这之后寒千夜给了这帮市民一天的缓冲期限,从今天晚上12:00以后就要开始执行这个制度了。 陈天空提出要求,雨大萌怎么可能不同意,虽然跟着大神玩又刺激又能提升实力,可是相比之下,和陈天空结交善缘更重要,而且陈天空提出来的意见,她怎么可能不同意。 偏偏,有这样强大的灵魂能力不使用,反倒用战斗力,那么一定有什么限制。 他的年纪,已经有七十岁了,当然对于现在人类的寿命来说,他顶多算是青壮年而已。 这种明显的挑衅行为若是在平常,学院早已经发动全面攻击了。但是现在,布洛克不敢下令。先不说己方这边战力不是对手,即便是,发动攻击的结果就代表着圣索林和龙岛全面开战。 他实力不济,跟不上修炼的速度,对于那些学习好的天才、学霸,早就心怀怨恨。 可这样的办法效果也很好,在交战了三个时辰之后,叶里虽然说惨不忍睹,可是他的成果还是很明显的,现在的叶里已经能够勉强和白玉玄龙对抗了。 不会吧?她一直以为他在那个树洞里放了网,要留在这儿守株待兔呢,吓得她一直不敢再回那洞去。 “陈上将,不知道你对仇家的军团,有什么想法吗?”余芝问道。 “随时奉陪。”司马寅咧嘴一笑,丝毫不惧,双目之中战意炽热。 她看见了现场死了那么多人,眉头紧皱着。看来夏轩这次闹得挺大的。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单独对付他都已经够困难了,再加上那些野猫? 夏轩的地狱怒莲可是无坚不摧,就是同级别高手夏轩都可以杀死。 听其他四名少年私下抱怨过,王天赐的弟弟,王大勇,能进入二区,并于警备局找到一份正式工作。 星野冰单手护住肚子,借着君麻吕的力道弹跳起来,手中冰剑再度刺出。 那么就有可能导致,大量污染者察觉到此一破绽,并从此破绽处,完全无需经由其它二层防线,而直接逃入雨林的更深处。 原来刚才唐易一边躲避武藏坊的攻击,一边还偷偷刻画下了一座如此庞大的法阵,将武藏坊围困了起来。 拼命挽救他们是鹤岚之后要做的事情,只要能活下来的人,云龙王承诺鹤岚,都可以带到他的面前,让他们获得重生的灵法力。 这回是一个被巨蜂包围着的血腥巨尸,它的身体由无数血肉、头颅和残肢断臂组成,根本没有头没有四肢,碎肉碎骨不停从圆滚滚的丑陋恐怖的躯体上滑落下来。 浅间三太夫被卡卡西的细心和谨慎惊艳了一把,听到卡卡西这么说,言听计从的直接招呼摄制组的人上船。 “是,妈,我知道了。”江晓琴的面色红了起来,她进苏家以来,婆婆从未说过这样的重话。 以着他的预测,就在这短短几米时间,对方的速度至少达到60 左右。 苏墨眨了一下眼,看了眼晴方好,晴方好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合金长刀和能量光芒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震耳的巨响,柳辰只觉得双臂猛然剧震,一股发麻的感觉涌起,这一刀似乎斩到了一块巨大的铁山上一般。 梓芳和钟希望说着话,那眼泪都能滚滚流出来,看得钟希望都有些心疼,有心跟她说这事只能她自己想开点,但又觉得这话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于是只能沉默地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这东西要是没落在他手里没给他知道这稀罕劲,他还就还,如今知道哪里舍得还? 宁烟玉回头看了一眼,姜然冲着她挤了挤眼睛,她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但是,别墅不是想买就能买到的,尤其是卜旭希望别墅自带地下室,要有庭院,要有天台,这样的别墅更是可遇不可求。就连徐建川听了这么多要求,都有些挠头。 梅影把马车的碳盆也拿了上来,把马牵进了御寒的马厩中,并给它们加了很多草料。两匹马相互摩擦在一起,抢着食物。 唐程的攻击还不足够吸引回来巨熊的仇恨值,唐程只得贴上去补上一剑普通攻击。 青云闻言不由一窒,原来还有这回事儿?两人正掰扯着,忽然发现董芊蝶还有蒋弈谋等人已经奔至这大殿中心了。而徐岩也在其中。 反正现在楚洋的手里有点钱了,所以该得瑟得瑟了,以前上学的时候,楚洋从来没有在这里面买过衣服,太贵了。现在楚洋终于可以想买啥买啥了。 还有,他是整个风靡东南亚的寒氏集团的接班人。寒氏集团涉及房地产、传媒、饭店等很多跨行的生意。 皇甫嵩和张氏兄弟会战一个多月,最终趁夜发起袭击,一举击破了张梁张宝所部黄巾军,斩首三万余人,俘获数万人。张梁张宝双双被斩于马下,成为了武将们的不世功勋。 ------------ 34 第 34 章 二合一 被李瑞这样说,花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不过诗词此时是不做的,毕竟诗词皆要有个名头,有感而发,如今大家只坐在一起闲聊了几句,实在沒有必要作词的。 圣人也许要求太高,那么作为一个名满天下的人,有沒有这种可能。 诸如此类的网络新闻,率先在国内不少的网络论坛上爆了出来,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正是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报道,反倒是把国内网民的八卦情绪给调动了起来。 饕餮是一个标准的东北大汉,一身剽悍的肌肉让我看着颇有威慑感,反观野兽却和他的称呼有些落差,面容清秀刚毅,三十出头的样子,也不像饕餮这般纹身遍布,但是像极了一个商业成功人士。 然后两边人合伙做了这么一个局。估计是想要试探一下计凯的实力和心性之类的。判断对于计凯究竟是洗脑收服。还是利诱交易。 “没有了,贺玉笙就只说了这一个方面。”洪峰摇了摇头,汇报着。 魔兽的样子明确的展现在了众人眼前,人立而起的身体,下半身是如同袋鼠一样的双腿。 这种事情在场的众人――不包括“殖民地”全国国民在内只怕都无法忍受。 就看着铁板不断划破水面向下游流去,我的心里渐渐涌起一种空虚寂寞的感觉。因为我还是没能做到杀死蜘蛛,没法做到残忍的让蜘蛛用他的命去救安优。没法救活安优,我感觉自己的人生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就在东南方面军司令部里李宗仁忙着催促参谋部调新的部队上来,每天都忙着发电报扯皮了。而陶峙岳指挥由青年军王牌第一师和新组建的第十一师组成的右路军,共计四万八千人浩浩荡荡的朝着皖南地区挺进。 毕竟莫清晔的脸色实在太差了,这会儿再刺激他,钟璃怕他会揍得意忘形的进宝。 更早些时候,参商公司的老祖宗商见钺在北郡拒牢关见到自己时,说过一些奇怪的话。 其中一人因为跑得慢,瞬间被闪电击中,发出惨绝人寰的吼叫声,随即倒在地上抽搐一下便不再动。 无论修士修炼,还是炼丹炼器,亦或者制符布阵。只要加入日月精华,都能有奇特功效。 唯一值得推敲的事儿,就是在莫清晔失踪的这些年,钟璃不厌其烦地闹了二十一回自杀,回回都是上吊。 此时死亡当头,辛杰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大少风范,翩翩气度成为了昨日黄花,只剩下了本能的求生欲望。 半步剑意的加持下,这一剑的威力,让一旁的陈临,都是微微一怔。 如果不是范正宇故意针对江远,江远也不会不理自己,自己也不会在夏心语面前丢这么大的人。 更不用说,留在深蓝市的灵契师战斗力,远不如前线战斗灵契师那么强。 整个凤栖木,都透着一股邪性,当韩战抵达本体时,那些脚下的熔浆河流也已经将这片区域覆盖。 薄云朗闻言转过头去是朝廷的一员,该人分辨是非,真心是为了这里的黎明百姓,遵从着先帝的遗嘱专心致志地辅佐着慕长谷。是一个十分有品德性情的人。 李晋这一推好像是用了分段的方法,一开始的力量并不大,但是贵在能持久,他登登退出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力可借,只能被李晋一浪接着一浪的力量往后推。 什么也不去想了,跟随着自然走,走到哪步算哪步。⒈⒍⒏有危险就去解脱,有情况了就去应对,可不能让自己的心情低落,那毫无意义。 只见他撑着手,竟然是想爬起来,苏亦瑶赶紧按住他这个举动说道:“师兄,莫要冲动,现在可不能起身的,你那几个窟窿可才被我用药堵住,你这一动可就要裂开了!”慕长歌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走在镜湖街道上,看着两边的商铺已经开了不少,李晋啧啧称奇。 卫鼎天的双眸当中爆发剑气,身上一股冰蓝剑意腾空而起。就见身后星兵的无数战戟都纷纷断裂开来,狂风席卷,星兵鬼哭狼嚎暴退一边。 中南路对于华城市来说,只是一条很偏僻的街道,没特色没古迹,平时连游客都不会来。 这些不灭教武者都是阴阳境巅峰武者,手中的兵器发着阵阵寒光,看着眼前碗筷砸向他们。这些武者手中兵器一晃,就要击碎碗筷。 屋檐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青苔,而且,从下面根本就看不到上面的情况。 苏亦瑶不由得给他点了一个赞,然后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子,让人用水把她给叫醒了。 “姐姐,他是谁呀?你认识吗?”舞池大厅里,陈梦婷和姐姐被张浩然吩咐的服务生叫离了舞池,可是陈梦婷却俨然不认识这个陌生的翩翩公子。 刚才的三击之后,化神老者比在场所有人都更了解唐川此时的状态,而对方的状态让他无比吃惊,因为经过三击之后,对方竟然没什么大碍,除了气息有些起伏不定,身上根本没留下什么伤痕,这大大的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银丝毫不担心这点攻击会令她们失去生命,最多也就是受点轻伤罢了,这已经是他手下留情了。 过着清贫的生活还说在享受好处,想一想这也是说得通的事,至少他们不用交税睡在观里就有人给粮吃,比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还要交税的普通百姓确实在享福。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支富宝还是睡得跟死猪一样。 这匹麒麟马身高丈许,通体雪白,背上还生着白晶晶的鳞片,在暖阳下烁烁生辉。此马鬃毛也是雪白之色,远观如雪凝之物,可是又生着一对赤红的翅膀,像白雪之上的一簇火焰,极尽美感。 “多出一具傀儡,倒是可以采用傀儡战术了。”公子将缴获的傀儡收了起来,准备思量下一步行动。 这句话把众人都给吓苕了,特种兵是什么概念!华夏超越极限的男人,谁要是不想活命可以去试试。 ------------ 35 第 35 章 二合一 “看什么看!处理完送烧伤科去。”王昆山本想借家属之手赶走夏凡,不料,以失败告终,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只好撒在下属身上。 随着一声脆响响起,皇家礼炮的瓶子安然无恙,林冲的身子稍微晃了一下,然后就有鲜血从他的头上留下。 只是动手的第一时间赵子龙居然就调动了蛰伏在他体内的那股暖流。 丛林中与鬼子纠缠,张大牛并不恐惧,但如鬼子包围,那就不妙。只要不被包围,耗上十天半月,张大牛也有招数。所以张大牛尽量避开被鬼子合围。 “九妹,是我胡涂!我再也不会碰你!”于万立只求活命,出声哀求。 张氏长叹一声,冲着苻诜摆摆手,而苻诜也一步步的退出了屋子,然后深深看了张氏一眼,一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 袜裤包裹着徐颖那圆润高跷的香臀,而且……隐约可以看见两条壕沟中的黑色森林。 让天下势力都要震惊,尤其是玉阳林,所牵扯的势力极为广泛,佣兵,宗门,世家,乃至王朝都在关注玉阳林。 扁十三盯着患者脸色,见其舒展而来,知道诊断方向没错,也没跑偏,心中大喜。 铁棍狠狠的砸在路虎的前车玻璃上,只是一下,王珉红色路虎的居然只是出现一丝的裂纹。 基地工作人员分发居住卡的时候,还特别交代:这是所有幸存者在基地里唯一的合法证明,必须妥当保管才行,否则因此产生的任何意外,基地方都不承担任何责任。 “好吧,我正好有个朋友涉足珠宝界,一有消息我就给你打电话。这次你总该接我的电话了吧?”李子琪哀怨的说道。 这让那些曾经以为易秋只是依靠神武战天诀才如此出名的九宫传人,无不纷纷闭上了嘴巴,满脸的震撼之色。 不说别的,他们甚至还没搞清楚仙宝消失的原因,而金晓,他们连伤都没有伤到,却反而被连杀了几人。 融苍原本想要退一步跟桐岐联手将这股陌生的气息抹除,现在看起来,还是回去让妖皇过来的好。眼前虽然有个妖皇,却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其实,杨光明心里清楚,主要原因还是双方已经结仇,没有缓解的余地,那当然是越早除掉他们就越好了。 这大半夜的,自己和喵星人的伤势要想得到处理,就必须回到院子里去取之前留下来的医药品。 要知道,虽说西部大比的门槛只是玄灵境界,但是十大宗门参加西部大比的弟子,历来都是玄灵中期以上,毕竟就连他们,也只是派出十名弟子参加,求精不求量。 这次大动作,即便是对唐家来说,都有些伤筋动骨。幸好现在正值七大王朝即将大战,唐家几乎能够决定战争的走向,还没有多少人愿意得罪唐家,才给了个面子,将唐天等人放了出来。 不过,嘴上虽然这样说,痞子龙下手也没有半点心慈手软,事关雷欧和他自己二人的性命,他马虎不得。 李楠虽然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游艇,也很想上去仔细看看,但她很懂事的一直挽着应俊的胳膊不发表任何意见,安静的做一个美丽的花瓶。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被绕蒙了,原本他还有些在线的记忆里,在刚才刺史大人一打岔的功夫,已经全都混了。 “对,就是她,我之前好不容易在游戏里面偶遇她,还死皮赖脸加上了她的好友,可她最近一直没上线,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白遇语气里面全是担忧。 他的心突然很痛,他也不知道痛什么,而且,他的脑海里还有一个声音。 桂木以前在山中的画册上曾看过那座皇城的草图,立于高天原上,头顶苍穹,俯视大地,众生于它不过是时间长河中的一颗沙粒。 因为江月现在还没有睡醒,所以江月听到裴季青说“没事”之后,江月便默默的把自己的头扭在了另外一边,然后继续睡觉。 他面前的简直就是一个狗洞,一个比他脑袋大不了多少的狗洞,如果南宫里也养狗的话。 许白微微有些惊诧的看了商辂一眼,明显的此刻商辂是在教授沂王的为王为君之道,身为上位者,做事情若是只凭自己的喜好,贸然行事,那肯定是不行的,沂王的父亲当今的皇帝,可不就是前车之鉴。 他万万想不到,岑岭如此兴高采烈地跑回去并不是有什么艳福可享,恰恰相反,等待着他的将是“惨无人道的炼狱”。 “够了,够了!”沈千三激动的难以言语,这些灵玉,贵重的不是他们的利用价值,而是存在价值。 这都是老规矩了。只有大战在即的前夜,总部首长才会这样神秘莫测。 见南荣婉清抱着手臂,全身湿漉漉的蜷缩在车内,唇角泛白,凌尘不由心生不忍。这样下去,南荣婉清迟早会生出病来。 毒药心里知道这个袁超牛是什么样的货色,所以他心里无比鄙视,完全不愿意跟这种人多说一句话。 “人多势众?如果就是府里的卫兵相信只要能国公出马他们就能回心转意,难道还有其他人?”沐启元疑惑道。 “什么目的?”梵诗心素来知道自己这个关门弟子智慧卓绝,急忙问道。 要是这次无法打败王阳得到圣剑认可,那他以后在圣剑宗中,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上次用舌尖血破了长舌老鬼,虽然有点儿疼,但关键时刻却也没有办法。 可因为不属于自己的管辖范围,贺林峰也只是在吃饭的时候跟贺兰雪提起过。 当黄千秋倒在地上,所有人才注意到,黄千秋的额头上竟然插着一支箭矢。 “你说的有道理,具体怎么操作呢?”殷翠婉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结果傻眼了,草里面三个大汉,一个盾山,一个宫本一个元歌,接着就是一顿技能狂揍。 让得他有些无奈的是,那灵魂与敏捷这两项属性,还是一如既往的增长得慢。 ------------ 36 第 36 章 二合一 事已至此,那些依然处在浑浑噩噩状态的臣子也不得不跪下跟着高喊,再也没有机会憋出什么反对之言。 云晓想要进入月神空间,也是需要花费一段时间的,并且还是得在全神贯注,屏息静气,内息平稳的情况下才能进入。 萧枫心里微微一愣,目光登时朝电影院大楼那个ied字幕屏看去。 李秀反应过来,拉着自己的丈夫,不断地追问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见到这几名活泼的侏儒族人,王辰也是心情颇好。当初自己刚出昊天门历练时,侏儒族人可以说是帮了自己不少忙。 看着秦俊熙递过来的这一百块钱,王老板就苦笑了一下,这一百块钱连他买那块原石的一个零头都不够。 面对姐姐气势十足的质问,这家伙连场面话都不说,直接一招八头大蛇攻击了过来。 警报响过大院里已经乱成了一团,一路上迎面也跑过来一些士兵,看到叶飞和齐乐儿的装束都没有产生怀疑,再加上齐乐儿对大院很是熟悉,一会儿便带着叶飞来到了一处围墙相对矮一些,铁丝网稀疏一些的地方。 就在九尾龟在那叹息着赤龙鳗的愚蠢时,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饱含杀意的男音。只见火狮化身趁着这机会,来到踩着青紫双箭来到了九尾龟的身旁。手中的屠龙刀早已散发着鸿鸿战意,瞬间就朝着九尾龟狠狠地劈了下去。 居然一人环抱五个?而且还都是极品?天呐!这家伙也太不人道了吧?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搞三妻四妾?太不环保卫生了吧? 陈伟抱着安语回到了卧室里,轻轻的帮安语脱了裤子,把她性感的双腿放在了床上,盖上了薄被子,起身到了外面。 死囚森林里面的树木即使受到了死灵魔法和幽灵的影响,也不过是树干扭曲了一些,地面干涸了一些罢了。可这里的树•••这玩意儿真的还能叫做“树”吗? “跟他废什么话,我一根手指就能解决掉他,你们去处置另外三人吧!”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从天空之中传来,颇具高深莫测之意。 楼下,何云丽泣不成声了,她再也听不下去了,眼泪止不住的流,捂着嘴巴朝着外面走去了。 虎头峰因形得名,整座山峰就像一只硕大无比的虎头。虎峰内猛虎遍布,最低的黄纹虎都有六十五级,黑纹虎七十五级,白纹虎八十五级,传说虎头峰内还有传说中的天目神虎,一种九十几级的圣兽。 “真的?”两人现在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传说中的魔鬼教师竟然这么轻意的放了他们。 邵连山淡淡地看着他,没有回答,又是轻轻抬了抬手指,而后始魔青的那对长长的羽翼之上忽然生出两道烈焰,太阳般刺眼。 “表姐,噬魂鬼族重现人间,出了这么轰动的大事,考试成绩如何,一点都不重要了。”姜菲菲反对道。 “抱歉,不留神就让她跑过来了。”洛克遇害的消息传来后,这些天照顾凯莉的是与她青梅竹马的修,为了不让凯莉伤心过度,修没少对凯莉施放睡眠魔法。 罗森声音落下瞬间,这里所有的阵法,在如今的这一瞬间,这都是猛然颤抖了一下,随后,绽放出来了耀眼无比的光芒。 不单单是饱了,还撑了,如果男神现在就走的话,估计她走不动,一走估计就想吐了。 季玄羽耸拉着眼皮,眉宇微跳,面对安锦舒的脾气,他显得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去到外面的季玄羽,左手搂着狸花,右手搂着狸月,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嬉笑怒骂声,惹来不少人侧目。 那个苏先生如此有钱,能资助大皇子办起光明会,不可能只是一个单纯的世家子弟!他背后的营生是什么? 又有热闹瞧的村民,都顾不上归还农具,回家做饭这些正事了,全围在了大队部。 生气什么的都行,但是不能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更何况她的胃出了问题,如果不按时吃早饭的话,估计等下会疼的她受不了。 电话就放在主任的桌子上,虽然今天主任不在门诊部。当着所有大夫的面,方明辉也不能多说,只说李少杰受伤了,现在去了住院部。 她本来想让司机开回去取。想到康维的嘴脸,她又心虚了。她做不到像陈铭那样,真的敢跟康维叫板。 庄园里面,墨老爷子依然是坐在沙发上,只是他看上去还是等的有些不安,时不时的抬头看一下手腕上手表的时间。 好在此时的它们已经准备离开,要是再停留下去,说不定真的就被僵尸王发现了。 杨辰大喜过望,这简直就是绝处逢生,但是能不能最终胜利,还要看最后的能不能抓住这样的机会。 沈君戒备着冷刀,九域典的残篇是天域界的神物,不相信冷刀舍得放弃,恐怕,想趁自己卸下防备时,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 李子孝掏出钥匙,钥匙环里锁着三把钥匙,他按照顺序一个一个去试,试到中间那把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 37 第 37 章 二合一 因为毕竟现在袁绍根本就攻不进来,如果再退就要退到了官渡,官渡是兖州的门户,到时候再退可真就无路可退了。 当然虽然李儒没有像董卓那样,但是他也在心里感叹貂蝉的美,没有注意其他。 再度咬牙看了一眼那撅着屁股摸索大石的秃脑壳,陈进暗自冷笑一声转身迈步出了通道。 不仅老教授,他的那些学生也未能幸免,好多人都被血蝙蝠给盯上了,就像一具具行尸走肉在地上苦苦挣扎着。 曹操赶紧拜谢,毕竟这次出兵也是为了能让洛阳百姓少些损害,如果因为战乱,加深了这种伤害,那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往前走了几百米,路边果然出现一个报亭,还有自助充电的地方。 而戏志才、陈宫也谏言马上派兵去通知乐进,向濮阳的夏侯渊、济北的鲍信、还有埋伏的夏侯惇通知,赶紧去东武阳解围曹仁。 “林莫哥哥……”这一声喊得顿时让某胖子暗暗得意起来,只觉得浑身酥软幸福无比。 现在除了一个战士的傲气,还有城中的貂蝉之外,已经没有什么能支撑他守城不出的信念了。 一道命令传出,身后大军一分为二,数万虫族密密麻麻争先恐后地像那精灵弄出的高墙涌去,如果在空中下下看去,这些虫子聚集的黑褐色洪流就像泄闸的洪水,气势汹汹的席卷而来。 接着没过多久,独立团的周围被敌人布置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一场史无前例的突围战开始了。 “我们家族来人了,我爷爷放出话来,说若是你想去取家族的传承之宝白虎yù,那么就必须先打败他”。 不是他看不起少年,而是阵道实在是太玄奥了,前人留下的每一种星阵,都需要星阵师耗费许多时间去钻研学习,才能够掌握,但是人的时间和精力终究是有限的,所以,绝大部分星阵师掌握的星阵,其实是很少的。 他们不是名‘门’大派的‘精’英,便是江湖后起的一代新秀,皆在武林之中享有不凡声誉。 林晨不能理解的是,这家伙从一开始见到他就怀着敌意,难道是上一世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可是,像蜀山这样的人界修仙第一大派,才只有这一件法器,可想而知法器在这个世界的稀少程度。 狐身男子的话语正中李海的软肋,此时他不免口气略微松了一些,开口说道:“那又怎样!”。 梅林只感觉他的黄金气剑好像飞舞在铅水中一样,非常困难的前进,但最后还是突破了屏障。 随着对方将挡在脸前的右手放下,吴良才真正看清了对手的脸--一张极具阳刚之气、同时还有一道伤疤顺着鼻梁横贯而过的坚毅面孔。 转身险险的格开了龙赋轰过来的一拳,借着反震力李海深入到战圈当中,对着一个如同堡垒一般的青年大声说道:“死胖子,你们怎么来了?”。 史竹君一边脸高高肿起,眼泪都飙了出来,她慌忙躲到苏城身后。 今天,可以说是李芸雪当上厂长夫人后,最生气也是最丢脸的一天。 着一身玄色薄袄,腰间随意系着一条金色腰带,挂了块金色的琉璃。 张井气哄哄地让助理收拾东西,本来瑶瑶突然不接受直播了,就让他窝了一肚子火。 桌上的气氛一时间尴尬起来,还没等李大荣呵斥,李怀庆就开口了。 毕竟苏城一死,苏氏就干不下去了,要是能有苏玥的专利,或许还有救。 苏玥猛地抬眼看他,对方眼里没有丝毫情欲,冷漠和愤怒各占一半。 韦大将军也没有闯宫,而是扑通一声,直接就跪在了宫门口,深深低下了头。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缓缓起身,挠了一把头发,低头一看,自己穿着藏蓝色的真丝睡衣,男士的。 而此刻对于秦程来说,他竟然下意识的觉得,叶晓燕可比陈瑶更加迷人。 而福威,则带着阿琳号,追着天狼武士的舰队主力,一路杀向了天狼星门港。 对于五行的御使李泽华挺擅长的,但降临此界实力上还是有所削弱,而此五道秘术却完全像是给自己准备的一样,不仅仅有助于提升五行内炼法的档次,而且修习了这本土的法诀让他的对于五行的御使可以不弱反强。 那混沌的冲动被他强行压下,而血肉忽然间勾连着无数的红色细线,直达到一个远方。而远方的终点就是那人所在的方向。 这句话形如晴空一霹雳,让郭大路猛地想通一件事,和红孩儿有关的一件事。 三人聊天的内容自然是以餐厅为主,现在欧阳雨菲下班后,也会去餐厅帮忙照看,没事的时候就会教吴燕一些管理上的东西,而吴燕每次也都如饥似渴的学习着。 感受到贺凡的气息瞬间衰弱到了极致。贺家风魔清楚,贺凡必定是重了薛家界的埋伏被人家生擒了。 当然了,前几年他还是帝都有名的二世祖,现在能取得这样的成就,已经很不错了。 好在郭大路现在拥有了中等宗门七贤宗的资源,好在还有为期不短的三年时间。 ------------ 38 第 38 章 二合一 “将这里的天奴派出去,开启所有傀儡,让兽儡也放出来!防御阵开启!”方丈岛主此时说。 而那红色的光芒,就是从那植物的周身散发出来的,显得无比妖媚诡异。 吴翼要去处理一些事,所以到了映秀城中,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琴无心?你为什么要帮他?”苏扬眼神紧紧的盯着琴无心问道,记得在黎国的时候,琴无心还和候霸打过一架,苏扬实在不明白她什么时候成了候霸的师姐了。 长空星宇忽然有一种分不清自己是在游戏中,还是身在游戏外,一种真实的大道恒义从水晶液滴透过眼中向灵魂深处游逸。 而对于叶枫所能造成的破坏,众人并没有感到任何的稀奇,徐有才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再次用力的推门。 先前之所以他会轻易的放过了这个叫马大明的筑基期修士,是因为就在刚刚他传音给了邪风,说愿意以灵罗‘门’传承的宝物作为补偿,希望他就此不在追究此事,因此两人便约了一个见面的地方。 不等雷霆余威散尽,欧阳玉持刀的身影已经顺佳冲出,一连数刀劈向了雷宇天,欧阳玉劈出的刀芒尚在空中便以一化三,转眼间就出现了近二十道的刀芒,密密麻麻的击向了雷宇天的全身各处。 谁料道此时暴怒升腾到极至的萧老师却是嫣然一笑,就如万载冰雪之湖中盛开的一朵雪莲,让人眼前一新,为之一亮。 叶枫也没想到,对方一转眼就成了人类联军的负责人,不过既然对方知道自己,那么也就能够理解,为何他会有这样的态度了。 凌菡混乱极了。当中一定有什么蹊跷,她这次穿越过来,总觉得一切怪怪的——不论是七年前的记忆,还是八年后她所了解到的“真相”,都透着一股“悬疑”的意味。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凌菡一时间也难以分辨。 当他的视线再度落在土牢之上,他的神情忽然镇定了不少,大地之囚一旦成型就是他自己都不一定能打破,那个不知道存在与否的人既然不敢出现,说明实力也不会超过他多。 任毅看了下自己的武艺,没有白和这么多武将切磋,已经达到了惊人的98,即将临门一脚。 这些人实力无论如何,终归是军人,可塑性强,只要保证听话就完了。 向金来想到了落山宗,一个宗派名字都那么随意了,这只猫看来没能幸免,只是因为有白色绒毛吗?他不禁腹诽道。 姜熠辰刚刚夹起一口菜塞进嘴里,听了这话,咽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 “然也,本王查访多日也查不出苏清临与祁无因到底有何种交情……”寿王言语里带了些懊恼意味,仿佛是在懊恼自己为什么不在仔细调查一番再做决断。 同时孙峰还想再设立一个基金,奖励那些在医学领域取得重大贡献的医生们。 任毅见问张让也实在是问不出什么,索性就让他随缘,爱咋咋地吧。 图图犬的反应也十分迅速,当火焰旋涡被劈成两半之时,他就意识到形势逆转,立即就地一滚,险而又险地避开了飞天螳螂的真空波攻击。 我推开了他,然后退了两步,我没有说话,只是瞪着他。他很忧郁的看着我,又重新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难过的看着我。 主意既定,一直没有顺利爬上主子床的两个丫鬟便直往南院而去,找沈姨娘给她们撑腰去了。 听到高君昊说让她留下来,高若依的眼睛一亮,眼巴巴的看着她,似乎是期盼她能答应她爹留下来,可是她没办法答应,外面还有她的爹爹、哥哥、轩辕夜呢,她怎么舍得抛下他们。 今天至德帝特意将朝见设在了慈宁宫,因此齐太后选在通常不怎么用的正殿里见他们,罗轻容抬眼一看,除了皇上,这宫里的排得上名号的妃嫔几乎都到了,俱都一色鸾衣花团锦簇的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们。 “呵呵,那要看你能不能赶我出去了。”黑衣人有恃无恐的躺着。 其实老头子说的‘这条道的艰难凶险’不单单是指这个七王妃之位,主要是指以后轩辕夜要称霸天下之事。 这是打入冷宫了,若说降为更衣,哪天被皇帝相声,那多少还有一线复起的希望,可迁至永巷,那是什么希望都没有了,连个跟皇帝偶遇的机会都找不到了。 瓶里的酒没有了,只剩下了一个空酒瓶子,一阵阴风骤起,吹的坟前的纸钱哗哗作响,如果不是用石头压着,早被吹的漫天飞舞了。 展红声得到喘息,心中狂喜,来不及分析什么原因,她猛地奋起余力,朝着侧面的货车车厢后一滚,勉强躲到了一堆货物后面靠坐下来。 “可是她前年刚做过手术,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恐怕再做手术的话,身体会吃不消。”华瑞奇脸色的表情都凝重了。 ------------ 39 第 39 章 二合一 我脑子突然清明了一下,记得之前好像说宁清他爹老来得子吧,可是看他爹长的这么年轻,根本不像很老的样子。 老吴头给我熬了药,我问都不问就喝了,喝完擦了擦嘴,把围过来的人都看了一遍。 君裳周身的气压瞬间降低,温度也降了几分,漆黑的眸子,有什么情绪在翻涌。 “在下无意冒犯前辈,只不过是情非得已!”温远直接认怂,说道。 他怎么会听不出来,握紧了她的手不放开,一路上也不说什么了。 突然被推到大家面前,清橙很不适应的往后缩了缩,眸光闪烁有些怯懦。 吃了慕寒剩下的那半块压缩饼干,又喝了几口白酒,才感觉找到了一点温度。 他的背后,纠结着无数道细白的伤痕,交错纵横,看得出已经很久远。 章伯言在替她收拾东西,一个很大的行李箱,装着她平时穿着的衣服,还有一些配饰什么的。 而后周围的景物又开始细微的出现,但只是存在于自己脚下寸许的距离,地砖的颜色是自己脑中原本没有印象的,但却是那样的清晰与真实。 袁浮屠坐在一张木椅上,端详着这把中品通天级的灵宝天阙剑,先前宣萱刚把剑给他便赶了过来与齐天斋酣战一番,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这把剑的品相。 还有落在她身上,那慌乱焦急的神色,就像是老鼠见到了猫似的。 恍恍惚惚,眼前晃荡着无数片段,仿佛所有的片段是梦,因太过飘忽,闪来闪去,紧随而来的头与全身的疼痛不堪。 水玲珑蹲坐在火堆旁,一边往火堆里添着柴火,一边不时的注意着躺在不远处安心睡着的戚素锦,听着她均匀的呼吸,水玲珑心里很欣慰。目光一转,瞥到另一处,苍幽盘腿坐在一旁,双手自然垂放在双腿上,闭目调息。 “你担心我会伤害她吗?”七魅嘴角轻轻扯出一抹笑,这种笑让苍海随风感觉极度的不安。 “不是欺骗。”绝倾殇纠正,回头看了一眼广场中间的炼魂鼎,试意星子曜先离开这里再说。 元明不说话,只一双眼睛露出喜悦,在银质面具下,露出美好的下巴弧线,看得出来,他在笑。 “好,我所失去的,要让他们十倍奉还!”狄龙神色狰狞的说道。 七夜面沉如水,突地眉毛一挑,一道拳印已如天雷崩去,瞬息震碎了那片席卷而来的朦胧棍影。 袁浮屠闷哼一声,不断的挥拳,这道法阵在强劲的攻击下逐渐变形,眼看着就要破碎。 仙道大陆里刷怪爆出来的装备,虽然五花八门,但都是修仙装备。 可惜的是,他穿越过去并没有成为真正的墨门客,而是成为了一个墨门客的外门弟子。 玩家在初期发现民间法术威力太弱,就把民间法术归类到了‘杂技’范畴,全部放弃了。 司维迈着大步走了进去,却被两个穿着黑白道袍的男子拦了下来。 刚刚当上太子的第一天就敢这么玩,虽不敢说是后无来者,但绝地是前无古人。 徐添当即安慰道:用水胶带,喷水,绷大理石地板上,干后比原先还平——做不到只是知识不够。 在导航栏下面是空白的一片,上面只有“正在装修,敬请期待”四个大字。 与其吃的心里膈应,还不如回家自己弄点呢,家里什么都有,这么多年的锻炼,他做出来的东西不比这些夜市摊子上的味道差。 而见两人的距离较远,‘重启义眼’不在使用范围,他搓了搓手翻滚出去。 “你,哼,我就原谅你了,土包子。”心影也盯了她一样眼,然后坐在沙发上不服气的看着程千。 那长着一副大恶之相的僧人连忙双手合十,一双三角眼睛精光四射,一串大珠的佛珠搭在手上,低头恭敬的还礼道“王妃”。 没错,既然学校藏在不公平的合约后面,骗取检查每一个学生的财务报告的权利。那么肖恩当然要行使上天赋予自己的权利也获取这份报告,为被冤枉的姑娘脱罪。 “你再靠近一步,我就砍掉她的脑袋!”茂哥在狂笑,夜枭的能力虽然诡异,但自己的能力也不算太差。 就在他闪退刹那,一抹粗大血刃,已然同时从青袍与白衣男子身周爆射而出,狠狠轰击在王桥先前处身的位置。 “去死吧!”男子非常烦躁,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顽固的老头,腾的一下高高跃起,双膝弯曲,呈直线落体运动一样,直接砸向下方喘着粗气的晁清河。 从爷爷那里接过这些年所收集到的资料,贺思彤一直都在寻找突破口。 窗外的细疏的梅枝被吹得瑟瑟作响,仿佛夜空飘起雪粒来,打在黑色的房脊上清清晰晰的,我的心中竟是一种静谧在流淌,我凝思一阵,忽地一口气吹熄灯火,便睡了。 ------------ 40 第 40 章 二合一 从来都没有从哪方面去想着,应该是说,自从那次跟墨翎染单独谈过话之后,冷殿宸就没有从那方面去想了。 明明出游的时候还说想要给他一个惊喜,现在自己想起来了,而且明天就要出去玩耍了,现在他们却不松口? “或许他已经忘记了那个打赌了吧?”九朵玫瑰握着电话,有些脸红的说道。 凌霄急忙挡在了东皇月身前,眼中魔光一闪,那鬼脸在凄厉的惨叫声正宗逃走。 若是墨千凝听到了冷殿宸的话,肯定会直接打电话找到自己的大哥哭诉的。 这要是放在他以前的公司,如果是来应聘的,估计连初试都过不了吧? 有了蓝雨辰的话,伊璇雅这才嘟了嘟嘴吧,表示对于蓝雨辰的回话十分的开心,至少,在现在看来,蓝雨辰就是爱着自己的。 虽然看不到对方正脸,但海伦娜见过无数强者,对强者的气质很敏感。只一眼,她就确定,这个沉默不语的黑发男子就是她要找的河越总督。 张远将楚慕怜送回了当日的庄园,将她安顿好,交代庄园的佣人们尽心招待后,一刻也没多呆,一路返回了巨熊堡垒。 偏生他又做的极其的完美,她就是憋着一肚子的气,也无从对别人说起去。 谢紫玉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满意的摸了摸耳垂上的一对如意紫晶坠,而后又看了看自己白皙皓腕上所戴的一对凤凰双飞紫玉镯,唇角得笑意无限蔓延。 否则当暴风城陨落的那一日,我们肯定会很不少受。”听到这句话的众人,脸色纷纷一变。 他们都明白,这才只是刚刚开始,火焰金狮,岂是一二十万就能够拍走的? 当初,司马暴屠来到荆棘城,他的强势,带给所有人无法泯灭的印象,即便是长空明,也受到了非常大的触动,自那之后闭关不出,就为追上司马暴屠,所以才有今日惊人的进步。 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幸好这里在黑雾边缘地带,平时没有海兽敢上这里活动。 封妈妈口中的这个‘朗’,应该就是她儿子封行朗的‘朗’无疑了。 这才是他秦撼天救沈国荣真正的原因,他需要一个替罪羊,需要有人给自己背锅。 林枫心中叹了一声,这天噬武魂吞噬了妖兽后,竟帮他滋补了真元力量。 在雪落还没弄明白之前,她并不想跟封行朗匆匆忙忙的去领那一张纸。 就算安逸他们没有主动加入暗黑世界的人类一方,可是对人类世界的恩惠却是实打实的,凯恩皱着眉头思索了许久,才发现自己也没什么底气,去要求安逸他们去做更多的事情了。 “可放眼望去,云翔大陆的修灵者,并非都是贵族,在偏远山村,修灵者就是为了驱赶猛兽而存在。”无忧正对上欧阳月的眼睛,毫不畏惧。 叶暖雪假装自己因为要减肥所以不能随意相约甜品店,最后在叶七七的软磨硬泡下才终于答应相约去甜品店喝奶茶。 看着他笑,也忍不住笑了,她的心是那样的纯碎,无论怎么逃避,却依然是爱着他的。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任远身上带的几百发子弹终于是全部打空了,落了一地弹壳。 当然,不会把一头猪都用来办喜事,会卖掉四分之三的猪肉,剩下四分之一哪来办喜宴。 白霜勉强腾出一只手做出了噤声的动作,示意叶暖雪不要这么大声说话。 清歌买了个关子,饭桌上除了温如依和景尤,其他人都一脸懵逼。 那虽然已经过了一周多,但因为伤的太深这会儿也才刚结痂,经过覃琛这般自虐,猩红的血液又流出来了将黑色的西装裤染湿。 碧苍面向青荷,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多谢殿下倾力相救。”她那声音,如烟飘秋水,如风吹碧波。 拜早的鞭炮又放了一阵,惊醒了还没见着日头的头鸡,也惊醒了眼皮子有些发沉的邵满囤。 结果有的血族,偏偏喜欢上了吸血的感觉,不为了修炼,只为了供自己享乐。 审讯室外一切部署就绪,审讯室内,唐铭坐在审讯桌上,舒福家坐在他这边的桌后椅子上。 天玑本对常乐宫密道极其熟悉,唯恐阿龙追来,一旦得手,便三拐两拐,转瞬没了踪影。 哮天犬震惊了,我了个去,这是个难得的人宠呀,居然能听懂狗语,苍天呀,大地呀,这难道就是因祸得福吗?遇到了一个听的懂狗语的人宠。 她像是丢了魂一样,走出了暗室,别人喊她,她也听不见,别人说什么她也不想听,走着走着,就到了开封晚报的门口。 而且,也必须要能够留得住这些人才,让这些人才不至于刚刚出现,就马上的流入到一线城市之中去,但是,这是一个相对而言非常困难的事情。 苏凝不想听苏心澄说下去,看着她的手伸过来,轮子往后一点,让安姐推她走人。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满嘴挑衅,气的玄机派弟子忍不住回怼道“认怂,比就比,谁怕谁”。 薛轩为了让苏沐烟能更有信心,索性没有承认这件事和他的关联性。 他在怀里掏着,动作缓慢而稳定,直至传出了一阵清脆的“叮铛”声。 看着银行卡,楚风的心连着沉了下来,就知道今天的见面会很糟糕。 ……如果不行,就悔棋重来。苏明安可没什么棋品,如果他是臭棋篓子,那就无限次回档重来,旁边还有个智囊孔明,总会有机会。 “你嘚瑟,让你嘚瑟完回头我再找那老不死的去!不想着给老子报仇,还跟仇人的兄弟拜把子,他也是老糊涂了!”贾齐本就在气头上,见陈吉还松口,索性便拿起手边皮鞭就要朝陈吉身上招呼。 最初他们的目标仅仅是中国东北,毕竟东北幅员辽阔,自然丰富,张作霖凭借东北一跃成为中国最大的,实力最强的军阀,日本高层认为,只要得到了东北就能养活所有日本人。 ------------ 41 第 41 章 二合一 ν高达一拳又一拳的打在沙扎比的头部显示器上,震得沙扎比驾驶舱内的卡斯巴尔晕头转向,惊呼连连。 ν高达的驾驶舱中,林有德想要说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夏亚和哈罗打断了。 只见离吕乐稍微远一些的地方,不知何时起,升起一团淡淡的雾气,乍一看还以为是这浮冰之上的寒霜之气。 秦耀祖和陈翎还有贝拉听到声音后,本来焦灼的心更加严重了,他们死死看着石墙外,把手里的武器攥紧。 吕乐一眼就看出,那金针竟然是一件灵器,而围绕着它周围的九片花瓣,也是清一色的高阶法器,这竟然是一件少有的组合灵器。 “三十年前,江家一夜间被灭门,你可知内幕?”江夜神情冷淡的问道。 蒋恪对她没有好感与恶感,但她可是讨厌透了搅了她爷爷寿宴的蒋恪,所以,她很不想记得那个背影。 而还没来得及惊讶,更大的一个浪,凌夏天与潘宵雪还好,毫不知情的钟瑶和关印差点被拍死。 “你这个贱蹄子,竟然敢骂我家二郎。”乔大娘恼羞成怒,立即横眉竖眼,冲上来就要揪着洛灵芝打,被洛灵芝一把推开。 武士彟听完眉头紧皱,如今这荆州倒是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难不成是陛下要召见自己? 钱都摆到我面前了,我不要,我傻吗?有人租房我不同意,这要是让细作看见了,会不会暴露我天眼密探的身份? 见到赵颖挽着张扬的胳膊,以及那一脸亲昵的模样,李云的脸色黑如锅底。 十三街区的房屋早已陈旧,齐整的街道变得杂乱不堪,失去了往昔灯光的照耀。 “不会的,穆大哥怎会杀我们自己人?佳佳姐可是你们未队的副队长。”刘家宝率先表示怀疑。 “不行,你不陪我一起我就不去了,万一你骗我怎么办。”秦臻一脸我不管的任性无赖样子。 再者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带着两个孩子,承担不起空间暴露的风险,毕竟人心隔肚皮。 花了大概十时间,唐三杠才到了武魂城,现在已经到了大夏,上温度太高,他只敢清晨和傍晚飞上一会儿,其他时间都在地面赶路。 琴酒手中的枪被子弹打到了一边,弹夹里的子弹乒乒乓乓散落一地,虎口被强大的冲击力牵扯到撕裂,血液一滴一滴地从手套缝隙滴落下来。 沈槐此人,向来就不是什么善类。早先年的时候浑身上下都长着刺,谁碰她扎谁。 拜伦号实验舱第三实验室的实验家们做了一个紫阳号的模型,然后把那个模型发射到了赫尔卡星的大气层之外。 疏风愣了愣:“这位风先生是太抠门吗?”所以才这么惊讶他肯借别墅一住。 原本那些想要赏金的人,现在只想着能拿到线索费就大吉大利了,这穷凶恶极之辈还是交给上头来解决的好。 只听的“吱呀”一声,那大门竟是逐渐地打开,其中走出来的叶风凌和林绮珊两人双眼布满血丝,后者脸上明显的留着两道晶莹的泪痕。 大家都太累了,但没人相信自己已经到了极限。曾经和我说话的卫兵半夜来了,他的眼睛是不同色的,我一直印象很深刻。 他突然想起冷老跟他说的那件事,心里嘀咕那帮子没出来的人该不会都是变成这样了吧,要真这样,那外面河里的那具死尸? 说话间,一人出现在二人眼前,头戴亮银冠、身穿明黄袍,腰扎蓝丝带,足蹬飞云靴,不是琅琊王罗威又是何人? 说罢,只见的纤纤玉手突然凌空一指,周围的黑气却是已然消失,周围的围观者更是满脸的茫然。 片刻后,泠安换了身衣服下楼,黑色宽松的卫衣,七分的修身牛仔裤,简单至极的打扮。 约莫月余左右的时间过去以后,武道金丹便会水到渠成地同武者自身契合融汇到一起。 林桑白把肉片在碗中不停搅拌,在看见里面的东西都调匀,水也差不多被肉片吸进去之后便停了下来。接着加入干淀粉,抓匀,没有放太多淀粉,看到肉片表面浮着浅浅一层之后就停了下来。 “长官,您来啦!”大家见凌云鹏和秦守义二人穿着白大褂,抬着担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为的就是让它在保证保暖效果的同时,又不至于显得臃肿,更加凸显出尉迟宝玥的葫芦身材。 “你要喝就喝,偷偷摸摸干什么,孤难道还会拦着你喝药不成。”司马焦不太高兴。 而林桑白见状不仅没有一点紧张,甚至他还躺在床上望着连身形都膨胀了好几倍的幽灵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有前面几家做样板,他们也都知道该弄成什么样子了,没用上慎独再去操这个心。 他张着嘴,一动不动地听完黑婆最后两句话,神情激动地叫了起来。 “例行公事,他们稍微翻了翻,看了看就走了。这里安和寺路每家每户警察都上门看过了,问问情况而已,你们不用紧张的。“房东太太一边解释,一边宽慰。 “你前端时间是不是去了系统的副本。”一号机通过智能助手,直接问道。 何无恨与羿天星等人都无法想象,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巨大的山峰。 神仆安静的站在空气中,弯着腰,双手拢在袖子里,定定地望着那十二座坟墓。 对此,其他人也没有多想,只是陈铭淡淡地瞥了眼黄涛,心里暗自发出了几声冷笑。 可眼前的葫大呢,近战能秒杀,远战又“来者不拒”,这样的家伙,真的存在弱点吗? ------------ 42 第 42 章 二合一 陈白朗微微皱眉,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甚至于陈青阳这一刻突然间有种错觉。 超尘得了主人旨令,即时开了口转告龙牙,不想龙牙多智早能听懂人言,却见它并不动作,反与超尘叽叽呱呱鼓噪了半天,当时反把老猿说的眼睛的也瞪的大了。 而且今天的跑步,陈青阳是带着目的性的,他希望能够再次见到叶南笙。 而与此同时,向昊天塔碾压下来的那股力量,却是在诸天生死轮的轰击下,突然溃散开来,在混乱的风暴包裹之下,只有一张灵符在不断闪烁。 赵羽跟其他人不同,他不缺武技,不缺功法,他甚至都不缺历练,他所缺的,仅仅只是契机。 众人中虽有些意动者,但短时间内想洗去他们的拘谨之心,恐怕还不是件容易的事儿。秦一白也知道这个道理,像这种情形,等他们在此地吃过几次大餐后,便也就会释然了。 太行夫人闻言怒不可遏,先不答理张入云,却将空中三柄飞刀运力周旋向少年绞至。再又从腰间皮囊内取出一火红的玉葫芦,将其儿倒转,便是千百丈赤陷喷涌而出,直向张入云存身处烧了过去。 儿如今,只是一个凡人,风无情给她一个保命的护身符,也是情有可原的,反正就是沉默。 龙平凡见此笑了笑说道:“王师弟的好意我心领了。还请王师弟帮我守住另外的一边。”龙平凡龙平凡心中亦是一阵感动,看来这王万炎还是个知恩图报之人。 然后所有人一起感受到,一股更为强横的神识,强行冲了进来,冲的所有人的神识都七零八落。 而肖然见到张辽远离之后,立即召集了部下们先赶到了乐安国,面见了管亥。 说完这些,穆老太爷缓缓出门离去,他的身子佝偻的厉害……穆绍堂怔在当场。 其中最为瞩目的是他们开辟了许许多多独立的天地、数不胜数的另一方世界。随着世间的发展,大神之间对于道的领悟也出现了分歧,起初之时论道之时的口舌之争,进而演变成异常史无前例的上古神魔大战。 再说刘备见吕布军迟迟还没有行动,顿时对着吕布说道:“吕将军,请吧!”说完,刘备下令,让自己带来的军队给吕布军让了一条道。 胸前是宽片红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听到梁舍予这话,竹下俊立刻答应了一声,连忙擦掉自己嘴边的食物残渣,然后一边为梁舍予倒上了酒,一边开口汇报起来。 木叶忍者村可不仅仅只是由他们组建的,曾经组建木叶忍者村的千手一族现在是什么样子?我想身为日向一族族长,我想你应该清楚。 太子和三皇子所为,简直和皇帝所想背道而驰。他们将大好良机拱手让给宣王不说,还在一旁摇旗呐喊。 “问天,那家伙到底是谁?你竟然和他认识?”众人皆是问道,神情冷冽。 回想她跟凌煌夜相识的点滴,除了咬他的那一口,她想不出有其它的原因。 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罗陌总感觉大家喊自己名字的声音似乎更多了一些。 “五姨娘请留步,我们姨娘在歇息,您请回。”那嬷嬷把身子一横,以结实高大的身子拦在门前,其他的嬷嬷和丫鬟也迅速的学她,同样的把身子矗立在门前,顿时就把五姨娘等拦在门口半步也进不了。 “但说无妨。”清风道长也不知道是哪个弦打错了,说话净是四个字四个字的。 到了现在,这种悲伤也就弥漫得更加彻底,等到看到岳飞写出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八个大字的时候,甚至在场有人情绪崩溃。 一米七八的泰勒现在靠在罗陌手臂上,就好像一直温顺的波斯猫。 他身上可只有这么一个古藤杯,是自己用来引用玉露琼浆的,也只用玉杯来给冰轩盛酒了。 就在所有人绝望,觉得不可能阻挡时。陈天衣襟中,纸言给陈天的玉珠迸发出淡淡的白芒,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将陈天覆盖。 “他们?很简单,因为有他们成功,所以说我们才能够说服,并且在这里还有他们证明!”一位族老淡淡的回答道。 可惜,冰涟因受心魔所困,耽误了三年时间,二十六岁才从心魔中走出,成为了如今冰川龙谷千年来的记录,却依旧未打破雷千行的武道神话。 虽然所有睡人的过程都被系统给打了马赛克,但是你以为你打了马赛克她就看不出来那是睡人的画面了? 这一次,凤霓裳紧紧贴在龙定北的心门上,听着他的心跳,她的泪不自觉淌下。 大牛见水伊人不信,急得不顾伤势捉住她的手,把那日叶龙故意陷害自己的事也拿出来说了,还怕水伊人不信拉出了秦风。 抬手提起一旁的茶壶,千叶给若尔斟了一杯热茶,然后在若尔的推辞中,强势的放进了若尔的手心。 子瑜安静乖巧的窝在傅铮的怀里,一迈入内室,便感觉气氛有些压抑。 沈木白觉得自己跟这只鸡大概培养出了感情,母鸡每天都会下一个蛋,她恨不得把鸡一块抱着回窝睡觉行了。 沈力听见这放荡不羁的低哑声音,心尖一跳,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手已经扬起,开始收回他的亲密伙伴们。 ------------ 43 第 43 章 二合一 苏子墨正要操纵着李逍遥离去,画面却是一阵变化,不多时,化为一幅水墨画,其上有着形如流水般的仙剑奇侠剑几个大字,也有着飘逸的云雾,疑惑的望向李四。 “好,看在河神爷的份上不与你计较,等河神爷救出后,我定要与你比个高底,看看谁才是河神爷座下第一人。”大红虾大声说道。 刚一停下,韩飞凡便一张口,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同时,那原本被他强行压下去的伤势全面发作,一道道烧伤瘢痕自他身上浮现。有脓水混合着发黑的血液流了下来。 看周围的装饰,段秋估计这里曾经是居民区,而继续深入会来到类似军事设施的地方,之后就是中心的两座城堡。 他的亡灵部队一大半都是有智慧的亡灵,肯定不和普通亡灵一样一动不动的。 雷皇走近,在黑色的雷云中,一些实质的钢铁像是在其中翻滚,由一点扩展为整个黑洞似得强大洞穴中慢慢的出现很多钢铁。 “如果没有第二个苏子墨的话,我想,便是我了”苏子墨望着身前无形散发着强大气场的中年人,微微一笑。 楚天羽恭敬说道,慕容欣只是轻轻鞠躬,露出敬畏之色,跟着楚天羽身后,站在一旁,将目光聚焦到擂台之上。 楚天羽根本就没有将对方看着武帝级别的存在,对话显得非常自如,毫无压力。 傅家住在海城的别墅区里,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南疏回来时像门口保安队报了自己名字,才在他们怪异的眼神中,走路去别墅里。 在其身后,还有数万名皇城高手,整齐的半跪在地,似在等待什么命令。 一抬头,就看见靖童,李嫣那两双仿佛能够喷出火来和白起那冷的仿佛能够结成冰的眼神,叶羽不由着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哐当”一声,一扇残败的窗户猛然被人推开,与此同时天空中猛然打响了一个炸雷,还好现在是白天,否则宁采臣非被这一下子吓的从马上摔下来不可!只见窗口中,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人头冒了出来,正是燕赤霞。 大家都静默了,一时间教室里除了呼吸声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现在,他江十二能彻底信任的一批王者,只有酆都酒肆的这些人。 “好了,没事了,我该走了!”苏辰淡淡说道。这一波赚了不少声望值,系统面板上的声望值,已经达到了接近两百万的数值。 还有如月,她是整个长安里,自己唯一的一位知心人。也不知此刻她在天上,是否在默默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后营正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忽然前营也传来了爆炸声,不久又燃起冲天大火,这火是突厥兵最恐惧的鬼火,一时间,前营也乱做一团。 徐长风不断的吸气呼气,这种血液横飞的场面他虽不是第一次见了,只是如今没有了杀姚溪时那般愤怒与镇定,故而会显得有些慌张。 柳梦缘气的一直在磨牙,可碍于刚刚的闹剧,校长已经大怒,她也只能忍着。 希望自己没有看走眼,要不然到时候是破窗而逃还是破门而出,就要看各位夫人怎么办了。 只见西力伸手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马甲负重和护手负重,跟着又见他动手解开双手的负重。 赫利俄斯冷冷一笑,身后涌出无数手持长枪短剑的魁梧勇士,驾驭着各种神光闪耀的战车,疯狂涌入。 “你看不见的眼睛里,或许有你不该看到的过去!”千仞雪语气平淡的说道。 “你的母亲,就是因为罗网而死,你会对罗网没有怨念吗?”夏离直接说了出来。 由于神树辐射六界,直播的延迟几乎不存在,但还是有稍纵即逝的误差感。 西力并不是真的望着天花板在发呆,这一段时间他都在思考究竟是怎么中毒的。 周瑭什么也没说,离开了。自此以后,二组的职工,无奈地自觉地整理治疗室,因为,他们不想让周瑭被罚,整理每个治疗室。 她位居高位,深知加玛帝国的昏暗,这里让她并不舒服,她还是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 也不知过了多久,商严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全身散发出淡淡的红光,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其左手居然重新长了出来。 甩了甩头,直接将那毒物吞进肚子,瞪着一双圆眼,颇有没有过瘾的状态。 幻月堂,座落在月神殿的西北角之上,它紧挨着月珑湾,这是一个非常隐秘建筑,即便是月神殿的精英弟子,也很少有人知晓有这么一个地方。 “我是疯了,也是被你逼疯的,如果你不是一直对我有芥蒂,我会这么做吗。”顾霖成在挑逗着她,试探着她对自己的想法。 因为他看到朱雀有意无意地转过头,用那对冷冷的双眼看了看他。 不得不说,这打架没赢过,装逼没停过的江南七怪,倒有些侠义之风。 主要来者面带和煦笑容,缓缓走来的样子,怎么看都感觉不像是来找他们麻烦的,倒像是来交朋友的。 「哼!」吕守正冷哼一声,便见吕离便脖子一歪,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曾经他一直提防着的二弟,其实才是整个洛家,最支持自己的人。 ------------ 44 第 44 章 二合一 薰玉欣喜的点了点头,娇笑道:“海生!那我就先去了,晚上我自己会带钥匙,到时候你就不用等我了。”说着她就边走边脱下穿在外面的工作袍,向着更衣室走去。 不过穆里尼奥是没什么闲心欣赏美丽的风光了,十数名保镖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的!不明真相的人以为是哪位“大国要员”造访葡萄牙呢,或许只有足球迷才清楚,这是他们曾经的英雄、如今的“敌人”返乡了。 “你白白胖胖的,你说你不吃肉?说这话你良心不会痛吗?”唐三葬怒了。 “不错,经过这几个月的追踪,那冉秋凤跟那些人又接上头了,而且我也掌握了一下那些人的信息,虽然具体有什么行动我不知道,不过是关于你妹妹的!”宋长老说道。 “我叫林洪,我不想死。”银瞳少年并不是白痴,那几个月被人当童享受的经历让他明白什么叫忍辱负重,拖延时间。 即使一直保持着百分之二百的高度警惕,即使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甚至包括接受再度被攻破球门的尴尬场面,但是面对如此完美无缺的射门,罗宾逊依然被惊得面无血色,手脚冰凉,浑身僵硬。 “当然,法术是很神奇的存在,我估计她修炼的应该是一种法术!”惊鸿燕说道。 比赛继续进行,经过了初步的磨合期,主力队的配合渐渐的多了起来,打的有板有眼,让替补队后卫疲于奔命。不过收效甚微。 而在多罗使用心灵力量将邪恶气息引导向巨坑后其中的血液更是沸腾起来。好像一头头饥饿的猛兽争相跃到空中吞噬着不断涌来的邪恶气息。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什么时候自己竟然需要别人的施舍,才能活下来了。 距离高考还有十天,姜琳一旦进去,拘留的日子就肯定比这个时间长。 风泽彦干净利落地一脚踢向朝自己扑过来的壮汉,又闪过了两人的突袭,气息已经有所不稳了。 林云四处看了看,就朝着不远处的草坪走去,洪亮请的救兵肯定需要许久才能赶到,他自然是去草坪上坐着休息等候。 林云看了一会,就走进了木屋里面,关上门后便随手布置了一个隔绝神识查探的禁制,防止有人冒然查看发现了他的存在。 而且,这些学生说是来实习,其实就是接近免费的帮工,一个月拿着一千元钱,干着各种各样助理们都不想干的杂事,便宜好用又听话。 心动不如行动,一扬脖子,高元抬手把乌青色的灵源圣灵果放进了嘴巴里。 脑内嗡嗡作响,他不知道究竟是因为酒精的刺激还是因为余晚的样子令他沸腾,有些难耐和粗鲁地直起身子,径直脱掉了身上的衬衫。 “嘻嘻,我感觉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芊羽吐吐香舌,俏皮的笑道。 微微蹙眉,从表面意思来看,就是吸气呼气,那便一定要做到全身放松才行。 “什么入门费?”张天生可不知道这进入一个普通的城镇还需要这种东西,这又不是什么名胜古迹,何来的收门票权利。 “不要用那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我,我会有压力的。”叶修调侃说道。 而且他们有注意到,就在云昊转身的那一瞬间,这些大佬纷纷从豪车内走了出来。 当然,接下来,营帐之中的羞羞之事,让这个平静如水的夜晚,多了不少的异响。 等着他们突破了的,一定要将上一次赌斗,输给陆青竹的修炼资源,全部都赢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抬头一看,只见颜涉仙姑正盘膝坐在地上,周身冒着热气,似乎是在运功疗伤。 不得不说,脸皮厚到一定境界,连曹操都觉得这人不一般,本来就想当盟主,还非得演着这一处,曹操除了无语,就是无语。 宫室非常幽深,但奇怪的是,越往里走,我越觉得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她深知自家丈夫看似温和,外表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可内里却是何等的辣手无情,这一番话听起来咄咄逼人,其实却是带着一丝善意。 不过,这次发现的圣血石非常大足足有拇指这么大,剑无生是死都不会放弃的。 张若尘一边向后倒飞,一边打开天眼,望向正在喷涌岩浆的位置。 此人也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生来嗓门响亮,几句话说的不仅屋里的人听的清清楚楚,就连窗外三人听起来也是如在耳边。 “那只是拜火教的底层教众不懂事!何况这位天山神话已经百年没出飘渺宫了,只怕拜火教很多人都已经忘记她的威势了!”太师看了一眼那举止不定的阴阳法王,笑着说道。 叶少阳走到最近处的一棵樱花树前,蹲下去,从根部抓了一把土,搓了搓,然后起身,拿出茅山灭灵钉,在树干上划了一下,居然马上渗出了一层绿色的树液。 雷道乃是他手握着的最强底牌之一,若是能够参悟是大自然神雷之一的血衍灵雷,对他的好处不言而喻。 显然,这便是那一记威力惊天动地的主炮秒杀了外景战舰的正主。 方圆百里之内,但凡是注意到金轮佛盘的生灵,俱都是感觉眼光一热,被刺激的难以睁开双眸。 向前一连踩出三步,每一步跨越七丈远,三步连在一起,就是二十一丈。 “天地灵气,取之不尽,何况我还是要用掉的,我并没有改变什么,只是取巧罢了。”徐福回答地很坦然。 就这样一场生日宴会,就这么草草收场,不过今天的生日宴会,却也让大家对林木这个神厨的身份,有了一个完全不同的认识。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若有其他情况,再来禀告!”容征挥手让那军官退下,向石怀沙做了个手势,石怀沙会意的跟着他走到一旁僻静处。 ------------ 45 第 45 章 二合一 据她自己说,她们班上很多人喜欢吴诗诗,她也很喜欢,所以就想着和吴诗诗多呆点时间。 一间简单的茶馆,坐落于李家沟大桥的步行街。步行街的入口之处,这里的人烟还不少。不过,喝茶的人嘛,那就不多了。 努力个毛线,我现在每在晚上还是在躺椅上睡觉呢!葛良觉得这也太不公平了,怎么说这馆舍是刘备分配给我住的吧,凭什么我只能睡躺椅?不行,今天晚上必须得睡到床上去,反正被子多的是,一人盖一床就是了嘛。 夏侯霸往前谨慎追了一段,发现沿途都是敌人遗弃的盾牌和火把。 “当时,要是能多给我派一些人马,说不定,我此刻已经坐在长安城里了,也许……”魏延说到这里,赶紧住嘴了。 把自己愤怒的对着前面开车的司机发泄出来,萧剑春这才感觉好受一点。 冯满也傻了,呆滞的看着眼前的阵势。他的狐朋狗友也呆滞了,傻兮兮的看着杨军这些人。 葛月英看了一下院子里的日晷,放下了手里的活,招呼叶勍还有张邵苧从后屋抬出来一个蒙着布的大箱子,一直抬到了仙尊镇旁边的一条河边才放下。 然后于皓就看到,一道青石色的约莫二十多公分直径的圆盘飞到了身前。 张邵苧看了一眼叶勍,叶勍也同样用眼神回复了他,他们的心再次想到了一起,既然是贪官,肯定会有贪官的样子,除了那里,还能是哪? 赵蔷薇扭回头,看着秃鹫开得越来越近的车,以及秃鹫架在跑车盖上的木仓就头疼。 我是见过穷奇的,就在当年羽兮求娶我不成,将白惊鸿骂得狗血淋头,被白惊鸿打跑了之后,我和艳艳去寻重伤的羽兮,遇到了穷奇,彼时将之稀里糊涂拿下的法器,就是一根烤猪腿。 正如岑总所言,常翊的母亲是国内最大的弓箭生产经营公司的掌权者,放在全世界,也是说得上话的。 林柯两人穿过好几排的服装架子和首饰台来到最里边,看到了一块高出地面的舞台,那舞台光彩夺目而且上边还站着五个一丝不挂的塑料模特,其实感觉很诡异。 “会是什么变化?”在他紧紧注视下,上升至山顶巅峰的权杖不知不觉已经完全将那团能量纳入体内。 我死死的看着王连河,摆出了一副要是他在不还给我,我就和他拼了的架势。 但他说完这些话后却并没有任何逃跑苗头,反而仍旧躲在原地,目光紧紧盯着丘陵不远处一条泥土道路的拐角。 缠绵到了深夜,韩瑾雨习惯性的去隔壁看一下孩子,祁睿泽也尾随过去。 现在天色似乎处于深夜,正常情况下他是不会这么早醒来的,他苏醒,只是因为真实之眼的提示。 宋折衣提出想要看我一眼,被淑妃娘娘果断无情地拒绝,待到他们两个前后离去,我的膀胱已经抵达崩溃的边缘。 “难道是毒素扩散了?”吴易心中一惊,赶紧跳到另外一个石D去查看情况,只见病床上的尼雅双目紧闭,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隐约有一股黑气聚集在眉心处,彻底陷入了深度昏迷。 “你爷爷的,这哪是什么矿山,分明就是个矿洞嘛!”吴易感叹道。 在原著中,范海辛和安娜两人进入树林走了一会就来到了一片烧焦的废墟中,并在废墟中掉到了洞穴里。 安宇认真的点了点头,幽幽道:“这么说来,我还是野兽中的灵兽喽?”两人对视着,皆忍不住大笑起来。 剑术【A】:经过了众多的厮杀和修行,你对于重剑、斩剑、长剑、长刀、唐刀、等刀剑类武器的使用堪称达到了巅峰水平,任何刀剑到了你的手中都会发挥出最强效果。 他们每人都有两块不同源的寻踪石,左右手分别而持,按照左右手中的信号,可以对应出简单的消息。 “天不亡我?”吴易察觉到这丝波动居然是来自神王的兵器破天战戟,自从神王将其赠送给吴易之后就一直躺在神识之海中睡觉,一点动静都没有,可没想到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它居然有了一丝波动。 在郡城的一处城门楼上,一名穿戴着铠甲和披风的牙门将,恭敬的对身边的几个穿着官服的人解释,尤其对其中那一位穿着官袍的老者很是敬重不已。 当王晨操控面前的位面属性栏命令,将两个位面的空间锚点开启,轻微的蜂鸣声随之响起,然后两道三米宽、五米高的椭圆形光门就随之出现。 可没有了建木心液,我和欧阳菘瑞根本不可能完成那终极的最后一步。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以后谁也别再提了。”叶川打圆场道。 昨晚上也没休息好,大夫说十有八九是因为心理暗示,需要情绪平复几日就好了。 大郎可没他爹想的那么多,不过他也知道爹娘是什么实力,听话待着。 训练有素的侍卫已然提起了万分精神,但身边一个接一个的人倒下,他们越来越慌,自是乱了阵脚。 干燥的山洞和温暖的火塘让她一下子感到自己到了天堂,就是有人拿鞭子赶她出去,她都不出去了。 至于第二个历练任务,虽然雷长老没说,但难度肯定是在第一个之上。 太阴星君在妖族确实有仅次于四皇的地位,毕竟负责万妖进化,于妖族来说太阴星君是十分超然的,和鲲鹏妖师几乎是一个档次。 几分钟后,六人将椰锅鸡吃得汤渣不剩,一个个都露出满足的笑容。 梁萧早有所料,让雷洪去一旁休息,自己又去取来天龙破城戟,以戟刃猛击铠甲。 ------------ 46 第 46 章 三合一 “回宫歇息,眼不见心不烦,讨厌皇叔。”玉树气呼呼的扬长而去。 “央星域,帝后竟然在央星域?”莫问和左瞿互看一眼,两人眼全是惊愕。 今晚是除夕,来这里放烟花的人很多。林轩和苏颜找了一大圈才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 虽然叶辰只是简单地出手,而且,看似真的是轻描淡写,根本就不值一提,可明眼人都明白,纵然是大丰皇帝也不会是叶辰的对手。 “鬼连,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叛逆,没有想到我会再次回来吧?”鬼宗宗主阴稷冷冷的看着他,所有的愤怒早化作了冰冷的杀意。 刚才,听到人影阎罗的话,臧家人已经开始呆滞了,供奉多年的阎罗爷爷不仅败了,还准备为了活命而提出交换。 床榻还是那个床榻,只是多了一层孤寂,他躺在上面,他觉得很冷,他用被子裹紧了自己。 话里的讽刺意味严重的刺激了林冉,是,她是欠了温言琛的人情,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放在心尖的男人可以被人随便蔑视侮辱。 她分明就是在敷衍她,这么说或许也不太对。但她藏起了一截儿。董惠莹最想知道的,是云鸽为何白头,又为何被人剜掉了一只眼,她心里大概能猜出几分,这事应当是在董大宝离开京城之后发生的。 我粗略的分析了一下,或许三叔所说的那个前提就是跟那鬼王祭拜有关。 原本信心十足的敏慧公主一下就慌了神,这个时候都顾不得心疼银子,心里一直在想,她囚禁沈长盛的事情爆出来之后应该怎么办?要怎么收尾善后,才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沈长盛如今风头太盛,皇帝对他心生防备,这种时候,如果真的光明正大搞出个器械类工坊,皇帝肯定不会无视。 她的目光扫了穆雨薇一眼,唉,确实比自己还要漂亮上那么一分,又是自己的室友,还是再打听打听白世南有没有什么兄弟朋友吧。 众人也好像是并不觉得意外,反而是带着一丝期待地看向王东来,想看看能够破解ABC猜想的数学大神究竟是何等风采。 不过当王东来看向这些物品后面所标注的积分后,一颗心顿时变得冰凉起来。 气境的金银山,还有入劲的金银鼎都穿着官服,相似的面相被映衬得有些威严大气,厚重的官威扑面而来。 穆雨薇刚想报上地点,一只手就伸了过来,从她耳边拿走了手机。 穆雨薇等了好一会,就在她担心自己是不是已经说漏嘴的时候,手机那边终于传来了绮萝衣的声音。 苏乐乐挪步到床后面,看到好几个大柜子,打开看了看,找到她的里衣和肚兜,沐浴更衣去。 魏怀安吱扭几下起身随他来到棋桌前。两人各执一色,相继落子。 莲花本捂嘴偷乐着,她听到杨晔这么一声问话,也是笑道:“完全解掉的那种,还真是没有,不过我倒是知道一种可以稀释你这体内火龙草精华液的药剂。 陌玄胤的圣旨颁布下去,整个云南都大为震惊。皇上居然下令废除后宫,这是历朝历代都不曾发生过的事情。 辟谷丹为什么会使人没有饥饿感,就是因为能化作灵力滋补身体。 杨晔就微笑着,也不说什么,一口酒,一口肉,今天这柳叶烧明明就火候刚好,却不知怎的,尝出一丝苦味。 居然要登门道歉,自然不能两手空空的去,方一松连忙去准备礼品了。 然而对于陌玄胤来说,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之中,利用她的性格,然后让两人只见形成差距,让云南王知难而退。 她好久没见过安兮与唐亦北,巨大的被丢弃的恐慌再度在心底上演,尤其是最近老师还在讲留守儿童的故事。 越瑶一听许特助这样说以后自己的心里便也慌了起来,虽然说她当初是拿着傅景恒的缺点觉得自己有八分的胜算,可是现在许特助这样一说越瑶便直觉得自己有三分胜算了。 云丹子显得非常激动,武道一途就是与天争命,沿着老一辈的路走固然好,可但凡能创出一条新的路子,一旦成功就名垂万古,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汪鸿已经习惯了各种奇怪的命令。既然楚涛丝毫不担心北岸之事引火烧身,应当不急。于是乖乖送信去了。 “愣着干什么,将炉子烧旺了,让客人热呼热呼,我去打些热水来,给两位泡个脚吧。”老大妈说着进了厨房,大爷给炉子加了火,让两人围在炉子边暖和。 神秘人笑了笑,“发狂固然厉害,不过行事是不经过大脑的,在绝对的强者面前,我能够轻易的玩弄你。”神秘人一巴掌把萧炎打飞,直接让萧炎喷了几口血。 不得不说,王德芳这一表态后,她在很多人心目中的形象都大为改变了,或者准确点来说,是形象更好了。 一直插不上话的刘思仁被他们这一提,立刻想起了十年前大街上的那一战——那么没风度的事,楚涛也就做过这么一次,还不是谢君和害的? “仙罗长老会还会为各位补一定数量的津贴补助,对于强拉各位入学表示歉意,请各位原谅仙罗人的无奈与不妥。”九长老度诺说。 在见了保罗一面之后,李彦就迅速把保罗的事情给抛之脑后,静下心来准备着明天的魔法师赛总决赛了。 ------------ 47 第 47 章 二合一 我和叶姗姗下来之后,高阿姨直接就扑过来把姗姗抱在了怀里,还用手打着她的后背,当然,母亲这种打,其实是很轻的。 “庄总,您这么说,那我们岂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张天晨道。 好在是祁玫听了夏梓晗的吩咐后,给了曾静一根二百年的人参,喝了一碗人参汤,嘴里又含了一片人参,曾静这才恢复了体力,把儿子生了下来。 李维斯灵光一闪,忽然意识到一个以前从没深思过的问题——亚瑟资本为什么要花这么大代价承建一艘潜艇监狱? “你他妈的还是闭嘴吧!”李维斯脸烫得能煮鸡蛋了,只有心扇自己两个耳光——说话怎么就不过脑子呢?骗他说自己是演的不就行了么? 半晌,他忽然闭紧起眼,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太沉太沉的气。 “你去洗澡休息,我来。”宗铭揉揉他的头发,打开箱子拿出摄像机和支架,开始组装监视仪器。 杨波刚想还手,两个混混一人拧住他一边的胳膊,直接给他按到了,跪在了六哥面前。 社会就是如此的现实,当你觉得自己很牛的时候,却发现身边到处都是牛人。 “我知道你叫什么,不过并不知道你这么厉害。要是知道你这么厉害的话,我们也不会来找你的麻烦。”虎王苦笑了一个道。 李风搂着孙云,手指总是在孙云的敏感处游走而过,孙云阻拦了两次,可明显身体有了反应,便不再阻拦,满脸通红的靠在李风的怀中,但这一切在李风眼里,那就是欲拒还迎的姿态,这一刻李风狼性爆发。 晚上,弈哥,我,东哥我们三个喝了点酒,有些迷糊的进了房间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李岩对着站在满脸难以置信看着李玄霸的众位大臣们点了点头,笑着走了进qù,啧啧,这下真是有好戏看了。 也就在同时,花无忧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只见她的双手竟然从手掌到手臂处迸出数道金光,顿时化为了虚无。 赵龙一边想一边开着车,而这时已经离刚才的地点至少有了几公里了。 一位面容有些苍白,身形消瘦的中年男子,在一名粗壮的大汗的搀扶下进入李岩的视线,粗壮的汉子看起来和三国演义中的张飞有些相似,满脸苍白的看着搀扶着中年男人,慢慢地走了出来。 火神头目感觉到背后的致命威胁,回头一脚踢在李风的肚子上,而李风也调转目标,手指狠狠的点在了火神头目的膝盖上。 一阵风吹了过来,“铛铛”的声音响了起来。三百范围的突厥士兵,化成一滩血水,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面。 琪闭着嘴不回应我,我越来越深入,伸手进入了琪的二垒后,琪身体颤抖了下,然后双手环绕住了我的脖子,开始回应我。 天罡四门的人已经找了几天了,但是依旧是找不到王强、袁梦的下落,这可是给他气坏了。 他淡淡的挥出了一刀,顿时面前的那个山坡便是被一击砍成了两半,却是让他不由自主的皱了眉头。 张百忍不说话,黄俊的推断虽然荒唐,可是他知道,有道理。但事实真的像他这样说的吗?张百忍却不能确定。 “你别太得意忘形了!”可我总觉得没这种好事,这王陵的主人应该不会这么好心吧?难道下面的“水尸蛊”真的就是最后一道防线了? 颜九叶的手中第一个亮起蓝色的光球,怪物的中心被照亮,那里赫然嵌着一张人脸。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如焦炭般黑,如斧凿般棱棱角角,凹凸不平,像鬼,更像岩雕。 心里这样想着,一脸疑惑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满脸的无奈之色,便是转头就走。 “嘭……”大脚踩下,寒冰长矛破裂,与此同时,聂天的身上流动着可怕的仙威,天机掌印乃是仙法,使得聂天的气势陡然攀升,一掌呼啸而出,在强横的天机掌印之下,欲碾压一切。 虽是石头的,但却像是活的一般,我看着它的时候,觉得它也在看着我。 所以才有了这一世的凤宸睿,才有了凤宸睿和温莲的相遇,才会有这么多的际遇。这些都是师父为他做的,是师父成全了他和莲儿。 想想,他跟李牧菲也好久没单独在一起了,今天正好有空,可以跟她吃吃饭,逛逛街什么的。 不过这名教练也是过来人,什么样子的弟子他没见过,因此他只是诧异之色一闪,然后就宣布将再缘获胜,开始念下一场的名单。 我看着这千星少主,我心中充满了迷糊,这人虽然和柳慧长得一模一样,但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了一股妩媚,一点都不像柳慧。 离将再缘最近的鹤河帮分舵处于水草江的岸边,鹤河帮的分舵和分堂都是沿水而建,哪里有水就建哪里,而离江燕庄最近的分舵就是水草江的分舵。 吴明点点头,在进门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厕所的位置,只是没想到竟然真的能派上用场。 在确定根本没有人将信息告知红色贝雷帽特别行动组时,苏德感觉太阳穴附近的血管跳的更加厉害。 “该死!“林帆脸‘色’一变,直接一个黑暗魔咒轰了出去,轰在了黄金比‘门’g的身上,将其轰的倒退了数步,从城墙上跌落了下来。 我轻步的朝着声音的源头走了过去,当看见我所看见的一切的时候,我心中不由愣了愣,随后脸上闪现出震惊。 “开杀!”而此刻,墨风已经跳上了一只树妖的树杈之上,长剑猛的袭击而出,打出了两百多点的伤害。 这也绝不能承认。因为一旦认了,宁王多的是理由治他的罪。既然一开始他就决定死不承认,就绝没有半道改口的道理。 ------------ 48 第 48 章 二合一 这两个出生命运截然不同的人,却在机缘巧合之下,一步一步成长为现在的模样。 不管这些人有多少是真会相信的,反正拆散他们这十三派联盟,叶晓峰已经做到了。 掌柜的见到王凝进来,并没有丝毫的殷勤,想必认为王凝拿不出多少银子,店里的镇店之宝也卖不出去一套。 “我也不去了,我帮雪儿姐姐一起打理商店!”乔莹,张宁都这么说。 所有人皆是看到,虽是感觉到神奇,但也无惧,因为不曾真正感受到杀机,只是展示一般。 “那个,这位死兆兄弟,你”王博义这个时候开始对着白鲲说道。 楚天泽盯着这片尸山血海,他知道,要破除这个心魔劫,必须找到源头。 “好主意!如此一来,我们辽东便当真是全民皆兵了!”沮授听后眼中精光一闪。 就连一旁的白鲲都是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想着是不是要将这对奇葩姐妹的对话给收回来,否则一旦尘埃落定,自己就莫名其妙的要多出一门亲事,明明自己只是来这里要堕天泉水,或是白泽一族的修行之法而已的。 狄族领地外,木族一行人隐藏在几块巨石后面,将自己的气息隐藏起来,随时等候木族族长的号令。 杨超看着他这幅模样就很不爽,眼睛一眨,顿时想出了一个主意。 一声声惨叫不断的回荡在她的耳边,掖庭的生活,比她想象中的要更苦更累。 也许本来他们就没有结局,也许在散场前她提前宣告结局,这也许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旁人除了喝彩连连,还真没人非议半句不是,当然,如意的舞确实跳得好,一身大红宫装的她随着身形极速旋转,就如一只在花间翩翩起舞的七彩蝶,让人移不开视线。 这当然也就让杨超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不明白,其他几人可都是心中有数,在相互看了一眼之后,还是由毛建秋开口。 这也算作给予大战场守擂人的一种公平,一定程度上减少挑战者的斟酌时间,否则需要守擂的时间很可能无限延长。 于是,楚有想起那滑稽的神情,这一次,不等楚开口,岑九念已经抢先开口说道。 场边的允儿捂着脸,惨不忍睹的一幕就在眼皮底下,叫她怎么安静下来,她望向替补席里的展慕斯,眼泪都掉下来了。 话音刚落,一声惊天巨响震得众人头晕眼花、识海震荡,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失去了知觉。 刚才自己故意问安沐,家里的儿子在做什么,安沐却说只有一个,只有一个什么,儿子?? 周洁:好,那我等一会儿,把我助理给我做的一些攻略发给你,你照着上面准备一些东西。 裴乾又抬起胳膊看眼伤口,叹了口气。对于这个妹妹,她还是十分溺爱的。 洪家的高手眼中带着自信的神色,石峰用拳,而他也是用拳的高手。 她知道萧天歌身手不错,但是相比燕在天这种传说,她认为没有可比性。 林嘉换了衣服就从房间出来去厨房做饭了。我看着林嘉关上厨房门,然后转头看了看他换下来的衣服,蹑手蹑脚的轻轻关好卧室门,然后出衣架上再次将今天的衣服拿下来,T恤上面是他剃胡泡的味道,没有其他香味。 裴乾出门后行色仓皇地直接奔向顾俊扬家。进屋后,看见他安然的在床上熟睡着,赶忙过去掀开被子,检查伤口。而后又号下手腕脉搏,这才松下一口气。替他盖好被子后,留下一瓶补气丹,轻声关门离开。 楚玥下楼看见楚阳直接选择无视,走下楼看了一眼楚阳,然后直接坐在了沙发上,楚阳看了一眼楚玥也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吃着饭。 “不准你欺负衡衡!”韶韶听到烈火的话,就和老母鸡护着鸡崽子似的,将李信衡护在了身后。 “哼,希望你说到做到,伤口还疼嘛?”顾夫人拉起顾俊扬的胳膊查看。 “走。”火狐人想到已有好多年不曾看到自己的老伴伙“飞狐王”,看着迎面这两座山峰,心头忽然激动起来,当先一声疾喝,便顺着这条溪疾奔而去。 聂言的手颤抖了一下,如果是普通宝石,绝对不会让他吃惊至斯!他也算是见过大世面了,手头也进出过几十万金币,不过拿到光华宝石,还是令他颇为激动。 差不多的招式,都是凝聚万民之力,加持自己的功法,要是没有了万民之力的加持,这天子神拳与蛮皇的招式都不过是尔尔而已。 ------------ 49 第 49 章 四千字 苗淼玩闹的兴致被他打断,心情变差了不少。在这个时候,她只是一个不能插话的看客,就算开口说话,也解决不了什么事情。与其头痛不属于自己责任范围的事情,还不如磨一磨爪子,悠悠闲闲地看戏呢。 一百年后,她早就翘辫子了,自己在团团的眼里,原来一直就是个古人? 两个教廷被这样血洗,但内部却没有传出任何动荡。这就说明,这次袭击极有可能是内部的人干的,而且各种谋算都非常老练。发动这样的清洗之后,还能轻而易举地平定混乱,安抚人心。 姗姗和他们都换上村落特有的服侍,参与到村落的节庆节目里面。 尽欢点点头,将短剑直接扔给了那人,然后就带着身后两人一起进了里面。 林若白眨巴着一双眼睛,望了眼云落枫,再看向面前冷酷的男子,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玖玖才出现,安迪的嘴巴就像是点了炸药似得不断的数落着,最先攻击的便是玖玖那张绵软的脸蛋。 再着,段立钧走的是林驸马的关系,苏润卿和陆毓衍却与李昀一路,越发显出高低来。 现在的玖玖已经是游戏板块的一姐了,热度经常会压在一哥上面,简直不要太嚣张。 那刀疤男子对着不远处正爬起来的大汉使了个眼神,那大汉点点头走了过来将白棱儿拉过去带到远处的一辆马车上,“驾”一声带着人跑远了。 “你不准备跟胖丫头说这些事?”等姜宴安收好信和令牌,老头才问道。 大多数人,都目睹了半圣的身影,只可惜那身影太过耀眼、也太过模糊。 段郎坚信,有多少人恨段郎,就有多少人爱段郎。王妃自然是属于爱他的人了。 “奇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太懂,我和你娘刚才……”罗广立欲言又止。 没想到沈氏集团百年基业,也会有这样的一天,恐怕被长眠的沈博松知道了,可能得气的活过来。 黄忠缓缓点头,并未多说,他之所以如今关注魏延,自然是因为刘琦的缘故。刘琦知道魏延能力不俗,是以让其多加历练。 虽然现在的局势有些紧张,但是对于刘琦和诸葛亮而言,却不会慌乱。 兰飞鸿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便得知南家乃是越州修仙家族中最为神秘和强大的家族之一,之前又见南柯梦施展出如此多的神奇秘术,要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他好歹也是当哥哥的,你给他稍微留点面子。”姜宴安了然道。 早自习之后便是正式上课了,虽说是初中的第一堂课,但各科老师都很尽职尽责,简单介绍了下自己,然后展开对他们未来三年的期望,便这样上课了。 张老师一张脸上全是压抑的怒火,仿佛恨不得把叶妙撕成碎片,但叶妙在这样的目光中丝毫不为所动,只要张老师不把打她的人一起叫去办公室,她就不会走出教室。 只不过,被他寄予厚望的绝境病毒改造人,在武越面前就跟纸糊的一样,不等他们开启自爆模式,便被从冥界召唤来的石枪石剑刺成筛子,钉在墙上。 "三叔,阳正集团的事情现在问题越来越多,你认为我作为一个市委一号记,能够坐视不理吗?"张家良也是极力压着性子说话。 就像社区服务APP一样,是真正服务到位,解决现代生活需求,是传统服务与现代手段相结合的优秀产品。 嘴嘟得很夸张,裤子上的破洞超搞笑,然后图片还做了动态处理,上一秒装帅下一秒嘟嘴。 老实说,一直到今天以前,阿生都没有去担心过自己的蝴蝶效应会不会产生她无法控制的后果。吸纳人口,没问题;帮助曹操提升,也没问题。阿生不知道曹操幼年时期的详细历史,因此一直都能够放开手脚去做。 可能太猛烈的太阳底下,张奂带人策马前行,离谯县的县城越来越远。梁冀之变中死了不少张奂的同僚友人,他们大都葬回了各自的故乡,就算只是挑最重要的几个凭吊也要花几个月的时间来奔波。 身后的姜云卿伸手拉了拉他衣角,君墨扭头看了她一眼,这才退开来了些许。 阿生醉眼朦胧地看了眼雅间里的人影。“谢诸位夸奖。”她轻声说,嘴角勾起一抹笑。 哪里像在后宫之中娇养着长大的三阿哥和四阿哥,不仅身量瘦弱,看起来也不如同龄的孩子长得结实。相比之下,明明比永琪和永溶年长的三阿哥和四阿哥,如今倒仿佛是永琪和永溶的弟弟一般。 “是了,她一直都是为别人考虑很多,不在乎自己,苏浩大概是他唯一鼓起勇气去争取的吧。”韩玲笑着说道。 变态杀人狂还没有出来,有人想要去上厕所,戚尺素一看,赶紧去拉着人家。 不过自此之后,曲祎祎就知晓了孟玥的这一项技能。不过在孟玥刚才说出这句话之前,她压根就没想到他会把针扎到自己外公身上。 秦萱坐在一堆鲜卑将领里头,颇有些坐立不安,旁边的鲜卑将领时不时偷来一瞥,那眼神微妙的很,看的她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 50 第 50 章 二合一 天赐点了点头,随后拿起了盘子去到食物区拿起了吃的。这里的东西是自助式的,想知什么就吃什么,不要浪费就可以。天赐拿了一些喜欢吃的东西随后在秀儿的身边坐了下来。 他也不想想,几千年前没有发展出现代科技的普通人都能用阴谋将他挫败,而几千年后的今天,就算没有其他五级,他的结局也只可能是失败。 唐嫣看到这一幕摇了摇头,他能体会到许晴的伤心,但自己也是无能为力。还好这时候向老已经叫来了的士,门外的喇叭声正在催促着,唐嫣直接拿着行李走出了房间。 我尴尬地抿着嘴唇,然后转头看向窗外,只是避免再和许牧深发生任何的眼神碰撞。 而另一条街区的战场上,罗杰斯在用盾牌将一名敌人削成两半之后,看到不远处的娜塔莎陷入了危险,片刻来不及喘息,又连忙加速跑了过去。 我话才刚说完,严靳把我丢过去的鞋子狠狠丢回来,江辞云和我说话所以也就没注意。我的那只鞋子飞到我脸上,半张脸都差点麻了。 就在王月天心中暗自思量着该如何利用章平天所展现出来的这一丝弱点助自己脱身之时,章依人却缓缓转过身来。 不肯浪费一丝时间,神秘意识控制下的【王月天】立刻盘膝而坐,行功运气将真气持续灌入到伤口周围的细胞之中。 “唉?怎么不见黄道友和姚仙子?”兽袍大汉入座之后突然问道。 王坤内心激动,本身他们工地上的活把上就要完成了,王坤也在想等这个工作完成后,自己要怎么办?没有想到天赐已经为他想完了,王坤又有了动力。 相比关云山搞的建筑公司与开设的超市,关晓军最为看重的还是自家的这种凉茶的市场前景。 脚下的山石也相当奇怪,错乱相间却有迹可循。众人也发现除了少有人來往之外,周围的一切都静的出奇。只是偶尔还能遇到看守的弟子,除此之外,一片宁静。 颤颤兢兢的,感受到笼罩在四面八方的神念,卫道人心中已然绝望,不过就在这时,袁泛海的身体突然一僵,神念如潮水般退去,卫道人的身影,一下子便彻底暴露了出来。 冥兽此刻心中混乱,他甚至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更是在这一刻,原本被自己彻底炼化的混元珠失去了感应,甚至连这原本属于他的洞天世界,也开始变得陌生,仿佛这片天地正脱离他的掌控。 “宋玉?”待林知义离开后,林思贤这才有心情好好打量对方,越看越觉得这孩子面善。 火炉口的火苗窜出老高,舔着大铜茶壶壶底的边缘,发出轻微的嗤嗤声,而铜壶里茶水已经沸腾开来,从壶嘴出冒出浓浓白气。 “大宇那边怎么样了?”林迪和钱来抽完烟,两人并排走入房间。 每当想起父亲那略带戏虐的眼神,他就不由得心中暗恨,经过几次闭门羹之后,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自己找出问题所在,不过直到现在他都毫无进展,这让他心中的热情正不断地被浇灭。 安好急忙忙的赶到工作室,哪知转弯一个不留神,撞到了苏慕辰。 李日知连连点头,表示赞同,不过,他看这样县尉大人,似乎就是一个很会打官腔的人,但这不影响他连连点头。 “我去给你煮杯红糖生姜水。”他说着,给她调整好枕头的位置,又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琪琪,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他一边喃喃着道,一边脚步更急了,而他抱着她的双手,她甚至能感觉到一丝的颤抖和无比的僵硬。 可许敬宗是了解朝堂的,现在朝堂谁说了算?不是皇帝,而是武皇后,就连奏章都是武皇后批复的,李氏皇族势力看着大,但在也就是看着大罢了,有哪个皇族中人能跳出来主持大局对抗武皇后? 两人嬉闹着,哪吒那身莲花战甲早已经被弄得乱糟糟,脸上也是红云密布就差扒了衣物办最后的事情了。 吕树回头看向洛城里的那些高楼,这座钢铁森林,已经不再如想象中那么安全了。有多少人安逸的生活在高楼上?站在落地窗边上俯瞰城市景色真的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 随着他们向下沉去,湖水也变得蔚蓝起来,视线可见度也变得更加清晰了,不过那湖水也逐渐变得冰冷起来。 直到他掏出钥匙打开门的那一刻,才忽然感觉来自头顶的压力骤然松开。 连烁再听到韩连依说了那句“我爱你”后,心中激动的无法自制,终于她开始爱他了。他狂喜着,他的天使终于爱上他了。她的梦中有他。 “你哥哥?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个哥哥?他成绩很好吗?”韩连依问道。 顾尘颐望着她如短线珍珠般的泪水,指尖微微一颤,很想替她抹去。 ------------ 51 第 51 章 二合一 这几场运气不在他们这边,萨诺图一旦圈不给力,很容易被人死死的卡住。 一股强大的压力从上方压下来,下方蓝崇身边的那些族人一个个神情痛苦,不停的有人趴在地上。 “砰砰砰…”清军第二排还没装完,就被又一轮的铅弹扫了一地。 艺人以上热搜为荣,为了博关注度也浑然不在意话题究竟是什么样的。 当然,很多人并不仅仅是因为她明星的身份,还有些是她的刺绣作品粉丝。 但湛长风有世界本源加持,力之大,能将一个中界撕成两半,他们的防御再强,到了她面前也是纸糊。 在正面实力弱于Liquid,地形战术也不占优的情况下只能凭借临场发挥了。 天帝使劲了给水瓶座使着眼神,让她不要说了,可是水瓶座全当没有看见,咬了咬牙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去。 于是这么着,水中月就把楚凤溪给救了,而且救了之后呢,水中月还发现了个意外之喜。什么意外之喜呢?那就是洗干净脸的楚凤溪,原来就是那日,在郎艳独绝问他,如何讨得心上人欢心的人。 林方此时才明白,风玉楼想说的不是有没有风,而是说自己怎么今日想起来回来了,想想自己的确是,喔,好像好久没回风府了。 “你自己想吧!”梁以默整理好凌乱的衣服,嘴唇还是有些红肿,她冷冷地推开车门走进不远处的公寓。 可她刻意展现出来的贤惠温柔却并没有让沐云眼波有所流动,在将宫殿损毁的大概情况收入眼底之后,沐云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的,便撩起龙袍袍角转身朝着崇政殿的方向而去。 周雪莉缓缓直起身子,摸了摸自己微微发痛的手掌,眉目冷清的问道。 不过,令罗萝意外的是,她抱着当领导的想法来的,而且,公司也有承诺,会将她当重点对象来培养。 开什么玩笑,自己又不是活腻了,皇上现在摆明了心情不好,自己要是再去打扰皇上的话,恐怕就不是人头落地这么简单了,弄不好,自己最后落得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外面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如狼似虎,看起來要吃人似的,就包括坦图在内,年纪大的都能当她爸爸了,satan有那么一个晃神的功夫,似乎能体会她现在的感受。 拿着手中那块突然多出来的羊脂玉佩,桑离直觉的想要还给苏子川,这玉佩一看便知道做工精细质地极好,又是从苏子川身上扯下来的贴身物件,他给她到底是何意? 他花这么多钱,花这么多时间,花这么多精力把他们弄到岛上來是为了什么? 黎洛薇还沒有來得及说什么,许纤柔却一脸娇媚的扑到男人怀里,食指羞涩的在男人胸前画着圈,声音嗲嗲道。 毕竟,张蓝他拥有了法则之后,已经是属于不死的生命体了——不死特性一直常伴他左右。 这个时候佐助忽然出现宇智波带土的房间里,把宇智波带土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把照片收了起来。 “好!有几下子。”铁岭冷笑道,心中却翻滚不定,好精纯的灵力!无论哪一道攻击,都有着比同阶修士高出两倍的威力。 半个多月的时间下来,地基几乎全部布置完成,接下来就是盖楼,再然后就是整体规划。 郝强便和王者又打车到一组驻地,在驻地内,郝强发现一组的成员脸色都不大正常,并且训练也表现得更加刻苦。 不管是洛妙姝想通了,还是相信了洛娉妍的话,亦或者是绝望放弃了。当然洛娉妍是不相信洛妙姝那样的人会绝望放弃的,她若绝望,只会做出更加疯狂不顾后果的事儿来。 伊苏低骂一声,急忙换上一套厚重的防护服,放下了帽子上带的面罩,想了想,又激活了【荆棘护盾】,这才放心了不少,到时候就算是有狂风卷着碎石也不怕了。 索亚开会的大厅距离高塔并不远,格雷戈里刚把他自己的经历大略讲了一遍,两人就已经抵达了高塔。 “不必了,公孙公现在估计是逍遥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了。”苏夏说道。 大概有半个学校的人都出来围观,还有那几个我想让他们出来围观的人。 她对少爷的爱是真爱,因为不管经过什么风吹雨打,她都一样坚强的活着。 钟长鸣扔掉手中的匕首,恭敬的称呼一声,跪在了地上,等待着齐天的下一步指示。 “呵!”安初吟冷哼了一声,对他说:“信不信我让你马上被革职?”今天的心情真心不好。 胡威,死了!就在他人生最光芒四射的那一刻,含笑离开了世间。 终于,凌殇等人抵达了目的地,翠绿大山和巨大雪山,在这两座高山的中间,有一座相对来说稍矮一些的红色高山,凌殇抬头一望,这座红色高山,相比较之下,的确要矮了一些,却也是高耸入云。 有人带头之后,顿时犹如相继崩塌的多米诺骨牌一般,一名又一名的探员高高举起手来,想要退出,事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秦一鸿的化工厂名叫:鸿天涂料有限公司,厂房门前已经挂了牌子,但上头蒙着红布,还没有揭牌。 班级的人刚被赶走,其他班的都过来围班。不知道是谁把安初吟演朱丽叶的事情透露了出去,全校都在讨论这件事。 ------------ 52 第 52 章 二合一 浩星明勇醒过来时,发觉自己的身体一直在摇晃。他吃力地转动疼痛不已的脖子向两旁看去,却只看到空荡荡的一片。 郭芳脑海中顿时炸了开来,死死的盯着李新,一句话也说出来,然而,周围的人开始纷纷的议论着,这究竟怎么回事,没有人知晓,只是都在猜测罢了。 胡傲微微皱了皱眉,擦掉嘴角的鲜血,压制住疯狂跳动的心脏,长喘了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因为苏宛白现在的人气已经稳定在了企鹅电竞直播平台王者荣耀版块的前三,所以每天都会增加很多新的粉丝。 而同样料错的还有紫翎,她原本以为独孤九叶要帮的是端木盈,心中更是焦急无比。 雪幽幽立即飞身扑过去,将在马上摇摇欲坠的萧天绝给扶了下来。 不大一会就有三名A队的特战队员赶到了陈志力他们所在的这个单元入口,随即冲进了一楼的楼梯间大厅内,陈志力打着手势示意他们把A3拖出去,并注意警戒楼上的情况。 “你在说一遍!你说雷先生已经没事了是真的吗?”森井一雄愣了一下,随后拍了拍那名蹲在地上的医生肩膀不敢确定的问道。 由于是第一次双修,林轻衣还有些放不开,所以效果并不是很好。 就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端木云记双手捏诀打入端木澈体内,随即就见端木澈缓缓张开眼,虽然他醒了过来,可修为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可听着李赤尾的惨叫声,白沐颜总感觉不对,张凡费了那么大的劲甚至灭了千年宗满门,不将他彻底定罪,就肯罢休? 之后,他要报恩,我却开玩笑说让他去当个丞相,他也当真了,后来借了五百两盘缠便去了帝都,一考就是状元。 “呵呵,既然你这个做夫婿的都不知道关心心疼自己的妻子,那你就别怪别的男人会来帮你关心心疼她了。表妹,你说是不是?”刘策立马笑着,信步朝姬上邪走过去。 面对冯写意坚持的态度,方静竹这种遇强则强的人就更不买账了。 渐渐的,这个声音逐渐变大。最后变成了瑶飞的声音。而且,我还听到了“哗啦啦”的流水声。 已经数不清这样反反复复地被拿枪指多少次,指得她都有些麻木。 突然,我想到了一件事情。我想回去祭拜一下太爷爷!当初因为得知了马三的事情,心里有些害怕。所以,我并没有在岳城逗留!而是早早地回到了北京。现在,既然李天霸不在岳城了,那我正好可以回去一趟。 邢少尊翻了一个身,侧身看着宁泷,见她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呆呆的痴痴的,好像陷入了某种死胡同里。 这些日子以来,她不仅仅要把整个临安县的土地给开垦,还要把空间里面的空地都给开垦。 黑煞悠悠闲坐在宽大的椅子上,黑暗中月影看不清楚椅子的款式,凭直觉感觉到那大大的椅子很舒服。 赵柳蕠乐了起来,郭采这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她同样不是一眼就看上了王天而且还在叫嚣着王天是她的,别人都不准下手的么?从这一点上来看,郭采可是更加的过分,真的没有任何的资格说别人。 徐虾弯身凑她面前道:“不告诉你。”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直接走了。 林安安随时闯入的危险让纪若敏极兴奋,迅速进入角色,抱着爱人脖颈,头颅交错,吻得无比畅美,还好大脑深层的理智,让她没忘情地叫出声。 不久之前的几十分钟里,他被纯阳刺穿了邪眼,这对于他来说是非常致命的事情,因为邪眼一旦破碎,那么对于他来说,最为无奈的事情就不由自主的出现了。 顾惜苒不由低垂着头,在心底暗暗的想着,顾景恒万一出现了意外该怎么办。 冰火绒耳所在的地方自然是火山温度最高的地方,但有道是阴极阳生,阳极阴生,那里却又拥有着极为寒冷的冰水,温度绝度在零下一百度之下,也正是这样诡异而极端的环境才能够孕育出冰火绒耳草来。 他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伸出双手将自己的头抱住,不断摇头,口中也不断的念叨着,好像已经被这个真相逼疯了。 杜金山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高傲,也难怪,白家最厉害的郭怀远都出山了,能不让身边的弟子们骄傲嘛。 众人以元力祛毒,但那毒素虽然只在腠理,却极难祛除,神龙教诸人纷纷拿出辟毒丹服用,但依旧无济于事。 幸好,这个时候有一个自称高路的人找上门来。高路自己说,他是南方一家大厂的副厂长,因为公司撤资离开,厂里的上万员工全部下岗,他这次正是带着八百多没找到工作的员工来求职的。 ------------ 53 第 53 章 二合一 “圣君还有要事在身,圣后娘娘,日后很多事情,圣君都不会亲自出面,会陆陆续续都交给你,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毛球管家说道。 “你要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去?”阿里伐人叫起来,巨人没有再说话,他用双手当桨,把独木舟向湖心划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地平线上。 现场同时晕过去的有好多人,比如说红头阿三和天下无敌的棒子,可怜的红头阿三吧口袋里的全部霉金都拿出来都竞拍了,结果落得两手空空,他顾不得在保持形象,两眼一翻很干脆的就从椅子上摔下来了。 琅邪的最初印象是hz李暮夕这个丫头经常嚷着要去西湖畔的钱柜k歌。 “以前不喜欢,不代表现在不喜欢,本公子就是爱上夕阳了,王爷难道连这个也要管?”曾明熙别具深意地道。 白世祖一时间也没了主意,白木槿这以不变应万变的招数实在太高明了,她也是吃准了皇上不会轻易就判她的罪,才敢口口声声求死。 “那她究竟是什么人?不是鬼。怎么会从地狱里出来?”九殿下又凑了过来,一脸好奇。 他多么希望这个男人这辈子都不要来这紫禁城,起码在他死之前都不要来这个被雨水冲刷二十年但血迹似乎仍在的地方。 他们中太多人其实只要从政,肩膀上的军衔肯定会加一颗星或者一条杠,但没有人肯脱下目前这身注定无法再晋升地军装。 “是你自己说等我自由了,就让若离送我到宸宫的。”琉璃不悦提醒道。 赵生徙几十年一副表情,而且认死理,当年苏烟霞一声放人,他不照样是止戈,放了李闲秋一命,真说起来,他就像一个没有情绪的傀儡,只会听人摆布,从出生到如今都是,听苏烟霞的,还有一个姓邱的老人。 “对圈,怎么也得十点以后,太早了我起不来。”我弹了弹手上的烟灰,吞云吐雾道。 “到底怎么回事?媛媛怎么会被画皮抓走?”三太子带着两鬼匆匆的赶来,一进门就冲我们嚷嚷道。我抬头望去,今天的三太子穿了一身制服,看起来十分精神,完全没有传说中二世祖的样子。 忽然,他的神情变了,一股熟悉的感觉从他的身体当中传递了出来。 再看时,那嗜血魔鹰弹落几只羽毛,身子一转便向着空中飞去,混世魔王烈伯却是脸色大变向后退了三步。 荆叶听着心里早有准备,燕子楼发展若不是如此迅疾强大,又如何能让周公明没有一搏之力,就连周王也神不知鬼不觉的被鹞子刺杀。 欧阳花脸颊一红,悄悄伸出手去,被荆叶攥在手心里轻轻拉她起来,这一次荆叶又没放手,似乎想牵着她的手回家。 叶凌寒走到了向仁杰的身边,一只手贴在了他的背上,一丝源力就通过他的手渗入到了了向仁杰体内,顿时他身体的所有构造全部清晰地出现在了他的脑袋里。 杀龙剑首先要杀的就是剑圣,剑刃飞旋,眨眼就距离剑圣脖颈不足一拳距离。 指尖黑气流动,嗖,一颗黑色的圆球从轩辕武的袖子中飞出,轻轻的落到了古清平伸的一只手掌中。 直到和尚在昏迷之中。在生命垂危的时候所说出了那一番话之时周芷兰才明白了。明白了和尚的心思。明白了和尚喜欢自己。爱自己。才明白了和尚对自己的感情。才知道和尚为什么肯付出自己的性命來保护自己。 李成刚这一脚的确够狠。沒有丝毫留情的意思。猴子估计伤的不轻。至少胸腔内一阵气血翻腾。嘴角也缓缓地流出了鲜血。 “我和钟晏只是朋友,有什么好解释的。再说,不管怎样,她都不该在蜜月途中和别的男人出去玩。”顾仰辰的眉微微舒展,但语气中还是有点抱怨。 而当安琪拉熟睡时,欧格纳睁开了他那紧闭的双眼,估计他今晚是彻夜难眠。 “二叔,这可怎么办,是不是因为此处危险,他们搬到了其他的地方,”看到了那几具尸体,是不是因为此处已泄漏,少主不得不带着青龙大侠搬到别的地方了? 一行人远离了杭州的边境,看他们的行装多半是许久不会再踏入这片土了,难道他们的目的达到了、就此罢手了? 何为禁制呢?说起来禁制和阵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处,说的简单一点就是阵法要通过一些外界的法宝和道具才能启动,而禁制只要修士的灵力便可,禁制的效果和阵法一样可以做到遮挡别人查看等等的作用。 “终于来了,我等了很久了!”说完他化成一道黑烟消散了。这时鲁荆他们正在向这里赶来,有一个无形的危险正在向他们靠近。 “竟然是你。”顾仰辰的声音更加冰冷,眼眸里燃着愤怒的火焰,仅有的理智让他紧握的拳头没有直接出击。 江天没想到这么简单,当龙之血脉达到一定浓度后,忍不住将它向右掌上运去。 紫凌天的一脚踏在了青衣老者胸膛前,青衣老者只感觉被一座神山撞击到了,瞬间没有了意识,魂飞魄散,肉身也跟着爆碎了开来,血与骨渣子四射。 顿时,龟吾图等三十多个海族全取出一块天罡阵牌,将江天与林诗嫣等人团团包围了起来。 “真的没有?那我就不说了,以后也不说了!”柳依依盯着我的脸调皮地笑了笑。 “混账,没看到这是叶家的马车吗?,你敢上去栏”。一个中年将军走了出来,对那个拦路的呵斥道。 方旭说出这些经历的时候,同时也带着浓浓的惊憾,一旁听着的其他人,同样都是惊憾不止。同时,也带着一丝对清涟漪的崇敬,显然,众人已经将其当成是一位可怕的强者。 达尔看着李无解,脸上肌肉不自觉地抖动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动了杀机。只是,这股杀机最终又被强忍了下去。 ------------ 54 第 54 章 二合一 “照现在的速度,就算你老死也找不到劈云左腿的!”徐乐乐看了一脸疲意的北辰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本来我想让师父先冷静一下,可是师父现在已经和要疯了差不多。陈平森意识到事情不对,急忙上前拍了拍师父的肩膀低声安慰着什么,见到师父渐渐冷静下来,陈平森才是对我使了一个眼神,示意我好好说话。 作为馈赠,冥神将一枚珠子交给了北辰,那枚珠子中封印了冥神的最强一击,说是能感悟其中的奥秘便能得到冥神夜孤缘的传承。 行,陈平森你都承认了,我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了。再加上我这句若有若无的助攻,已经足够是可以让阿念放心了。见到她长出一口气,就好像是心里的大石头已经落地,我倒是也是觉得有些轻松了。 “也许你是太久没有看到我了,大概是觉得有些陌生了。我能理解你刚才的想法。”师祖平静地说道,就好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几人疯狂的攻击着那周围的大阵光幕,可是根本就轰不开,反倒是一阵阵的反弹之力震荡得他们一阵拳掌发麻。 而在武学成功突破到先天境界后,赵牧的一颗心灵越发的纯粹,向着一颗赤子之心在蜕变,做事说话也越来越遵从自己的本心而不在乎其他人的议论。 所以我没事就去开导他,希望会有奇迹出现,但在我身体恢复,这奇迹也没有出现。 看到两人商讨出了结果,张灵和教练刘国梁好友好友邓艾也露出了笑容,为这个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圣普斯知道,这次如果不给出一个两只狼都能满意的,可能就下不了台了。 站在旁边的那位昨天见证了这一切的喝茶中年人脸皮抽了抽,同时大口的吞了下口水。 等到众人落座之后,便把酒瓶放在了中间,众人看着也都是十分好奇。 这雾气能阻碍声音的传播,马脸的喊话根本没传出多远,就在他十米外的一名同伴一点都没听见。 场上共有五名圣徒部众,对方也是同等数量,却是四人一兽。其中一人负手而立,身穿黑色罩面甲胄,从容站在场地边缘旁观,其余众人则处于混战交锋之中。 詹徳育不惹梁宵还好,偏偏他还倚老卖老,梁宵肯定就没有好脸色。 不但长的一样,就连气质也如出一辙,还有那种气势,很刻意也很张扬。 “太感谢了,楚修!”卡内基惊喜的接过丹药,笑的像一朵花似的,他过来送礼只是想交好一些楚修而已,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当天晚上晚餐的时候,天牢里的长孙无忌,看着自己饭碗里的豆子,脸色一呆。 这些壁画虽然有浓厚的佛教的味道,其实结合当时的大唐的审美和幻想。 “你说你想帮我,该不会是喜欢上本太子了吧?”陆霆琛把头朝着我凑近了一些,他得意洋洋的表情真想让我冲着他的脸打上一拳。 牧之寒恍然自嘲的笑了笑,视线从萧笙身上扫过,带着几分不舍和复杂的笑意。跟着徐易航所带的人离开。 她和宁迹结婚之后,宋雅兰便经常过去工作室找她,豪门太太的生活惬意且舒适,宋雅兰除了逛街和聚会也无事可做,其实不止是宋雅兰,宋雅兰身边的朋友也是这样。 说不定魔族已经开始进攻人界,他们多在这里耽搁一分,就越晚回去一分。 未见人声先到,商越霖从马上翻身而下,立在台阶之前,当他看到姜暮染抱着孩子拦在毒耶面前的时候,心仿佛被深深的刺痛了。 在我拒绝了他以后,他也并没有放弃,有时候还不忘做一些浪漫的事情,当时陆霆琛和陆水墨他们也在现场,他这样一弄,倒把我弄的很是尴尬。 “只能直接抓人,这件事弃婴绝对不能有一丝丝的含糊。”韩毅直接说道。 终于安安稳稳的过了一天,正如君逸风所说,第二天早上就收到了回信。君岚墨在信中说让两人全部撤回,君逸风和辛月恒对视一眼,均是带着人准备撤退。百姓们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纷纷要出来送行,送了足足三公里路。 韩毅等人背手看着剩下的展示们,这些会成为这个基地的常驻的人员。 恭泽看着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以她的性子向来是想到了就要去做,倘若不做,她心里就不舒服。 “没问题。”一听木啸天有事安排,姜鸿远没有坚持要去,应下来,直接飞遁离开了。 “东华宗是帝宗,在这里好好修炼,特别是照顾好柳红姐妹。”劫交代道。 “哈哈,谁说我们要回去,你们想得美!”前排最早来的几位青年一听,反而下定了决心,自己好不容易占的坑,可不能便宜了别人!电视剧嘛,不看一集两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释都头说,一进来的长凳也是有用的,如果有人查房,里面的人须出来坐在那里,“这都是例行的公事,不过我会叮嘱下边,把这个也都免了。”柳玉如连连称谢,发现这一间睡觉休息的地方还有一扇门不知通向哪里。 ------------ 55 第 55 章 二合一 “……你们就是故意针对我的对吧!”律人感觉被他们三个言语暴力了,很是委屈。 “这叫什么话。”温玉初哀怨的看了他一眼,谁叫李大可是师兄呢。 为保周密和安全一些些,老王再次带着儿子王睿搬到了王宫饭店。 他想也不想的便打开了门,哪知一股奇香扑面而来,也唤醒了他七分的睡意。 话题越扯越远,叶云天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已经彻底被李局的话给弄晕了。 李翰林花费了大量时间,精力,金钱所打造的天海市,一天之内变成了一座废墟。 她哽咽着,尽管如此,宋夫人已经病入膏肓,现在能用手指回应她已经是最好的兆头。 这大概就类似于徐澈前世的心理暗示,将人蒙眼割伤手然后让水滴不停,告诉蒙眼之人耳边的水滴声是他鲜血滴落的声音,不消半夜,那人便会毫发无损的死去。 脑中想起那神灵的举重若轻的斧法,徐澈不自觉的摸了摸完好的腰身。 男人的脚步顿了顿,咬牙准备搏上一搏,身形如同大鹏展翅,向天际掠去。 而他分神之际,没发现身后正有几辆车子一路跟随着他,当然他也可能早就发现了,只是不想理会而已。 “你若拥有哪个实力,日后再夺回来即可。现在,千万不能用地洲三十亿子民开玩笑。”付天雄劝解道。 早在诊出这毒的时候,她便送了信鸽回谷中,只盼望师父并未出谷,若不然事情办起來就会棘手多了。 “公主,你干什么?”沈云墨大急,横跨一步将清歌护在了身后。 “好了。狂风,我觉得杨团长的建议不错,你们这就随她一起前往吧。”江南看的清形势,知道杨晨的用意何在。 “丫头,师父瞧见你在那个世界身边还有一个男子相陪,可是你的相公?”一路上,南山老人叽喳个不停,将自己看到的一些异世之景分享给她。 俞露如今无法再孕,虽说已有了大皇子,但能在后宫拉个同盟也是好的。柳枝璃之前就有投靠之意,她又正好缺人,倒不妨顺水推舟,于她也有利。 本来选秀最后一轮就应该让皇后和高位的妃子来选,但是后宫本来人就少,有几个美人也品级太低,不够格来这凤轩殿参与选秀,所以真正能说话的就只有俞露。 刚才怎么回事儿?我怎么‘迷’‘迷’糊糊就跟睡着了似乎的?‘迷’‘迷’糊糊中就跟做梦似的就要搬这些棺材。 胡地双眼迅变蓝,双手汤匙交叉一放,随后使劲一推,一道无形的蓝光形成气浪急朝风狗射过去。 随着徐剑星报出电话号码,张清给记了下来之后,也打回去了一个,这样也方便联系。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东西出现在餐厅中,看着这个夹着蝴蝶结的裂缝,艾丽丝记得是上次遇到那个名为八云新叶的妖怪的能力——间隙。不过这次从间隙中出来的却不是那个金发的少年,而是一位白发苍苍的……大叔。 古乐愣了一下,恍然大悟,难怪这姐姐今天敢跑到复大将他逼出来,估摸着是拉个壮丁来解愁的。看到乔玉有些失神,古乐这才趁瞥了墓碑一眼。 赵越眉头一皱,放开神识扫描,几分钟之后,他发现几十米后面有一辆车一直跟着他的车子,车上的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气质像是个警察。 八月初五,原辽北将军麾下正三品法因河卫指挥使曹忭率领残兵六千人,占据考郎兀卫。 这一幕,都落在了彭山虎眼中,他心中一动,嘴角忽然露出一抹微笑。 “谁,无名先生?”奥大马闻言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一脸不敢置信的就站了起来,其他人也是同样如此,眼睛齐唰唰的看向了娜塔莎。 周林也明白了,可能在欧阳春眼里面,范磊也跟陈梦差不多,没有什么实力。不过他打心里还是同情这个范磊的,因为上次在防空洞那里,他知道了范磊的悲惨过去。 “工?”众人都有些疑惑。眼下说到工业,国人马上想到的就是煤炭、钢铁、电力、自来水、电灯、纺纱、制绒、榨油、制革之类,而且这些生意必须得跟洋人打交道才能有赚头,否则都是赔本买卖。 约瑟夫连忙答道:“我是兽人联军的一名上士,我有重要的情报要禀告,请你们通知元帅!”约瑟夫知道自己现在想要活命的话就一定要让自己的价值变得非常的重要,所以他已经打算好了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都说出来。 “当然不是,我们这次过来,只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个事。”圣源笑吟吟的说。 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肤若凝脂,气若幽兰,苍白的脸色更是增添了几分的病态美。 肯特希尼在三天前就有公开活动。不过林克那个时候正在洛杉矶,不可能赶回来。后来麦克说他派去的人拍到一些关于肯特希尼的照片。 看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停的点着手指,脸颊上的那两抹红晕,着急的样子带着一份害羞。 这里有数十家规模不一的夜店,霓虹灯在闪烁,纸醉金迷,奢华糜烂。 这次和杰西卡一起去俄勒冈州,家里没人陪她玩,将她带去那里玩也合适,正好让她看看真正的羊驼。 只是一般的好友?叶子昂能够接受这个解释,毕竟人生在世不可能只和一人接触。但是对马万卷的身份,叶子昂并没有那么放心。 ------------ 56 第 56 章 【正文完】 甚至还有很多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直接跑到顾凡的宿舍里去质问。 碧云宗一名皓月境弟子主动请缨,冲进房间,二话不说,就提剑朝苏阳刺去。 除了标志之外,下面还整齐叠放着作训服、常服、礼服、体能服等等,跟之前获得的连长备装差不多,随便翻两下就被放下了。 他刚才打开九州仙子录,发现技能栏多出了几道法术,均是新练成的五行术法和水行遁术。其中最为瞩目的是呈现血红色词条,名为杀神残诀的剑招。 若说宗师还在他的理解范围内的话,那么大宗师已经超出了李臻的理解。 一众村民开始七嘴八舌出主意,但没有一个是能让人完全满意的。 但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沈东的实力,比他还要强,完全有能力杀了他。 台风之沉稳,像极了央台春晚里的主持人,那种独一无二的高端大气种类。 可他马上发现,叶不凡面对这必死一剑,竟然面不改色,甚至连躲都不躲。 张军并不认为走回原来的路还有希望,到时就算要走,肯定也要换一种方式。 天漠和阿古合力终于让弗吉尔屈服了。随后他们用特制的锁链将其锁了起来,这样就可以防止弗吉尔再次逃脱。 “公子!”,沉绿没好气的叫了一声,萧轻尘微微抬头,看过去,然后又躺下来。“你这首词,跟谁学的?”沉绿似乎是受不了这种双方的沉默问道。 无数山石在这一刻纷纷炸裂,原本就有些东倒西歪没有彻底稳住身形的一众少年,在这一刻纷纷被远远得抛飞了开来。 一曲完毕,萧轻尘手持紫箫,抬头后仰,透过细密的树叶之间想要看到天上的月亮,却发现什么也没有看见,满眼便是枝叶藤蔓。 对方身上特殊的香味再加上成熟冷艳的气质,让他有了些许着迷的感觉。 在这一片寂静的环境中,树下的两人默默无声,让这寂静的环境变得沉寂无比。 伊曼没打算再搭理城显,自顾自的吃了,谁知道城显竟然端起碗吃了起来,嘴里还说不错。 “你这不是好看么,我就多看了一眼,”陆军嘿嘿笑道,然后就进去了。 穆安然微蹙着眉头,正要出声,却听得蓝灵儿吩咐道:“在我没有回来之前,按兵不动。”她总是感觉蓝轩还有什么事情是瞒着他们,原本以为东方骄阳真的能将他算计。 他走上楼去,想要自己房间,楼梯拐角的一个闺房的时候,脚步却是顿了顿。 季老头认为,最好还是从我沾染的事情上寻找突破口,找道士是最后的无奈之举。 左轩紧握拥有烈阳灵鸟缠绕的烈阳剑,全力一击向妖鬼盾墙上的鬼怪刺去,青阳芣苢清楚一道根本无法抵挡,随即歃血念咒,一道接一道的妖鬼盾墙从天而降。 江丰从劳荫碧那里得到的七煞炼魂术残篇,本来只有养魂、炼魂的手段,而且只能凡人阶使用。很多强大的手段需要等到突破到真人以后才能使用。 “又来了!”齐煜祭出一把冰冷长剑,剑身上不断的凝结着冰霜散发着寒气,随即御剑而起冲入密林。 而在飞行的途中,他心中那种不安的情绪越来越强,似乎下一刻就要大难临头了。 既然都选择拍卖,那东西便直接留在了鉴定室,叶冲双手空空离开。 这年轻的声音,这略带调侃的语气,在这个时候显得那样不和谐,让那些正在冷笑的人脸色大变。 惠悦好奇的另一件事是神圣家族的洞穴。这显然是四条隧道的中间,意思是靠近兰丰之前告诉过他的中间城堡。 一股让人极为舒服的暖流游荡于身体之内,五浊缓缓的睁开双眼,一双大手顶在五浊的背上,五浊想要转头去看,却被身后那人喝止住。 韩初雪听了还真愣住,她也万万没想到王少聪的眼光竟然这么毒,一眼就将叶秋的底细给看穿了。 原来此人就是塞科特的弟弟马里奥,也是无限希望的首领,他竟然没死,而是逃到了英雄无敌的基地,这实在让人有些惊讶,毕竟无限希望被袭击时是被圣母舰全方位监控着,他能到这里来,很明显是逃过了圣母舰的监控。 如果普通的度劫,在以前周衍觉得已经足够,毕竟他有了反骨天劫度劫心得,不会再在意天劫加身之后的一切遭遇。 右手的短刀划出,“嗤”地一声,足有成年人大腿粗的蛇身,立刻被从中切断了。 接着,他如一道淡金色的光芒,如时光溯源回流一样远去,刹那之间,便已经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在路上,我一直想着回去了怎么跟猴子和超子说话,先跟谁开口都是个问题,我完全不会做和事老,出现这种事情直接就是一头呆瓜。 解决了李亿玄和谢道握的事,方云心中总算懈下了一件大石头,轻松了不少。当初武道低微之时……若非李亿玄相助,方云早已死了。 这句话,可惜在曾经的葬剑祖星,他周衍一辈子都堪不破,而如今,才刚刚开始,他已经看得如此透彻。 林乐乐气得脸剧烈的抽搐了起来。她恶狠狠的盯了一眼雷神之锤,然后转身就走。 然而不得不说,这凶兽最强大,最神奇的地方也就是在这里。杨纪虽然吸收,储存了庞大的精血。但是相对凶兽汪洋般的能量来说,只不过是沧海一栗,微不足道。 “至于其它的事情,其实你也可以自己判断,本心不要被误导就好。至于这永生之灵所中的毒,其实就是幽冥本源之力。 “没问题,南哥。”此时的廖青儿就像是一个乖宝宝,钟南说什么她都一口应承下来。 来访之人,出于对家主人的尊重,以及对神明的尊敬,都要第一时间来敬拜。 ------------ 57 【现代番外1】 苍龙噬魂这次最牛B的行动就是建设传送点儿了,这样外面的兵力和物资就可以持续不断的往谷底输入。 她没有主动问他为何会在这里,也没有问起外面的枪声因何缘故,如若不是他主动追问,她甚至都不会主动跟他开口。 苏宇临走的时候,又在桐县转了一圈,特别是昨晚去过的地方,以他精神力还是能锁定一些气息。 蓦的,他身边多了一人,白衣轩雅,身姿若渊,与毕玄平行而立。 而楚云瑶一直都在乡下长大,不用猜都知道,两人压根就没有见过面。 对于“藏獒”的话语,江源没有发飙,他只是选择了无视,犬吠而已,在村里的时候,经常有这样的家伙乱叫,但是没必要去搭理他,有那闲工夫搭理一条狗吗? 视线在宝儿脸上细细打量了片刻,终于想起来了什么,不顾一切的冲过来,抓住宝儿的衣领口:“你,你就是那天跟在云公子身边的丑八怪? 黄成杰脸色一片煞白,赶紧的劝道,他已经看出来了,眼前的人根本就是肆无忌惮,完全一点都不畏惧王家。 “若只是来喝酒,怕是打错了主意啦。等会肯定会有源源不断的勇士来挑战你的。”丝娜带着狡黠的笑容。 回到地上世界,艾笛来不及享受温暖的阳光,他催动着身形继续向上,一直向上。如果有人恰好在附近的话,就能看到一道彗星般的轨迹扶摇而上,一直冲到云朵的上方。 “八嘎牙路,我们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么这个时候我们就一起行动起来,对付该死的顾家,如果这个时候我们能够控制顾家,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特别好得事情了。”木村耀司点了点头,马上同意的说道。 冉泰兴躺在沙发上一手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另一只手攥着一会儿要发言的讲稿。 “战斗的每一瞬间都会决定生死,对自己要求高一点,活下来的几率也就更高一些。”艾笛斩钉截铁的道。 “啪”的一声,熟鱼竟然一个挺身蹦了起来,扑腾着身子将桌子上的酒菜噼里啪啦地打翻了不少。众人哪里见过这等情形,立马吓得扔了酒碗、筷子,迅速远离了桌子。 麦子;“我先走一步,你们跟上。”强袭自由点燃推进器飞出月球基地。 可是,可是,虽然如此,现在,却仅仅打掉了其中的两架。还有一架基洛夫空艇,此时,已经距离着刘森的那一座的战车工厂,只有不到十几米的距离了。 “师傅教的基本动作应该都可以了吧!但是还是不会很熟练。”提到这个柳玖儿就像泄气的球儿。 而君懿熙只是耸了耸肩,母后应该知道,这都是蝉儿自己搭上来的,绝对不是他故意的,所以不关他的事。 学校主页新闻报道这个喜讯,学校论坛上也议论纷纷,各个学院爱好足球的学生们激动地谈论着,而方言无疑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 楚落辞刚想提醒宴阙不要答应,可宴阙却已经点头应了下来,她只能在心中干着急。 她听见的是一选你的选择,也是感受到了她们在男人心里的重要性,她要的仅此而已。 千金易得,能人罕有,这个姜泽有用,季微凉要用,自然就会解决他所有后顾之忧。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不是唐僧,这个世界上应该也没有什么吃人肉的妖怪和恶人。 闻讯而来的淘金者们也大多没有好下场,幸运的白忙活一场,倒霉的丢了性命,更倒霉的死了都没人知道。 重生之后,他的名字某种程度上还是“马哨”,准确地说是阿帕奇语言中的“唤马的口哨”,翻译成马哨也算合适。 姜萤倒是见惯了各种恶劣的天气,对于目前的状况,倒是一点没觉得意外和心慌。 李禹低头掩饰脸上闪过的笑意,他不想过多解释,他很清楚阮绵绵不是不经意的。 这次的交易额,足够带动自家星耀娱乐,不过没将圣地利安王妃的,这条项链拍出去。 “出去走一走吧,反正太清都没了,我也不需要怕什么了。”匍匐在江屹煊怀里,潘敏有些慵懒的开口。 “噗——”刘志胜差点喷出一口鲜血来,这俩人摆明了就是狼狈为奸,求救他,简直是求错人了。 “难道佐助打算4个打鼬前辈一个吗?这也太卑鄙了。”阿飞很生气。 其实大家并不是害怕强敌,只是当雪落下的时候,原本存在于内心深处的恐惧被幻术放大,并迅速占领了整个身体,而这种恐惧是很难消除的。 现实中,大和趁佐助对鸣人使用了写轮眼,立刻使用木头,顶出了刺进体内的剑,并试图抓住佐助。而分心的佐助没有想到大和能挣脱,也不了解大和的能力,立刻向后一跳,然后再跳到地面上。 但是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考虑,他的帆船是彻彻底底的无动力帆船;所谓无动力帆船,可以理解成仅利用风力吹动帆布得以前进的船,这样的船没有任何的动力,当然可以有桨。 ------------ 58 【现代番外2】 “多谢父亲,三月之内,请父亲来我军中视察。”子之顿时豪气的说道。 “怎么天字二号房不是在天字一号房的隔壁吗?!”张云飞叫道。 这块地方距离京都有些远,当初又是为了方便他祭拜暗中迁来的。 顾霆君将当年的事情一点点跟苏橘安娓娓道来,苏橘安越听脸色越发的沉重,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见着晨光背着他的药箱脚步匆忙而来,他的衣服头发都有些凌乱,显然是因为担心病人而来不及收拾。 虽然,江婉的衣服,不是流行的款式,还带着成熟的风格……但是,穿在七七的身上,不仅不显老,还透着几分妩媚。 “你现在好好意思怪别人?若不是你先下手,她又怎么会反击呢!”老太太冷声道。 “汉王此番灭白起,救赵军,真可谓是威名赫赫,难道就真的什么都不要?说实话吧,本王还真就有点信不过你汉王。”魏王阴阳怪气的说道。 “去里面吗?”李咏夜摇了摇头,越是去里面,那么就是越危险,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班铭身上的天境气息,不像其他天境武者那么纯粹,似乎有点混沌驳杂。 除此之外,北斗星域错综复杂的势力代表着诸多矛盾,也在假消息下被引爆。 那些刚刚狂追上来的圣帝,当场被扫灭十数名,当中甚至还有一名顶级圣帝。 至于那仙玉浮现的地方,是太古矿场的中心,那里是禁地,是太古遗留下的矿场,根本无人敢进里面挖矿。 程锋目光冰冷的看着雷长老,又回想起昨晚在荒山之中与对方的冲突,哪里还不清楚对方是故意找麻烦? “是的,常年。那两个坏人已经被哥哥杀死了,还请节哀。”周磊点头说道。 “哎,这里又没有外人,咱们兄弟之间,还客套这些干嘛!”李子霄大笑着说道。 认主过程无须赘述,大家还在担心这算不算完成任务时,高空中光华一闪,一个盒子落下,李牧伸手接住。 越来越多的子弹和炮弹凝集在空中,李阳突然停下了脚步,仿佛得到了一个信号,很多人的枪也停下了。 因此,他第一时间选择退出历炼幻境,便是连玲珑宝塔都不进了。 现在更多的人是在关心哪家作坊招人,那个地方有什么东西拉到长安售卖可以获利,一个个心思都在太原,岭南和扬州这三个地方打转。 从上午一直吵到太阳下山总算是拟订了一个章程出来,李承乾想留众人吃个饭也被拒绝了,这时候哪有空闲慢条斯理的吃御宴? 时间悄悄流逝,不知不觉间莫玄和白九两人又在实验室内渡过了一上午。 其余三人看到苏落对李常旭没有什么意思,顿时感觉机会来了,分别自我介绍。 莫玄和白九两人一直改造到十二点多,总算完成了改造。完成改造后,劳累了一天的莫玄和白九两人马上下线洗漱去了。 而那一队人马见段默等人向城镇的西部靠拢之后,十分默契的全部将伞头对准了城镇的东部,于是两边各占据P城一角,整个城镇成为了两方的缓冲地带。 想到这里,林影披上了那张由床单制成了斗篷,开始朝着江边洲的中心位置跑去。 众人目光微闪,有的为之动容,这等惩罚,不啻于废了这名天赋不凡,至少大宗师有望的天骄,而明眼人则听出了其它意味。 “呵呵,好,看房看房,如果满意的话,我多买两套放着。”中年男人说着,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叶北辰和岑语蝶,迈步走出电梯。 此刻,他的脑子里胡思乱想,害怕龙飞坚持不住,把到手的肥肉推给别人。 但有一点,这次防守可不是一波两波的问题,整整有着20波,现在才第7波,如果接下来也这样下去,那么就算撑过了20波,这些人又能剩下几个?到时候人少了自己这边真的敢主动对其他国家宣战? 然而橘红色通道刚刚升起,就见势如雷霆的一拳跨过空间距离猛然击下。 毕竟她与黄医生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说起来还有一些过节,不过没有想到来北京这边,先是遇到了陈旭的表妹,又是黄医生的同学,这还真是够热闹的。 谢凌烨神色淡淡,仿佛对这个不感冒一样,对他来说,这又如何。 让三生石成为他的第三个分身,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疯狂的想法。 王伟笑了,站起身走了,男人之间相处事情就是这样,有些事情直接当面说开了,反而心里没有这个疙瘩,或者说更近了一份。 ------------ 59 【现代番外3】 就像自己一样,落到了今天这一地步,不就是自己嚣张跋扈,不可一世,放荡娇纵造成的吗? 他尝试着抬起一只爪子,轻轻放在门槛上。还好还好,就是有点喘。身体贴着地面,一步一步向院子走去。院中间有一个大的香炉,散发的檀香味让苟日新心神恍惚。越接近寺院中心,苟日新越觉得呼吸不畅,身体发虚。 “有点累,休息下就好了。”他疲惫的睁开眼睛,正好对上对方眼底的关切。 由于横死,这些怨灵对于一切生者都怀有恶意,从而被定性为恶灵。 “奶奶,今天是我们医院社区服务的日子,我带您去理个头发,然后给您测个血压血糖。”苏念耐心的解释着,指了指前面的那片空地。 客房的门开着,当她一眼瞧见容泽轩很随意地靠在床边,脸上呈现着淡淡的微笑,紧缩的心稍稍一松。 毕竟如今蜀山世界灵气还过得去的地方寥寥无几了,而能让自己如此随意久留的也仅剩昆仑这一处了。 在林卫东的耐心解释下,安妮终于掌握了“装逼”这个网络名词的用法。 酒肆掌柜的马车进城没有多久,朱槿就驾着马追了上来,朱槿见左右没有什么人,便将马车拦了下来。 许安安早就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怀疑了,现在朱槿的话,就更让许安安不安。 傅念君见他目光所落之处,立刻会意,脸红起来,心里不由嘀咕,他是被江菱歌上身了吗? 伴随着话音落下,夏炎身旁的八荒封神塔,也是瞬间暴涨开来,化为一尊数百丈庞大的黑塔,悬浮天际,一道道惊人的波动,席卷而开。 唐琼已经是组织里的人,只要她这次带着唐琼过去,那些人肯定会让她加入组织的。 尸皇的眸子彻底红了,重重地冷笑一声朝着鬼将所在的位置扑了过去。 她嘴上虽然是在调笑自己是妓子,却丝毫没有自轻自贱抑或是放浪的形容,反而面色坦然,没有半分异样。 那轻柔的琴声,再一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声音更加细柔,仿若清澈明净的溪水,在山间潺潺流动。又如同来自深谷幽山,静静地淌着。淌过人生的皱折,淌过岁月的颠沛,淌过那滚滚红尘,回归了宁静。 谁知夏侯缨诊脉却诊地眉间微蹙,纤秀的手指搭在傅念君的腕上迟迟不肯松开。 挣脱了正在崩塌的空间,哪怕是纪元商人随后轰来的空间波纹都没有追上拥有这种翅膀的黑曜虫,觉醒之后的黑曜虫带着元蕊消失在地平线上。 而且,从眼前的形势来看,这赫连承云所依仗的,无非就是这一道金光大阵和身上的骨铠,这般手段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是极端恐怖,可对于夏炎,却没有半分威胁。 啧啧,没有想到,冷寒灵这样子说话,既然这么的‘诱’惑人。没有想到,她既然还有这种潜质。只要稍加培养一下,就别有一番成果了。 鬼子从山道上纷纷掉下来,好像煮饺子一样,掉下来就死掉了,不打死也得摔死。 杨妍继续向前走,穿过美丽的花林,来到桃林更深处的时候,就看见远处有一束巨大的藤蔓,赫然立在桃林中央,不用想,也一定是这里的王者霸主了。 “好,我们现在就分头行动,去另外几座主城去找我们公会的其他成员,说不定在他们之中也有很多人想要和我一样离开公会呢。”在看到自己竟然有如此之多的支持者以后,冰新队长激动的对他们说道。 现实中,林风太失败了,所以,如果能在梦里成功一把,林风也觉得挺好的,谁知道居然还不记得梦境了,真是无语。 米面虽然很诱惑人,但,那些城里的大户们可也不是什么善人,若是他们知道是自己这些平素他们瞧不上眼的下等人给土匪提供了信息,那等土匪走了,他们怎么办? 人家可没有山南边的鬼子戴着防毒面具的笨拙,臃肿,机灵着呢,马上,好多鬼子朝东面增援,射击,射击,迫击炮也朝那边,无差别射击了。 四周的那些观众,似乎是怕打扰到这些参赛弟子,都是默契的停止了议论,顿时全场一片寂静。 烈炎村上至村长,下至普通孩童,都是期盼着炎神能够出手相助。 可是北宋一次次的请求,拿出的筹码也可以,本身,定海军的铁路局的,并不准备搭理,可是当外交部的人凑上来之后,整个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还有些士兵,因为兴致很高,挥舞缴获的鬼子军刀,将鬼子的脑袋劈下来,当足球踢着。 而这个时候,伊布与它的分身们,发动了电光一闪,攻击了过去。 不过,如今也没什么好比性的,毕竟当初剑王只是给他点了一道剑气,而王语嫣整部武学都在这里。 看到白胡子将最新出现的能力归咎于金乌果实之上,南宫焱也没有反驳,这样认为最好了。 “这明明一个大太阳挂在天上怎么可能已经是半夜了呢?”,看样子手机一定是坏了,柴志光把手机放回衣兜里又抬起头想看看爷爷奶奶,可是眼前的院子里已经没有爷爷奶奶的身影了。 在公母俩不善的目光中姜闻讪笑着……退了出去,是真退着倒着走出去的,还轻手轻脚的给关上门。 “一命换一命,救人哪里是那么轻轻松松的事情。”杨美雪轻声道。 他在留学之前在人艺话剧学院学的表现派,留学学了格洛托夫斯基表演方法,他在三年中学了九种情绪的表演。 ------------ 60 【崽崽番外1】 纲手和水木现在都可以使用这个经过调整的标记,但纲手只能输送查克拉和战力援助,顺带防止水木私底下胡作非为,水木可以远距离传送、直接救援。 腿沉重的几乎抬不起来,大脑也已经到极限了,如果詹姆斯还继续保持野性的话,估计秦焱会先受不了然后倒下。 之前朝会李世民就订下规矩,但凡功勋之后,如果没有特别理由是不能进入兵器监的,也是担心这些个功勋把持兵器监,往后不听招呼就麻烦了。 这一下,秦海终于是变色了,只能拼命了,疯狂地开始压制即将暴乱的灵气,极力地吞噬吸收起来。 唯一的差别,就是当轮回眼的主人收回轮回眼的时候,可以使用其特有的轮回眼瞳术。 苏明能够精准的感觉到,这天雷的力量,似乎已经增加了,比起一重天劫境时的那一道天雷,此时的天雷威力似乎更加恐怖。 最关键的是,他清楚战一定有能让妖兽修炼的方法,这些妖兽可以说是自己在这里的第一批班底,是属于自己的,跟守护一族不同,守护一族是忠于战的而不是他。 后面的前锋和猴子以及追上来的左轮鲨鱼等人,迅速调转枪口,对着枪响的地方一顿狂扫,全方位火力压制,恶狼趁机冲过去把忍者抢了回来。 外星飞船体型巨大,单单从外面看就令人震撼不已,而里面也一样令人震撼,入口是一个正方形的通道,看上去是直的,但实际上却是不断往下延伸。 “你干嘛笑得那么猥琐,看他们追过来你很高兴?”我瞪了他一眼说道,这家伙连冷笑都透着一股贱皮子样。 李哀川众人沿着通道口,来到了一间讨闭的地下房屋之中,地上七零八落的侧着一些骨架,平添了几分恐怖。 这道声音传来的时候,正是双方在下一波激战之前的平静时刻,所以双方将士都听得很是清楚。 音乐是有灵性的,当你倾注了真挚的感情在里面,跳跃的音符便有了生命,便有了巨大的感染力。 可是反观梅尔,论行军打仗,他的造诣没有罗宁将军高,实力也是比罗宁将军差了很多。但是就算是这样,在那个时候,不但是贝蒂娜,就连艾琳娜都力保梅尔,让他成为了萨伊帝国的大将军。 成伟梁最终没忍住想看看“那张脸”,劈手将台上的那沓照片全都拿了过来。 在萧翎的身后不远处,云依紧紧的跟随着,此时他的身体上,凌厉的青sè玄气缭绕着。晶莹的手掌之上,白光闪闪的云雾,笼罩在指尖之处。微微曲卷间,却是带来一股股森冷的劲气。 胖子蹲下身子刚准备闻闻,突然那个黑漆漆的洞口里猛然的探出一只手来,这手又细又长,关键他娘的还是绿色,看上去极为恐怖。 仔细思索了片刻,萧翎隐约有些明白过来,每一个武者在领悟到天道法则,从地玄进阶天玄的时候,修为便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地玄进入天玄,不仅是对武道的理解和对天道法则的掌控远远超于以往。 “你们呢,想知道其他的歌名吗?想知道所有歌的歌词吗?想知道今晚墨镜哥唱什么新歌吗?”阿华又转向其他观众,对着麦克风突然用力大吼,狂吼的声音里带着振奋的激情。 就是因为顶着这样巨大的压力,并且此时自己面对的也还是自己最亲密的三个战友,所以李毅根本不能够放任自己有任何一点的失误。 “但是你不是这样想的。”祁母一句话,直接就撕开了祁远最真实的想法。 这个提议,立马就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毕竟,他们兴高采烈的过来参加比赛,谁都不想败兴而归。 我本不想多管闲事,可还有一个僵尸在那楼里,虽然被我踹了一脚受了伤,但这几个巡捕去了必死无疑。 这家分公司从一开始成大器都不打算赚钱,它未来的路注定是和华国的山海关一起卖出去或者上市。 没有烟火气,这个感觉怎么说呢,可以去农村的老房子中感受下,多少年没人进去的那种房子。 “你假扮的这个平南王,当真没有问题吗?我感觉,黎重灼可没有这些人,这么好糊弄。”云九棠道。 但国内是他要狠狠挣钱的地方,山海关传媒的股份真不能轻易多给。 看自家老大神色阴沉,似乎在想着些什么,格鲁的一位手下实在忍不住了,打破了沉默。 江长空虽然是护国公,但他特意身穿大楚镇妖司镇守使制服,目的就是让人一眼就看出他的身份。 毕竟苍穹剑宗是北灵域的四大超级宗门之一,不管是天魔殿还是紫云府,都不敢轻易得罪。 这确实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不过,既然虞颜姬已经决定亲自前往,那么也就一定想清楚了。 可是还未到北门,就听有人说封锁城门的消息,靳轩马上意识到肃宁发现了,看来是出不去了。 昨晚他们十一点多进的昆明城,因为夜市还没散去,所以不得不耐着性子多等了一会。 一切看上去很美好,可事实上,这一次虞璟垚绝不是恶作剧那么简单。 ------------ 61 【崽崽番外2】 叶昭昭也没问她是怎么知道的,简短的将自己以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其实这也是个特殊情况,病人血管里堵塞的是脏东西,所以可以用针法逼出来,如果是别的就不行了。 陈浩然对上了她痴痴的目光,顿时觉得整个世界在这刻都停顿了下来。 体态异常苍老,满嘴只剩下几颗牙齿,光秃秃的头顶,只有稀疏的几根白发,皮肤褶皱,干瘪无肉。 现任福特汽车的CEO比尔·福特的祖父是大名鼎鼎的亨利福特,而他的外祖父是费尔斯通轮胎的创始人哈维·费尔斯通。 连变速箱都用了南山集团的,那么其他零件也从南山集团采购一些,也是很正常的吧? 另一边,简如海代替自家师父登上了主席台,与一众峰主、殿主、长老等共同向着宗主程德鸿行礼。 大厅中央摆着一块巨大的帝王绿原石,表皮已经全部去除,整块石头都是绿油油的很是惹眼。 瞬间,伴随着这个愿望生效的同时,江浔就注意到,自己和顾漫蕾身上,似乎出现一道多有若无的透明丝线。 而原来被程曦调侃的都躲着的如玉,似乎被程曦调侃的多了,也变的皮了,最多也就脸色微红稍微害羞一下,实在不满的还会反驳上两句。 实际上,白雪之所以是会说出来这样的一番话,便是以退为进,是想要借雷正天之口,是去拿到自己所需要的修炼资源。 往最坏的结果想,一旦杨木真的不敌霍踪灭,一代天才就此陨落,那么章芷慧和曹佳瑶会不会失去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自从福叔他们来了之后,肥肠的生意都不需要程曦插手了,家里家务事则全部由福婶接了手,福婶是个能干的,就这点家务事儿随手拈来,平时根本不让程曦插手。 话未说完,温青青突然扯了下他的衣角,并隐晦的朝胡德帝一方怒了努嘴。 程欣听得程大贵的话,却是捏紧了拳头,红着眼眶低下了头,若是要她选择,她情愿呆在这乡下。 所以,张铁林之所以是会对魅影产生别样的情愫,绝对不是因为他没有了实力而破罐子破摔,而是他心中真的动了感情。 想到这里,李伟稍稍的沉吟了一下并没有去理会暴怒中的江燕,而是突然间对着在场的众人问道。 上头对这件事寄托了很大的希望和决心,事实上身居高位者往往不打无把握之仗,他们认为他们有九成以上的希望赢得这场战役。 张桂兰真的开始心神不宁了,朱教授拉着儿子到底是买水果还是找儿子谈事情,这事情她都没跟儿子说,朱教授告诉儿子,儿子会不会生气? 她在商场旁边找了家冷饮店,点了两杯冷饮准备消磨下下午的时光。 “你若平日没事便不要到街上了。”太子淡淡道,眸子生冷,语气中却是警告。 同时荀老夫人心里还在埋怨着朝慬公主多管闲事,这本就是荀家的家事,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就是了,犯不上用朝慬公主来管。 安水溶闻言抬起头,发现万祈看着她的目光淡淡的,丝毫不见对她的关心与爱护,她微微笑。 容与跑过去,想要抱住她,可那画面突然间消失,他眼前的一切又变成了一片混沌,好似方才的一切只是他的一场梦。 昭明帝的脸色十分不好看,“你,你这个不孝的。”他好似被气着了,连忙深吸气。 权少卿的一众下属顿时对视一眼,咋感觉老大的决定怎么脱离的本意呢? 万祈看向镜子,她对这些懂得不多,否则也不会在第一次见到林珂,想要自己化妆时却被林珂阻止了。 不提其他的言论,田崖主与华道凡却是斗得不亦乐乎。达到他们这种地位,自然对太玄门中的一些东西很是了解,反正各个主峰都有天然大阵保护,也不怕出什么事故。 现在黑色火焰,在第四世身的肩膀上,如同在那里扎根了一样,自从进入第四世身后,就再也没有动静,易寒也没有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不过看起来,似乎不是坏事。 想到这里,马东也没再说什么,淡淡的点了点头,跟着那位大人,转身离去。 看着那位素问宫掌门没有真的站出来,丹虚子色厉内荏,眼中闪过一丝嘲弄。 不能得罪洛昊,这种人只能结交,洛昊背后的庞大势力令每个势力都忌惮无比。 “三郎,差不多了吧,已经很干净了。”石头用葫芦做的水瓢,从水池中舀起一瓢清水,将闻起航的背部给冲洗干净。 见状,大伯和大娘也都纷纷的给自家儿子求情道歉,渴望得到原谅。 “老娘还以为你多纯洁呢。这反应还挺大嘛。”白菲菲讥笑嘲讽着她。 即便是面对宗门内金丹后期巅峰的年轻天骄,他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 62 【崽崽番外3】 但媚将至少确定了一件事:爹爹不愿意跟月明妖帝一样为了大陆安危而陨落在神陨界内,所以他最后的选择,帮助他又成为了武尊。 “我是艾泽拉斯的副领主,冥界代言人派我来的。”舞秋叶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血海主宰重新变成一个血袍的男子,撕啦!!血海主宰双手虚空一撕,撕开虚空空间,身形一遁,跳进空间夹层中。 不少人心中所想也的确如此,都到了这个地步,双方谁都不可能退一步。 雨果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在空气里轻轻抓了抓,却发现自己仅仅只是抓到了一片虚无,那种恐惧感让他的右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汹涌澎湃的情绪刹那间将他淹没,彷佛这短短的一段红地毯就成为了天堑。 他听出白景云有意想要庇护白家,至于是否是冲着那纯阴之体,自然就不在考虑之内。 四人联手,一死两伤,唯独最后祭出金色铜镜的那个老者,才多少受伤不重。 自己本来的目地不是拿遮天尊者的家人和族人要挟遮天尊者得到宇宙至宝火种,而是,将遮天尊者的家人和族人交给天虞主宰和冰玄主宰,幻心尊者任何一人,获得他们的亲睐。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这个山不仅高,而且,一个踏云舞剑的仙人,隐隐在孤峰之中闪现。 纵使‘栾铭’实力强悍,可是最后依然不是罗平的对手,被罗平的乾坤万物鼎给收了进去,这让白虎王对于乾坤万物鼎非常的忌惮。 “怎么可能?”萧岳自然不相信萧胖能一下子跨越整整一个境界。 况且在猎犬魔兽这只真仙期的魔兽攻击下,需要消耗的精神力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 只能静观其变,俗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这个道理。 两年前,蒙尘大殿的一个屋子内,蒙龙正在努力的修炼着,他刚刚冲击了玄帝五级,顺利突破,但急需要稳定。 天空中,有数只大雁排成整齐的队列南飞,并且不断悲伤地鸣叫着,仿佛舍不得这个曾经居住的地方。 重要的一点,在他们古鲁人的军事法律中,远征军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如今却看到这些被送回火星,声称需要进行养伤的二百多军队。 “轰!”蓝天坠地,惊起一片尘土,大树都被砸倒了几棵。铁木云缓缓落下,看到蓝天的模样,确实摇头不已。 “两名神将先后遭到重创,领头的那个浑身炎火的魔鬼嗖的一下飞到空中,化作一颗流星直接冲入了山顶神殿之中,我等全都心凉了,也好生惭愧,与这些神魔相比,我等就是一介蝼蚁,如何能看护住地宫中的镇魔大阵? “我什么时候喜欢过你了?是有必要和他说清楚了,再让他这么纠缠自己,怕是真要疯掉了。”心中想着,铁木云抬起头看了看龙空。 在他们离我只有10米的时候,我突然纵身一跃,跳进了公路旁的水沟。 愤怒的叶云逸,身上带着寂灭诸天的气息,瞬间出现在了凯莎身边,在他身后,虚空犹如镜子一般,偏偏碎裂,一块碎片便是一个世界,碎片崩碎,化为糜粉,毁灭消失,宣泄着叶云逸的愤怒。 “厉害呀老胡,日国字都能看懂!”胖子惊讶的给胡八一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说道秦臻这个妹妹,叶如峰还真的挺好奇的,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就算姐妹俩人的感情再不好,秦海裕出了事,这妹妹怎么都不说回来看一眼。 “哎,看来,我只能暂时将有间店铺往另一个方向发展了。”说完,叶云逸便消失了。 骆峰母亲抵死反抗,却最终仍遭凌辱,不堪名节被毁,抱着骆峰父亲坠崖而亡。 联想起来,王淼也有些后怕。如果不是洪雀的话,自己这一生真的是要毁了。 风用客气的口吻道“这个邪物,颇为狡猾,立淳单独一人,难以将其捉拿,我们两个也上前去帮忙吧!”“好!”凌风。 听了慕容可人的话,林天寒顿时尴尬了,尴尬的笑了笑,不再言语,继续看向混乱的战场。 几十根透明的锁链从四面八方蹿了出来,缠绕住魏光明的四肢、脖子、各处关节。 随着李荣华的话下,雅间的暗‘门’突然打开,便见一脸难看的李秋意从里面出来,再是明辉郡主,最后是董煜。 虽然屈大夫已经给李秋意看过,但是在上一世,她后来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医术比屈大夫还要高超。 君萦没有想到会有人过来呛她,忍不住偏过头去看对方,发现并不是她所认识的人。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针对她。 徐楠听了我的话,真正的露出了笑靥,她没有怪我,可是,听到我的解释,她还是很开心,她最在乎的,其实也就是我对她的爱。现在知道我爱如当初,她又怎能不高兴,这一刻的她,是最幸福的,当然,我也是。 蓝霖想起当初他第一次被一个同年纪的男孩子嘲讽为“杂种”,自己愤怒地上去与那孩子搏斗,却被打倒在地时的不甘和愤怒,不禁捏紧了拳头。 ------------ 63 【崽崽番外4】 再三确定周围的敌人已经被解决,慕非池飞奔着走到车子边把人从车子底下拉了出来。 宝宝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东夜爵也躺到了床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刘兰英偷摸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这信件没有信封,折叠成一角四四方方的形状,上面扎着皮筋。 就在对方听到了声响,死死盯着门口,以为她会从门口进来的时候,云曦猫着身子侧身回到窗子边。 “副管事,我陆震活了一辈了,还从未见过这么惊艳的丹药,这等品级,这等异象,堪称万灵丹之最!”陆震见花青瞳不想说,也不追问,而是将自己此刻内心的真正想法说了出来,他显然十分激动。 齐原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他就在她身边,事事上心,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只是想到对李辰然的承诺,她还是打算将纳妃一事与他说说。大臣们想要皇帝有后,最正常不过,可是,她知道,她也只能是说说,不会想着左右他任何决定。 因为她清楚,不管自己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两人你侬我侬,周围的世界变了还不自知。他们还不知道在前方,红玫瑰真的是打伤了她的武夫,顺便连带那几个中级护卫。 本来想在前院到处逛逛的,可走了一段时间,宁夏才发现自己竟然迷路了。 果然,他们调集了如此多高阶修士,魔域也并非一无所知,而是早早的做好了防备。 将军庙占地并不大,但是却建于玉都城的主河道锦江河边上,用现在的话来说,绝对算得上临江好户型,风景最宜人。 到那个时候,自然是可以逼迫王治离开,报之前之仇,而且,还可以吞了船厂,那里面,可是有最新的战船和商船,以及精通造船的大匠,竟然比自己家,这个时代靠船为生的家族的技术,还要先进。 虽然因为时间来不及,李铮没有实现他那不战屈人之兵的目标,但将于阗军队中战斗力最强的雇佣军们的家属给控制住了,逼迫雇佣军们不敢参与后,这场战争安西军的赢面已经极大。 楚灵看了看我后叹气说道;都怪我不好,每次都遇到这样的事,要不然真想陪你们多玩几天。 好在三王联军已经撤军了,哪怕再度集结,也需要好些时日,这使得北夷部落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黄维带着他的情人在胡铭晨揶揄的目光中走了,胡铭晨就不可能是真的请他喝茶,更不会真的与他做朋友。 在武丹人看来,战场上的普通士卒是不需要思考,不需要有判断力,他们该做和能够做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服从,绝对的服从,服从于他们的百夫长和连队长。 “尹明晨你还记得吧,就是那个纠缠了我十年的同学。”我提醒道。 嫊嫊点头说道;没错,这样做的风险还是很大的,运气好就可以借助人身修炼,圆满自身。运气不好就可能中途被其他正统仙家或修士发现,半路夭折了。 现在重阳节虽然很多人都会到镇子上来,可是叶瑾言来镇子上做什么?做生意?就她? 楼彦浅笑,这世上,只有父亲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人,得了这灵芝草没自己用,而是给了他这个儿子。 蒋老太有些迷茫,人在经历过极致的恐惧之后都会下意识的把一段自己不愿意接受的回忆封存起来。 也不知道他喜欢的是不是那个叶瑾言,为什么今日又带自己去见那叶掌柜的,还是说他心里头一直有他忘不掉的人。 烈酒后劲很足,过了许久仍旧觉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夜魄靠在一旁的软榻上,金色的发丝垂在胸口,光影斑驳地照在他冰寒脸上,举手投足间都是桀骜与优雅。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难道连关心王爷也不可以吗?”月无双咬紧嘴唇,一脸凄楚幽怨地看着他。 输得时候,说什么都是借口,惟有重拾信心奋发努力下次赢过才是结束,有如此看待失败的态度倒也不错。 那缠绕在长剑上的金黄色火焰在眨眼间爆发出了璀璨的光芒,咆哮着、怒吼着,犹如猛兽般让人心生惧怕,凶悍到连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第二峰主略一示意,无极门的两个弟子,立马上前控住第七峰主,任凭第七峰主如何的哀叫,丝毫不理会的给拖了下去。 艾瑞的神色有些复杂,他明明不想按照瑞兹的安排走,但无论他怎么抗拒,似乎都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将他拉回到瑞兹给他安排的那条轨道上。 韦升雨在下面拾地上的。桂香速度慢一些,韦升雨就去找长杆子,把下面的板栗都戳下来。 严秋明也想到这上面去了,可是看见麦子高高隆起的肚子,他还是不放心。 既然这次正好有个机会,那就让她跟着一起去玩一趟吧。不然等他有时间带妻子出门旅游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 64 【崽崽番外5】 这时,一道道人影开始出现在血弑塔的附近,各个塔层都开始出现人影,证明着这些人已经开始被血弑塔踢了出来。 内族弟子是谁杀死的?谁胆大包天敢杀内族弟子。火云堂的狂执事又是如何死的?他可是强人境第七重修为。 两名魔王境初阶的袭杀者兴奋的笑起来,他们很清楚的看着眼前这些敌人的实力。 “我听说野火球队没有啦啦队,姐们,有没有跳槽的想法?”皇冠球队的一个大胸妹子,看着同伴问道。 此时,青年俊杰的数量已经达到五百多人,而且还在持续增加之中。 一时之间,那赤着臂膀的黑衣青年彻底闯了大祸,无论是金家护卫,还是上界的两名弟子全都朝着张伟攻击而去。 张伟看的真真切切,那是一个身披战甲,头戴战盔,眼神冷漠,浑身充满肃杀之气的魁梧中年。 因此,他就算只有武地境中期的修为,可真正的战力,却能胜过寻常的武地境后期武修。 虽然他是姬永生的主魂转世到地球,但他也确实切真得活过一世,不是梦。 “你!你想拒绝我的后果了吗?你还想杀我?就凭你?白日做梦。”奥斯丁中尉双眼都要鼓凸出来,狠狠的盯着王羽,恨不得把王羽咬上几口。 这里原是参知政事赵叔平的宅第,他致仕回乡后,这里就改成了酒楼,因为房屋建造的比较讲究,号称‘无比店’。 幽幽的光芒映照在莱恩的脸上,让他一时间有些纠结,目前来说他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威胁性,但戒指中的的确确多了点什么东西。 然就在秦恒还在回味的时候,赵方旭领着他到了一处会议室门前。 “黎君凝”被吸入到了葬渊,紧接着消失不见,不过周围的景象并没有任何变化。 他现在住在月华殿,正儿八经的后宫,整个月华殿的日常开销都是走的永安宫的账,是从内府支出,所以他一点零花钱都没有。 眼看着折柳的情绪愈发的激动,穆景昭莫名有些心虚的闭上嘴巴。 秦言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她走路的时候就这习惯,要么胡思乱想,要么盯着一个东西看的入神,这时候要是有人搁后边叫她,叫半天她都不一定能听见,专注的不行。于是今天,理所当然的,意料之中的也没听见。 可她是在中学课堂上看的原著,这都过去将近十年了,哪还能记得清楚?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他的双臂,滴落在地上宛如一朵朵盛开的彼岸花。 远处的角都看着秦恒身上的护体雷电,眉头微皱,这能力他见过。 听到寒晓的说话,这白须老者心中虽惊,并理他,他要看看这青年人究竟有何本领,若许还能从他的武功上看得出他的身份来。 顾元贝手里捏着这么大量的散股股份,就是宫玥做错了什么,只要他不吭声,宫家自己人也不可能把篓子往外捅。 能不得意嘛,每次自己想要做的时候,她又不愿意的时候,只要自己答应她完事之后就去吃麻辣烫,瞬间热情好似一把火,燃烧了他的整个沙漠。 陈涵的视力很好,所以距离的辉腾的距离有一百多米,也不怕会被发现。跟随着辉腾来到了郊区外,陈涵跟辉腾的距离再次拉开,在郊区这条路上,可没有车给陈涵躲避。 “什么人?芒吉身边那个将军?”帝亚霆在脑子里略一思索,就想起了这么一号人物。 清脆的声音如翠珠落玉盘,碰撞的音符格外悦耳,可是话语中夹带的气势却不容忽视。 国子监此时刚刚开学不久,新学期的开始,因为来了许多新生,走在校园的路上倒也没有人来注意他。 “没想到,国师居然肯赏脸。”刚才她出门之时偷偷给星辰递了一个‘外面谈’的眼色,看他一脸好奇的样子,便料到他会跟来。 突然,亦蕊听到几声争执,似乎是从太和斋传来。绕过清晖室,走几步就是太和斋。 远邦里面的吴铁嘴,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只是看着报纸,觉得王一真是太狠了。 安然和王兰在房间里窝了一下午,直到晚饭时分,这才走下了楼。 甚至各处低阶官员以及新科进士们,无不竞相争抢, 却是不可得。 他自己亲自制作出来的VCR根本不能做为正规的CD摆上货架,这一切都必须重新构思拍摄。 晚上大祭司带着众人回来,先是映入眼帘的就是厚厚高高的城墙,这让大祭司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路了,就看向了后面的几只神兽以及雪无痕他们,意思是自己没走错吧?怎么会出现这个东西了? 艾丽丝闪电般冲了出去迎战妙虎儿,孙苏合掣出法杖,立刻接替了艾丽丝的位置。 “叮铃铃~”就在这时,王雨的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她拿起一看,不是旁人,却是李华。 现在这头凶兽不加掩饰地冲出囚笼,一下子就震慑住了天真的塔娜。 “好好好,你不爱回答这个问题就不回答嘛。不过我还有件事情很好奇呢,你是煌家的人?”庄凤语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见郭校长不是客气,夏至也没有坚持,等肉炖好了,就给郭校长夫妻送去一份,也能表达心意。 “我给你们一条出路,你把你们知道的告诉我,我不光给你们钱,还安排你们到其他城市生活!”我扫了一眼二人的面部表情,笑着说道。 ------------ 65 【崽崽番外6】 这可不行,宋涛急忙祭出了赤金钵,赤金钵飞上头顶旋转着变的巨大,放出万道金光,刹那间整个大殿变的金碧辉煌起来,几个不懂事的孩子还开心的拍着手。 最放心不下的事情办妥了,俩人说了一会闲话,吴迪的手机响了起来,原来是麦佳琪打来的电话,催促他赶紧回公司来,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吴迪只好告辞回到总部。 卓君临会意一笑:“好嘞”如今这世道这么混乱,他洛国若是不掺和一下,岂不是不够热闹,他转身:“杨延,你和张山带兵前去助阳国一臂之力”那一双邪魅的桃花眼中笑意璀璨,好不魅人。 就在魏雪宁和宋涛修炼间隙,老大装出一副嘘寒问暖的样子,送了两杯花蜜上去。 对于炎忆來说。还是早一点儿将事情解决了。早一点儿拜堂成亲。不然免得夜长梦多。 江城策狂按喇叭,可是依然无济于事,极为宽敞的柏油马路,竟然堵得水泄不通。 她刚坐下没多久,隔壁的那两三张剩余的空桌子也都陆陆续续地坐满了人。 方朗收紧了手掌,紧握的拳显示出他内心的矛盾,顿了顿,方朗叹息道:“我会将我们的婚事昭告天下的”沒有人能够阻止,他会让她成为他的妻子,会让她比那晚更美丽。 “那尸体呢?现场可是连一具尸体也没有!”一个师长忍不住插嘴道。 “傻丫头,你不知道落风天葬的威力有多大!三百米,算是个比较安全的位置吧!”冉落雪双手插着腰,纤细的腰肢,即使是在迷彩服的覆盖下,也是完全遮掩不住的傲人。 “奥——”师念笑眯眯的应了一声,然后继续跟在他身后低着头走路。 “国师勾结暗魔一族,打开了沧澜大陆和暗魔一族的通道,毕竟整个沧澜大陆有那能力也没有几个,是国师的话很正常!”凰无夜道。 妖修炼千百年才成气候,漫长的修炼过程中,亲人早就已经不再,也不会有什么怕误伤之类的,陌生的妖,死了也就死了,适者生存是丛林法则。 “什么?有这种事!慕辰,你先别急,我马上打电话,马上!”顾向北嘴上说着不急,可是手心里已经冒出了一层汗。 白天庆现在就恨不得上去一掌拍死洛云汐,怒火和惊惧一同环绕环绕着他,让他控制不住的颤抖。 “我回来了。”沐云轻说道,微微抬起双手,准备迎接着死党的大拥抱。 而之后的情况就让人很失望,被救孩子的父亲居然不顾甘心替换他的朱杰明的生死,直接就抱着孩子冲过来,人性的丑恶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云依依这一笑让斐漠都看呆了眼,她完全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花朵,一笑倾城又倾心让世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有了陆铭轩和骆清颜的保证,刘家几位长辈对刘丽英的婚事放心不少。他们看着刘丽英也没有消沉下去,也没有影响学业,情绪有骆清颜劝解也好了很多,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说到底他也只是少爷的助理,之所以考虑这么多,是他觉得少爷对少奶奶的感情,现在不一定就是虚情假意,或者一点感情都没有。 甚至她该把自己的审美也隐藏起来,在陈茹来蓉城期间,穿着那些肥大的,毫无款式和设计感可言的短袖,依旧做那个没有性别辨识度的“闻樱”。 卓玥的脸上重新有了光彩,她用期盼的眼神看着Sara卓,想从妈咪嘴里听一听章志军的事。 傅羽薇好生揣着夜明珠,听皇后说了,这是先前邻国进献的宝物,万分难得。 目标很明确,现实却是他虽然迫切想弄死徐添,却反倒不得不给徐添升官。 这托捂着嘴巴含糊不清地道,一看手掌居然都是血,呸的一声,吐出一枚带血的断牙来。 林羡余绕过屏风,径直走到床榻前,果然瞧见四爷正躺在围子床上,双眸紧闭,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 触及到男人的目光时,顺着看了过去……噗,她倒是忘记了这茬这下子,真的是有些挂不住面子了。 名媛的标准是必须要懂时尚的,富有从来都不是名媛的最大衡量标准,不是穿戴几件奢侈品就是名媛了,懂和穿不是一回事。 扫了眼面带微笑的李思琴,许磊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将她给掐死。这是对老板说话的语气吗?这还是他们仨兄弟娱乐公司的经纪总监吗?不该给他舒舒心吗?还在那里说风凉话? 话落,他神念一动,韩子平那边,飞起三颗丹药,玥儿这边,也飞起三颗丹药,六颗丹药,分别悬浮于死尸嘴巴上同一个高度。 就在他失望之时,体内的九层塔突然震动起来,而玉箫在他滴血忍住后直接化为一道精神力消失了,“他娘的”杨浩骂道这不安分的玉箫。 一旦出现,便可以将风之精粹依附的物体转换为风属性灵物,若有修士获得这块风属性灵物,便可以从中感应到风之意境,从而修炼术法、领悟神通,乃至炼制成法宝。 宫无邪温柔的拍着云子衿的背,什么话也不说。他知道,云子衿的心中压了许多的事。她不愿意说出来,他也不会去强求。 双方默契震开,然后又是默契再次犹如洪荒猛兽一样简单而粗暴的碰撞。 不管前路如何艰辛,也不管她得到的消息是不是真的,她起码都要亲自踏入陨风谷之中,去一探究竟才行。她要把握任何可能存在的机会,在离开木华郡之前,完成当年所做出的许诺。 ------------ 66 【崽崽番外7】 她再看了一眼江南那孤单的身影,瞬间沉默了,她没想到他想要的,自己居然不能为他做到。 西行馆的管事没想到这边竟然打了起来,急忙叫去汇报上面的官员,自己则冒了生命危险来劝和。 他的照片,阿雅一张没有,从无意识拍,甚至噩梦深处,揣着要把他面庞从烙印深处剃掉的愿望。 “大肆地制造混乱,吸引注意力,另一边却在搜索鸣人的位置。”卡卡西。 人么,一直呆在安逸的环境中,仍旧想往上走的,那都是有野心的人。更多人之所以奋斗,都是被生活逼出来的,不想落于人后,那就只能奋起直追了。 这绝对不是周全的臭美,这是周全经过现在的待遇得到的结论;看看孩子们的表现就知道了,他们真的舍不得爸爸离开的,他们要和爸爸在一起才会开心的。 对谁心软,不对他心软,摔碎了的碗粘合不好,过去,永远回不去。 虽然话得如此漂亮,魏野眼中却是一股子阴谋得逞的味道就算是喜好山中隐修的仙道中人,性情并非都和传说中那位宁可孤守山中岁月、不肯飞升上界的白石先生一样,一味地清冷着、不食人间烟火着。 “我说你们两个,出发前不是说了吗?要穿便装,不要穿组织的衣服出来,你们这样……”队长。 按理说红薯这玩意儿,只要栽下去,即便是生长环境不好,也不至于会蔫儿成这样。 陈可心猛地又想起副总编旁敲侧击向自己打听钟卉迟的事,心底泛起一阵凉意。 石老夫人知道,一旦吴野死了,吴老将军以及那位吴少将军都要赶回京城为吴野准备后事。 葛仁更是眼眶红了,没有人知道,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俯低身子,凑到沈妙音脸颊旁,半侧过脑袋,凝望沈妙音的侧脸。 “这……”庄颜尴尬了,她自然知道陈江河在上面接待几个大人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遇上。 至于到底送不送虎儿走,他和沈妙音的婚事还做不做数,也只能等过段时日,大家都冷静下来再说。 来了,你不好好招待,居然还想把人往外赶,这说下大天,也是他陈江河不懂礼数。 沈安阳心中暗自期待,既然事情已经闹到这样的地步,说不定高万杰会索性承认了他和自己的关系。 就算是真狼级,心脏伤了也是致命伤,顶多是能坚持一段时间,无法自愈。 第一大难题解决了,第二大难题还在,自己好像没有衣服穿!难不成就这么光溜溜的出去?唉,我要是早知道化形这么麻烦,就先不化形了。 跟他一样发愣的,还有陆楚晞。她刚睡着,人本来就不是很清醒,这时候看到萧熠然焦急地等待着她来开门,她还有些搞不清状况。 聂天说今天会给她安排任务的,她也承诺了今天一早就到,但没想到因为昨夜灵力虚耗过度,竟然让她睡到了这么晚。 从龙晓峰眼中表现出来的惊讶杨不饿故意不去关注,态度也依然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外头也是一片大哗,而戚淼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听到卫禹接二连三的指控,差点没直接笑出来。 顾辰嘴角不由一阵抽搐,忘了?你可正能忘事!这事能开玩笑吗? “得得得!你可打住吧,消停看看戏可也挺好!一说这讨老婆生孩子的事我就烦心!”陈三咸身后的中年人不耐烦地打断道。 宫门口,燕王身上披肩散发,手拿黄色卷轴,步伐有气无力,拒绝任何人扶持,目光怀念遥望南方。 没有其他原因,就单纯是因为月魔族的炼丹师比较多,可以为古魔族提供足够的丹药。 龙安有些低落的应道,接着下一秒又在其意念一动的瞬间只见她手上的螺旋丸与螺旋手里剑不一会又消散不见。 欣赏归欣赏,可他知道,既然皇擎天不肯归顺于他,那就是一个威胁,一个祸害。他,唯有杀之。 我需要你们的血肉和元神,但是我也可以给你们一尊大罗金仙凝聚的咒灵。 他不单自己这样做,对于范瑶和龙瑾儿这两位天才弟子来说,他的要求也是一样的,尽量少用光阴祭坛。 正因为如此,秦笛才会不停的演练,而且准备在日后将其传授给弟子范瑶。 刑天惊闻秦彦的呼喝之声,也更加的戒备。他虽未领教过大悲手的威力,可是却也听说过这门失传江湖多年的绝学。 上官婉儿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龙玄拉进旁边的胡同里。在胡同里七拐八拐的走了好一会后他们才在一堵墙前停了下来。 那些野怪,一箭一个都是秒杀,可把潇潇高兴坏了,潇潇好像玩上瘾了,徐风就陪她一路杀怪,一边听着满世界的骂声。 如果是卖四阶灵鱼,将会引起轩然大波,招来金丹后期甚至元婴初期大人物的目光。那些人神识敏锐,隔着两三里就能透过周围的篱笆墙,看见他的一举一动。 它的内脏应该全部都碎了,就算邢杰不杀它,它也活不过十分钟。 ”立刻准备了,让士兵们把最后轰天雷全部丢出去,把过来墙外面的天狼全部敢下去。“冯少杰安排陈雷。 卜绣珠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钟厚赶紧两步跨上前去,触到了她的额头,神‘色’才松弛下来。还好,只是因为高烧导致的昏‘迷’不醒,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可怕。 ------------ 67 【崽崽番外8】 胡竞垒说着这话的时候也是态度坚决,握着江月晴的手是更加紧了。 来时,宝春也听皇帝爹讲过,又要到北乌骚扰边境的时候了,不过不是现在,而是过些时候,看来他们是提前了。 陈逸延环绕着房子观察,围墙里面是个荒废的院子,然后是房门,至于房子的背后就没什么不同的地方。 宝春一脸无辜,“有吗?是我说的?不是你听错了?”黑历史说什么都不能承认。 龙听深愣了愣,眼神慢慢的深沉了下来,他瞪着裴诗茵的眼神便像是瞪怪物一般。 詹余无意间的一句话,忽然引起了千目的注意,他暗自纳闷,忽然抬头盯这詹余道:“你要突破了? 其实计平知道他出去之后陈逸延会干吗,以他警察的身份还是不方便的。 “兔崽子们,知道老子是谁吗!走着瞧!”庞统大声道,就像在宣泄自己的愤怒。他抬高视线,山头的火焰越烧越旺了。 顾北辰驱使着车一路往洛城戒毒所而去,冷峻如雕的脸上,透着一丝凝重。 随着曹帆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好似已然淤积在胸中好一会了,此刻方才能够舒畅的释放出来,觉得分外舒畅了好多,整个气氛也轻松了下来。 我认真看着吴戈,吴戈皱起的眉头有所松动,却未完全放松,似是听进去了一半。 闻言风一摇头笑道:“说实话我倒是真不想见到你,你这次亲自上门来找我,肯定是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将其请到了屋中。 不过,还好这时候他感知到了村中的动静,知道青鲤已经将陆重救了出来,正在向这边赶来。风一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之余,手下终于能够尽情发挥自己的实力。 王靖甚至敢肯定,只要他现在稍有动作,肯定会有一大票的巫妖族人朝着他袭来,他现在唯一能做得,就是故作轻松姿态,不要引起巫妖族的强烈反应,同时观察周围的环境,看看有没有可以逃跑的机会。 这里有足足一万人士兵,驻扎在赞王王府周围的也有六千余人,云飞虎怎敢乱逃?但这府邸也没多大,这样下去不到天明自己便会被抓。这不知不觉,跳过几个房屋,已经来到尚息美朵房间门口。 当然,如果他们知道这只是因为常青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随意的把早晨几个侍卫同早餐一起送来的几瓶丹药给了他们,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如此珍惜。 我们只来得及走到洞府门口,尚未来得及出门,便听见洞口呼啸的风雪声,再一看,遮天蔽日的雪粒子被风横刮着,看着果真难行得很,我们不得不返回。 “你干嘛?”苏哈看见洛恺翻了一个白眼之后,倒在了地上,不解的向陆云问道。 十八还是微微蹙着眉目,只要一想到,无论是让昌吉求和联姻,还是宫凌俊求亲,都是他为了她和孩子做出牺牲,她便心情好不起来,开心不起来。 这家伙自从长垣森林回来以后,便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忙着他的国家大事,好不容易得了空闲,就跑来找常青拜谢。 “在周家内,周家人坐拥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尤其是地利优势,盐家主,你我两家要打下周家,还得先摸清楚周家的机关暗器都在哪儿才行,你觉得呢?”摩霸询问道。 甘露还是很茫然,她都忘了自己说过些什么,她只是急切地想把厉子霆从台上抓下来。 “不敢当,不敢当……”秦宁笑眯眯地客气和李天瑞寒暄了片刻后,紫无邪那边也是逐渐冷静了下来。 千算万算,王赢都是没想到,龙熬竟然会收买蛮王身边的人来对付自己,想必付出了不少的代价吧? 生在京师的大家族,张可欣圈子里不免有许多喜欢飙车的姐妹们,虽然她从来不玩飙车,但是也知道其中的厉害。 几十米外,黄钰借着的树木的掩护,偷偷地看着谢东涯等人的举动,主要是谢东涯。而对谢东涯的举动,却也是感到困惑。 越好的符越需要符篆的造诣,画符需要极高的精神掌控,他发现画符可以让他的精神高度集中,这对于提升神识有莫大的好处,所以画符是他每日的必修课。 与此同时,秦宁双手都是变得晶莹如玉,玲珑剔透,没有任何的瑕疵,仿若这世间最为完美的一双手。 事实上,在凶兽骸骨堆积起来的骨山的内部,一口由高等级凶兽的骸骨打磨成的巨棺,里面躺着的,就绝不可能是人类,只可能是凶兽了。 雷扬手掌一挥,白玉萧化为一道流光朝着七十二个秦宁之中的一个激射而去。 进入一间奢华至极的包间,这房间面积非常大,设备和东西都是最顶级的。他刚坐下,两位守卫行礼后离开。 韩墨被堵着嘴,再加上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哭,氧气不足直接让她哭的背过了气,韩枫要的嘴唇上都流出了血。“韩枫,你的电子竞技技术,完全救不了你的妹妹嘛!可是你当初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 想了想,许阳就又摸出瓷瓶,从中倒出了一枚尸臭丹。手掌一扔,在法力的裹挟之下,尸臭丹就落到了炼鬼壶的里面去。 ------------ 68 if线:乔曦陛下与战俘贺炤 秦琬很清楚,徐密虽然同意了她掌权,却不愿意见到她为帝。所以她并没有去开解徐密的心事,因为她本就希望徐密可以从首辅的位置上退下去,也免得双方最后闹到不可收拾的程度。 安德里亚斯领着骑兵连的战士到处贴着安民告示,韩万涛等人来到了署衙。 莫紫宸回过头去,发现在身后,仍有一条无形的通道,一直向着远方延伸而去,直到再也看不见的尽头。 转眼间又过去了一天,林涛在自己的休息室内,将日历牌再次圈了一个红圈。 其实波塞冬它们也都是一个样,自家孩子要是都认不出来,那还真的说不过去。 若是安杰利占尽上风说这些话,可能还会给张诚一些干扰,然而这时安杰利说出这些貌似威胁的话,却让张诚突然间领会到了些什么。 周全不是一个死板的人,他知道这件事情稍微处理、引导一下会对自己有好处,那么自然不会死板的守着什么道德底线之类的,周全早就没有这样的底线了,也根本不在乎这些。 原本都找好位置的斜马尾,一看张诚还直不楞登的矗在楼梯上,又折回来拉着张诚的衣袖,往桌边走。 放下电话,周末第一时间拨出了自己最熟悉的号码:“契科夫,我需要你,我在……”他知道,一旦尤达发狂,自己会瞬间失去这间屋子的控制。 干掉这只雪巨魔后,其他人可能会松懈下来,甚至暂时停止动作,但是老猫却丝毫没有任何耽误,脱离潜行模式后,就直接冲向了刺青拉着的那只雪巨魔。 勋国公府从开府至今,哪一代国公爷不是名垂青史的大才之人,便是纪霆,隐忍沉寂数十年,一朝爆发,那也是连皇帝都要礼让三分的人,凭着纪明杰的脑子,他凭什么认为这世子之位就是他的呢。 他没有躲避,也没有接住,只任由拐杖砸在他的身上,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们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团肝共圾。 “你说过我若是救你你会报答我的,我要你留下来。”萧麒微微有些恼,其实真正算来,他也不过才十来岁的年纪,是贪玩的年纪。 “不用换。有电梯,方便的很!”钟振国知道那豪门老婆不好做,男人有时候更能了解男人的心理,尤其是自己腿坏了之后。待在房间的时间多了,那思考的自然就多了。 宁钰轩坐在马上慢悠悠地带着季曼朝府里走,看着这人的后脑勺,唇角微微弯起。 钱儿呆愣愣地看着他,张着的双手,终于是有些无力地垂了下去。 吃过了中午饭,北无忧的游戏也下载完了,于是便玩了一下午的游戏,睁眼就到了下班,打了一个哈欠,关掉了电脑,拿着门后面的西服外套便出了门。 以前的聂桑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会为每天能多吃点肉费心成这样。 王韬着急的用神识地毯式的搜索着,可这薄膜坚固的好像没有丝毫缺点。 几乎是这一刻,安暖感觉到异常多的目光落在自己这边,这男人是故意的吧,安暖心里愤愤的想。 “不,不行!“阿狸气得要吐血了,好不容易捉住枢密主教怎么能放他走呢? 顾妍诗往前走了几步,便看到地上遗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一直通往竹林的尽头。 “行,跟谁干都是干,出来干活都是为了混口饭,只要张老板有能力让兄弟们有钱赚,我没理由不同意,我愿意。”老陈只是略一思索便答应了。 “那好,请您跟我来!”钱佳笑了笑然后走向电梯,丝毫没有因为叶浮生要换其他楼层而感到不满。 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口袋里揣着不多也不少的钱,和心爱的而她又爱你的人一起在街上散步,想吃点什么就吃什么,想买点什么就买点什么!所以张根大觉得自己现在真心很幸福。 唐萧伤听了叶浮生的这个建议后眼前一亮觉得可行,于是拍胸脯保证在一个月内让凤舞的人渗透到出租车行业当中。 其实叶非凡跟她不同,至少他知道冯雪要什么,而她连陆子衿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就盲目地想要做他的妻。 自己的大哥,对自己兄弟几人极为看重,自从进入遗失神殿以后,十二个兄弟,折损成现在四人,这对于自己的大哥而言,打击着实太大了。 原来后宫之中,除去皇后,得皇上宠爱且为人所知晓的不是只有贤妃和前不久刚纳进后宫并连晋多级的元嫔,以及盛宠已过的庆妃,还有贤妃之前,真正得皇上心的颜妃——陆笙羽的生母。 ------------ 69 if线:乔曦陛下与战俘贺炤2 东南亚的香料,如果发现了,可以顺利的采摘的话,采摘下来没有问题,如果发现不了,也不会耗费巨大的力气去发现,没有这个必要的。 蚩渊等一众人离开月城,暗处不同的地方,有几道眸光同时目视着他们的身影,随后这些眸光在黑暗之中隐去。 演员演出来之后能不能被剪辑到片子里还是一个事呢,他可认为这位大导演到时会看不出来自己演戏代入的情感——如果连他都看不出来,那自己演的也可以宣告失败了。 “死。”高大巨人同样一个跳斩,手里的血吼撕裂划破虚空,朝着林风斩击而来。 虽然甘敬签在工作室里的合同很宽松,但还是有些常规约束力的。 现在,因为他扇起来的蝴蝶,改变了这一切,北宋居然想要攻占幽云十六州。 面对蜂拥而入的威廉军士兵,仅有不到数十人的骑士庄园根本无法抵御,见势不妙的骑士们常常会选择向威廉军投降。 狄智不声不响的离开,狄法心里很不爽,眼看到手的鸭子飞了,压在他们上头的大山没了,是该好好享受的时候了,他的大哥狄智关键时候竟然退缩了,那么,也是该他出场表现的时候了。 “两年,先天三重圆满!”张善欣喜不已,回想起最初被观主按着做城主,他多少有些无奈,觉得会拖累自己的修行。 二皇子和贵妃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边看边退,贵妃的脸都白了。 至于这些人口听不听话?那就属于治理方面的事情了。曹操是谁?他会担心自己玩不转么? “糟了,我又迷路了。”之所以说“又”,是因为就在前一天晚上,她就在东京的街头迷路,而今天是第二次了。 有细微的脚步声响起,顷刻,一具带着幽香的身体钻进徐阳的被子里,慢慢抱住他。 “这不是海市蜃楼,应该是沙漠生物的居所,我们过去看看,或许会有帮助。”陆毅思忖了一下,说道。 在主观中坐好,张善环顾四周,观中所有先天修为以上的基本都在这里。 此时,在大堂那里,看着眼前发生的大变故,众人都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随着境界的提升,他的心性也愈发趋于明净,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没有了七情六欲。 “告诉你一好消息,也有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刘队卖起了关子。 也不知道她偷了阴月什么东西,以至她逃出了果子领,阴月也没有放过她。 洛羽没有说话,也没有帮助他召集学生,而是决定自己和哈利·波特一起去,这是干掉一批食死徒的好机会,洛羽需要经验继续升级,他可不会劝说哈利·波特的。 “大家伙,能不能够矜持一些!”杰西卡鄙视着卢克,但是速度却没有比他慢,几乎同时抢过自己的盒子,连楼梯都不愿意走,直接飞到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洛羽开始肆无忌惮的变向,忽高忽低,同时不断的寻找障碍物,最后围绕一个处看台不停的转圈,德拉科·马尔福一直死死的盯着。 萧雨的话有多刻意,她不信季玹听不出来,他就由着萧雨这么欺负人。 第一个房间铺着发霉的草,草堆里瘫着几只动物,身体是起伏的,应该还活着,但离死也不远了。 但如今阴泉的力量被调动,使得这些老鬼蜕变的过程被中断,立时让他们气得纷纷出世。 就算高手内功有成,目力强悍,但是想要在夜色中冒着掉下去摔死的危险寻找一个在夜色笼罩下不靠近就发现不了的洞穴。 大陆那些公约说白了,都是用来约束实力相差不多的势力,以防止没有下限的做派害人害己。 “难道我们辛苦了七天,现在又要按照原路返回吗?”莫六不甘心的说道,其余几人也是一副愁苦的样子,要知道他们也不知对付了多少只猛兽,费了多大辛苦才走到了这里,结果这里却是一座冰峰。 此时,弥彦双手离开水晶球,漫天的红光消散,广场之上再次恢复平常。 那强大的气势一闪而过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等虞寒再次用精神异能控制住季晓蕊并且一道精神鞭笞刺到季晓蕊的脑袋里时,她已经完成了对生命之树的破坏。 突然她发现,丝毫自己所认识的人,无一人可以与他相比,而且还是任何一方。 岳隆天根本不搭理孙道民。立刻伸手在孙道民的身上开始翻找他怀疑被孙道民藏起來的簿子。 当陆清宇的眼眸中反射出这片即将消失的绿叶的光亮时,他心中的陡然一紧,虽然只是几次试探性质的偷袭,但是已经透露出來了足够多的信息。 习惯了旁人的瞩目,对于那些为他而驻足的人们,白泽并没有放在心上,倒是那些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城墙上方的人们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引得他跟着一起往上方看去。 被亲,被弥彦霸道,这样亲·吻,卯之花烈,这十几年已经有些习惯了,那一刻她忘记了放开,可感受到弥彦舌·头居然伸进来,她才想起。 余海强说着立刻将孙虹瑛用力一推,推到了岳隆天的面前,意思是让孙虹瑛去拿岳隆天身上的古籍看看,证明自己说的话是不是说谎诽谤。 东方毅揉了揉眉心,最好还是打算给怀少打一个电话,现在这件事,不能不找他帮忙了,当怀少戏谑嘲讽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出來的时候,他眉头上的青筋猛地跳动了几下。 因为独力性较强的加盟商存在,这件事即使通过了董事会批准,也很难一蹴而就。 她身在半空,气运丹田,挥剑来了招“飘若惊鸿”,向前刺出,迈着弓字步,身子前倾,右手挥剑指向前方,左手二指并拢,斜指向天空,衣袖飘飘。 除此之外,他袖筒内还装着两份卷成轴的圣旨,分别是放他出天牢和封他为无忧侯的那两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