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1独自下山 晨起破晓之时,苍翠山脚下,一行几人正在依依惜别。 此处地势偏僻,除了她们再无旁人。 几人之中年岁较长的那名女子,正耐心叮嘱一旁的素衣少女。 “小染,出门在外万事多留心,外面可不比咱们宗门,要知道人心险恶。” 少女闻言就笑着答应了,“我知道了大师姐,我会小心的,这些话你都说过很多遍了。” 身旁的女子闻言就一脸不悦地反驳道。 “你这孩子,还嫌我们啰唆,自己性子多跳脱没数吗?真是!” 少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哎呀,二师姐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 另一位长相温和的女子一脸担忧地说道。 “小染,在外要是遇到难缠的你就跑,闲事不要管啊!” “什么叫不要管,小师妹下山就是要历练的,你这个不管那个不管,她还历练什么劲?” 大师姐见两人又要吵嚷起来,就无奈地出言打断她们。 “好了你们,小师妹马上要走了,都少说两句!” 说着她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看似寻常的袋子递给少女, “这个乾坤袋你拿着,里面有几样我常用的宝物,你一定要随身携带,必要时能救你一命。” 少女闻言自是不敢怠慢,忙仔细放进怀里。 一旁的两人见状才想起正事,纷纷上前,拿出自己压箱底的宝物给少女。 “这是你四师姐和五师姐托我给你的,她们有事来不了,你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三师姐送完了自己的宝物,又从怀中掏出两个青色瓷瓶。 少女知道这是好东西,就笑着收下了。 少女名唤姜染,从小在宗门里长大,从未下过山。 相比几位师姐,她是宗门里年龄最小,入门最晚的弟子。 但几位师姐对她始终照顾有加,她们虽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这次如果不是师傅同意,师姐们是不会同意让她独自下山历练的。 这不,临走时,大师姐还不放心地叮嘱她。 “别忘记师傅说过的话,到了应劫之时,你一定要赶回来!” 姜染郑重地点头答应,又看了看几位师姐,才转身离开。 虽然心中有万般不舍,姜染也没再回头。 她知道如果再这么耽搁下去,自己就走不成了。 —— 看着小师妹离去的背影,几位师姐脸上都难掩担忧。 “也不知小染这一去是福是祸,我们怎么就不能陪她一起呢!” 二师姐说着说着,眼眶就湿润起来。 三师姐闻言也摇头叹息。 看着两人愁眉苦脸的样子,大师姐就出声劝慰几人。 “好了你们,都先回去,师傅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我们要相信小师妹。” 两人闻言也没说什么,默默地跟着师姐往山上走。 想起小师妹的命定劫数,几人都有些放心不下。 只希望那些法宝能在关键时候起到作用。 而几人担忧的少女,此时就走在乡间小道上。 虽然她心中有些茫然,但更多的却是对未知事物的期待。 她们宗门紧邻苍翠山,山的不远处是清澈见底的小河,算是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只是宗门不太出名,只能算是众多修仙门派里不起眼的存在。 就连这门派的名字,都是师傅随意起的,就以这苍翠山而命名,叫翠山宗。 虽然这个宗主听上去不太着调,但她还是让姜染无忧无虑地长大了。 只要想到宗门的众人,姜染心里就觉得暖暖的。 走出小道,路两旁是成片的金色稻田,远处还有不时飘来的欢笑声。 因为紧邻翠山宗,村里人生活得都很安逸。 虽然大家之前没见过姜染,看她这身穿着也知道是出自翠山宗。 于是都热情地与之打招呼。 “仙者,这是我家刚熟的果子,您拿几个在路上吃啊!” 姜染笑着接过果子说,“谢谢大姐,那我就收下了。” 妇人见她收下了果子就高兴地笑起来。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把自家的好东西拿出来送她。 姜染一看这个架势,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跑出一段距离后,她才放慢脚步。 村民们也太热情了,也不知平时师姐们都是怎么应付的。 不过比起这个,她还是想赶快去品尝下美食。 虽然她已经可以做到辟谷,但还是割舍不下对美食的热爱。 难得独自下山,怎么也要好好享受了。 走到镇子上,闻着空气中时不时飘来的饭香,姜染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路过一家饭馆时,店小二热情地朝她招呼道。 “姑娘,吃饭吗?我们店的饭菜味道可好了,保管你尝过之后不后悔啊!” 姜染闻言也没犹豫,就径直走进了饭馆。 小二看她进来了,就笑着走过来,“姑娘看看吃点啥。” 姜染看了眼墙上的菜名,都是些陌生的名字,她也不懂这些,就说,“我是第一次来,你们店的招牌菜是什么?” 小二忙笑着介绍道:“我们店的招牌菜是卤猪蹄,味道那叫一个绝啊,姑娘要不要尝尝看啊?” 姜染颔首,“好,就来份卤猪蹄吧,再给我来个火烧。” “好嘞,姑娘稍坐,菜马上就好。”说着他就转身走了。 姜染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就安心坐等美食了。 这时,隔壁桌两名男子正低声交流着什么,姜染觉得有意思,就跟着听了听。 “那山庄真有你说的这么邪乎?不会是你唬我的吧!” 另一个男子闻言就摇头,生怕被人听见似的左右看了看后,才小声说。 “你可别不信,就是这么邪乎,没事你也少打听,我们这边的人都很忌讳这个。” 男子的朋友闻言就觉得他太紧张了,忙笑道。 “我就是随口一问,看把你给紧张的,至于吗?哈哈……” 男子却一脸紧张,“那是你不知道,前天又失踪了一个,什么线索也没有,你说邪不邪吧!” 对面的男子闻言也有些紧张了,但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追问道。 “这事都这么久了,官府那边就没想辙?不是还有个翠山宗吗?就没请人家过去看看?” 听到这人提了翠山宗,姜染就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竖起耳朵想听到更多消息。 谁知那男子却不肯说了,只是招呼着朋友喝酒吃菜。 听了一半突然没了下文,姜染只觉得心痒痒的。 ------------ 02郝云山庄 刚想问问那男子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她点的卤猪蹄刚好上桌了,她就转而去问那店小二。 小二一听她问的是这个事,也忌讳得很,只压低声音道。 “姑娘说的是郝云山庄的事吧?我劝姑娘别打听,小心被那些东西给盯上了,这个月里已经失踪三人了啊,唉,真是造孽呀!” 姜染当然不怕这些,见他们这么紧张,她也就跟着压低了声音说。 “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踪的?还有,这个郝云山庄是做什么的,在哪里?” 店小二:“……” 看对方不说话,姜染就朝他眨了眨眼睛,笑道。 “小哥你放心说,我就是修仙之人不怕这些地,说不定还能帮你们解决麻烦呢。” 她一笑就给人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小二闻言就在桌对面的位置坐下了,一副要与之长谈的样子。 看到对方这架势,姜染就期待得不行,忙放下手中的筷子,等着对方为其解惑。 店小二坐下后先与姜染客气了一番,才开始说起郝云山庄的事。 “要说这事啊,从一开始就有些邪性,起初大家都没当回事,直到后来失踪的人数越来越多,大家才开始怕了……” 原来这个郝云山庄就如它的名字一样,是个专做善事的江湖门派。 只要是逢年过节,山庄就会设粥棚,给大家施粥。 庄主还好心地将山庄一片房屋空出来,专供那些寒门子弟们在此读书、住宿。 大家对庄主一家都很敬重,这也成了当地的一桩美谈。 直到三年前的一个晚上,庄主一家十几口全部身亡,死状离奇。 还是一位借住在山庄的书生,早起发现了他们的尸体,跑去报官。 官府的人很快赶到,查探了一番,却什么都没查出来。 据那位书生所说,当晚看完书他早早就睡下了,不曾听到什么声响。 案子一时没有进展,因为这个事大家人心惶惶。 当地官员怕出乱子,最后就以自杀草草结案。 往日里热闹气派的山庄就此落败。 从那以后,附近的几个村子就时不时有人口失踪,官府对此也毫无办法。 那些失踪的人,至今都没有找到尸体。 每当日落时分,山庄就会传来女子呜鸣的哭声。 那声音听上去阴冷又悲切,有胆大的人进去查看,却连个人影也没有。 走夜路的人经过山庄时,还能看到一晃而过的黑影。 这些怪异现象吓得附近村民晚上都不敢出门。 有人猜这是庄主一家死的冤,来索命了。 这种说法一传十,十传百,渐渐地大家都信了,宁愿绕远路,也不敢从山庄那条路走了。 官员见状就请来大师做法事。 “那场法事还真有用,之后就没有人失踪了,连哭声也听不到了,大家就以为事情解决了。” 说到这里,小二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叹了口气接着说。 “可谁知道,这个月又开始有人失踪……” 姜染听后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问道。 “这事有些蹊跷,庄主一家的真实死因是什么?不可能是自杀吧?” 说起这个,小二脸上就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 他摇头说,“我不知道,姑娘要是好奇就去县衙问问,我还要忙,先不说了哈!” 说完人就一溜烟跑了。 看得出来,小二是真的害怕。 不过这事也确实奇怪,疑点很多。 当然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吃饭。 闻着桌上那卤猪蹄的香味,姜染就忍不住了,她早就馋得不行。 忙拿起筷子,认真品尝起来。 这猪蹄做得相当入味,咬一口,满嘴的酱香,让人回味无穷。 小二果然没骗她,这猪蹄做得确实好吃啊! 就连火烧也比她们宗门的好吃。 刚出锅的火烧,外表酥脆,上面还覆有一层芝麻,咬上一口就能听到口中清脆的声音,真是别提多好吃了。 心满意足地吃完了饭,姜染就想去县衙问问庄子的事。 小二看她要离开,就忍不住上前劝道。 “我劝姑娘别管这事,就算你是修仙之人也解决不了,别平白再搭上自己的命。” 听这口气,就知道小二方才有所保留。 姜染忙低声问道:“小哥为何这么说?那庄子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事?您能再和我说说嘛?” 小二见他说了半天,对方却一点都不惧怕,就有些无奈。 “姑娘还是别问了,有些事情,我们也不便多说。” 虽然对方不肯再说,姜染也向他表示了感谢。 在宗门时也没听师姐们提起,这让她更加好奇了。 思及此,她就找了家不错的旅店,准备先住下来,再慢慢探查。 旅店老板是一位年轻女子,虽穿着一身素色衣裙,气质却不俗。 办完了入住,姜染就向她打听起郝云山庄的事。 旅店老板娘不像之前几人那么惧怕,闻言还淡定笑了笑。 “姑娘怎么会对此事感兴趣?” 姜染也没隐瞒自己的身份,与对方直说了。 老板娘听后,就热情地请她到里屋坐下,然后笑道:“看不出姑娘竟这般厉害呢,年纪轻轻就学有所成了。” 姜染谦虚地摆了摆手,“没有啦,我资质平平,没有那么厉害。” “姑娘真是谦虚,家弟正好在衙门里做事,姑娘若是想了解案子的内情,我可以把他叫来。” 姜染闻言就感激地说道:“哦,那就太好了,劳烦姐姐为我引荐了。” “姑娘客气了,我姓柳,附近的人都唤我柳娘子,姑娘也可以这么叫。” 说完她就笑得一脸妖娆,这笑容让姜染看得有些晃神。 如果不是感觉不到对方的异样,她都觉得面前这个不是人了。 想到这里,姜染就忍不住轻笑出声。 柳娘子看她突然发笑,还觉得奇怪,忙温声问道:“姑娘可是还有什么顾虑?” 姜染忙收敛起笑容,摇头说,“哦,没有,只怪姐姐长得太美,你这一笑害得我都晃神了。” 老板娘闻言就高兴地捂嘴笑道:“姑娘说话可真逗,若论起来,我可没有姑娘长得美。” 从姜染进门,柳娘子就被她的容貌所吸引,只觉得她秀雅脱俗,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清灵之气。 ------------ 03遇到魑魅 两人互相吹捧了一番,老板娘才想起请人的事,忙叫人去县衙把人找回来。 看还有些时间,姜染就先回房了。 这旅店看着不大,房间却很干净。 从乾坤袋中拿出几张符纸和朱砂,姜染就沾着朱砂画起符来。 临走时,师姐们特意叮嘱过她不可荒废技能。 她术法造诣一般,画符倒是比其他人擅长些,所以不管有用没用,她都会勤加练习的。 刚画完一张净化符,门外就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 柳娘子轻柔嗓音在门外响起。 “姑娘,家弟从衙门回来了,你快出来见见吧。” 姜染闻言忙放下手中的笔,把画好的符放进怀里,才起身开门。 柳娘子正笑吟吟地站在门外。 “我已经和他说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去问他就是。” 姜染颔首,“好啊,这还多亏了姐姐呢!” 柳娘子忙摆手说客气了,两人一同往一楼大堂走去。 还没走进,远远地就看到里面站着的高大身影。 想来这位就是柳娘子的弟弟了。 柳娘子忙给她介绍道:“那个就是家弟,阿泽,是个狱卒” 那人闻声就转过身来,看向姜染。 “姑娘是想查郝云山庄的事?我可以带姑娘过去。” 姜染闻言就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人胆子还挺大。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也就没推辞,朝那人笑道:“好啊,那我们这就走吧!” 两人与老板娘告别后,就动身前往郝云山庄。 路上姜染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这一路过来,大家对这个郝运山庄都是避之不及,大哥好像并不害怕?” 阿泽闻言就无奈地笑了。 “我当然也怕啊,但是没办法,事情总要解决,不然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姜染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阿泽在前面驾车,姜染就坐在马车里,此后两人一路无话。 晃晃悠悠中总算到了山庄所在。 这座往日气派繁华的山庄,此时已经破败不堪。 就连山庄大门上的牌匾都已不知所踪。 虽然她以前没来过,但一路上听不少人说起山庄过去的热闹景象。 在看着眼前破败不堪的院子,姜染不禁感到唏嘘。 山庄整体的占地面积不小,有好几处院落, 其中假山凉亭修建得都很精巧,即使如今破败了,也能看出些意境。 只是如今这里荒草丛生,遍地杂物。 房梁上还悬挂着不少蛛丝,随处可见的老鼠也在诉说着它的荒废。 姜染缓步走进待客的厅堂,看里面摆放着几张桌椅。 墙面上还能辨认出当时留下的深色血迹。 她又去了其他几处屋子查看,除了血迹外再无其他痕迹。 连她之前设想的打斗痕迹都不见,难道不是人为? 阿泽陪姜染里外转了一圈,就忍不住低声说。 “姑娘,院子看得差不多了吧?不如咱们先出去再说?” 姜染看出了他的紧张,没说什么就跟着走出院子。 她还顺手把院子的大门关上了。 走出山庄大门,阿泽才松了一口气,看着姜染问道:“姑娘可看出什么来没有?” 姜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大体看了看,暂时没察觉出什么异常。” 阿泽闻言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然后叹了口气说道。 “这庄子前前后后也请了不少人来看,皆是无功而返,可怪事还是接连发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姜染忙出言安慰道。 “阿泽大哥别急,我刚才只是大体看了眼,等会儿我再看看,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呢!” 阿泽心里对此已不报什么希望,只觉得这姑娘也是个没有真本事的。 不过他面上还是客气地应承着对方。 姜染也没管他态度的转变,而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阿泽闻言就颤声说。 “他们是自杀的,还都是吊死的。有的吊死在树上,有的在房梁上,死状一样,姑娘是没看到当时那场面,我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冒冷汗啊!” 说完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用说姜染也能想象到当时是何种场面。 任谁推开门看着院子里吊着十几具尸体,都会觉得瘆人。 不过这样说来,山庄里确实有些古怪了。 这么多人突然死去,这里却连一丝怨念都没有,似乎有些说不通。 这么想着,她又忍不住回头,看向身后寂静的山庄。 “尸体你们都仔细查验过了?死因确定是自杀吗?” 本来是很确定的事,在经历过一系列怪事后,阿泽也不敢确定了。 “这是仵作验尸得出的结果,尸体没有中毒的迹象,案发时山庄大门紧锁,没有外人来。房间里的打斗痕迹是他们互殴造成的,死因就是窒息,所以得出了自杀的结论。” 一家十几口在同一天自杀,死状相同,这事怎么看都很不正常啊。 姜染正思索间,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天色,却突然暗了下来。 站在一旁的阿泽见状就露出一脸慌张,他感觉身体周围都是丝丝凉气,温度下降了不少。 于是抖着声音说,“姑娘,天色不早了,咱咱们回吧!这里晚上可不好待啊!” 说着还朝身后黑漆漆的庄子望去,生怕里面跑出什么妖怪来。 “大哥你先回去吧,我想再进去看看。” 阿泽欲言又止地看向她,姜染见状就继续劝道。 “大哥不必担心我,我有自保的法子。” 话虽这样说,但他身为男子却不好就这样先走。 阿泽苦笑了下说,“那我就在门口等吧,姑娘看完了就尽快出来啊!” 姜染知道对方是出于好心,也没再推脱,颔首道。 “好,我去去就回,这个符你贴身带着,只要有它在,一般的邪祟近不了身的。” 阿泽闻言忙道谢收下了符。 姜染又叮嘱了他几句,才转身进了庄子。 此时的山庄与刚才已完全不同,虽然看不到什么,但整座山庄都被黑气所笼罩。 姜染从黑气中感受到了挣扎和不甘的情绪。 她忙在地上画出招魂阵,想看看这些都是什么。 谁知阵法刚完成,周围就刮起了狂风,风中隐约还能听到女子呜呜的哭声。 渐渐地有黑影在阵中显露。 姜染手握剑柄防备着突如其来的变故。 等了一会儿,见招魂阵没什么反应,她就拿出事先画好的净化符,朝黑影扔去。 只听一声惊叫,黑影开始逐渐缩小。 姜染就以为净化符起作用了,可还没高兴多久,黑影却再次变大。 接着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小姑娘,这符咒对我没用啊,哈哈……” “你得意什么?等会有你哭的时候!” 姜染说着就拿出乾坤袋,把昆仑镜找了出来。 大师姐说过,这昆仑镜能镇妖辟邪,制服眼前这个黑影应该是没问题的。 昆仑镜外表看起来像是普通的铜镜,但黑影却很是怕它。 姜染拿着镜子朝它一照,黑影就开始不停颤抖,不一会儿就大声求饶。 “哎呀,姑娘手下留情啊,姑娘,我没害过人啊……” 没想到这镜子的威力会这么大。 ------------ 04青袍男子 姜染怕这黑影就这么消散了,于是把镜子先收了起来。 镜子一撤,黑影的哀嚎声也跟着停了下来。 阵中突然传来一声闷哼,姜染忙问那黑影。 “你做了什么?” 黑影忙解释道:“姑娘别误会啊,这人是被自己困住的,和我没关系的呀!” 听到里面还有人,姜染忙把招魂阵四周的镇压之物拿走,招魂阵随即解除了。 黑影也露出了它的全貌,原来这是一个刚刚成形的魑魅。 它身着黑袍,青面獠牙的样子,还真有点吓人。 随着魑魅一同出现的,是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男子。 此时他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前胸还能看到点点血迹。 姜染忙上前试了试这人的鼻息,还好,只是呼吸有些微弱,伤得不重。 她先给这人吃下一颗清心丸,才打量起眼前这人。 即使紧闭双眼,也能依稀看出他五官的秀致。 眉目如画,鼻梁高挺,也不知睁开眼时,会是怎样的俊秀容貌。 那魑魅见姜染一时顾不上它,就想偷偷溜走。 姜染见状就毫不客气地朝它甩出一张符。 魑魅立马嗷嗷叫唤着求饶。 姜染瞪了它一眼,“还跑吗?” 魑魅忙狗腿的说道:“不跑了,不跑了,姑娘道行高,我不是对手,我认输,认输!” 姜染还想再说什么,躺在地上的男子已悠悠转醒。 姜染刚好这时低头看他,两人就这么不经意间对视了。 她猜得没错,此人睁开眼时,周身气质果然出尘俊逸。 男子也在同时打量她。 他可能觉得姜染陌生,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面上还好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敢问姑娘,这是哪里?” 姜染欣赏了一番,才笑道:“这里是郝云山庄,公子可还有哪里觉得不适?” 男子摇头说身体没事,然后就不住地打量起四周。 姜染见状就好奇地问道:“不知公子先前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会弄成这样?” 说完她还一脸期待地看向对方,料想这故事会很有趣。 谁知男子却摇头,语气有些无措。 “我遇到什么事了?我怎么什么都记不起了……” 说完他还敲了敲自己的头,很是痛苦的样子。 姜染:“……” 男子见对方半天没回应,就一脸不解地看向她,“姑娘?” 姜染这时也回过神来,并不太相信对方说的话。 “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公子别和我说,你也不记得自己名字了?” 男子不出意外地点了点头说,“嗯,名字也想不起来了,姑娘是不是认识在下?” 看着对方无辜的眼神,姜染无奈扶额,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 她只是来山庄看看有什么异常,怎么就遇到了这么个人。 见两人只顾说话把自己忘了,那魑魅就适时地出声求饶。 “姑娘,我没有害人之心啊,求你把我给放了吧!” 姜染闻言才想起这还有个魑魅。 即使它没害过人,她也不敢就这么放它离开。 毕竟魑魅之所以能成形就是吸收了无数的怨念,要是等它成气候了,那就绝不是现在这可怜样了。 “就算你没害人,我也不能放你离开,你就在这袋子中待一会儿吧!” 魑魅还没来得及叫嚷,就被黑袋子给收了进去。 男子见状就笑道:“姑娘这个法宝一看就非凡品。” 姜染先把黑袋子封好,放进乾坤袋中,才抬头看向那青袍男子。 “我与公子并不相熟,也不知公子姓甚名谁,抱歉帮不了你。” 男子闻言就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我看公子身着道袍,应也是修行之人,你看看身上可有什么物件,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男子闻言就翻了翻自己的衣兜。 只一块青色玉佩,上面有一个麒麟的图案,再有一个佩剑,上面刻着一个‘时’字。 “这些能代表什么?这个是我的名字?” 姜染接过玉佩和佩剑看了看,也没什么头绪。 “公子别急,说不定明日你就想起来了呢!” 这人出现的时机未免太过巧合,在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之前,她还是与其保持距离为好。 男子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的物品,姜染接着说。 “天色不早了,我准备回去了,公子在此也要多加小心。” 姜染说完也不等对方反应,就转身往山庄大门走去。 眼看着姜染走远了,男子就想追上去,却又觉得不合适,顿时就有些无措。 而走出大门的姜染并不知道这些。 看她平安出来,阿泽就快步上前询问情况。 “姑娘可算是出来了,要是再晚点我都准备回城叫人了,里面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姜染边往前走边说,“有些眉目了,目前还不能确定,等我明日再来看看,咱们先回去吧!” “哎,好,咱们快走吧,这个地方我可不想再待了。” 说着两人就往山下走。 只是此时天色已经黑透,这下山的路并不好走。 姜染见状就从乾坤袋里取出来一盏灯笼。 有了灯笼照明,眼前的路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阿泽看了眼姜染手中的灯笼,又看了看乾坤袋,一脸艳羡地说。 “姑娘这个袋子还真是神奇啊,这么小小的一个就能装下这么大个的灯笼呢?” 姜染笑道:“这个叫乾坤袋,别看它小,里面的空间可是很大的。” “哦哦,仙家用的东西就是厉害!” 姜染闻言就忍不住笑起来。 两人就这么一路往前走着,突然身后草丛里有轻微的窸窣声响起。 姜染忙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先前的窸窣声瞬间消失了,周围更是寂静无声。 她拿着灯笼朝草丛深处照了照,没发现什么异常。 阿泽走着走着,转头发现姜染突然停下,也跟着往回看。 见身后黑漆漆一片,什么也没有,他就有些怕了,小声问道。 “姑娘,怎么了吗?是身后有什么?” 姜染知道他很害怕,就摇头说,“没什么,可能是我听错了,咱们走吧!” 说着她就率先往前走去。 阿泽见状自是不敢多停留,忙小跑着跟上了前面的姜染。 两人刚离开,先前的窸窣声就又响起来。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草丛里往外爬,只是爬到一半,它突然停下,接着又迅速地缩了回去。 这时,青袍男子路过此处,他似有所感地停下脚步,朝草丛处看了一眼。 接着就轻笑一声,缓步离开了。 ------------ 05疑团未解 待那脚步声走远,草丛里才传来几道低声交流。 “刚才那是什么?好可怕啊……” “不知道,唉,今日难得遇到这么好的补品,却不能出手,真是太可惜了!” 另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说。 “可惜也没法子,总不能为了一个补品,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上吧!” 这话说完,草丛里再没有交流的声音,四周也重归寂静。 —— 而姜染这边,已经和阿泽乘着马车回到了旅店。 正值饭点,旅店大堂里此时已坐满了前来就餐的客人。 柳娘子正与店小二忙得脚不沾地,见两人回来,她也抽不开身询问情况。 姜染见状就转头与阿泽说,“今日还要多谢大哥陪我走这一趟,你们先忙吧,有什么话我们过后再说。” 阿泽闻言忙笑着摆手说,“姑娘这是哪里话,你能去山庄查看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你是不知道这事困扰我们多久了!” 柳娘子看弟弟还在这闲聊就不满地高声喊道。 “阿泽,快别聊了,没看到我这都忙不过来了嘛!” 说完柳娘子就笑着朝姜染颔首,然后转身继续去忙了。 “大哥快去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阿忠忙点头说好,“是我打扰姑娘了,那你好好休息。” 告别了这对姐弟,姜染就独自回到了房间。 想起山庄里发生的事,她觉得这事靠自己可能不行。 忙从乾坤袋中找出昆仑镜,想要询问下师姐们。 她这边刚启动昆仑镜,镜子那端就出现了师姐们灿烂的笑脸。 看到小师妹,三师姐就一脸关切地问道。 “小染,你怎么样?可有遇到什么危险?” 二师姐闻言就把三师姐给挤走了,还不悦地说。 “你这还用问吗?小染都用昆仑镜联系我们了,肯定是遇到麻烦了呀!” 见几位师姐又要吵起来,姜染忙出声劝道。 “师姐们放心,我没遇到什么危险,只是有些事情想请教你们。” 听到这话大师姐才走上前,温声说,“小染是想问什么?” “郝云山庄的事,师姐们知道吗?我今日去了一趟那里,什么都没发现,还遇到了一个刚刚成形的魑魅。” 二师姐和三师姐闻言都摇头说不知,大师姐听到郝云山庄就一脸严肃地说道。 “你怎么跑哪去了?郝云山庄的事你不要管,这事不是你能管的。” 看来自己先前的猜测没错,大师姐是知道此事的,只是不知她为何这么紧张。 “大师姐,那个山庄到底怎么回事?为何我感受不到一点怨念啊?你就和我说说嘛!” 大师姐却不肯多说,“小染,你听我的,不要管这个事,这也是师傅的意思。” 她这个反常的态度,让一旁的两人也有些好奇了。 三师姐见状就轻声劝道:“大师姐,你不如直接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不然师妹肯定不会听劝的。” 二师姐也在一旁附和道:“对啊大师姐,你不如就告诉我们吧,师妹要是能听劝,也就不会跑去郝云山庄了。” 大师姐看了两人一眼,就没好气地说。 “哦,你俩这时候倒是心齐了啊。” 姜染也有些着急,就催促道:“大师姐,你就告诉我们吧!” 大师姐无奈地笑了笑说,“我真是服了你们三个了,好,我说。” 原来三年前失踪案开始时,当地的官员就找过翠山宗,想让宗主出面解决,也就是几人的师傅。 师傅在了解事情经过后就带着大师姐去了山庄,查看了一番却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只与官府的人说解决不了,带着大师姐回去了。 大师姐说到这里就缓了缓,接着道。 “其实庄主一家的灵体早就消散了,庄子里也没什么异常,我们在山庄里还发现了相当厉害的咒术,师傅设法破解,却失败了,就告诫他们不要再来此处,” 姜染听后就恍然大悟道。 “看来那些魑魅什么的,都是被这咒术吸引来的,这的是多厉害啊,连师傅都解不开?” 大师姐颔首道:“这个问题我也问过师傅,她也不清楚。咒术暂时无法破解,我们就在山庄外设下了结界,也是避免再牵连无辜。” 听到这里姜染就觉得有些不对,忙打断道。 “大师姐你先等等,你刚才说山庄外还设有结界?” 大师姐看她这反应,觉得奇怪,颔首道:“是啊,只要有结界在普通人是进不去山庄的,怎么了?” 姜染听后大为震撼,她今日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什么结界。 这结界不知是谁人解除的,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她忙把知道的情况与师姐们说了。 得知结界被破坏,大师姐就有些着急,“怎么会……” 姜染见状就说,“大师姐先别急,我明日再去看看,确定了再告诉你。对了,庄主一家的死因是什么?” 说起这个,大师姐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们其实是中了杏眼草的毒,产生幻觉自杀的。” 姜染一脸惊讶地说,“这里怎么会有杏眼草?这么说庄主一家的死是人为。” 二师姐和三师姐也觉得奇怪,看向一旁的大师姐。 “是啊师姐,杏眼草不是仙家之物吗?怎么会出现在凡间?” 大师姐却没有回答几人的问题,只摇头说不清楚。 看她这反应,姜染知道事情肯定还有隐情,只是师姐不愿说,她再问也没用。 二师姐挤了进来,不放心地叮嘱姜染。 “小染你可听到了?这事连师傅都没有办法,你可别去掺和了啊!” 三师姐也在一旁附和着说就是。 见几人这么紧张自己,姜染就乖巧地点头答应。 “好,知道了,不用担心我,有事我会找你们的。” 二师姐和三师姐还是不放心,想要下山来寻她。 姜染又是好一顿安抚,才让两人作罢。 大师姐最后正色道:“小染,听师姐一句劝,山庄不要去了,里面的事太过复杂,我会把事情告诉师傅,到时师傅自会有决断。” 姜染忙点头答应了。 谈话结束,姜染把昆仑镜仔细收好了。 转头时恰好看到了窗外的明亮月光,她就走到窗前的椅子上坐下,欣赏起夜景来。 真是难得的静谧时光啊! 本以为师姐会给她答案,谁知一个问题解决了又抛出另一个来。 如今疑团越来越多,自己却毫无头绪,真是想想就烦。 就这么放弃又有些不甘心,心情就有些烦闷。 这时,放在桌上的黑布袋子里突然传来了响动…… ------------ 06被碰瓷了? 姜染这才想起袋子里的那个魑魅, 她也没急着把魑魅放出,而是在房间的地上布置了一个简单的法阵,以防它逃脱。 大功告成后,才将魑魅放出。 只听‘哎呀’一声,一团黑影出现在阵中。 缓了好一会儿,那魑魅才可怜兮兮地说,“姑娘啊,求你把我放了吧!我保证不做坏事!”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再次看到这张脸,姜染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她抚着胸口,语带不满地说。 “你们魑魅不是可以随意变化身型样貌吗?你就不能给自己弄个好看点的面容吗?你看你这都是什么啊!” 说起这个来,那魑魅就委屈地抽噎起来。 “我也想变好看啊,可我才刚成型嘛,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灵气,都被你的符给打散了,我有什么办法,就这个样子还是勉强维持的,我真的好惨啊,呜呜……” 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姜染被这货吵得脑仁疼,就不耐烦地说。 “行了别哭了!就你这样的,哭得再惨也让人同情不起来,再哭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啊!” 魑魅闻言顿时不敢再哭了。 “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那些失踪的人和你有没有关系?” 魑魅忙摇头否认,“我哪敢啊,我胆子小从不害人,我就是被气息吸引过去的,想吸收点灵气,旁的我也不清楚啊!” 看它这可怜样,姜染勉强信了。 “那个青袍男子又是怎么回事?” 魑魅想了想,才明白对方说的是谁。 “哦,你说他啊,不知道,我一觉醒来他就在那了,可能也是为了吸收灵气来的吧,不知怎么地被我的气息迷惑了心神,就困在了某个幻境里。” 说到这里,它还露出了一抹坏笑。 姜染见状就瞪了它一眼,魑魅忙收敛起脸上的表情。 “好。我知道了,话都说完了,你也可以回去了。” 魑魅忙摇头,“别啊,你放我走吧!” 魑魅还想挣扎,姜染二话不说就把它收了进去。 看来今日是没什么收获了,算了,她还是先睡吧! 即使心中还有尚未解开的疑团,姜染也能沾床就睡。 这点就连师傅都很羡慕,常说她这个心境,天生就适合修行。 对于这个评价姜染自然是很开心的,幻想着有一天自己能成为厉害的修仙者,受人敬仰。 一夜无梦。 清晨醒来时,姜染只觉得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有种说不出来的畅快。 简单洗漱过后,她准备去办理退房。 推开房门,却看到了一个让她感到意外的身影。 来人一改之前的朴素装扮,身着一袭雪白长袍。 微笑看过来时,那桃花眼会给人一种被深情凝视的错觉。 这人生就一副好相貌,这身白衣更衬出他俊美不凡的气质。 看到姜染,男子就露出了无害的笑容。 “姑娘早啊,我们又见面了。” 姜染朝他颔首,作为回应。 “姑娘这是要去哪?” 姜染没回答,目不斜视地从男子身旁走过,径直往楼下去了。 男子被无视了也不恼,看着姜染离去的背影,轻笑出声。 “有意思。” —— 大堂里,已经有零星的几位客人在用早饭。 姜染走到柜台时,柳娘子正在低头算账。 看到她,柳娘子就笑着说,“姑娘起这么早啊,昨晚睡得可好?” 姜染朝她笑了笑说,“姐姐早啊,昨晚我休息得很好,不过后面还有事要处理,就不能多住了。” 柳娘子闻言就面露不舍。 “才住一晚就要走吗?我还想带姑娘四处逛逛呢,我们这里风景不错的。” 姜染颔首道:“姐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以后有机会我会再来玩的。” 柳娘子虽然觉得可惜,但也理解地点头说。 “是呢,姑娘是干大事的人,那我就不留你了,祝你一路顺风啊!” 姜染礼貌地回以微笑。 “姑娘要走了?那山庄的事你就不好奇吗?” 白衣男子不知何时凑了过来。 姜染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不耐。 “这位公子,我们好像没那么熟,我去哪里也不需要向公子报备吧?” 说完她就往旅馆大门走。 柳娘子见状就朝白衣男子笑了笑。 男子转身,语气淡淡地说道:“老板,退房。” 柳娘子忙笑着答应了,办理好退房,她就笑了笑说。 “好了,公子慢走哈!” 白衣男子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出了大门,看到姜染正与那个叫阿泽的青年聊天,于是他也走过去。 “阿泽大哥,你这一早是去哪了?” 阿泽看到姜染就爽朗一笑道。 “哦,官府那边又给我们找来位能人,说是可以解决山庄的怪事,我是给那人带路去了,对了,山庄的事姑娘就不要管了,你一个小姑娘去那里总归是不安全啊。” 姜染闻言就有些哭笑不得。 大概是她昨日的表现,让大哥对她的能力产生了质疑。 话虽如此,姜染还是对这能人产生了好奇,就问他。 “大哥可知这位能人是什么来历啊?” 阿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 “这个我哪里能知道,他们也不会和我说啊,哎,管他是哪的,只要能解决问题就好了啊!” 不知为什么,姜染总觉得对方这几句话是在点自己呢。 阿泽看她要出门,就好奇地问道:“姑娘这是要去哪?” 姜染笑了笑说,“哦,我要走啦,阿泽大哥,我们有缘再见!” 说完她就朝对方摆了摆手,然后往街上去了。 阿泽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等反应过来想将人叫住,发现早就走远了。 他遗憾地转身进了旅店。 而白衣男子则快步追了上去。 “姑娘可是要去郝云山庄?我可以和姑娘同去,说不定还能帮到姑娘呢!” 姜染闻言就停下脚步,转头看他。 “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比起这个,你还是先想想自己的名字吧!” 白衣男子这时却露出了一抹苦笑,颇为无奈地说。 “姑娘何必如此防备,我没有恶意,只是眼下许多事都不记得了,唯一熟悉的只有姑娘罢了。” 对方说得可怜,姜染却没有那么同情心泛滥,只是耐着性子劝他。 “我与公子昨日才是初见,对公子的事也知之甚少,你跟着我也没用啊。” 男子闻言就有些无措地看向她。 那表情就像是惨遭抛弃的小动物,好不容易看到了自己的主人。 ------------ 07山庄疑云 姜染看到这眼神心里就有些难受,忙背过身去,温声说。 “公子不如就留在此地,说不定你的同门也正在找你呢。” 白衣男子却摇头叹息,“与其在这里苦等,还不如去山庄里找找线索了。” 姜染一想也是,就朝他颔首,“那公子多加小心,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她就径直往前去了。 男子见状就勾起嘴角。 这翠山宗的弟子还挺有趣啊。 —— 姜染很快到了山庄大门外,正要往里走,却被两个书童打扮的少年给拦住了。 其中一个书童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就语气不屑地说道。 “哎哎,干什么的!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给我滚远点!” 另一个书童可能是觉得同伴的态度不好,偷偷拽了拽他的衣角。 然后朝姜染歉意地笑了笑说。 “姑娘是有什么事吗?我们师傅正在里面做法事,不喜打扰。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姑娘就不要进去了。” 姜染也没计较之前那人的恶劣态度,而是对眼前的书童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然后柔声说。 “哦,是这样啊,其实我也是修行之人,听说今日这里来了位能人,特意赶过来想学习下呢!” “呵,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岂容你一个外人随便进入?当自己是什么?简直可笑!” 那态度嚣张的书童,听了姜染这话,更是傲慢得不行。 另一个书童见状就把他拉到了一边,小声劝道。 “你别这样说话,就是师傅知道了也要说你的。” 那书童闻言就不服气地瞪了姜染一眼,把头转向了一边。 态度友好的书童上前与姜染解释道。 “还请姑娘见谅,我们师傅做法时,是不许外人在场的,就连我们两个做弟子的也只能守在门口。” 姜染听后也就没强求,只是理解地朝书童颔首。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是我打扰了!” 她以前也听师姐们说过,有些能人是不会轻易把看家本领传授给弟子的。 可能里面这位就是如此? 只希望这人真的能解决掉山庄的事情。 她正打算离开,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位白衣公子。 对方见到她,就笑着朝她招手,“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这也不知是不是孽缘了。 姜染只得停下脚步,朝对方颔首,作为回应。 “姑娘刚才是去山庄了?里面情况怎么样啊?” 姜染如实说道:“官府请的能人正在里面做法事,外人一律不让进,我劝公子也别去凑热闹了。” “哦?是吗?也好。” 说着就与姜染一同往回走,一点犹豫都没有。 姜染见状都愣住了,心想,这人还真是听劝啊。 走着走着,那白衣男子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朝身后的山庄看了一眼。 然后动了动手指,一缕黑气从他的指尖溢出,飘向了山庄所在。 他则跟没事人似的快步追上了前面的姜染,温声道。 “我与姑娘同路,不如我们结伴同行?” 姜染闻言就有些无奈,她都已经委婉地拒绝过几次了,这人仿佛完全听不懂一样,还是自顾自地跟着她。 她的魅力还不至于让人如此吧? 这人还真是捉摸不透,不知他是真失忆,还是装的了。 “你都不知我要去哪,怎么就觉得我们会同路?” 白衣男子看了姜染一眼,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 “不知姑娘信不信,我与姑娘是有缘的,从我第一眼见姑娘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回答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 姜染刚想说什么,突然感觉周围的温度在迅速下降。 有丝丝凉气侵入身体,让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白衣男子见状就一脸关切地说,“姑娘这是觉得冷吗?来,快披上。” 说着就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递给姜染。 姜染连忙摆手,拒绝道:“不用了,谢谢。” 说着她就忍不住搓了搓手,然后继续往前走。 同时还用灵力感知了一下周围的气息,可惜没察觉出什么异常。 这冷风刮得很是奇怪,此时是四月末,怎么会有这么强劲的冷风。 况且以她的体质,也不该觉得冷啊! 这一切都很不对劲。 姜染暗自调动体内的灵气,以防不测。 “姑娘,请留步,姑娘救命,救命啊……” 姜染听到这声虚弱的叫喊,就疑惑地回头去看。 身后的小道上空无一人,她忙转头问白衣男子。 “你刚才有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白衣男子摇头说,“没有,有什么声音?” 此时那求救声再次响起,姜染又回头去看。 身后的小道上隐约有个人影正往这边跑,姜染见状就站在原地等对方靠近。 白衣男子还不解地问道:“姑娘怎么不走了?” 姜染没搭理他,只是看着那由远及近的身影。 “是你,刚才是你在喊救命?出什么事了?” 来人正是之前那态度嚣张的书童。 他缓了几口气,才神情慌张地说道。 “姑娘,姑娘救命啊,那山庄里真的有东西啊!我我师傅的一条腿被那东西给吃吃了啊!求姑娘救救我师傅吧!呜呜……” 说到最后他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姜染听后先是觉得意外,想通后就感到无语。 合着刚才这人态度这么嚣张都是在虚张声势啊。 现在的骗子手段真是越来越厉害,连她都差一点被骗了。 不过骗子虽然可恶,但也是一条人命。 姜染耐心地询问对方情况。 “好了,你先别哭,可看清对方是什么没有?你仔细同我说说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时间紧迫,几人就边走边说。 可惜书童早已经被那东西吓破了胆,无法完整地表达出来发生的事。 白衣男子见状就说,“姑娘别急,我们去了自然就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了。” “你就别跟着去了,我去看看就行。” 姜染看他这样,怕弄不好再搭进去一个人。 男子闻言却无所谓地笑了笑说,“姑娘放心,我只是失忆了,并不是失智。” 姜染闻言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书童见两人聊起来了,就一脸焦急地催促道。 “姑娘啊,咱们快些走吧,再晚我师傅恐怕就要没命了呀!!” 突然被人打断了话语,白衣男子就眼神冷冷地瞪向书童。 书童吓得随即噤了声。 姜染走在前面,想着事情,没注意到身后两人的动静。 听了书童的话,她就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 08山庄遇险 此时的山庄都被黑色瘴气所笼罩。 周围也变得寂静无声,连风声和鸟鸣声都听不到。 不对劲,昨日她来时山庄还不是这般情形,怎么才一日就成这样了。 白衣男子见状却很是淡定,抬腿就要往里走,却被姜染给拦住了。 “你把这个吃了再进去,这个能防止瘴气入体。” 姜染从乾坤袋中取出几颗黑色小药丸,递给对方一颗。 白衣男子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药丸,就笑着朝她道谢。 看他吃下了,姜染就给书童也分了一颗。 几人都服下后,才往山庄走。 她本还想再嘱咐书童几句,没想到这人撒腿就往里跑,她想阻止都来不及。 果然,没多久里面传来一声惊呼,很快没了声音。 姜染听到声音也急了,忙跟着跑进去。 相比前面两人的焦急心情,白衣男子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不紧不慢地往山庄里走。 眼前的一幕让他很满意,连嘴角都不禁扬起。 相比外面看到的,山庄里面的瘴气更为浓郁, 正堂里,那自称是能人的骗子和他的徒弟就躺在地上,闭着眼睛,脸色泛黑。 姜染也是此时才看清骗子的真实样貌。 此人年近古稀,一头华发,下巴还留有白色胡须,身着一袭黄色道袍,即使昏迷了,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拂尘。 别说,这么打眼一看,这人确实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如果不是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底细,她可能会觉得这是哪位修道高人了。 最先跑进来的书童,看到两人这情形,以为人死了,伤心地跪在两人身前哇哇大哭。 姜染没管他,而是上前试了试两人的鼻息。 还好,呼吸虽然微弱,但人没事。 姜染忙从青瓷瓶里倒出两颗清心丸,让书童给他们服下。 书童这会只顾着低头哭,姜染与他说了什么根本就听不见。 姜染见状就无奈道:“你要是不想救他们,就继续哭吧!” 书童这才反应过来,忙擦干眼泪,把药丸接过来,分别给两人服下了。 这两人就是吸入了大量瘴气导致的中毒,这清心丸刚好可以解了瘴气的毒。 服下药丸没多久,两人的脸色明显好转了,只是人还没有醒。 白衣男子见状就好奇地问姜染。 “姑娘既然知道他们是骗子,为何还要救?” 姜染抬头看了一眼男子,然后正色道:“不管怎样这都是人命,这么放任不管我做不到,他们犯错了,自有凡间的律法惩治,与我无关。” 白衣男子闻言就忍不住扬起嘴角。 姜染也没空同他闲聊,又蹲下身看了看老者的伤势。 只见小腿往上的位置确实有一处像是野兽撕咬过的伤口。 看上去很狰狞,但只是皮外伤,没有书童说的那么夸张。 姜染想给他处理下伤口,但想到几人做的事,也就懒得去管了。 反正死不了,让他们有个教训也好,省得日后再到处骗人。 书童此时已恢复冷静,看到师傅腿上的伤,他就抖着手用布条给他止血。 姜染则警惕到四周查看了一番,这里好像除了他们,再没什么活物。 那骗子腿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呢? 姜染只能又去问那书童,到底发生了什么。 书童先看了一眼白衣男子,才支支吾吾的说。 “我当时太害怕了,没看清楚,就听师傅突然惨叫了一声,小成就跑进去了,我看他进去半天没动静,就跟着看了眼,就看到一团黑影把他们给围住了,还有一地血,我就吓得跑了出来。” 不等姜染说什么,就听旁边传来一声轻笑。 姜染回头看了男子一眼,转头问道:“怎么?公子是有什么发现?” “哦,没有,只是觉得他的样子很有趣。”白衣男子摇头,低笑着说。 姜染见状就不再搭理他。 她在山庄的四周布下了简单的阵法,好歹是把山庄里的瘴气给净化了。 “姑娘好厉害,这么快就把这里的瘴气清除了,在下着实佩服!” 说着还朝姜染拱手,像是佩服至极的样子。 姜染看他那样,终于忍不住说道。 “公子也是修仙之人,不出一份力就罢了,还在那里看热闹,是为何?” 白衣公子听到这几句指责,却只是淡然地笑了笑说。 “姑娘这可就冤枉我了,前几日我刚受过伤,此时灵力实在是低微啊!” 对方说得可怜,姜染却是一句也不信。 她顺势走过去试了试此人的脉搏,没想到这人还真是有些虚弱之状。 韩时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就说,“姑娘这下信了吧?”说完他还咳了几声应景。 姜染也不看他,语气不耐地说。 “既然受伤了就该好好休息,跑来这里干什么?这个你拿去防身。” 虽然她嘴上嫌弃,最后还是心软地把压箱底的辟邪符给了他。 白衣公子看了眼手上的符纸,就客气地拱手说,“这符一看就厉害,多谢姑娘相赠!” 几句话的功夫,天色就突然暗了下来。 姜染闻到了空气中不同寻常的气息,心下有些不安,忙招呼几人离开。 书童一个人没法搬动两个人,就一脸小心地看向姜染。 “姑娘,我一个人挪不动他们,这可怎么办啊?” 姜染看了眼在一旁没事人似的白衣公子,就说,“公子,此处不能久留,咱们得尽快离开,你就帮忙搭把手吧。” 白衣公子闻言眼神淡淡地看向她,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姜染不甘示弱地看了回去。 她早知道这人眼睛长得好看,没想到这样直直望过去,会被那眼里的幽深所吸引,看久了仿佛整个人都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这边,两人还僵持着,身后就有什么东西朝几人逼近。 姜染感觉到不对,忙转身去看,那是一团浓重的黑气,隐约能看出人形,这比先前的瘴气还要厉害。 虽然看不出这具体是什么,但她却越发觉得不安。 姜染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个一般的法宝,毫不犹豫就朝黑影扔去。 那团黑气果然厉害,只一瞬就把法宝震碎了。 姜染还来不及心疼,又狠心扔了几个法宝过去,结果还是一样。 她忙拿出仅剩的辟邪符来对付,只可惜收效甚微。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与它硬拼算了。 这么想着,姜染就抽出佩剑,要与那东西来个正面交锋,却被身旁的白衣公子拦住了。 “不要硬来,这东西可厉害着呢!” 眼看着那黑气就要朝两人袭来,姜染都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这时,一道剑光刺向那团黑气。 黑气很快支撑不住,逐渐缩小,直至消失。 姜染忙松了一口气,转头看清来人,就一脸惊喜地跑了过去。 “二师姐,你怎么会来?” 来人正是姜染的二师姐,刘钰。 刘钰看着那团黑气消散在空中,眼中却有惊疑一闪而过,但很快就恢复平静。 把佩剑收好后,才转头看向姜染,语气无奈道。 “你还好意思问,我不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送命吗?” 经历了刚刚惊险的一幕,姜染此刻仍有些惊魂未定。 猛地一下见到了亲人,就再也淡定不了了。 跑上前紧紧抱住二师姐,委屈地小声抽泣起来。 “幸亏二师姐你赶来了,不然你的小师妹可能就没了啊。” 刘钰闻言也有些心疼自家小师妹,动作温柔地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 “好了,我这不是来了吗,没事了哈。” 劝了几句,见姜染还是那样,刘钰就没了耐心,放开怀抱,语气不耐地说。 “行了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没事,多少注意点影响啊,这还有外人在呢!” 姜染最后还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刘钰见状就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姐妹俩笑成一团。 旁边两人见她们温情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消失殆尽,还有些愣神。 刘钰看自家小师妹没事了,就抬眼打量起其他人来。 她先看了一眼样貌气质样样出众的白衣男子,又看了看那师徒三人。 还是对那白衣男子更好奇些,忙问身旁的姜染。 “小染,你不给我介绍下,这几位是谁啊?” 姜染看了一眼白衣公子,就无奈摇头。 “这人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们是在山庄里遇到的,说是失忆了,至于这三个,就是招摇撞骗的假道士。” “哦?失忆啊……” 姜染说了半天,刘钰只记得那白衣公子失忆了。 一副对其很感兴趣的样子,末了还朝对方笑了笑。 白衣男子只是表情淡淡地颔首作为回应。 好在刘钰还没忘记来这里的目的,忙让姜染带着几人先离开,她留下来善后。 姜染知道二师姐的能力,也没推辞就招呼几人往山庄外走。 地上躺着的师徒俩刚好这时醒了,倒是省了他们许多麻烦。 从山庄出来,书童终于忍不住呜呜哭起来。 他们的师傅被他吵得不耐烦,就训斥道。 “够了,哭哭哭,还哭个没完了,真是晦气,为师还没死呢!” 书童见状就吓得不敢再大声哭了,只敢小声地抽泣着。 ------------ 09扑朔迷离 姜染见状就有些生气,一脸不悦地瞪向那人,说道:“想死还不容易,放心,待会儿有你好受的。” 老者听了这话,就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姜染,见对方只是个小姑娘,就派头十足的走过来说道。 “姑娘这话什么意思?我在管教自家徒儿,和你有什么关系!”说完还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姜染看他那样也就知道书童的脾气随谁了。 见姜染不说话,他就抬起下巴,语气傲慢地说,“哦,闹半天是同行啊?不过这山庄的活是我先接下的,姑娘还是去别处找生意吧!” 说完也不再看姜染,转身继续训斥自己的徒弟。 书童却有些不好意思了,忙凑过去小声提醒他。 “师傅啊,他们早就知道咱们的底细了,而且就是那位姑娘救了您和师弟。” 老者闻言就脸色不悦地瞪向徒弟,“你怎么不早说?真是个废物!” 转身时,他却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脸。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刚才是老朽不会说话,我在这给姑娘赔不是了!” 说着还朝姜染行了一个拱手礼。 姜染却不吃他这套,不客气地说道:“少来,你做了什么心里有数吧?等会儿就随我去衙门自首。” 这老者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闻言就扑通一声跪在姜染面前求饶。 “仙人,仙人饶命啊,小的就是混口饭吃,没有什么坏心啊!” 两个书童见状也跟着跪下来磕头求饶,“姑娘饶命,我们知道错了……”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要是真有什么事,你们哭都没地方哭去,都给我起来!” 看到这几个人,姜染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是真有人遇到危险向他们求助,就他们这半吊子水平,帮不上忙不说,状况只会变得更糟,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她也不想与几人废话了,准备用非常手段把几人送去衙门。 白衣公子见状就上前一步,温声说。 “姑娘何必为这几人动气,不如将人交予我处理。” “交给你?”姜染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想怎么处理?我觉得把他们送去衙门,得到应有的处罚就够了。” 他们虽然是骗子,但因为运气好,每次都没碰上什么怪事,最多就是骗骗钱财。 所以姜染觉得他们罪不至死。 白衣男子闻言却笑着看向她。 “姑娘似乎对我有很深的误解啊,你觉得我能对他们做什么?自然是送他们去衙门了。” 姜染闻言心里就有些犹疑,但她此时心系师姐,想赶快进去看看里面的状况。 思量再三后,她就同意了。 那书童一听要将他们交予白衣公子处置,就吓得拼命摇头。 “姑娘,我们愿意随你去衙门,你别把我们交给他啊!” 可惜他的话姜染没听到。 转身的瞬间,白衣公子就给几人施了止语术,让他们瞬间失声。 几人察觉到身体的异常,就一脸惊恐地看向姜染离去的背影,却无计可施。 白衣公子露出了一抹冷笑,眼神带着警告。 三人无法,只能绝望地跟着对方离开。 姜染再次进到山庄时,里面的战斗早已结束。 刘钰此时就坐在一处廊亭里休息。 姜染见状就松了一口气,忙往廊亭里走去。 刘钰看到姜染去而复返就不满地说,“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吗?你又进来干什么?” 姜染也没管那些,走到刘钰身旁坐下,就一脸担忧说。 “二师姐,快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啊。” 刘钰闻言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呵,现在知道心疼我了?你来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们?昨晚怎么嘱咐你的,你是一点也不听啊!” 姜染心虚地低下头,小声辩解,“哎呀,我这不是第一次下山好奇嘛,这事是我错了,你别告诉师傅啊!” “哦,幸亏还有个你怕的呢,不然岂不是要翻上天去。” 刘钰也不想在这里和她多言,就起身往外走。 姜染见状忙追了过去。 “二师姐你别生气,我是觉得这山庄的事有些复杂,想搞搞清楚。” “别和我说这些没用的,先出去再说。” 从山庄出来,刘钰先将山庄外的阵法修复了,看结界重新启动,两人才放心地离开。 走着走着,刘钰见山脚下有一处凉亭,就提议到那里坐坐。 姜染自然是没有意见,两人在凉亭坐下后,刘钰才有闲情与自家师妹聊天。 “你老实和我说,刚才那个高个子是怎么回事?” 一听是这事,姜染就放松地笑了笑说。 “我还想问师姐你认不认识他呢,我和他真的不熟,就是在山庄里遇到的,他说自己失忆了,不记得自己叫什么。” 刘钰闻言就打量起自家小师妹,见她一脸坦荡,她才勉强信了。 姜染就把这几日在山庄遇到的事与她说了。 刘钰听后思索了片刻,才与姜染说。 “听你这么说,这个人确实有些可疑,这山庄外的阵法说不定就是他破坏的,等我回去问问师傅,知不知道这号人,再没弄清楚对方的身份之前,你与他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姜染忙乖巧地点头应下。 看二师姐神色终于缓和了,她才好奇问道。 “二师姐,刚才山庄出现的那团黑气是什么?我看也不像瘴气之类的。” 刘钰闻言就正色道:“我暂时还不能确定,但这黑气很厉害,如果成了气候,怕是不会像今日这般好对付了。” 姜染听后就有些意外,“连师姐都没见过吗?” 刘钰叹了口气,姜染看她情绪突然不好,就转移了话题。 “对了二师姐,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危险的?还来得这么及时?” 刘钰朝她笑了笑,然后与她说起来之前发生的事。 原来她不是碰巧赶到,而是心里始终放心不下姜染,所以那天之后,她就下山往这边赶了。 姜染听后就有些庆幸的想,幸好二师姐来了,不然自己真有可能交代在这了。 说完了正事,刘钰就摸了摸姜染的头发,满脸心疼地说。 “你看看你,这才出来多久,就瘦这么多,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我们担心。” 姜染朝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点头说,“我知道啦,师姐不用担心我。” 纵使心中有许多不舍,刘钰却不能在此处多停留。 其实这次她是私自下山来的,如果让师傅知道了,定要责罚她。 ------------ 10失踪的少年 刘钰正准备起身离开,突然想到什么,就又坐了回去。 “对了,你之前不是收了一只魑魅吗?你把它交给我,我带回宗门处理,这东西留在你这不安全。” 姜染闻言也没犹豫,就将那个黑袋子给了她。 刘钰先将黑袋子放进自己的乾坤袋中,然后才与她说。 “好了,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要是遇到什么难缠的事你就同我们说,有这么多师姐在呢,肯定有办法帮你。” 姜染不厌其烦地在旁听着,末了又忍不住抱住了刘钰。 “真是舍不得二师姐啊,要是你能陪我一起就好了。” 刘钰闻言就笑了笑说,“好了,有事你就用昆仑镜联系我们,我真的得走了。” 姜染忙点头答应了,刘钰又回头看了她一眼,才不舍地离开了。 只是在转身的刹那,刘钰脸上那温和的笑容就消失殆尽。 她面色沉寂,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 这些姜染当然是不知道,她一直站在原地看刘钰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才收回视线往回走。 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总感觉二师姐今日的举动有些反常。 难道是与那团未知的黑气有关? 算了,想再多也没用,还是顺其自然吧! 不知不觉间她就走到了县衙。 刚想继续往前走,就被县衙门口的哭喊声所吸引。 只见县衙的大门口,正跪着一位年迈的妇人。 她一边给守门的衙役磕头,一边哭,衙役们见状却不耐烦地上前驱赶她。 “赶快走,和你说多少遍了,没事不要来了,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妇人却死活也不肯走,衙役见状就上前拽住她的胳膊往外拖。 姜染看他们这么粗暴就忍不住走上前,不悦地说,“你们这是做什么?” 两名衙役闻声回头,看来人只是个小姑娘,就不耐烦地朝她挥手说。 “和你没关系,上一边玩儿去。” 姜染闻言就有些生气,忙把自家宗门的随身令牌拿出来给几人看。 衙役们自然认得这个标志,看到令牌,就知道对方是出自修仙门派,那先前还嚣张的态度立马就收敛起来。 此时人人崇尚修仙,能去往各大门派修习的弟子,就连王公贵族见到都要礼让三分,更不用说像他们这种普通衙役了。 姜染朝几人颔首,然后语气淡淡道:“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衙役们说话,那老妇人就朝姜染走了过来,先给她鞠了一躬,才哭着说。 “求仙人救救我家孙儿吧,他是一个月前失踪的,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啊!” 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呜呜哭起来。 其中一个衙役见状就叹了口气,然后对姜染解释道。 “仙人请见谅,她孙子是上月失踪的,报案后我们也到附近山头找过,可什么也没找到,她就天天来县衙闹,我们也是没办法了。” 姜染闻言就朝几人颔首,然后温声与那妇人说。 “婆婆,你别急,你先和我说说你孙儿叫什么?他失踪前都去过哪里?” 老妇人平复好情绪,才把事情与姜染说了。 她孙儿名唤大力,虽然是十几岁的年龄了,人却有些傻,祖孙俩平日里就靠着卖些草药为生。一个月前大力照常去山上采药,可这一去就再没有回来。 “你们平时都去什么地方采草药,有去过郝云山庄那边吗?” 老妇人就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山峰说。 “就是那座山,大力怕我担心,平时都是采完药就回家了,从不乱跑的,他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求仙人救救他吧!” 姜染看了眼妇人所指的方向,目测距离与郝运山庄有些远。 也不知大力的失踪,与先前那几起失踪案有没有关联。 妇人说完看姜染没有反应,就忍不住又跪下来要给她磕头。 “求仙人,救救我家孙儿吧!” 姜染见状忙上前把人扶起,温声说,“婆婆你别急,我答应帮你。” 老妇人听她答应了,就感激地深鞠一躬。 恰在此时,县衙大门从里面敞开,一位身着官服,年近古稀的官员从里面走出。 他听说门外来了位修仙者,就紧赶慢赶地往大门外跑,生怕来晚了人就走了。 等跑到姜染身前时,人已经累得直不起腰来。 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就朝姜染恭敬地行了一礼。 姜染见状就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只是路过此地,你不必行如此大礼。” 来人就是本地知县,看到姜染在这,他就兴奋得不行,一听这话,忙抬头笑道。 “仙人来此,我等怎可怠慢,仙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等马上去办。” 几名衙役也跟着拱手附和道:“是的,是的。” 姜染却没理会这些人,而是转身与那老妇人说。 “婆婆你先回家去,如果有消息我会让衙门的人通知你。” 老妇人激动地连连点头答应了。 知县为求表现,见状就让人护送老妇人回去。 姜染对此只是回以微笑。 想起那骗子师徒三人,姜染就问那个知县是如何处理的。 谁知衙役和知县等人听后,皆是摇头,说今日没有来投案自首的人。 姜染对此结果倒是不觉得意外。 她就觉得那个人很可疑,果然啊! 思及此,她也不敢再耽搁,忙与几人告辞,就走了。 知县见人就这么走了,还有些遗憾,想起那老妇人,就连忙吩咐手下。 “那老妇你们给我仔细照看好,待仙人回来我也好与她有个交代。” 几名衙役忙点头应下。 —— 走出一段路后,姜染就找了一处空旷无人的地方,施展追踪术。 那骗子三人先不提,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找到老人的孙儿。 她刚才向老人要了大力平时穿的衣服,正好可以用追踪术来寻找。 她把衣服上的一缕气息附到了纸鸢上,纸鸢寻着那气味,一路往前飘去。 姜染就在后面追着它,一路往前。 纸鸢越飞越远,越飞越荒凉,最后停留在一处低矮的院落外。 姜染先把纸鸢收进乾坤袋中,才抬头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 11找到密室 院子像是荒废许久了,里面荒草丛生,连大门都已经破败得不成样子。 她先调动出体内的灵气,感知了一下院子里面的情况。 发现里面还真的有活人的气息,她就提着佩剑缓步往前。 推开大门,老旧的木门不可避免地响起了轻微的吱嘎声。 屋里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就发出了‘唔唔’的求救声。 姜染毕竟是修仙者,耳力异于常人,还没走进屋子就听到了里面的声响。 她推开房门,往里走,一眼就看到了被绑在角落里的人。 这人就是先前那骗子师徒三人中的师傅。 除了他,屋里再没有旁人,姜染忙上前询问其情况。 这骗子毕竟年纪摆在那,经过这连番几次的折腾,此时的身体已经虚弱不堪,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姜染无法,只能又浪费一颗清心丸给他。 吃下清心丸,这人的气色就好了不少,他声音虚弱地与姜染说着之前发生的事。 从姜染离开后,他们师徒三人就被迫跟着白衣公子往衙门走,本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谁知路上却突然生出变故,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猫脸男子,一出现就要杀他们师徒三人,白衣公子勉励抵抗,终不敌对方,被那人擒获,他们三个也被打晕了。 这个发展倒是姜染没想到的。 她以为这些都是那白衣公子搞的鬼,看来是自己想错了。 姜染忙问其具体的情况。 “那个猫脸男子长什么样,你看清楚没有?他是带着面具还是……” 骗子闻言就摇头说,“这个我看不出来,不过它的脸就是猫脸,身量也与一般成年男子一样,不知这是不是猫妖啊!” 说完他就有些害怕地往姜染这边挪了挪。 姜染闻言若有所思,这清溪镇上的怪事还真是不少,后面还不知有什么在等着她呢。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县衙,我已经和他们交代过了,别想着逃。” 骗子这时早就死心了,忙点头说。 “姑娘放心,老朽不会跑的,还请姑娘救出我的两个徒儿,他们都是好孩子啊!” 姜染颔首,说,“这个你放心,我会把他们都救出来的。” 想了想她又不放心地叮嘱道。 “我之前不是给过你一张符吗?要是再遇到什么危险,你就拿出来,应该能抵挡一阵。” 骗子闻言就郑重地点了点头,朝姜染道谢后,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院子。 姜染则继续往里走。 这个屋子的面积不大,没几步就走到了尽头。 刚才在外面分明感受到了不少活人的气息,怎么这会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姜染不死心,打算再去院子里探查一番。 这时,乾坤袋中的纸鸢自己飞了出来,姜染见状就高兴地跟着它往屋里走。 纸鸢绕着屋檐飞了一圈,又往屋里去了,最后停在一幅古画前。 姜染见状就走过去,仔细打量那幅画,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特别。 又试了试古画四周的墙面,还是没发现什么。 想了想,她又把古画取下来,想要检查一下,没想到刚把画取下,暗道就显现了出来。 这暗道就位于屋子的西北角。 如果不是纸鸢寻着气味找到这里,自己恐怕还要搜寻一番才能找到。 暗道里漆黑一片,姜染忙从乾坤袋中拿出灯笼来,有了光亮她才抬脚往里走。 这暗道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走了好一会儿,还没走到尽头。 怕前面会有什么危险,姜染就把纸鸢又放了出来。 这个纸鸢不仅可以追踪气味,还可以与她五感相通,正好可以用它来探路。 纸鸢一路畅通无阻地往甬道深处飘去,姜染也就放心地跟着它往前走。 很快,面前出现了一个石洞,姜染走进去,发现石洞内还摆放有床铺和桌椅,看上去都有些年岁了, 不知这里之前是做什么用的。 没看出什么特别,她就没停留,继续朝里走。 此后又不知走了多久,才隐约听到有人的交谈声。 只是那声音很小,如果不是她有灵力,恐怕也听不清对方说的是什么了。 姜染催动灵力,仔细辨听着。 说话的是两名男子,其中一人压低声音说道。 “这次怎么才送来这么几个人,连一次祭祀都做不了,你让我怎么向长老交代?” 另一人语气无奈地说。 “你说的倒是轻巧,眼下外面查得多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有什么办法。先凑合着用吧,等过了这阵子再说,不行我再抓几只山鸡、野猪充充数。” “这话你别和我说,等会你自己去和长老解释吧!” 另一人叹了口气,然后说,“好,我自己去向长老请罪,咱们快走吧!” 说着两人就逐渐走远了。 祭祀?原来这里是他们举行祭祀仪式的地方。 感觉之前那些失踪的人与这里脱不开干系! 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用活人来祭祀,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丧心病狂。 姜染越想越气愤,脚步都不自觉地加快了许多。 往甬道更深处走去,眼前的场景随即变换。 前面出现了一个弧形的大厅,大厅内灯火通明。 姜染先在暗处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此处无人后,才往里走。 大厅中央放置着一个长木桌,四周还摆放有大大小小十几个祭台。 祭台之上是大片红褐色痕迹,姜染凑过去闻了闻,有很重的血腥味,果然是鲜血。 只是不知这血是牲畜的还是人的了。 这里应该就是他们举行祭祀仪式的地方。 她继续催动纸鸢探路。 从弧形大厅出来,姜染差一点就与巡逻过来的几人撞上,好在她反应迅速,及时藏起来。 等这伙人走近,她就用术法将几人弄晕,然后拖进了之前的大厅,把他们捆绑起来,想着出去后一并交给官府。 做完这些,她才继续往前走。 越往里走,感受到的活人气息就越来越多。 想来她是找对地方了。 她继续催动纸鸢探路,没想到还真让她找到了关押活人的地方。 门口有几人把守,姜染走过去,三两下就将人弄晕。 顺着转角往里走,很快眼前就出现一个铁质的大笼子,里面关押着十几个少年少女。 终于找到了,姜染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们此时的状态都不太好,有的人已经昏迷,有的则双眼无神地坐在角落里发呆, 姜染忙用术法将锁打开,轻声对他们说。 “门打开了,大家先出来。” 可他们还是神情呆滞地坐在原地,没有半点反应。 ------------ 12地牢救人 姜染没办法,只能抬脚走了进去。 见人进来了,他们才有了反应。 都朝她招手呼救。 “姑娘,快救救我们啊!” “姑娘,放我们出去吧,姑娘……” 怕他们的声音会引来什么,姜染忙轻声安抚。 “大家别急,我就是来救你们出去的。” 她用术法将众人的手铐和脚镣都解开,又不放心地小声叮嘱道。 “大家出去的时候小点声,外面有巡逻的人。” 众人纷纷上前向她道谢,姜染忙摆手说不必如此。 然后示意他们赶快走,大家这才高兴地朝大门口跑去。 姜染见状就轻声说,“大家慢慢走,别拥挤啊!” 她心里还记挂着大力的事,就朝人群中问道。 “你们哪位是大力啊?” 其中一个少年闻言就转头看向姜染,“我叫大力。” 姜染看他安全了,也就放心了。 “好,你先跟着大家出去。” 这群人里还有一位姜染熟悉的人,正是那位白衣公子。 等人都出来了,他才缓慢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浮灰,走了出来。 看到姜染就朝她拱手道:“姑娘可算来了,再晚点我就要被献祭了。” 姜染却嗤笑一声说,“是吗?我怎么看公子好像一点也不急啊,想来是有办法脱身的。” 白衣公子却摇头叹息,刚想说什么,就被姜染打断了。 “先别说这么多了,大家跟着我走,我护送你们出去。” 姜染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决定先将他们送出去,再来探查。 众人闻言就听话地跟在身后。 姜染先将纸鸢放出,才带着大家往前走。 众人也注意到了那只飞起的纸鸢,虽然心中有不解,却也没说什么,都对她很是信服,只默默地跟在后面。 白衣公子看了眼纸鸢,就了然地笑了笑。 快到出口时,大家脸上才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 从暗道出来是一片树林,姜染带着大家往前走了一段,才停下来。 “到这里基本就算安全了,我有几个问题要问问你们。” 众人忙颔首,等着她问。 “里面除了你们还有关其他人吗?还有,你们都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大家七嘴八舌说了半天,姜染听得一头雾水,忙让他们一个个说。 听完大家的话,姜染才了解了事情的大概情况。 原来他们都是附近县里的村民,是外出时意外被人掳来这里的。 除了他们,再没听说有其他关押的地方。 姜染闻言表情就有些凝重。 其中一个少年走上前对姜染说。 “我们一直被关在地牢里,见不到光,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们一日只给我们一顿饭,说是饿不死就行,本以为我们死定了,没想到姑娘能来救我们,真是太感谢了!” 说完少年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其他人受到触动,也开始默默流泪。 姜染闻言也忍不住心疼起他们,忙柔声说。 “大家别难过,虽然咱们出来了,但这里还不算安全,大家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好。” 几人这才回过神来,忙收敛起情绪,再次向姜染道谢后,就往大路上走。 见姜染站着没动,一个少女就停下来,不解上前询问。 “姑娘为何不与我们一同离开?那些人不仅心狠,还会很厉害的术法,姑娘别去招惹他们了。” 姜染闻言就笑了笑说,“多谢姑娘提醒,我就是进去看看情况,不会有事的,放心。” 想起那猫脸男子,她就追问道。 “对了,你有见过一个猫脸的男子吗?有没有听他们说长老什么的。” 少女摇了摇头说,“里面除了看守我们的人,再没见过其他人。” 姜染颔首。 看她坚持要回去,少女就没再说什么,与姜染告别后就跟着大家离开了。 这时,姜染看到了落后大家几步的大力,忙把他叫住了。 “大力,我叫姜染,受你祖母嘱托过来找你的,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来这里的吗?” 大力一听祖母,就激动地追问,“你见过我祖母,她怎么样啊?” 姜染看他着急,就说,“她很好,就是担心你。” 大力听后就呜呜哭起来,边哭还边说,“我也很想她,特别想,谢谢姑娘救我。” 姜染朝他笑了笑说,“没事了,回去你就能见到她了,能和我说说来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大力闻言就不哭了,擦了擦眼泪说道。 “我不记得了,当时我在山上采草药,被大风迷了眼睛,醒了我就在牢里了,我害怕,哭着求他们放我回去,可他们不放,还打我,呜呜……” 说着他又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 姜染忙上前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 白衣公子却被这人哭得不耐烦,问姜染,“人都救出来了,还不走?” 姜染没搭理他,而是继续与大力说,“大力待会乖乖回去,你祖母就在家等你,来,这个符你拿好哈。” 大力虽然不知这是什么,却还是听话地把它收好了。 送走了大力,骗子的两个徒弟就不好意思地走过来,向姜染道谢。 姜染又问了他们几个问题,见实在没什么有用的线索,就摆了摆手说。 “你们快去县衙,你们师傅如今状况不太好。” 两人闻言就一脸焦急,朝姜染颔首,就快步离开了。 众人安全离开后,姜染才转头,看向一旁姿态闲适的白衣公子。 “公子之前是故意被掳来的吧?可还记得发生了什么?” 白衣公子垂眸看向姜染,淡淡一笑说。 “抱歉,我有伤在身,帮不了姑娘。” 看他不愿意说,姜染也就没再问,只不在意地笑了笑,然后转身往回走。 白衣公子见状就说,“姑娘莫非还想回去?” 姜染头也不回地说,“事情都还没搞清楚,怎么能离开?”说着就朝那处洞口走去。 正好与从里面出来的几人撞了个正着。 看几人的装束,姜染知道这些都是在暗道里巡逻的人。 领头的那人见到姜染,就毫不客气的质问道。 “那些人就是你放走的?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坏我们的事,今日就让你把命留下!” 姜染听到这话就气笑了。 “呵,你们口气倒是不小啊,那就来吧,看看最后是谁把命留下。” ------------ 13发现密室 那伙人闻言也不客气,直接抽出腰刀,朝着姜染这边袭来。 姜染见状则不慌不忙地抽出自己的佩剑,与之对抗。 只是这些人实在太弱,没几招就被姜染制服。 只剩领头的那个还在地上拼命挣扎。 姜染收回佩剑,走上前,蹲在那人的身前,问道。 “说,你们领头的在哪里?这么做究竟有何目的?还有那个所谓的长老又是谁?” 这人先看了一眼同伴们的尸体,然后就抖着声音说。 “姑娘,饶命啊,我,我也不知背后这人是谁啊,我们只是拿钱干活的,那人只让我们定期把人送到这里,其他的一概不知啊!” 姜染还想再问,那白衣公子不知何时突然靠近,一刀结果了那人。 “你这是做什么?我还没问完呢!”姜染一脸不悦地看他。 那白衣公子却只是轻笑一声说。 “该说的他都说了,别的你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既然这里是举行祭祀仪式的地方,不如我们进去看看,说不定能见到这幕后之人。” 姜染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率先朝里走。 路上,白衣公子几次试图与她搭话,姜染都没搭理。 白衣公子见状也不恼,还心情很好的样子。 “认识姑娘这么久,都不知姑娘的名字,原来是叫姜染,这个名字好听。” 姜染此时心里还记挂着祭祀的事,并不想与这人闲聊,所以并没有回应他。 两人一路走过来,再没遇到什么人。 看来除了刚才那批人,这里再没有看守的人了。 有了第一回的经验,姜染这次就没再用纸鸢探路。 两人很快走到之前出现过的分岔路口。 姜染也没犹豫,就朝与之前相反的方向走。 白衣公子见状也没说什么,就这么跟在姜染后面, 走着走着,前面突然出现一道厚石门,这石门的厚度徒手很难打开。 姜染就尝试用术法将其打开,可惜试了半天,都没能成功。 石门被下了禁制,限制一切术法。 姜染就在石门外摸索寻找,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可以将它打开。 白衣公子从刚才开始就依靠在墙上,看着姜染忙活,看她没办法,就走过来笑道。 “不用这么麻烦,你靠边。” 姜染闻言就往后退了几步,只见那白衣公子缓步上前,竟然徒手就将那石门给震碎了。 这个臂力还真是惊人。 暗道里一时间都是掉落的碎石残渣。 姜染见状就朝白衣公子竖起了大拇指,忍不住发出赞叹,“公子好厉害,竟然有这么大的手劲啊。” 他这一掌的威力真是堪比炸药了。 白衣公子只是谦虚地说,“这没什么,我就是力气异于常人罢了。” 越来越看不懂面前这人了,说他不帮忙吧,关键时候还总能起到作用。 说他与那些人没关系吧,又处处妨碍她查找线索,还真是自相矛盾的一个人。 白衣公子察觉到姜染投来的视线,就笑道。 “怎么,这么盯着我做什么?不进去?” 姜染忙收回思绪,抬脚往里走。 “没什么,只是有些惊讶。” 白衣公子闻言就笑了出来。 姜染见状心想,今日他似乎心情格外好。 不过她还是把目光转向了石门后。 随着石门的破碎,密室内部结构也向两人呈现。 密室的面积不大,里面也没放什么。只随意地在地上摆放着几个陶罐,皆是密封状态。 姜染打量了一下这些陶罐,就不解地说。 “也不知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又是做什么用的?” 白衣公子打量完密室后,也跟着凑了过来。 看了一眼后,他就起身说,“这应该也是祭祀用的,想知道里面是什么,打开看看不就好了。” 不等姜染反应,他就一挥手,将陶罐都打破了。 陶罐里的东西也全都散落出来。 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人的头发,和断指。 头发有长有短,断指却都是人的小指。 眼前的场景,别说是普通人了,就是她这个修仙之人看到都觉得瘆人。 姜染不确定地问道:“这些都是祭祀用的?” 白衣公子颔首说,“他们把这些放到罐子里保存,应该是有大用处的,不过这谜底要等找到幕后之人,才能揭晓了。” 两人又在密室各处看了看,除了那些陶罐外,也没什么别的了。 姜染对这些不是很了解,但对方为了这几个陶罐专门修建这么一间密室来存放,可见是很重视这些东西,就是不知这些是做什么用的了。 白衣公子看出了她的疑惑,就说。 “姑娘别急,此时他们人不在,我们正好可以搜一搜,应该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姜染闻言就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对方。 “公子怎么又突然积极起来了?” 白衣公子却没说什么,只是低头翻看着手里的簿子。 姜染顺着他的视线也发现了簿子,忙凑过去问道:“这上面写了什么?” 白衣公子把簿子递给她,示意她自己看。 姜染借着壁灯的微弱灯光,看着上面的字迹。 上面清晰地记录着每次活祭所用的人和牲口的数量。 不但有少年少女,甚至还有几岁的稚童。 姜染越看越心惊,对这些人的残忍行径更是气愤不已。 就连一直态度淡漠的白衣公子此时的脸色也不好看。 缓了几息后,白衣公子的神色才恢复如常,与姜染说,“我们先出去再说。” 姜染颔首,将那本簿子放进了乾坤袋中。 两人正打算从密室出去,却不知怎么意外触发了墙壁上的机关。 箭雨瞬间向二人袭来,姜染用灵力勉强挡住了向自己射来的箭。 白衣公子就用佩剑轻松地抵挡住了这一波箭雨。 等他解决完自己这边,看姜染抵挡的吃力,就过去帮忙。 这么危险的时候对方都没动用灵力,可见内伤确实挺严重,姜染忍不住想到。 躲过这一波箭雨,两人就快步往密室外逃去。 安全出来后,白衣公子就转身问姜染,“姜姑娘怎么样,刚才可有受伤?” 姜染忙摇头说,“我没事,刚才还要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白衣公子却无所谓地摆手说。 “姑娘客气了,你不是也救过我一次,这下姑娘不怀疑我了吧?” 姜染却并不买账,转头说,“这是两码事。” 白衣公子露出了无奈的笑。 ------------ 14迷雾重重 从密室出来,两人就继续往前走。 因为刚才的机关袭击,姜染后面的路就多有警惕,怕再出现什么机关。 好在后面的路都很安全。 只是走着走着,前面的路却突然断了,出现了一堵墙。 姜染忙走上前,按照密室机关设置的方法试了试,没想到还真有用。 姜染找到一个按钮,往右一转,墙壁就一点点往两边退,直到出现一条长长的甬道,才停下。 这甬道虽然长,里面却不暗,甬道两侧的墙壁上各挂有一个油灯,使整个甬道变得十分明亮。 白衣公子似乎发现了什么,忙上前查看墙壁上挂着的油灯,片刻后,他了然一笑道。 “想不到这壁灯里的灯油,还真是鲛人油脂所制,这清溪镇真是惊喜不断。” 姜染听后也觉得意外,这事怎么连鲛人都牵扯上了,这幕后之人到底是何来历? 要知道鲛人族大多生活在深海,数量之少,一般人是见不到的,也不知他手里怎么会有鲛人的。 她记得古籍上说,鲛人的油脂都是死后提炼,这里这么多盏油灯,可想而知死了多少鲛人…… 此后再没发现,两人就沿着甬道走,走了不知多久,才走到尽头。 没想到从甬道出来会是一座假山。 两人从假山转出来才发现,这里竟然是郝云山庄。 看来这郝运山庄还有秘密她没发现。 白衣公子对此倒是没觉得意外,只是笑着说。 “天色不早了,不如我们今日先离开?” 姜染颔首,两人往山庄外走去。 快到大门时,看门外正站着一人。 姜染仔细一看,来人竟是那旅店的老板娘,柳娘子。 不等姜染说话,柳娘子就将一具尸首扔到了两人面前。 姜染看了眼地上的尸首,一眼就认出了这人的身份。 她抬头瞪向来人,“柳娘子这是要做什么?你为何要杀他?” 柳娘子却嗤笑一声说,“小姑娘,你还是太单纯了,我杀他还需要理由吗?自然是想杀便杀喽。” 此话一出,姜染就明白了。 “原来你与那些人是一伙的。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在演戏,是吗?那你弟弟呢,他也参与了?” 面对姜染的诸多问题,柳娘子只是哼笑了一声,说,“我为何要与你解释这些,我今日来,就是要取你们性命的。” 说着她就催动起灵力,周围瞬间狂风大作。 姜染见状忙抽出佩剑,要与之对抗。 白衣公子却拦住了她,笑道:“她的修为你可奈何不了。” 说着他就抽出佩剑,刺向柳娘子。 柳娘子也不甘示弱,反手就攻向白衣公子。 两人逐渐升空,姜染看到天空中的一黑一白两个人影,在空中激烈缠斗,一时间竟也难分胜负。 天色也在此时彻底黑透,周围瞬间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姜染看不到上面的具体情况,心里着急却也无济于事。 那白衣公子的灵力也不知是何时恢复的,但柳娘子的实力不容小觑,不知他能不能对付得了啊。 这么想着,她就有些紧张。 这时,一个身影以极快的速度从空中坠落,只听‘彭’的一声,人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同时还吐出一大口鲜血,接着昏了过去。 姜染忙快步走过去,一看人是柳娘子,她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白衣公子很快从空中飘落下来,姜染忙快步走过去,一脸担忧地看向他。 “公子感觉如何?身体可有受伤?” 白衣公子看到她,就摆了摆手说,“无妨,只是动用了些许灵气,消耗过大。” 说完他就倒在了姜染的怀里。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姜染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想把怀里这人扔出去,但想到刚才两人打斗情形,就又让自己按捺下来。 算了,其他事就先放一放,先离开这里。 姜染抱起白衣公子就往门外走,谁知那柳娘子却突然醒了过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勉强站了起来。 “我今日不会放你们离开。” 说着她又开始催动灵力,准备与姜染决一死战。 姜染见此情形,就无奈扶额,“你如今都这样了,还想打吗?” 柳娘子却丝毫不在意自己是何样子,直接挥手攻向她。 姜染侧身躲过了,柳娘子却紧接着又是一击。 她本身的修为就不及对方,此时又抱着一人,难度可想而知。 真是想还手都不能,只能狼狈地躲避着对方的攻势。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姜染有些愁。 虽然柳娘子伤得不轻,但对付她还是绰绰有余的。 姜染朝她扔了几个法宝,好歹让柳娘子的攻势不那么迅猛了。 恰在此时,从天而降了两名白衣男子。 看到眼前这场景,话都没说,就与柳娘子打斗到一起。 有了两人的加入,柳娘子很快败下阵来。 看人已经昏迷,两人就没在管她,而是快步走到姜染这边。 看白衣公子此时毫无意识的样子。两人就有些着急,忙问姜染。 “姑娘,他这是怎么了?” 姜染听两人这语气就知道他们是白衣公子熟识的人,就说。 “他之前受过内伤,灵力受阻,今日恢复了一些又因打斗消耗了大半,应该是灵力透支了。” 其中一人闻言忙从怀中拿出一个红色瓷瓶,将里面的药丸取了出来,给白衣公子服下。 看他状况好转了一些,两人才有心思与姜染聊天。 “还没向姑娘介绍,我是青焰派弟子李辰,这是我的师弟元启,敢问姑娘芳名,与我师叔又是怎么结识的?” 对方都自报家门了,姜染自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朝两人笑了笑说。 “原来二位竟是青焰派弟子,久仰大名,我是翠山宗的掌门弟子姜染,两位道友可以直接唤我的名字。” 看姜染这通身气质,二人就猜到对方是同道中人,只是这‘翠山宗’的名字一出,还是让他们感到困惑。 李辰看向元启,元启朝他摇了摇头。 两人都不记得有这这么个门派,但也不好意思细问,只得客气颔首,也说了句久仰。 姜染见状也不介意,还被两人这纠结的表情给逗笑了,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们翠山宗才刚成立不久,也没什么名气,这些大门派没听过也正常。 思及此,姜染就轻声与两人解释,“我们门派其实是刚成立不久,两位不清楚也正常,无妨的。” 李辰闻言就哈哈笑起来,他人长得就魁梧,这一笑起来,声音就很有穿透力,连昏迷过去的白衣公子都有了要醒来的迹象。 ------------ 15一波三折 姜染看了那人一眼,就接着说起刚才的话题。 “我与你们的师叔并不熟,只是一次偶然机会结识的,不知他叫什么?” 两人听到这话,就露出一脸惊愕的表情。 按小师叔以往的性子,是绝不会与陌生人有所牵扯的。 更不用说今日还豁出性命去相护,这事怎么看都有些不寻常啊! 两人私下交换了下眼神,元起就有些不信地问道。 “姜姑娘竟然还不知小师叔的名字吗?” 姜染闻言就露出了无奈的笑,“我遇到他时他已经失忆了,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了。” 两人闻言就有些不敢置信。 要知道他们小师叔的修为,已经是同辈中翘楚般的存在。 这人的是多厉害的修为,能把他重伤到失忆的地步? 惊愕过后,想起姜染之前的问题,元启就笑着看向姜染,与她说。 “师叔名唤韩时,时辰的时。” 姜染闻言就颔首,表示了解了。 韩时听到几人的对话,就不耐烦地打断他们,“李辰,元启,你们怎么在这?” 见到人醒了,两人就激动地凑了过去。 李辰一脸关切地问道:“师叔,你醒了?身体怎么样?” “师叔,师傅可担心你了,派我二人来寻你回去呢。”元启则大嗓门地喊道。 韩时本来见到他们心情不错,一听到回去二字,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李辰注意到小师叔态度的转变,还没等他问清楚原因,姜染就与他们说。 “既然人已经醒了,你们就先带他离开这里吧。” 韩时闻言就从思绪中出来,抬头看向姜染,“你还想留在这里?” “嗯,现在事情还没搞清楚,我不能离开。” 韩时无奈地笑了,“她的灵力修为皆高于你,你就不怕?” “没事,她如今都伤成这样了,我能应付的。” 韩时又看了她一眼,见她态度坚决,最后妥协道。 “好,你想问什么就去问,问完我们一同离开。” 姜染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李辰、元启二人见状就忍不住彼此对视了一眼,他们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这次下山的收获还真是不小啊,竟然能知道小师叔的秘密,回去就和师傅说说,让他也跟着开心开心。 两人这些心里波动,韩时自然是不知晓的,他此时就靠坐在树边,看着姜染走远。 姜染径直走到柳娘子身前,蹲下后,就问道:“你是醒着的吧?” 柳娘子果然睁开了双眼,她看了姜染,就淡笑一声说。 “姑娘想问什么就问吧,能说的我就说。” 姜染颔首,“你们这么做究竟是何目的?猫脸男子是什么身份,还有,他们口中所说的长老是谁,是你吗?” “呵,你还真是不客气啊,一下问我这么多,我们的目的不能告诉你,猫脸男子,这个称呼有些意思,我只能说,他的身份不重要,至于我是不是长老,你猜啊?” 姜染闻言脸上就有些怒意,片刻后,她还是耐着性子继续问。 “这些问题都不能回答?那你为何要杀他,这总可以说吧?”姜染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具尸首。 柳娘子也没看那尸首,只是哼笑了一声,眼神怨怪地看着姜染,“姑娘关心的人未免也太多了,怎么都不关心关心我?”说完还朝她眨了眨眼睛,魅惑十足。 姜染不吃她这套,冷声说,“我对妖没兴趣。” 柳娘子闻言却像是勾起了兴致,笑盈盈地看向姜染。 “姑娘还真是有趣,你怎么就断定我是妖?说不定我是一个俊美公子呢!” 姜染却不理会那些,仍然不死心地追问道。 “这人还有两个徒弟,他们如今在哪?还有,那些失踪的村民如今都去了哪里,可还活着?” 见她如此执着地想要答案,柳娘子才好心地给她解惑。 “谁让他看到了我的真身,自然是不能留,至于那些村民嘛,就与这人一个下场喽,其他人死活与我何干啊?” 姜染看对方云淡风轻的态度,就气愤不已,拽住她的衣领,怒声道:“你们简直太可恶!” 柳娘子没防备,被姜染这一拽就忍不住咳起来。 姜染见状忙松开牵制对方的手。 柳娘子又低头咳了一阵,突然身体软倒下来,很快就在几人的眼前消失,只剩一地衣服能证明此人真实存在过。 变故来得太突然,姜染来不及反应,下一瞬就对着一地衣物兀自出神。 其他三人见到此变化,也快步上前查看。 李辰和元启都想不明白,她是如何脱身的。倒是韩时看出了端倪,与姜染说。 “不必自责,不是你的错,对方用了傀儡。” “傀儡?你是说这个柳娘子一直在用傀儡与我们周旋吗?”姜染惊道。 说完她又觉得不对,“不应该啊,如果她真是傀儡,我怎么会没有半分察觉?” 韩时将地上的纸片人拿给她看,然后语气肯定道。 “我想,刚才她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好让傀儡术启动,借故脱身,眼前这个是傀儡,之前她用的是真身。” 姜染看了眼手里的纸片人,才恍然道:“原来是这样,这就解释得通了。” 这边的两人算是把事情捋顺了,可一旁站着的李辰和元启二人,却仍是一头雾水。 元启脸皮厚些,自己听不明白就大胆地问韩时。 “小师叔,你与姜姑娘在说什么啊?” 李辰闻言忙竖起耳朵,想听听韩时的解释。 韩时闻言顿时收了笑,神情淡漠地看向二人。 这眼神看得他们有些心虚,只听韩时说。 “不知道还有脸问?我会将这些如实转告给你们的师傅,必会让他对你们严加教导。” 元启脸上的表情顿时垮了,露出了一抹苦笑。 “师叔,你可别啊,我们俩这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出来的,你这么说,师傅定要狠罚我们了。” 一旁稍显稳重的李辰面上都绷不住了,忙凑过来低声说。 “师叔,你别听他瞎说,这些师傅当然都教导过啊,傀儡术嘛,是吧?就是那个……” 接着他就开始搜刮脑中关于傀儡术的知识点,可惜愣是什么都没找到。 韩时见状也不拆穿他,末了还抬了抬下巴,催促道:“继续说,我听着。” 李辰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心虚地笑了笑说。 “许是刚才打斗太过耗损,一时竟有些记不起了,师叔,你容我再想想哈。” ------------ 16柳娘子 刚才发生的事让人心情压抑,但听到眼前几人的逗趣,姜染心情就莫名好了许多。 看他们还在那里为难,姜染就笑着给二人解围。 “傀儡术是个很古老的术法了,如今也只有古籍中还有记载,你们不清楚也没什么,只是这伙人是怎么掌握这门术法的?” 说完她就看向一旁的韩时,期待对方能为其解惑。 韩时注意到她的眼神,就笑了笑说。 “姜姑娘的涉猎倒是很广泛,连傀儡术都了解。这确实是古老术法,如今知道的人很少,可见这伙人里有修仙门派的高手。” 姜染听完,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如今柳娘子已经逃脱,事情好像到这里又断了线索。 想到这里,姜染就忍不住皱起眉来。 韩时见状就温声提醒她,“天色不早了,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住宿?” 元启早就等着这句话了,闻言就自告奋勇地说道。 “对对,小师叔说得对啊,这些问题都先放一放,咱们还是先找个住处嘛,那我这就去找家客栈,咱们都休整一下。” 说着他就往山庄大门口跑去。 姜染见状还有些担心,与韩时说,“他才刚来这里,能认得路吗?” 李辰忙摆手说,“姜姑娘不必担心他,我们在外自有法子联系。” 姜染闻言就忍不住打量起一旁的韩时。 听这说法,就算遇到什么意外,他们也能与门派取得联系。 这人先前是故意不与同门联系的?他又是何时恢复记忆的? 韩时察觉到了她的眼神,就问道:“怎么了?” 碍于他的两个师侄在这,姜染就没急着拆穿他,只是故作无事地笑了笑说没什么。 从山庄出来,姜染就与几人先分开了。 比起找住处,她还是有些担心大力他们的安危,想着去县衙看看情况。 韩时本想与她一起,姜染却拒绝了。 “你还是赶快回去休息吧。” 她可不想再带个拖油瓶到处走了。 等人走远了,李辰就按捺不住心里的八卦之心,小声问韩时。 “小师叔,你与这姜姑娘是什么关系啊?我看你们好像很熟啊。” 韩时闻言就瞪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转身走了。 李辰顿时吓得抚了抚胸口。 怪他,看师叔今日笑容多,都忘了师叔平时有多可怕了,真是好险啊! 见他走远了,李辰就小跑着跟上了。 而姜染此时人已经到了县衙门口,只是门外不见守门的人。 就连县衙的大门也是敞开着的,这有些不寻常。 见此情形,她的心就跟着往下沉。 快步走进县衙,里面也是空无一人。 姜染站在原地想了想,就用纸鸢带路,找到了大力家。 敲了半天门,门内才有脚步声传来。 大力给她开的门,姜染看到他,心就跟着放下了。 “大力,你下午可去过县衙?” 大力摇了摇头说,“没有,我听姜姑娘的话,没有乱跑,直接就回家来了,姜姑娘要找我祖母吗?” 两人说了半天话,老太太都没出来,可见是已经睡着了,姜染就摇头说。 “不用,看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你快回去睡吧,再有人敲门可别开了。” 大力听话地点了点头,看姜染离开,才关上了大门。 从大力家出来,姜染就直接去了柳娘子姐弟俩经营的客栈。 柳娘子身份是假的,那她在衙门里做事的弟弟肯定也不是个好的。 想到这里,她就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客栈此时灯火通明,大堂里也坐满了来吃晚饭的客人。 大家闲谈吃酒,一如往常,好像少了老板,店里的生意也丝毫不受影响。 姜染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往里走,正好与往外走的阿泽遇到了。 阿泽看到来人,就意外地问道。 “姜姑娘怎么回来了?可是有什么东西落下房间了?我去帮你找找。” 见他神色坦然,姜染有些不解,就试探性地问他。 “阿泽大哥,这么晚了这要出去?店里没人看顾可以吗?” 阿泽闻言就一脸不解地看向她,“姑娘这话说得奇怪,我阿姐在这,哪里需要我看店。” 姜然一脸惊愕地看向他,然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通往二楼房间的楼梯上,赫然站着一名女子,正是那柳娘子。 此时她正笑盈盈地接待着新来的住客,看那神采奕奕的样子,哪里像是受过重伤的。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泽看她一副震惊不已的样子,就关切问道:“姑娘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要是有需要尽管说,不过咱们得明日再说了,我还要出公差,就先不说了哈!” 说完就转身往外走了,姜染闻言就忙出声叫住他。 “阿泽大哥,你去哪里出公差?我刚才去县衙,里面都无人值守。” 阿泽可能真的任务比较急,闻言就语速很快地说。 “刘知县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带着人去了郊外茅草屋,说要把那里炸毁,以绝后患,整个衙门的人都出动了,先不说了,我得走了哈!” 说完他摆了摆手就走远了。 姜染无奈地想,这刘知县也未免太着急了,她如今赶过去也来不及了。 这时,柳娘子走了过来,姜染一脸戒备地看着她。 这人的言行举止还真看不出破绽,这是怎么做到的? 柳娘子注意到门口站着的姜染,朝她笑了笑,就走过来问道。 “姜姑娘怎么来了也不进去,在门口站着做什么?”说完她就捂嘴笑起来。 这笑容虽然也很美,却不如之前那样让人看了恍神。 姜染面色如常地说,“哦,刚才在门口遇到阿泽哥,就与他聊了几句,对了,姐姐身上的伤可还好?” 柳娘子闻言就茫然地说,“姑娘在说什么?我本也没受伤啊?” 她说话时,姜染就用灵力试探了下对方,没感觉到什么波动,面前这人竟然只是普通人…… 姜染不死心,又试了试,结果还是一样。 柳娘子看她脸色突然变得难看,就关切地问,“姑娘今晚是怎么了?” 姜染朝她笑了笑说。“抱歉啊,可能是我搞错了,今日在郝云山庄外见到一人,很像姐姐。” 姜染说完见对方表情淡定,就有些摸不准了。 柳娘子笑了笑说,“不妨事,姑娘心细是好事啊,不过我今日没去过那里,姑娘应该就是认错了。” ------------ 17微妙改变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是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姜染就告别了柳娘子从客栈出来。 柳娘子的事还是回去与韩时几人商量下,最好是让他们来探探这柳娘子的虚实。 这么想着,姜染就一路往前走。 韩时怕她找不到客栈的位置,就让元启和李辰二人等在路口。 见人久等不来,元启就有些不耐烦了,与一旁的师兄闲聊起来 “师兄,你说姜姑娘是去哪了?都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李辰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说,“你要是没耐心就先回去,我在这里等也是一样的。” “那可不行,难得有个事能讨好小师叔,我可不回去。”说着他就又坐了回去。 李辰看他这样,就摇头笑了笑。 两人正说话间,姜染的身影就出现了,元启见到她过来,就激动地站起身朝她招手。 “姜姑娘,这里!” 姜染见状就快步走上前,歉意地笑了笑说,“抱歉啊,等很久了吧?” 不等李辰回答,元启就先咧嘴笑道:“哎呀没事,我们就是坐着等也不累,姜姑娘你才是要来回奔波啊,这一趟挺累吧?” “没事,咱们先回去吧!” 元启颔首,起身说,“好啊,我已经让小二早早准备好了热水,姜姑娘回去就可以泡个热水澡。” 姜染闻言就笑着与他道谢。 自家师弟这殷勤的样子,他简直是没眼看了。 李辰心想,也不用等小师叔告状了,回去他就向师傅说说师弟在这里的表现,哼! 元启却不知道这些,他一路与姜染聊得还挺开心。 到了客栈门外,几人就看到等在门口的韩时。 他斜靠在墙角,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染看到他,就笑着走过去说,“韩道友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在赏月?” 韩时看到姜染,也朝她露出了一抹微笑,然后颔首,“是啊,在赏月。” 姜染笑了笑,转身进了客栈。 元启看她进去了,就热情地走到前面为姜染带路。 到了房间门外,姜染才转身与几人说,“今日的事有些复杂。” 三人闻言知道事情不简单,于是都去了韩时的房间说话。 坐下后,姜染就把晚上发生的事与几人说了。 “我试探了一下她弟弟阿泽,他对他姐姐的事不知情,虽然这个柳娘子长相与之前的一样,但给人的感觉却不同了,我用灵力探查过,她只是个普通人。” 李辰和元启闻言就先愣住了,半天回不过神来。 韩时相比起两人,就要淡定得多,他只是在低头不知思索着什么。 元启看了眼韩时,又看了看师兄,就忍不住问姜染。 “这个柳娘子可是下午袭击你们的那人?” 姜染颔首说是。 元启瞪大了眼睛,有些不解。 “怎么会有如此想象的两个人,难道其中一个是妖,故意扮成那样的?” 没想到他能说在点子上,韩时难得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元启见状就自信的笑了起来说。 “嗯,我看就是这样了,小师叔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李辰经过师弟的提醒也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看来客栈里的那位才是真正的柳娘子,而袭击我们的那个是借用了她身份的妖物,这么想来,两人一定是同伙啊!” 姜染冷静下来后,也想明白了这整件事,如果两人是合作,那他们盯着这个柳娘子,是不是就可以找到那个妖? 也不知道她今日找过去是不是打草惊蛇了,这么想着,她就急得站起了身。 三人见状就抬头看向她,韩时问道:“怎么?” 姜染对几人说,“我觉得还是住在柳娘子那里方便,这样也可以时时盯着她,说不定她那个同伙会回来找她呢!” 韩时却很淡定地说,“这个不急,等会让他俩去。” 元启闻言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倒是李辰听后立马点头答应了。 “小师叔说得对,这些事就交给我俩来,姜姑娘你安心休息。” 元启还想说话,李辰朝他摇头。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几人聊完事情就从韩时的房间出来。 李辰和元启就与姜染告别。 姜染一脸歉意地说,“不如我和你们一起去,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李辰忙拒绝道:“姜姑娘这是不放心我们吗?” 姜染连忙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了,姜姑娘放心,我们会盯好她的,明早我们就客栈汇合。” 姜染朝两人颔首,目送着他们离开,才回房。 这一日过得还真是充实,回到房间她都没力气洗漱了。 只是看到房间里放着的大木桶,她还是起身,洗了个热水澡才去睡。 这一觉睡得不错,若不是早上元启来敲她的房门,她有可能还会继续睡。 推开房门,就看到元启那笑容灿烂的脸,姜染觉得自己心情也跟着变好了。 “姜姑娘,早啊!” 姜染笑着说,“早啊,你们昨晚怎么样,没发生什么事吧?” 元启摆了摆手说,“昨晚我们轮流盯的,没什么事。对了,师叔让我来叫你吃早饭,这清溪镇虽然怪事不少,好吃的也是很多呢,姜姑娘快下来尝尝吧!” 姜染闻言就有些意外。 “你们也喜欢吃这些吗?我以为只有我戒不掉呢。” 元启爽朗一笑道:“师叔和师兄平日里是不吃这些的,只有我喜欢,不过今日师叔也来了兴致,说是要尝尝。” 姜染一听更加期待了,两人就往饭馆去了。 看姜染来了,韩时就淡声说,“人都到齐,可以动筷了。” 姜染坐下来,就看了眼桌上的饭菜。 虽然种类不少,但量都不大,他们几人应该吃得完。 李辰说,“这些都是我们点的,姜姑娘要是有想吃的,可以再点。” 姜染忙摇头说,“这些就够了,其实我平日里也不太吃这些,这次还是下山了,才有机会尝一尝。” “原来姜姑娘同我一样,师傅也管得严啊。”元启一脸同情地看向她,心里有种同病相怜之感。 韩时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个龙眼包子给姜染,“别光顾着说话,快吃,这个凉了就不好吃了。” 姜染不好意思地‘哦’了一声,然后夹起来咬了一口。 只觉得满嘴都是肉馅的鲜香味,吃完一个,她就一脸惊喜地说,“这个好吃,叫什么啊?” ------------ 18事情后续 说起吃的,元启就来劲了,忙给姜染介绍道。 “这个叫龙眼包子,馅料有很多种的,口味也各有不同,姜姑娘之前没吃过?” 说着话,姜染就忍不住又吃完一个,暂时没法回答。 一旁的李辰见状就瞪了自家师弟一眼,嫌弃地说,“姜姑娘都说她之前没下过山了,你怎么还这么多问题,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元启也不恼,还给姜染介绍起各地美食来。 本来不怎么熟悉的两人,因为一顿饭的情谊,俨然成了相见恨晚的好友。 韩时看两人这番互动也忍不住扬起嘴角。 李辰在一旁观察了一会儿,看师叔今日的心情不错,就凑过去压低声音说。 “师叔,这边事情也差不多快解决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师傅挺担心你的,嘱咐我们务必让你回去。” 韩时闻言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冷声说,“不必管我,你们先回去。” 李辰看他突然变了脸色就有些紧张,想到师傅的嘱托,他又大着胆子劝道:“师叔要是有事情没处理完,可以先回去与师傅师祖说说……。” 韩时脸色彻底冷下来,打断道:“不必说了。”说完他也不管其他人,转身离开了饭馆。 一旁聊得正开心的两人还没搞清楚眼前的状况,就见李辰懊恼地拍打着自己的头。 元启忙坐回师兄身边,幸灾乐祸地问道。 “师兄,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你是不是惹师叔生气了?快和我说说啊!” 李辰闻言,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元启像是没注意到师兄脸上的表情,还在一个劲地催促他快说。 “到底怎么了?师兄你倒是说说啊!” 说完就摆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姜染看到这里就忍不住笑起来。 这师兄弟二人的性格还真是南辕北辙啊! 见李辰像是不方便说,姜染就起身与两人说,“我吃完先回房了,你们慢慢聊。” 看姜染离开,李辰才面色凝重道:“我有种预感,咱们宗门怕是要出事。” 元启觉得他在顾左右而言他,就撇了撇嘴说。 “我问的是你和小师叔说了什么,你同我讲这些做什么,宗门里的事自有师祖和师傅操心,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李辰听后却轻笑了一声,“你这么想也对,刚才我只是问师叔回去的事,他就突然变脸走了,你就没察觉出什么来?” 元启听后就一脸认真地思索起来,过后却又不解地摇头。 李辰无奈道:“那你总能看得出师叔与以往不一样了吧?” 元启听后就无所谓道:“姜姑娘不是说师叔失忆了嘛,变得不一样很正常啊,师兄你啊,就是想太多。” “不是,师叔这次突然离开宗门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吧?” 元启想了想,就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肯定是师叔和师祖吵架了,师祖碍于面子让师傅派我们来劝和,师傅这事做得不好,也不和我们说明情况,就是劝架也得先知道矛盾是什么嘛!” 李辰耐心听完他的这一番分析,忍不住叹了口气。 算了,全当他没说。 元启说完,还觉得自己猜对了,与李辰说。 “看看,还得是我啊,待会儿咱们就去安慰一下小师叔,不管怎样都不能与师祖斗气啊!”“你可别,要去你自己去,我还没活够呢。” 元启哼了一声说,“你不去我去。” 接着就出门找韩时去了。 李辰见状就无奈地摇头,同时也有些羡慕。 像师弟这样的性格也蛮好的,最起码活得开心。 —— 而姜染这边,她本是想回房休息一下,再用昆仑镜与师姐们说一下当前的情况,谁知她刚走到房门口,就被一群人给团团围住了。 看这些人不像是来找事的,她才放心,“你们是?” 其中一个少年看到她回来,就从人群中挤了过来,激动地说道:“姜姐姐是我们啊,地牢里关着的那些。” 姜染这才认出几人,除了这些少年少女外,还有几个长辈也在其中。 “您就是姜染姑娘吧?我是小虫的娘亲,谢谢姑娘救下我的孩儿啊!” 一个穿着朴素的年轻妇人,上前握住了姜染的手,哭着道谢。 姜染朝她笑了笑说,“姐姐不必如此,我本就是修仙者,这是我应该做的。”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上前,向姜染表示感谢。 有的甚至还拿出了自家所剩不多的银钱给她,姜染这才知道几人的目的。 她淡笑了一声说,“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东西就不收了,我救他们只是举手之劳,可受不起你们这样,各位请回吧!” 见她坚决不收,大家只好作罢。 好不容易把长辈们都劝了回去,姜染就向几人问起昨日的事。 据几位少年所说,昨日从暗道离开后,他们并没急着回家,而是去了县衙报官,知县得知事情真相后,愤怒不已,连忙率领几十名衙役,直奔茅草屋。 少年们自告奋勇地给他们带路,直到把茅草屋全部烧毁,他们才各自回家。 今早县衙又传来消息,从废墟中发现了无数尸骨,大家猜测这些可能是失踪村民们的尸骨。 姜染听完就一脸严肃地说。 “我知道你们心中气愤,但对方精通术法,又不知有几人,这样贸然过去,万一出意外怎么办?” 也不怪姜染生气,就是他们今日再回想起来,也觉得后怕呢。 其中一个少女走到姜染身边,柔声说,“姐姐别生气啦,我们知道错了,下次绝对会谨慎的。”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附和。 姜染无奈地笑了,临走时又给他们一人送了一张辟邪符,以防意外。 几人感激地收下了,那笑容甜美的少女临走时还问起了韩时。 想起韩时先前的冷脸,姜染就笑着说,“他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们的谢意我会向他转达的。” 少女闻言这才放心地跟随众人离开了。 —— 这边的事情算是解决了,可柳娘子那边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李辰与元启此后几日继续住在客栈里,没发现什么异常,就连她的弟弟都如往常一样,日日去县衙当差。 事情到这里好像算是结束了,但又有很多谜团尚未解开…… ------------ 19接近真相 虽然柳娘子姐弟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姜染对他们也不放心,总感觉他们后面还会搞事情。 这么一直盯着她也不是个事,几个人一合计就决定采取非常手段。 这日,姜染一早就来到柳娘子这里,笑着与她说。 “我记得上次离开时,姐姐说想带我四处逛逛的,不知今日可有时间?” 柳娘子站在柜台后,闻言就抬头看向姜染,片刻后才颔首说。 “当然好啊,正好今日店里生意不好,我就陪姑娘出去逛逛。” 说着就从柜台走出来,轻笑了下说,“那姑娘稍坐,我去换一身衣裙就来。” 姜染也不急,走到椅子上坐下,然后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说,“好的,姐姐快去罢。” 柳娘子转身就往楼上去了。 等人走远,元启就从客栈外走进来,坐到了姜染旁边的椅子上。 姜染看到他,就紧张地压低声音说,“你怎么进来了?” 元启却无所谓地说,“我进来喝口水啊,姜姑娘你别紧张,就算她发现了又怎么样,我们还应付不了一个她?” 姜染无奈地笑了笑。 感知到柳娘子出来了,姜染忙转头与元启说,“她要来了,你先出去。” 元启耸了耸肩,就起身往外走。 他刚走出客栈,柳娘子就缓缓下楼。 姜染忙站起身,走过去,“姐姐可算换好了,这身衣裙真好看。” 柳娘子今日一改之前的艳丽装扮,只穿了一件月白色高腰襦裙,看起来却别有一番素雅之感。 柳娘子听到她的夸赞,心情更好了,笑容灿烂地说。 “姑娘要是喜欢,也可为自己置办几身,我们这师傅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姜染笑着颔首,然后走上前挽住柳娘子的手臂就往外走。 走到一处僻静巷子时,姜染突然停下,柳娘子察觉到,就不解地说,“姑娘怎么不走了?” 早早躲在角落的元启,趁她不备,给她贴了一张真话符。 柳娘子很快晕了过去。 元启这时就有些不解地说,“要审问她哪用这么麻烦啊。” “她毕竟是个凡人,还是稳妥些好。”姜染笑着说。 两人说着话,韩时和李辰就找了过来。 看到昏过去的柳娘子,他们也没问,就这么等着人醒来。 等柳娘子醒来时,眼神已经变得迷离。 姜染一看就笑了,“看来是成啦!” 韩时一脸笑意地看向她,“嗯,想问什么就问罢。” 姜染走过去,想了想就问道:“你是谁?” 柳娘子立刻回答,“我是柳珍珍,是柳树村村民。” 这附近倒是没听说有柳树村,看来她不是当地人。 “你来这是何目的,清溪镇失踪的村民与和你有没有关系?” 柳娘子没有半分迟疑地说,“我要复活我的爱人,只要有足够多的怨念和灵体,他就能活过来。” “是谁告诉你的?”姜染忙追问道。 这次柳娘子却没有马上回答,她停顿了一会儿,想要说什么,就吐了一大口血。 姜染吓得赶快上前查看她的情况。 “她身上被下了禁制,你们有没有办法将它解除?” 李辰闻言就走了过去,仔细探查后,对姜染摇了摇头说,“这个禁制相当厉害,如果强行解除,她会没命的。” 姜染叹了口气,就转而问起了别的。 “你弟弟知道这件事吗?” 柳娘子摇头说,“不知。” “你们一共有多少人,他们如今都在哪?” 只见她张了张嘴,又吐出一口血。 姜染见此情形只能作罢,不过整件事也差不多清楚了。 柳娘子起初为了复活爱人与那伙人合作,帮他们打掩护,提供人选,郝云山庄应该就是他们最先看上的据点,庄主一家中了毒草后,产生幻觉,上吊自杀。然后他们又制造出山庄里诡异的假象,让人远离。 只是后来师傅与大师姐在山庄外设下结界,普通人无法进入,他们才把地点换成了茅草屋。 好在他们的仪式没有成功,不然会有更多人遇害。 至此,清溪镇上发生的一系列诡异之事,也就此落下帷幕。 元启和李辰将柳娘子送到了当地县衙,姜染与知县说明了情况。 虽然她弟弟没有参与,但也受其牵连,一并关入大牢。 刘知县对姜染等人十分感谢,还想设宴款待他们,被姜染等人拒绝了。 见人要离开,刘知县就不好意思地小声说。 “几位仙人,不知能否再给小人几张辟邪符啊,之前那几张已经用完了。” 姜染想也没想就把怀里所剩不多的辟邪符都拿了出来,递给他。 看着手中的辟邪符,刘知县就笑得合不拢嘴,感觉手里拿着它,才算安全。 从县衙出来,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事情有些波折,但也算是解决了,只是可惜幕后之人还没找到,他们手里的线索也有限。 韩时转头看向姜染,笑道:“这下你可放心了?” 姜染微微一笑说,“放心了,这知县人不错,应该会是个好官。” 韩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后问她,“想好去哪了?” “还没有,你呢?” 经历了清溪镇的事,姜染对他已经不似之前那么防备。 当然也和两人相同的身世有关。 前几日二师姐将查到的情况与她说了,她才知韩时的身世和她一样,都是被师傅从小收养的孤儿。 所以如今再看他,总会有同病相怜之感。 韩时浅笑道:“既然决定不了,就交由上天来决定。” 姜染有些听后就有些茫然,“什么意思?” 韩时朝她笑了笑,然后在附近找了一根枯树枝。 “你来转,树枝指向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姜染闻言就有些惊讶,“你这未免也太随意了……” 韩时冲她抬了抬下巴,姜染无法,只得蹲下身,轻轻转动树枝。 树枝慢慢旋转了几圈,最后停在了一个方向。 韩时看了一眼,就说,“那我们就往东去。” 姜染还是觉得这个办法有些草率,但她也没什么好的办法,最后就妥协了。 想查清真相靠自己不行,所以她就同意了与韩时结伴而行。 元启看到两人的这番互动,就一脸了然地笑了。 李辰反应最快,拉着师弟就离开了。 元启还有些舍不得,“师兄,你急什么,我还没与小师叔告别呢。” 李辰没说话,就拽着他往前走。 ------------ 20初到陵阳 想起李晨和元启,姜染就忍不住问身边这人。 “既然你都恢复记忆了,为何不与他们一同回去?” 如今再说起青焰派的事,韩时已不像之前那么偏激,只是冷笑道:“没有必要。” 姜染闻言就有些不解,韩时却不愿多说,只是快步往前走。 姜染见状也不好再问。 两人走后不久,先前的小路上就出现了两名女子。 仔细看两人的长相竟然一模一样,只是一个笑容明媚,一个却冷着脸色。 看了眼姜染他们离开的方向,脸色冷淡的女子就不悦地说。 “以后做事小心,看看你搞出来的事,还得我来给你收尾,类似的事情以后不许再发生!” 笑容明媚的那名女子听后就点头答应。 “好,我知道了,但你也别总出现,让阿泽撞见了可不好。” “你也知道?那就给我仔细些,要是坏了我的大事,你们谁都别想活!” 女子闻言就收敛起脸上的表情,语气认真地说,“好,我会小心的。” 说完话,那冷脸女子就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等人走了,那笑容明媚的女子才冷下了脸色,不耐地小声嘟囔。 “还有脸怪我,也不知是谁弄出这么多条人命的,我呸!” 发泄完女子也快步离开了。 两人谁都没察觉,距离她们不远的一棵树上,有一只鸟儿,一直盯着这边。 等人离开,那它原本黑色的眼珠突然变了颜色,浅蓝色的眼珠里闪着幽幽的冷光。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女子的背影。 女子似有所感,回头望去,却没发现什么,就疑惑地离开了。 那树枝上停靠的鸟儿早已不见踪迹。 —— 同一时间,姜染与韩时已经到达另一个小城。 看到街边有卖小馄饨,人气还不错,姜染就提议去尝尝,可她叫了韩时半天,对方都没有反应。 姜染疑心他是内伤又犯了,忙凑过去,仔细观察他的脸色。 她刚靠近,韩时就回过神来,两人都没防备,就这么近距离地对视了。 看着眼前这双宛如珍珠般璀璨的双眼,姜染一时竟有些移不开眼,也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韩时恢复记忆后,眼睛都变得好看了。 韩时看她只盯着自己发呆也不说话,就轻笑了一声说,“你这么盯着我,难道是被我的长相所折服?” 本以为姜染听到这话会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没想到她却坦然一笑道。 “对啊,公子这仙人之姿,谁看了能顶得住哇!” 韩时听后就佯装不悦道:“少看些无关话本,平时还是多研习术法。” 姜染闻言就摇头叹息地说,“之前还和人家说什么做朋友,看看,这才刚开始,就拿出师叔的派头训人了啊,果然,你们这些做长辈的都一个样!” 韩时闻言就微微一怔,这说话的语气怎么有些熟悉? 看来不能让她与元启有过多的接触,不然这好好的修仙苗子就被他给带歪了。 而远在青焰派的元启,此时却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他自恋地想,难不成是师叔在想我? 殿中坐着无数认真听讲的小师弟,见他这样,就有人关切地问道:“师兄这是着凉了?” 还有的很有眼力劲,给他倒了杯水,“师兄,喝水。” 元启伸手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后,就淡定地笑了笑说,“我没事,我们继续。” —— 而姜染和韩时这边,彼此调侃完,就去街边的馄饨摊要了两碗馄饨。 韩时看了眼痕迹斑驳的长条凳,就有些嫌弃,“不如我们去饭馆吃?” 姜染虽然没出过远门,但也不讲究这些,见状就自然地坐了下来。 “没事,我就想在这里吃,你看,他们吃得多香啊,可见是老板做得好吃。” 馄饨摊的老板闻言就哈哈笑道:“姑娘好眼光啊,你等会尝尝看,我的手艺客人吃了都说好。” 姜染笑着点头说,“好,老板你快一点哈。” 老板看她笑得这么甜美,也跟着咧嘴笑道:“好嘞,姑娘稍等,马上就好!” 两人这一番来往,让韩时看得有些无奈,想走的心也就勉强按捺住了。 姜染与老板说完了话,看韩时还站在桌边,就说。 “哎呀没事,你就坐下吧,实在不行,吃完饭回去用清除术清洁一下就是了。” 说着她就拽住韩时的衣袖往长条凳上拉。 韩时又看了眼长条凳,最后无奈地妥协了。 看他坐下了,姜染就不管他了,开始品尝起刚刚上桌的小馄饨。 老板说得不错,馄饨吃起来皮薄馅多,咬一口满嘴汁水,味道特别鲜香。 吃完了一个,姜染就忍不住问那老板,“老板,你这个馄饨怎么做得这么好吃啊?” 老板先将锅里已经煮熟的馄饨捞出,才转身与她说,“那可是啊,我在里面还放了鲜虾呢,好吃吧?” 姜染吃得两腮鼓起,也没法说话,只能含糊地点头,表示好吃。 一旁的韩时见状就忍不住扬起嘴角,“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姜染头也不抬地吃着碗里的小馄饨,一点都不顾及自己修仙者的形象,韩时有心想提醒,又怕她生气,也就随她去了。 一碗馄饨吃完,姜染只觉得浑身舒畅。 “这馄饨可真好吃啊,等会儿咱们再去其他地方转转吧,说不定还有更好吃的呢。”擦干净嘴,姜染就兴致勃勃地与韩时说。 韩时听后终究还是没忍住,低声提醒道:“你适可而止。” 两人熟悉以后,姜染也就不怎么端着了,闻言就朝他翻了个白眼。 “你可别学我师傅,就喜欢在人开心的时候败人兴致。” 韩时摇头笑道:“好,当我没说。” 姜染这才又开心起来。 两人离开了馄饨摊,又去逛了附近的小吃街,看着小吃街上琳琅满目的物品,姜染都觉得自己在做梦了。 韩时看她突然停下来不走了,就转头问她,“怎么不走了?” 姜染却忍不住发出感慨,“原来小吃街是这样的啊,真好,难怪师姐们喜欢逛。” 韩时闻言就一脸好笑地看着她。 ------------ 21热闹的街市 此后,姜染买了不少吃食,看到新奇的她就买一份尝尝,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吃得完。 韩时看着手里提着的一堆吃食,委婉地说。 “我看这些就差不多了,不如先回去,明日再逛。” 姜染却还有些意犹未尽,看了眼身后人潮攒动的街巷,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没事,这些我都吃得下,我还备好了开胃丸,吃完来一颗,很快就能消化。” 韩时听后终于知道她的术法为何是这般了,原来是把多余的精力,都用在了钻研这些稀奇丹药上。 两人又逛了附近的点心斋,买了各色点心,姜染才收手。 此时已近黄昏,街道上来往的行人越来越多。 两人这样抱着一堆吃食穿梭其中还真有些困难。 没办法,他们就去了小河边,想等着这波人潮过去再走。 听着街边传来的热闹人声,姜染忍不住感慨。 “想不到这陵阳城这么热闹呢,可见他们日子过得好啊。” 韩时转头看了她一眼,就笑道:“看来你之前是真没下过山。” “对啊,师傅管我管得严,都不让我下山。” 说起这个,她语气里就难免带着点埋怨,但更多的还是对师傅的感激。 韩时见状就有些羡慕,“看来你师傅对你不错。” 姜染赞同地点头说,“嗯,师傅对我很好的,师姐们对我也很好。” 韩时闻言只是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平静的河面。 这时,韩时突然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体内的灵力似乎增强了不少。他也没在意,只当是这几日灵力耗损太大造成的。 两人就这样坐在小河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连河里嬉戏的小鸭都已经结伴上岸,街上的人流却不见减少,反而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韩时起身与姜染说,“不能再这么干等,这样,你在这里坐着,我去找家客栈。” 姜染自然是没什么意见,韩时说完就起身往人潮中走了。 姜染坐在这里等也不觉得无聊,她时不时拿一块点心来吃,只觉得这样走走停停,有美食为伴的日子可真好。 刚吃完一块儿点心,姜染就被身后走过的那人所吸引。 来人是一位年轻妇人,穿着一身素色衣裙,样貌生得也好,只是眉宇间有些哀愁之色,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也让姜染感到不适。 她刚想凑近细看,却见那妇人转眼就上了一辆马车,姜染想挤开前面的人流,追上妇人,人流却带着她越来越往后。 姜染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看着那马车越走越远,很快消失在街的尽头。 韩时恰好这时候回来,在河边没看到姜染的身影,他就用术法搜寻,终于在离这里不远的一棵大树下,发现了她的身影。 看她正站在树下发呆,韩时就走过去,问她,“怎么在这里发呆?” 姜染看到是他,就笑了笑说,“没什么,就是刚才看到一人,觉得她的气息有些怪,可惜距离太远了,我没看清楚。” 韩时闻言却没什么反应,只是颔首说,“找好住处了,我们先回去。” 姜染还有些不甘心,忙问道:“你能感觉到那股气息是什么吗?” 虽然这人没在自己面前展示过什么术法,但姜染知道,韩时的修为在她之上。 韩时闻言就无奈地笑了,“人都走远了,你让我去哪感觉?” 姜染也觉得不好意思,忙说,“好吧,那咱们先回去。” 离开时她还不忘拿上那一堆吃食,韩时看到都佩服她的好胃口。 办完了入住,两人就拿着自己房间的钥匙往楼上走。 姜染想看此处的夜景,所以特意与老板要了这间三楼临街的房间。 从房间的窗子向外望,街道还是人满为患,街边的小店都挂着一盏红色灯笼,远远望去,还是很有一番烟火气的。 姜染再次感慨此地的繁华。 韩时也站在窗边往下望,闻言却冷笑一声说,“在这繁华之下,也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 姜染闻言只觉得这人遇事太过悲观,想要开导他,韩时却只笑着与她告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姜染也没察觉到他的异常,而是转身关上房门,她今晚要与师姐们说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 多日不见,她也甚是想念师姐们,当然还有师傅。 怕她们担心,姜染就先洗漱了一番,换上一件干净的衣裙,才与她们联系。 昆仑镜里,出现了大师姐刘香的身影。 “小染,怎么这时候联系我们?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姜染忙摇头否认道:“没有,我就是想你们了,想看看你们还不行嘛!” 刘香闻言就有些无奈,“我给你昆仑镜是让你防身用的,你倒好……” 姜染怕她又要开始说教,就打断她的话,说起了别的。 “对了大师姐,二师姐她们人呢?怎么没看到啊?” “哦,她们临时接了个任务,下山去了,说吧,突然联系我们是有什么事?” 姜染朝她笑了笑,就说起在清溪镇上发生的事。 刘香听到傀儡术后,也觉得意外,“这是那韩公子说的?” 姜染颔首,刘香见状没说什么,只是叮嘱她不要再查这件事。 姜染忙乖巧地答应了,心里却打定主意要查清楚。 “我听你二师姐说,那韩公子是青焰派的,你还是与他保持些距离,那些大门派出来的弟子向来自视甚高,你小心吃亏!” 姜染闻言也不反驳,只点头答应着,“嗯嗯,大师姐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说完她就打了个哈欠,语气含糊地说,“师姐我困了。” 刘香瞪了她一眼,就切断了联系。 虽然她有些演的成分在,不过也是真的累了,把昆仑镜收好,她就熟睡了过去。 而另一边,韩时这会却有些难受的睡不着,他体内仿佛有两股力量在相互抗衡,让他睡不安稳。 最后只能起来运功打坐,希望把这两股力量平衡。 只是没想到,他就这么打坐了一整夜。 姜染醒来时见外面天光大亮,就起身去找韩时。 “韩时,你起了吗?” 房间里传来韩时的闷哼声,姜染听后就觉得奇怪,隔着门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 很快,韩时把门打开,看了眼门外的姜染,低声说,“没什么,昨晚打坐太久,此刻有些疲乏。” 姜染听后心里顿时就有些惭愧,细细想来,她都许久不曾打坐了啊! ------------ 22招贤告示 “你还真是勤勉,既然这样,那你就在房间里好好休息下,我出去转转。” 韩时闻言就颔首答应了,“也好,有事就同我说。” 姜染笑着离开了,临走时还给他留下一颗清心丸。 “要是还不舒服你就吃一颗清心丸,这个调理内息,治疗内伤最好了。” 韩时也没同她客气,笑着将药丸收下。 他如今的状态,还真需要吃一颗。 姜染独自出来也没什么事,就在街上闲逛起来,遇到什么新奇的玩意,她就买下来,装进乾坤袋中,想等回去了送给师姐她们。 她原本是打算在这里逗留两日就继续往前走的,谁知韩时的状况却越来越差。 他如今的状态简直比初遇见时还要虚弱,姜染看到他这样都觉得着急。 韩时却无所谓地笑了笑,还出言安慰她,让她不要担心。 “不是,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虚弱,我给你的清心丸你吃了吗?” 韩时苦笑了下说,“没事了,可能只遇到了瓶颈,过几天就能好。” 姜染的术法一般,对此也不了解,更不好问师姐她们,只能继续留在陵阳,等韩时这一波过去了再离开。 这一等又是四五日过去,陵阳城里的各色小吃她都吃得差不多了,韩时却还是那样。 姜染忍不住替他出主意。 “实在不行,你就问问你师傅或者师兄,他们或许有办法帮你缓解呢?” “师傅?呵,没用的。”说完韩时就起身,缓步往外走了。 姜染看他这不在意的态度,就有些着急,忙追了上去。 “你师傅不行,那你师兄呢?” 其实韩时这几日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甚至已经达到无知无觉的境界,但此时看到姜染这一脸焦急的神情,他心里难得有了一丝触动。 他轻笑一声说,“好,我待会儿问问李辰他们,你去忙你的,我很快就能好。” 姜染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忙解释道。 “你可别误会啊,我只是觉得你术法比我好,调查后续的事件,需要用到你罢了。” 韩时见状只点头答应着,没说什么。 于是这一日,姜染又开始出门闲逛了。 中午,她找了一家不错的饭馆用完午饭,出来时就看到对面街上,一堆人围在一个告示板前,不知在讨论着什么。 姜染出于好奇,也凑了过去。 看了一眼告示板上张贴的内容,是个招贤纳士的告示,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就问身旁那人。 “大哥,这沈家招贤的告示是有什么特别吗?怎么大家都围在这里?” 男子闻言就转头打量了一下姜染,看她不像本地人,就说,“姑娘想必不是本地人吧?” 姜染颔首,那人才低声与她说,“沈家这事说来蹊跷,之前很多人去府上给这个沈老爷看病,可没人能解决,有的甚至还无故丢了性命,所以如今报酬给得高,也无人敢接了。” 姜染一听他这话,就来了兴趣。 韩时的身体还不知什么时候能恢复,自己与其在这里待着无聊,那不如给找点事情做了。 这么想着,她就笑着问那人,“哦,看来事情不简单啊,这沈家的事,大哥能与我仔细说说嘛?” 男子闻言却一脸为难地说,“恐怕不行啊,我这还要赶着去上工呢,姑娘还是去问别人吧,这事我们当地的人都知道。” 说完男子就挤开人群离开了。 姜染随即就找了一个年轻妇人问,妇人这会刚好没什么事,难得见到这么水灵的小姑娘,也愿意与她多说几句。 于是两人在附近找了一个茶摊,坐下说话。 “这沈家的事啊,说来也奇怪,本来一家人日子过得好好的,谁知那沈家老爷突然就得了重病,看了许多郎中都不见好,如今更是连门都不敢出了,府里也是怪事不断,所以才发了这个招贤的告示。” 妇人说完话就看向姜染,突然对眼前这个小姑娘感到好奇。 她笑着问道:“姑娘是从哪里来,怎么会对这事感兴趣的?你不会是想进府给沈老爷治病吧?” 姜染也没对她隐瞒,笑着颔首,“是有这个想法。” 妇人见状就连忙摇头,苦口婆心地劝道。 “姑娘,你可别去啊,沈府这事可不简单呐,就之前去的那几个,挣不着钱不说,最后连人都不太好了,你说这事有多可怕吧。你可别为了那些银子不要命了啊!” 这时,一辆马车从两人坐着的位置经过,妇人抬头看了一眼,就指给姜染看。 “呐,那马车里坐着的就是沈家的前夫人,她人不错,只是那沈老爷太不是东西,喜新厌旧。” 大概同是女子,说起这负心汉的话题,妇人就一脸不忿。 姜染回头看了眼马车,只觉得有些熟悉,她是在哪里见过这马车来着? 还没等姜染想明白,马车就走远了。 姜染又问了关于这位沈家前夫人的事情。 听完了,姜染也替她感到不值。 这沈家老爷就是个典型的负心汉,当上大官以后就要娶平妻进门,那沈家夫人也是个有脾性的,坚决不同意,最后自请下堂。 沈家老爷如愿地娶回了意中人,日子过得也算顺遂,可惜没几年他就得了这个怪病,府里也因此频频发生怪事,这才有了招贤的告示。 事情的大概就是这么个事情,至于这怪病,还得看过本人才能知道。 这么想着,姜染就起身,要去把那张告示撕下来,去沈府里看看。 沈府的家丁一直守在告示旁,见是一个小姑娘撕下的告示,其中一个家丁就语气不善地上前呵斥。 “哎,哪里来的女娃娃,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嘛,就敢接?快把告示给我!” 对方态度很不客气,姜染也没恼。 她不紧不慢地把怀宗门令牌给拿了出来,那沈府家丁一看令牌,才知眼前这不是个普通小姑娘,忙与她道歉。 “姑娘原来出自修仙门派啊,小的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 “那我现在可以入沈府了嘛?” 沈家的其他几名家丁,看到令牌,也都围了过来,态度恭敬地朝姜染拱手行礼。 先前态度嚣张的那人还陪着笑脸说,“当然,我家老爷要是知道有修仙者来访,定会热情款待姑娘的。” 姜染却有些不耐地打断他,说,“你也别说这么多了,咱们先去沈府看看吧。” “对,对,咱们先回府,姑娘。这边请。”说着就让人驾来马车。 ------------ 23初入沈府 围观的人见到一个小姑娘应下了此事,都觉得稀奇。 也有觉得这姑娘勇的,佩服地朝她竖起大拇指。 姜染朝几人笑了笑,就往马车停着的方向去了。 见马车走远,几人才小声嘀咕道:“这姑娘是谁啊,这么大胆,那些和尚、道士去了可都无法,就她能行?” 另一个男子也摇头说,“我看是悬喽。” 先前的妇人看到姜染跟着沈家人走了,还有些着急,忙喊道:“姑娘,你别去啊!哎呀,她怎么还是去了啊,亏我还劝了她半天的,唉!” “可能也是为了拿赏金。”一个老者扶着拐棍说道。 其他人闻言只觉得唏嘘,这么年轻的姑娘要是因此丢了性命,那多可惜啊。 再说姜染,这沈府看得出来很有钱了,连马车里面都装饰得极其奢华。 座位处还都铺上了厚厚的垫子,中间放着一个小餐桌,上面点心瓜果很是齐全。 姜染只给自己倒了碗茶水喝了,就这么舒服地靠在垫子上,一路随着马车往沈府去了。 很快他们就到了沈府大门外,不过与沈府家丁说的不太一样。 门口并没有什么沈家老爷的热情招待,只有一位年纪稍大的管家出来接待的她。 不知是不是先前来的几人能力太差,以至于管家对修仙者也没了期待。 面对姜染时,他态度特别冷漠,面无表情地说,“在下姓张,是沈府的管家,老爷眼下还没空招见姑娘,您请随我来吧!” 说完他也不等旁人反应,转身就走了。 一旁的家丁见状就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姑娘见谅哈,张管家最近也是让府里的杂事弄得烦了,平时他不这样的。” “哦,没事的,我能理解。” 看她没有放在心上,那位家丁才笑着在前面给她带路。 本以为进去以后她就能见到沈老爷,可管家只把她带到一处旁厅后就离开了。 姜染起初还很有耐心地在房间里等着,可等了好一会儿,却一直没人来,她就有些待不住了,忙推开门走出去。 穿过长长的游廊,恰好有一位家丁经过,姜染就叫住了这人,问道。 “这位小哥,我是来给你们老爷看病的,不知什么时候能见到这位老爷啊?” 那人闻言却只摇头,什么都没说就转身跑了。 这人真是莫名其妙的,她也没问什么奇怪的问题吧?不回答就算了,还跑,至于吗? 姜染不死心,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又让她逮到一个家丁。 “敢问大哥,你们的张管家在哪里,能给我带个路吗?” 这人倒是不像之前那个直接跑了,闻言就皱着眉头,一脸为难的样子。 “敢问姑娘是?” 姜染忙自我介绍道:“我是来给你们老爷看病的,名叫姜染。” 那人听后就点头说,“哦,姑娘在这里稍等,我去问问张管家。” 姜染朝他颔首。 总算是找到个能帮忙的。 闲来无事,她就沿着游廊往前走,想要在这附近转转。 谁知还没走出游廊,就被一个丫鬟给拦住了。 那丫鬟手捧托盘,见到姜染在这里闲逛,就不悦地说。 “哎,你是做什么的?这里可不是外人能随便进来的。” 姜染接二连三被冷待,也有些恼了,淡声说,“麻烦你说话客气点,我是你们府里的客人,可不是什么随便的人,我正等着见你们家老爷呢。” 丫鬟闻言就不住地打量她,那眼神像是不信。 “哦,那姑娘不要乱逛,在里面等着召唤就是。” 说完还朝姜染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开了。 姜染平时脾气不错的人如今都觉得生气。 这沈府到底什么情况,怎么各个脾气都这么怪呢,明明她是来帮忙的,怎么见了她都这么冷淡,还真是奇怪。 而那之前说去问问情况的小厮,也是再没见到人。 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韩时那边还不知是什么情况。 想到这里,姜染就打算先从沈府离开,明日再来。 只是这沈府建的面积实在太大,转了一圈都没找到前院的位置。 倒是让她见到了那位张管家。 张管家在这里见到她,也觉得意外,牵了牵嘴角说。 “姜姑娘怎么在这?我不是让人把你带到客房了吗?” 姜染也露出了一个客气的微笑,“哦,我在房间等了半天不见人来,就出来透口气,不知现在沈老爷那边有空了嘛?” 张管家微笑着说,“不巧,老爷有事出去了,我看姑娘今日就在府上住下吧,我去让他们准备晚饭。” 姜染礼貌的拒绝了,“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明日再来也是一样的。” 张管家听后却一脸严肃地说,“姑娘大概不清楚,来我们府上给老爷治病的人,都要住在府里,直到治疗结束方能离开。” 姜染闻言也不慌,只是状似无意地问道:“来之前你们可没和我说这些啊,如今这样有些强人所难了吧,况且我还有一位师兄在客栈等我,今晚就要回去。” 说完姜染就转身往前走,张管家见状也没有拦她。 姜染刚才走得是挺快,可还是之前那问题,找不到出去的路。 最后她从乾坤袋中拿出那盏灯笼,感觉灯笼一亮,前面的路就清晰了许多。 绕了不知多少个弯路,才终于找到了沈府的大门所在。 “姑娘,这是要去哪啊?” 就在姜染要迈出大门时,那管家不知何时又来了,在背后突然发问,把姜染吓了一跳。 姜染转身,没好气地说,“张管家这是做什么?刚才与你说得很清楚了吧,今晚我不能住在府上。” 张管家却不紧不慢地说,“只是府里的规矩不能破,还请姑娘见谅。” 见这人怎么都说不通,姜染也不与之废话了。 就径直往外走,刚要迈过门槛,门外就乌泱出现了一群人,把大门挤得水泄不通。 看这些人的穿着就知道他们是沈府的家丁。 姜染也不慌,从怀中拿出一张符纸,就要催动灵力启动它,谁知身体里的灵力却怎么也聚不起来。 张管家见状先是一笑,然后才缓步走过来,语气还是那样客气。 “姑娘,时辰不早了,还是回房间休息吧!” ------------ 24转折来 姜染却淡定地朝他笑了笑,假意答应了,在转身的瞬间,用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力催动起了瞬移符,眨眼的功夫人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张管家见状就有些吃惊,一旁的家丁看到也有些呆愣。 “咦,这阵法怎么不管用了?” 张管家当即冷下了脸色,呵斥那人,“闭嘴!” 家丁们闻言都吓得连忙低下头,好像十分惧怕这位管家。 等瞬移符的效用消耗完,姜染也到达了目的地。 而韩时此时就等在客栈的大门外,看到姜染突然出现,他就走过去,关切地问道。 “发生什么事,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姜染此时的状态不比韩时好多少,她体内的灵气已经消耗完,还没等说话,就感觉到一阵晕眩,身体就要站立不稳,幸好韩时及时将她扶住。 姜染就这么顺势靠在了韩时的肩膀上,休息了片刻,才有气无力地说,“这事说来话长,咱们先进去吧!” 韩时见状就把她搀扶进房间,又给她倒了杯热水,才在她的身旁坐下。 姜染的脸色惨白,满头虚汗,看样子就是灵力消耗过多的状态。 韩时脸上难得露出了焦急之色,不解地问道:“你的灵力怎么会消耗这么多?” 即便姜染的修为不高,在凡间也没几个人能做她的对手。 又缓了好一会儿,姜染才叹了口气说,“唉,你别提了,本来想着趁你养伤,给自己找点事做,谁成想会遇到意外。” 姜染忙把今日上午和在沈府里的发现告诉了韩时。 韩时听完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冷笑一声说,“这点伎俩,就敢与修仙者作对,还真是不自量力。”说完他就看向姜染,“明日我和你一起去。” 姜染却没急着答应,而是看了眼他的脸色,不太放心地说。 “你的伤怎么样了?那沈府可是有抑制灵气的阵法,去了不能使用灵力。” 韩时闻言就不在意地笑了笑说,“不用灵力也有其他办法,没事的,你先好好休息。” 韩时走后,姜染就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床榻上。 也怪她平时修习术法不用功,体内灵气少得可怜,今日这一消耗,可真是致命的打击。 要不是她刚才反应快,还真有可能被困在沈府出不来了。 躺在床榻上缓了一会儿,就逼着自己起来打坐。 当然,打坐之前她还要吃上一颗回力丸。 这个药丸可以使灵力快速恢复,此时的她特别需要。 吃了回力丸,再催动灵气运行周身,没多久,姜染就觉得全身筋骨都放松了许多。 果然,还是自家师门炼制出来的药丸管用啊!回头得和五师姐说说,让她再多炼制一些给她。 这么想着,她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韩时半夜醒来,心里不放心姜染,特意过来看了眼。 见床上那人睡得那么香,他就笑着离开了。 —— 翌日清晨。 姜染醒来也不要求吃早饭了,两人收拾完就去了沈府。 路上,姜染还不放心地看向韩时。 “你的身体可以吗?其实我自己进去就行,昨日我那是没防备。” 韩时闻言就无奈地笑了出来,“没事,我身体已经好了。” 话是这样说,姜染却并不相信,只觉得他在逞强。 两人到了沈府门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守在门口的几个家丁拦在了门外。 姜染见状就没好气地说,“怎么,昨日我才来过,你们这么快就忘了?” 为首的那人闻言就仔细打量起姜染,看到她那异常秀丽的五官,家丁才记起来,忙说。 “原来是姜姑娘嘛,快快请进,老爷和夫人都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姜染闻言就怔住了,与韩时对视了一眼。 韩时却很淡定地朝她眨了眨眼。 两人正要往里走,却被家丁再次拦住。 “这位公子不能进。” 姜染只觉得自己的好脾气都被这些人给弄暴躁了。 “怎么?这是我的同门师兄,为何不能进?你们沈府的门槛未免也太高了吧!” 那家丁没想到她会突然发脾气,就有些无措地说。 “姑娘就别为难我们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 姜染颔首,“好,那我们走。”说着就拉起韩时的手腕往回走。 韩时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反应不及,只低头看向两人牵着的手发呆,都忘记了挣脱。 “哎呀,这位想必就是姜姑娘了,在下真是失敬,失敬啊!” 姜染听到声音就停下脚步,转身看去。 一个体型消瘦的男子朝两人走来。 姜染这时也意识到了手里的异样,忙把牵着韩时的手松开。 还朝他歉意地笑了笑,“刚才我太急了。” 韩时看了一眼姜染,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慢慢地握紧了拳头。 这时那人已经走到两人面前,他先朝姜染行了一礼,才赔笑道。 “实在对不住啊姜姑娘,都是家丁不懂事,我是沈府二老爷沈富,两位快请进。” 说着他就在前面引着两人朝里走,边走他还边回头说,“实不相瞒,我家大哥的病,真是困扰我们很久了,看他每日这么痛苦,我们做亲人的看着也难受啊,姜姑娘可一定要给他好好看看啊!” 不过才过了一日,这沈府的态度就转变这么大,要说里面没猫腻,她可不信。 姜染也不与他客套,直接就问出来,“你们沈府还真是有意思,昨日对我还爱答不理的,今日就这么客气了?” 沈富闻言就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一脸歉意地向她解释。 “昨日的事我都听说了,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对,等会我就让张管家过来给您道歉。姜姑娘别往心里去,实在是我大哥这个病,前前后后来了不少人,都看不出什么来,钱却没少花,张管家也是出于谨慎才这么做的,他没有针对姑娘的意思,实在是抱歉啊!” 韩时闻言就冷笑了一声,显然是不信他的这套说辞。 姜染听了这一番解释也没再纠结,只说,“这事先放放,让沈老爷出来吧,看病要紧。” 见她不再计较,沈富就放心了。 ------------ 25奇怪的病症 他们三人一路走到前厅的位置,沈富却突然停下来,转身与两人说。 “你们应该也听说了我大哥的事吧?他如今不便见客,姜姑娘能否随我去他房里看一眼?” 姜染觉得无所谓,闻言就颔首说好。 韩时听后却有些不悦地说,“你们这样遮遮掩掩,是什么意思?” 沈富也怕得罪他们,闻言就急忙解释道。 “两位误会了,我不是有意在隐瞒什么,实在是我大哥这个病,不太好说啊,他也不想让府里的下人知道,具体的,你们待会见到人就知道了。” 姜染颔首说。“好,那二老爷前面带路。” 韩时见状就低声提醒她,“怎么,昨晚吃的亏这么快就忘了?” 姜染也跟着轻声说,“我昨日那是没防备,今日不会了。” 韩时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就朝前走了。 几人走到一处独立的院落前停下,沈富先一步过去敲门,听到里面传来‘进’的声音后,他才招呼两人进去。 沈府的下人都留在了门外,只沈富带着两人进去。 这样遮遮掩掩的,姜染对这沈老爷的病更觉好奇了。 这人到底是什么病啊,这么见不得人吗? 当然,这话她是不好问出口,只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跟着沈富往里走。 此时阳光正盛,沈老爷的房里却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也不知这沈富是如何熟练的找到沈老爷的床铺位置的,带着他们走到了床前。 只听他压低声音与床上那人说,“大哥,姜姑娘到了,你快出来吧!” 里面传来一阵窸窣声,接着就是一道略带沙哑的嗓音说。 “姜姑娘,可是修仙者?” 姜染上前一步说,“是,我们都是修仙门派出身的。” 那沈家大爷闻言就激动地说,“太好了,太好了啊,姜姑娘,你快帮我看看吧,这病真是折磨死我了!” 话说完他也不动,还是躲在床上。 就算两人是修仙者,隔着床幔也看不出什么来。 只依稀能看出这人浑身都裹着黑布,连面上都是。 姜染见状就与沈家二爷说,“这里太黑了,咱们还是先点灯吧?” 沈二老爷像是才想起来这事,忙叫门外的下人去准备灯烛。 沈家大爷一听要点灯,就突然变得很暴躁,激动地喊道。 “不许点灯,不许点灯,我看谁敢点灯!” 见大哥情绪这么激动,沈富就走过去,耐心地劝着他,“大哥你别怕,姜姑娘今日就是特意来给你看病的,你不点灯,她怎么给你治病啊,是不是?” 这话说完,沈家大爷倒是安静了一会儿,可惜没多久他就又开始叫嚷着不许点灯。 韩时见状就让姜染先退后,然后他走过去看了眼。 谁知那沈家大爷见到韩时靠近,情绪更激动了,好不容易露出的脸又裹了进去。 “别过来,别让他过来,都走,都走啊啊啊……” 看样子是十分惧怕韩时的靠近。 沈富此时面上也有些尴尬了,他一直在低声安抚着沈家大爷,但对方的情绪始终很激动,这样下去,根本就没法安静看病。 他无奈地回头,与两人商量,“实在是抱歉,我大哥今日的情绪比较激动,要不这样,就让姜姑娘单独留下来,给我大哥看一下?” 韩时转头看向姜染,姜染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韩时看了眼床上那人,就说,“有事你就说。” 姜染颔首说,“好,放心。” 沈富朝姜染歉意地笑了笑说,“那就劳烦姜姑娘了。” 说完他就与韩时一同退出了房间了。 很快,房间里只剩下姜染和沈家大爷两人。 姜染先把桌上的灯点燃了,才回头说,“如今这里就只有你我二人,沈家大爷可以把黑布拿开了。” 沈家大爷闻言先是小心地伸头看了看,发现房间里没有别人后,他才慢慢地把头上的黑布拿开。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亮光,让他眼睛有些不适,闭眼缓了一会儿,他才睁开眼睛,看向不远处坐着的姜染。 “好了,说说吧,你身体是怎么了?为何全身遮着黑布。” 沈家大爷从床上下来,然后朝姜染的位置挪过去,然后小声说。 “姜姑娘敢看吗?我,我怕吓着你啊。” 姜染听他这话更好奇了,忙说,“没事,我胆子大,你给我看看。” 沈家大爷犹豫了一会儿,就转身将黑布拿开,露出了后背。 只见他的后背上长了大大小小无数的红色浓疮。 脓疮遍布全身,有的已经长好结疤,有的却还在流脓,甚至有的都已经溃烂得不成样子。 这么打眼一看,还真是有些恶心,也难怪他要遮着自己。 “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就有一日发现身上长了一个浓疮,去看郎中,给我开了些药,刚喝完还有些效果,但过了没多久,浓疮就又长出来了。还越长越多。” 说到这里,沈家大爷就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后面又陆续看了不少郎中,都是一个结果,我还找了不少道士来府里做法事驱邪,也没什么用,脓疮越长越多,就如姑娘看到的这样,我怕吓着别人,如今都不敢出门了。姑娘既是修仙者,这病应该有办法治好吧?求姑娘帮我看看吧!” 说着他就跪了下来,看样子这病真是折磨得他不轻。 姜染坐在椅子上与他说,“你先起来,我既然来了,肯定会帮你看。” 沈家大爷闻言就激动地哭了出来,那可怜样子与他壮硕的身材实在是不太符。 看着这画面,姜染就莫名地想笑,想到对方的痛苦,她好歹是忍住了。 “好了,你别哭了,你把胳膊伸过来,我给你看看。” 沈家大爷忙将衣袖挽起来,把胳膊伸了过来。 刚才她只是大概扫了一眼,现在才看清,这浓疮看着比想象中要严重许多。 姜染垫着丝帕试了试他的脉搏,心跳有些无力,体内还有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只是她还判断不出那气息是什么。 收了手,她就问那沈家大爷。 “这浓疮是什么时候开始长的?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或者你见过什么奇怪的人没有?” ------------ 26沈府众人 沈家大爷想了想就摇头说,“没有啊,我就如往常一样,不曾去什么奇怪的地方,这浓疮是从半年前开始长的。” 姜染此时心里有些纳闷,这沈家大爷看似年纪不大,应该也就三四十岁的样子,但心跳却似年迈的老人。 再观其面部,一脸的青黑之色,这还真不是简单的病症,这明显就是将死之症啊! 她来之前还问过沈家大爷的生辰八字,粗略算了一下,这人的命格是极好的,是长寿富贵命,怎么突然就变得短命了呢? 看姜染只皱眉不说话,沈家大爷就紧张得不行,着急地问道。 “姜姑娘可是看出什么来了?我这病还有救吗?你有话就直说吧,我做好准备了。” 姜染想了想就说,“倒也不必如此悲观,事情也许还有转机,对了,府里的阵法是哪位高人设下的?” “阵法?什么阵法?”沈大爷听后就不解地看向姜染。 看他这个反应,像是真的对此事不知情。 “沈老爷不知阵法的事?你们府上设有阵法,是专门抑制灵气使用的,昨日我来就是受了它的影响。” 沈家大爷一听这话,就连忙赔罪道:“想不到府里竟还有这等事,抱歉是我的疏忽,这段时间我在房里修养,一切事宜都交给了二弟打理,我这就让人把他叫过来问问。” “这个不急,你确定这之前没吃什么奇怪的东西,没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沈家大爷被问得有些茫然,原本肯定的事也变得不太确定了。 姜染见状就说,“这事不急,你慢慢回忆,这个也许就是你病症的原因。” 沈家大爷一听这话,就仔细回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还是没什么头绪。 姜染怕他还没等到事情解决就先没命了,于是忍痛从瓷瓶里倒出一颗清心丸给他。 “这个药丸是我门派独家炼制的,应该可以缓解一些你的症状。” 不等姜染说完,沈家大爷就急得一口将其吞下。 姜染见状就觉得这人有些好笑,“你倒是不怕我会害你。” 沈家大爷也是实诚人,苦笑了下说,“我如今都这副模样,还有什么好怕的,能活一天都是赚的。” 清心丸服下后,沈家大爷的脸色就明显好转了许多,连那虚弱的心跳都恢复了正常。 觉察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沈家大爷就高兴地与姜染说,“多谢姑娘,这药真是神了,我才服下就感觉舒服了好多。” 姜染忙正色道:“这药也只是暂时能缓解,要想根治,还是得靠你自己回忆起来。” 沈家大爷点头说,“好,我再想想,哦对了,这事也可问问我的夫人。” 姜染颔首,这府里的其他人都得问问。 沈家大爷目送着姜染离开,自己则又躲回了屋里。 姜染回头看到他这样,就忍不住说,“伤口都这样了,就别捂着了,这样更不利于恢复。” 沈家大爷只点头答应,却并不愿意将黑布揭开。 看他坚持,姜染也就没再劝。 离开房间,她就去了前厅。 前厅里,韩时与沈家二爷、沈家大夫人等人都坐在那里等着姜染。 见她终于来了,沈家二爷就紧张地起身问道。 “辛苦姜姑娘,我大哥的病如何了,可有办法医治啊?” 姜染没说什么,只是走到韩时身旁的位置上坐下,然后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才与几人说。 “症状只是暂时缓解,要想根治还需要搞清楚问题的起因。” 一听症状缓解,沈家二爷就高兴地笑道:“姜姑娘果然有能力啊,有什么需要您尽管说,只要能治好我大哥,我做什么都愿意啊!” 姜染没回他,只是暗暗观察着屋里几人的反应。 好像除了沈家二爷,沈家的其他人对沈家大爷的病症都不怎么关心。 想到这里,姜染就与几人说。 “这沈家大爷的病症有些复杂,我们能否在府上暂住几日?也好尽快找到病因。” 沈家大夫人听后眼里有意外一闪而过,转头看向沈家二爷。 沈家二爷听到这话却是欣然应允。 “姜姑娘住在府里自然更方便,我这就让人去收拾屋子。” 说完他就招来两名下人,吩咐了下去。 “姜姑娘今日辛苦,待会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与他们说。” 姜染客气地颔首,“好的。” 沈家二爷一直将他们送到住处后,才笑着离开。 给两人安排的房间是紧挨着的,客房面积不大,里面一应物品倒是齐全。 姜染看了眼自己的房间,就去隔壁屋找韩时了。 韩时此刻就坐在桌前喝茶,看姜染来了,还顺手给她斟了一碗。 “这沈府的茶还不错,尝尝。” 姜染见状也不急了,拿起茶碗喝了一口。 虽然她不懂这些,也觉得这茶水清甜,茶香厚重。 她忙抬头说,“嗯,好喝。” 看她爱喝,韩时又给她斟满一碗。 姜染将碗中的茶水喝完才说起正事。 “沈家大爷全身长满脓疮,一般的药物不管用,我刚才给他吃了一颗清心丸,症状才有所缓解,不过想要治好,还得找到病因才行。而且他并不清楚阵法的事,这事很蹊跷。” 韩时听后就了然一笑道:“你想留下来,就是要查清楚这件事吧?” 姜染连忙颔首,“沈家大爷体内有股奇怪的气息,你明日过去看看。” “那就要看他们让不让我们查了。” 姜染闻言就笑了,“你也觉得沈老爷这病是有人刻意为之?” 韩时颔首,正色说,“这病肯定另有玄机,不过我们留下也未必能查出结果。” 姜染也深有所感地点了点头,想起阵法,她忙问韩时。 “对了,你找到阵法所在了嘛?” 只要阵法存在一日,他们就无法用灵力来自保,总归让人心里不踏实。 韩时摇头说,“白日里没机会。” 姜染闻言就有些失望,只是哦了一声,没在说话。 韩时看她这样,就轻笑了下说,“不用紧张,今晚我出去查看一下。” “那你多加小心啊!”说完她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说,“如果找不到病因,沈家大爷很快就会没命。” 韩时听后却不以为意,“有什么可惜,这不过是他们内斗的结果罢了。” 姜染知道他对这些态度一向是淡淡的,也就没说什么。 ------------ 27沈府疑团 “对了,之前我在街上遇到了沈家的前夫人,她的状态也有些奇怪。” 姜染这会儿终于想起那辆熟悉的马车,是在哪里见过了,就是他们初到陵阳时见到过的。 虽然只是匆匆的一瞥,她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韩时听后就若有所思地说,“既然这样,那我去看看。” 说着他就起身离开了,姜染想阻止都来不及。 这人也不知怎么又变得积极了,真是搞不明白。 韩时离开后,姜染也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坐下,门外就有敲门声响起,接着传来一道少女的声音。 “姜姑娘,奴婢来给您送晚饭了。” 姜染起身打开房门,门外果然站着一位妙龄少女。 别说,沈府的丫鬟长相都不俗呢。 小丫鬟朝姜染笑了笑,就端着托盘走进来,摆放饭菜。 姜染跟着她走到桌前,看了一眼饭菜,就问那小丫鬟。 “你们府上平时都是分开用饭的?” 饭菜摆放完,小丫鬟就回头说,“嗯,除了年节,平日里老爷和夫人都是分开用膳的。” “哦,那你们大老爷平日里都有什么喜好啊?比如喜欢吃什么,做什么?” 丫鬟觉得她问得奇怪,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姜染看出了她的顾虑,忙笑道:“你放心说就是,我问这些也是想了解下情况,对治病有帮助。” 想到二老爷的吩咐,丫鬟就说, “大老爷没什么忌口,平日里爱吃些野味,夫人爱吃甜食,二老爷爱吃鱼虾,再没什么了。” “哦,那你们老爷和夫人的感情怎么样啊?” 那丫鬟想了想就说,“他们感情不错的,两人从没吵过架。” 姜染颔首说,“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丫鬟不好意思地笑道:“姑娘客气了,有什么事您找我就行。” 说完她就拿着托盘出去了。 姜染还在想沈家大爷的事,却被桌上的饭菜香味所吸引。 算了,先吃饭要紧! 她忙在饭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就开吃。 别的不说,这沈府里的厨子手艺是真不错啊,只是简单的几道家常,味道却做得这么好吃,还真是厉害。 姜染心里佩服,嘴上也没停。 几盘菜很快见了底,姜染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就推开房门出去了。 白日里沈家大夫人的态度,她有些在意,正好吃完了饭,出门溜食,顺便找她聊一下。 走出一段路后,姜染就发现了问题。 也不知这沈府是规矩严,还是有什么避讳,怎么一到天黑,院子里就不见人呢。 没办法,她又走到前院,才看到几个守门的小厮。 几人见到她,立马热情地上前询问,“姜姑娘好,是有什么事吗?” “哦,我想找你们大夫人了解下情况,只是对府里不熟悉,找不到路。” 那小厮闻言就说,“我们府里是有这个规矩,天黑之后无关人员不得出门行走,这样,我去请示下夫人,姜姑娘稍等。” 姜染朝他颔首。 那人走后,她就问起旁边几人。 “你们府上为何会有这么奇怪的规矩?” 几人闻言彼此交换了下眼神,其中一人走上前,说道。 “好像是说之前府里出过偷盗之事,所以晚上不许我们出门。” “为何是好像?你们是后来进府的?” 几人颔首,“我们也是刚来没多久,对府里的事也不甚了解。” 姜染心里疑惑更多,只觉得这沈府哪里都透着些古怪。 还有这天黑之后不让出门的规定,说法也有些牵强,如果是为了防止偷盗,不应该加派人手巡逻吗? 看几人一脸紧张,姜染就没再细问。 先前那人很快去而复返,与姜染说,“夫人同意了,姜姑娘请随我来。” 姜染跟着小厮去往大夫人所在的院落。 路上,姜染向他问起前夫人的事。 这小厮也不避讳,就直言道:“前夫人是个好人,对我们这些下人都很和善,只可惜……” “那这位夫人如何?” 说起这位夫人,那小厮却有些紧张,忙说,“有什么事,姜姑娘还是自己问夫人吧,我们可不敢多说。” 这态度的转变,也能说明两人性格的不同。 很快到了大夫人的住处,小厮把她送到门口就走了。 姜染独自上前敲门,里面半天没动静,姜染也不急,就继续敲。 “沈夫人,我是姜染,你在里面吗?” 又过了一会儿,里面才传来脚步声。 房门打开,沈夫人一脸歉意地朝她笑了笑说,“抱歉啊姜姑娘,我刚才在作画,没听到声音。” “哦,没事,我本来也是找夫人闲聊的。” 两人边说话,边往屋里走。 走到茶桌前,沈夫人就笑着招呼道:“姜姑娘快请坐。” 坐下后,姜染也没再与她寒暄,而是直接问了出来。 “我听府里下人说,沈夫人与沈大爷的感情不错,那沈老爷的病您了解吗?” “我和老爷是一见如故,感情一直很好,至于这病嘛,我也不是很了解,他怕我看了伤心,平时也不让我去看他,我只能干着急,姜姑娘还请多费心。” 姜染颔首道:“这个是自然,我想问问夫人,生病之前沈老爷有没有见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或者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沈夫人摇头说,“我不太清楚呢,他在外面的事都不和我说的。” 这就很奇怪了,口口声声说两人感情好,对对方的事却又不怎么上心。这夫妻俩的感情真的好吗? 姜染不经意地说了句,“哦,按照夫人这说法,好像与外面的传闻不太一样啊。” 沈家大夫人却语气淡定地说,“老爷平时应酬多,朋友也多,他在外面的事我哪里能知道呢,他也不喜别人干涉他的事。不过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 姜染颔首,转而问起了别的。 “我看沈二爷对沈大爷很关心,他们兄弟感情很好?” 沈家大夫人颔首,“老爷很疼爱这个弟弟,兄弟俩感情自然是好,平日里也会一起出去应酬,姜姑娘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人家都问了,姜染也就识趣地没再多留,忙起身告辞。 沈夫人含笑送她离开。 姜染走后没多久,就有一个人偷偷潜入沈家大夫人的房间…… ------------ 28沈夫人的秘密 沈家大夫人看到来人并不惊讶,似乎早就知道对方会来。 一见面那人就紧紧抱住了沈家大夫人,沈家大夫人也回抱住对方。 接着就听到两人在耳语。 “她刚才都和你说了什么?” 沈家大夫人闻言却松开了这人的怀抱,转身说,“问了些寻常的问题,最近你不要来了,万一被人撞见,咱们的计划就前功尽弃了。” “好好,我知道,别和他们多说,问什么你就装作不知,咱们再忍几日。”那人还不放心的叮嘱道。 “这些还用你说吗,我当然知道啊。” 见她不高兴了,那人就轻声安抚她,“好,你最是聪明,来,再让我抱会儿。” 于是两人又抱在了一起,一番纠缠后,那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姜染刚才就站在门外,看到那人的正脸后,她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这什么情况?感情这么好的两兄弟,还有这一出呢?这沈府还真是不简单啊。 来沈夫人房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沈府二老爷,沈富。 姜染之前是假意离开,实则用了一张隐身符,留在了门外,所以两人刚才的一番对话她都听了个清楚。 之前她还只是猜测,如今已经基本能断定,那沈家大爷的病,与这二人有关。 事情如果是这样,他还敢大张旗鼓地贴招贤告示,可见这人对自己有多自信。 隐身符也是有使用时效的,看那人离开了,她就轻手轻脚地走出沈夫人的院子。 路过韩时房间时,姜染还转头望了一眼,见里面一片漆黑,她就没停留,径直回房了。 算了,还是等明日再与他说吧! 翌日清晨。 姜染还迷迷糊糊地在睡梦中,就被一道敲门声给惊醒。 她忙坐起身,问道:“谁啊?” 门外传来韩时的声音,“是我,” 姜染随便穿了件外衫,就起身给韩时开门。 看韩时那一脸严肃的表情,姜染觉得他昨晚肯定有所收获,她转身关上房门,一脸期待地看向他。 “怎么样?昨晚是不是有什么发现啊?” 韩时走到椅子上坐下后,才抬头说,“确实有发现,不过与那沈家大爷的病没什么关系。” 昨晚韩时找到了沈家前夫人的住处,也看到了那让姜染觉得不舒服的气息。 “那女子周身缠着无数怨气,已经影响到她本来的气运。” 姜染闻言就有些惊讶,“原来是怨气,那她本身气运应该是很好的吧?” 韩时颔首说是。 想到那沈家大爷的气运也有些异样,姜染就与韩时说。 “难道还有能更改人气运的法术吗?那个沈家大爷也是,原本长寿富贵命,如今却是短命倒霉相。” 韩时闻言就正色道:“一般的正道术法自然是不行,但魔道的邪术却可以做到。” “你是说,这事还有邪修参与其中?” 韩时冷笑一声说,“如果我没记错,沈府里设下的阵法,就是出自邪修。” 姜染原本放松的心情,听到这话,也跟着紧绷起来。 “那咱们要不要找外援啊?如今你我都用不了灵气,如果对方真动起手来,只靠我们的话难有胜算。” 韩时看了她一眼,然后轻声说,“他们恐怕不会让我们再离开了。” 姜染闻言心中咯噔了一下。 这时,敲门声再次响起。 “姜姑娘,韩公子,你们在吗?我家老爷有请。” 两人对视了一眼,姜染就走过去把房门打开。 门外站着昨日送饭的丫鬟,见两人都在屋里,那丫头就柔声说,“姜姑娘,韩公子,老爷说要请两位吃饭,请两位到前厅去。” “你们老爷,是沈家二爷吗?” 丫鬟摇头说,“不是,是大老爷有请。” 姜染闻言就回头看了韩时一眼,韩时朝她挑了挑眉。 “好,你前面带路吧!” 两人跟着丫鬟往前厅去。 一路上,韩时的嘴角都是翘起的,看上去心情不错。 姜染见状就低声问他怎么了。 韩时却只笑了笑,然后说了句,“真是有趣。” 看他难得心情这么好,姜染也就没再追问。 那沈家二老爷与大夫人的事,她还没来得及说,要是他听后会更觉有趣吧! 这人的恶趣味,还真的是……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前厅。 一进门就看到了正中间的大圆桌,上面已经摆满丰富的菜肴。 几人见到两人进来,都笑着朝他们颔首。 大老爷见到来人,就起身朝他们招手,说,“姜姑娘,韩公子,你们快来,我都等你们好久了。” 两人走到那空出的两个位置上坐下,沈家大爷才发话开席。 今日来的人倒是齐全,除了沈家大爷、二爷、大夫人外,还有一个孩童。 不等姜染发问,沈家二爷就热情地介绍道:“我来给两位介绍下,这是大哥的女儿,名唤灵儿” 姜染笑着颔首,“哦,这样啊,之前怎么没见过?” 沈家二爷忙说,“灵儿从小身体不好,平时都是在屋里待着,不常出门的。” 姜染闻言就看向那个孩子,看她一双眼睛很是灵动,只是面色有些苍白。 “好了,说回正事,今日我请姜姑娘和韩公子来,一是为了感谢二位,二也是庆祝我康复,来,大家开动吧!” 沈家大爷看几人一直在聊天,就笑着招呼众人。 大家这才动筷子开吃。 看姜染对那道酸辣鱼情有独钟,沈家大爷就让人把鱼放到了姜染的面前。 “姜姑娘喜欢吃鱼吗?改日我亲自去钓几条鱼回来,让姜姑娘尝尝鲜。” 姜染笑着说,“沈老爷客气了,这个就足够了。”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只是韩时一口没吃。 姜染小声问他原因,韩时就说,“没胃口。” 姜染见状也没在管他,自己享受起美食来。 韩时看一旁的姜染吃得这么投入,就忍不住低声提醒她,“少吃点。” 沈家大爷见状就哈哈笑道:“想不到姜姑娘还是个喜好美食的,和我一样啊!” 姜染这会儿也开始注意她修仙者的形象了,喝了一口茶,才抬头说,“没有,我们修习之人,只是品尝下味道罢了。” 沈家大爷这才记起她的身份,忙笑道:“看我,一高兴都忘记姑娘是修行之人了,是我的错。” 说着他就自己罚酒一杯,众人看到都哈哈笑着。 ------------ 29秘密败露 沈家大夫人这时却突然起身,与几人说,“诸位,我吃好了,先回房了。” 沈家大爷见状就放下筷子,不悦地说,“这才刚开始,你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没看姜姑娘和韩公子还在这儿吗?坐下!” 刚才还其乐融融的氛围,瞬间就变得压抑尴尬起来。 沈夫人却没有理会他,而是与韩时和姜染说。 “抱歉啊,我身体突然有些不适,就不陪二位了。” 沈家大爷闻言没说话,只是瞪向沈夫人。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沈家二爷出声调节了气氛。 “今日不是开心嘛,大哥怎么还动气了呢,大嫂身体不好,就让她先走嘛,我想姜姑娘和韩公子是不会怪罪的。” 说着他就看向姜染,姜染朝他笑了笑。 沈家大爷眼看着就要发怒,但碍于姜染和韩时两人在场,他才将怒气压下。 沈夫人朝几人行礼,然后转身走出了前厅。 沈家大爷看着她的背影,还有怒气在脸上。 沈家二爷见状就招呼着大家吃菜喝酒,饭桌上的气氛这才渐渐恢复了。 饭后,沈家二爷还特意过来,与姜染和韩时赔罪。 “两位对不住啊,我大哥他人不错,就是这个脾气有些急,没有扰了二位的兴致吧?” 韩时没说什么,姜染笑着说,“哦,无妨。” 如果不是知道这人与大夫人之间的关系,这么看,倒还真像一位关心自家哥哥的暖心弟弟了。 这人还真是藏得深,难怪连沈家大爷都被他骗了。 看着沈家二爷的笑脸,姜染忍不住在心中肺腑。 告别了几人,两人就往回走。 路上,姜染就忍不住转头看向韩时。 韩时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就停下来,转头问道:“怎么?你想说什么。” “你今日有些奇怪啊,那些菜味道不错,你为何不尝尝?还有,沈家的人和你说话,你也没什么反应,他们是哪里得罪你了?” 韩时却轻笑一声说,“我不爱这些口腹之欲,至于他们,还不够格与我说话。” “嗯?你之前对他们不是这个态度啊,发生什么了?你快和我说说啊!”姜染一听这话就来了兴致,急得拽住韩时的衣袖,追问道。 韩时见状还卖起了关子,“不急,很快你就知道了。”说完还朝姜染笑了笑。 姜染闻言就有些莫名,本想回房休息,转身时又被韩时叫住了。 “你不是想知道发生什么事,走吧,我们去看看热闹。” 姜染闻言就有些等不及了,忙凑过去问道:“嗯?这么快就有结果了?到底什么事,就不能先和我说说嘛?” 看她这么着急,韩时就一脸好笑地看向她,“你急什么,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哦,这么刺激的吗? 姜染见状更感兴趣了,忙跟着韩时去了沈夫人的院子。 还没等两人走近,就听到里面男女的争吵声。 只听沈夫人说,“你之前怎么和我说的,你说这样的日子很快就会结束,可结果呢?他如今都已经康复了,你还让我等多久啊!” 接着是沈家二爷略显紧张的声音劝道:“小茹,你小点声啊,别让人给听到了,你放心,一切有我,这事肯定不会生出变故,你安心等着就是。” 沈夫人这次却不那么好安抚了,她高声质问道:“等,又是等,你只会说这些,你告诉我,我这次又要等多久?我能等,我肚子里的孩子可等不了!我当初就不该信你的话,你真是没用!” “小茹,你别急啊,我保证会让你和孩子过上好日子。” 不知沈夫人听进去没有,屋里倒是没什么动静了。 姜染听完二人的对话,就一脸惊讶地看向韩时,结果发现他表情淡定,一点也不意外。 “你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韩时牵了牵嘴角说,“这有什么难的,让你平日里练习术法,你不练,现在知道了吧?” 姜染还想反驳他几句,韩时就朝她使了个眼色。 这时一个壮硕的身影,快步走到沈夫人的房门外,听到里面两人的亲热声,这人二话不说就‘砰’的一脚踹开房门。 “好啊,真是好啊!沈富,枉我从小对你这么好,你却这样算计我?我的病是不是你做的?啊!” 说着他就上去打了沈二爷一拳,沈二爷的脸上很快就出现了一大片乌青。 他呼痛地捂住脸,看清来人后,他就有些惊慌,无措地说,“大,大哥,你听我说……” 沈家大爷也是个急脾气,二话不说就又是一拳。 这次的力道比刚才那拳还要重,沈二爷被直接打倒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沈家大爷也不管,还要继续动手,就被沈夫人给拦住了。 “够了,他本来身子骨就不好,你别再打了!” 沈家大爷此时正在气头上,闻言反手就给了沈夫人一巴掌。 沈夫人的脸颊瞬间就红肿起来,可见他下手有多狠了。 这身手看着还真不像是将死之人该有的啊! 姜染忙看向身旁的韩时,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这沈家大爷的病真的痊愈了?” 韩时没有明说,轻笑了一声说,“再等等,别急。” 屋里,沈家大爷夫妇已经扭打到一起,沈家二爷好不容易爬起来,见状就上去拉架,直接被他大哥一拳给打晕了。 姜染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只觉得这就是一出闹剧。 正要上前阻止,韩时就抓住了她的手腕说,“不用你去。” 很快,张管家就带着下人赶来,将几人分开。 沈夫人一改之前的温婉形象,她此时披散着头发,朱钗都掉落了一地,两个脸颊也红肿着,看上去十分狼狈。 而沈家大爷的脸上也全是抓挠的痕迹,可见之前二人打得有多激烈。 沈二爷不省人事,被张管家安排人送回了他的院子,还给他请来了郎中医治。 看着沈二爷被抬走,沈夫人就有些气不过,又冲上去与沈家大爷理论。 沈家大爷也不甘示弱,只听房间里响起清脆的巴掌声,和沈夫人的呼痛声。 ------------ 30一场闹剧 沈夫人被沈家大爷打得有些神志不清,指着沈家大爷就怒骂道。 “你打啊,你有本事就打死我,最好来个一尸两命,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还怪我给你戴绿帽,你又能好到哪里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过去做的那些事,那位前夫人,就是被你折磨的不成样,要不是我之前有了身孕,才不会进你家的门呢,我呸!人面兽心的东西!” “你,你说什么?灵儿不是我的孩子?” 看到他一脸震惊的样子,沈夫人就哈哈笑起来, 沈家大爷不相信,还在那追问,“你快说,灵儿是谁的孩子啊?” 看他这么着急,沈夫人笑得就更开心了。“你猜啊!” 府里的下人见状也不敢上前劝,都默默地低下头,只当是什么都没听到。 连张管家也像是没看到一样,只站在一旁发呆。 姜染听到这劲爆的消息,只觉得尴尬得不行,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沈家大爷被他妻子说的话激怒了,朝沈夫人怒吼。 “你这个贱人,我今日就要打死你!” 沈夫人闻言却不怕他,还在哈哈笑着,“你还想要有孩子呢,我告诉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沈家大爷刚想上前,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姜染和韩时,忙叫下人把沈夫人带下去。 沈夫人这时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扬声说。 “怎么,你很怕我提起她吗?告诉你,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你要是敢对我不利,我就把事都抖落出来,咱们等着瞧!” 说完她就从屋里走出来,路过韩时和姜染二人时,她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径直往大门走去。 “吩咐下去,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夫人出门!” 沈家大爷显然被两人气得不轻,说完话,他就开始大喘气。 张管家这时才有所动作,他缓步上前,淡声问道:“老爷是哪里不舒服啊?需不需要我安排郎中过来?” 沈家大爷走到椅子上坐下,然后朝他摆了摆手说,“不用,你们都下去。” 张管家这才带着沈府的家丁离开院子。 等人都走了,韩时才走过去,坐在沈家大爷对面的椅子上,语气不急不慢地说。 “沈老爷还是先消消气,这沈府的事情还没完。” 沈家大爷闻言就抬头看向他,不敢置信地说,“韩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家都闹出这种丑事了,怎么还没完?难道我这个怪病不是他们弄的?” 姜染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如今她倒有些不确定了。 韩时看向一旁的姜染,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姜染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就走了过去,“怎么?” 韩时朝她笑了笑说,“折腾了这么久,你不累吗?来,过来坐。” 沈家大爷见状就有些急了,“韩公子,你说话别说一半啊,我这个病到底是怎么弄的?” 韩时闻言脸上就没了笑意,只态度冷淡地说,“这个就要问沈老爷自己了,我们怎么会知道。” 说完也不管沈家大爷心里有多急,转头就与姜染说,“这里的事也解决了,咱们走?” 姜染被他这一系列操作弄得有些莫名,不过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嗯,也好,我们还是回客栈住吧。”说着两人就起身往外走。 沈家大爷忙在后面喊道:“两位等等啊,我的事还没解决呢,这到底是谁干的啊?” “真是聒噪!” 韩时不耐烦地一挥衣袖,沈家大爷就晕倒了。 姜染看向韩时,问道:“你做了什么?这好歹是条人命,你可别胡来啊。” “放心,死不了的,只是让他睡一觉。” 姜染这才放心地跟着韩时离开了沈府。 两人只在沈府里住了两日,出来时,姜染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感觉府外的空气都变得清新许多啊! 想起刚刚那场闹剧,姜然就感慨道:“这高门大院也不好,你看看,里面有多少事情啊,我刚看着都觉得烦心。” 韩时闻言就一脸好笑地看着她说,“嗯,都没你们宗门好。” 姜染扬起下巴,神情自得地说,“那是,我们宗门可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人也比他们好多了。” 韩时笑着摇了摇头。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那沈家大爷的病是怎么痊愈的?” 她的清心丸可没这个效果。 韩时假装听不懂似的,反问道:“痊愈,什么时候?” “你别装了,我知道是你搞的鬼,现在这里也没别人,你快告诉我啊!” 韩时也不逗她了,笑着说,“我可没说他痊愈了,他的病拖得太久,已无药可治。” 两人回到客栈,姜染就跟着韩时去了他的房间,让他仔细讲讲。 姜染这才知道,韩时为了查清楚事情,故意骗那沈家大爷,给他的药丸与姜染的清心丸效用一样,都只能缓解症状,无法根除。 但沈家大爷服下后,发现身上的浓疮都长好了,身体也舒服多了,就以为是病治好了,所以才会高兴地办家宴庆祝。 “沈家二爷和沈夫人的事,是你和他说的吗,不然他怎么会去的那么巧?” 韩时先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完后才说,“沈家大爷早就怀疑自己夫人了,一直派人盯着她的院子,今日的事,不过是他事先与下人商量好,目的就是为了抓到另一人。” 姜染听完都有些佩服这位沈家大爷了。 “这沈老爷也是挺能忍的啊,不过,他为何突然想捅破这件事,是因为他的病?” 韩时颔首,“可以这么说。” 姜染回想了一下这整件事,也就想明白了其中的蹊跷。 刚想向韩时证实,韩时就笑了笑说,“不必说了,你猜得没错。” “还真是那两人联手做的局?可如今沈老爷知道了沈夫人和二老爷的事,她们的计划不就落空了?” 韩时没急着回答,而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姜染忙着急地追问,“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合作的?” “可能是从这位新夫人有身孕开始的。” 姜染闻言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答案,姜染也不管了,先好好吃一顿再说。 这几日她在沈府住着,饭食上是很丰富,但沈府那个氛围,真是让人没有食欲。 比起山珍海味,她还是更喜欢吃街边的小吃。 ------------ 31意外来 这天早上,姜染就拉着韩时去附近的面摊要了一碗热汤面来吃,热汤面下肚感觉浑身都舒服了。 韩时看她气色不错,就问道:“你身体都恢复了?” 姜染笑着颔首说,“嗯,都恢复了,有我们门派炼制的丹药辅助,效果翻倍。” 韩时闻言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姜染看着他,又想起沈府的事,就不解地问道。 “对了,沈府的阵法是怎么回事?你也说了那是邪修才会的。” 韩时无奈地笑了起来,“这么多天你才想起来问我?” “怎么,不能说吗?” 韩时摇头说,“没有,回头再和你说。” 姜染忙给老板钱,然后拉着韩时往客栈走。 两人刚回到客栈,就被店小二给叫住了。 姜染忙问他有什么事,小二就笑着与二人说,“刚才沈府的家丁来过,说是有急事找二位,看样子是挺急的,两位快去看看吧!” 韩时听后就与姜染说,“走吧,你要的答案,这不就来了。” 路上不管姜染怎么追问,韩时都不肯说,只说去看看就知道了。 姜染有些郁闷,一路上她心都痒痒的,恨不得立刻就到沈府。 两人赶到沈府时,沈府的大门上布置着白色的挂布,守门的家丁也都头戴白布,神情肃穆。 姜染见状就觉得诧异,还没等她询问,沈府的家丁就主动上前,把事情说了。 “两位可算来了,府里如今都乱了套,两位快进去看看吧,我们家大老爷今早过世了。” “怎么会,我们前几日走的时候他不是还好好的吗?” 姜染听后就觉得不对劲,他们离开那天这人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离世?就算这病不能根治,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没命啊! 家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叹了口气说,“就是说啊,那日两位走后,老爷精神还不错,大家都替他高兴,谁知今儿早上人就突然没了,还是早上去打扫的丫鬟发现的不对。” 家丁一边说话,一边引着二人往里走。 此时的沈府,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路过的下人皆神色匆匆,甚至像是没发现两人的到来一般,连招呼都不打。 带路的家丁见状就回头解释道:“老爷走得突然,府里又没了主事的人,大家就没了主心骨,要不是张管家出来主持大局,场面只怕会更混乱。” 姜染闻言就觉得奇怪,“沈府就没什么旁支亲戚吗?” 家丁摇头说,“到大爷这一脉,基本就与亲戚们断了联系,如今府里除了二爷,再没什么主子了。” 几人走到沈府的前厅,里面已经布置好了灵堂,张管家就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见人来了,他先朝两人深深地鞠了一躬,才抬头说,“劳烦二位了,实在是如今府里没有能主事的人。” 姜染颔首说,“不知张管家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啊?” “不瞒二位,我家老爷死得有些蹊跷,还请二位去看一下。” 说完话,见两人没什么意见,他就带着两人去了尸首存放的地方。 沈家大爷如今就安放在一处偏房内,他身着深蓝色长袍,整个人的面相看上去十分狰狞。 好在如今气温不高,尸首还没怎么变样,但屋里还是充斥着难闻的气味。 姜染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口鼻。 韩时看她那样,就扬起嘴角,接着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 “吃了这个能屏蔽气味。” 姜染接过药丸看了看,就将信将疑地将药丸吞下。 别说,这药丸还真的管用,服下后,确实再闻不到什么气味了。 她有些好奇地看向韩时,韩时见状就轻笑了一声说,“怎么,只准你们门派有特殊丹药,我们就不能有了?” 姜染朝他笑了笑说,“我又没说什么。” 张管家看着两人的这番互动,没说什么,只低头不知思索着什么。 韩时先上前看了眼沈家大爷的尸首,然后回头问张管家,“去世之前可有生人来府?” 张管家回过神来,摇头说,“没有,昨晚老爷早早就休息了,院子里值夜的家丁也没听到什么声响,今早才发现不对。” 姜染用灵气查看了沈家大爷的尸首,发现其周身缠绕着无数黑气。 这个黑气与沈家前夫人的很像,难道沈家大爷的死与她有关? 姜染刚想把这个发现与韩时说,就听韩时在一旁与张管家说。 “尸首看过了,没什么特别。” 张管家一听这话,明显松了一口气,淡笑道:“好的。多谢两位,既然没什么问题,我就先去处理沈老爷的后事了,二位请自便。” 韩时朝他颔首,临走时还不经意间地说了句,“张管家的血亏有些严重啊。” 张管家走出几步,闻言就停下来,笑着说,“是,最近府里事情多。” “嗯,血亏可大可小,张管家保重。” 张管家朝两人颔首,然后转身离开了。 等人走后,姜染才看向韩时,“你俩这一来一回地打什么哑谜呢?我不信你看不出沈老爷的死另有隐情。” 韩时挑了挑眉说,“这人就是吓死的,哪有什么蹊跷。” 确实,沈家大爷面目狰狞,看着就像是惊吓过度而死。 但他周身的黑气却无法忽视,这一看就是人为的。 姜染忙把自己的发现与韩时说了,韩时听后却说,“很多事情,不必深究。”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韩时没回她,而是径直往外走,姜染无法,也跟着从屋里出来。 两人刚出来就迎面撞见一人,仔细一看,姜染就认出了来人,正是沈家的前夫人。 看她过来,姜染还觉得意外。 记得传闻说沈家大爷与这位夫人和离时闹得很不愉快,这样的情况她也会来吗? 那位夫人正好看到了他们二人,就走过来打招呼。 “二位想必就是姜姑娘和韩公子了,我是沈家的前夫人,姓林。” 韩时只是朝她颔首。 姜染看到她,就笑着说,“林娘子好啊,冒昧地问一下,你是来送沈家大爷的?” 听到这个称呼,林娘子就笑容温和地看向她。 “已经许久不曾有人这样唤我了,是,我来看看他。”说完她就朝身后的灵堂走去。 ------------ 32小鱼的报恩 看她脸上的表情,姜染就有些不放心,想跟进去看看,韩时却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离开。 姜染看了眼灵堂里的林娘子,面上还有些犹豫。 韩时见状就说,“放心,她不会有事。” 听他这么笃定的语气,姜染才放心地跟着他往外走。 从沈府出来,姜染就有些忍不住了。 “你是不是知道他们的事情?哎呀,你就别打哑谜了,快和我说说嘛。” 韩时却无奈地说,“本来是知道,如今,我也不确定了。” 姜染觉得这人没说实话。 她之前已经猜出这沈老爷的病与两位夫人有关,至于她们怎么做到的,还是没想明白,还有沈老爷的死,也有些想不通。 如果两人已经有了比较稳妥的办法,为何又铤而走险,提前让他死? 见韩时不肯说,姜染就有些动气。 路上也不与他说话,回到客栈,她就把房门关上了。 韩时见状就忍不住扬起嘴角,也转身回了房。 姜染一下午都待在自己房里,直到傍晚时分,听到隔壁屋传来了敲门声,姜染才坐起身,竖起耳朵听门外的动静。 一道轻柔的声音说,“韩公子,你在里面吗?” 接着是房门打开的声音,听到韩时请那人进去。 这声音有些熟悉,像是那林娘子的声音,不过她怎么会来找韩时? 这么想着,她就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来到韩时的房门外,想要偷听。 就听里面的韩时扬声说,“你若想听,就进来听。” 偷听被抓现行,想想就有些不好意思,她刚想转身离开,面前的房门就被打开了。 “原来是姜姑娘啊,快进来吧!” 林娘子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姜染,就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都这样了,她再不进去就不礼貌,姜染就朝她笑了笑,进了房间。 两人也没防备她,就继续说着刚才的话题。 林娘子先侧身行了一礼,然后就感激地看向韩时说,“这事还要多谢韩公子帮忙。” 韩时此刻就坐在椅子上,手里摆弄着一枚玉佩,闻言就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 “不必,我只是觉得有趣罢了。” “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公子,不然我是报不了这个仇的。” 姜染在一旁看着二人这一番来往,就知道里面有事,忙问韩时是怎么回事。 林娘子见状就说,“姜姑娘想必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可以为你解惑。” 姜染闻言就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我的身份想必姑娘已经知晓了?” 姜染颔首,她才继续说道:“我与沈良虽是和离,当时闹得却不太愉快,我还因此丢了一个孩子,他不仅算计我,连我的家人也不放过,这样的深仇,我怎能不报!” 说起来,这位沈家的前夫人也是一个可怜人,年轻时她不顾家里反对,坚持嫁与沈良,谁知沈良升官之后就变了嘴脸,对她非打即骂,连身怀有孕时也不放过,后来她实在受不了这种日子,就提出和离,沈良非但没同意,还打得更凶狠。 要不是后来这人看上了侯府千金,恐怕现在也不会同意和离。 只是沈良不知道,侯府千金在嫁入沈府前就怀有身孕,为了遮掩丑事才下嫁给他。 嫁过来没多久,就与沈家二爷看对了眼,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而林娘子与沈良虽然没了关系,沈良却也没有就此放过她,而是故意陷害她的父亲,致使一家人落得流放的境地,父亲与大哥都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从此,她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活着,直到如今的沈夫人来找她,说她想摆脱沈良的控制,她们才开始了复仇计划。 “那沈老爷的这个病是怎么弄的?”姜染听到这里,就忍不住打断道。 说起这个来,林娘子其实也不甚清楚。 “本来我是想给他下慢性毒药的,可小茹觉得这样太慢,就每日在他饭菜里放了妖血,至于妖血是怎么来的,我就不清楚了。” “原来是妖血?” 林娘子颔首。 这个办法,普通人是不会知道的。 韩时适时地补充道:“如果我猜得没错,那妖血就是张管家提供的吧?” 林娘子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闻言就惊讶地看向他。 不过一想起这人的身份,也就想通了,颔首道:“是的,我也是事后才知,这妖血是张管家给小茹的,让她每日给沈良服下。” 几人正说着话,敲门声又响起。 沈夫人看向两人,韩时则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开门。 张管家走了进来,他先朝两人颔首,然后才抬头看向林娘子。 那眼神专注又深情,姜染看到都觉得意外,更不用说林娘子了。 张管家却跪在了林娘子身前,声音哽咽地叫了对方一声小姐。 林娘子忙站起身,不解地问道:“张管家这是做什么,我们好像并不熟啊?” 张管家却摇头说,“是我,我是小鱼啊小姐,你忘了吗?” 林娘子闻言就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你说什么,你是,小鱼?可小鱼不是早就……” 张管家怕她不信,还从怀里拿出一个铜铃。 “小姐你看,这是你当时送我的,我一直贴身戴在身边。” 看到铜铃,林娘子震惊地捂住了嘴,接着就忍不住呜呜哭起来。 “小鱼,你是小鱼吗?你竟然没死?” 其实小鱼是林娘子自小养的一条鲤鱼,后来还跟着她去了沈府。 只是有一日,小鱼却突然消失不见,林娘子怎么找都找不到,就以为它死了,为此还伤心了好一段时间,没想到他却成了沈府的张管家。 “其实我早就生出了灵识,但那时我的修行还不够,无法化成人形,只能看着小姐在沈府受苦,直到那年,我终于修成人形。” 眼前这位张管家,已不是原本的那位沈府管家了。 它不知何故有了灵识,每日都在池塘里听着林娘子诉说着心事和苦楚,渐渐地小鱼对她生出依恋,后来还喜欢上她,也更加心疼起她的遭遇。 它暗暗发誓要帮助她摆脱困境,于是它努力修炼,终于有了足够的灵气,幻化成人。 后来他到沈府取代了原本的张管家,还与沈夫人小茹合作,给沈家大爷设下了一个死局。 如果没有沈府的事,两人的故事称得上是唯美了,只可惜…… 想到这里,姜染就替他感到惋惜。 ------------ 33一点小分歧 “如果你潜心修炼,日后肯定不止于此,你这又是何必呢?” 像他们这样自然生成的灵,一旦染上杀念,就无法修炼成仙了。弄不好还会一念入魔。 小鱼知道姜染的意思,但他不后悔,他看向林娘子,笑得开怀。 “我不后悔,只要小姐能开心,让我付出什么都愿意。” 林娘子闻言就泣不成声。 小鱼见状就过去安慰她,“小姐别难过,路都是自己选的,我不后悔,你也要好好活着。” 林娘子忙抱住小鱼,痛哭起来。 看到眼前这情形,姜染就给韩时使了个眼色,想让他跟着自己出去。 韩时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却坐着没动。 “有个问题,我想两位回答一下。” 小鱼知道他想问什么,忙说,“韩公子是想问阵法的事?其实这些我也不懂,都是沈夫人找人布下的,她说这样就可以困住那些前来帮忙的修仙者。” 姜染忙打断他,“你们没见过这人?” 小鱼摇头说,“没有,布下阵法后,那人就离开了,恐怕连沈夫人都没见过他的容貌。” 其实他有一次远远地见过一个人影,穿着黑色斗篷,头戴面具,很是神秘,他猜这个人就是布阵之人。 小鱼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两人,韩时听后就颔首道:“好的,我知道了。” 说完他就起身,看向一旁的姜染。 姜染这才跟着他起身,往外走。 走出客栈,姜染就忍不住感慨道:“有时候,人还不如妖重情义。” 韩时颔首道:“嗯,确实。” 姜染缓步往前,在一棵银杏树下站定,抬头看着这参天大树,回头问韩时。 “你说他们最后会在一起吗?” 韩时冷声说,“不会,人妖殊途。” 姜染闻言就有些失望,“难道就没有例外?” 韩时也抬头看向那棵银杏树,声音悠悠地道:“就算他们在一起,也不会有好结果。” 姜染:“……” 两人沿街慢慢走着,快要天黑时,才返回客栈。 想起那个布阵之人,姜染觉得不安,忙与韩时说。 “你说那个幕后之人会不会与清溪镇上的事有关?” 韩时本在想事情,听了她的话,难得露出了赞赏之色。 “嗯,难为你还能想到这些,应该是有某种关联。” 姜染哼了一声说,“要不要去问问那位沈夫人?说不定她能知道些情况。” 韩时摇头说,“那人从一开始就躲在暗处,不会这么轻易暴露。” 其实她也知道是这样,只是心里还是觉得不甘心。 连着两次了,明明真相就在眼前,却总是错过。 姜染忍不住叹了口气,韩时见状就温声说,“别急,真相总会浮现。” 沈府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在两人要离开的前一晚,小鱼再次来到客栈。 向两人道谢后,就把自己的妖珠取了出来,送给韩时。 姜染见状就有些着急,“你这是做什么?没了妖珠你还怎么活?” 小鱼却不在意地笑了笑说,“就算留下这妖珠,我也活不长了,这个是我答应给韩公子的谢礼,不能食言。” 韩时也没客气,直接将妖珠放进了自己的乾坤袋中,然后若无其事地喝起茶来。 姜染见状就有些生气,上前质问道:“原来你之前这么积极地帮他们,就是为了拿到这个妖珠?” 韩时爽快地承认,“是。” 小鱼看两人的气氛不对,连忙打断道:“姜姑娘你误会了,不是韩公子强行要的,是我求他收下的,我本就活不长了,只希望他能护佑小姐平安。” 他们这样的妖,一旦杀了人,就要永世关入锁妖塔中,小鱼其实是有自己的私心的,他只希望剩下的日子,可以陪在小姐身边,哪怕只是多看几眼,他也满足了。 姜染闻言却有些不解,“你受了什么伤?为何会活不长?” 小鱼这才把沈老爷怪病的事情与她详细说了。 姜染以为他只是取了身上的一点点妖血,没想到他取的是心头血。 大概是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他才会等不及出手,把人给弄死了。 姜染听后就觉得痛心。 “你怎么这么傻啊,心头血那是能随便取的吗?”想到什么,姜染就追问道:“这个方法是不是那神秘人告诉你的?” 小鱼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说,“嗯,是。” “这人也太可恶了!” 姜染此时是真的生气了,这人实在太坏,明明有其他办法,非要让人搭上性命才开心。 这种行径,莫说对方是邪修,说是魔族她都信。 不过眼下说什么都晚了,姜染从乾坤袋中取出一颗清心丸给他。 然后说,“虽然这个无法让你恢复如初,不过可以让你多活些时日。” 小鱼忙笑着收下了,感激地说“小姐说得对,姜姑娘就是仙女,人美心善。” 该说的都说完了,小鱼就起身告辞。 虽然事情都解释得很明白了,姜染心里还是难免对韩时的做法感到失望,一言不发地回到了房间。 看着姜染的背影,韩时就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 之前好像也没想到她会反应这么大,真是个小侠女。 虽然这么想,韩时还是出了门。 再回来时,手里抱着一堆吃食,走到姜染房门外,轻声说。 “姜染,你开门,看我给你买什么了。” 姜染此时正躺在床上,听到声音也没有搭理他。 门外很快没了声响,她实在是有些好奇,就起身开了门。 韩时此时就依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看她出来,难得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终于肯开门了?来,这都是我给你买的小食,拿去罢。” 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吃食,姜染的面色才缓和了一些,只是还嘴硬地说。 “别以为给我买了这些,我就会原谅你。” 韩时好笑地看着她,头一次为自己的行为辩解道。 “那个妖珠对我有用,眼下我还不能告诉你,等时机成熟,你自然就明白了。” 这个解释勉强能接受,姜染颔首说,“好,那我就再信你一次。” 姜染回房就把小食放到了桌上,将它们都吃完,又服下一颗消食丸,才与韩时离开陵阳城。 ------------ 34黄梨村 幕后之人虽然还未找到,不过他们也有了不少线索,两人决定继续寻找这人的踪迹。 至于沈府,此后就是沈二爷当家,沈夫人与他在一起。 而林娘子,则拿回了属于自己的嫁妆,沈夫人还给她补了一份,让她日后衣食无忧,两人还因这个事成了知己好友。 虽然小鱼时日不多,不过它毕竟是妖身,陪林娘子到老还是没问题的。 何况还有姜染给的清心丸,也足够他活个三四十年了。 这个结果,虽然有些不完美,但已算圆满。 姜染听到这个结果,也替他们感到高兴。 两人也就此去往下一个城镇。 路上,突然收到自家大师姐的消息,说是有事找她,姜染就与韩时在就近的村子里住下。 到了住处,姜染连忙启动昆仑镜,与大师姐联系。 镜子里很快出现大师姐刘香的脸。 “小染,你怎么这会才联系,说,是不是又贪玩了?最近有没有修习术法?” 看到大师姐,姜染就不自觉地笑起来,还撒娇道。 “大师姐,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啊,我刚才在赶路呢,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安静的地方与你联系呢!” 刘香被她这声音腻得不行,忙打断她,“好好说话,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 姜染朝她吐了吐舌头。 两人闲聊了几句,就说回了正事。 “对了,之前你是不是让人盯着一对姐弟?清溪镇那边之前联系我了,说那对姐弟不见了,不知去哪了。” 姜染闻言就着急地追问道:“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刘香看她脸色变得这么难看,就柔声说,“有段时间了,只是最近我忙得抽不开身,今日才想起来与你说,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要不要我过去帮你?” 姜染听后是有些心动,不过想到韩时,她就摇头说。 “我自己能应付,师姐别担心,对了,怎么不见其他师姐?” 刘香就笑着说,“你还不知道她们,除了你五师姐,她们谁能闲得住,师傅刚发下任务,几个人就结伴下山了,此刻恐怕早就乐不思蜀了。” 姜染闻言就哈哈笑起来,别说,还挺有画面感的。 结束了与大师姐的谈话,姜染就急忙去隔壁屋找韩时了。 “韩时,柳娘子姐弟失踪了。” 韩时淡定地颔首说,“嗯,别急,他们要做的事还没完,说不定我们很快就能遇到。” 姜染听他这说话的语气,就觉得里面有事,就坐下问道。 “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啊,你早就知道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没和我说?” 韩时却依旧淡定地否认,“没有。” “你肯定没说实话。”姜染瞪了他一眼。 韩时见状就笑道:“我们这段时间一直在一处,我怎么会提前知道?” 姜染凑近打量他,看他表情始终不变,才暂时放下对他的怀疑。 刚想起身回屋,就听到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姜染走过去把门打开,差点与门外站着的老太太贴脸。 老太太头发已经花白,穿着一身补丁衣服,手里还提着个篮子,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 姜染有些被吓到,缓了几口气,才轻声问她,“婆婆,你是有什么事吗?” 老太太也不说话,就这么朝她咧嘴笑着。 此时天色昏暗,除了屋里的一点亮光外,四周一片漆黑,配上这笑容,总让人有种阴森之感。 这老太太就是个普通人,可不知怎么,姜染看到她就觉得有些怵。 看她一直不说话,姜染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问道。 “婆婆?我说话你能听到吗?你是有什么事啊?” 对方还是没有回应,不过倒是不再咧着嘴笑了,而是用两个黑洞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姜染被这个眼神看得浑身发冷,刚想关上房门,韩时就从身后走过来。 他很自然地站在了姜染的身前,正好挡住了对方看过来的视线。 老太太也不管他,继续歪头找韩时身后的姜染。 再次对上那双黑洞洞的眼睛,姜染就有些不确定了,小声问韩时,“这是怎么回事,她为何一直这样盯着我?她是个人没错吧?” 韩时眼神冷冷地射向门外那人,接着他就转头与姜染说,“别怕,她听不见。” 听到对方听不见,姜染的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她鼓起勇气再次探头看向那老太太,发现她不只是听不见,连眼睛好像也有些问题。 也是自己刚刚太过紧张,竟然连这都没看出来。 韩时可没什么耐心,见老太太只站着不说话,他就‘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姜染看到都愣住了,“就这样把人关在门外不好吧?” 韩时转身走到椅子上坐下,然后抬头看向姜染,“这么开着门就好?” 姜染也跟着走了过来,坐下后与韩时说,“不过这地方还真是奇怪,天还没黑透,外面就不见人了。” 韩时垂眸,不知在思索些什么,闻言就抬头看向她。 “你是不是不舒服?我们可以现在离开。” 姜染是有些纠结的,不过最后还是拒绝了。“倒也不用这么急,我们就在这里住一晚再走吧!” 要不是为了联系大师姐,两人也不用走进这个村子。 这么想想,姜染心里就多少有些后悔。 两人刚讨论完今晚的去留问题,门外的老太太就突然出声。 “有——人——吗?” 她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沙哑,像是许久不曾说过话了。 见里面没人应答,她就继续用沙哑的嗓音问,“有——人——吗?” 她也不上前敲门,就那样站在外面,不断地重复着同一个问题。 姜染见状顿时就不敢出声了,用口型对韩时说。 “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如果没人回答,她会不会一直这样?” 韩时看到她一脸紧张的表情,就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姜染忙低声提醒他,“你别这么大声啊!” 韩时笑了一阵儿,才收了笑看向她,“姜染,你怎么这么可爱。” 姜染不觉得这是什么好话,闻言就瞪了韩时一眼。 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可能是半天没人回应,老太太急了。 她开始很大力地拍门,那力气大到整个门都跟着晃动。 ------------ 35院中枯井 这个力气明显不是老太太这年纪该有的。 姜染看了眼此时不断晃动的房门,就有些担心。“怎么办,就这样放任不管?再这样下去,门就要倒了。” 韩时看她那表情,又给逗笑了,他只在一旁低声笑着,并不理会门外那人。 姜染被逼得没法,就从怀里拿出一张辟邪符,狠狠拍在了木门上。 剧烈的拍门声戛然而止,一切又重归寂静。 姜染松了一口气,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总算想起来用符了。”韩时的表情始终淡定。 姜染有些佩服他的定力,同时也对自己刚才的慌张有些失望。 要是大师姐知道她刚才的表现,肯定又要说她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对方只是个普通人,那这辟邪符,怎么会起作用的? 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门外的拍门声又响了起来。 哦,看来这辟邪符并没什么用啊。 姜染这会已经冷静下来,她快步走到门边,把门打开。 本还想和那老太太好好聊聊,结果门外漆黑一片,连个人影都没有。 姜染朝外看了一会儿,除了嗖嗖的冷风,再没见其他。 她关上房门,回身与韩时说,“门外没人了。” “这个村子确实古怪,不过问题不大。” 姜染闻言就有些不服气,“就这,还问题不大呢?我们连对方什么意图都不知道,那个老太太到底什么是来头啊?” 韩时无奈摇头说,“不清楚,可能也是个傀儡?” 姜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什么傀儡,那明明就是活人的气息。” 韩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看他这样,姜染一时也没了脾气,只是天色不早,她好像该回去了。 可步子怎么都迈不开,挣扎了半天,她又坐了回去。 不好意思地看了眼韩时,然后小声说,“韩时,我今晚想在这里睡,可以吗?” 韩时一脸好笑地看向她,“真这么怕?” 就这么承认有些没面子,姜染就嘴硬道:“没有,我就是觉得这里的怪事多,咱们在一块儿还能互相照应着,你要是不同意就算了!” 韩时又看了她一眼,才笑着颔首,“可以,不过房间就这么大,你想睡哪?” 听他同意了,姜染才放心下来。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不大的屋子里除了桌椅和小床外,再没其他,确实没什么地方能睡了。 两人住的就是普通的茅草屋,面积不大,也就勉强能遮风挡雨罢了。 但她没那么多讲究,想了想就说,“没事,我在这椅子上坐一夜就是了。”说着她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 本以为韩时会说点什么,结果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躺在了床榻上。 姜染见状就叹了口气,认命地趴在了桌子上。 也不知那老太太还会不会来,她觉得不放心,又从怀里拿出两张辟邪符,贴在了窗户上。 做完这些她才觉得安心,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韩时虽躺在床上,却没有睡着,他一直留意着姜染这边的动静。 听到对方逐渐平稳的呼吸,韩时就起身,动作轻柔地把姜染放到床上,然后自己走到椅子上坐下。 随着太阳逐渐升起,黄梨村夜晚的昏暗阴森之感也随即消失。连鸟儿也敢出来觅食了,一切好像又恢复成勃勃生机的样子。 姜染是被窗外的鸟鸣声给吵醒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了床上,她还觉得诧异。 记得自己昨晚是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啊?难道是韩时? 看他没在屋子里,姜染就起身穿好鞋,往屋外去了。 白日里的黄梨村相比夜晚要正常得多,姜染走在小路上,时不时就有村民从她身边经过。 也不知韩时这会去了哪里,她对村子的路不熟,想了想,就找了一个路过的村民打听。 “大哥你好,请问里正的家怎么走啊?” 那村民本是着急赶路,并不想搭理她,但抬头看到姜染那出众的容貌和气质,就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你找里正?他就住在村东头,你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拐角第一个院子就是他家了。” 姜染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看过去,距离不远,就笑着朝他道谢。 那村民见状就笑着摆手,“哎呀,客气啥,妹子还没吃早饭吧,要不来我家吃?” 姜染忙摇头拒绝了。 那人表情还有些遗憾。 姜染不太明白这人为何突然变得热情,想起昨晚的遭遇,她还是小心点好。 顺着那人指的方向往前走,果然没多久就看到了一处院子。 这院子建造得还算齐整,面积也是村里最大的,这里想必就是里正的家了。 院子的大门没关,姜染只轻轻一推就门就开了。 她见状也没急着进去,而是站在院外朝里面喊了几声。 见一直没人回应,她才缓步往里走。 站在院子里,她用灵力感知了一下,里面确实没有活人的气息,看来这会确实没人在家。 本来还想问问里正昨晚那老太太的事,眼下只能先回去了。 转身时不经意地一瞥,看到了位于院子角落的那口井。 一般人家修建院子不会把水井修在角落,这个做法本身就很奇怪。 姜染忙走到井边看了眼,更觉奇怪了。 只见那井的上面压着一个大大的石板。 姜染用术法把石板挪开,露出了里面密密麻麻的符纸。 原来这井口上不只压着石板,还在上面贴满了辟邪符。 这都已经是枯井了,还这么封着,难道里面压着什么邪祟? 姜染用灵气感知了一下,预想中的邪祟是没找到,却看到井底坐着一人,就是不知这人是死是活。 姜染忙把井口的符纸撕掉,然后纵身跳了下去。 从上面看下来时,她还觉得这井没什么特别,下来以后才发现,里面还有很大的空间。 之前看到的那个坐在井底的人影,此时已经消失不见。 她肯定刚才是看到了,怎么这会儿又没了呢? 正想往井的深处看看,外面就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听声音是往这边来的, 姜染想了想,决定先上去。 里面有什么尚且不清楚,万一真封着什么千年邪祟,靠她那点灵气可解决不了。 从井里出来,姜染就用术法把井口恢复成原样。 ------------ 36古怪的村庄 姜染这边刚弄好,院子就进来几个人,其中一人就是韩时。 韩时见到姜染在这,也有些意外,不过他很快就神色如常地与几人继续说笑。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中年男子,一眼就看到站在井边的姜染,忙快步过来,语气不善地质问道。 “姑娘是哪位?怎么能随便闯进别人家?真是没有礼数。” 姜染也不紧张,神色自若地说,“哦,您就是黄梨村的里正吧?我是来找您的,看您不在,就在院子里转了转,实在是抱歉啊!” 中年男子闻言却沉下脸,一脸不悦地问道。 “你刚才是不是动了这口井?这是我们村封印邪祟的地方,你怎么能擅自动它?要是触怒了神灵,姑娘可担起这雷霆之怒?” 姜染被他这一连串的提问弄得有些心虚,只能否认。 “您这话就严重了,我并未打开它,只是过去看了眼,你瞧,这不会封印得好好的吗?” 那人却一言不发地瞪着她。 其他人感觉到气氛的凝重,就过来打圆场。 “哎呀,里正大人,您太严肃了,您瞧,都吓到这位姑娘了。” 另一个青年也附和道:“就是,只是看看不打紧的,想必这位就是韩兄的胞妹吧?” 青年看了一眼姜染,就回头问韩时。 韩时颔首说,“是,这是我胞妹,唤小染,我们兄妹俩是去投奔远房亲戚的,赶夜路迷了路,才来到村子打扰,还请诸位见谅!” “韩兄说的哪里话,我们村子很少有外人来的,你们能来我很高兴啊,你们就放心在这里住下,缺什么就和我们说。” 里正闻言没说什么,只是眼神冷冷地看向姜染。 姜染朝他笑了笑,就走到了韩时的身旁。 挽住他的胳膊,柔声说,“哥哥,你怎么才来啊,我都找你好久了。” 可能是这声哥哥取悦到了他,韩时笑得一脸灿烂,末了才说,“嗯,是哥哥不好,你还没吃早饭吧?走,我们去吃饭。” 说着就很自然地牵起姜染的手,往院外走。 姜染没想到他能接得这么自然,也觉得好笑。 里正始终站在原地没说话,眼神不善地看着二人的背影。 等人走后,他才转头,瞪向那两个青年。 “这两人什么来历?你们别什么人都往村子里带,若是出了事,你们谁也别想活命!” 两人闻言就露出了讨好的笑,颔首答应。 “里正大人说的是,我们都清楚,这两人只是赶路的外乡人,今日就离开,不会有事的。” 里正也不理会他们二人,哼了一声就往屋里去了。 两人走出院子,才敢小声交谈。 “你说里正是不是太过紧张了?” 另一个青年就摇头说,“你忘了吗?今日可是小红的忌日啊,他也是怕村里再出什么事吧,总之谨慎点没坏处。” 青年听后也颔首说是。 “好了咱们快回去吧,还要准备仪式呢!” 两人忙快步追上前面的韩时和姜染。 “韩兄,我俩有事要忙,就不陪你们逛了,你们可以在村子里逛逛。” 韩时颔首说,“好,那你们忙。” 姜染见状就好奇地问他们:“不知两位哥哥是要忙什么,我能去帮忙吗?” 对上姜染那甜甜的笑容,青年就不自觉地放软了语气。 “小染妹妹还是不要来了,我们是要准备祭祀仪式,这个可不好玩啊。” 姜染闻言就面露惊讶,“哦,这样啊,你们是要祭祀祖先吗?” 说起祭祀两人就神色慌张,只含糊地说,“呃,对的。”说完两人就转身离开了。 姜染这时才看向韩时,问道:“你今早去哪了?怎么和他们这么熟了?” 韩时轻笑了一声说,“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我出门时遇到他们,听说我们是外乡的,就拉着我去了里正家。” “哦,这样,那老太太的事你问过他们没有?” 想起昨晚那老太太的样子,姜染到现在都觉得打怵。 韩时也难得露出疑惑的表情说,“我问过了,他们说村里没有这个人。” “什么?那昨晚……”姜染听到这话,只觉得脊背发凉。 韩时颔首道:“嗯,这个村子确实有些古怪,我们还是尽早离开。” 姜染当然是同意的,她是真不喜欢这个村子,感觉这里处处透着诡异。 韩时将买好的肉饼给她,姜染本想拿着路上吃的,可这肉饼的香味实在太诱人了,她没忍住,拿起来咬了一口。 “这肉饼真好吃,你在哪里买的?” 韩时看她吃得开心就说,“就是村民们做的。” “哦,你也尝尝啊!”说着她就掰下一小块肉饼给他,韩时见状就拿起来吃了。 姜染一脸期待地看向他,“怎么样?好吃吧?” 韩时颔首,“嗯,不错。” 姜染笑了笑,然后继续吃自己手里的肉饼。 韩时见状就忍不住摇头,也不知刚才是谁说害怕的,一个肉饼就把她给打发了。 看姜染吃得津津有味,韩时就忍不住出言提醒她。 “你刚才不是还着急走吗?有了吃的,就不怕了?” 姜染闻言就三两下将手里的肉饼吃完,然后擦了擦嘴角说,“走吧,我吃好了。” 姜染说完就往前走,韩时见状就忍不住弯起嘴角。 路上,见几个村民都手提陶罐,行色匆匆地往里正家的方向走,姜染就转头与韩时说。 “你说他们这是去干嘛?和那个祭祀仪式有关吗?” 韩时回头看了眼走过的村民,就摇头说,“不清楚,也许,我们先离开再说。” 不管村民们是要去做什么,都和他们都没关系,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离开。 眼看着就要走出村子,姜染还没来得及庆幸,转眼又看到了那片熟悉的树林。 刚才明明是一直往前走的,怎么会又转回到村子里? 虽然有些意外,两人情绪还算淡定。 姜染从乾坤袋中取出那盏灯笼,白底色的灯笼外,简单地画着几笔梅花,虽然做工简单,却有特殊的效果。据说这灯笼出自东海,不仅能照亮前路,还能破除迷阵,让人不至于迷失方向。 有它在,姜染才觉得安心。 ------------ 37祭祀仪式 韩时单手执剑,防备着可能到来的危险。 那银白色的剑光,很快吸引到姜染。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见韩时拔剑。 看了一眼那轻盈的剑身,姜染就忍不住发出感慨,“真是一把好剑啊!” 韩时看了她一眼说,“你还懂剑?” “那当然,别看我这把剑一般,我几个师姐用的可都是好剑,我自然识得啊!” 韩时颔首,然后看向自己手中的剑说,“这把是上古神剑,战神曾用它斩杀了无数妖魔,如今它亦能斩杀一切邪祟。” 姜染闻言就忍不住打量起这把剑,“没想到它还有这样的来历呢!” “要试试吗?” 韩时说着就把剑递给她。姜染看了一眼就摇头拒绝道:“还是不了,就我那点剑术,还是别糟蹋这么好的剑了。” 韩时轻声笑了下,把剑又收了回去。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两人再走的时候都沿途做好了标记。 可走着走着,他们还是回到了村口。 姜染不死心,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发现沿途留下的标记都诡异地转变了方向。 像是故意要把他们困在这里似的,这么想着,姜染就有些慌。 “我们是不是遇到鬼打墙了?” 韩时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沉声说,“这里的环境确实有迷惑性,这样,我们将眼睛蒙起来试试。” 这地方使用术法没用,两人只能用原始的办法,蒙住眼睛用身体的本能来识别方向, 眼睛蒙好后,韩时就让姜染拽住剑柄,两人就这样摸索着前进。 不知走了多久,姜染觉得这距离差不多该走出村子了,就把眼睛上的布拿开,看着周围熟悉的景物,姜染就失望地叹了口气,别说出去了,他们一直在原地打转。 她忙摇晃剑柄,让韩时停下来。“韩时,你别走了,咱们还在村子里。” 韩时闻言就将布条拿掉,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就无奈地笑了。 “看来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姜染心里有些不解,要说是鬼打墙,也该有什么阵法或者瘴气,让人产生幻觉才是。可这里什么都感觉不到啊! 眼看着天色逐暗,韩时就提议先回村。 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回去休息下,保存体力了。 回去的路倒是很顺利,没多久两人就走回了黄梨村。 那两个青年见到他们回来,就笑着上前与他们打招呼,“韩兄,这一日都不见你们,是去后山玩了?” “后山?你是说村子外面的那片树林吗?” 青年摇头说,“不是,就是村后那座山,我们平日里都去那里打猎,那山上的好东西可多了。” 姜染笑着说,“哦,是吗?那我们待会就去看看。” 青年还想与两人说什么,这时,一道悠扬的笛声响起,青年瞬间变了脸色。 临走时还好心地提醒他们,“你们是外乡来的,今晚记得不要出门啊!” 说完他就跑远了,像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处理。 姜染被他说得有些莫名,转头与韩时对视了一眼。 韩时淡定地说,“走吧,先回去。” 两人回到茅草屋时,村子里的人都不知去了哪里,可能都去参加什么祭祀仪式了。 看着窗外光秃秃的小土坡,姜染就有些郁闷,他们本来只是想借住一晚,怎么就走不了了呢! 姜染转头与韩时说,“咱们要不去问一下他们怎么出去?那人说他们村子很少有外人来,那就说明还是有人来过的。” 韩时颔首说,“可以,不过今晚就别出门了,等明早再说。” 姜染同意地点了点头。 晚上,两人都没有睡,就在房间里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打坐。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韩时的灵力突然增强了不少,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有心想问问,见他这么专心地打坐,她也就没去打扰。 可能是受了韩时的影响,她就这样跟着打坐了整晚,竟然也没觉得枯燥。 要是师姐们看到她这样,一定会感到欣慰。 再醒来时,姜染就感觉到灵气在全身游走,似乎经过这一夜自己的灵力也有所增长。 她忙把这个发现告诉了韩时。 韩时此刻就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闻言就回头看向她。 “是吗?看来这里的灵气与你相合。” 姜染本是满心欢喜,闻言就有些不高兴了,“我可不想与这里相合,咱们快出去问问路吧!” 虽然昨晚那老太太没再来敲门,但这里太过诡异,她不想再待下去了。 从茅草屋出来,两人又走到了小路上,路过的村民皆是行色匆匆,不知他们是有什么要紧事。 姜染觉得好奇,就叫住了一个村民,问道:“姐姐,你们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 女子闻言就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一眼姜染,就柔声说,“妹妹是从外乡来的吧?我们是要准备今晚的祭祀仪式呢!” 姜染看了韩时一眼,然后笑着问道:“哦,原来是祭祀啊,昨日不是已经祭祀过了吗?你们这是要举行几次仪式啊?” 女子闻言就一脸诧异地看向姜染,不解地说。 “姑娘这是在同我说笑吗?祭祀仪式当然是每年举行一次啊,昨日还不到祭祀日,怎么可能举行仪式,姑娘不懂就别瞎说啊!” “啊,可昨日我看你们在准备仪式了啊?” 女子语气坚定地说,“不可能,祭祀仪式就是今晚举行,每年都是这一日的。” “小花,走啊,快别聊了,不然就来不及准备祭祀的物品了。”不远处一位妇人朝女子招手,示意她赶快过去。 女子也朝她招了招手,然后回头叮嘱姜染,“姑娘出去可别乱说话,小心触怒了神灵啊。”说着就跑向妇人那里,两人结伴走了。 “嗯?这什么情况,昨日不是举行过仪式吗?”姜染觉得纳闷,就转头与韩时说。 韩时看向几人离开的方向就淡声说,“不急,我们也跟上去看看。” 这里虽然不能用术法,但符咒还是可以用的。 两人就各自贴上隐身符,然后跟在了大部队的后面。 ------------ 38神秘树林 村民们没有发现两人的跟随,都快步往仪式举办的地方走。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一处露天广场,广场中央的位置摆放着供桌,姜染猜这里就是待会举行仪式的地方了。 广场的后面就是祠堂所在,里面摆放着一排排的祖宗的灵位。 此时祭祀仪式还没有开始,大家都在为仪式做准备。 姜染和韩时特意找了个角落的位置站定,看着他们忙碌。 这时,姜染注意到祠堂角落里摆放着的一堆杂物,她走过去看了眼,发现这些就是祭祀所用之物。 奇怪,这里明明有准备好的物品,为何今日还要重新准备? 姜染忙走回去与韩时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两人都在观察村民们的一举一动,看了半晌,姜染就拽了拽韩时的衣袖,低声说,“他们竟然看不到那些,这是怎么回事?” 韩时也注意到了这点,就说,“他们似乎是被某种东西控制住了心神,不急,我们再看看。” 两人如今倒是不急了,主要是走也走不了,急也没用,还是先搞清楚这里的古怪。 那边,祭祀物品准备好了,大家就席地而坐,等着祭祀时辰一到,就开始举行仪式。 闲来无事,几个妇人就聚在一起小声聊天。 “哎,你们听说了嘛,李寡妇家的小红不见了,昨日李寡妇急得跟什么似的,也不知人这会找到没有。” 另一个妇人闻言就意外地说,“啊,小红怎么会不见?她不是一直被关在屋里吗?” “这谁知道啊,咱们村最近不是来了几个生人嘛,我觉得这事和他们脱不开干系。” 几人听后就颔首,其中一人还叹息了一声说,“就不该让那些外乡人进村,看看,给咱们惹出多少事来啊!”几人纷纷附和着。 小红?这个名字好像昨日的两个青年也提到过啊! 天刚刚擦黑,里正与村里几个长辈就走了进来。 “大家都安静一下,祭祀仪式马上开始,每个人该做什么都记好了,仪式不能有半点差池!” 大家恭敬行礼,神情也随之变得严肃。 只见村民们纷纷把自己准备好的美酒,食物和香烛等物摆放到前面的供桌上。 里正走上前将香烛点燃,跪在了蒲团上,虔诚地磕头,祷告。 村子里的青壮年则手持鲜花,在广场的中央舞蹈,同时还吟唱什么歌曲。 舞蹈结束,大家就纷纷上前叩拜祖先。 看他们举行仪式用的都是牲畜,不是活人祭祀,姜染就放下心来。 仪式到这里也差不多结束了,本以为他们会起身离开,却不知怎么,大家突然停下了动作,像是时间突然停止了一般。 韩时见状也觉得意外,两人走上前,挨个观察村民们的状态,他们此时眼神空洞,无知无觉,只一双眼睛直直盯着供桌上的祖宗牌位。 这有些奇怪,村民们呼吸正常,只是眼神空洞,这样子像是失了魂。 姜染有种不好的预感,忙与韩时说,“韩时,咱们先出去吧,我觉得不太对劲。” 韩时颔首说好,两人刚想往外走,身后就传来了‘咔嚓咔嚓’的声音。 这声音在安静的夜晚响起,特别瘆人。 而那声音的来源离两人越来越近。 姜染大着胆子回头去看,这一看直接让她忘记了呼吸。 只见刚刚还一动不动的村民们,此时已纷纷站起身,扭动着僵硬的肢体,缓慢地朝前移动,都在朝两人靠近。 这阵仗姜染以前还真是没见过,一时间都僵住了,相比姜染的慌张,韩时倒是淡定许多。 他观察了一下村民们的神色,就严肃地说,“不能待在这里,跑!”话音刚落,他就抓起姜染的手,往外跑。 村民们看两人突然跑了,也晃动着自己的身体追了上去。 “咱们不是用了隐身符吗?他们怎么会发现我们的?” 韩时淡定地说,“可能那些符咒对此时的他们没用了。” 他们一路拼命地朝前奔跑,跑出了很远的距离,却还是甩不掉身后紧追不舍的村民们。 没办法,两人就调转方向朝着村口跑去。 那片树林虽然走不出去,但便于隐藏,说不定能甩开那些村民。 眼看着就要跑到村口,姜染却突然觉得腿软,韩时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忙停下来,回头看她,“你怎么了?刚才受伤了?” 姜染摇头,她只觉得胸口憋闷得不行,刚想叫韩时,就突然晕了过去。 多亏韩时反应快,见她状况不对,就快步过去把她接住,然后就这么一路抱着她跑进了那片树林。 两人之前的判断没错,这些村民十分忌惮这片树林,两人跑进去后,身后的村民立马停了下来。 只是他们心有不甘,虽然不敢追进去,还是在树林外不停徘徊,等着他们出来。 韩时也顾不上别的,抱着姜染就快步往树林深处去了。 这片树林两人都走了两三遍,对里面的环境也熟悉了。 韩时将她放到一棵大树下,让她的身体靠坐在树干上,然后从怀中拿出一颗清心丸给姜染服下。 这颗清心丸还是当初姜染给他的,他一直收着没吃,没想到在这派上了用场。 服下清心丸后,姜染就悠悠转醒。 韩时看她醒了,就凑过去关切地问道:“怎么样,可还有哪里难受?” 姜染摇了摇头,缓慢地说道:“我没事了,可能是跑了太远的路,体力不行。” 之前一直有灵力辅助,她身体还算不错。 到了这里,无法使用灵力,她身体的弊端就显露了出来。 韩时看到她这个状态就觉得不对,“你术法怎么修炼得这么差?” 姜染却不爱听这个,闻言就把脸转向一边,语气不悦地说,“我都这样了,你就别拿话刺激我了,我确实没有修炼的天分。” 韩时见状就忍不住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等出去了,我给你看看。” 姜染这才缓和了脸色,不过两人眼下这情形,想要出去也是不容易的。 “咱们如今怎么办?外面可是有一大群不知是什么的在等着我们呢!” ------------ 39神秘山洞 韩时对眼前的状况倒是比较乐观,他想了想就说。 “既然他们这么怕这里,那这里肯定有能抑制住他们的东西,还有那个小红,我们也要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这也许就是我们离开这里的关键。” 姜染很同意他这个说法,点头说,“嗯,那我们就先在这附近找找线索。” 韩时颔首,两人就在树林里穿行,找着可能存在的线索。 只是这片树林鲜少有人来,里面荒草丛生,路并不好走。 韩时见状就走在前面,用剑劈开挡在前面的树枝和杂草。 这样的行进速度很缓慢,就在姜染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时,两人面前出现了一处山洞。 姜染快步过去看了一眼,突然就感觉自己有了动力。 记得那些话本里都是这样写的,主角受伤掉落悬崖时,一定会出现这么一处山洞。 山洞里会有些奇珍异宝或者武功秘籍,帮助主角摆脱困境,提升功力,总之就是很有机缘的地方。 这么想着,姜染就笑着看向韩时,“还等什么,咱们快进去看看啊,说不定里面有什么好东西呢!” 姜染刚要往里走,就被韩时拦住了。 “别急,我们先探探路,再进去。” 韩时顺手从地上捡了几个石子扔进了山洞,看里面没什么动静,他才转头说,“可以了,咱们现在进去。” 姜染被他这一番操作弄得有些莫名,一脸不解地问道:“你抛几个石子进去,就能探路了?你这也太随意了吧!” 韩时笑了笑说,“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子,这是用灵力加固了的。” 姜染闻言就有些不信,说,“不可能,这里用不了灵力,你是怎么加固的?” 韩时闻言就轻笑一声说,“我自是有办法,不进?” 姜染将信将疑地跟着韩时往山洞里走。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姜染忙从乾坤袋中将灯笼取出来,山洞随即变得亮堂许多。 韩时看了一眼她手中提着的灯笼,就说,“你这个灯笼还挺好用。” 姜染自得地笑着说,“那当然,这个灯笼可不是一般的灯笼。” 韩时颔首,“嗯,看出来了,这一定又是你师姐送你的?” “是啊,羡慕吧?” 姜染是开玩笑似的说,没想到韩时却一本正经地点头。“嗯,很羡慕。” 看对方表情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姜染就不知该怎么回应了,好在山洞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看来这山洞里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也没有她之前设想的奇珍异宝。 对此结果,姜染面上难掩失望。 韩时看她这个失落的表情,就笑着安慰她,“别急,说不定机缘就在前面。” 姜染对这里倒是不报什么希望了,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好处是山洞的另一边就有一个出口,两人不用再原路返回了。 走出山洞,姜染被山洞外的几株植物所吸引,感觉是在哪里见过。 她起初还不确定,走过去一闻才确定了,回头看向韩时说。 “韩时,你过来看,这是鼠尾草啊!” 韩时闻言也凑过去看了一眼,然后颔首:“嗯,是鼠尾草。” 这鼠尾草可以解毒,清热,也是炼制清心丸的主要材料。 姜染忙蹲下来,仔细地将这几株药草采下。 “见者有份,给你一株!” 一共三株鼠尾草,姜染把其中一株给了韩时,韩时看了一眼却没有要。 “我不要,你都拿着罢。” 姜染见状也没同他客气,将三株鼠尾草都收进了乾坤袋中。 虽然没遇到什么特别的机缘,能采到鼠尾草也算是不错的收获。 此后路上姜染也不觉得累了,想到鼠尾草就很高兴。 两人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一大片空地,远远望去,能看到那里大大小小的无数个土丘。 姜染有种不好的预感,两人继续往前走,靠近后看到那土丘之上是一个个墓碑。 果然是一片坟地。 姜染惊讶地眺望着,原来不止这里,这整座山都已经被大大小小的土包所覆盖。 有的坟头设有墓碑,而有的则只是一个光秃秃的木牌。 姜染没有细数,粗略估计这里得有上千的坟头。 “你说,这里面埋的都是黄梨村的村民嘛?怎么会有这么多?” 韩时对眼前的场景也觉得意外,他说,“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就走了过去,挨个去看,上面有写着已故之人名字的,但更多的是无字木牌,而黄梨村的村民只占里面的小部分,其他的坟头是何来历就不得而知了。 “咦,韩时,你过来看,这里埋的是谁?” 韩时闻言就走过来看了眼,这是个无字的坟头,只在一旁记着一条红色头绳。 不知为何,她有种预感,这里葬的很可能就是晓红姑娘。 姜染把自己的猜测与韩时一说,韩时也赞同地说,“嗯,应该就是她了。” “难怪她娘找不到人,原来她早就没了,唉!” 韩时看着那条红绳,突然脸色微变,与姜染说,“这里不太对劲,我们先离开。” 姜染还在为这年轻姑娘的逝去而伤感,闻言就不解地看向他。 “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 韩时指了指那块无字木牌,姜染这才注意到异样。 他们第一日到黄梨村时,村里的两个青年就说起小红忌日快到了什么的,这样想来小红显然已经去世多时了。 而面前这个,却像是刚刚埋下没多久,这就很不对劲了。 之前他们只想着怎么出去了,都没留意到这些细节,如今想来,这里处处透着怪异之感。 “咱们只在黄梨村住了两晚,而两日里的时间都对不上。” 韩时颔首道:“对,第一日是晓红刚刚失踪,第二日则是小红忌日,我想,我们应该是被困在某个幻境里了。” 姜染恍然,“难怪先前我们怎么走都走不出村子,原来是在幻境里,那我们怎么才能出去啊?” 姜染的话音刚落,眼前的场景就随即变换。 此时,她身处的地方已不是成片的树林,而是一座农家小院外。 院子里养着鸡鸭鹅,院子的一角还种着点点小花,扎着葡萄架,这些让这不大的院子,看上去十分有烟火气。 ------------ 40身处幻象 这时,一个妙龄女子从屋里走出,手里挎着一个竹篮,边往外走,边与屋里的人说。 “娘,我去给林大哥送饭啦!” 紧接着出来一位妇人,笑着说,“好,快去罢!” 姜染不认识这少女,不过这妇人她是识得的,这不就是那晚敲他们房门的老太太嘛! 刚想转头与韩时说话,却发现身旁空空如也。 看来只有自己进来了这里。 姜染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跟在少女身后,看着少女戴上斗笠,走出小院。 她走了不知多久,才走到隔壁村。 路上不时有村民打量少女,她也不管,最后在一处茅草屋外停下。 “林大哥,我来给你送饭了,你快开门!” 紧接着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过来了,见到门外站着的少女,就笑着让她进去。 “最近天热,晓红你别来回跑了,午饭我凑合吃点就行。” 晓红跟着青年进了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才说,“那怎么行,林大哥你是要参加科举的人,当然要吃好啊!” 午饭虽然算不上多丰盛,但味道不错。 青年显然是饿了,拿起筷子就吃起来,两盘菜很快就见了底。 见他都吃光了,晓红就高兴地笑了出来。 饭后,晓红还给男子收拾了一下屋子,将男子换下来的衣服洗好,才挎着竹篮离开。 晓红长得水灵,是村里的村花,很多适龄青年都对她心生爱慕。 但她自小就与表哥订了亲,大家只能把心中的念头压下。 可总有那么几个人,心有不甘。 此时太阳将要下山,晓红赶着回家做晚饭,步子就不自觉地加快了。 这本是寻常的一天,没想到她快要进村子时,却遇到了同村的恶霸和他的跟班。 男人不怀好意地拦住了晓红的去路,还放肆地打量她,坏笑道:“呵,这是又去给你那亲亲表哥送饭了啊?还真是贤惠,要我说,你就跟着我的了,你那表哥有什么好的,要是他真的高中了,还能回来娶你?别天真了!” 其他人闻言就跟着附和说是,末了还哈哈笑起来。 其中一人走上前,抓住晓红的胳膊就往恶霸那里拖,“装什么清高,我们大哥和你说话呢,没听到?不过是个乡野丫头,还真当自己是天仙了不成。” “就是,我们大哥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 晓红瞪向几人,用尽力气甩开了牵制住她的手,扬声说,“给我走开,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说的。” 恶霸见晓红对自己这个态度,就觉得很没面子,于是让几个跟班把人往树林里拖。 “你就这么看不上我?好,看我今日怎么收拾你!” 小弟们纷纷起哄道:“就是,大哥这样才对,给她点颜色瞧瞧!” “对,就不用对她客气!” 几人走上前抓住她的四肢,晓红见状就吓得连声喊救命。 姜染见状也急了,想帮忙却根本接触不到那些人。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晓红奋力挣扎,可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是几名青壮年的对手,很快她就抵抗不住几人的力气,被拖进了树林里。 晓红惊叫着喊救命,可路过的村民都纷纷低下头,只当是没看到。 而晓红受到几人的毒打后,人就昏了过去。 但很快又被几人折磨醒了,她嗓子都喊哑了,却没有一个人来救。 姜染看到她的遭遇只觉得心痛,眼泪不断地往下流。 她这会的有多绝望,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日过后,晓红再也没有出现过。 李寡妇不相信女儿会这样丢下自己离开,每日都去村口等她,可怎么等都等不来。 村民们也自发去后山找过,皆一无所获。 村霸与那几个跟班,看村民们找人,却像是没事人似的,照旧在村子里横行霸道。 而晓红心心念念的那位林大哥,离开村子后就再没回来,他甚至都不知道晓红已不在人世。 除了她的娘亲,没有人会关心她的生死。 就这样过了不知有几年,等到再有意识时,她已是一个灵体。 大家都看不到她,也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因为心有不甘,她生出了执念,无法投胎转世,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在村子里飘荡。 亲眼看着自己的娘亲因为伤心过度而哭瞎了眼,村霸却活得好好的。 她心中的这份执念就逐渐变成了带着恨意的怨念。 不知又过了几个春秋,一个身着斗篷的人找到了她。 “甘心吗?看着这些害你的人都活得好好的,你却落得如此下场,真的甘心吗?问问你自己,不想报仇吗?不想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吗?我可以帮你,我们一起,让他们死……” 晓红起初还有几分理智在,态度坚决地拒绝他。 可那人仿佛不达目的不罢休,日日都来问她想不想报仇。 晓红有些动摇了,可一想到娘亲,她就摇头。 直到那人让她看到了状元郎娶妻的热闹景象,晓红的情绪才彻底崩溃。 “我不甘心,不甘心!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报仇,我要让他们都死!” 看着她逐渐变黑的怨念,男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此后,晓红就按照这人教她的步骤,给村子下了诅咒,村民们接连死亡,直到整个村子变成了无人荒村。 —— 姜染哭得停不下来。 明明是这么好的一位姑娘,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幸福,想到这里,她难过得不行,忍不住代入了自己。 “没想到你能进入这里。”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姜染闻声忙停止了哭泣,擦掉眼泪扬声道。 “你是谁?这是哪里?” 那声音嗤笑了下说,“如果不是你,我早已忘记自己的名字,恨了这么久,我也累了,如果你能让我解脱,我就放你出去。” 姜染一听这说话的语气,就猜到了这人的身份。 看着面前这披头散发,瘦骨嶙峋的灵体,姜染轻声说,“你是晓红姑娘?你说,要怎么做才能让你解脱?我愿意帮你。” 姜染才刚经历了晓红短暂的一生,如今没人比她更能体会她的不易与不甘,她被困在这里太久了,如果可以,姜染想让她解脱。 ------------ 41母女相见 听到她的话,缠绕在晓红灵体之上的黑气逐渐消散,直到黑气都消散干净,才露出了她本来的面貌。 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姜染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你和我很不一样,你的灵体很纯净。”晓红看着姜染,羡慕地说。 “晓红姑娘,你也很好,我只是比你幸运些罢了,” 晓红却笑着摇头说,“不,你和我不一样。”说完一颗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姜染知道她又想起那些往事,就忍不住劝道。 “晓红姑娘,那不是你的错,如果换做是我,我可能也会这样做。” 晓红摇头,然后笑着看向姜染,“你真的愿意帮我?” 姜染颔首说,“嗯,我愿意,你告诉我,要怎么帮你?” “我想和我的娘亲告个别,小染姑娘你也愿意吗?” 姜染一听这话就有些迟疑。 晓红见状就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她不在意地笑了笑说,“姑娘要是不愿就算了,我不强求。” 看着这抹笑容,姜染就没由来的感觉心酸,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就点头答应了。 “好,我帮你。” 晓红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答应了,闻言都有些愣住了。 姜染见状就语气认真的说,“不是想与你娘亲告别吗?来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虽然嘴上说得轻松,其实她心里也没底,毕竟她还从没被附身过,也不知附身后会是个什么感觉。 晓红看出了她的紧张,忙温声说,“姑娘放心,我只是想见我娘亲最后一面,见完我自会离开。” 姜染颔首答应。 听到她同意了,晓红就将姜染从幻境中带出。 姜染只觉得一阵昏眩,再睁开眼时,眼前的树林就变成了茅草屋。 而她就坐在椅子上,门外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还是那道苍老的声音,“有—人—吗?” 问着同一个问题。 渐染见状就有些不确定,她这是从幻境中出来了? 还没理清楚头绪,李晓红就突然出现在姜染的面前。 “姑娘别怕,门外那人是我娘亲,自我死后,她每晚都会来敲门,就是为了找我。” 姜染听后恍然,“那我们开始吧,你好好与娘亲告别。” “多谢姑娘成全。” 说完她就走到姜染面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用手指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姜染感觉自己的意识在变轻,轻得好像随时都能飘起来一样。 晓红怕她害怕,还出言安抚,“小染姑娘你别怕,你就当是睡了一觉,醒来身体就恢复如初了。” 姜染笑着说,“好,我知道。” 接着她就让自己思绪放松,任凭意识飘远。 而晓红则成功附身到了姜染的身体里,只是下一刻,韩时从天而降。 看到姜染的身影,他就快步过去,担忧地问道:“姜染,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还没等姜染回答,韩时就察觉到了不对,他毫不犹豫地抽出佩剑,指向这人。 “你不是姜染,说,你是谁?” 面前这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很陌生。与姜染以往的眼神很不同,连周身的气息都不一样了。 韩时用灵力一探,才知是怎么回事。 下一刻,他就挥舞手中佩剑,攻向对方的要害,晓红的反应还算快,见势不妙,她急忙弯腰躲过了一剑。 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做出如此陌生的姿态,韩时的面色当即就沉了下来,剑尖对准她的喉咙,厉声问道:“你是谁?” 李晓红起初还不知这人是谁,在感知到身体里姜染的情绪波动时,她才笑道。 “你管我是谁,这是我和姜姑娘之间的约定,与你无关!” 韩时闻言就不再与其废话,他提着剑,气势汹汹地攻向晓红。 这次的剑光凌厉,晓红躲闪不及,差点受伤,在地上滚了一圈后,她才抬头,不悦地说。 “你可要当心,这是姜姑娘的身体,伤着了我可不好交代。” “少废话,从她的身体里滚出去!”韩时眼神冷冷地瞪向晓红。 “呵,我可真是太害怕了,你尽管来啊!”李晓红有姜染这个筹码在,一点也不怕他,甚至还有心思逗弄他。 韩时见状就动用术法,要把她从姜染身体里逼出来,姜染感觉到不对,就忍不住出声阻止。“韩时,我没事,我是自愿的。” 姜染此时的思绪飘散,但也能听到二人的对话,她忙提醒晓红。 “晓红姑娘,你不是着急见你娘亲,还不去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才平静下来,只是语气有些急。“真是胡闹,你怎能随便让人附身,你可想过后果?” 看他又要开始唠叨个不停,姜染就忍不住打断他。 “你也知道这个对身体有损害,那就别再拦她了,她待得越久,我的身体越受影响啊。” 韩时闻言都气笑了,‘锵’的一声,就把剑收回剑鞘。 晓红看他终于冷静了,这才走上前,将门推开。 一眼就看到了那无比熟悉的身影,那是她被困在黑暗时,唯一支撑下去的希望。 她忍不住出声叫了‘娘’。可老太太却没有反应。 晓红知道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于是强忍泪水,将她送回去。 路上,老太太没有半分迟疑,就这么跟着晓红往前走,仿佛是有所感应一般。 韩时见状就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 很快到了小院,看着院子里熟悉的摆设,晓红就忍不住停下来。 老太太感觉到了,就不解地问她。 “姑娘怎么突然不走了?可是有什么急事啊?” 李晓红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就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 老太太虽然听不见,却好像能感觉到她此刻的悲伤,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 “姑娘,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不如到我家里来坐坐啊!” 李晓红闻言就起身,一把抱住了她。 “娘亲是我,我是晓红啊,我回来了!”说完她就泣不成声。 老太太却什么都听不见,只是感觉到逐渐湿透的肩膀,她柔声说。 “姑娘,你是谁家的啊?是我们村的吗?” 看着自己娘亲那苍老的面容,李晓红再次崩溃大哭起来。 老太太不知她怎么了,却依然很有耐心地轻声劝她。 ------------ 42放下执念 韩时看两人这样,就没了耐心,朝老太太一挥手,就转头对晓红说。 “好了,这下你们可以好好说话了。” 李晓红忙朝他侧身行礼,“多谢公子!” 韩时不耐烦地摆手说,“这听力只是暂时恢复。” 李晓红却不在乎这些,她擦了擦眼泪,笑道:“还是多谢。” 韩时示意她有话快说,然后自己走远了。 李晓红这才转头看向娘亲,轻声说,“娘,我是晓红,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是我,我回来了啊!” 老太太听着耳边有些颤抖的声音,还有些不敢相信,“姑娘,你说你是谁?” 李晓红再次抱住她,柔声说,“我是晓红,娘,对不起,让你为我担心了。” “晓红?你真是晓红吗?我的晓红,这么多年你都去哪了啊,我一直在找你……” 两人的情绪都有些激动,就这么抱着痛哭了好一会儿,她才察觉到不对,忙松开怀抱,摇头说,“不,你不是晓红,晓红的身量没有这么高。” 李晓红这才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娘,这个说来话长,我们进屋说。” 于是母女俩就相互搀扶着进了屋。 韩时适时地出声提醒。“李姑娘,请长话短说。” 李晓红朝他颔首。 进屋后,她就把这期间发生的事与自己娘亲说了。 但遇害的事她没有说,只说自己当初是溺水而亡。 老太太听后又忍不住自责起来,哭着说,“都怪我,要是不让你去送饭,就不会有后来的事啊,” 李晓红却摇头说,“娘,和这个没关系,你不要再自责了,我来看你,就是想与你好好的告别,我不想你一直都困在这里。” “你都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李晓红给她擦了擦眼泪,然后柔声说,“娘,你不要这样想,我们都要往前看,你这样,我走得也不会安心啊!” 经过李晓红的极力劝说,老太太终于放下了轻生的念头。 两人后来又聊了些家常,才从屋里出来。 韩时都有些等不及了,看她出来,就不悦道:“既然话都说完了,就赶快离开!” 李晓红也没耽搁,又回头嘱咐了娘亲几句,才从姜染的身体里出来。 而姜染的身体也瞬间没了支撑,好在韩时及时上前扶住了她。 见她还没醒,韩时就看向李晓红。 李晓红已经恢复成灵体的状态,见状就说。 “韩公子稍安勿躁,姜姑娘只是一时不适应,缓一会儿就会醒来。” 韩时冷着脸没说什么,老太太闻言就说,“快让姑娘进屋歇着吧!” 说着她就走在前面带路,韩时抱起姜染,跟在后面。 安顿好了姜染,老太太才给韩时跪下。 “感谢恩人啊,还能让我们母女俩见上一面。” 韩时冷声说,“不必,要谢就谢这位姑娘,如果不是她,我是不会同意的。” 老太太笑着颔首,然后艰难起身,从屋里退出来。 虽然娘亲已经看不到自己,晓红却还是跟在她的身边,想多看看她。 韩时也不理会那对母女,就坐在椅子上,等姜染醒来。 谁知她这一觉,就睡到第二日的上午。 醒来时,她只觉得浑身酸痛无力,那感觉就像是走了很远的路,却一直没有休息,身体疲惫得不行。 韩时看她醒来,就走过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虽然李晓红只在她身体里待了很短的时间,可她的身体还是受到了影响, 对上韩时的脸,她就有些心虚,只含糊地说,“哦,我没事,就是觉得累。” “哼,自讨苦吃。”韩时说着就转身出去了。 姜染以为他是生气了,刚想下来解释,感觉腿一软,险些摔倒。 韩时见状就急忙过去将她扶起,然后语带责备地说,“怎么,这是觉得自己作得还不够,想摔几下应景?” “我不是,我没有。”姜染忙摇头。 韩时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说,“你随身带的那些补药呢,还不给自己吃几颗。” 姜染闻言就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低头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个红色瓷瓶,倒出两颗蓝色的药丸,服下了。 末了她还与韩时介绍道:“这个是凝神丸,可以巩固灵识的,你要不要来几颗?” 韩时闻言就‘哼’了一声说,“我不像你这么作,用不上这些丹药。” 姜染听后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默默地闭上眼睛,开始打坐,巩固灵识。 韩时看了她一眼,就又出去了。 隔壁屋的老太太听到他们这边的声响,就急忙赶了过来。 见姜染正在打坐,也没有出言打扰,只将一个篮子放到了桌上就离开了。 运行完一个周身,姜染觉得舒服多了,看屋子里没人,她就走出院子。 老太太正在院子里晾晒衣物,听到声音就停下手里的活,看向声音的来源。 “是姜姑娘醒来了嘛?” 姜染看向院中的老太太,不太确定地问道:“您是晓红的娘亲?” 老太太颔首,然后给姜染跪下磕头,姜染忙上前将她扶起来。 “婆婆快起来,我帮晓红可不是为了让您这样的。” 老太太闻言就感动得眼眶微红,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姜染的大恩。 姜染知道她的想法,就柔声说,“婆婆要是想报答,日后就好好生活,晓红看到你过得好,也会安心。” 老太太闻言就郑重点头,答应下来。 “对了,晓红去哪了?” 姜染刚才感知了下周围,没发现晓红的踪迹,就有些担心。 “哦,晓红让你醒来后去树林找她,她说有事和你说。” 姜染颔首,忙朝树林去了。 路上还遇到了韩时,姜染就好奇问他,“韩时,你去哪了?” 韩时忙把手里的东西给她,姜染看到就笑着收下了。 原来韩时刚才出去是给她找补药去了,看着手里的药草,姜染又忍不住笑起来。 于是两人一同往树林里走。 刚走进树林,姜染就感觉到了这里的变化。 这片树林不再给人压抑阴森之感,反而多了许多生机。 连先前那光秃秃的小路上都开出了遍地野花。 这种转变让姜染觉得开心,忙与韩时说,“韩时你看,这肯定是晓红的手笔。” 韩时只是阴沉着脸,什么也没说。 ------------ 43诅咒难除 姜染知道他还在为自己附身的事而生气,就朝他笑了笑说。 “这事是我鲁莽了,以后我会谨慎些的。” “呵,最好是。”韩时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姜染忙小跑着跟上他。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往那片坟地走。 晓红早就等在这里,看到姜染过来,她就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姜姑娘,你身体怎么样?” 姜染朝她笑了笑说,“我没事,你别担心,你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要说?” 晓红这才说起正事。“其实我是有事想摆脱你们,那人在这里下了诅咒,我之前有尝试解咒却失败了,你们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 晓红已经将这里的结界解除了,所以此时他们可以使用术法。 但破除诅咒的方法,姜染还真是不知道,于是就转头看向韩时。 韩时往前走了几步,然后闭上眼,默念口诀,接着四周狂风肆虐,点点金光从他的手中溢出。 那金光逐渐变大,很快就将整片树林包裹住。 一旁的晓红本还看得津津有味,突然感觉自己浑身疼得厉害,连身影都变得模糊。 姜染注意到她的异常,觉得她是被金光影响,忙将乾坤袋拿出,让她进去。 晓红看了眼她手中的布袋子,想要拒绝,但转念一想就同意了,躲进了乾坤袋里。 安顿好了晓红,姜染就关注着韩时这边。 本以为有韩时出手,解除诅咒这事不难解决。 谁知,就在快要成功时,韩时缺突然吐出一口血,那金光也随之暗淡,直到最后彻底消散。 姜然见状也顾不上别的,忙朝韩时跑去,一脸担忧地看向他:“韩时,你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是你之前的内伤还没好?” 韩时脸色苍白,浑身虚得说不出话来。 姜染忙上前扶住他,又给他喂了一颗回力丸,轻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啊?” 韩时勉强的点了点头,姜染忙把他扶到一块石头上坐下,然后给他输送灵力。 虽然回力丸的效果不错,但要有灵力催动,才能将其效果发挥到最大。 只是姜染的身体也才刚刚恢复,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觉得有些吃力了。 韩时见状就低声拒绝道:“姜染,不必耗费你的灵力,我缓一会儿就好。” 姜染却没管他,只闭着眼专心为其输送灵力。 末了,姜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才说。 “你既然服下回力丸,我就不能让它浪费,现在好点没?” 韩时笑着颔首,“多谢姜女侠出手相救,韩某感激不尽。” 姜染听后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来你是真的好了,都有心思开玩笑了。” 韩时虚弱地笑了笑,然后就忍不住咳起来。 姜然见状就没好气地说,“行了,都这样了就少说话吧!” 乾坤袋中的晓红听到韩时受伤,也有些着急,就让姜染放她出来。 姜染闻言就把她放了出来。 晓红出来后,就感知了一下周围,然后失望地说,“不行,咒术还是没有解除,看来你们也没办法解除它啊。” 姜染不像她那么悲观,还轻声安慰她。 “晓红你别急,我们不行,但还有那么多同门的师姐弟呢,他们肯定有法子。” 晓红却听不进去这些,只是绝望地摇头说。 “没用的,那个人说过,要想破除诅咒,就要有人甘愿献祭自己的灵魂,实在不行,就让我来,此事本就是因我而起,就该由我来结束它。” 姜染本还有些担心韩时的状况,闻言就感到震惊。 “怎么会有如此歹毒的咒术,听都没听过,晓红姑娘,你可别冲动,我回去就问问我师姐她们,一定能找到办法。” 看李晓红还有些魂不守舍,姜染就拽了拽韩时的衣袖,轻声说。 “韩时,青焰派对此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呀?” 韩时不想再管这事了,按他以往的性子是恨不得将此事闹大,好让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头痛一番才好。 但对上姜染那双充满期盼的双眼时,他就不自觉地心软下来,温声说,“可以让李辰去查查,门中古籍多,应该能找到破解之法。” 姜染笑着颔首,然后转头与晓红说,“你看,这不就有办法了嘛,你别急啊。” 晓红露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姜染也不管她怎么想,直接就将人收进乾坤袋中。 “好了,咱们先回去。”说着就将韩时扶起来,两人往黄梨村走。 随着先前的结界破除,村子也露出了它原本的样子。 四处倒塌的房屋,随处可见的鼠蚁,还有那些双眼无神的老人,都在昭示着这里的荒凉。 姜染一路看过来,心里也有些唏嘘。 从之前的幻象里可以看出此间的繁荣,整个村子变成这幅样子,实在是有些可惜。 只希望这诅咒尽快解除,让这里能再复生机。 这么想着,她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韩时听到这声叹息,就笑着问道:“怎么,这又是在为谁惋惜?” 姜染摇头说,“虽说那些村民对晓红袖手旁观,让人寒心,但这里的生灵没做错什么,受到如此波及,实在可惜。” 此处不只是村子荒凉,就连附近的山上,都很难见到活物。 “我还是喜欢看你笑,不要总是叹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不过是因果循环,你无法阻止也无从干涉。” 难得见韩时这样一本正经的说话,姜染都有些愣住了。 韩时见状就笑了出来,温声说,“怎么,是不是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 姜染反应过来后,就一脸崇拜地看向他,“韩时,你这心境可真厉害,日后定会飞升的,” 韩时却不在意地摆手说,“我是让你放宽心,凡事别太往心里去,至于飞升什么的,与我无关,我也不稀罕!” “你如今是这样说,真到了那一天肯定又是另一番说辞了。” 姜染觉得没人都拒绝得了飞升的机会,她师傅是如此,其他各大门派的掌门也是如此。 韩时嘴上说不在乎,那不过是修为还未达到那种境界罢了。 ------------ 44热闹的村子 两人回到晓红家时,老太太就等在门口。 姜染见状就上前拉着老太太的手进了屋,还与她说明了其中的缘由。 老太太闻言就让两人住下来。 “我常年一个人住,日子冷清,有你们在,多少还有些人气,再说你们都是我家的恩人,你们尽管住下,住多久都行。” 姜染闻言就没再同她客气,这事不是一两日能解决的,两人确实需要落脚的地方。 向老太太道谢后,姜染就回了屋子,而韩时则去了外面与李辰联系。 姜染回屋也没有闲着,她多日不曾与师姐们联系,正好与她们聊聊。 她刚启动好昆仑镜,二师姐的脸就出现在镜中。 见到是她,姜染的心情就莫名地好了起来,笑着说,“二师姐,真是好久不见啦!” 刘钰闻言就瞪了她一眼说,“你还知道是许久不见啊,那还这么久才联系我们?快老实告诉我,这段时间都去哪玩了?有没有闯祸?” 姜染撅起嘴,不高兴地说,“瞧你这话说的,我是那闯祸的性子吗?我明明是四处行侠仗义来着,还有,我前不久才联系过,不过几位师姐都不在,只有大师姐在,你们是去哪了?” 提起这个,刘钰的面上就有些不自然,装作不在意地‘嗯’了一声,就说起了其他。 “好了,别说那些了,快说正事,你联系我们,可是又遇到了什么事?” 姜染就把黄梨村诅咒的事情与她说了,希望她能与其他师姐一起帮着想想办法。 刘钰一听这事,就一脸严肃地问道:“黄梨村在何处?你把具体的位置告诉我,我这就过去,还有那个黑衣人的来历可查明了?” 没想到二师姐听后会反应这么大,姜染见状就有些担心。 “二师姐,是不是门中出事了?怎么每次联系你们,其他师姐都不在啊?” 二师姐却不耐烦地打断她,“别胡思乱想的,有师傅坐镇,门中会出什么事。倒是你,我没到之前别给我乱来啊!” “好啦,我知道,那二师姐这事就交给你啦!” 刘钰不等她说完就切断了联系,显然是着急赶路。 二师姐来了也好,这样事情也能尽快解决,姜染笑着想到。 一抬头就看到走进来的韩时,姜染忙走过去问他如何了,韩时正色道。 “已经与他说了,他会在门中找找办法,不要急。” 姜染颔首,看韩时还是一脸严肃,就问道:“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难不成是你们宗门出了什么事?” 韩时收回思绪,摇头说没有,低声嘀咕了句,“如果真出事就好了。” “嗯?你说什么?”姜染疑心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刚才的事。”韩时神色如常地说。 “哦,有事你就和我说,虽然帮不上忙,出个主意还是可以的。”姜染朝他笑了笑。 —— 本以为这事靠着他们几个就能解决。 谁知还惊动了几大宗门,于是各大门派的弟子就纷纷赶来黄梨村相助两人,扬言要为苍生出一份力。 实则就是想来凑个热闹,看个趣闻。 随着他们的到来,原本荒芜一片的黄梨村,转眼又是另一番景象。 看着被挤得水泄不通的村子,姜染都有些怀疑人生。 “不是,这事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韩时随即就想到了元启,语气无奈道:“我想,这可能是我的责任。” 如果元启知道了什么事,那肯定会宣扬得天下皆知,眼前之事,定是与他脱不开干系。 韩时正在心里盘算着让师兄处罚他,姜染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如果是元启,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哈哈……” 见两人说完话,各大门派的弟子就凑过来与韩时见礼。 “晚辈是衡阳宗的弟子林石,见过韩前辈!” 韩时看都没看他就转身回屋了。 其他门派的弟子见状也纷纷上前,隔着门板自报家门,都希望韩时能指点一二。 姜染看着门前拥挤的人群,就忍不住抿嘴笑起来。 那叫林石弟子注意到了她,看她通身气质不俗,就凑了过来。 “敢问阁下是哪个门派的?与韩前辈相熟吗?可否为林某引荐一二。” 其他门派弟子闻言都将目光投向姜染,等着她的回答。 姜染见状就摆手说,“这位道友客气了,我是翠山宗姜染,与韩前辈不熟,只是碰巧遇到罢了,帮不了你们哈!”说完她就赶紧溜了。 这阵仗着实吓人,她可不想被这几人缠上,她还想过清净日子呢! 几人在门外说了半天,韩时都没回应。他们也不好一直站在这,就失望地各自散去。 林石却心情很好的想,反正韩前辈人就在这,明日再来也是一样的。 —— 黄梨村的房屋已经摧毁得不成样子,除了韩时和姜染两人的住处外,也没几个能住人的地方了。 这些人也不介意,就在村外选了个地方搭好营帐,看样子是要在这里长驻下去了。 对此状况,黄梨村的村民们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他们大多数也是后来逃难来的,本就不是当地的人,也就随他们折腾了。 不过他们的到来也有些好处,让原本衰败的村子又焕发了生机。 只是苦了韩时,此后几日都闭门不出,只有姜染偶尔过去找他。 这日,姜染一个人待得无聊,特意来找韩时聊天。 可敲了半天门也没回应,她就有些急了,一把将门推开。 与赤裸上身的韩时撞了个正着,姜染看着那白皙的臂膀,就有些愣神。 还是韩时先反应过来,背过身去,将上衣穿好。 姜染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退了出去。 等韩时将衣服穿好,姜染才又推门进来,尴尬笑了笑。 韩时却很快调整好情绪,若无其事地看向她,问道:“找我什么事?” “哦,没什么事,就是想过来找你聊聊天,谁知道……” 看姜染逐渐红透的脸颊,韩时就忍不住笑道:“好,那你说,我听着。” 姜染是想装没事人似的与之聊天的,可一抬眼看到韩时的笑容,脑海中就不可避免地想起那白花花的上身,和匀称的肌肉线条。想说什么都忘了。 她可真是太丢人了啊! 韩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姜染的反应,然后状似无意地问她。 “姜染,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舒服?” ------------ 45日月环 姜染闻言就忍不住轻咳起来。 感觉自己是待不下去了,她忙起身,尴尬地笑了笑说,“哦,那个,我突然想起来二师姐今日就到了,我先去村口迎一下她,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哈!”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韩时的屋子。 待姜染走远后,韩时才轻笑出声,只觉得她落荒而逃的样子很是可爱。 从韩时那里出来,姜染就一路往村口走去,顺便静静心。 接二师姐本来是她想的借口,没想到走到村口时,还真看到了二师姐的身影, 姜染忙高兴地跑过去,一把抱住来人。 刘钰看到自家师妹,也很高兴,与她抱了一会儿就嫌弃地说。 “差不多的了啊,还要抱多久。” 姜染这才笑着放开了二师姐,只盯着她的脸看。 刘钰瞪了她一眼,“怎么?你师姐我好看的都认不出了?” 姜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刘钰就朝她翻了个白眼。 “好歹也是个修仙者,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知道了?” 姜染连忙颔首答应。“二师姐说的是,我以后一定注意。” 看她认错态度不错,刘钰就说起了别的,“你住哪里?带我去看看。” 姜染忙在前面带路,往自己所住的屋子去了。 路上,不少门派弟子见到她,都热情地与她打招呼,姜染也自然地回应,还笑着与他们介绍起刘钰。 “看来你在这人缘还不错呢?”刘钰见状就笑着看向姜染。 “那是,我这讨喜的性格,谁会不喜欢啊!”说完还露出一脸傲娇的表情。 刘钰看她如此,就轻笑出声,“行了,夸你几句还真嘚瑟起来了。”话虽如此,她眼中却满是宠溺和纵容。 两人回到住处,刘钰就问起了黄梨村的事。 说起这个,姜染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眼下除了诅咒也没什么了,就这个诅咒是个难题,二师姐可有办法?” 刘钰闻言就正色道:“这几日我翻阅古籍,还真让我找到了一个破解之法,不过需要有飞羽派的一件法器助阵才行。” “飞羽派?这里倒是正好有飞羽派的弟子,我把他叫过来问问?” 刘钰颔首,姜染就出去找人了。 飞羽派这次派来的弟子年龄很小,据说是他们掌门的关门弟子,年龄看上去比姜染还要小几岁。 姜染找过去时,他正与其他门派的弟子讨论解除诅咒之事。 见到姜染过来,几个弟子就笑着与她打招呼。 特别是林石,每次见她都要问问韩时的事。 “姜姑娘来了,快来坐,韩前辈对于诅咒之事有没有说什么啊?” 姜染走过去,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才与几人说,“我近来在忙别的事,不太清楚,你要是好奇,可以去问问啊!” 林石闻言就有些心动,不过转念一想就摇头说,“还是算了,韩前辈说他不喜打扰。” 姜染也没去管他,而是与那飞羽派的弟子聊起来。 “修竹道友,我听说你们宗门有一法宝,可以破除一切邪祟,不知能不能拿出来用用啊?” 姜染接着就把刘钰查到的办法说与他听,对方听后却一脸为难。 “抱歉啊姜姑娘,不是我不想帮忙,而是你说的那件法宝,在很多年前就丢失了,我们至今都没有找到。” 那是他们飞羽派的至宝之一,名曰‘日月环’,可以破除一切结界、阵法。 对付眼前的咒术那是没有任何难度的,只可惜它早在多年前的门派动乱中丢失了。 姜染闻言就失望,她‘啊’了一声说,“怎会这样?” 修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无奈道:“我也觉得可惜,如果法宝还在,眼下的事情就好解决了。” 其他人见状连忙出言安慰他,“这也不是你的错,咱们这里人多,再想其他办法就是。” “对啊,修竹,你就别自责了,这谁能想得到啊!” 姜染看他情绪有些低落,就柔声说,“修竹道友,你别想太多,咱们肯定能找到破除的方法。” “就是啊!”其他人附和道。 在大家的安慰下,修竹才露出了笑容,看他没事了,姜染就告辞离开了。 此路不通,那只能另寻办法了。 刘钰听说法宝丢失,也觉得可惜,叹了口气说,“这就是眼下最快最简单的办法,真是可惜,这么重要的法宝怎么会丢失呢?” 姜染也有些想不通,不过现在纠结这些都没用了,她问道:“二师姐,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啊?” 刘钰摇头说,“我暂时还没想到,可惜师傅如今在闭关,不然可以问问她。” “这倒是,不过师傅这次闭关时间有些长啊?” 以前师傅闭关也就几个月的时间,这次都快三年了,还没动静。 这么一想,姜染就有些紧张,“二师姐,你说师傅不会出事吧?” 刘钰闻言就忍不住数落起她来,“你说说你,小小的年纪,整天都想些什么?师傅那是闭关修炼,怎么会出事?” “哎呀,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别生气啊!”姜染看她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忙凑过去撒娇。 “我懒得搭理你。” 说着刘钰就去床上打坐了。姜染见状就很自觉地推门出去了。 想起黄梨村的诅咒,她就有些愁。 这个诅咒特别阴毒,一日不破除它,黄梨村的村民就得不到安宁的生活,就连孩童都活不过三岁。 她深吸一口气,往后山走,步伐都有些沉重。 刚走进后山,就看到了飞羽派的修竹,姜染惊讶地看向他。 “修竹道友,你怎么会在这儿?不会是要在此打坐吧?” 修竹每次见到她,脸就会不自觉泛起红晕,姜染看到只觉得他很可爱。 “姜姑娘,我刚才是与我师傅联系了,想问问他有没有办法。” 姜染闻言就有些期待,“那他怎么说啊?” “他说这个咒术想要破除就得付出代价,寻常的办法恐怕难以破解。” 这话一出,姜染就想到了晓红说的话。 瞬间就没了心情,朝他颔首后,就独自往后山去了。 修竹看她这样就有些担心,连忙追了过来。 “姜姑娘是想散散心吗?我陪你。” 姜染闻言就看了他一眼说,“修竹道友,你不必如此见外,我们如今也算是朋友了。你直接唤我名字就是。” 修竹害羞地点了点头说,“好,那姜染也可唤我修竹。” 姜染颔首,算是答应了。 ------------ 46互相试探 两人一路无话,到达山顶之后,姜染才觉得心中的郁结得到了疏解。 本来这黄梨村的空气是带着浑浊与沉闷的瘴气的,自从这些修士来了之后,这里的空气才有所改善。 就连山上那光秃秃的岩石间,都长出了不少绿色植物,使这里看起来焕然一新。 只是不知等这些人走了,这里是不是又会恢复成原样了。 “这里风景真是不错。”修竹望着山下的景色,不仅赞叹道。 姜染此时却对修竹感到好奇,“修竹道友,你们门派让你来是帮忙的吗?不会是为了与韩道友交流的吧?” 据她这几日的观察,这些门派弟子虽表面上声称是来帮忙的,实则大多都是奔着韩时去的。 别看韩时与他们年岁相仿,修为却比他们高出不知多少,连辈分都比他们高,各大门派的仙长们都将他作为弟子们学习的榜样,如今能见到真人,他们自然是想与之切磋的。 她也是通过这些人的口述,才知道韩时原来这般厉害。 只是这么厉害的韩时是如何受内伤的?这点她真是想不通。 修竹闻言就摇头说,“我虽然也很仰慕韩前辈,不过我这次来确实是想帮忙的,只是我术法不精,恐怕帮不上太多。” “你还真是谦虚。”姜染轻笑起来。 对方出自飞羽派,那个传说中的实力最强,再差又能差到哪去。 “你们在此做什么?”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姜染闻声就笑着回头。 来人正是闭关多日不曾出现的韩时。 修竹见到他,就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韩,韩前辈,我,晚辈是飞羽派的弟子,修竹。” 韩时态度冷淡地朝他颔首,然后就转头看向姜染。 “怎么,看来你师姐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了?让你这么有闲情。” 姜染觉得他说话怪怪的,也没深思,就摇头说。 “哪能啊,二师姐倒是想到一个用法宝解除的办法,可惜法宝丢失,只能另想它法了。” 韩时闻言就来了兴致,低声问她,“哦,是什么法宝?” 修竹闻言就磕磕绊绊地向他解释道:“回,韩前辈的,话,这法宝是我们宗门的,叫日月环。” 韩时见状就毫不留情地打断道:“先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修竹一听这话,就更加紧张了,双手用力的拽住自己的衣角,不知该如何了。 姜染注意到他的紧张,就笑着说,“韩前辈,你有些严厉了,修竹只是太过仰慕你了,给他点时间调整一下就好,是吧修竹?” 修竹闻言更觉得无地自容了,连声道歉,“抱歉韩前辈,是晚辈失礼了。” “嗯,去罢!”韩时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让他走。 修竹见状就咽下了心中想说的话,失落地转身走了。 姜染看了眼修竹离开的背影,就转头看向韩时。 韩时被她看得不太自在,就说,“怎么?” “你好像不太喜欢修竹?” 韩时闻言就皱了皱眉说,“你和他很熟?”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你这表情,是不是嫉妒我啊?” 韩时闻言脸色更差了,姜染见状就哈哈笑起来。 韩时看她笑得这么开心,就不想再与之说话了。 姜染笑过一阵,看韩时没出声,就不解地问他。 “你闭关这几日,有想到什么办法吗?” “暂时还没有,等李辰那边的消息罢。” 姜染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没想到这小小的咒术竟难倒这么多人,要是你内伤能痊愈就好了。” 之前韩时差一点就成功了,可惜因为受了内伤,灵气消耗得太快,才支撑不住。 韩时却正色道:“这个咒术难就难在它在不断地变幻,我第一次没能成功,后面也很难破除。” “竟是这样,这下咒之人也太厉害了罢。” 这时,山下传来了喧闹声,韩时就提醒她,“天色不早了,先回去。” 姜染颔首,两人往山下走。 这一日日过得真快,眼看着太阳将要落下,可他们却是毫无进展。 姜染头一次觉得泄气,也对自己之前不够努力修炼而感到自责。 韩时看她一路上都不说话,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温声说,“慢慢来,解除咒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两人刚从山上下来,就看到了等在村口的刘钰,姜染忙跑了过去。 “二师姐,你不是在屋里打坐吗?怎么出来了?” 刘钰见到她,就没好气地数落起来,“你还说,出去半天不见人影,我能不担心?” 说完,她就注意到一旁静静站立的韩时,朝他客气地笑了笑说。 “韩公子,许久不见,多谢你这段时间对小师妹的悉心照拂。” 韩时也礼貌地颔首回应,“刘道友言重了,姜染也帮了我许多。” “哦,是吗?”刘钰闻言就看向姜染,那眼神显然是不信。 姜染见状心里就有些不满,她皱眉说,“二师姐,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我也是很优秀得好嘛!” 受不了两人这番客气寒暄,姜染就先一步回了房间。 刘钰见状就朝韩时歉意地笑了笑说,“抱歉啊,小染她就是这性子,没什么耐心。” 韩时朝姜染离开的方向看了眼,才收回视线,笑道。 “不会,我觉得她这样就挺好。” 两人毕竟不算熟悉,说完了关于姜染的话题,好像就没什么好聊的了。 韩时刚要告辞离开,就被刘钰给叫住了。 “韩公子请留步,关于咒术之事,韩公子真的想不到解决之法吗?” 韩时眼眸微眯,冷冽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他淡淡道:“刘道友,是有何高见?” 刘钰迎上他的眼神,半晌才笑道:“我只是随口一问,韩公子不必介怀,若你有解决之道,还是早些说出来为好,免得大家心焦。” 韩时冷笑一声,“刘道友是觉得我藏私,不愿帮忙?” 刘钰摇头,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韩公子这可就误会我了,只是事关重大,我也是心急,你可别多想。” 韩时轻哼了一声,转身离去。背影透着一股孤傲。 想到关于这人的种种传闻,刘钰就有些不放心,决定等会回去提醒一下小师妹,让她多留个心眼。 相比两人的不欢而散,姜染这边倒是悠哉游哉。 她回到房间,本想打坐片刻,没想到林石主动来找她,说是大家在吃烤肉,问她要不要来。 姜染刚想拒绝,就听他说,“那帮人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只羊羔,说是晚上要吃烤全羊,姜姑娘不想尝尝?” 烤全羊啊,姜染一听就心动了。 那是她一直想尝试还没机会吃的美味啊。 ------------ 47吃烤全羊 姜染故作矜持地笑了下说,“哦,好的,多谢林道友的邀请,那你们先吃,我随后就到。” 看她答应,林石就放心地走了。 姜染虽然嘴上说与韩前辈不熟,但他观察下来,发现两人的关系很不错,韩前辈对她的态度明显和对他们不一样。 就凭着这点,他就有必要与对方打好关系。 这么想着,林石就开始满心期待起今晚的聚餐。 几个同门师弟正在忙着料理羊羔,林石走过去嘱咐道:“今晚都给我打起精神,与青焰派交好的机会可不多,差不多就把肉烤上。” 几人忙不迭地点头答应,手上的动作也不停。 其他门派的弟子见此阵仗,心里就有些不屑。 有人还好奇地问林石。“林道友,你搞出这么多名堂是为了讨好韩前辈吧?不过我听说韩前辈并不喜这些口腹之欲啊。” 林石却自信满满地说,“行不行的,今晚看看不就知道了,诸位到时就等着羡慕我吧!” 说完他就去了火架旁,全程盯着烤肉。 其他人听到这话,心里就有些不服气。 “你们看看他那个样子,哪还有一点身为修士的自觉,真是够丢人的!” “道友所言极是,从他来我就看不惯此人的做派,举止实在令人难以苟同,只怕他今日就要自取其辱,闹出笑话。” 其他人也十分赞同地附和,心里都等着看他的笑话。 收拾妥当,姜染就拉着刘钰一起来了。 林石见两人过来,就热情地走上前。 “姜姑娘来了,这位想必就是姜姑娘的师姐了,在下林石,是衡阳宗弟子,见过前辈。” 刘钰朝他客气地颔首说,“林道友不必客气,我可算不上什么前辈。” “前辈过谦了,今晚的羊羔特别新鲜,待会你们可要多吃点啊。” 不等刘钰回答,姜染就笑道:“好啊,那就先谢谢林道友的款待啦!” 林石脸上堆笑,“姜道友客气了,那两位先找地方坐,我去前面看看。”说完他才转身离开了。 “这衡阳宗弟子还挺有趣的。” 姜染闻言嘴角就不禁微微上扬,轻声说,“还好吧,不过这烤全羊弄得真是不错啊!” “这回可是正中你下怀了,不过人家搞这一出都是为了韩时。” 想起韩时,刘钰脸上的表情就变得严肃起来。 姜染注意到师姐的表情变化,心下纳闷,只觉得她今日有些反常。 两人刚落座,身旁的几个空位就坐满了人。 大家嘴上说着嫌弃,心里也都有几分期待,所以天一黑,大家就都赶了过来,生怕去晚了,就没有自己的位置了。 他们的这些想法,姜染是不清楚,也与她无关,她如今心心念念的就只有那个烤全羊。 此时羊肉已经烤得滋滋流油,香气扑鼻,姜染看在眼里,有些等不及了。 刘钰适时地提醒她。“注意收敛下表情啊。” 姜染忙调转视线,看向一旁的翠绿草坪。 见羊肉烤得差不多了,林石就问同门的师弟,“你们谁去请一下韩前辈?” 年纪小一些的师弟说,“师兄,我看修竹道友刚才去了。” “哦?是吗,那我们就等着韩前辈来了再开始。”说着他就看向姜染。 姜染对此没什么意见,就说,“好啊,那就等韩前辈来了再吃。” 很快,修竹就去而复返,大家都一脸期待地朝他身后望去。 见人没来,大家心里都有些失望。 修竹注意到大家沮丧的表情,连忙说,“韩前辈让我们先吃,他稍后就到。” 众人一听他这话,才又恢复了说笑。 姜染看了一眼架子上的烤全羊,就忍不住说,“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开吃了?这肉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林石闻言就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让人将一整块羊腿盛给她。 “姜姑娘快尝尝味道如何?” 姜染正想动筷子,看众人的视线都朝这边看过来,就不自在地笑了笑说。 “哦,好的,你先放这里,我待会就吃。” 从远处走来的韩时看到这一幕,就忍不住扬起嘴角。 姜染耐心喝着手里的茶,刘钰见状就满意地笑了。 等众人的视线不再关注她时,姜染才拿起桌上的小刀,割下一片片羊腿肉来吃。 尝过一片后,就露出一脸满足的神情。 刘钰见状就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远处的韩时看到姜染的表情,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笑声惊动了众人,大家纷纷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看清楚来人后,大家连忙起身,朝韩时行了一个晚辈礼,齐声说道:“见过韩前辈。” 其中一人还激动与同伴低语:“韩前辈真的来了!” 林石把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就生出一股自豪感。 他快步走上前,热情地与韩时说,“韩前辈,您来得正好,烤全羊已经准备好,您快尝尝。” 说着就想把人往正中间的位置引,可韩时却没动,只是淡淡地道。 “无需顾及我,你们吃你们的。” 说罢,他的目光微微偏移,落在姜染所在的位置,然后缓步向她走去。 站在原地的林石一时间有些尴尬,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心态,扬声说。 “既然如此,那晚辈就不打扰韩前辈了。” 见韩时过来,坐在姜染身旁那人就自觉起身,把位置让了出来。 “韩前辈,请坐!” 韩时朝他颔首,然后在空出来的位置上坐下。 从他来到坐下,这一连串的举动,让大家都无心说笑,眼神时不时就往韩时这边看,生怕自己落后于人。 本来吃得正开心的姜染,见状就微微皱眉,不满地说,“你也太引人注意了,害得我都不好意思吃了。” 韩时闻言就抬头扫向众人,大家感受到他目光的注视,慌忙收回视线,然后若无其事地吃喝谈笑。 韩时温声说,“好了,吃罢。” 经过几日的相处,众人对他的脾气也有了几分了解,知道他喜静,不喜打扰,大家就默契地压下了谈笑的声量,端正坐姿。 这紧张的气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门派在此讲学。 突然静下来,姜染就有些不习惯,她环顾四周,见大家都是一副紧绷的状态,就转头对韩时说,“你看看,你一来大家吓得都不敢说话了,果然辈分高就是不一样啊。” 韩时闻言就露出了浅浅笑意,“烤肉好吃吗?” ------------ 48不欢而散 说起烤肉,姜染就有无数话可讲了,她扯了扯韩时的衣袖,就给他介绍起来。 “我和你说啊,这个烤全羊很好吃,这些小碟子里放的都是蘸料,各有各的味道,我特别喜欢里面的孜然辣酱搭配,你快尝尝看。” 韩时本不喜这些荤腥之物,但姜染极力推荐,他就勉强答应了。 姜染拿起小刀,片了几片肉,放到了他面前的小碗中,还把放置孜然蘸料的小碟子也一并推了过去。 此时的羊肉外皮已呈现金黄色,吃起来的口感鲜嫩多汁,孜然与羊肉的味道完美结合,别提多好吃了。 看她吃得那么香,韩时也拿起筷子,夹起一片肉吃了。 姜染见状就问他如何,韩时颔首,“嗯,味道是不错。” “是吧?我就说它好吃,你还要吗?” 韩时放下筷子,摇头说,“这些就够了。” 坐在一旁的刘钰见两人这番自然的相处,就皱起眉,心里有些担忧。 她没料到,小师妹与韩时已经如此熟稔,她真该早点赶来。 姜染专心吃了一会儿,转头时发现二师姐在出神,就关切地问道。 “二师姐,你是有什么心事吗?这烤肉味道很好,你也尝尝?” 刘钰收回思绪,神情严肃地看向姜染,语气不悦地说。 “我不吃,小染,你也差不多的了,这些尝尝味道就罢了,不宜多吃。” 姜染忙哦了一声说,“我知道,二师姐放心。” 刘钰只哼了一声,就转过脸去,不再说话。 姜染只觉得今日的二师姐太过反常,以往就算她不喜自己多吃,也不会这么严肃,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待会回去要问问她。 韩时见她突然停下来,就凑过去问道:“怎么不吃了?” 姜染虽然还想再吃,但二师姐的脸色实在太难看,她就遗憾地放下了筷子,朝韩时笑道。“我已经吃了不少啦,得出去走走了。” “好,去罢。”韩时闻言就轻笑出声。 姜染起身与刘钰一同往回走。 路上,刘钰始终没有说话,姜染忍不住问道。 “二师姐,你今日是怎么了?不会真让我猜中了吧?” 刘钰闻言就回过神来,看向她,“你又想了什么?” 姜染脸上的表情难得正经起来,“二师姐,咱们宗门是不是出事了?” 刘钰本还有些担忧,闻言就无奈地笑了。 “你想什么呢,宗门没事,我是在想韩时的事。” 一听宗门没事,姜染脸上的紧绷表情才放松下来。 “韩时,他怎么了?” 两人这会正好走回了房间,刘钰在椅子上坐下后,才正色道。 “你老实和我说,你与那个韩时如今是什么情形?” 姜染闻言就有些茫然,“二师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和韩时自然是朋友啊。” “只是朋友?我看你们二人相处的倒是很自然。”刘钰并不相信她这个说法。 姜染这会也终于明白了问题所在,她掩嘴轻笑道。 “天呢,二师姐,你不会以为我和韩时有什么吧?那你真是想多了,他那么优秀,怎么会看上我啊,再说我如今也没那个想法。” 刘钰听她说得这么坦然,也就放心了。 不过听她说自己不够好,刘钰就不爱听了,反驳道:“谁说的?你很优秀,别的不说,就你那份热心善良别人就比不了,不可妄自菲薄!” 姜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高兴地说,“师姐这话我爱听,要不你再多说几句,多夸夸我呗!” “德行,你身体现在如何了?快来让我看看。” 姜染忙凑了过去,让二师姐检查。 看过一番后,刘钰才满意了,“嗯,恢复得还不错,灵力还有提升啊,看来师傅让你下山历练的决定是对的。” 姜染听后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看着小师妹这无忧无虑的模样,刘钰心里就难掩担忧,只怕小师妹日后受到伤害。 末了,她还不放心地叮嘱道:“我知道你对韩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只怕他不这么想,总之,你与他保持距离,少来往。” 好好地说着话,二师姐又绕回了之前的话题,姜染就无奈地叹了口气。 “别的不说,韩时还救过我好几次呢,二师姐是不是对他有成见啊?” “怎么,你觉得自己很了解他?救了你几次,就对人不设防了?”刘钰闻言就冷下了脸色。 姜染没说话,而是去床榻上打坐了。 刘钰见状也不再打扰她,只是临走时,温声说,“我不是要干涉你交友,只是韩时总让人捉摸不透,你还是小心为妙。” 姜染睁开眼睛看向刘钰,“我知道的,我会小心的,二师姐你就放心吧!” 虽然最后两人没有达成共识,但姜染是理解二师姐顾虑的。 毕竟韩时所在的青焰派,如今已经超越飞羽派,成为修仙界一首,而她们翠山宗,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常人看来自然是该避嫌的。 不过在她看来,与韩时的关系没那么复杂,顶多就是萍水相逢的朋友,有共同的目标就走一段,要是因此突然不再来往,反而奇怪。 想通了这些,她就开始专心打坐了。 而韩时这边,自姜染离开后,没清净多久,就有不少门派弟子过来与他攀谈。 “晚辈杜宇,乃林瑜派弟子,对韩前辈敬仰已久,若韩前辈日后得空,定要来我林瑜派做客,我等必扫榻相迎。” 话音未落,另一人就挤开他,热情地说道:“韩前辈,您爱吃烤肉吗?我门派后山圈养了不少小羊,若是烤着吃,味道肯定不比这个差。” 又有一人走上前,拱手道:“晚辈在修行上遇到了一些瓶颈,听闻韩前辈修行深厚,学识渊博,还望韩前辈能指教一二。” 韩时:“……” 韩时被这些人吵得心烦,什么都没说,就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众人见状也不敢再烦他,就这么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离开。 等人走远了,大家才敢小声嘀咕。 “韩前辈虽然修为厉害,可是人真的不好相处啊!” 另一个人闻言就不爱听了,反驳道:“你这说的什么话,韩前辈那是一般人吗?对你还需要什么好脸色,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先前那人一听他这话,就不悦地瞪向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就你优秀,就你厉害,韩前辈还不是照样不搭理你,牛气什么,哼!” 这人听后就撸起袖子,一副要与之争论到底的架势。“嘿,你这人,故意抬杠是吧?” ------------ 49解决之法 其他门派的弟子见两人起了争执,忙跑过来劝和。 “你们这是干嘛,韩前辈性子就是这样,又不是故意针对谁。” “是啊,你们快别吵了啊,若是韩前辈知晓此事,只怕更会心生不悦。” 此言一出,两人心中的怒火才渐渐平息,随后各自散开了。 刚才还热闹的烤肉宴,就在几人的争吵声中落下帷幕。 大家虽然有些遗憾,心情都很不错,唯有林石一脸落寞。 他出人又出力地忙活了半天,真是半点好处都没捞着啊! 回去宗门还不知师傅要怎么责罚他,唉! 同门师弟注意到师兄情绪低落,就给他出主意。 “师兄别着急,眼下不就有个讨好韩前辈的机会吗?” 林石闻言就想明白了,“你是说解除诅咒之事?” 小师弟忙点头说,“对啊,韩前辈这么看重这事,如果咱们替他解决了,相信他一定会对师兄你另眼相待的。” “嗯,你说得对,我这就去问师傅有没有什么解决之法。”林石立马恢复了精神,快步跑回了休息的营帐里。 修竹的情绪最为稳定,见大家都离开了,他也带着人回到了住处。 刘钰刚才恰好路过,目睹了刚才的一幕,对这些门派弟子的表现感到失望。 来的这些都是同辈中的佼佼者,修为先不说,就这做人嘛,还差得远了。就她看来,这些弟子远不及她的小师妹。 想到性子率真的小师妹,刘钰就有种与有荣焉之感。 姜染还不知自己在二师姐心中有如此高的评价,此时她才刚运行完一个周身,只觉得浑身舒畅,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感觉眼神都变得清明许多。 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正要出门去找二师姐,放在腰间的乾坤袋就传来响动。 姜染忙停下脚步,将乾坤袋取下,看了一眼。 原来是晓红在找她,姜染忙把晓红从乾坤袋中放了出来。 晓红经过这几日的修养,灵体已经稳固了许多,见到姜染,她就担忧地问道。 “小染姑娘,解咒之事如何了?” 姜染叹了口气说,“快别提了,是来了不少人,可一个有用的办法都没想出来,不过你也别着急,总能想到办法的。” 晓红还想说什么,刘钰就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站在姜染身旁的那个灵体,她神情紧绷地走上前,一脸防备地看着晓红。 “小染,快过来!” 姜染见状就解释道:“二师姐,你别紧张,这是黄梨村的村民晓红,她没有恶意的。” 刘钰这才放心了,坐下后就问她,“这就是下咒之人?” 姜染连忙否认道:“二师姐,你误会了,晓红姑娘是被人利用了,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嘛,你忘了?” 刘钰闻言也没说什么,只是面上的表情不太好看。 晓红看出了她对自己的防备,就自觉地进了乾坤袋里。 见人进去了,刘钰就一脸责备地看着姜染,说道:“这毕竟是大凶之物,你怎么能贴身放着,万一被其影响了怎么办?先将乾坤袋给我,我替你收着。” 姜染觉得师姐太过紧张,就摇头说,“晓红没坏心的。” “她如今是有意识,不会伤害你,但保不准日后会怎样,等真出了事就晚了。”说完也不等姜染反应,就过去把乾坤袋拿过来。收好后说,“等这事结束了,我再给你。” 姜染见状也只能随她去了。 转眼两天过去,二师姐的到来,让姜染这几日心情都很好。 只是咒术之事,还是没找到解决的办法。 各大门派的弟子们对此也是束手无策。 刘钰看到黄梨村眼下的情形,心里也有些担忧,见状就与众人说。 “这事不能一直拖着,时日久了,只怕附近的村庄都会受其影响,如果不能彻底破除,不如就先用阵法压制它,等日后有了解决之法再一并去除就是。” 众人听后有些意外,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急着表态。 林石听后就赞同地说,“这也不是为一个好办法,我觉得可行。” 刘钰朝他颔首,然后视线转向其他人。 修竹这时上前几步,拱手道:“刘前辈这个办法不错,晚辈也同意。” 见两人都同意了,其他人才陆续表态。 刘钰见状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用阵法压制是要耗费不少自身灵力的,如果单凭几个人,是很难完成的。 有了在场众人的助力,这个压制的阵法才能完成。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就抓紧时间准备起来!”刘钰见状就扬声说道。 众人听后就各自离开,为阵法做准备。 见事情促成,姜染是特别高兴的。 “要不说还得是二师姐呢,你看看他们,都几天了,什么办法都没想出来。” “行了吧,他们那是没想到吗,那是根本就没上心。”刘钰闻言就没好气地说道。 姜染微微一笑道:“哎呀,不管怎样事情算是解决了,结果是好的就行了嘛!” 相比姜染的乐观心态,刘钰心里却是有些担忧。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这些人能不能靠得住还不一定呢!”说着她就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事,他们这会都想讨好韩时,只要有韩时在,就不怕他们生出变故。” 提起韩时,姜染就觉得他最近有些神秘,总是独自躲在屋子里,不知在做些什么。 “你倒是想得挺明白。”刘钰听后,就哼笑了一声说。 要准备阵法,那补充灵力的丹药就不能少了。 回到屋里,姜染就把装有丹药的瓷瓶都拿了出来,数了数里面回力丸的数量。 她本来带出来的丹药就不多,吃了两颗,再加上给韩时一颗,如今只剩下三颗。 这点丹药可不够分的,姜染忙去找刘钰。 “二师姐,你这次带了多少丹药出来?我这里就剩三颗回力丸了。”说着就把自己的瓷瓶给她看。 刘钰没看,只是说,“你以为他们没有这类丹药吗?这些不需要你操心,人家的丹药比我们还好呢!” “也是哈,那咱们就自己吃。”说着就自己拿了一颗吃了。 刘钰却没吃,只是走到一旁闭眼打坐。 ------------ 50浓雾退散 姜染见她这样就没打扰,推门出去,准备找别的地方打坐。 没想到其他人也和她是一样的想法,姜染出去一看,但凡是空旷的位置,都有弟子在打坐。 大家都在为日后的阵法做准备, 行吧,大家都开始努力了,她也不能落下。 不过眼下还真没什么清净地方了。 她正为难时,几日不曾出现的韩时走了过来。“要打坐?可以来我房里。” 见到他,姜染就笑了出来,好奇地问道:“你这几日都在干嘛?不会也是在偷偷修习吧?” “你猜?”韩时闻言,嘴角就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 姜染轻哼了一声说,“你不想说就算了。” 姜染没去韩时的房间,而是在后山,找了处僻静的地方打坐修炼。 韩时则转身去找了刘钰,两人研究了一下阵法的布置。 讨论好后,就由刘钰来通知各门派弟子做准备,大家分工明确,进展也是很快的。 到了启动阵法之日,天还没亮,大家就严阵以待。 由刘钰作为主力,韩时为辅,其他子弟则在各个角落给两人辅助。 姜染虽然灵力低微,多少也能出一分力,就在最外围给他们加持。 只是这阵法消耗灵力的速度相当惊人,即便有各种丹药加持,大家也渐渐觉得吃力。 等内里的人坚持不住时,外围的姜染等人就赶快上去补上空缺。 虽然很吃力,但这样循环往复,也勉强坚持了下来。 在傍晚时分,阵法终于成功启动,那曾经肆虐黄梨村的咒术,也就此压制下去。 环绕在黄梨村上空的黑色瘴气,也开始逐渐消散。 黄梨村的村民们见状,就从屋里跑了出来,看着那久违的晚霞,眼中都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开心地大笑。 一个妇人看到此情形,就高兴地喊道。 “我们村终于得救了,孩子们也可以平安长大了!” “是啊,我们再也不用怕那些诅咒了,多亏了这些修士啊” 村民们纷纷上前与各门派的弟子道谢。 他们当初来的目的虽然不纯,但能帮到村民们,心里也觉得开心。 一时间场面就变得其乐融融。 姜染看到也替他们感到开心,只是可惜了晓红她们母女俩。 正想着,晓红的娘亲就找来了,看着姜染,她就忍不住难过。 “姜姑娘,我们家晓红以后会如何?她还有机会吗?” 姜染一脸为难,这事她也决定不了,还是得问问师傅了。 晓红虽然是被蒙蔽的,但也做了不少恶事。 就黄梨村那么多村民的灵魂被她用诅咒压制,就损了阴德,恐怕是无法入轮回了。 姜染不忍告诉她这些,就笑了笑说,“婆婆别担心,我回去问问我师傅,她说不定会有办法。” 李寡妇闻言就失落下来,她清楚自己的闺女做了多少错事,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只是听到姜染的话,她还是会忍不住难过。 姜染有心想再安慰她几句,转头时,发现二师姐与韩时的状态不对,与李寡妇打了声招呼,就立马跑了过去。 大家只顾着高兴庆祝,都忘了这两人是出力最多的。 刘钰还好,毕竟她底子好,姜染给她喂了一颗清心丸,状态就好了许多。 但韩时的状况却有些不好,之前他的内伤就没有痊愈,这次又动用了所剩不多的灵力,如今已经是虚弱至极的样子。 姜染见状都吓了一跳,担忧地问道:“韩时,你怎么样?怎么突然这么严重?来,先吃颗回力丸。” 韩时此时背靠在一块大石头上,见到姜染,就露出了虚弱的笑。 “我没事,休息下就好了。” 话虽如此,他还是将回力丸服下了。 可能是身体亏空的多了,就算服下回力丸,他的状态也没有好转,依然那么虚弱。 姜染忙输入自身灵力给他,可惜她那点灵力,只是杯水车薪。 姜染此时也有些急了,轻声问道:“这样下去不行啊,韩时,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我可以帮你。” 韩时缓慢地摇了摇头说,“无妨,我歇一会就好。”说着他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修竹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就走过来看了眼,见韩时如此,也有些担忧。 “姜姑娘,你别急,我这里有我门派的灵力修复丸,你给韩前辈服下,再运行一遍周身,应该就能缓解症状。” 不管有用没用,姜染都先收下了。 韩时一直在这里待着也不是个事,姜染就与修竹二人将他扶回了房间。 所幸大家都在前边庆祝,没人注意他们这里的动静。 修竹告辞离开后,姜染就坐在椅子上守着韩时。 睡了一觉后,韩时的气色果然好了许多,只是面容看上去还是有些苍白。 姜染忙把修竹给的药丸让他服下。 韩时看她这么紧张自己,就轻笑了下说,“好,我吃,你别担心。” 姜染见他服下了,就转身去找了二师姐。 有了刘钰的灵力,韩时的状况果然很快就稳定下来。 运行完一个周身,刘钰就收回了手,转头与姜染说。 “他只是灵力耗损严重,没什么事。” 姜染闻言就笑着颔首。 韩时则起身向刘钰道谢。 “不用这么客气,毕竟大家都是为了苍生。”说完她就离开了屋子。 看他的状况好转,姜染也松了一口气,她笑了笑说:“韩时,你好好修养,我先走啦!” 韩时颔首,“好,你去罢。” 姜染这才转身离开。 想到晓红,姜染就与刘钰说了。 刘钰听后就摇头说,“这个我哪里知道,不行就把她带回宗门,看看有什么办法。”说完她转念一想,就说,“不过,也可以让她去看守锁妖塔,我看她修为不低,应该可以胜任。” 姜染一听是锁妖塔,就一脸不悦地说:“那怎么行,那锁妖塔里阴冷又潮湿,还关着不少的大妖,晓红姑娘过去,肯定会吓坏的。” 刘钰见状就没再劝,只是将乾坤袋中的晓红放出来,问她是怎么想的。 谁料晓红听后却立马就同意了,还高兴地笑起来。 “我愿意去,本以为自己只能做个恶人,没想到还能有些用处,小染姑娘,我要去!” 刘钰闻言就转头看向姜染,“看看,我说什么来。” ------------ 51尘埃落定 “晓红姑娘,你可想清楚了?那里面环境真的不好啊!” 晓红颔首说,“我想好了,就去看守锁妖塔。” 姜染闻言就有些无奈,“那好吧,你既然都决定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晓红笑着看向她,柔声说,“不管如何,都要谢谢小染姑娘。” “别谢我了,那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晓红却并不管那些,只是一个劲地开心。 不管怎样,晓红的去处是有了着落,姜染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黄梨村的事情暂时解决了,大家本想留下来庆祝一番,可各大门派的掌门却坐不住了,连番催促让他们回去。 大家对此都感到无奈,但也没办法,就纷纷过来与韩时和姜染告别。 可韩时此时还在养伤,这几日是闭门不出,众人只能与姜染告别,然后各自离开。 临走时,修竹和林石还热情地邀请姜染去他们宗那里做客,姜染答应了,也同时邀请了他们。 去不去的再说,先表明态度,说不定日后就能用上对方呢! 告别完,林石也舍不得走,他就想在走之前见韩时一面,可韩时却避而不见,他就担忧地与姜染说: “韩前辈几日都不曾出门,是伤得很重吗?” 姜染了然地笑了笑说:“放心吧,他毕竟修为在那里,想恢复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哦,也是哈。”犹豫了一会儿,他就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瓷瓶,与姜染说,“这个是可以快速恢复灵力的丹药,麻烦小染姑娘帮我转交给韩前辈。” 姜染笑着收下了,“好,你放心,我一定带到。” “嗯,还有,多在韩前辈面前提提我啊!”说完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站在一旁的修竹闻言就忍不住笑起来。 “林道友,你就放心走吧,日后肯定有机会见到韩前辈。” 林石闻言就把头转向一边,嘴硬道:“我那是舍不得你们。” 见他这么别扭,两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到最后,不得不走时,林石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事后姜染还与韩时说起这个事,韩时反应却很平淡,只是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想到林石临走时的纠结表情,姜染就忍不住笑道:“看得出来他们很喜欢你。” 韩时闻言却冷淡地说,“不过是有所图罢了。” “你这人,能不能想想好的一面?”姜染不爱听这个,就反驳道。 “事实就是如此。”说完他就起身出了门,看样子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想到两人差不多的成长经历,姜染也能理解他的性子为何这般了。 像浮萍一样无依无靠的人生,要事事都要自己操心,对人也要先防备起来,才能避免受伤害。 她只是幸运地遇到了师傅和师姐们,不然也会和韩时一样吧!姜染忍不住感慨。 这时,刘钰过来找她。 一听她要走,姜染就不舍地抱住她。 “二师姐,你怎么走得这么急啊,就不能陪我一段吗?” 刘钰不耐烦地推了推她,“好了,我还要回宗门处理事情呢,你以为都和你这么清闲啊?” “是什么事啊,还要二师姐去处理?”姜染不解地看向刘钰。 “大师姐的家里出了点事,已经赶回去处理了,师傅又在突破的关键时期,我不得回去坐镇啊!” 刘钰其实也舍不得她,但门中事务繁多,不能没有人处理。 底下那些外门弟子,毕竟不如她们这些亲传得让人放心。 姜染闻言就关切地问道:“大师姐家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以帮忙啊!” 刘钰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说,“你快行了,自己都顾不过来,还操心起别人了,大师姐如果有需要自会与我们说。” 姜染挽住刘钰的胳膊,甜甜地笑了笑说,“好,我知道啦,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二师姐了。” 刘钰让她缠得没办法,就瞪了她一眼,说。 “你给我适可而止啊,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黏人。” 姜染朝她吐了吐舌头。 临走时,刘钰还不放心地叮嘱她。 “韩时虽说救过你,但该有的防备心还是要有的,至于黄梨村的事,我会继续追查,你就不要管了,听到没?” 姜染连忙点头答应,“好,都听二师姐的。” —— 经过几日的修养,韩时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听到姜染想走,就颔首说。 “我与你一起。” 姜染转头看了他一眼,对上那明亮的双眼,她轻笑一声,答应了。 村民们听说两人要走,都拿出自家的好东西,送给他们。 只是东西实在太多,没法都带走,姜染就象征性地收下了丝帕和草帽,其他的都没收。 走出村口时,姜染又忍不住回头望去,如今的黄梨村已经恢复了生机,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里会再次繁荣起来,恢复往日的欢声笑语。 想到这里,她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韩时在一旁看到,也跟着扬起嘴角。 “韩时,你觉不觉得黄梨村发生的事与清溪镇的事有些关联?还有晓红说的那个黑衣人,会不会就是猫脸男子啊?” 韩时颔首,“嗯,黑衣人可能是关键,我们可以顺着这个线索查。” 姜染点头同意,“只可惜我们手上的线索还是太少。” “会用邪术,修为又这么高的,可没几个,不急,我们慢慢排查就是。” 姜染听后也没说什么,只觉得这事不是那么好查的。 看出姜染心中的顾虑,韩时无所谓地笑了笑说,“顺其自然。” 从黄梨村出来,两人就继续往前走。 此时正值五月末,天气不冷不热,很适合出行游玩。 姜染看着沿途盛开的蔷薇花,心情都莫名变好了。 欣赏了一会儿,她就转头与韩时说,“时候不早了,咱们去前面的镇子上吃午饭吧?” 韩时闻言就忍不住上扬起嘴角,“你倒是没有一点身为修仙者的自觉。” 姜染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说,“偶尔吃一两次有什么关系,若是因为修行而不能享受美食,岂不是太亏了。” 韩时闻言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 52酒馆异常 快到晌午时,两人才到达了下一个城镇。 这是一个南方小城,随处可见的小桥流水,给这个小城增添了许多江南韵味。 姜染看着一座座小桥,还有那河中飘荡的小船,仿佛在看是一幅的水墨画。 她的目光被眼前的景致所吸引,一时间都忘记了美食。 韩时陪她站在桥上看了会儿风景,就轻笑道:“方才不是还说要品尝这城中的美食?怎么这会儿又不急了?” 姜染这才从美景中回过神来,她朝韩时眨了眨眼,然后说,“对,那咱们快走吧,正好这会儿是饭点呢!” 说着就下了桥,往街道中走去。 韩时笑着走在姜染的身后,看着她步履轻盈的背影,忍不住弯起嘴角。若不是她气质独特,就凭这不拘小节,随性洒脱的样子,谁又能将她与修仙者联系到一起呢? 这时,姜染突然定住不动了,韩时见状就走过去,轻声问道。 “怎么不走了?想喝酒?” 看姜染停在一家酒馆前,韩时以为她是突然想喝酒了。 姜染却摇头否认道:“不是,我就是觉得那酒坛里的东西,有些特别。” 韩时闻言,就看向酒馆柜台上放置着的酒坛。酒坛口那里,确实飘出了几缕灵气。 韩时了然一笑道:“你说的没错,那酒坛里确实有东西。” 听韩时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姜染就兴奋地看向他,“对吧?你也感觉到了,我就觉得那酒坛有些特别。” “进去看看。”说着韩时就率先迈步,走进酒馆。 姜染见状就跟着进了酒馆。 酒馆老板听到有人来,就热情地上前招呼,“两位是要买酒吗?” 见两人没说话,只顾打量店铺,老板就笑着介绍。 “我们店的酒味道醇香,回味甘甜,两位如果决定不了,不妨先尝尝看。” 韩时没回答,转而看向姜染。 姜染与他对视了一眼后,就笑着对老板说,“老板,柜台上那坛酒也出售吗?” 老板闻言就愣住了,忙回头往柜台看去。 见那里真的放置着一坛酒,他更觉惊讶。 然后一脸为难地说,“这,这酒只是试着酿造的新口味,如今还没成,也不知是谁给放到这里的,抱歉啊,两位不如再看看别的?” 说完他还紧张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两人的气质独特,老板初一见到就陪着小心,生怕得罪了哪方的权贵。 姜染见状就看向身旁的韩时,韩时眼里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轻声说,“你自己决定就是。” 老板看着他们自然的互动,一时也分辨不出二人的身份,只是笑着看向他们。 姜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老板,我可以看看那坛酒吗?” 老板闻言就面上就有些迟疑,当目光触及到韩时那冷冽的眼神时,他立马就答应了,语气中也多了一丝敬畏。 “好的,姑娘请随意。” 得到对方的许可,姜染忙快步走到柜台前,小心翼翼地将那坛酒端到眼前,轻轻揭开上面的封口盖子,浓郁的酒香瞬间钻进鼻腔,很是好闻。 老板没想到这姑娘真的会打开来看,他心里有些纳闷,不明白这二人到底要干嘛,他只能堆着笑看向那姑娘。 姜染看完,就回头给了韩时一个眼神,韩时就笑着走过来,微微低头,看向酒坛,然后与老板说。 “老板,这坛酒我们要了,你出个价。” 老板闻言就微笑道:“好的,这坛酒还没成,两位给我一两就好。” 两人毕竟不是普通人,也不知这酒平常的价格,没还价就答应了。 老板此时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心想,这两人怕不是傻的吧,都说了没酿好,还非要买,也不还价,真是白长了一副好样貌啊! 老板笑着接过银两,热情地送走两人,然后转身去了后面。 今日这事稀奇,自家老伴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 韩时和姜染自是不知老板心中的想法,两人出了酒馆,就在附近找了一家生意不错的饭馆吃饭。 此时正值饭点,饭馆里进进出出的客人很多,即使生意如此忙碌,店小二也不曾怠慢客人,照旧十分热情地招呼着每一位到店的客人。 姜染见状就不禁感慨,这家店生意好不是没有原因的。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姜染就兴致勃勃地去点菜。 临走时还不忘叮嘱韩时看好酒坛。 韩时颔首道:“放心去罢,丢不了。” 姜染这才转身跟着小二去点菜。 菜单上的名字众多,姜染一时有些难以抉择,小二就介绍道。 “姑娘如何想尝尝鲜,我推荐这道碧螺虾仁,用的是今年上好的春茶和河虾一起炒制,味道很是独特,还有这道叫花鸡,也是我们当地的一大特色,是用新鲜荷叶和泥土包裹煨熟的,味道那叫一个鲜美,还有……” 小二不厌其烦地给姜染一一介绍着,她听后只觉得每一道菜都应该尝尝,一不小心就点多了。 韩时看着这一大桌子丰盛菜肴,就无奈地看向姜染。 “这些……你都能吃完?” 姜染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然后轻声说,“哎呀,这不是小二介绍得太好了嘛,我忍不住就点多了,来,我们快吃啊,吃不了也可以打包嘛!” 韩时无奈摇头,眼中却闪过一丝宠溺。 姜染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先是每样都品尝了一番,接着就吃自己喜爱的菜。 她最喜欢吃的还是生煎包,皮薄馅料多,咬一口满嘴的汤汁,特别好吃。 只可惜她食量有限,即使已经吃了许多,桌上的饭菜还是不见减少,姜染最后无奈地放下了筷子,抬头看向韩时。 “韩时,怎么办?我吃不完,根本吃不完啊!” 韩时见她那苦恼的样子,就忍不住轻笑出声,“谁让你点这么多,吃不了就别吃了。” 姜染颔首,让小二把菜都打包了,两人才从饭馆离开。 姜染一手抱着酒坛子,一手提着吃食,时不时就低头看一眼,觉得十分满足。 最后还是韩时看不过去,走过去将她手里的酒坛接过来。 找到住处后,姜染就兴致勃勃地将酒坛打开。 屋子里瞬间充满了属于米酒的香甜气息, 不过她的重点不在于酒,所以她毫不在意地将酒坛里的酒倒进海碗里,直到露出酒坛底部的那支人参,她才作罢。 她轻轻地将人参从酒坛里取出,放在眼前仔细观察。 这么打眼一看,它毫不起眼。然而,仔细观察,就会看到它表面散发出的,若有似无的灵气,这也是她买下来的关键,只是这支人参如今只有零星的一点灵气,还未修出灵识。 ------------ 53发现人参精 姜染将它拿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半晌之后,她才转头问韩时。 “韩时,你说它会修出灵识吗?” 韩时看了一眼姜染手中的人参,眼眸深处掠过一抹淡漠,随后,声音沉稳的说道。 “或许,但这些自然生成的灵物,想要修出灵识,却并非易事。” 姜染闻言就有些失望,不过她很快想通了,笑着说:“没有灵识也不要紧,我们救下它,也算是结下一份善缘,我先将它放进乾坤袋中,说不定哪一日,它就突然会说话了呢!” 韩时却笑道:“倒也不必如此麻烦,给我。” 姜染一脸茫然地把人参递给他,只见韩时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手指上划了一刀,一滴血顺着他的指间溢出,随后越来越多,他任由那血滴落在人参之上。 “你这是在做什么?”姜染惊道。 韩时却不甚在意地说,“你不是想让它有灵识吗?用我的血喂养,就是最快的方法。” 姜染闻言就皱起了眉,一脸不悦地瞪向韩时,责备道:“这怎么行?你还要不要命了?” 韩时眼含讥笑,语气无所谓地说,“这有什么,我一向如此。” 等手指的血流完,韩时就将人参还给姜染,然后说,“只需再来这么两次,它就可生出灵识。” 此刻的韩时,让姜染感到陌生,他虽然嘴角挂着笑,眼神却是冰冷的,与他以往淡漠的性子不同。 姜染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就凑过去轻声问道:“韩时,发生什么事了?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不能和我说吗?” 韩时抬头,那双深邃如夜的眼眸直直地望向姜染,这眼神仿佛别有深意,许久后,他神色如常地笑道。 “无事,只是突然有些感慨罢了。” 姜染看着他,心里虽有疑惑,却也没再追问。 只是在心里暗暗决定,日后要他再好一些。 两人说完话,韩时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是不是韩时的几滴血,起了作用。这日夜里,姜染就闻到屋子里满是草木的清香,那味道让人心旷神怡,说不出来的舒服。 迷迷糊糊间她起身,走到放置人参的地方,上面果然散发着点点金光。 姜染惊喜地将它拿起来观察着,这血这么有效果?这是要成了? 可惜下一瞬,那金光突然暗淡下来,直至消失。 姜染又观察了许久,才死心地回去睡觉。 翌日,天刚刚擦亮,姜染就醒了。 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那支人参。 短短一日,人参上就长出了三四片叶子,仔细看连长度都与昨日不同了。 姜染惊喜地拿起人参,跑去找韩时。 韩时此时刚修习完,听到姜染的声音,他就起身去开门。 “韩时,你快看,它竟然长大了。” 韩时本不甚在意地一瞥,看到长出来的几片叶子时,也觉得意外,再次看去。 “嗯,是长了,看来它很努力。” 姜染笑着颔首,“是啊。”想到什么,她就试探性地问道:“不过,你的血里是有什么,为何才几滴就有这么好的效果啊?” 韩时闻言只淡淡一笑说,“自然是有极好的东西,你想试试吗?” 姜染连忙摆手拒绝,“我可不要,那样我成什么人了,你以后也别这样说。”说完又让韩时快些出来,她则先去吃早饭了。 韩时站在门口,看着姜染的背影,低声喃喃:“真是个小傻子,这么好的东西都不要。” 话虽如此,他眼中却闪过点点星光,随后就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 姜染下楼后,就去找了店小二,又要了昨日吃着不错的生煎包。 吃完一个,她就满足地叹息,真是好吃啊,只可惜她吃不了太多! 自己吃完,还不忘给韩时留一份。 可他的动作太慢,大堂坐满客人时,才看到韩时缓缓下楼。 姜染忍不住吐槽,“韩时,你是在房里绣花吗?怎么这么久才下来?” 韩时低声笑了下说,“这里风光正好,当然要好好装扮一番再出门。” 姜染闻言才注意到韩时今日与往日的不同,眼神顿时一亮。 别说,这气质绝然的道君,身着一袭玄色长袍,还真是别有一番意味,更衬出他的清冷与高贵。 只一眼,姜染就看得有些恍惚。 韩时垂眸看了眼桌上放着的生煎包,就笑着问道。 “这些都是给我留的?” 姜染这才回过神来,语气不太自然地说,“嗯对,这家店的生煎包做得不比昨日那家饭馆差,你快尝尝看。” 韩时从善如流地夹起一个生煎包吃了,颔首说,“嗯,是不错。” 这一笑,姜染只觉得眼前这人,突然生出一种不可亵渎之感,连进来用饭的姑娘与妇人们见到他这笑,都呆愣地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韩时却好似对这些都视若无睹,姜染觉得今日的韩时,是有哪里不同了,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同。 她仔细观察着对面这人的一举一动。 韩时忍耐了许久,最后还是没忍住,就放下筷子,抬眼看过来。 “这么看着我,是还没吃饱?” 姜染闻言就露出了赧然的笑,“不是,就是觉得你今日这身衣服挺好看的。” 韩时闻言就露出了浅浅笑意。 吃完饭两人就在客栈附近逛了逛,韩时突然想起姜染体内灵气的异样,就停下脚步,转头与她说。 “上次在黄梨村时你的灵气很奇怪,需要我给你看看吗?” 姜染也想起了当时的情形,想了想就点头答应了。 “嗯,也好,那就劳烦韩道友给我看看。” 于是两人又返回客栈。 关上房门,姜染就到床榻上坐好,调动出体内的灵气,韩时则站在她身后,用手掌输送灵力,探查她体内有何异状。 没多久韩时就先收了手,结果令他感到意外。 姜染顺势运行完一个周身,才睁开眼睛,看向他,一脸期待地问道。 “怎么样,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韩时沉吟片刻后,才抬眼看她,“你的体质适合修习火系术法,可你体内的灵力全是水系术法的痕迹,这两者本身就相克,你……自己没有感觉吗?” 姜染闻言脸色骤变,她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韩时。 “你,你是说……”想到什么,她连忙摇头否认道:“不,这绝不可能……” 她语气里有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与无助,仿佛世界就此崩塌。 ------------ 54怀疑的种子 其实姜染在平时修炼时,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只是一直不敢去深想。 如今听韩时直接说了出来,她就有些难以接受。 韩时知道她此时心里不好受,轻轻叹息,语气温和地说,“你自己的身体如何,只有你自己最清楚,有些事,虽然残酷,但也不要自欺欺人。” 说完,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陷入了某段遥远的回忆中,对姜染的遭遇生出一种同病相怜之感。 姜染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注意到韩时眼里的异样。 听了他说的话,就有眼泪从眼眶中溢出,姜染还是不愿意相信,半晌后,才说。 “师傅从小把我养大,怎么会害我呢?她让我修习水系术法,肯定是有原因的!”说完像是自我安慰般的,肯定道:“对,就是这样,师傅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如果实在想不通,不如回去直接问,搞清楚对大家都好。”韩时见她这么纠结,突然就有些不忍心。 姜染此时还有些茫然,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是想不通师傅为何会这么做。 其实以前她修炼得很刻苦,修为却进展缓慢,慢慢地她才有些惫懒,不太爱修习了。如今全明白了,不是她的原因,而是因为她修习的术法与自身本就相克。 想到这些,姜染的情绪就有些低落,她无力地说,“韩时,我想一个人静静。” 韩时闻言就站起身,临走时还看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开。 韩时走后,姜染就独自坐在窗边发呆。 师傅如今正在闭关,就算她想当面问,也见不到人。 看来她只能问问师姐们了。 姜染把昆仑镜启动,刘钰的身影就出现在镜中,看到姜染,她就笑着问道。 “怎么,这才分开几日,就想你二师姐了?” 姜染一见到她,心里就觉得委屈,捂住嘴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刘钰见状就紧张的问道:“小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突然哭了?快和二师姐说说,是谁欺负你了,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听了这话,姜染更是哭得停不下来。 刘钰见她哭得这么伤心,满脸的心疼,嘴上不住地安慰道:“小染啊,咱们先不哭了哈,有什么事你就和二师姐说,你这样什么也不说,我看了也着急啊!” 姜染哭过一阵儿,才平复好情绪,擦了擦眼泪,才低声说。 “二师姐,你知道我体质其实是属火的吗?为何当初师傅让我修习水系术法?” 刘钰一听就明白了问题所在,忙柔声说,“你刚才哭得那么伤心是因为这个事?其实这个问题我之前也问过师傅,她说你命中的那个劫数,很凶险,如果修为太高,反而不利于你度过此劫,所以她才让你修习水系术法。” 不知道为什么,姜染就觉得这个解释有些牵强,不过勉强也能接受。 姜染破涕为笑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刘钰看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很是无奈地说,“事情都搞清楚了,可不许再哭了?” “嗯,我知道了。” 刘钰怕她因为此事有心结,就笑着说,“如果还有什么疑虑,就等着师傅出关后你亲自问问她?” 姜染笑着颔首,“嗯,师姐放心,我已经想通了。” 与二师姐联系完,姜染的心情却并没有好转,反而觉得越来越疑惑。 真的是因为那个劫数吗?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挫败。 姜染自暴自弃地躺到床上,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她不想再去想那些弯弯绕绕,她扯过被子,蒙住了头,就让自己躲在被子里。 直到夕阳西下,韩时过来敲门,她才从被子里出来。 韩时站在门外,温声说,“姜染,要不要去吃晚饭?” 姜染声音闷闷地说,“我不吃了。” “我去问了店小二,他说这附近有家酒楼做的鳝鱼面是当地一绝,你真的不想去尝尝?” 姜染闻言就有些心动,纠结了一会儿,她就走过去把房门打开。 韩时看她那蔫蔫地样子,就轻声说,“走吧,先去吃饭。” 提起吃的,姜染心情就恢复了一些。 当然,就算想不通也没办法,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在这里纠结难过也无济于事。 韩时特意打探过酒楼的位置,所以两人很快就找到了酒楼所在。 看着酒楼里人来人往的样子,姜染就觉得这家味道肯定错不了。 忙抬腿往里走,小二看到二人,就热情地招呼。 两人坐下没多久,鳝鱼面就做好了,看着卖相不错,闻起来也很香。 姜染忙拿起桌上的筷子,夹起几根面,尝了尝。 韩时则一脸期待地看向她,“味道怎么样?” 姜染赞不绝口道:“这鳝鱼好吃,都没有鱼刺,味道很鲜嫩啊!” 一旁的小二闻言就自得地笑道:“姑娘好品味,这鳝鱼面可是本店的招牌菜,每日都有客人慕名而来呢!” 姜染笑着颔首,“嗯,确实好吃。” 吃了几口,见韩时一直没动筷,姜染就说,“你吃啊,这面味道不错的。” 韩时这才拿起筷子尝了口,说,“嗯,是不错。” 看对面姜染吃得这么开心,韩时也放松了下来。 美食果然可以治愈一切。 一碗鳝鱼面下肚,姜染就觉得心情豁然开朗,也不再自怨自艾了。 管他如何呢,师傅把她从小养大是事实,师姐们对她好也是事实,至于那术法的事,就等以后亲自问问师傅。 韩时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轻笑道:“看来你是想通了?” 姜染笑了笑说,“嗯,想通了,师傅眼下正在闭关修炼,等她出关我就去问问。” 韩时闻言没说什么,只是心里觉得这事不会如此简单,当然现在一切都没有定论。 吃过了饭,两人就沿着河道往回走。 听着小船上传来的动听歌声,姜染突然有了兴趣,转头看向韩时。 “韩时,我们也去坐船吧?” 韩时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河面上飘荡的小船,就笑着颔首,“嗯,可以。” 两人随即走到船家处,交了租金,就登上了小船。 ------------ 55夜游江边 坐上了梦寐以求的小船,姜染就心情特别好。 这船在岸上看着不大,走进才发现,里面的空间并不小,还能放下一个小炕桌。 船娘见到两人,就笑着介绍道:“这里有备好的水果点心,二位如果饿了可以吃。” 姜染看了眼桌上的几个小盘子,就笑着说,“好的,那姐姐我们快走吧!” 船娘闻言就去了船头,船只缓缓在水面滑行。当地有种传统,船娘会在划船时,哼唱起当地特色的方言小调。 当船驶离岸边时,船娘就开始轻声吟唱起小调,声音委婉动人,姜染就坐在船舱里,任由这歌声萦绕耳畔,她慢慢闭上眼睛,尽情享受。 姜染觉得心中的烦闷都逐渐消散了,就这么沉浸在这朴实无华的歌声里。 韩时则靠坐在船的另一头,转头看着河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是这样静谧的时光他们还没享受多久,就被意外打断了。 只听砰的一声,船遭受了猛烈的撞击,接着整个船都开始剧烈摇晃,姜染没防备,一头撞到韩时的怀中。 韩时顺势稳住了她,然后两人抬头朝外看。 船娘在剧烈中被甩到了河里,姜染见状就要起身去救人,就见一个人影朝这边快速游来,动作娴熟的将人救上了岸。 韩时和姜染见到这情形,立即施展术法,身形一闪就来到了岸上。 此时岸边已经聚集了不少来看热闹的路人,都等着看那船娘是死是活。 船娘虽然被及时救起,但也喝了不少河水,此时人已经陷入昏迷。 一名男子正焦急地蹲在船娘身旁,不断地叫着她的名字。 “杏儿,醒醒,杏儿……” 姜染见状就挤开人群,蹲下去看船娘的状况。 此时她紧闭双眼,嘴唇发白,连呼吸都有些微弱。 看样子是不太好,姜染忙暗中给她输送了些许灵力,让船娘恢复了平稳的呼吸。 男子好像感受到了灵力的波动,朝姜染道谢。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姜染忙笑着摇头说,“这没什么,何况我刚才就是做这位姑娘的船,先别说这些了,快带她去看郎中。” 男子闻言就将船娘抱起,朝姜染颔首后,就抱着人走远了。 当这人靠近时,姜染隐约闻到了他身上的鱼腥味。 她也没多想,只以为男子平时是靠打鱼为生的。 看人走了,看热闹的人群也就此散开。 韩时朝姜染走了过来,看她在想事情,就问道:“怎么了?” “你说船好好的怎么会被撞的?我刚才看到有支船眨眼就跑远了,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韩时颔首,“嗯,不是巧合,可能是船娘得罪了什么人。” 经过韩时提醒,姜染就想到刚才那名男子。 这人赶到得很及时,看那救人的娴熟程度,想来他不是第一次跳河救人了。 姜染把疑惑与韩时说了,韩时想了想就说,“男子身份可能不一般。” 姜染也是这么觉得,不过天色不早了,他们站在这里也想不出问题的答案了,于是就返回了客栈。 虽然中间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不过今晚过得还是不错的,毕竟景色和船娘的歌声都很好。 姜染心满意足地想着。 这时,突然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声孩童的叫喊,姜染凝神去听,是女童的声音,一直在重复地说,“好饿,好饿啊……” 这什么情况?难道是谁家的小孩子躲进我的房间了? 姜染无奈地起身,边找边柔声说,“小朋友,你饿了是吧,姐姐这里有吃的,你要不要出来吃啊?” 说完她就等着孩童出来,可半天不见人影,没办法,姜染只能继续哄道:“你想吃什么,姐姐也可以给你买,咱们先出来好不好?” 那孩童好像根本听不见姜染说的话,还是一个劲的说着,“我好饿,好饿……” 姜染:“……” 总不会是有什么山野精怪吧? 精怪什么的她倒是不怕,只要它别长得太吓人就行。 就是要怎么把它引出来呢? 想到精怪,姜染突然想起那支人参,总不会是那人参有了灵识吧? 姜染忙从乾坤袋中将人参取出来。 此时它身上又散发出淡淡金光,连先前长出来的叶片也变大,变多了。 姜染高兴得不行,这时,熟悉的孩童声,再次响起。 正是那支人参发出的,姜染惊讶的望向它,只觉得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 这才多久啊,这人参就能修出灵识了?难道是韩时瞒着她,又给它喂血了? 还不等她想明白,人参就又开始叫喊。 姜染很有耐心地看着它问道:“好啦,知道你饿了,想吃什么?点心能吃吗?” 姜染见桌上还放置着盘点心,就拿了过来。 也许是闻到了点心的香味,只见那人参突然在左右两边长出两个须,中间位置还长出了可以开合的小嘴,抱住点心就认真吃起来。 虽然这画面看上去有些滑稽,不过看它那吃法,也是真的饿了。 姜染不自觉的就露出了一脸慈爱的表情,仿佛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别说,看着它一点点在健康长大,还真的很有成就感。 也许,这就是为人父母的感觉? 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人参听到笑声,就停下动作,转了个身,看向姜染。 姜染忙收了笑,不解地问它,“怎么不吃了?吃饱了?” 小人参才刚开灵识,还不太会说复杂的话,只是磕磕绊绊地说。 “姐姐,笑,好看。” 姜染闻言就没好气地看了它一眼。 这孩子,这么小就这么会说,果然是韩时的血喂养出来的,这性子也是随了他。 “好,知道了,你才刚开了灵识,不要说太多话。耗费精力,吃饱了吧?”见它没反应,姜染就继续说,“吃饱了就回乾坤袋里吧!” 说完就把小人参拿起来,放进乾坤袋中。 整个过程里,小人参始终是呆呆的,可见真是精力消耗光了。 有了这个惊喜,姜染连睡觉都在笑。 迷迷糊糊间,她就想着明日定要问问韩时这事。 ------------ 56花枝巷 此刻,韩时并没有入睡,他正坐在榻上,闭目凝神,专心打坐。 此时月光正好,有无数白色光点被韩时所吸收,每当光点融入他的身体,他的气息就会纯净一些,那气息几乎透明。 如果姜染看到眼前这一幕,一定会惊讶于韩时修为的高深。 可惜她此时早就进入了梦乡。 很快天光大亮,不等姜染出来,韩时就已经过来找她。 姜染看到他,就忙将昨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韩时听后果然也是一脸的惊讶,追问道:“你是说,那人参不仅有了灵识,还会自己吃东西了?” 姜染笑着颔首,然后拉着他进屋。 将乾坤袋中的人参拿出来,给韩时看。 韩时垂眸去看,并没看出什么特别。 姜染见状,心下也感到纳闷,这人参今日怎么不似昨日那般了,也不再散发金光。 姜染忙柔声唤它,“小人参,你饿不饿?” 可等了半天也没得到回应。 韩时见状就轻笑一声说,“看来是昨日吃得太饱,灵力受到影响。” “啊,还有这个说法吗?那怎么办?不会影响它的灵识吧?”姜染闻言就有些紧张。 韩时低笑出声,片刻后才说,“没什么,不过以后可不要再乱给它吃东西了,它还太小,不能吃这些人间之物,喂一些青草给它吃。” 姜染闻言就有些自责,看来是自己昨日莽撞了。 韩时看她一脸懊恼,就温声说,“无妨,以后注意就是,不过这人参真让人惊喜。” “对啊,它真的很努力啊!” 姜染忍不住又拿起人参看了看,还好,叶子什么的都没有减少。 韩时看她这样就忍不住想,这灵物真是随了主人的性子,连喜好都一样。 姜染将人参收好,韩时就说,“在这里也住了两日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姜染忙颔首答应。 吃过了早饭,韩时就去柜台办理退房,而姜染则去了附近的小河边,不舍地看着河边的美景。 此时河岸上有三两个妇人正在洗衣,也不知她们聊了什么,说完几人就哈哈笑起来。 姜染有些好奇,就凑近了些,想听听热闹。 只见一个体态略显丰腴的妇人,正与她身旁的两人窃窃私语,“你们听说了嘛,昨儿个夜里那戴杏掉到河里去了,是那个,她救回来的男人把她救上岸的。” 另一个妇人就点头说,“哦,我听说了,我相公昨日正好在码头搬货,听说有人落水,就过去看了眼,那男人紧紧抱着她,哎呀那样子,我听了都觉得羞臊。” “我看她以后八成就跟这人了,不然大家都知道这事了,谁还敢娶她啊!”其中一个妇人闻言就煞有其事地说道。 “谁说不是呢,她自己也不注意点,就这么和那男人同处一室,算怎么回事啊,这人也不知之前是干啥的,天天在家待着,难不成是要做赘婿吗?” 说完她就先忍不住笑了出来,其他两人闻言也跟着哈哈笑。 姜染听后,只觉得这些人不可理喻。 昨晚那情况多紧急,不抱着怎么救人,难道等人淹死就好了? 几人这时画风一转,又神秘兮兮地讨论起那个男人来。 “你们觉不觉得那男人有些古怪啊,平时也不见他吃东西,不知是靠什么活的。” 另一个人接着说,“对啊,确实没见他吃过饭,而且从他去了戴杏家,她家就意外不断,前两天她爹还在平地上摔了跤,你们说,这男人该不会是招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哎呀,真是想想就瘆得慌啊。” “哎呀,你快别说了,别在把那东西招到你家里去了。” 几人听后都觉得可怕,忙转移了话题。 姜染却听出了几分兴味,忙凑过去问几人。 “几位姐姐,你们知道戴杏家住哪吗?我是她的远方表妹,有事要找她。” 几个妇人闻言就转头看向她。 这一看只觉得眼前的姑娘就是仙女下凡,一时间都忘了要说的话,就这么呆愣地看着她。 姜染见状就轻笑出声,然后柔声问几人。 还是那个身材微胖的妇人先回过神来,与姜染说。 “姑娘长得可真是好看啊,不过,你怎么会是戴杏家的亲戚?我看你们长得也不像啊?” 姜染露出了一抹甜甜的笑,柔声说,“我们是远方表亲。” “哦,她家离这里倒是不远,就在前面的花枝巷,你过去一打听就能找到。” 姜染向几人道谢后就按照她们所指的方向找了过去。 几个妇人却还在看她。 “戴杏怎么会有这么贵气的亲戚?别是同名同姓的其他人吧?”妇人忙与同伴们说。 其他两人也觉得有理。 这戴杏虽说长得也不错,可与这位姑娘比起来,那可就差得远了。 姜染也没管她们信不信,她就是想去看看,昨晚那男人是不是什么害人的精怪。 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鱼腥味很重,该不会是条鱼妖吧? 可她记得小鱼身上是没有这种难闻的鱼腥味的,这么想着她就找到了花枝巷。 进去前,她还用纸鸢给韩时留了口信,让他在河边等她回来。 然后又向附近居民问了路,才找到戴杏家所在。 戴杏家的位置有些偏僻,但小院收拾得干净整洁,院子的中正位置还放着一个大水缸,里面养着几条小鱼,可见主人对生活还是很有追求的。 姜染只站在门口朝里张望,没打算惊动里面的人。 她用灵力感知了一下她家周围的情况,没想到还真让她发现了其中的异样。 她家那男人还真的不是普通人,但姜染暂时还不确定对方是什么,与鱼很相似,但气味却不同。 正想回去叫韩时过来看看,这时,院门从里面打开,昨晚见到的男子从里面走出来。 他认得姜染,见她站在门外,还有些惊讶,忙走过去问道。 “姑娘怎么找到这里了?是有事?” 姜染朝他笑了笑说,“戴杏姑娘身体还好吧?我有些不放心她,所以过来看看。” 男子点头说,“她没事了,还在家中修养,姑娘要进去看看吗?” 姜染也不与他废话了,直接就问出自己的疑惑。 “既然她在休息,我就不去打扰了,不过我有些好奇你的身份。” ------------ 57鲛人白止 男子听到姜染的话,倒是很淡定,朝她示意了一下,两人就走出巷子。 出来后,男子就直接与她表明了身份。 “姑娘应该看出了我的身份,我也不瞒姑娘,我是鲛人族的,名唤白止,当初从族里逃出来,受了重伤,是杏儿姑娘将我救下的,所以我留下报恩。” 一听他是鲛人族的,很多事情就想通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虽然他没有恶意,可终归与人不同,如果留下来,真的会影响普通人的运势。 白止闻言就露出了一抹苦笑,“姑娘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其实我有随身戴着我们族的晶珠,是可以让影响降到最低的。” 姜染听后就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问他. “那你打算报恩到什么时候,还是想就这样一直守着她?这毕竟与你们那边不同,这里的女子是很看重清誉的,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啊。” 她对鲛人族的了解不多,但也有听过一些传说…… 只怕他是为了报恩,可戴杏姑娘若是在这个过程中喜欢上他,等他报完恩离开,受伤的就是戴杏姑娘。 当然,这些也只是她的猜测。 白止却有些不确定地说,“我还没想那么多,就想先顾好眼前,你也知道我们鲛人生来就长寿,就是陪杏儿到老也没什么。” 姜染看他一脸纠结就提醒道:“这个问题不急,你可以考虑清楚再决定,别让戴杏姑娘伤心。” 说到这里,姜染突然想起在清溪镇上的发现,之前他们是不知去何处寻找鲛人,所以断了线索,如今眼前这不就是可以给她解惑的人嘛。 这么想着,姜染就一脸期待地看向他,问道。 “对了,你们族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白止闻言就有些茫然,摇头说,“我离开时不曾听说出什么事,姑娘想问什么?” 姜染想了想就说,“比如有没有族人突然失踪?或者有没有其他族,来与你们达成什么交易之类的?” 白止还是摇头说,“抱歉啊姑娘,我在族中没什么地位的,所以不太清楚这些事。” 姜染闻言也理解,就朝他笑了笑说,“无妨的,我也就是随便问问。” 白止颔首,刚要告辞离开,就看到迎面走来的那人。 姜染注意到他的反应,也回头去看。 见到来人,姜染的嘴角就不禁浮起一抹笑,“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河边等我吗?” 来人正是韩时,他没理会一旁的白止,而是径直走到姜染身旁,才说。 “你就留下一句口信,也不说要做什么,我当然要过来看看。” 姜染歉意地笑了笑说,“我是对他的身份有些好奇,所以想过来看看。” 韩时闻言就转头看向白止。 见他体格健硕,身材魁梧,连容貌都不似普通人。 但却感知不到异常,韩时心里就有些不解。 姜染见状就凑过去,小声与他说,“他是鲛人族的,名唤白止。” 韩时这才了然,原来竟是鲛人。 白止见他看向自己,就朝他客气地拱手。 “你是如何掩盖自身气味的?”韩时见状也没客气,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白止闻言就说,“哦,我有随身佩戴着族中的晶珠,可以掩盖气味,不被人发现。” 说着他就从怀里拿出一颗晶珠给两人看。 晶珠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珍珠,没想到它还有掩盖气味的功能。 姜染只觉得神奇,就听韩时又说。 “这晶珠你可还有?能否将它赠予我?”韩时看了眼晶珠,就直接说。 姜染见他如此说话,就觉得不妥,刚想问他原因,韩时就朝她使了个眼色,姜染把话又咽了回去。 白止闻言,面上有些不舍,不过犹豫了会儿,他还是答应了。 从怀里拿出两颗晶珠,送给他们。 “我逃出来时走得匆忙,并没有带太多,我只能给你们两颗。” 韩时客气的颔首,说,“两颗已经足够,多谢。” 白止忙说不用客气,“昨日这位姑娘救下杏儿,我自当报答。” 临走时,姜染将两人的身份告诉了白止,然后与他说。 “我救戴杏姑娘,本也不是为了晶珠,日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你可去翠山宗,说出我的名字,她们自会帮你。” 白止知道自己日后会用得上,也就没有推辞,就点头答应了。 想起那些人,议论戴杏的话语,姜染就将自己画的幸运符给了白止,让他帮忙转交给戴杏。 “这个是幸运符,虽然效力不大,但多少有点用,你帮我给戴杏姑娘,希望她此后能遇事顺遂” 白止看了眼,就一脸郑重地将符接过,与她道谢。 告别了白止,两人就乘船南下。 如今他们手上有了晶珠,鲛人族所在,自然可以寻着这气味找到。 想通这些,也就知道韩时刚才为何要这晶珠了。 姜染转头看向韩时,面上露出佩服之意。 “你是怎么知道他身上还有剩余的?我以为他只带了一颗。” 韩时却轻笑了几声说,“你也说他是从族中逃出的,自然是没打算再回去,那家当自然也要带在身旁,这没什么不能理解的。” “嗯,也是呢。”姜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两人边说话,边走进了客房,姜染关上房门,韩时就开始用追踪术来搜寻鲛人族所在。 姜染则走到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手托腮,耐心等待结果。 晶珠果然好用,没过多久,韩时就睁开了双眼,与对面的姜染说。 “找到了,鲛人族就在仓霖海附近。” 姜染忙笑着说,“终于知道鲛人族在哪里了,不过从这里到仓霖海的路途很遥远啊!” 她正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向师姐们借法宝来用,就听韩时说。 “无妨,如今还不清楚鲛人族的事,这样贸然前去不明智,我已经让李辰去查了,我们先坐船往南走,上岸之后再做打算。” 姜染连忙颔首答应,“嗯,也好,还是你想得周到。” “是你太心急了。”说完他就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姜染顿时有种无地自容之感,忙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韩时则无奈地笑了。 ------------ 58深夜遇险 两人定好了的行进路线,姜染也就不急了。 在船上这段的时光,她过得很开心,每日都能吃到新鲜捕捞上岸的海货,哪能不让人快乐呢! 主要每日吃的海鲜都不重样,什么海虾,鲜鱼、鱿鱼、还有各种贝类海鲜,她都喜欢吃。 不过在这众多海鲜中,她独爱吃海蟹,简直是日日吃都不会腻。 这日,船员们恰好又捕捞到新鲜的螃蟹,姜染就坐等美食上桌。 很快,船员就端来了冒着热气的新鲜螃蟹。 闻着那鲜美的味道,姜染就迫不及待地开吃。 咬一口,蟹肉肥美,螃蟹的鲜味就在口中四散开来,再吃一口香香的蟹黄,真是别提多美了,姜染吃得一脸享受。 韩时看她那样子,只觉得可爱,连嘴角都忍不住上扬起来。 “你也吃啊,你不喜欢吃螃蟹吗?”姜染看韩时只在一旁笑,也不吃,就催促他。 韩时却摇头说,“你吃就好。” 姜染也不与他客气,没过多久,盘子里的螃蟹就一扫而空。 吃完饭她又去甲板上吹海风,姜染只觉得这样的日子,真是太美好了。 她简直要乐不思蜀了。 不过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姜染还没吃够海鲜,船就已经到达终点。 两人不得不跟着大家一同下船。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船长已经与姜染熟悉了。 知道她爱吃螃蟹,临走时还要送她几个。 姜染却摆手拒绝了,“谢谢船长,这个就不用了,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就是给我,我也不会做啊!” 船长闻言就哈哈笑道:“那不如姑娘你来我家吃啊?我家离这里也不远,保准让姑娘吃到新鲜的螃蟹,怎么样?” 姜染还真有些心动,不过面上还是不好意思地摇头拒绝道。 “我还是不去打扰了,谢谢船长的好意。” 船长却还在热情地邀请她,“这有什么打扰的,姑娘你说话我爱听,咱们就当是交个朋友嘛,我家夫人见到你,肯定也会喜欢。” 韩时看她这么纠结,就轻声说,“想去就去,不用顾忌我。” 姜染看了他一眼,才点头答应了。 船长见她终于答应,也面露微笑。 忙招呼着两人走,韩时却转头与姜染说,“我就不去了。” 姜染还想再劝,韩时就说他要先去找住处,姜染闻言才作罢。 她跟着船长往他家走去,没多久就走到了他家的院门外。 船长的家距离码头确实很近。 他的妻子此时就等在门外,见到来人,立马跑过来,抱了上去。 姜染见状就笑了,忙转头看向别处。 船长却有些尴尬,忙推开妻子,与她介绍起姜染来。 “我今日带了客人来,这位是姜染姑娘,在船上没少帮大家,我特意邀请她来家里用饭。” 船长的妻子闻言,就朝姜染客气地笑了笑,说,“哦,姜染姑娘,快请进,晚饭刚做好。” 姜染跟着两人进了屋,桌上海鲜大餐已经备好,姜染看到就有些心动。 这时,从里屋跑出来一个女童。 “爹爹,你可回来啦,有没有给我带好玩的呀?” 船长看到女童,就笑着抱起她说,“当然给你带啦,来,我拿给你。” 船长妻子忙不悦地说,“还是吃过饭再去看,客人还在这儿呢!” 船长这才与姜染介绍道:“姜姑娘,这是我家小女,唤桐桐。” 女童看上去很是机灵可爱。 姜染忙蹲下来,柔声与她说,“桐桐你好呀,我叫姜染。” 桐桐也抬头看向她,然后用她甜甜的嗓音说。 “姐姐,你长得可真美,你是仙女吗?” 姜染闻言就忍不住笑了出来,摇头说,“不是哦,不过我要是勤加修炼,说不定日后就成为仙女了。” “哦,那姐姐好好修炼,我要看姐姐变仙女。” 姜染笑着答应了。 船长妻子见状就把闺女带到身旁坐下。 “抱歉啊,姜姑娘,小孩子就是闹腾些。” 姜染不在意地笑道:“没事,桐桐很可爱。” 只是可惜她身上没带什么好玩的,无法送给桐桐。 想了想,她就从怀里拿出一张平安符,送给桐桐。 这个平安符是她之前做出来玩的,图案画得可爱,放进了一个粉色香包里,还编着彩色的长穗子,桐桐看到,果然欢喜地拿起来看。 然后笑着说,“谢谢姐姐,我喜欢这个。” “你喜欢就好,这个是平安符,可以保佑你平安长大的,可不要弄丢哦!”姜染忍不住摸了摸桐桐毛茸茸的头发。 桐桐忙点头答应了,还很仔细地放进了胸前的口袋里。 聊得差不多,他们就开始吃饭。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姜染对船长妻子的手艺赞不绝口。 船长妻子闻言就笑得一脸开心,还谦虚道:“我这厨艺,哪有姑娘说得这么好,不过是些家常小菜罢了,姑娘要是喜欢,日后就常来啊!” 姜染忙笑着应下了。 不过后面应该是没机会再来了,姜染有些遗憾地想。 饭后,船长还亲自把她送了出来。 “姜姑娘住在哪里?我送你过去。” 姜染忙摇头说,“不用,船长快回去陪家人吧,我自己走过去就行。” 船长知道她是修仙者,也就没再同她客套,转身回屋了。 此时月上枝头,整个街道都很安静,连街边的小馆都已关门谢客。 姜染先用纸鸢与韩时联系,得知客栈的位置后,才跟着纸鸢找过去。 这是个沿海小城,没有什么夜生活,太阳下山后,人们就各自回家吃饭休息。 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姜染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四周寂静,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在这里回荡。 眼看着就要走到客栈,这时,一个黑影就此浮现。 那是一只吊死鬼,它脸色惨白,长长的舌头垂在胸前,上面还有鲜红的血液,就这么直直望着她。 姜染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样子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 那吊死鬼看她被吓到了,就高兴地嘿嘿冲她笑。 姜染忙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可那吊死鬼却再度飘过来,紧跟在姜染的身后,声音带着贪婪的呓语:“好香啊,好想吃!” 姜染察觉到了对方的靠近,正要从怀中取出辟邪符,来对付它。 这时,韩时身影恰好从客栈走出,看到眼前的情景,他只轻轻一扫,那东西就瞬间没了踪影。 ------------ 59暗潮汹涌 姜染转头看了那东西一眼,就冷笑着说道:“怎么现在连这些小鬼,都看人下菜碟了?你一来它就跑了,它们是觉得我太弱?” 韩时闻言就轻笑了一声,然后走了过来,“也许它是被你身上的某些东西吸引来的,我们先进去。” 两人走进客栈,韩时就把她带到了房间。 姜染看了看房间,就满意地点头说,“这客栈从外面看起来,不太起眼,没想到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啊!” 整个房间布置得很是雅致,房间角落还摆放着一盆盛开的海棠花,就连屏风都是一幅很有意境的水墨画。 房间内的摆设也很讲究,有梨花木材质的架子床和梳妆台,这整个就是一个淑女闺秀风。 姜染越看越满意,想到他们在这里只能住一晚,她就觉得可惜。 韩时看她喜欢,就笑着说,“喜欢这房间?这是元启推荐的,他们之前来这里办事,住的就是这家客栈,他说姑娘家都喜欢这种风格的屋子。” 姜染笑着颔首,“嗯,喜欢啊,没想到元启还挺懂这些的,他莫不是已经有了心爱的姑娘吧?” 韩时摇头说,“不清楚,这些事有他师傅为他操心。” 姜染笑着说是,转念想到刚才的事,姜染就看向韩时,问道。 “韩时,你老实和我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身上真有能吸引那些的东西吗?为何它一直跟着我,你一来它就跑了?” 韩时闻言就看了姜染一眼,然后状似无意地说,“也许,它是有求于你,而我的修为太高,它对我有天然的害怕。” “真是这样吗?”姜染听后就有些怀疑。 韩时颔首说,“能有多复杂?” 姜染有些不信,不过看他这样,也就没再追问。 韩时走后,姜染就独自坐在桌前,陷入沉思。 仔细想来,她下山这段时间,真的发生了不少事。很多事都与她之前所想的不一样。 如今就连她自己的身体,都有许多的不确定,自己都不了解了自己。 姜染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有种感觉,好似周围的人都有事在瞒她,但她又无从得知,这感觉可真不好。 姜染心情突然就有些沉闷,还没等她伤感多久,乾坤袋中就传来了响动。 姜染一听就知道是小人参弄出来的动静,她就拿出乾坤袋,把它放了出来。 小人参看到是她,就用小鸟般清脆的嗓音说,“吃,想吃,吃东西……” 姜染有被它可爱到,就拿起它,轻轻地摸了摸才说。 “饿了呀?我给你准备了桑树叶子,听说蚕宝宝都喜欢吃这个,你应该也会喜欢吧?” 小人参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歪着脑袋看向她。 姜染看它这样,就忍不住笑起来,之前还沉闷的心情,此时也好转了许多。 看来大家喜欢养爱宠,不是没有道理的,这样日日看着它,心情都会变好。 姜染把桑树叶放到桌子上,小人参看到就高兴地抱起来吃。 吃过一片后,它眼睛随即瞪大,像是很惊喜的样子, 看来它很喜欢吃这个桑树叶子。 直到桌上那一堆叶子都吃光,小人参才满足了。 姜染柔声问它,“看来是吃饱了?” 小人参就嬉嘻笑了,用它可爱的嗓音说,“好饱。” 姜染朝它笑了笑,然后将它放回了乾坤袋中。 它此时才刚刚有了灵识,还是需要休养生息,乾坤袋就是它修养的最佳地点。 做完了这些,姜染又勉强地运行了一遍周身,才朝床上一瘫,睡了过去。 窗外月光清冷,屋内人却闲适自得。 而距这里万里之遥的另一边,此时的气氛却是截然不同。 —— 在昏暗的大殿外,跪着十几个人,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服饰,恭顺地低着头。 大殿深处,一个低沉而严厉的声音在此回荡。 “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竟被人接连摧毁了两个据点,现在才来告诉我,有用吗?”那人接着厉声道:“我花了这么多时间培养你们,就为了听你们说一句没办法的?啊?你们可真是好啊,好得很呐!” 大殿内跪着的几人闻言,身体颤抖得愈发厉害,头埋得更低,直到整个头都触及地面才停下,他们不敢发出声响,生怕被点到名。 那人发泄完一通,倒是冷静了下来,他缓步走向桌案,坐下后,他一挥手,招来了贴身守卫,沉声问道。 “对方都是什么人,身份查到没有?另外,那些据点,可还有恢复的可能?” 手下忙跪下来,恭敬地说道:“回君上的话,对方有两人,一个是出自青焰派,一个是出自翠山宗,都是修仙门派弟子,据点皆已破坏彻底,短期内恐怕无法恢复。” 那人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愤怒地一挥衣袖,桌上的物品瞬间扫落到地。大殿内顿时响起物品破碎而发出的清脆声。 再一听还有青焰派的弟子,他就瞪向那人,厉声问道:“青焰派?那人叫什么名字?” 手下忙恭敬地回禀:“回君上,属下已查明,此人正是青焰派掌门的亲传弟子,名唤韩时,也是如今修仙界门派同辈中的翘楚。” “原来是他。”那人闻言就露出了一副了然的表情。 他原本还想下令将两人斩杀,一听对方的名字,就暂时按捺下心中的想法。 看来他要去见一见这位老朋友了,若连自己的徒弟都管不住,那就青焰派的掌门之位,也该换人了。 不知是想到什么,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 下首跪着的几人看到他这幅表情,都吓得不敢再抬头。 其中一人为了保命,就大着胆子上前,请示道:“君上,可要属下将他们擒获?” “就凭你?只怕人还没见到,自己先没命了,蠢货!” 说完他就嫌恶地朝属下摆了摆手。 他们都还来不及求饶,就被几名护卫无情地拖了出去,几人瞬间就没了气息。 不就,几名训练有素的下人走上前,将尸体拖下去处理,地上的血迹也都清扫干净,仿佛那血迹从未存在过。 大家分工明确,动作熟练,这场景,像是已经经历过无数次,就连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呆滞麻木,仿佛是没有灵魂的木偶,只留有空洞的躯壳。 待一切结束,那人就让属下拿来一株碧绿色的灵草,随即他闭上眼睛,催动灵力,开始专心修炼。 ------------ 60福运酒楼 属下关门出去时,目光还不舍地望向那灵草,看得久了,原本无神的眼睛都变得贪婪。 只可惜他能力不足,无法将它抢夺过来,这么想着,他眼中的贪婪逐渐变成了痴狂。 手下人的这些变化,上首那人都没有察觉,他此时只专心修炼,连五感都已暂时封闭。 运行完一个周身,他感觉自身的修为得到了显著提升,还来不及高兴,那灵力又变得稀薄。 面前仿佛出现了一座高山,阻挡着他,他试图攀登,无论怎么努力,那高山始终攀登不过去。 他不死心,一次又一次地尝试,最后,他满脸疲惫地收了手。露出了一脸挫败的表情。 一夜过去,当破晓来临时,一切又恢复如初。 —— 姜染昨晚心情不佳,经过一晚上的调整,此时心情已经变好。 还难得有兴致地给自己换了一身好看的衣裙,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还不错,才满意地出了门。 韩时的房间与她刚好相对,姜染出来时,韩时也恰好推开房门。 韩时抬头,目光在姜染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情,不过他很快恢复如常。 姜染没有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而是走过去,笑着问道。 “韩时,你起了?怎么样,我这身衣裙好看吧?” 姜染今日穿着一身樱草色的百花拽地裙,配上她那明艳的长相,整个人就显得更加清丽脱俗,宛如天上星月,遥不可及。 过了片刻,韩时才缓声说,“为何突然换了装扮?” 姜染就露出了一抹甜甜的笑,轻轻晃动裙摆,“换身衣裙,换种心情嘛,你还没说,我这身装扮如何呢?” 韩时闻言就颔首说,“裙子很衬你,日后都可这样穿。” 姜染一听他这话,就满意地笑了。 韩时却佩服起她的心态来,好像不管遇到什么事,姜染都能找到办法,让自己重回舒适。 她这种心态,还真适合修仙。 姜染难得穿了一身华服,就与韩时说。 “我们出去逛一逛再走吧?” 韩时自然是颔首答应,“好,你想去哪?” 姜染对这里并不熟悉,一时间还真想不好,就轻声说。 “你昨日不是说元启他们之前来过吗,问问他们?” 韩时闻言就有些无奈,不过最后还是答应了。 “好,我去问。” 与姜染相处久了,韩时觉得自己的脾气变了好多。 好像对生活又重新燃起兴趣。 想到这里,他嘴角就忍不住上扬起来。 元启此时就在院中打扫,接到韩时的邀请,他顿时有种受宠若惊之感,忙放下手中的扫帚,激动地问道。 “小师叔,你找我什么事啊?” 韩时看到他,就不自然地轻咳了几声,正要说,一旁的姜染就等不及,凑了过来。 “元启道友,好久不见啦,我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啊?” 元启闻言先是有些失望,随后就一脸惊奇地看向韩时。 他不过才离开了一段时间,两人就发展到这一步了? 看他半天没回应,姜染就叫他,“元启道友?” 元启忙回过神来,朝姜染笑了笑说,“看来姜姑娘最近很有兴致嘛,这附近我记得有一个佛塔建得不错,还有杏花林,可以到那里野炊什么的,还有……” 姜染本还兴致勃勃地听着,听到最后就没了兴趣。 “就没什么好吃的饭馆推荐吗?”她索性直接问了出来。 元启听后,就恍然一笑道:“原来姜姑娘是想问这个啊,早说嘛,这个我可太知道了,有家福运酒楼,味道不错,姜姑娘可以去尝尝看。” “哦,好的呢!” 姜染听到自己想听的,就转身走开了。 剩下韩时与元启二人,突然没了话题可聊。 韩时冷声说,“没事了,你去忙你的。”说完就切断了联系。 元启心里懊恼得不行。 他还有话想说呢,小师叔也真是的。 —— 与元启那边联系完,姜染就拽着韩时去了福运酒楼。 这酒楼与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外表看起来很是朴素。 进去一看,里面的装饰也很平常,桌椅都有明显的磨损痕迹。 还不到饭点,酒楼里来用餐的客人不多,两人就特意要了一间包厢。 包厢里布置得很简约,桌布干净,里面还熏香过,味道很清新自然。除了桌椅都有些磨损外,整体来说还算可以。 可能这家店的菜品味道就是好?姜染忍不住在心中猜测。 坐下没多久,她就有些尴尬了。 这家店不止装修质朴,连这包箱的隔音也不太好啊! 隔壁包厢的人说了什么,他们这边听得一清二楚,都不需要动用什么灵力的那种。 姜染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韩时。 韩时倒是表情很淡定,仿佛听不到隔壁包厢传来的诡异响动。 他还动作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碗茶,然后又拿起茶壶,给姜染也添了一碗。 看她不喝,就指了指她面前的茶碗说,“这茶不错,趁热喝。” 姜染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入口清淡,喝下去后就有淡淡的豆香味在口中回荡,这确实是好茶,不过这不是重点。 姜染放下茶碗,就给韩时使了个眼色,韩时见状就笑了。 “无妨,我们就是来用饭的,你心虚什么?” 姜染闻言就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然后压低嗓音说。 “话虽如此,可咱们听了现场,多尴尬啊,不如我们换家店吃?” 韩时却又给自己添了一碗茶,端起来喝完才说。 “他们来这里都不觉得尴尬,我们为何要尴尬?” 姜染一想,好像也是那么回事,不过对面的声音,总归是影响到她享受美食了。 正在这时,小二推门进来,“上菜喽!” 店小二手捧托盘,快步走进来,将两盘菜放到了桌上。 包厢里瞬间都是饭菜的香味。 虽然都是很平常的饭菜,却做得色香味俱全。 一看就好吃啊,姜染忍不住拿起桌上的筷子,先夹了一块红烧排骨吃了,就与韩时说,“这排骨做得很入味,韩时,你也吃啊!” 韩时看她吃得这么香,突然也有了食欲,夹起一块红烧排骨放到了小碗中。 ------------ 61桃花符 品尝完排骨,姜染就尝了第二道菜,香煎秋刀鱼。 盘中的秋刀鱼,两面都煎得酥酥的,再撒上了一层椒盐,咬一口,满嘴留香,口感更是酥脆鲜香, 元启推荐的这家店不错,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口味做得真是不错。 还没等她开心多久,隔壁包厢还没安静多久,就又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姜染被迫听了半天戏,也大概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 此时,隔壁包厢正在上演捉奸的戏码,刚开始是两人亲昵的低语和喘息,那声音很大,姜染都替他们感到尴尬。 但很快,包厢的门被人用力踹开,紧接着是女子愤怒的质问声,听声音是男人的妻子找了过来,还带了一大家子人到包厢里闹。 两边没说几句,就动起了手,一时间,包厢内充斥着打砸东西的声音,女人的尖叫声,哭声,还有男人的怒吼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响彻整个包厢乃至走廊。 姜染被这些声音吵得,没法安心吃饭,韩时见状就叫来了小二,让他去处理。 小二也知道隔壁包厢发生的事,面露歉意地说。 “抱歉啊两位,我这就去处理。” 说着小二就转身,去了隔壁包厢,只可惜里面几人已经打红了眼,小二极力劝说,双方就是不肯停手,最后还叫来了酒楼里的打手,费了好大劲才将这几人劝离。 这么一番操作下来,桌上的饭菜也凉了,姜染又吃了几口,就没了胃口。 韩时看到,就打趣道:“怎么,连平日里钟爱的美食都不吃了?” 姜染无奈地笑了,手抵着额头说,“吵得我脑仁疼,你今日倒是很有耐心嘛。” 韩时就把后背贴的那张符拿下来给她看。 好嘛,原来他是偷偷贴了静音符,难怪他一直如此淡定,姜染见状就佯装生气地说。 “好啊你,有这么好的东西,都不给我一个啊?” 韩时低笑道:“这是我随手画的,只有这一张,等回去了多画几张给你。” 姜染这才没与他计较。 不过临走时她也没忘记把饭菜打包,虽然她吃不下了,给路边乞丐吃也不算浪费。 乞丐们哪里能吃到这么丰盛的饭食,看到后都过来疯抢,不一会儿就抢光了。 姜染没同他们计较,食物不浪费就是好的。 两人又在附近街市逛了逛,姜染看什么都喜欢,最后到底是没忍住,买了一把做工精美的团扇,还给韩时也买了把画着花鸟的折扇才算完。 他们手持扇子在人群中行走,还真有种富贵人家的小姐公子,出门游玩的感觉。 只是不知今日是怎么了,总会在她高兴的时候,遇到扫兴的事。 两人走过一条街巷时,里面围满了人,还有不时传来的赞叹声。 姜染本不想过去凑这个热闹,奈何街上的行人实在太多,她被人流推着向前,一点点地挤到巷子里。 韩时见状就连忙往这边赶,可惜人多的他根本挤不动。 姜染回头,只来得及与他说了句,“不用担心我,就在路口汇合吧!” 说完她就被人群挤到了更远处。 韩时见巷子里实在太拥挤,就转而去了隔壁巷子,耐心等姜染过来。 姜染本想赶快与韩时会合,可没想到,她这不经意间的一瞥,就看到了,了不得的事。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巷尾摆摊子的人,可是没安什么好心啊! 这人竟在这里,让人花大价钱买他所谓的桃花符。 这桃花符姜染打眼一看就知道不对,这明显就是用桃花煞伪装而成的桃花符。 这样的符篆,买了不仅无法招来美好的桃花运,反而可能招来祸事或者邪祟。 这人竟然敢兜售这等害人之物,简直可恶。 姜染顿时忍不住了,步履艰难地朝摊子所在的方向挤。 此时已经成交了一个。 那人正洋洋得意地与众人说,“看到了吧,我的桃花符是有奇效的,不管你的意中人是何种样子,什么身份,只要你把这个符带在身边,再靠近他,就能让意中人无法自拔地爱上你,怎么样,是不是很心动啊?” 几位年轻的姑娘闻言就有些心动,只是碍于面子,都不好意思开口。 那人见状就捋着自己的胡须,故作高深的笑道。 “这桃花符可是耗损了我不少的精力,所以一日我只能做三个,你们有想买的,就尽快行动起来啊,晚了可就都卖光了啊!” 说完他就看向前面站着的几位姑娘。 几人互相看了看,面上都有些犹豫。 其中一个姑娘闻言却有些急了,忙把银钱放到了摊位上,然后与那人说。 “我要买一个,这是银子。” 那人朝姑娘笑了笑,垫了垫手里沉甸甸的银两,看数目是满意了,他才从怀中拿出那所谓的桃花符,递给姑娘,然后说。 “把你心上人的名字写在上面,然后带着桃花符去见他,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姻缘了。” 姑娘闻言就开心地笑起来,颔首说,“好的,谢谢道长。” 那姑娘拿着桃花符,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那人还扬声说,“如今可只剩两个了,还有没有人要啊?” 见那姑娘买了,其他姑娘也不害羞了,纷纷上前说要买,可桃花符只剩两个。 那人就看热闹不嫌事大地与她们说,“这样,你们几个商量下,看看给谁吧!” 说着他就坐下来,抽起烟袋,不理会几人面上的纠结。 这些姑娘本就是相识的,但事关自己的姻缘,就算是多年的闺中好友,她们也不肯退让。 说了半天,见谁也不松口,几人面上就不高兴了,渐渐地还发生了口角,眼看着就要动起手来,人群中就有人出言劝阻,却被她们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众人见状也就没人再劝。 姜染看到这里就有些着急,但她一时半会儿,还真过不去,情急之下,她就偷偷用术法,将那人先弄晕了。 正在争吵的几人,见道长好好地突然晕了过去,就有些害怕,围观的人见状也觉得蹊跷,就纷纷散开。 刚才还热闹不已的摊位前,转眼就只剩几位姑娘还站在原地。 她们心里都惦记着那桃花符,舍不得离开。 ------------ 62桃花煞 姜染此时终于挤到了摊位前,苦口婆心地劝道。 “几位,听我一句劝,不要买这个所谓的桃花符,这人就是个骗子,我就是受害者,这个符根本没什么效果,纯粹就是来骗钱的,而且这符还对自身寿命有损害。” 听了姜染的话,几个姑娘的内心已经动摇,但还是有人不死心地上前反驳道。 “口说无凭,你怎么证明所说都是真的?我看这道长不像骗子,况且已经有很多人买了,说很有效果。” 姜染闻言就有些无奈,不过还是耐心地向几人解释道。 “你们看看他如今的样子,这就是害人害己啊,这还只是个开始,如果他继续卖桃花符,很快就会死于非命。” 说着她就暗中催动灵力,让男子的面相看上去真像是得了什么大病,性命垂危。 大家看着道长的脸色瞬间变得面如死灰,就信了,再加上这人是突然晕倒的,更像是得了什么怪病。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向姜染道谢。 姜染看她们终于信了,就叹了口气说,“这没什么,我也是不想看着姐妹们,再被这人给骗了。” 几人闻言就更觉庆幸了,说完她们就各自离开了。 总算是将人给稳住了,姜染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年头好人难做啊! 她把那人捆好,就拖着他去找韩时。 韩时在巷口等了半天,见人没来,还以为她是遇到了什么事,正要赶过来看看,就见姜染手里拖着个男子,忙走过去,不解地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这人是谁?” 姜染忙把刚才发生的事与他说了,韩时听后就了然一笑说。 “如今竟还有人会信这个?” 姜染也觉得难以理解,抱怨道:“谁说不是呢,我好说歹说才把那些姑娘们给劝回去的。” 看了眼昏迷的男子,韩时就转头问姜染。 “嗯,你很厉害,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这个桃花煞可是个害人的东西,初期是会让对方对自己产生好感,就像是爱上了自己,随着时间的推移,桃花煞对自身的影响就会越来越深,越来越致命,佩戴之人的下场通常都不会好,很多甚至会死于非命。 刚才姜染说的话也不全是吓唬她们。 想起桃花煞的可怕,姜染就气得不行,与韩时说。 “也不知这人卖出去多少,又害了多少人,等他醒了,我们要仔细问清楚,然后再把他交给当地的官府处置。” 韩时看向她,眼神里满是宠溺,末了就说,“好,就这么办。” 那人很快醒了过来,看自己被绑着,一脸惊恐地看向面前的两人。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们,这里离衙门可是很近,只要我吼一嗓子,附近巡逻的官兵就会立刻过来抓你们!” 姜染闻言就一脸好笑地看向他。 “哦,是吗?那正好啊,等官兵来了先把你抓起来。” 看他们并不害怕,那人就有些急了,忙换了个态度,讨好地说,“两位是不是想要钱?只要你们放了我,要多少我都给你们啊!” 姜染闻言就哼笑了一声说,“你快省省吧,我们不需要什么银子,说,这桃花煞是跟谁学的?卖了多少出去?” 那人一听姜染清楚桃花煞,就警惕地看向他们。 “姑娘在说什么,这就是我画的桃花符,不是什么桃花煞啊。” 姜染却冷声说,“是不是桃花煞,我还是认得出的,我劝你趁早坦白,不然待会有你好受的!” 这话虽是威胁,可那人听后却并不害怕,还在那里装傻充愣。 只因姜染给人的感觉就是纯良无害的,即便是这威胁人的话语,从她嘴里说出也会大打折扣。 “姑娘,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这个什么桃花煞啊!” 韩时原本等在一旁,看着姜染审问,见这人不肯配合,他嘴角扬起,泛起一抹冷冽的笑意,缓步走向那人。 他眼神冷冷地瞪向那人,“很好,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说着,韩时就将手伸进怀中,像是要拿出什么利器来,看到他刚刚那眼神,再结合这动作,那人就莫名地感到恐惧,慌忙求饶道。 “好汉,咱们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动武啊,你们不是想知道桃花煞的事吗?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韩时可没姜染那么好的脾气,他手上动作不停,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无情地说,“晚了。” 只见他帅气地一挥手,药包里的白色粉末瞬间包裹住那人,接着就听那人痛苦的哀嚎。 韩时站在原地,静静地欣赏着那人痛苦挣扎的表情,许久,才收回视线。 这全身奇痒无比的感觉并不比疼痛好多少,他只觉得生不如死。 没过多久他就再次向韩时求饶,“好,汉,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太难受了,呜呜……我什么都说,啊~我,再也不敢骗人了,求求,求求你,啊……” 见韩时没反应,那人就艰难地把头转向姜染这边,断断续续地说,“姑,姑娘,求你,我,我说,我都说,啊!” 姜染看他终于肯服软,就转头看向韩时。 “这个药粉有解药吗?” 韩时无声地勾起嘴角,片刻后才说,“没有。” 姜染惊讶地看向他,“你身上没带解药啊?” 韩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姜染闻言心里就有些无奈,这都什么事啊,本来还想问出些有用的线索,这下倒好,只能看着这人满地打滚,哀嚎。 这声音实在太过凄厉,姜染让他吵得脑仁疼,她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上去就给了那人一个手刀,刺耳的哀嚎声瞬间消失。 “好了,可算是清静了。”说完她就转头,看向一旁的韩时,“你今日这忍耐力还真是好,这么大的声音都没反应,你该不会是又用静音符了吧?” 韩时闻言就低声笑了下说,“没有,那个符只有一张,我骗你做什么?” 姜染一脸怀疑地看向他,看他表情始终坦然,才叹了口气说。 “你说你,给他用药,也要事先准备好解药啊,你这样,让我还怎么问啊?” 韩时看她真着急了,就温声安抚道。 “别急,一个时辰之后,药效自会解除。” ------------ 63桃花煞2 “一个时辰?你是说我们还要在这里待上一个时辰啊?” 姜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黑灯瞎火的,他们要在这个僻静的巷子里,傻站一个时辰? 这怎么想这么不靠谱啊! “不然,我去把他弄醒?”韩时轻笑了一声说。 姜染连忙摆手说,“你可别了,我不想再听到他的叫喊声了,算了,我们就座这里等罢。” 看身后有个石台,姜染就走过去坐下。 然后示意韩时也过来坐,韩时看了看石台,就走过去坐下。 想起那包药粉,姜染就转头看向韩时。 韩时察觉到她看过来的目光,就朝她笑了笑说,“怎么?” “你给他用的什么药粉,效果这么好?” “哦,就是一包痒痒粉。” 姜染做了个抱拳的动作,笑着说,“你是真厉害啊,不过没有解药,你也敢随身带着啊?” 韩时语气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说,“无妨,我忍耐力生来就比别人强,这点药粉,还威胁不到我。” 虽然两人也结伴同行了一段时间,但姜染还是觉得,自己看不透身旁这人。 当然,他本心不坏,这点她还是可以肯定的。 只是不知他心中藏着多少秘密。不能与人说。 这么干坐着也无聊,姜染就走出巷子,去街边买了两支糖球回来。 坐下后,她就将其中一只递给韩时。 韩时看了眼姜染手里的糖球,就扬起了嘴角,“我也有?” “当然,我们是朋友嘛,有好东西,我肯定要给你一份,快吃啊!” 说着她先咬了一口,外表的糖稀酥脆,里面的山楂酸软,这酸酸甜甜的口感,她很喜欢。 韩时试探性地咬了一口后,很勉强咽下去了。 看他不太喜欢,姜染就笑了出来,“你不喜欢这个味道?” 韩时皱了皱眉,“这味道太怪了。” 姜染笑着说,“难吃也把它吃完吧,不要浪费,这可是我花了不少铜板买来的呢!” 韩时没说什么,就这么将糖球拿在手里,纠结要不要再吃下一个。 姜染手中的那支糖球很快吃完,可韩时那支却只吃了一个。 姜染也不催他,就这么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刚好这时跑过来一个小男孩,韩时忙走上去,将手里的糖球送给了他。 小男孩看到糖球,就惊喜地说,“这个,我可以吃吗?” 韩时颔首,“可以,送给你了。” “谢谢哥哥。”男孩开心地拿着糖球跑远了。 姜染见状没说什么,只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吃过糖球,两人又坐在原地聊了一会天,地上那人才悠悠转醒。 看到面前坐着的两人,他一脸惊恐地往后挪着身子,同时嘴上还不停地求饶。 “两位侠士,求你们饶了我吧,那个桃花煞我也是跟一位女子学来的,她只说这个是可以招桃花的符,没说它会害人啊,我也就是混口饭吃,真的没想过害人啊!” 姜染看他醒了,就走过去,蹲下身,问他,“那女子长什么样,多大?” 那人想了想就说,“她看上去比姑娘要大一些,长得妖里妖气的,不像是个好人,我也是听说她愿意传授技艺,这才跟着她学的。” “除了桃花煞,她还教你什么了?”姜染不放心地追问,就怕这人还会什么害人的术法。 韩时闻言也转头看向他,那人接触到韩时的眼神,就连忙否认。 “没有了,就这个还是我求了好久,她才教的。” 姜染若有所思地看向他,然后问出了那人的住址。 所幸这人才刚学会不久,那桃花符,他只卖出去两张,事情还在可控范围内。 至于那个教授之人,也要尽快找到,不然只会有更多无辜之人被害。 姜染怕事情夜长梦多,就转头与韩时说,“咱们现在就找过去吧,看看这人到底是谁。” 韩时闻言就颔首说,“好,我也想看看这人是谁。” 姜染就让那人在前面带路,他们跟在其后面。 女子居住的位置有些偏僻,几人走了不知多久,才找到地方。 男子指了指前面的一处低矮院落,对两人说,“两位,就是这里了。” 这院子面积不大,里面却混住了不少人,要想从里面找到他们想要的人,还真是不容易。 幸好姜染把这人也一并带过来,不然真不知要多久才能找到人。 “你进去把人找到带出来,我警告你,多余的话不要说,如果等会人跑了,我们就找你算账!” 那人连忙点头答应了,然后转身进了院子。 看他进去了,姜染还有些不放心,想跟进去看看,韩时却把她拦住了。 “放心,他不敢跑。” 姜染闻言就惊讶地看向他,“你不会是又用了什么药粉吧?” 韩时忍不住笑出了声,片刻后才说,“没有,刚才那药粉的折磨,就够他受得了。” 姜染一想也是,就安心地待在原地等他。 那人果然没刷什么花样,很快就将人给骗了出来。 姜染仔细打量来人,看到是一个妙龄女子,长相确实有些妖娆。 等那女子走近,姜染的鼻尖轻轻一动,就闻到了她身上那独特的气息,那是妖特有的气味,她不会记错。 男子拉着她朝两人走来,然后与她说,“黄娘子,就是这两位想学习技艺,你与他们好好聊吧!” “你竟然敢骗我,我要把你杀了!” 女子一靠近两人,就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氛,心知他们来者不善,在转身时,她动作迅捷如风,一把匕首已然在手,直直刺向那男子的心脏。 好在韩时反应快,手中灵气如风,迅速将女子的匕首击落。 女子见状,心中一惊,心知自己不是这人的对手,也就收起了防备的姿态。 男子侥幸逃过了一劫,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就躲到了姜染的身后。 躲好以后,他还伸出头,声音颤抖地说,“黄娘子,你这是做什么?这事也怪不得我啊,谁让你教授的都是些害人的东西啊,我都被你给害惨了!” 女子闻言,就愤愤地瞪向他,“那也只能怪你自己没用,哼!” 姜染打断了二人的话,与女子说,“这位姑娘,我们聊聊?” 女子自知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没有反抗,就这么跟着他们走出了巷子。 ------------ 64身处幻境 几人走到一处空地时,姜染就停下来,转头看向那名女子。 “姑娘,说说吧,你是何来历,为何要教授别人这等害人的东西。” 女子先是自嘲地笑了笑,然后看向姜染,淡声说。 “我是妖族的,你们应该能看出来吧?我是花妖。”见两人没说话,女子就继续说。 “你们就只知道心疼那些女子,又有谁会心疼我?我被这桃花煞害得有多惨,你们知道吗?我偏要让这些人,也体会下我当初所承受的痛苦,我有何错?啊!” 女子起初说的话还算正常,说到最后,表情都变得癫狂起来,可见是伤得不轻。 男子看她突然发狂,就有些害怕,忙把自己的身形藏好了,生怕她再对自己动手。 等她彻底发泄完,姜染才继续说,“就算你伤得很深,也不是你害人的理由,那些少女都是无辜的,要报仇你也该找那个伤害你的人。” 她真是想不通这人的脑回路,明明是被男子所伤,为何不去找那正主算账,反而要害那些无辜的女子? 女子刚恢复了些正常的神志,听到姜染指责的话,再度变得癫狂起来。 她哈哈大笑几声后,才缓缓开口。“呵,你以为我没想过找他报仇吗?”说完她就摇头说,"可我如今妖丹已失,想报仇,是没可能了。” 姜染一脸惊讶地看向她,这妖丹,对于妖来说可是很重要的存在,堪比人的心房了。一旦失了,先不说修炼的问题,性命分分钟就会没有。 姜染此时才明白她为何变得如此疯癫了。 “你怎么会失了妖丹?这也是那男子害的吗?” 女子大笑了几声后,就语气悠悠地说,“你们想知道吗?那就自己去看吧,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说完她就转身进了院子,姜染起初还有些茫然,不知她在说什么,可下一瞬,一股莫名的昏眩感袭来,人的神志也逐渐变得模糊。 —— 再睁眼时,两人已经深处在一片密林里。 他们往前走了几步,眼前的场景就悄然发生了变化。 只见草地上繁花盛开,争奇斗艳,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花香飘来。而远处有悠扬的乐声响起,像是在庆祝什么一般。 记得那女子说自己是花妖,想到这里,姜染就转头看韩时。 “这是那花妖制造出来的幻境吗?” 韩时四处看了看,就颔首说,“是,她应该是想让我们看到当时发生的事。” 这时,一个女子从远处跑来,路过他们时,女子没做停留,就这么径直穿过了二人的身体,然后继续往前。 很快又来了一个女子,看长相姜染认出她是黄娘子。 她与那女子一样,也穿过了他们的身体,继续向前跑去。 姜染一脸惊讶地说,“她们这是看不到我们啊,那我们如今是属于灵体分离了?” 韩时笑了笑说,“也许。” 别说,这身体轻飘飘的感觉还挺奇妙的。 韩时转头说,“跟上去看看。” 两人就要跟上她们,身体却不自觉地飘了起来。 紧接着,一行人来到了议事大厅,厅内,已经围坐了不少人,看来待会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进行决策。 见到黄娘子与那名女子匆匆赶来,原本窃窃私语的人群,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两人。接着又开始小声议论着什么。 两人见状也不在乎,就走到就近的椅子上坐下。 族长见人都到齐了,就扬声说,“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讨论吧!” 他话音刚落,下面的人就开始争相发言。 “族长,这次与狐族的联姻对我族至关重要,我觉得应该选出我族最美的女子嫁过去,这样才能显出我们的诚意啊!” 另一个人却并不赞同,摇头说,“只是长得美有什么用,我觉得还是得从族长这里选人,选一个出身尊贵的女子嫁过去,让狐族知道我族对此事的重视。” 那人正要出言反驳,就被族长打断了,族长看向在座的其他人问道。 “谁还有不同的意见?” 大家闻言就互相打量,就是没人提出反对意见。 族长看到众人这样,就面露无奈,对他们族的前景感到担忧。 与黄娘子一同来的那名女子突然举起手臂,扬声说,“族长,我愿意嫁去狐族!” 黄娘子闻言就一脸震惊地看向她,低声说,“你这是做什么,族长还没决定呢,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啊!” 女子却摇头,没说什么。 族长闻言,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转头看向在场的众人,语气威严的说道:“今日就先讨论到这里,我们需再行斟酌,待明日再做定夺。” 大家听后都没有意见,陆续从议事厅离开。 先前的两名男子,搞不懂族长的想法,就留下来问道。 “族长,既然有人主动要嫁去狐族,我们还有什么好讨论的?” 另一个男子也附和道:“是啊,族长,咱们一开始不就是这么打算的吗,怎么如今人选有了,您还犹豫了?” 族长捋了捋胡须,笑容中透着一丝狡黠:“你们懂什么,就是因为有人请缨,我才要装着推诿一番,若我立即答应,岂不是让人觉得我欺负人?” 两人闻言,就露出了一脸佩服的表情,说,“还是族长想得周全啊。” —— 从议事厅出来,黄娘子就有些负气,也不与那女子说话了,就这么快步往前走着。 女子见状就无奈地笑了,然后小跑着追上了她。 “好了,你别生气了,嫁去狐族这事已经定下了,总要有人站出来啊!” 黄娘子一脸不悦地瞪向她,“你明知道族长没安什么好心,为何还要主动嫁过去?你让他们投票决定不好吗?” 女子叹了口气,缓声说,“刚才他们的谈话你也听到了,这事不是你去,就是我去,这是他们早就打算好了的,如今你已有心上人,我怎能忍心让你去?” 黄娘子还是有些不服气,女子就打断她的话,说道:“这事你就别管了,我已经决定好了,你安心与你的周公子在一起吧,我们俩哪怕有一人能得到幸福也是好的啊。” 黄娘子闻言就忍不住哭了出来,女子见状就上前抱住了她。 ------------ 65遇人不淑 两人虽然身处妖族,却并不被重视,平日还没少受其他妖的欺凌和排挤。 像眼下这样的联姻之事,族长自然是不想让自家闺女嫁过去,像她们这种没有人庇护的弱小花妖,就成了联姻的最佳人选。 道理大家都明白,但黄娘子心里就是觉得不甘,她只是想要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一次,代价却是要搭上姐妹的幸福,这让她如何忍心。 女子又是好一番劝说,她才按捺住自己的想法。 此后,果然如两人猜测的那般,再一次举行议会时,众人全票通过了族长的提议,女子没有悬念地成为了嫁去狐族的人选。 转眼,到了女子出嫁之日,黄娘子哭得眼睛红红的,一脸不舍地望着女子。 “小玲,你别去了,我这就去与族长说,换我嫁去狐族。”她的声音哽咽,心里全是对姐妹前路的担忧。 那叫小玲的花妖笑了笑说,“你别傻了,如今狐族那边已经知道了人选是谁,族长怎么会同意换人,没事,说不定我去了狐族,反而得到幸福了呢。” 即使两人有诸多的不舍,时辰到了,小玲还是微笑着坐上了花轿。 黄娘子看着逐渐远去的花轿,后悔不已。 只是如今木已成舟,她后悔也晚了。 这时,她先前救下的那名男子身体恢复了,就提出要离开。 黄娘子虽然对他芳心暗许,但想到人妖殊途,也就难过地说。 “既然公子如今已经痊愈,那我就不留公子了,你路上多保重。” 男子闻言,就看向面前的女子,他在这里一待就是三个月,每日看着这女子俏丽的容颜,说不动心是假的,只是想到远在乡下的妻子,他只能抑制内心的冲动,与黄娘子告别。 人走后,黄娘子也伤心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平复好心情,没想到,那周公子却又来了。 “小云,跟我走吧!” 黄娘子还有些犹豫,但如今的妖族,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留恋。 她抬头望向男子那俊俏的脸庞,和深情凝望着自己的双眸,黄娘子就选择遵从自己的心,与男子一同离开了。 本以为她就此会得到想要的幸福,谁知幸福的日子很短暂,没多久,男子就变了心,转而看上一位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 看着曾经的爱人,对她说出如此绝情的话,黄娘子就觉得不甘心,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男子见状就语气不耐地说,“别给脸不要脸啊,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以为我会喜欢你,我呸,我不过是与你逢场作戏罢了,你识趣点,赶快离开我家!” “周郎,你为何如此对我?” 黄娘子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他眼中的温柔与爱意似乎在这一刻消散得无影无踪。男子将她拖拽出屋,然后头也不回走了,还将大门紧闭。 她想不通,好好的爱人怎么会说变就变,他们妖对待感情向来都是很钟情的,她以为男子是有什么苦衷,于是转而去找那千金小姐,与她说了自己与周公子的故事。 谁知小姐听后,脸上却露出了不屑与轻蔑,她轻启朱唇,语气冷冷地说。 “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周郎说了,他只爱我一人,我劝你还是死心吧!”说完,她就让府里的下人,把她赶了出去。 黄娘子还是不甘心,她不愿意相信男子会变心,就用术法,将男子给绑了。 她想,这样也好,至少能让他留在自己身边。 男子见识到了她的厉害,就颤抖着身体,小心翼翼地说,“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怕我?” 黄娘子注意到男子眼中的恐惧,心如刀绞,但她仍不想放他离开。 “你离我远点,别过来!”男子慌张地挪动着身子,想要逃离这个妖怪。 黄娘子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坚持有多可笑。 几日后,千金小姐带着一位道士,找了过来。 那人看了一眼黄娘子,就转头与那小姐说。 “小姐别怕,这就是一只小花妖,贫道自有法子对付。” 千金小姐闻言就放心地说,“如此甚好,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那道士一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拂尘一挥,几道凌厉灵气袭向黄娘子。 几番交手,黄娘子就身受重伤,最后无力地倒地了地上,无法动弹。 周公子看到她这样,面上还有些不忍心,那千金小姐见状就不悦地说。 “道士,你可有办法将它收了,我不想再见到她。” 那人一听就笑道:“这有何难。” 说着他就一甩拂尘,给了黄娘子重重的一击,然后从她体内将妖丹取出,献给了千金小姐。 “小姐请看,这就是那花妖的内丹,没了这个,她就活不长了。” 小姐看了一眼道士手中那晶莹剔透的珠子,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很好,等着回去领赏吧。” 道士连忙道谢。 看黄娘子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千金小姐很是开心,带着还在愣神的周公子就离开了。 此后,周公子如愿地娶了千金小姐为妻,黄娘子看到两人恩爱的一幕,终于放下了心中对男子的感情。 从此她浑浑噩噩地活着,看过世间无数的爱恨离别,以为心中的执念就此放下。 直到有一日,那千金小姐的灵体找到了她。 “你当初说的话是对的,只可惜我没听进去。他就是个畜生,我们家帮他坐上高位,他却因为看上公主,而把我害死,他摇身一变成了驸马,如今他与公主情真意切,让人好不恶心,只可怜我的爹娘,因我的过错而受到牵连,你说这好不好笑啊,哈哈……” 她虽然在笑,眼中却溢满泪水,心中亦是悔恨。 那周公子利用公主的尊贵身份,先是害了千金小姐的性命,然后又害得她父亲丢了官职,最后全家都被贬为庶民,赶回乡下。 千金小姐死后看到自己家人的下场,就满心不甘。 所以她放弃了入轮回转世的机会,找了当初那名道士,让他帮着自己,找到黄娘子,希望与她一起报仇。 黄娘子对她也满心怨恨,只是想到周公子的所作所为,她就答应了。 可惜,千金小姐等不到报仇那日,灵体就消散殆尽。 而这桃花煞,自然也是跟那道士学的,只可惜周公子成为驸马之后,身边高手如云,她找了无数次机会想要下手,都失败了。 在这无尽的挫败和痛苦中,黄娘子逐渐变得癫狂,她心中满是怨恨与不满,于是她将那桃花煞用在了普通人身上,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怨恨。 ------------ 66尘埃落定 幻境结束,黄娘子身上所发生的一切,也都清晰明了。 姜染很同情几位姑娘的遭遇,对那周公子的恶行更是深恶痛绝。 “这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别的本事没有,就会欺骗无辜女子的感情,算什么男人啊!” 姜染头一次有了那种想杀人的冲动。 韩时见状,就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有搭话。 姜染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就笑着说,“我不是说你啊,你还是很不错的。” 韩时知道她内心的想法,就弯起嘴角说,“你想对付他?其实无需我们动手,可以让公主来。” 姜染闻言,就露出了然的笑意,高兴地拍着手说,“对啊,你这个办法好呀!” 当然,在做这些之前,还要将那贩卖桃花煞的人处理了。 那人大概也知道自己下场会如何,就连声求饶道。 “两位,看在我是初犯的份上,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姜染却并不心软,冷笑一声说,“少废话,我不信你兜售这些的时候,会不清楚它是何用处。” “冤枉啊,我真是不知情的啊!”说完他还委屈的呜呜哭起来。 韩时嫌他太吵,就给他用了止语术。 男子感觉自己突然发不出声音,就一脸惊恐地看向两人。 姜染看他快哭了,才好心解释道:“你放心,不会杀你,我们会把事情向官府说明,让他们按照律法来惩治你。” 男子闻言,脸色才缓和了些。 虽然要坐牢,但好歹还有命在。 两人连夜将他送往官府,等官府这边查明一切,自会有决断。 黄娘子知道二人的想法后,也愿意配合。 姜染与韩时将公主带到后,黄娘子就让她进入了自己的幻境。 将那周公子先前的所作所为,都展示给公主看。 公主看完,才认清这人的真面目,她只觉得这郎君的心是铁做的,竟然无情地坑害了这么多无辜女子。 之前她还不信几人所说,如今她也无话可说。 “多谢你们与我讲这些,不然,我的结局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姜染闻言却笑了出来,柔声说,“其实,您贵为公主,他应该会夹着尾巴做人的,只是看到坏人越过越好,总会是让人觉得不甘心。” 公主很是理解地点头说道:“姜姑娘的意思我都明白,好在我与那厮才刚刚完婚,一切都还来得及,只是对李家多有亏欠啊!” 想到李家如今的困局,公主只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韩时实时地提醒道:“一切都还来得及,只要公主想挽回。” 公主经他提醒,也想到了什么,郑重地与三人说,“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看她这样子,姜染就有些好奇,“我有一事觉得奇怪,公主别见怪哈。” 公主温和地笑了笑说,“姜姑娘,有什么事尽管说,” “公主知道周公子做的事,似乎并不怎么伤心啊?” 公主闻言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生平第一次放下了公主的架子,与姜染说。 “其实我并不喜欢他,当初之所以选择他,只不过是与父皇赌气罢了。” 姜染听后也笑了,“看来这周郎君也有失手的时候啊!” 三个女子闻言都笑了出来,好像心中的伤痛也都释然了。 —— 公主回去后,将周公子的所作所为都禀告给了父皇,皇帝听后,震怒不已。 “岂有此理,世上竟有如此可恶之人!” 他当即下令,将周公子的官职废除,打入大牢。 经过一番彻查,发现他不仅贪污,还参与了买官卖官等事宜,皇帝决定数罪并罚,直接判其秋后问斩。 这结果,可谓大快人心。 周公子不相信自己会是这样的结局,要求见公主。 公主想知道他还有什么话可说,就来见他了。 谁知,这人还是一贯的恶心。 “公主,你难道看不到周某的真心吗?我是真的心悦你啊,你怎么能听信他人谗言就这样对我,他们那都是在嫉妒你我的感情啊!” 公主上前就给了他两巴掌,周公子的脸颊瞬间红肿。 公主看了他一眼,就冷声说,“哼,别演了,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就你这样的人,还配说爱?你谁都不爱,只爱你自己,如今这就是你应得的下场!”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牢房。 走出牢房后,公主想到此人的所作所为,就觉得不甘心,就低声对手下吩咐道:“待会你们进去,给我狠狠地打,不用手软!” 手下随即领命。 没多久,就将人打成了半死,看着眼前那奄奄一息的人,公主才觉得解气。 事情办妥后,公主就来找了姜染与黄娘子两人,说了事情的后续。 黄娘子听后就失声痛哭起来,她多年来遭受到的委屈和苦难,终于有了回报。 此后她又去看着那人被斩首,心中的执念才算是真的放下了。 —— 虽然黄娘子的事情告一段落,但这桃花煞,惹出来的麻烦还没有解决完。 通过黄娘子给出的线索,两人就一路找到了莲花胡同。 看着周围的建筑,姜染就不确定地问韩时。“地址是这里,没错吧?” 韩时用了追踪术,寻着那桃花煞的气味,看了眼气味的来源,他肯定地说,“没错,就是这里。” 姜染闻言就放心地往前走。 根据追踪术的提示,两人找到了那个购买桃花符姑娘的家。 姜染正要过去敲门,就听里面嘈杂声一片,不知是出了何事。 姜染与韩时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韩时就说,“进去看看?” 两人走进去,嘈杂声更大了,好像是有什么人病倒了,还能听到妇人在伤心地哭,其他人劝着她。 看两人进来,大家就看了过来。 姜染朝众人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然后说。 “抱歉打扰大家了,刚才我们敲过门了,我们是来找人的。” 屋里哭得一脸伤心的妇人,听到声音后,就转头看向姜染,哭着问道。 “姑娘,你是要找谁啊?” 还没等姜染回答,另一位一个妇人就一脸不悦,语气生硬地说,“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还请两位速速离开。” 韩时闻言,脸色瞬间沉下来,眼神冷冷地瞪向那妇人。 ------------ 67登门救人 姜染好脾气地朝这人笑了笑,然后说,“我都没说我要找的人是谁,你怎么就断定,这里没有我要找的人呢?” 妇人闻言,眉头一皱,声音越发尖厉。 “你没看到这眼下是什么状况吗?如今的年轻人,真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啊。” 韩时就要催动灵力,给她点教训,被姜染发现,给及时拦住了。 姜染朝他摇了摇头,然后走到那位,哭得正伤心的妇人身旁,柔声问道。 “敢问夫人,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 之前的妇人见状还想争辩,就被韩时一个眼神给吓得老实了。 妇人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才缓缓说道:“躺在这里的就是我闺女,前几日她突然昏迷不醒,我们找了好多郎中来,都是摇头说没救了,呜呜……”说完她就用手帕捂住了嘴,伤心地哭起来。 姜染听后,心里也大概有数了,躺在这里的姑娘,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了。 姜染忙走到床前,想用灵力来试探一下女子的气息。 那先前态度不好的妇人见状,又面露不悦地说道。 “哎,不是,你俩谁啊?随便就闯到别人家里来啊?真是无礼!” 姜染也没管她,自顾自给姑娘查看起来。 看完收了手,才转身与众人解释道:“诸位稍安勿躁,我们是修仙门派的弟子,知道这位姑娘的事情,特意赶来救治的。” 姑娘的娘亲闻言,就缓和了神色,感激上前说道:“原来是这样,多谢二位了,我家小女,就拜托你们费心了。” 众人闻言也朝两人颔首,表示感谢。 只有那身材微胖的妇人,还是一脸不服气地说,“姐姐,你可别信他们说的话,都不知这是什么人,你也敢信?要我说,咱们就该出去再找找郎中。” 妇人此时,让她吵得有些烦了,就冷声打断道:“够了,你是觉得这里还不够乱吗?少说两句罢!” 其他人也没管她,都一脸期盼地看向姜染与韩时二人。 姜染先朝几人笑了笑,然后说,“大家别担心,这位姑娘佩戴桃花煞的时间不长,还有转机。” “姑娘,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其中一位年轻姑娘不解地问道。 姜染眼下也没功夫与他们详细解释,只说,“这姑娘之所以昏迷不醒,就是中了桃花煞造成的,至于这桃花煞的来历,就说来话长了,我们还是先救人吧!” 众人虽然心中不解,但也不敢再问了,眼下当然还是救人要紧。 姜染说完,就给韩时使了个眼色,两人就一前一后地走出屋子。 “你有法子解这个桃花煞吗?其实这姑娘的症状挺严重的。” 姜染刚才怕里面几人听后情绪会激动,才没与他们说实话。 韩时闻言,沉思片刻后,才说,“这桃花煞,想要解开也不难,只不过要耗费不少灵力。”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想为无关紧要的人耗损自身灵力。 姜染闻言就有些无奈,她也不能勉强韩时去救人,毕竟他的身体也才刚恢复不久。 而她自己的灵力呢,更是少得可怜,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解除。 姜染叹了口气,一脸为难地说,“那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不然,我待会问问师姐她们。” 韩时想了想就说,“倒是也有一个现成的方法,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姜染一脸激动地看向他,“什么方法?你快说啊。” 原来韩时所说的办法,就是用小人参身上长出来的人参须,来治病。 姜染虽然有些不舍,但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不过还是得先问问小人参自己的想法。 姜染忙从乾坤袋中把它放了出来,与它简短地说明了事情,也不知它听懂了没有,就一个劲地点头说,“救,救,须须,拿去,我还有,还有。” 姜染看到它这可爱的样子,真想蹭蹭,不过眼下场合不允许。 两人讨论完救治的办法,就回到屋子里。 里面的人都等急了,见两人回来,那妇人就试探性地问道。 “两位这是商量好了,可有办法救治小女啊?” 姜染朝她微微一笑道:“夫人别急,我们已经商讨出法子了,姑娘会没事的。” 有了人参须的帮助,再加上韩时的一点点灵力加持,那姑娘果然很快就转醒。 见到围坐在床前的众人,她还一脸不解地说,“你们怎么都围在这里啊?我是睡了很久吗?” 妇人看到自家闺女醒来,就激动地上前抱住了她,失声痛哭道。 “你这孩子,就会让我们为你操心,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啊?母亲,你在说什么啊?”姑娘闻言就有些茫然。 姜染在一旁看到,就笑了笑说,“姑娘才刚刚醒过来,责怪的话还是日后再说吧!” 见人醒来,大家就从房间里退出来,好让她安心修养。 姜染则留了下来,要与这姑娘好好聊聊。 “姑娘可知,你买的桃花符有问题?它其实是桃花煞,不是什么招桃花的姻缘符,你如今这样,也是受了这桃花煞的反噬,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你可能就性命不保。” 姑娘起初还听得一脸兴味,听到最后就有些紧张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那对方会怎么样啊?我是用在了我表哥身上了,他会不会有事啊?” 姜染闻言就转头看向韩时,然后才说,“我们没见到他人,也不好下定论。” “那你们快去看看他吧,他家离我家不远的。”姑娘闻言就有些着急,一脸恳求地看向姜染。 他们来就是要解决这事的,姑娘的表哥家自然是要去的。 从姑娘家出来,两人就没做停留,直接去了姑娘的表哥家。 不过她表哥的状况,倒不像姑娘想的那般严重,只是身体有些虚弱,还能勉强坐起来读书。 姜染刚要上前查看,就被韩时拦住了。 对方毕竟是个男子,韩时见状就说,“我来。” 韩时上前试了试那人的脉息,然后淡声与那人说,“公子无碍,平日多注意休息即可。” ------------ 68去公主府 男子闻言,就放心地点了点头,然后不解地问道:“麻烦两位了,只是,不知这病症是怎么得上的啊?” 姜染就耐心地与他解释起事情的来龙去脉,男子闻言就紧张地追问。 “那我表妹现下如何了?她有没有事啊?” 姜染闻言还有些意外,“你不怪她?” 男子苦笑了下,然后摇头说,“我不怪她,我只怪我自己,没早点与她表明心意,害得她差点为此送命。” 看他一脸的懊悔,姜染就笑着说,“你如今去与她说也不晚,你表妹已经没事了。” 男子闻言,就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忙过来与两人道谢。 “不用客气,我们身为修仙之人,做这些是应该的。” 男子再次向两人道谢后,就转身去找表妹了。 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姜染也为姑娘感到开心,挺好的,他们应该会成为幸福的一对。 此后两人又顺着线索找到了另一对,有惊无险地解除了他们的桃花煞。 至此,因为桃花煞而惹出来的风波,总算是告一段落。 只是这教授桃花煞的道士,还要尽快找到才好。 对于那道士的线索,黄娘子这里是不太清楚的,姜染想了想还是去找了公主。 公主的性格不错,这次见到姜染,比上次还要热情,姜染心下还有些纳闷。 公主就牵着她的手,往寝宫里走。 两人坐下后,公主才笑道:“染染,你上次就是太见外了,害得我连自己人都认不得了。” 姜染听到她这话更疑惑了,就不解地问道:“公主此话怎讲?” “你难道不知,我皇姐就在你们翠山宗修习吗?”这次换成公主疑惑了。 姜染经她这话一提醒,才想起二师姐在俗世的家世。 她恍然一笑,说道:“哦,原来是这样,那殿下就是我二师姐的亲姐妹了?” “可不是嘛,我与皇姐都好多年不曾见过了,我都忘记与染染,有这层关系了,真是不应该啊!” 公主说到自己的皇姐,情绪就有些激动,还忍不住抓紧了姜染的手腕。 “看我,与你说了这么多,都还没介绍过自己,我全名刘曦,是皇家最小的公主。” 有了二师姐的这层关系在,姜染觉得与公主的关系也亲近了不少。 “公主这名字真好听,当然,我二师姐的名字也很好。” 公主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那是,我们姐妹的名字,都是父皇当初亲自挑选定下的,不过父皇还是最爱我皇姐,只可惜她一心向道,早早就与我们断了联系。”说到这里,她心里就难免感到悲伤。 姜染忙轻声安抚她,“公主别难过,下次见到二师姐,我就与她说,说你有多想她,相信她听到也会高兴,她肯定也很想念殿下。” 公主笑着颔首,然后说,“不用叫我殿下了,就叫我曦曦好了,这样还亲近些。” 姜染自然答应了,想起今日来访的正事,她就不好意思地说。 “曦姐姐,我今日来其实是想问问你,那个道士的来历。” 刘曦知道她们这些修仙弟子,对那些邪门歪道厌恶至极,也就理解地笑了笑说。 “那个道士的事,我还真不太清楚,不过我可以让人去调查一下,你不着急走吧?” 姜染忙摇头说,“嗯,不着急。” 刘曦听后就高兴地牵着她的手,往内室走去。 “那就好,这样,你今晚就安心在宫中住下,明日说不定就能有结果了。” 姜染本想出言拒绝,但转念一想,明日再来也是麻烦,就从善如流地在宫中住下了。 当然。这边安顿好以后,她还是用纸鸢与韩时说了一声,让他别担心。 韩时看了纸鸢上的内容,就忍不住勾起嘴角。 华灯初上。 刘曦公主特意让人将晚饭放到了附近的一座凉亭里。 然后她兴致勃勃地拉着姜染,来到凉亭里用饭。 凉亭的四周悬挂着各色灯笼,微风轻拂,还能闻到从远处飘来的淡淡花香。 姜染对这用餐环境很是满意,当然更满意的还在后面。 她没想到这宫中的伙食会这么好,看着眼前满满一桌子的精致饭食,她都不忍下筷了。 见姜染未动筷,刘曦就唤来两名宫女,让她们细心伺候姜染用膳。 姜染吃了几口,就有些不自然地拒绝道。 “曦姐姐,我还是喜欢自己来。” 刘曦闻言,就一脸懊恼地说,“对啊,我都忘记了,那你们都下去吧,今晚我也体验一下自己动手的乐趣。” 宫女们闻言,恭敬地行礼,随后便有序地退出了凉亭。 待凉亭只剩她们二人时,姜染才觉得自在了。 这宫中的御膳,不仅外表精致好看,味道也是很美味。 每吃一口,姜染都忍不住露出陶醉的神情,刘曦见状就忍不住哈哈笑道。 “染染,你还真是可爱,和你一起吃饭,感觉我的食欲都好了许多,好像这饭食比平时都好吃了,你要是能天天陪我吃饭就好了。” “公主说笑了,我就是吃饭比较粗鲁。”说完她就有些羞涩地笑了笑。 “哪有,我觉得你这样就很好啊,你是我皇姐的师妹,也就是我的妹妹,不要拘束,就当自己家一样哈!”刘曦说着就给姜染夹了一大块鱼肚肉放到碗里。 姜染笑着接过来,心想,这里可当不了自己家啊! 不过这顿饭还是吃得很美好的,既有美景可以欣赏,又有美食可以品尝,真是特别享受。 吃过饭,刘曦本还想拉着她再聊会儿天,又怕她累着,最后就一脸不舍地,放她回去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姜染才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端着了。 虽然公主很热情,性格也很随和,但这里毕竟是皇宫,说话做事都有人在旁监视,待久了还真有些不适应。 她现在算是体会到二师姐当初的感觉了,也难怪她早早就逃离了皇宫,这里太多束缚,二师姐那洒脱不羁的性子,确实不适合在这里生活。 快睡着时,她还在心中感叹,别说,这皇宫里的床铺,就是比别处的松软啊,太舒服了! ------------ 69继续追查 本以为这事第二日就会有结果。 结果到了第二日,公主这边也没查到什么。 姜染虽然有些失望,但面上还是笑着说无事。 刘曦也知道她心急,就拉着她的手,柔声说,“染染,你别着急,这李家才刚刚离开皇都,那道士也走不远,我们肯定能找到,你就安心在宫中住下,就当是陪陪我了,不好吗?” 姜染自然不能说不愿,就笑着答应了。 “好,那我就再多叨扰公主几日。” 刘曦见她答应了,才笑着说,“嗯,这才对嘛!” 姜染留在宫中,最开心的就是刘曦,她终于体会到有闺中密友的好处了。 每日,刘曦都带着她逛花园,在池塘边一起垂钓,听曲,玩得忘乎所以。 要不是属下查到了消息,刘曦恐怕还要拉着姜染继续玩下去。 刘曦招来属下,让他与姜染说明情况。 “回禀公主,姜姑娘,那道士前几日在衡阳城附近出现,属下已派人盯着,是否要将人带回?” 刘曦闻言就转头看向姜染,这事还得看她的意思。 姜染朝那人笑了笑说,“麻烦诸位了,人就不必带回了,我们这就赶过去。” 事情聊完,刘曦就让人都退下,然后拉起姜染去了院子。 “染染,你这就要走了嘛?”刘曦一脸不舍地看向她。 姜染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然后柔声说,“我都在这里住了三日了,也差不多该离开了,还要多谢曦姐姐这几日对我的照拂。” “你还是对我这么客气,是不是没把我当自己人啊?”刘曦闻言就佯装不悦地说。 姜染忙挽住她的手臂,笑道:“哪有,我与姐姐一见如故,我们自然是朋友啊。” 刘曦拉着她的手,不舍地问道:“这还差不多,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姜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想今日就走。” 刘曦叹了口气,无奈地说,“知道你们有正事要做,那就去吧,你和我皇姐的性格还真是像,难怪你俩合得来。” 姜染知道她在宫中寂寞,可自己在宫中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与刘曦告别后,姜染就径直往宫门外走。 刘曦站在城楼上,看着姜染的身影逐渐走远,心里就有些怅然,她的生活又将回归平静。 她虽然很羡慕她们,却也没有勇气迈出去。 算了,她还是去喂她的小鱼吧。 —— 姜染从宫里出来,就去客栈找韩时了。 两人三日不曾见面,别说,还挺想念的。 韩时见到姜染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姜染走到桌边,坐下后,就无奈地说。 “宫里虽然环境好,吃得也好,但待得不自在啊,公主已经找到那人的下落,我便趁此机会出来了。” 韩时看她这样,就忍不住轻笑出声,“看来,宫中的御膳也打动不了你。” 说完还拿起桌上的茶壶,顺手给她倒了一碗茶。 姜染闻言,就一脸傲娇地仰起头说,“那是,我心中记挂着苍生,怎么能让美食绊住脚呢!” 韩时含笑看她,只觉得这宫中的御膳确实养人,才短短几日,对面这人就比以往更明艳动人了几分。 姜染说完话,就端起面前的茶碗喝了几口,抬头时,注意到韩时盯着自己的眼神,就有些不解地问道:“韩时,怎么了?难不成是我这几日吃太多,长肉了?” 说着还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感觉脸是变得圆润了些啊! 看她还在懊恼,韩时就轻笑了几声说:“没有,就是觉得你变得更好看了。” “哦,是吗?”得到了韩时肯定的答复后,姜染就有些害羞,忙转头看向窗外。 韩时无声地勾起嘴角,只觉得眼前这人又可爱了许多。 片刻后,姜染才转过来说起正事。 “那道士如今人就在衡阳,咱们不如现在就出发?” 韩时没有意见,闻言就要起身往外走,姜染突然又想起一事,就拉着他问道。 “对了,黄娘子最近怎么样啊?” “不清楚,从你去了皇宫,我们就没见过。”韩时如实说道。 想起黄娘子如今的状况,姜染就有些放心不下。“你说她的妖丹,会不会被那道士拿走了?” 如果不是道士拿走了,那当初李家小姐亡故,来找黄娘子帮忙时,应该会告知她妖丹的下落才对啊。 韩时没有她那么乐观,“妖丹或许早就被炼化了。” 事情也过去几年了,如果对方要炼化妖丹,如今应该连渣都不剩了。 话虽如此,姜染还是想为黄娘子再争取一下,所以就找到了她。 “黄娘子,我们要动身去找那道士了,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也许他那里还有你的妖丹呢?” 谁料黄娘子却与韩时一样的说辞。 “多谢姜姑娘的好意,我的妖丹也许早就被炼化了,就算找到他也于事无补,我如今大仇已报,此生就无憾了,姜姑娘去忙自己的事罢。” 姜染闻言就劝道:“你不试一试就放弃吗?” 黄娘子却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朝她摆了摆手,就走远了。 姜染看她这样也觉得难受,好好的一个小花妖,就这样被一个男子给毁了。 如果当初嫁去狐族的是她,也许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黄娘子的姐妹嫁入狐族后,生活得很幸福,还有了很多小宝宝,黄娘子知道后就感到欣慰,她们姐妹俩好歹是有一人得到幸福了。 姜染回去就与韩时说了,韩时却反应比较冷淡,只是说,“意料之中的事。” “黄娘子真是可惜了,我留了一颗清心丸给她,不过也只能暂缓。”姜染说着就拿出瓷瓶,数了数里面清心丸的数量。 她下山也就才几个月的时间,可这清心丸已经见底。 韩时看她那一脸纠结的表情,就无奈地说,“现在知道心疼了?” 姜染把瓷瓶收好,就抬头说,“无妨,等找到合适的地方,我再炼制几颗。” 看她这么兴致勃勃的样子,韩时也没说什么。 耽误了这么久,两人总算是离开皇都了。 衡阳城距离这里不算远,两人一路乘着马车,很快就到了城门外。 ------------ 70去往衡阳宗 姜染先按照公主给的地址找过去,果然看到了几名带刀侍卫等在那里。 看到姜染手持的信物,几人就将他们送到一处荒废的寺庙前。 “姜姑娘,您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姜染看着眼前的寺庙,还有些惊讶,“你们把他软禁了?” 那人很诚实地点了点头说,“是,公主让我们盯好了,这人形迹可疑,我们就将他关在这里。” 姜染闻言无话可说,行吧,总比让人跑了强。 与几人道谢后,韩时和姜染就走进寺庙。 只是公主的人,还守在外面,以防有什么意外。 那道士就被绑在角落,此时他蓬头垢面,身上还有不少伤,看样子之前没少作妖。 韩时先给他施了定身术,防止他反抗,才让姜染走过去。 那人看到走进来的两人,也不好奇,只将脸转向一边,一副不想与之交谈的样子。 姜染也没管他的态度,就蹲在他身前,问道。 “你的桃花煞是从哪学来的?” 道士却不肯配合,只轻哼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姜染见他如此,也不恼,还很有耐心地与他说。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们就慢慢耗着吧!” 说着就给韩时使了个眼色,两人默契的转身往外走, 道士这段时间可能是受了不少折磨,看两人真要走,他就急了,连忙说。 “你们别急着走啊,怎么就这点耐心啊?” 姜染朝韩时笑了笑,就转身看向那人,“怎么,现在想说了?” 道士见两人回来,就露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然后说,“我饿了好几日了,你们能否给我买几个肉包子吃啊?” “你要求还挺多。”姜染看他这样,就有些生气。 韩时却淡定地说,“好,我们给你买,你先想好待会怎么说。” 说着韩时就走出去,与其中一个侍卫说了几句,那人就出去了。 很快,侍卫就将热腾腾的包子送了过来。 道士闻到了包子的香味,就迫不及待地伸手要抢,却被韩时给拦住了。 “想吃包子可以,先回答我们的问题。” 道士一听这话就叹了口气,又看了眼肉包子,最后就放弃了抵抗。 “好,我说,其实这桃花煞,我是跟衡阳宗弟子学的,后来为了银子,才答应帮李家小姐忙的,事情就这么简单。” 姜染闻言就转头看了韩时一眼,韩时眼神里有淡淡的笑意,姜染看得莫名,就低声问他。 “他说的话你信吗?衡阳宗可不是什么小门派,他们会教授一个江湖骗子术法吗?” 韩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如果想不通,不如亲自去问问。” 这衡阳宗就在衡阳城内,两人找过去也不难。 说起衡阳宗,姜染就不免想到林石,于是说,“去问问也不是不行。” 两人决定好了,就带着这道士从寺庙出来了。 门外守着的侍卫看到,就关切地上前询问:“姜姑娘这是要带人去哪?需要我等一起跟随吗?” 姜染朝几人笑了笑说,“我们要去一趟衡阳宗,这事辛苦诸位了,你们可以回宫复命了。” 几人闻言也没有犹豫,与两人颔首后,就转身离开了。 那道士一听两人要去衡阳宗,就怂了,连忙摇头拒绝。 “去什么衡阳宗啊,他们也不清楚这事啊,我这就是偷学的啊!” 姜染闻言就回头看向他,冷笑了下说,“方才不是还说跟衡阳宗弟子学的吗?怎么这么快就改口了?” 道士顿时不说话了,只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韩时轻笑了一声说,“你是怕到了衡阳宗自己会没命?如果你说出来,我可保你性命无忧” 姜染起初还不确定,看那道士一脸紧张的否认,她才确定了。 “再问你一次,这桃花煞是不是跟衡阳宗弟子学的?” 那道士紧张得满头都是汗,却就是不肯再说了。 姜染见状也不与他废话了,就拽着他往衡阳宗的方向走。 当然,包子还是给了他两个,不然衡阳宗还没到,人就先饿死了。 韩时看到姜染拽着那道士,就不悦地说,“哪用这么麻烦。” 说着他就拿出一张符,给那道士贴上。 道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这么一路被迫跟在两人后面,如果他不走,那张符就会发挥作用,让他浑身疼痛不已。 姜染时不时就回头看一眼,看了一会儿,就好奇地问韩时。 “你这到底是什么符啊,效果还挺神奇呢。” 韩时故作高深地笑道:“想知道?” 姜染连忙颔首,等着韩时的回答。 “回头我教你。”说完他就继续往前走。 两人一路说着话,很快就到了衡阳宗所在。 看着那山顶上耸立的宏伟建筑,姜染就心下感慨。 别看衡阳宗只是个小门派,这宗门建得还是很气派的。 想到林石,姜染就忍不住笑起来。 林石离开时,还邀请她来衡阳宗玩的,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韩时看了姜染一眼,“傻笑什么?”然后就率先朝前走,姜染见状连忙快步跟上了。 这通往衡阳宗的石梯有些陡峭,目测这地有几千个台阶了。 两人毕竟都是修仙者,这点台阶还难不倒他们,可那道士就惨了。 走了几百个台阶,他就受不了了,喘着粗气与两人说,“唉,我,我不行了,我得坐下缓缓再走啊,太累了!” 两人见状也没办法,只能陪他在石阶上坐着。 只因衡阳宗在通往宗门的石阶上,设下了禁制,上石阶的人都不得使用术法,只能靠双脚往上爬。 不然他们早就用术法将人送上去了。 即使这样,姜染也有些烦了,这道士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体质就是这么差,此后走不了几步路,就嚷嚷着要休息。 姜染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与韩时说,“要不我们找林石帮忙?等他自己爬上去,天都要黑了。” 韩时看了那人一眼,就说,“嗯,也好。” 姜染忙拿出纸鸢,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话,然后将它放飞,纸鸢一路准确无误地飞进了衡阳宗。 ------------ 71被迫留下 看着纸鸢逐渐飞远,姜染就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意。“好了,咱们就安心等着林石来接了。” 道士闻言,面上就闪过紧张之色,眼珠也在不停的转动,不知在算计些什么。 姜染只顾与韩时说话,没注意到这人的异常,韩时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切,他目光冷冽地射向道士,那眼神,仿佛能洞察一切,道士见状心中一颤,不禁打了个哆嗦。 他忙不迭地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公子,你这么看着我作甚?我如今都这般模样了,哪还有力气跑啊!” 韩时冷哼了一声,将视线收回。 姜染见状,忙凑了过去,轻声问道:“韩时,怎么了?” “有些人就是不安分。” 姜染顺着他的视线看了那道士一眼,不悦地说,“都到这来了,你就别想着跑了,事情不交代明白,你哪也去不了。” 道士笑道:“瞧姑娘这话说得,我能跑哪去啊!” 见道士嘴硬不肯承认,姜染懒得理他,转头看向石阶之上。 林石的身影很快出现在视线中,姜染忍不住扬起嘴角。 林石知道两人到来,内心激动不已,脚下的步伐都不由地加快了。 “韩前辈,姜道友,真是许久不见啊!”他笑得一脸灿烂,可见有多开心。 韩时朝他微微颔首,姜染见到他,就笑着说,“林道友,我们又见面啦!”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林石才转头,看向身着道袍的那名男子。 “这位是?” 姜染随即向林石说了此人的所作所为,林石听后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好,此人先交给我,韩前辈,你和姜道友慢慢走,我在上面等你们。” 说完就拽着那道士,往上走了。 姜染看他步伐这么矫健,就一脸羡慕地与韩时说,“林道友的体格是真好啊,这眨眼的功夫人就上去了。” 韩时微微侧头,看向姜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怎么,你想试试?” 姜染还没来得及回答,韩时就突然出手,拽着她的手腕,往台阶走。 姜染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刚想拒绝,就发现自己已经上来了。 她坐到台阶上,待气息稳了,才转头抱怨道:“韩时,你这是干嘛呀,刚才可把我吓死了!” “你不是说羡慕人家,让你也体会一下。”韩时见状不禁失笑。 姜染瞪了他一眼,韩时这才忍住笑。 林石看两人上来,就快步走了过来,“你们上来了,走吧,我先带你们去见一下我师傅,他知道你们今日要来,特意在大殿里等着呢。” 姜染闻言就觉得奇怪,忙问道:“你师傅早就知道我们会来吗?” 林石笑着颔首,“师傅是今早与我说的,说是今日有贵客临门,让我们做好接待的准备。” “哦,没想到前辈还挺料事如神呢。”姜染说完,就笑着看向韩时。 韩时却没有说话,只低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姜染见状,就没去打扰他,而是转头与林石聊天。 一路上遇到的弟子都会停下来,朝几人见礼。 姜染笑着与林石说,“你们这规矩挺严谨,弟子们都这么规矩。” 林石顺着姜染的目光望去,看到小师弟们忙碌的身影,就笑着说,“是啊,师父对我们管教得很严格,我们也都习惯了。” 几人说着话,就走到大殿外,守门的弟子看到几人,连忙进去通报。 很快,那名弟子再次出来,与几人说,“师傅请两位进去说话。”说着他就在前面引路。 韩时与姜染就跟着那名小弟子往大殿里走,林石则等在大殿外。 大殿里面宽敞明亮,四周还有四根高耸的梁柱,梁柱之上,雕刻有精美的花鸟图案,给人一种庄严肃穆之感。 看得出来这大殿在建造之时有多讲究。 大殿的上首,坐着一位威严又不失温和的前辈,见两人进来,他微微一笑,低沉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两位远道而来辛苦了,请坐。” 姜染与韩时并没有立刻落座,而是走到大殿的中央,朝上首那人行礼。 “晚辈翠山宗弟子姜染,晚辈青焰派弟子韩时,见过前辈。” 上首那人见状,就哈哈笑道:“你们两人规矩还挺多,好,那礼也行完了,快坐吧。” 两人这才在左右两边的位置上坐下。 “两位此次来的目的我已知晓,如果有我宗门弟子参与其中,我必会严惩。眼下事情还没查明,你们可以暂时住下,待查明了事实,再做定夺。” 姜染闻言就有些意外,本以为这事问清楚就可以了,怎么还要住下来? 韩时起身,拱手道:“多谢前辈好意,只是,我二人还有事情要处理,不便在此久留。” 那人听后,却并不恼,还一脸笑意地从上首走下来,最终停在了韩时的面前。 “韩时,你或许不知,我与你的师傅是多年的知己好友,所以,你不必与我见外,况且这桃花煞之事,也不是一两日能查清楚的,你们就听我的,在这里安心住下,待有了结果,我自会派人告知你们。” 说完他一挥手,招来几名门下弟子,将两人送了出去。 这人说话看似温和客气,实则却霸道专横,不容别人辩驳。 这林石的师傅与他的性格还真是不同啊。姜染忍不住在心中感慨。 林石得知师傅要留下两人,也有些纳闷,不过心里还是很高兴。 他爽朗一笑道:“师傅既然让你们住下,肯定有他的考量,你们就安心住下,别的不说,我们这里的风景很不错,今日时候不早,等明日,我带你们四处转转啊。” 姜染笑着说,“哦,好啊!” 他边说边让小弟子去准备客房,然后带着两人去了偏殿休息。 等屋子里没有了外人,姜染就看向林石,着急地问道:“林石,桃花煞的事,你们打算怎么处理?那个道士说,他是从衡阳宗弟子那学来的。” 林石看向两人,笑道:“你们急什么?眼下人已经关押起来,也跑不了,明日师兄们会进行审问,你们到时可以一起去旁听。” 姜染听后,就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对衡阳宗这样的安排,有些失望。 不过林石此刻一心都在韩时那,并没有注意到姜染的情绪变化。 林石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整,再见到韩时,已不像之前那般紧张了。举手投足间都很自然,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心里有多紧张。 ------------ 72各怀心思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林石还是舍不得离开,所以就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姜染聊天。 最后,还是韩时觉得他吵,冷声说,“林道友,若无其他事,就去忙罢。” 林石慌忙站起身,点头说,“哦,好,那韩前辈,姜姑娘,你们好好休息,我就先告辞了。” 等人走远,姜染才疲惫地趴到桌子上,忍不住叹了口气。 韩时这会正在安静喝茶,听到这声叹息,他含笑问道:“怎么,才刚来就累了?” “我不是累,我是觉得烦,感觉事情的走向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或许是自己将事情想简单了,以为将人带到衡阳宗,很快便能审出结果,这事了结,她与韩时就可以离开。 谁知,到了衡阳宗,发现两人的行事,反而变得束手束脚起来。 韩时对此却并不感到意外,像今日这样的事,他已经历太多,因此,他对旁人向来不抱有过多的期待。 他轻笑了一声说,“林石不是说,明日我们可以一同参与审问吗,那就等到明日,看看结果如何。” “嗯,也只能这样了。”姜染说完又趴到桌子上了。 韩时看了她一眼,眼里就有笑意浮现。 —— 很快到了第二日,林石一早就过来找他们。 “韩前辈,姜姑娘,你们可以走了吗?审问马上就要开始了。”林石隔着门板与两人说。 韩时先打开门,与林石说,“你先进来等,姜染刚醒。” 林石忙颔首说,“哦,好的。” 两人刚坐下,姜染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 看到林石在这,她就问道:“审问开始了吗?那咱们快走吧!” 林石忙起身走在前面,给两人带路。 林石在外的性子比较活跃,但在宗门里,他就是个辈分最小的师弟而已,除了一些外门弟子,见到其他人,他都要喊对方一声师兄,所以性子也会稳重许多。 这时,迎面走过来一位男子,他年纪与林石相仿,但林石见到他,却客气地笑道:“四师兄,你回来了?” 男子态度冷淡地嗯了一声,就看向韩时与姜染二人,林石见状,就给他介绍起来。 介绍完,林石就转头给韩时与姜染介绍道:“韩前辈,姜姑娘,这是我的四师兄,徐黎。” 几人互相客气见礼,徐黎的目光在韩时与姜染身上稍作停留,就淡淡地问道:“我来的路上也听说了桃花煞的事,也觉得意外,待会我也会去旁听。” 姜染朝他露出了客气的微笑作为回应。韩时对此人倒是反应冷淡,连个眼神都不曾给对方。 徐黎看他如此态度却没有恼,只是借故与林石闲聊,缓解自己的尴尬。 —— 几人走到议事厅时,里面的审问已经开始。 那道士就跪在大厅中央的位置,面对众人审视的目光,他脸上露出了恐惧之色。 韩时与姜染进去后,大厅里的人都转头望过来,大概是知道他们二人的身份,众人也没问,就朝两人客气地颔首,然后继续看向那道士。 道士看到两人走进来,就激动地看向姜染,用眼神向她发出求救。 姜染看他这样还有些纳闷,不过才一日的光景,这人就对她这般信任了? 林石领着两人到位置上坐下,然后就与坐在上首的男子说,“师兄,审问可以继续了。” 那人看了韩时一眼,才转回头来,瞪向那道士,扬声问道。 “好,那我们继续,你说桃花煞是我宗门弟子所教,可有什么凭证?单凭嘴说可有诬陷之嫌啊。” 道士想说什么,却又好像有什么顾忌,不敢说,抬头看了那人一眼,忙摇头说,“我没有证据。” 上首那人似乎早已料到他会如此说,轻笑一声,继续问道:“这样,我也不难为你了,你仔细辨认,这在座的人里,可有你说的那人?” 道士闻言就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眼睛都不敢扫,就摇头说,“没有,我是信口胡说的,此事……与衡阳宗无关。” “哦?”上首那人眼中闪光一丝精光,厉声问道:“那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还不给我从实招来!” 不用说那个道士了,就是姜染,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大嗓门给吓到了。 道士忙低下头,小声说,“桃花煞,其实是与我师傅学的,事情败露,我怕连累师傅,才谎称是衡阳宗弟子所教。” 大厅内响起了小声的议论,这时,一位弟子站了出来,语带不满地问道:“你师傅是何人?他为何会这桃花煞。” 桃花煞虽然不是什么隐秘的术法,但如今会的人也寥寥无几,毕竟这等害人的术法,各大门派是不会教授自家弟子的,更不用说还教授外人了。 所以,姜染起先是不信道士的说法,但来到衡阳宗后,她的想法改变了,只觉得事情与这衡阳宗是脱不开干系的。 “我师傅只是一名散修,无门无派,如今我也不知他云游到何处了。”道士越说越小声,最后甚至都心虚得说不下去了。 只是大厅里坐着的几人,好像没听出他话中的破绽一般,皆是满意的颔首。 “看来此事与我衡阳宗并没有干系啊,只是这小人故意攀扯罢了。” 姜染闻言,就不服气地打断他,“抱歉,我有一事不明,就算是诬陷,可还有那么多修仙门派,为何他只单单选了衡阳宗?”说完她就走到那道士身前,轻声说,“你是不是与这里的什么人相识?” 那道士一脸紧张地摇头,极力否认道:“没有,我谁也不认识,我之前就是随口说的,那桃花煞是我师傅教的,我愿接受任何惩罚。” 这人这样惧怕,明显是受到了什么威胁。 没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复杂,对于眼下的情形,姜染只觉得无奈。 上首那人笑着看向姜染,问道:“我想事情如今已经明了,姜姑娘还有什么想问的?” 姜染无奈地摇头说,“没有了。”说完,她就走回位置上坐下。 韩时知道她不高兴,就转头与她说,“别急。” ------------ 73地牢探视 只听上首那人这时又笑道:“两位,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清楚了,此事与我衡阳宗无关,只是他害了不少无辜之人,就将此人先关入地牢,待商议好再进行处置,可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们再提出反对意见,好像就是对衡阳宗有意见了。 于是两人都客气颔首,算是默认了。 见众人没有异议,为首的那人便一挥手,示意众人各自忙去,而那道士,则暂时关押在地牢中。 韩时转头看向姜染,姜染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心领神会。 于是,两人就默契地继续坐在位置上没有动,待众人离开,那人就走过来,好奇地问道。 “两位怎么还坐在这里?” 韩时这时起身,拱手道:“前辈,此人毕竟是我们擒获的,可否让我们去牢里探视一番?” 那人闻言就笑着答应了,说,“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啊,人是你们抓的,想去就去,林石,带他们去地牢。” 林石对眼前的状况有些莫名,不过大师兄都发话了,他连忙应下了。 从议事厅出来,林石就有些不解地看向两人。 “韩前辈,姜姑娘,你们去地牢做什么?是不相信我们吗?” 韩时不耐烦搭理他,姜染见状就笑着说,“当然不是,我们还有事情没问清楚,所以想再去问问他,没什么别的事,你也别多想。” “哦,好。”林石笑着挠了挠头,然后就一路带着他们去了地牢。 地牢是在一处地道里,里面阴暗潮湿,不见天光,看守的人也极为松散,姜染见状就问林石。 “这是你们宗门唯一的牢房吗?我看这里看守的人并不多啊。” 林石闻言就回头说,“哦,这处地牢不常用,就关押一些犯了事的普通人,至于那些妖魔之类的自然是关在别处喽。” “哦,这样啊!” 几人很快到了关押道士的地方,林石没进去,就在门口与两人说。 “你们进去问吧,我在大门口等着你们。” 两人也没犹豫,转身走了进去。 道士没想到两人会来,看到他们,他就激动地朝两人招手。 “两位,快把我救出去吧,除了教授桃花煞,我再没害过人啊!” 姜染看他这样,心里就觉得好奇了,忙凑近几步,低声问道。 “你为何这么怕这里,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道士却低头不语。 姜染看他这反应,就觉得奇怪,她细细打量道士,见他身上的伤痕虽多,但都是些皮外伤,养几天就能好,所以,他不是因为遭受了什么虐待才这样害怕。 韩时却没管他在害怕什么,只冷声说,“那人来找你了?他都和你说了什么?” 道士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抬头看向韩时,迟疑了片刻,才摇头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韩时见状,正要动用非常手段逼问他,却被一旁的姜染拦住了。 “你都不肯配合,我们要怎么救你?”姜染此时也有些不耐烦了。 道士的脸上还有几分挣扎,姜染见状就继续说,“我们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你要说就赶快说啊。” 道士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语气坚定地说。 “好,我说。”说完他就压低声音,与他们说:“他们用我闺女的性命相要挟,一旦我说出实情,他们的人就会立刻动手,我,我也是没办法了啊!”说完他就双手颤抖着捂住脸,不知如何是好。 “你还有闺女?你怎么不早说!”姜染听后,就有些生气。 他要是早点说,此刻也就不用怕他们的威胁了。 这衡阳宗还真是让人感到失望,恐怕除了林石,再没什么好人了。姜染忍不住在心中肺腑。 韩时听后却并不感到意外,只冷笑道:“呵,果然如此。” “对了,黄娘子的妖丹在哪里?”姜染突然想起黄娘子的事,连忙问道。 道士听后,有些茫然,小心地说,“不知姑娘所说的黄娘子,是哪位啊?” 姜染闻言就冷笑了一声说,“看来你还抢了不少妖丹啊,黄娘子,是一个花妖,几年前,你与那李家千金一起对付过她。” “哦,是那个小花妖啊,我想起来了,不过她的妖丹,早就被炼化了。”说着他就心虚地低下了头。 姜染本还有救他的心,此刻也已经消失,只觉得这人就关在这里挺好的。 韩时见他不配合,也就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就与姜染说,“我们走吧。” 道士见两人要走,就开始急了。哭着说,“你们别急着走啊,我知道我罪孽深重,可我闺女是无辜的,求你们救救她吧!” 姜染闻言才转身问他,“你闺女如今在哪里?” 道士低声说出一个地址,然后又将自己的事告诉了两人。 原来,这道士只是衡阳宗的一名外门弟子,只是他资质平平,一直没有收为门内弟子。心灰意冷之下,他就下了山。 在山下结识了一名温婉的女子,不久后,便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然而,好景不长,女子在一次外出采药时,被鼠妖袭击,很快便没了命,道士心中悲痛,但看到女儿,他就忍住悲痛,一人抚养着女儿。 可世道艰难,想要赚取银两并不容易。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得知衡阳宗正需要大量妖丹来炼制丹药,于是主动找上了门,此后他就用妖丹来换取银两养育女儿。 这桃花煞,就是衡阳宗给他的奖励,只是没想到他会惹出这么多事,所以他们这次才要用闺女相威胁。 姜染听后就觉得奇怪,刚想继续发问,门外就传来林石爽朗的声音。 “韩前辈,姜姑娘,你们聊得怎么样了?” 姜染忙扬声说,“哦,这就来。” 道士见他们要走,就急忙说,“我的事都告知二位了,还望你们能救下小女,拜托了!” 韩时颔首说,“只要你闺女没被他们的人找到,我们就帮你。” 道士闻言,忙感激地说,“多谢二位啊,多谢!” 说罢,两人就快步往外走。 ------------ 74离开衡阳宗 林石看两人出来,就笑着走上前,“怎么聊了这么久?问到想问的了?” 姜染朝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说,“没有,他不肯配合,算了,我们也放弃了、” 林石闻言就有些好奇,忙追问她是怎么回事,姜染就把黄娘子的事与他说了。 当然,这也是要说给其他人听的,让他们放松警惕,便于两人寻人。 林石听后也有些生气,“看不出这人竟然这么坏呢,回头我就与师兄说说,让他好好惩治一下这人。” 从地牢出来,韩时就冷淡地说,“我乏了,先回去了。” 姜染见状也跟着他往前走。 林石见两人都要走,就有些遗憾,“哎,你们这么早就要回去?我还想带你们好好逛逛呢!” 姜染朝他歉意的笑了笑说:“下次吧,今日我也觉得有些乏了。” 林石知道他们今日赶路辛苦,也就没再多劝,将两人送到了住处,就离开了。 等他走后,姜染就去了韩时的房间,坐下后就着急地问道。 “韩时,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韩时却微微摇头,低声说,“明日,我们先借故离开,至于其他事,等出去了再说。” 姜染颔首说,“好,我知道了。” 虽然门外并没有什么人窥视,但毕竟是人家的地界,他们想要探听什么,那是易如反掌,反而他们,处于被动的那方,只有先离开此地才好商量。 —— 转眼到了第二日,姜染刚从房里出来,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林石。 她忙走过去,与他打招呼,林石爽朗一笑道:“昨日你们刚到,是会感到疲乏,今日天气正好,总不能再找借口了吧?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出去逛逛啊?” 如果没有道士的事,姜染还是很愿意留下来游玩几日的。 如今,她是真不想在这里待了,只觉得这里的人满是虚伪,多美的风景也没有心情去欣赏了。 姜染一脸歉意地笑了笑说,“林道友,这次恐怕不行了,等日后有机会,我们再聚吧!” 林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该不会你们今日就要离开吧?” 姜染笑着颔首说是。 这时,韩时恰好推门走了出来,看到站在楼道里的两人,就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林石有些难过地看向韩时,“韩前辈,你们这是要离开了吗?” 韩时颔首说,“是,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林石虽然心中不舍,闻言也不好再挽留,只得领着两人去他师傅的居所。 衡阳宗的掌门,听到两人要走,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嘴角扬起,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二位何必如此着急,我听闻昨日的审问,你们还有诸多疑虑未解,何不多留几日,将事情查明再走?” 韩时走上前,沉声说,“事情已经查明,我们留下也没什么意义,况且,我们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就不在此叨扰了。” “这样啊,我原本还打算安排你与门中年轻的一辈,切磋一下的,既如此,待日后有机会再安排。”说着就露出了一抹和蔼的笑容,态度看着是比昨日更热情了。 韩时与姜染向他行了一个晚辈礼,才从大殿内退了出来。 林石自告奋勇的要来送他们,宗门里的其他人见状自然是没有意见。 韩时走在前面,林石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就有些失落。 “上次在黄梨村时,咱们还能待上好几日,想不到来我们这里,才一日就要走了。” “上次我们是在一起解决困难,这次我们就是送人来的,自然不同啊,放心,日后还会有见面的机会。”姜染柔声安慰他。 即便再怎么不舍,几人也很快走到大门口。 林石站在石阶之上,目送着他们二人离开。 直到再也看不到两人的身影,林石才转身往回走。 路上,林石遇到了他的大师兄,对方将他叫了过去,试探着问道:“他们都与那道士说什么了?” 林石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将黄娘子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大师兄听后,脸色就缓和了下来,颔首说,“好,我知道了,你去罢!” 待林石离开,他就招来几名弟子,让他们跟踪韩时与姜染。 想想又觉得不放心,他就将自己的跟踪蝶也放了出来,一路跟着他们。 只是他这个跟踪蝶的水平实在一般,连姜染都感觉到了它的存在。 “韩时,后面那个蝴蝶,是衡阳宗的手笔吧?” 韩时都不用回头看,就语气笃定地说,“就是他们。” 姜染闻言就气不打一处来,忙用法术将那只跟踪蝶给烧毁了。 “真是小人行径,行事还不如我们翠山宗磊落呢。” 韩时见状,就轻笑了一声说,“不必动怒,这是他们一贯的伎俩。” “哦?你好像对这衡阳宗很了解啊?”姜染听到他这话就有些好奇。 “你忘了,我师父与他是知己好友,我自然是清楚的。”说完他就往前走,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姜染走在后面,没察觉到他表情的变化,只是恍然道:“哦,也是,不过他与你师傅能成为知己好友,那他们应该也算是近墨者黑吧?” 韩时闻言,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赞许地说,“嗯,你这话说对了。” 看他不但不生气,还心情很好的样子,姜染就有些纳闷。“你不生气?” “你说的是事实,我有什么好生气的?”韩时却含笑看向她。 姜染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就被韩时打断了。“好了,先不说这个,先去找那道士的女儿要紧。” 看他这样,姜染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人果然又是这样,一说起他们宗门里的事,他就顾左右而言他。不过眼下还是救人要紧。 只是,要去的地点与他们如今的所在相差几千里,如果单靠走的,等他们赶到,人早就被衡阳宗抓去了,姜染心里有些为难,韩时就说。 “我有法宝,可以日行千里。” 姜染闻言就有些疑惑,她斜睨着他,质疑道:“你有法宝,怎么之前不见你拿出来用?” 韩时淡定地笑了笑说,“你忘了?我之前灵力受损,即便有法宝,也驾驭不了啊。” ------------ 75玉葫芦 这说法倒是无懈可击,但姜染总觉得这人是故意不拿出来。 韩时怕她再追问,忙从乾坤袋中将法宝拿了出来。 姜染好奇地看过去,这法宝看上去还挺可爱,是一个葫芦形状的玉制神器,它外形圆润,周身都散发着淡淡的白光,看上去就很厉害的样子。 韩时这时催动起灵力,只见那玉葫芦自他手中轻盈地飘向空中,不断地旋转,外形也不断地变大,很快它就变得如小船一般大小。 姜染看完,一脸惊奇地问道:“这玉葫芦,能日行千里?” 韩时侧目,轻笑了一声说,“不信?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说着也不等姜染反应,就牢牢握住姜染的手腕,轻轻一拉,将她带至玉葫芦上。 姜染还有些站不稳,心中一惊,忙紧紧地回握住韩时的手腕,试着稳住身形。 待站稳后,姜染就忍不住抱怨道:“韩时,你飞之前,好歹和我说一声啊,刚才我差点就摔下去了!” 韩时却只在一旁轻声笑着,片刻后,才说,“我看你特别想试试,怎么样,是不是比你们宗门的法宝厉害几分?” 姜染听到这话却有些不服气,仰起头说,“谁说的?我们宗门的法宝也很厉害,你别看我修为不高,我的几位师姐可厉害着呢!” “好,好。”韩时见状也不与她争辩,只笑着颔首。 有了玉葫芦的帮助,两人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不过玉葫芦只能在大概的位置上停下,具体的地方,还是要靠两个人的双脚来找了。 他们在一处村落外,停下,韩时先将玉葫芦收起来,两人才往前走。 路上,姜染还对那法宝感到好奇,忍不住地问道:“这法宝叫什么名字?除了日行千里,它还有什么别的功能啊?” 看她对这法宝如此喜爱,韩时就一脸好笑地看向她。 “你问得这么清楚,是想把它据为己有吗?” 姜染闻言,就瞪了他一眼,不悦地别过脸去,说,“你这话说的,我是那种人吗?我就是觉得它可爱,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哼!” 韩时见状就低声解释道:“我开玩笑的,它就叫玉葫芦,至于它的其他妙用,你日后自然会知晓。” 说完,他也觉得自己方才有些幼稚,不禁摇头失笑。 “嗯,你就会卖关子。” 姜染闻言就懒得理他,快步往前走了。 此时,村里晚归的村民已经陆续往家赶,看到村口站着的两个陌生人,都不住地朝他们打量,只是没有一个人上前询问。 姜染还想向他们问问具体的位置,可村民们见到他们就避之不及,纷纷低头,快步往前走,生怕被他们追上。 姜染见状就回头与韩时说,“他们这是怎么了?我们长得也没这么可怕吧?” 韩时闻言,就忍不住笑出来,“我们先进村再说。” 道士的女儿名唤茶茶,年纪与姜染差不多,只说是住在这个村子,但具体在哪里,还需要他们打听。 眼下的情况也只能进村再做打算了。 这村落从外面看有些荒凉,走进看就发现并不是这样,村子里的人并不少,房屋都是紧挨着的,由竹木建造而成,这样的房屋很适合避暑。 从远处眺望,那成排的房屋与竹林环绕的环境相映成趣,别有一番韵味和意境。 姜染还想再欣赏一下,这村子里的美景,迎面就突然冒出一人,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你俩干嘛的?我们村不欢迎外乡人,赶快离开!”来人是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一见到两人,他就面露凶相,语气不善地说。 韩时见状就走过去,还难得地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问那人,“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来找人的,你可知茶茶姑娘在何处?” 那人起初还有些不耐烦,一听是来找茶茶的,就一脸戒备地瞪向两人。 “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赶紧走!”那人沉吟片刻,就又开始撵他们。 两人见状就彼此对视了一下,姜染上前一步,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柔声说。 “大哥,你别紧张,我们真的不是坏人,其实我们与茶茶的父亲相熟,还是他给的地址,我们才能找过来呢。” 这人将信将疑地看向二人,姜染注意到他表情的松动,就从怀里拿出一个木质簪子递给他。 “大哥你看,这是茶茶的娘留给她的簪子,也是她父亲交给我们的,这下你可信了?” 这人看了一眼那簪子,认出了上面的字迹。最后点了点头说,“茶茶是在我们村,不过她父亲临走前特意嘱咐过,不让我们泄露她的行踪,她父亲现在如何了?” 姜染很理解地点了点头说,“她父亲状况比较复杂,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大哥能先带我们去找下茶茶吗?” 这人闻言,又打量了二人一眼,见他们不像是坏人,才说,“好,那你们跟我来吧!” 路上。遇到的村民本想与他打招呼,看到他身后跟着的两个陌生人,就忙转身走了。 这么两三次后,姜染就忍不住了,轻声问那人,“大哥,你们村子为何对外人防备心这么重啊?我们之前想问路都找不到人。” 那人叹了口气说,“这也怨不得他们,之前村子里发生过一些事,大家都吓怕了,所以对这外人再没有了之前的热情,两位别介意啊!” 姜染闻言就好奇地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大哥方便说吗?” 韩时看她那一脸期待的表情,就笑着摇头。 姜染也没管他,继续看向那人。 正好他们走到了僻静的竹林里,那人就转头与他们说。 “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不过如今大家提起来,还是会害怕。” 五年前,他们村子不知招来了什么邪祟,起初是鸡鸭鱼鹅离奇死亡,随着死去牲畜数量的增加,村民们也开始感到恐慌。 当它夺走村中最后一头牲畜的生命时,就将矛头对准了村民们,一个个原本健康鲜活的生命,逐渐染上怪病,很快不治身亡。 他们去县里,去城里请过不少郎中来医治,都没有效果,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朋友一个个离去…… ------------ 76竹林村怪病 后来,还是茶茶的父亲来到村子,这怪病才结束。 韩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此人不过是衡阳宗的外门弟子,会有如此大的能力? “他是怎么做的?那所谓的邪祟又是什么?”姜染着急地追问,甚至都忘记要接茶茶的事了。 那人见他们如此好奇,就继续说道:“他说自己是修仙门派的弟子,可以为我们驱除邪祟,条件是让他女儿在此养病。我们那个时候也没办法了,一听他是修仙门派的人,自然是赶快答应下来。” “我与其他人一样,都觉得他是骗子,没想到他还真的厉害,才来村子三天,就把我们的病给治好了,还每家都送了辟邪符,从那以后村子再没发生这种怪事。” 姜染听后,还有些不信,“真的是辟邪符的作用?” 那人笑着颔首说,“是啊,这辟邪符很好用的,你看,这村子里每家每户的门上,不都贴着这符嘛!” 姜染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还真是,这村子每家的大门上都贴着辟邪符。 只是这小小的一张辟邪符,真的这么管用?她怎么就不信呢! 不过当着这人的面,她也不好与韩时说什么,就跟着他一路来到了茶茶姑娘的住处。 到了大门外,那人转头说,“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进去说几句。” 两人忙颔首答应。 那人进去后,姜染就说起了自己的疑惑。 “韩时,你说那道士画的辟邪符,真就这么厉害?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呢!” 韩时微微颔首,脸上露出赞同之色,沉声道:“并非辟邪符本身,你忘了,他先前是在帮衡阳宗收集妖丹,我猜,这里作祟的,定是妖物,他或许是恰好把那妖收了,邪祟自然就驱除了。” 姜染闻言,就轻轻点头说,“要是这样说来,还算合理,待会我们可以问问茶茶。” 这时,面前的院门敞开,一个姑娘从里面走出,她身材较小,走起来就有一种轻盈之感。 见到两人,她就露出了一抹无害的笑,与两人颔首说,“你们就是父亲的朋友吗?他如今怎么样?” 韩时冷淡地点了点头,没说话。 姜染忙笑着走过去,与她说,“你就是茶茶姑娘吧?我们是你父亲的朋友,我叫姜染,这是我师兄,韩时,你父亲眼下有急事来不了,让我们接你走。” 茶茶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才说,“我们进屋说吧!” 送他们来的那人见状就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姜染还是第一次见到竹屋,进来后,就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凉瞬间涌上心头,仔细闻,还能闻到淡淡的竹香。翠绿色的竹子点缀着整个房屋,看上去就很有生命力,充满着自然的气息。 茶茶进屋后,就请两人坐下,看姜染很感兴趣的样子,就笑着介绍道。 “这里的屋子,都是由竹子打造而成,姑娘要是喜欢,也可以在这里住几日再走。” 姜染是有些心动的,但一想到衡阳宗的人,她还是摆了摆手说。“还是算了,咱们略坐一坐就离开吧!” 茶茶见她这样,心里就有些紧张,忙问道:“两位与我说实话,我父亲他怎么样了?为何我们要这么急着离开?” 姜染不知怎么说,就转头看向韩时,韩时就正色道:“你父亲得罪了衡阳宗的人,现在人就关在地牢里,我们是受他所托,提前过来接你离开的。” 茶茶一听父亲被抓,泪水瞬间涌出,她喃喃自语:“怎么会……父亲做事一向谨慎小心,肯定是因为我的病,他才……” “茶茶姑娘,你得了什么病?” 姜染观其气色,并不像是久病之人。 茶茶苦笑了一声说,“我母亲怀我时,曾遭受了鼠妖的袭击,本是能活下来的,可她为了保住我,放弃了活着的机会,而我也因此染上了妖毒,要每月用灵珠逼出体内毒素,才能活命。” 姜染忙说:“茶茶姑娘,我可以试试你的脉象吗?” “当然可以。”茶茶说着就把袖子挽起来,让姜染看。 姜染忙屏气凝神地为其查看,可对方所说的妖毒并没有发现,反而体内有一种奇怪的毒素。 姜染怕自己看错,就转头与韩时说。“你来试试。” 茶茶看了韩时一眼,面上有些迟疑。 姜染看出了她的顾虑,就柔声说,“茶茶姑娘,你别紧张,我是觉得你体内的毒有些特别,想让师兄再确认一下。” 茶茶闻言才勉强地将手再次伸出,给韩时看。 韩时隔着手帕试了试她的脉搏,片刻后才说,“你体内没有妖毒,只有一种比较罕见的蛇毒。” 茶茶闻言就有些不敢置信,忙摇头说,“不可能的,我爹找了很多人给我看病,他们都说,我染的是妖毒啊!” 姜染有些同情地看向她,轻声问道:“你爹请的,都是衡阳宗的人吧?” 茶茶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然后就魂不守舍地坐在一旁,发起呆来。 看来这衡阳宗,暗地里一直在利用茶茶一家啊! 姜染拿出一颗清心丸给她,柔声说,“这是我们宗门独家炼制的药丸,可以解百毒,茶茶姑娘可以吃下试试。” 经过刚才的事,茶茶对两人也放下了戒心,看了眼姜染手中的药丸,没有任何迟疑地吃了下去。 可能是蛇毒染上的时间过长,即便服下清心丸,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效果,不过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就笑着与姜染说。 “多谢姜姑娘赠药,这个药丸很有用。” 姜染又试了试她的脉息,蛇毒还好好的在她体内。 想到眼下的情形,姜染就暂时没与她说,而是催促道。 “这蛇毒的事,先放一放,眼下我们还是先离开吧,我怕衡阳宗的人会赶来。” 听说要离开,茶茶面上就有些不舍,回头看了眼竹屋,不过想到父亲,她就颔首说,“好,那我们走吧!” 韩时刚要从乾坤袋中拿出玉葫芦,小院外突然狂风大作,漫天的黄沙让几人都睁不开眼睛。 姜染直觉得不好,衡阳宗的人不会这么快就找来了吧! ------------ 77意外来 相比姜染的紧张,韩时却异常冷静,他目光紧紧地锁定前方,同时不忘叮嘱姜染几句。 “待会儿,你就看好茶茶,我去对付他们。” 姜染心中有些忐忑,但眼下她也只能点头答应。 话音未落,那不速之客就出现了。 只是来的却不是衡阳宗的人,而是一只妖,准确的来说,是一只蛇妖。 姜染看到对方这架势,心里一紧,提醒自己保持冷静。 村子里还有不少的村民,一旦两方打起来,就很难估计到他们的安危。 姜染深吸一口气,蹲下身,从指尖流出淡淡灵气,一个防御阵法很快形成,将村民们笼罩其中。不管如何,都要先护住村民们的安全。 韩时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有条不紊地布置好阵法,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保护好自己。” 这时,蛇妖就朝韩时攻过来,韩时顾不得别的,他紧握佩剑,手起剑落,剑光如虹。 一时间,剑光与蛇影交织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凌厉的剑光暂时将蛇妖逼退。 韩时这时纵身一跃,一剑劈向蛇头,大蛇快速扭转身体,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即便如此,它还是受了不少的伤,身体的疼痛让它感到愤怒,它张开大口,朝韩时喷出一股黑色的毒气,韩时忙闪身躲避,可这蛇毒还是伤到了姜染。 她此时就护在阵法之外,没有防备,吸了一大口毒气,脸色顿时就变得苍白。 韩时见状担忧不已,可眼下他无法过去查看。 他心中燃起怒火,将手中的长剑扔到一旁,然后催动起全身灵力,巨大的灵力波动使四周再度刮起狂风,刺目的光芒从他手中溢出,直直地射向那蛇妖的眼睛。 蛇妖顿时吃痛,迅速向后退去,试图躲避这刺目的光芒。 韩时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轻哼一声,“你以为你能躲得过?”说着他手掌微微一动,那原本明亮的光芒像是被注入了新的活力,更加明亮,灵力波动也更加强劲。 蛇妖痛苦地抬起头,朝天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狰狞的獠牙,想要吞噬一切。它再次释放毒气,韩时见状,乘胜追击,手中的光芒如利剑,快速射向蛇妖的腹部。光芒所到之处,空气都仿佛被撕裂开来。 蛇妖的双目和腹部同时被击中,剧痛让它在地上疯狂地扭动着身躯,发出凄厉的嘶吼。 姜染见状就走了过来,将昆仑镜拿出来,递给韩时。 “韩时,这个昆仑镜可以压制它。” 韩时看她面色依旧苍白,就轻声说,“无妨,你留着防身,我自有分寸。”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再度催动起体内灵力,攻向蛇妖。 别看蛇妖此时已身受重伤,要想将其斩杀也绝非易事。 韩时想给它致命一击,却不料这蛇妖却突然暴起,蛇尾猛地一扫,就将身后的巨石震碎,四周顿时乱石飞舞,黄沙漫天。 蛇妖这时趁乱,攻向韩时身后的阵法所在。 姜染忙用手中的佩剑与之抗衡,一时间蛇妖也难占上风。 只可惜,姜染先前被它的毒气所伤,没过几招就感到力不从心。 韩时见状,心中一紧,身形快速掠过,与姜染一同对付蛇妖。 姜染看准时机,从乾坤袋中将昆仑镜取出,那大蛇果然很怕这镜子,当昆仑镜的黄色光芒射向它受伤的眼睛时,大蛇就痛苦地哀嚎,慌乱中,它失去了防备,一头撞在了防御阵法之上,接着它喷出一大口鲜血。 不过姜染也没好到哪去,它这一撞,阵法就有些松动,她忙用灵力加持,不多时,她的嘴角就溢出鲜血。 韩时见状,立刻上前扶住了她,将她扶到一块巨石后面,就低声说,“你先待在这里,剩下的交给我。” 此时的蛇妖已经虚弱不堪,看韩时又要朝自己攻来,它就用尽全身力气,快速向前移动,试图逃入前方的山洞之中。 韩时看它要逃,就拿起佩剑,身形一闪,出现在蛇妖的身前,手中的剑刺入蛇头,贯穿其身体。蛇妖瞬间没了气息。 一场大战总算是有惊无险地结束了。 韩时与姜染此时都有些虚脱,韩时走到姜染身旁坐下。 茶茶听到外面没动静了,就紧张地从阵中跑出来。 看到两人这虚弱的样子,就紧张地询问。 “韩公子,姜姑娘,你们怎么样?要不要去屋里歇歇?” 韩时与姜染闻言同时摇头。 姜染缓了一会儿才说,“我们没事,在这里歇一会儿就好,趁衡阳宗的人没追来,我们得赶紧走了。” 茶茶闻言就郑重地点了点头说,“好,你们等我一下。”然后就小跑着进了屋子。 姜染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就低头从瓷瓶里将仅剩的两颗清心丸拿出来,递给韩时一颗说。 “你也吃一颗吧,那蛇毒看起来挺厉害的。” 韩时也没推辞,直接吞下药丸,然后笑着与姜染说,“多谢姜女侠赠药。” 姜染闻言就翻了个白眼说,“看来你的身体是没事了。” 韩时轻咳了几声,虚弱地说,“没有,胸口还有些闷。” 这时,茶茶拿着一个深蓝色的药包走了过来,担忧地看向二人。 “我这里有些专治外伤的药,我来给你们上药。” 姜染见状就摇头说,“茶茶姑娘,不必了,比起这个,咱们还是别耽搁了,赶快离开吧!” 两人才刚经历了一番苦战,体力已消耗了大半,如果这时衡阳宗的人来了,那想脱身就难了。 韩时颔首,沉声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说着他就催动起灵力,将玉葫芦轻轻抛至空中,玉葫芦在空中旋转,体形逐渐增大。 姜染拽起还在发呆的茶茶,就跳上了玉葫芦,韩时再次推动灵力,玉葫芦逐渐升空,很快就离开了村子。 茶茶站在玉葫芦上,看着下面的村子,满眼不舍。 “也不知,以后我还能不能再回来。” 姜染闻言就笑了笑说,“等事情结束,茶茶姑娘还是可以回来的,不过可能要等很久了。” 茶茶朝她笑了笑,没说什么,就这么低头看着脚下熟悉的景物。 ------------ 78茶茶姑娘 韩时全程戒备,以防突如其来的危险。 幸好他们走得及时,就在他们刚刚离开村子,衡阳宗的弟子们就赶了过来。 看着面前的打斗痕迹,其中一人发出惊叹:“哎,咱们都还没到,他们就跟人交上手了?这是谁干的好事啊?” 另一位年纪稍长的男子,闻言眉头微皱,带着几分不悦说道:“你有没有脑子?地上这一看就是蛇妖啊!” 那人闻言就心虚地笑了笑,轻声说:“哦,看来之前的打斗很激烈啊,这蛇妖这么大,得有千年的道行了吧?” 这人说着心里就有些后怕,幸好他们没遇到对方,不然,就凭他们几人的修为,哪里是人家的对手啊。 几人围着这蛇妖的尸体观察起来,其中一人很快发现了不对。 “咦,师兄,这大妖怎么不见妖丹啊?” 其余人闻言,都心照不宣地笑了笑,转而搜查起其他地方。 只有那小弟子,还一头雾水,想不通其中的奥妙。 为首那人见状,轻叹了一声道:“看来他们已经离开此地了,走,随我回去复命!” 话音落下,众人纷纷点头应和。 拿出自己的法宝,催动灵力各自飞走了。 小弟子见状,就有些无措,忙看向一旁的大师兄,小声说,“大师兄,我……我还不会用法宝。” “快走,别墨迹!”男子也没犹豫,拽起小师弟的衣袖就飞走了。 而村子里,众人还不知刚刚这里发生了惊心动魄的一幕,他们一如往常,早早就进入了梦乡。 —— 而韩时则低头看着手中的妖丹,眼底浮起一抹笑意。 茶茶回头时正好看到了,就轻声说。 “韩公子这是发现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说完,她还害羞地低下头去,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姜染闻言,就转头看向韩时,不等韩时回答,她就看到了韩时手中拿着的那枚妖丹,但没说什么,就朝他笑了笑。 几人安全离开后,对接下来的去向,犯了难。 那道士只让他们将人救出来,但没说把人送到哪里。 两人后面还有事情要查,总不能让茶茶这么跟着他们。 方不方便的先不说,跟着他们也不安全啊! 一时间没有想到什么办法,姜染就说,“我们先下去吧,找个客栈住下来,后面的事情再商议。” 茶茶自是没有意见的,韩时就找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将玉葫芦停下来。 姜染拽着茶茶的胳膊从玉葫芦上下来,韩时就将玉葫芦收进乾坤袋中。 茶茶看着两人如此熟练的运用术法,就有些羡慕。 “我真是羡慕你们,年纪轻轻就已经这么厉害了,我也想学习术法,可惜,没有这样的机会啊。” “哦,茶茶姑娘也想加入修仙门派吗?”姜染闻言就笑着看向对方。 茶茶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小声说,“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罢了,姜姑娘不必理会。” 两人聊天时,韩时已经找好了住处。 姜染看他回来了,就与茶茶说,“咱们先休息一下,其他的等休息好了再说。” 茶茶笑着颔首。 韩时找的这家客栈环境不错,前院是专门供客人用饭的地方,而后院才是供客人住宿用的,这样前后分开来,晚上会更加安静。 姜染十分满意这里,就笑着看向韩时,“你找的这家客栈不错,不会也是元启之前住过的吧?” 韩时闻言,就忍不住弯起嘴角说,笑道:“不是,这家是我自己选的。” “哦,很好呢,我很喜欢这里。”姜染说着就抬脚往里走。 看她喜欢,韩时的心情也变得很好,跟在她后面走进去。 茶茶看两人如此自然地聊天,而自己却一句都插不上,心里就有些失落。 两人办理好入住,转头时却不见茶茶。 姜染在大厅找了一圈,也没见到茶茶的身影,她就回到前台问老板。 老板是一位中年男子,长得和善,闻言就抬头说,“抱歉啊姑娘,我没注意到,你们上外面街上找呢,她可能是出去逛了。” 姜染轻叹了口气,转身就要出去,却被韩时给拦住了。 “她不是孩子,出去逛逛没什么,我们先进去。” 姜染却有些不放心,摇头说:“你先进去吧,我再出去找。”说着就走出了客栈大门。 韩时犹豫了片刻,还是跟在了姜染的身后,出了客栈。 姜染看他出来陪着自己,就心情很好地笑了起来。 两人沿着客栈所在的这条街一路找了过去,走到街的尽头,也没见到茶茶的身影,姜染有些着急,“你说茶茶姑娘不会想不开吧?” 韩时却语气淡淡地说:“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不便过多插手。” 韩时觉得他们把人救出来就算不错了,至于这茶茶日后的去处,自然是她自己的事了。 可看姜染那一脸紧张的表情,韩时就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他轻声提醒道:“你想让她去翠山宗,最好还是先与你师姐和师傅商议一番。” 姜染被他说中心事,就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说,“嗯,我知道,我今晚回去就问问她们的意见。” 随后,两人在一处卖鲜花的摊位前找到了茶茶。 不等姜染说什么,韩时已经快步走过去,冷声说。 “茶茶姑娘,你要去哪我们不管,但应与我们打声招呼,你要是想离开,现在就可以走。” 茶茶原本见到韩时,还觉得欣喜,听到他突如其来的责备,脸上就有些挂不住,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姜染虽然心里也觉得生气,但看到她那模样,心就软了,她走过去,柔声说。 “茶茶姑娘,你方才突然不见,我们都很担心,就怕你出事。下次可不要再这样了,你来这里是做什么?” 茶茶这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低声抽泣起来。 韩时向来最烦这种哭哭啼啼的声音,他皱了皱眉,便转身离开了。 茶茶见他走了,才小声与姜染解释。 “姜染姑娘,你们别生气,其实今日是我娘的忌日,我看这里的鲜花新鲜,就忍不住想买几朵回去,烧给她。” ------------ 79三人行 姜染听后,就恍然道:“哦,原是这样,可你再着急也该和我们说一声的。” 茶茶委屈地垂下头说,轻声说:“对不住,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有,这事就算了。不过日后你想去哪,做什么,还是得自己想清楚,跟着我们是不行的。”姜染看她心情平复了,就如实说道。 茶茶虽然心里有些失落,面上还是点头答应着,“好,我会好好考虑的。” 两人回到客栈时,已不见韩时的踪影。 姜染猜他是回房间打坐了,所以将茶茶送回房后,她就去找了韩时。 刚敲了没几下,房门就打开了。 韩时看到她回来,就没好气地说,“姜女侠回来了?” 姜染朝他甜甜地笑了一下,轻声说:“哎呀,咱们不都是善心人吗?再说了,我算是什么女侠,你才是真正的大侠呢!” 韩时却不吃她这一套,走到椅子上坐下后,就说,“来找我什么事?” 姜染看他情绪不太对,就有些纳闷,也不知他在气什么。 不过今日的事,还是人家出力最多,想到这里,她就微微一笑道。 “我是来关心你的呀,你白日的伤怎么样了?让我看看。” 说着她就要过来扒韩时的外衫,韩时见状忙起身躲开,语气不悦地说,“姜染,你好歹是一个姑娘,怎么能举止这么随意。” 姜染听后就轻笑了一声说,“韩大侠教训的是,我日后一定注意,你快坐下吧,不脱你衣服了。” 韩时轻咳了一声,试图缓解自己的尴尬。 姜染看他还一脸戒备,就无奈地笑了,“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算了,说正事。” 韩时这才走到椅子上坐下,抬眼看向她,“你是想问蛇妖的事吧?” 姜染连忙点头说,“是啊,村子里作恶的妖,不是都让道士驱除了吗,今日这又是哪里来的蛇妖啊?” 那蛇妖看着少说得有个上千年的道行了,怎么会出现在那偏远的山村。 韩时冷笑一声道:“既然解释不通,那就是有人蓄意为之。” 姜染听后,脸色微变,想到之前经历的惊险一幕,她就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口,说,“到底是谁这么狠,要致我们于死地?” 韩时轻轻拿起茶碗,在手中把玩,语气漫不经心地说,“或许,是我们查到了什么,让他们感到了威胁。” 姜染闻言就有些兴奋,颔首说,“看来我们的方向是对的,只要顺着线索一直查下去,不怕找不到幕后之人。” 韩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他的心情似乎也变好了,姜染看他终于笑了,才起身说。 “那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话我们明日再说。” 韩时不忘叮嘱她,“回去别忘了打坐修行,今日消耗了太多灵力,要尽快恢复。” 姜染闻言就转头看向他,语气无奈地说,“韩时,你真是越来越像我师傅了。” 韩时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声地勾起嘴角。 接着他就拿出今日得来的妖丹,开始催动灵力,炼化它。 只是这妖丹内蕴含的妖力太过强劲,想要炼化它非一朝一夕之事。 韩时在这方面向来很有耐心,他催动灵力,见妖丹的表层已经开始出现裂痕,他就收了手。 将妖丹重新放回乾坤袋中,不急,他要慢慢的将其炼化。 而姜染这边,回到房间,她没有直接休息,而是拿出了昆仑镜,联系师姐们。 只是今日不知她们在忙些什么,昆仑镜启动了半天,也不见对面有人响应。 师姐们这是都去哪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在宗门? 她只能先将昆仑镜收起来,等过几日再联系看看了。 —— 第二日,天还没亮,就有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姜染本想忽略掉这声音,可那人敲起来没完,她打着哈欠坐起来,语气懒懒地与门外那人说,“谁啊,我还没起呢,先等等。” 姜染匆忙穿上外衫,就起身去开门。 见门外站着的人是茶茶,姜染就一脸莫名地问道:“茶茶姑娘,起这么早,你有什么事?” 茶茶朝她歉意地笑了笑说,“抱歉啊姜姑娘,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就是姜染脾气好,闻言也有些哭笑不得了。 知道打扰了还一个劲地敲门,这人是什么心理啊!姜染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不过她面上还是客气地笑道:“没有,你说吧,究竟是什么事?” 茶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姜染姑娘,我能进去说吗?”说着还抬头看了她一眼。生怕她会不同意。 姜染忙闪身,让她进来说话。 反正她也被吵醒了,就索性听听她要说什么。 茶茶走到姜染的房间,先抬头打量了一番,然后一脸艳羡地说,“姜染姑娘这间,好像比我那间要还宽敞许多呢,可见韩公子对你有多好。” 姜染闻言,就没有到椅子上坐,而是在床榻上坐下,然后开门见山地说。 “茶茶姑娘不是有事要说吗?你直接说吧!” 不知她态度有什么问题,对方一听这话,就红了眼眶。 要是换做平时,姜染还有耐心哄一哄对方,可今日她本就被扰了清梦,她还这样墨迹,面上就有些不耐烦了。 姜染刚想出言请她出去,茶茶就轻声说,“我其实也没什么急事,就是心里总觉得不安,想找姜姑娘聊聊,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这就离开。” 姜染被她给磨得没了脾气,敷衍地笑了笑说,“既然无事,那茶茶姑娘就先出去吧,我还要洗漱。” 茶茶闻言就愣住了,她大概是没想到,待人温和的姜染,会真的撵她走。 她缓缓起身,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低声说:“看来,是我打扰姑娘休息了,实在是抱歉啊。”说着,她就转身,缓步往外走,那背影看上去很伤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姜染欺负了她。 茶茶刚推开房门,就看到了韩时的身影。 见他正往这边走,她就轻轻地将门带上,然后嫣然一笑道。 “韩公子早啊,你来找姜姑娘吗?她还在睡呢,我们就别去打扰她了。” ------------ 80少女心事 韩时看了一眼姜染的房间,听里面确实很安静,朝茶茶微微颔首,随后便转身,往楼下走去。 茶茶见状,忙快步追了上去,柔声说,“韩公子,你找姜姑娘什么事?我能帮上忙吗?” 韩时本不想理会她,闻言他就停下脚步,淡声说,“姑娘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说完,他不再看她,径直往前走。 茶茶见状心里就有些不服气,在站在原地冷静了片刻,才平复好情绪,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步伐轻盈地追上韩时。 姜染在房间里,听到门外两人的对话,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果然,男色误人啊! 这茶茶姑娘,之前还算正常,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对韩时生出了心思,这么想想还挺有趣。 姜染又赖了一会儿床,才起身穿衣,不知外面两人现下如何,这么想想还有些期待。 她忙穿戴好衣裙,出了门。 走到一楼大堂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韩时身旁的茶茶,不知她在与韩时说什么,但韩时只是冷漠以对,没有回应她, 姜染见状就忍不住轻笑出声,只觉得韩时此刻的表情很有趣。 韩时恰好看到了她,他微微一怔,然后扬声说,“姜染,过来,吃早饭了。” 茶茶转头看到她,就露出了一抹无害的笑容,然后轻声道:“姜姑娘,你可算是起了,快来吃早饭,这些都是韩公子特意给你点的呢。”说完,她还趁机偷瞄了韩时一眼,仿佛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姜染笑着走过去,在韩时另一侧的位置上坐下,然后看向对面的茶茶。 “茶茶姑娘,昨晚睡得好吗?” 茶茶先给她夹了一块蔬菜饼,放下筷子才说,“我昨晚睡得很好,姜姑娘,你快尝尝这个蔬菜饼,我吃着感觉很不错呢!” 姜染看了眼碗里的蔬菜饼,没说什么就夹起来尝了口,然后赞同地颔首说,“嗯,味道是不错。” 韩时刚想与她说话,茶茶就打断道:“姜姑娘喜欢吃就多吃些,我饭量小,吃不了太多呢,这样实在是有些浪费。” 姜染没说话,只专心吃着自己的饭,一碗粥喝完,韩时就拿起碗,又给她盛满一碗。 姜染很自然地接过,拿着汤勺继续喝粥。 别看这只是简单的一碗白粥,里面还加了青菜、虾仁和瑶柱,这粥不单单有米的清香,还有海鲜的鲜味在里面,每喝一口都是享受。 所以与美食无关的人员,她就懒得去理会了,先好好享受眼前的美食最重要。 韩时看她喜欢吃,就轻声说,“你少喝点,后面还有好吃的。” 姜染闻言就放下勺子,一脸期待地看向他。“是吗?你还点了什么好吃的啊?” 不等韩时回答,茶茶就插话进来,她轻声对姜染说,“姜姑娘,还是节制一些得好,积食可不好受呢。” 姜染只当没听到,等着韩时回答。 韩时朝她轻笑了下说,“这家店的糍糕也很好吃,你待会尝尝看。” 姜染笑着颔首,“嗯,好啊,你如今真是越来越会安排了。” 茶茶见两人这么无视她,面上就有些不悦,但她看到身旁的韩时,她还是柔声说。 “原来姜姑娘还喜欢吃糍糕吗?我也会做的,改日我做给你们尝尝啊!” 韩时已经忍了她一早上,这会儿终于按捺不住,冷声说:“茶茶姑娘,若是没什么事,你就回房间休息,走的时候我们会去叫你。” 茶茶抬头,看了一眼韩时,又转头看了眼还在喝粥的姜染,就有些无措地说,“我不累,我就想与你们聊聊天。” 韩时没管她,就转头看向姜染,“你今日怎么打算的?” 姜染看了眼茶茶,就若无其事地与韩时说,“我没想好呢,不如就按之前的线路来?” 茶茶闻言就有些急了,她看向二人,语气恳求道:“两位,你们能不能先将我爹救出来啊?我很担心他。” 两人都没理她,韩时温声与姜染说,“可以,那我们还是往南走。” 茶茶知道姜染心软,便转向她,“姜染姑娘,求你救救我爹吧,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啊,他本质不坏的。” 这么隔着一个人讲话确实别扭,姜染闻言就叹了口气说。 “茶茶姑娘,不是我们不想救,而是如今你爹被关在衡阳宗的地牢里,没有一个好理由,人是领不出来的,你总不能让我们两个去硬闯吧?” 就算实力再怎么弱,人家也是正经的修仙门派,凭他们二人,是没法硬闯的。 更何况是为了一个做下不少孽的道士了。 茶茶见她终于愿意理自己了,就柔声说,“姜姑娘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他是我爹啊,只要一想到他在地牢,我就难过得不行,也不知自己日后能做些什么。”说完她就低声抽泣起来。 她哭得梨花带雨,眼泪汪汪地看着两人。如果换做旁人,定会心生怜悯,想要为她做些什么。 可韩时却不为所动,他眉头微皱,声音中透着一丝不耐:“这是你的事,与我们无关,我们还有要事处理,帮不了你。” 茶茶闻言就看向姜染,见她对自己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她就哭着跑走了。 待人走远,姜染才放下手中的筷子,转头看向韩时。 “人家姑娘这是对你有意,你怎么这么冷淡。” 韩时闻言就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说,“呵,你看别人倒是看得很清楚。” “什么意思?我看你也很清楚啊!”说完就朝他眨了眨眼。 韩时知道她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难得挫败地垂眸。他没说什么,只给自己倒了一碗茶。 姜染没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而是说起了其他。 “昨晚我还想问问师姐她们,可惜一个都联系不上,也不知道她们在忙什么。” 韩时心不在焉地应着,反应过来后,才说,“也许是去参加什么活动。” 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却让姜染想到了什么。 她恍然道:“对啊,说不定她们是去参加什么比武大会了,你不知道,我二师姐她最喜欢参加这类比赛了。” 不过这样看来,对于茶茶姑娘的安排就有些难了。 韩时知道她要说什么,只淡声道,“她的事,与我无关。” ------------ 81出游遇事 姜染听到他冷淡的拒绝,知道他的心思不在这上面,所以也没再说什么,只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处理。 可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她就叹了口气,转头问韩时。 “韩时,怎么办?眼下还真没什么好去处了。” 韩时闻言,就轻哼了一声说,“姜女侠也有为难的时候?” “哎呀,你就别取笑我了,我不会的事还有很多呢,韩大侠,快给我出出主意?” 韩时却傲娇地别过头去,“别叫我什么大侠,我可当不起。” 姜染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只觉得韩时的性子越发可爱了。 韩时听到她的笑声,就忍不住回头看向她。“你在笑什么?” 姜染忙收了脸上的笑,摇头说,“没什么。” 这时,一盘热腾腾的糍糕刚好送过来,姜染就趁热尝了一个,吃过后,她露出了一脸满足的表情。 “嗯,这糍糕,吃起来软软糯糯的,很好吃!” 见韩时没吃,她就给他也夹了一块儿,“你也吃一块,这一大盘,我自己可吃不完啊!” 韩时闻言,就忍不住扬起嘴角,他轻轻拿起筷子,“你还有吃不完的时候,真是难得。” 姜染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他,继续吃着手里的糍糕。 最后这盘糍糕他们也没吃完,就打包带在路上吃了。 沉寂了一段时日的小人参,突然传出了动静,姜染惊喜地将它从乾坤袋中放了出来。 看到眼前这个更圆润的人参,姜染一度都有些不敢认。 她试探地说,“小人参?你怎么长这么大了?” 小人参见到两人,就高兴地跳到了桌子上,盘起两根人参须,歪头说。 “对呀,我每天都在里面修炼呢,我厉害吧?” 姜染看它这傲娇的小表情,就忍不住哈哈笑道:“你这表情,让我想起一个人啊!”说完就看向身旁的韩时,笑得更开心了。 韩时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说,“可能是之前用了它的人参须,反而让它的修为有所突破。” “哦,原来是这样啊,阴差阳错还帮了它。” 姜染将准备好的桑树叶子拿给它,小人参饿了好几日,见到满桌子的桑叶,就高兴地跑了过去,捧起一片就‘咔咔’吃着。 两人也不急,等它吃饱喝足,才起身去出去。 说起来,他们之前是随机降落在这的,对这里还不甚了解,姜染决定今日就出去转转,等傍晚再走。 韩时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颔首说,“可以。” 路上,看到几个修仙门派的弟子,姜染就拽了下韩时的衣袖,轻声说。 “韩时,你看,我没记错的话,他们应该是飞羽派的弟子吧?” 之前在黄梨村,她见过飞羽派的弟子,身上穿的就是这身衣服。 韩时回头看了一眼,就说,“嗯,是飞羽派的。” “他们怎么会来这里?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姜染看他们走远了,心里就有些好奇。 这飞羽派虽不比从前,但毕竟是创立几百年的老式门派了,门下能人众多,怎么会来这偏远的小城? 韩时轻笑了一声说,“既然这么想知道,那就跟上去看看。” 姜染颔首,两人就不紧不慢地跟着这群人的后面。 他们竟然一直没发现身后跟着人,姜染不禁摇头叹息,“这飞羽派,真是大不如前啊!” 韩时闻言就转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直至几人走到县衙的大门口,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身后跟着的两人。 打量了一下他们二人的穿着和样貌,其中一名男子就语气不善地质问道:“喂,你们两个,干嘛的?一直跟着我们想干什么?” 韩时却仿佛未曾听见,只是转头看向别处,姜染见状,就笑着走上前,柔声说。 “几位可是飞羽派弟子啊?我是翠山宗的,你们别误会,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纯好奇,所以过来看看。” 起初这人看到韩时气度不凡,还收敛着些脾气,一听对方是什么翠山宗的,就敷衍地笑了下说,“我劝你们趁早离开,我们是来捉妖的,可不是玩闹。” 姜染闻言更加好奇了,笑着追问道:“那这妖,是何来历啊?” “你哪那么多废话,没事一边玩去,我们可没空和你闲聊。”见姜染问题这么多,队伍里的另一个人就不耐烦地说。 韩时见状就拔出佩剑,那人看了他一眼,语气更加不屑。 “怎么的?就凭你们,也想同我们切磋?简直是不自量力!” 韩时也没与他们废话,单手持剑上前,一股肃杀之气油然而生,他冷声道:“那就试试。” 在那群人里,领头的那名男子见状就走过来说,“三师弟,休要胡闹,别忘了我们今日来是做什么的。” 男子闻言才跟着他回去了。 这时,县衙大门被打开,一个身着官服的衙役从里面走出,见到门外站着的几人,他就面露喜色地走上前,恭敬地施了一礼,问道:“敢问几位可是飞羽派弟子啊?” “正是,快把事情与我们详细说说,我们也好尽快开始行动。”领头的那名男子姿态高傲地说道。 那衙役闻言,脸上堆笑道:“好的,好的,几位请随我来,我们到里面细谈。” 几人跟着那衙役往县衙里面走。 不管是这衙役还是飞羽派的几人,态度都很傲慢,姜染见状也有了脾气,与韩时说。 “韩时,我们走,他们不愿说,我们还不稀罕知道呢,哼!” 韩时一脸好笑地看着他,末了才说,“你那里不是还有隐身符,我们可以进去听听。” 姜染本想回去了,听他这么一说,又有些心动。 于是从怀里拿出两张隐身符,给韩时一张,自己也贴了一张,就往县衙去了。 里面几人,正坐着听那知县说着事情的经过,他们进来的时机刚刚好。 别看这里只是偏远的小县城,但当地的织染工艺却是相当出名,就连宫里的贵人们都会特意派人前来,只为用这里独有的布匹,做出华美的衣裙。 所以,当地经济颇为繁荣,百姓们安居乐业,然而,就在数月之前,怪事发生了,城内的几家织染工坊接连发生意外,还有不少工匠因此而丧命。 ------------ 82工坊怪事上 起先,知县以为事情是人为的,就派人去现场查验,可几番搜寻下来,始终没有头绪。 事情也不能就这样僵持着,为了百姓的生活,他们就组织了一批巡逻队,日夜巡视着各大工坊所在街道。 刚开始还有些效果,再没发生什么怪事,知县就以为是那人怕了,可半个月前,意外又出现了,甚至连巡视的衙役都有死伤。 知县见状就有些心惊,赶忙联系了附近的道观,让他们派人来看看。 谁知,那些道士来了几个,就失踪几个,知县无法,才求到了飞羽派那里。 “下官也不知是谁在背后搞鬼,还望诸位相助我们,侦破此案!”说着他就客气地朝几人拱了拱手。 然而,飞羽派的弟子们却对此并不以为意,只觉得是知县小题大做了。 之前态度嚣张的那名弟子,更是毫不掩饰地笑出声来,语气不屑道:“就你们这破地,哪会有什么大妖,真是胆小如鼠,哈哈……” 其他弟子闻言也跟着哈哈笑起来。 知县见他们这样取笑自己,面上就有些挂不住,可眼下他还有求于人,只能强忍着不适,继续陪着笑,讨好地说,“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最怕那些妖物了,还请诸位仙人多多费心啊!” 还是领头的那名男子有些礼数,见状就摆了摆手说,“不必说这些,先带我们去事发地看看。” 知县忙带上几名衙役,与他们一同去了就近的一处工坊。 等人走后,姜染就与韩时说,“这飞羽派的弟子还真是嚣张,这么两相对比,还是修竹道友可爱些。” “他好歹是掌门弟子,自然与这些货色不同。”韩时看着几人的背影,冷声说。 这事有飞羽派的弟子插手,他们也就不必理会了。 所以两人就继续逛街,游玩去了。 —— 茶茶此时在另一条街的茶楼里坐着,本以为两人很快就会来找她,可等了半天,连个人影也没见到,她就有些气恼。 渐渐的她又生出几分不安,他们不会把她扔在这里不管了吧? 这么想着,她就再也坐不住,忙结账从茶楼里出来,往客栈去了。 只是到了客栈,却不见二人,她就有些急了,店小二看她站在大堂,就笑着走过来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需要?” 茶茶忙问他,“和我一起来的那两人,你可见过,他们退房没有?” 小二闻言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摇头说,“没退房啊,姑娘是与他们走散了吗?那你别着急啊,坐在这里等就是了。” “他们定是丢下我走了……” 茶茶也没心思与他闲聊,转身又走出客栈。 小二看她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就无奈地摇头,“挺好一个姑娘,就是脑子不太好使啊,可惜了。” 再说姜染与韩时二人,逛累了,他们就去了一家茶楼,坐下喝茶听书,这一下午也算过得惬意。 听着说书先生生动地讲述着一个个神话传说,姜染就忍不住感叹道。 “这人还真是厉害,明明只有一个人,却能模仿出这么多人的声音,连鸟鸣声都模仿得如此逼真,真是神奇。” 韩时转着手里的玉佩,闻言就笑道:“这是民间技艺,别看他们只是普通人,能人异士也很多。” 姜染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说,“是呢,就是我们这些会法术的,都不一定有他这能耐呢。” 说完,她就转头看向窗外,见天色黑透,她微微皱眉,与韩时说:“我们该回去了吧?茶茶姑娘找不到我们,该着急了。” 提起茶茶,韩时就没好脸色,不过还是起身往外走了。 姜染忙笑着追上他,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往回走。 姜染在极力地逗他笑,短短几句话的功夫,韩时的心情就变好了。 两人刚走进客栈大门,就被小二给叫住了。 “两位,与你们一起来的那位姑娘,下午回来找过你们,见你们不在,她又出去了,你们见到她没有?” 韩时听后没什么反应,姜染则感激地朝他笑了笑说,“好的,我们知道了,多谢小哥提醒。” “哎呀,好说,好说。”小二闻言就高兴地咧嘴笑道。 这里毕竟有妖物出没,姜染怕茶茶遇到危险,就说。 “韩时,你先回去休息,我出去找找她。” 韩时看了她一眼,就妥协道:“算了,我和你一起去。” 能请动飞羽派这么多弟子来除妖,可见这妖物并不简单,韩时也不放心姜染独自出去,就与她一同出了门。 本以为又会折腾一番,没想到在客栈不远处的一座桥上,看到了茶茶的身影。 韩时站在原地没动,姜染见状就无奈地笑了笑说,“那我去与她聊聊。” 姜染走后,韩时视线始终锁定她离去的方向,生怕有什么意外来临。 而茶茶,在看到姜染过来时,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早就想回去了,又觉得没面子,只能在这里苦等。 姜染走到她身旁,淡声说,“茶茶姑娘,就算你对我们有意见,也不该不顾自己的安危,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我们都不一定能救得了你。” 她原本还有些怒气,但见到姜染眼神中流露出的担忧与紧张后,她的心情就莫名变好了,她点了点头说。 “姜染姑娘的话我记下了,之前是我任性了。” 姜染看着身旁这与她年龄相仿的姑娘,突然就有些羡慕。 “茶茶,其实我很羡慕你,你有一个这么疼爱你的爹爹,而我,都不知自己的爹娘是谁。” 茶茶本还有些伤感,闻言就惊讶地看向她,“姜姑娘,你……” 姜染不在意地说,“这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是个孤儿。” 茶茶闻言就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这样乐观开朗的姑娘,竟有如此身世。 “没想到姜姑娘的身世是这样的。” “我就是想和你说,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伤害自己,你还有你爹。” 茶茶想起自己的爹,心里也有些触动,颔首说,“我知道的,姜姑娘放心。” ------------ 83风雨欲来 与姜染聊了几句后,茶茶觉得自己与她的关系更亲近了,路上,她就不自觉地挽住姜染的手臂,笑着说,“这里风景很好,特别是夕阳,特别美,明日你来这里看看。” 姜染笑着答应了,“好。” 走下桥,看到韩时的身影,茶茶就有些不自在。 姜染察觉到了她的异常,轻声说:“韩时就是这个性子,你别多想。” 茶茶不自然地笑了笑。 见两人从桥上走下来,韩时没说什么,就转身往回走。 茶茶凝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就有些失落。 看了眼身旁的姜染,她就问道:“姜姑娘,不知韩公子他有没有心上人啊?” 姜染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含笑看了她一眼,就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其实我们也是在路上偶然结识的,对于他过去的事,我也不是很了解。” “哦,这样啊,我见他对姜姑娘你的态度有所不同,不知姑娘可否帮我去问问?”说完,她还露出了羞涩的笑。 这种事情,自然不好插手,姜染听后就赶忙拒绝了。 “抱歉啊,这个事我真帮不了你。”说完她就快步追上了前面的韩时。 韩时见她跑得这么急,还觉得奇怪,“怎么?后面有人追你?” “没有,就是聊不下去了,还是躲着点好。”说完,她就先一步走进客栈。 韩时闻言,就回头看了茶茶一眼,茶茶忙朝他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容。 韩时见状却面无表情地转身,步伐沉稳地踏入客栈。 留茶茶一人尴尬地站在原地,连笑容都僵在了脸上,心中五味杂陈。 虽然姜染拒绝了她,可茶茶还是不愿放弃。 像韩时这样姿容俊美的男子,她这辈子都没遇到过,就这样让她放弃,心里怎么都觉得不甘心。 于是她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找了姜染。 “姜姑娘,我是茶茶,我有些话想同你说,你能开下门吗?” 姜染知道她想聊什么,就扬声说,“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我累了,先睡了。” 说完,她还将桌上的油灯灭了。 门外的茶茶见状也不好再敲门,只得无奈地离开。 听到她走远了,姜染才坐起身,安心打坐。 自从发现自己体质与修习的术法相互排斥后,姜染就改变了路子,现在改修习火系术法了。 还没几日,感觉自己的修为有所增进,所以她近来对于修习还是很有热情的,每日都要打坐一会儿再入睡。 运行完一个周身,她就倒在床榻上睡了过去。 翌日。 姜染起身穿好衣服,就推门出去了。 她先找了韩时,结果发现他人不在房间,姜染就转而去找了茶茶。 茶茶看到她来找自己,还很高兴地笑起来。 “姜染姑娘,早啊!” 姜染也与她打招呼,然后说,“吃早饭吗?” 茶茶颔首,两人就往客栈的大堂去了。 坐下后,茶茶就开始寻找韩时的身影,可始终没见他下来,她觉得奇怪,忙转头问姜染。 “姜姑娘,怎么不见韩公子啊?他是还没起吗?” 姜染点好了早饭,才回头与她说,“他这会不在房间,可能是有什么事出去了,不用管他,他本来也不太爱吃这些,咱们吃就行。” 茶茶闻言心里就有些失望,只低头喝着桌上的茶水不说话。 姜染也没管她,待早餐上桌后,她就开始专心吃起来。 她点的是当地的特色美食,蟹黄汤包,这个和别处的不同就在于这个汤。 闻着包子的香味,姜染就迫不及待地拿起来,轻轻咬上一口,包子里满满的汤汁就流了出来,她忙用嘴把汤汁吸完,再咬一口馅料,鲜香的口感就在味蕾中回荡。 汤包的馅料里都是新鲜肥美的蟹肉,汤汁则是用的鸡汤,吃完一个,姜染就觉得很满足。 看对面坐着的茶茶没动筷子,姜染就催促她,“你吃啊,这个蟹黄汤包很好吃哦。” 茶茶闻言就朝她笑了笑,也夹起一个汤包,心不在焉地咬下一口,里面滚烫的汤汁,烫了她一下。 姜染见状,就连忙给她倒了杯凉茶,“烫到了吧,吃饭不要走神啊,来,赶快喝一口。” 茶茶烫得说不出话来,忙接过茶碗,喝了一大口,才觉得好一些了。 但她心里还是记挂着韩时,就忍不住问道:“韩公子是去哪里了?咱们不用找找他?” 姜染闻言就有些无奈,淡声说,“茶茶姑娘要是不放心,就出去找一下,我还没吃完,就不去了哈。” 说完她就继续低头吃自己的汤包。 茶茶见状就有些为难,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纠结了半天,她还是忍不住站起身,与姜染说,“那我出去找找。”说完,就往大门口走去。 姜染看了她一眼,就转头继续吃。 而韩时此刻,在一处僻静的巷子里,与师兄联系。 他的师兄,就是青焰派掌门的首席弟子,林申。 此人,不管是修为还是家世都同样优秀,他也是李辰与元启的师傅。 此时他正耐心劝说着韩时回去,可韩时并不给师兄面子,依旧是冷脸以待。 “小时,听我一句劝,赶快回来。” 韩时却态度冷淡地拒绝道:“这事没得商量,当初离开,我就没打算再回去。” 林申见状就无奈地说,“师傅此时正是冲破元婴的关键时期,需要你我为他护法,小时,他再怎么样,也抚养你长大,你们有什么矛盾不能说开?” 韩时闻言,一抹不易察觉的黯然掠过眼底,但面上依旧维持着那份漫不经心的淡然:“他的生死与我何干,以后他的事,都不必再与我说。” 说完,他就要切断联系,林申见状忙叫住了他。 “我实话与你说,其实师傅他最近遇到了瓶颈,很需要你的帮助,你真的忍心看他,就此陨落吗?” 韩时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讥诮的笑,淡声说,“师兄,旁人不解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能说出这种话?我从前过得如何,又是怎么长大的,莫非你都忘了?我不要他性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其他的话,休要再提。” 林申知道他对师傅的心结颇深,刚想继续劝说,韩时这边就直接切断了联系。 ------------ 84工坊怪事中 林申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是眼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不见多少遗憾,反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像是十分期待某件事情的来临。 韩时与师兄联系完,情绪就有些不稳,突然听到一声女子的惊叫,他快步过去,抓住那人的手臂。 茶茶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一惊,吃痛地叫了一声,“啊,韩公子,是我,茶茶。” 然而,韩时的目光却没有丝毫软化,反而寒霜凝结,手上的力道不减反增,语气冷冽的质问道:“说,你在此做什么,刚才听到了多少?” “哎呀,韩公子,疼啊,你先放手,放手啊,我的胳膊都要让你扭断了。” 韩时嫌她吵,就松开了手,只是眼神依旧冷冽,直视着她。 茶茶看了他一眼,才小心地说道,“我什么都没听到,真的,你们说的声音小,我又不是什么修仙者,怎么可能听得清啊。” 韩时审视了她片刻,末了就寒声道:“别跟着我。”言罢,他转身离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茶茶怔怔地站在原地,被韩时那冷冽的神色吓到了,久久不能平息。 她又在原地缓了片刻,才呼吸平稳。 这韩公子发起怒来,是这么可怕的吗?难怪姜染姑娘之前怎么都不肯帮自己呢,算了,她还是换个人喜欢吧。 不过韩时刚才的状态,她还是有些担心。 回到客栈,她就去找了姜染,将刚才发生的事与她说了。 姜染听后倒是没觉得意外,之前她几次谈论到青焰派,韩时的情绪都有些异常,甚至都不愿提起,可见他师傅之前是怎么对他的。 “姜姑娘,你不去找他吗?”茶茶说完,见姜染还坐着没动,就有些着急。 姜染却摇头说,“这是他的私事,他不愿说,你就当不知道好了,等他冷静完自然就回来了,到时候再与他聊。” 茶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哦。” 不过,还没等姜染去安慰,韩时就自己回来了。 他面色阴沉,见到姜染时也没说其他,只正色道:“飞羽派的弟子出事了。” 姜染本还在心里酝酿着说词,闻言就立刻想到那工坊,忙追问道:“他们怎么了?那个妖很难对付?” 韩时身后跟着的几人,闻言就快步走过来,与姜染说。 “姜姑娘,我们需要两位的帮助,我的几个师弟都失踪了,我用追踪术都找不到他们,眼下事情有些棘手。” 来人正是飞羽派中领头的那名弟子,说完,他面上就有些忧虑。 姜染闻言,就觉得诧异,这妖竟有如此能耐? 这些人虽然都是飞羽派的普通弟子,但修为皆在她之上,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对方制服? 韩时则微微蹙眉,片刻后,他沉稳地开口。 “事不宜迟,先带我们去失踪的地方看看。” 看两人愿意帮忙,那人就感激地朝他们拱手一礼,说道:“多谢二位,还没介绍,我叫张凌,不知二位是?” 姜染就简短的介绍道:“姜染,这位是韩时,青焰派的。” 张凌一听对方出自青焰派,就连忙赔罪道:“之前是我等冒犯了,实在抱歉。” 韩时却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说,“无妨,救人要紧。” “是,我给你们带路。” 张凌此时精神已经完全放松下来,有青焰派弟子在这,他的师弟们肯定能平安救出。 路上,姜染还转头看了韩时一眼,见他神情始终严肃,她就凑过去,轻声说,“韩时,你还好吗?” 韩时知道是茶茶与她说了什么,闻言就淡声说,“我没事。” 姜染见状也就没在问,此时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她轻声说,“你如果想说,可以随时找我哦,我很愿意做一个树洞。” 韩时闻言,眼底就露出了淡淡笑意,“嗯。”他紧绷的神经,也在这一刻悄然放松下来。 几人很快赶到了出事的工坊。 工坊外已经聚集了不少来看热闹的人,几名衙役见状就上前将驱赶人群,维持秩序。 几人没做停留,穿过人群就进了工坊。 工坊的院子已是一片狼藉,仿佛刚经历了一场狂风骤雨般的洗礼,看得出之前他们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姜染见状就看向张凌,“你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 “就是刚刚,我之前让他们在周围探查,找寻那妖物的踪迹,来找他们时,就发现人都不见了,我连忙用追踪术搜寻,可什么都没找到。” 姜染听他说完,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她没说。 韩时则淡声与他们说,“既然事情是刚刚发生的,想必那妖物还跑不远,我们分头找,以烟花为号。” 姜染朝他颔首,他们两人自然是要一起的,至于其他人怎么分配,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不过飞羽派的弟子,此时也不剩多少了,除了张凌外,就余下三名弟子。 于是他们两人一组,各自分开来搜寻。 走在路上,韩时就看向姜染,“待会保护好自己,那妖物由我来对付。” 姜染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说,“你放心,我会躲着点的。” 两人先去了就近的工坊内查看,里外看了一番,没发现什么,就又沿着工坊所在的那条街开始搜寻。 姜染看得仔细,连地上丢弃的杂物都不放过。 别说,最后还真让她发现了异常。 “韩时,你快过来看,这衣料是不是他们飞羽派的服饰?” 韩时闻言忙凑过来,拿起地上的一小块布料,仔细分辨后,说道:“嗯,就是他们所穿的外衫,看来他们此前来过这里。” 姜染点头,于是两人又返回了工坊。 韩时凝神聚气,缓缓调动着体内灵力,试图感知那妖物的所在,可几番尝试,都失败了。 姜染就灵机一动,从怀里拿出几张净化符,在工坊的各处都贴满了。 这净化符画起来容易,所以,她这里还有一堆,今日就都给它贴上,看那妖物还能不能坚持得住。 韩时见状就笑道:“你这净化符恐怕不行。” 姜染却不服气地说,“你别小瞧人啊,我画的净化符效果很好的,你等着看吧!” ------------ 85工坊怪事下 韩时看了眼姜染手中的净化符,就走过去拿了几张,与她一起贴。 等净化符贴完,姜染就坐在院子中间的位置,催动灵力,将净化符的效果发挥到最大。 韩时怕她精力不济,还在一旁暗暗给她输送灵力。 看净化符都已经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姜染才停手,然后转头与韩时说。 “我们就坐在这里等,看它还能坚持多久。” 韩时看她这样,就轻笑一声说,“你就这么肯定那妖物会在此?” 姜染颔首说,“你不是也看到那一小块布料了?那些失踪的飞羽派弟子一定来过这,那妖物的老巢说不定也在这里,反正别处有他们的人在搜寻,咱们就先在这里等等看吧!” 听她分析完,韩时也觉得有些道理,就跟着她坐了下来。 这时,天空中突然燃起烟花,姜染忙转头看韩时,纳闷道:“这是他们发出的信号吧?看来是我判断错了。” 韩时却不这么觉得,不过对方发出了信号,总要过去看一眼。 韩时沉吟片刻,就说,“我们先过去看看。” 姜染摇头说,“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韩时却不放心将她留在这里,语气不容拒绝地说道:“你随我一起。”说着,他就牵起姜染的手,步伐沉稳地往外走。 姜染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是要抓紧修炼啊,不能给别人拖后腿。 他们很快到了信号发出的地点,却并没有看到人。 “他们什么情况,叫我们过来,自己走了?”姜染看了一圈,就不解地说。 韩时看了看地上遍布的蛛丝,脸色随即就变得严肃。 他沉声说,“他们恐怕不是离开,而是也遭遇了不测,你看。” 姜染忙低头看向韩时手里的蛛丝,不知是自己修为增进了,还是眼花了,她竟然看到那些蛛丝上面漂浮的缕缕灵气。 随即她就想明白了,恍然道:“我知道了,这妖物的本体是蜘蛛啊。” 韩时赞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接着说,“他们应该是在这里遭遇了妖物的袭击,此地没什么线索,我们还是先回去。” 姜染颔首,两人就又回到之前的工坊。 此时的工坊内,已发生了变化。 姜染这段时间也经历了不少事情,遇事已不像初下山时那么慌张,她还冷静地与韩时说,“咱们得先布置好结界,再对付它。” 韩时颔首,两人随即在工坊外围布置下好结界,以防有无辜之人卷入其中。 接着,韩时又在姜染所站的位置,布下防御阵法,沉声说,“你就待在这里,我进去看看。” 姜染闻言就想反驳,韩时却正色道:“听话,这妖物虽只是个蜘蛛,却会吸食修仙者的灵气,如今实力已不容小觑,你不要进去,如果我有什么不测,就联系李辰他们来处理。” 说着,他还将随身携带的一枚玉佩,递给姜染,“就用它来联系。” 姜染闻言更是觉得心惊,“你是怎么知道的?如果真是这样,我更应该进去啊。” 韩时知道如果不说明白,她是不会听的,于是就耐着性子与她解释。 “你应该也看到了,那些蛛丝上缠绕的灵气,就是飞羽派弟子的,他们此时恐怕已经凶多吉少,所以你就在外接应。” 见他坚持,姜染就妥协了,颔首说,“好,那我就站在这里等你,你去吧!” 韩时回望了她一眼,眼神中有温柔,还有一丝决绝,随即他赫然转身,往里走。 姜染忍不住扬声说,“韩时,如果打不过,你就赶快跑,我们再找外援就是了,可千万别逞强啊!” 韩时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说了句,“好。” 即便如此,姜染还是在外等得心焦,眼看着天色渐暗,而里面依旧寂静无声,她就有些不放心,忙从阵法中出来,手持佩剑往里走。 走进院子时,一眼就看到院中站着的熟悉身影,她暗暗松了一口气,扬声说。 “韩时,你怎么样啊?” 可韩时没有反应,还是一动不动地背对着她。 姜染立刻察觉到不对,忙走过去,从怀中拿出一张辟邪符,贴在韩时的后背。 他果然是被蜘蛛的毒丝迷住了心神,这辟邪符一贴,人就清醒了过来。 抬眼看到走近的姜染,他心中一紧,声音微颤:“你别过来。” 不等姜染说话,背后就传来一道干涩的声音。 “呵,又送上门一个,今日这是怎么了,都上赶着给我送美味吗?哈哈……” 随着这阵笑声,一个身形消瘦,面容尖酸的人影从阴影中走出,他的眼神在姜染与韩时之间流转,嘴角勾起一抹贪婪的弧度。 “哟,原来还是一对啊,好啊,那就让我来尝尝你们的滋味如何。” 说着那东西就朝姜染袭来,速度快得惊人,韩时见状,忙将姜染推向一边,自己用剑阻挡着对方的攻击。 看来眼前这东西就是那蜘蛛精了,姜染忙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从乾坤袋拿出昆仑镜,找好角度,就让那镜子正对着妖物照射。 昆仑镜还是有些效果的,虽然不能把它彻底降服,但好歹能使它的动作变迟缓,这样韩时对付它,就游刃有余了许多。 只见韩时一剑就斩向那妖物,它因昆仑镜的原因,反应都慢了几分,就这么挨了一剑,顿时发出凄厉的嘶鸣,快速向后退去。 它从幽暗的巢穴内拽出一人,用蛛丝将这人包裹,然后张开口器,毫不客气地吸食着对方身上的灵气,来为自己疗伤。 韩时与姜染见状,心中皆是震惊,想要上前阻止,可那妖物吸食的速度很快,仅仅一瞬,那人就被吸食成干瘪的肉干,就此没了生机。 看着对方身上熟悉的服饰,姜染就感到愤怒与不甘。 这精怪简直欺人太甚,竟然敢用修仙者的灵气来助自身修炼,简直丧心病狂。 姜染这会儿忍不了了,拿起手中的剑就与之交锋。 韩时恰好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怕姜染支撑不住,休息了没多久,韩时就勉力起身,与之并肩作战。 ------------ 86吸食功法 姜染这段时间勤学苦练,与那精怪也打了几个来回。 后面有了韩时的加入,两人一时之间也占了上风。 可惜好景不长,这精怪狡猾异常,趁二人全力施展灵力时,大口吸食,将他们的招数都化为养料吸入口中。 即便伤痕累累,它也无所畏惧,只因它还有一窝的补品来补充体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姜染给韩时使了个眼色,韩时会意,催动起自身灵力,持剑上前,与那妖物再次正面交锋,试图用灵力来转移这精怪的注意。 而姜染,则趁机跑到它的巢穴内,将十几个昏迷不醒的修仙者从里面拖了出来。 他们此时都被那妖物迷了心神,处于无知无觉的状态。 姜染怕被妖物发现,忙将自己的凝神丸拿出来,给几人服下。 张凌在里面的修为是最高的,所以他最先醒来,看到姜染在这,他的神情就放松下来。 还没等他询问眼前的状况,就听姜染惊声喊道:“张道友,快闪开,危险!” 幸好张凌反应及时,躲过了蜘蛛射过来的毒气。 可惜跟着他的其中一个师弟就没他这般幸运了,被那妖物的蛛丝裹紧,拖向了它的口中。 韩时看张凌醒了,急忙说,“张凌,我们一起将它制服,记住,不要用灵气,不然只会为它提供能量。” 张凌起初还不懂,思索片刻,就明白了韩时的意思。 难怪他们会着了它的道,原来这精怪是以灵力为食。 想明白这些,张凌就对这精怪更为痛恨,抽出佩剑就与精怪缠斗在一起。 不用术法,只能用蛮力来对付,一时间两边也难分胜负。 但他们毕竟只是凡人之躯,体力自然无法与精怪相比。 渐渐的张凌就感觉自己体力不支了。 看昏迷的几人情况好转,姜染赶忙前去,相助两人。 此时也正好显露出她独有的优势,她指尖轻捻,几张辟邪符翩然而出,准确无误地扑向那肆虐的蜘蛛精。 昆仑镜射出的光芒,还在震慑着精怪,有了昆仑镜和辟邪符的加持,几人很快就占据上风。 那蜘蛛此时已维持不住人形,露出了它的本体。 别说,这个头巨大的黑蜘蛛,张开大口时,还真的有些恶心。 苏醒过来的弟子们见到眼前的状况,也很快加入了战局。 姜染趁机叮嘱几人,“诸位,这精怪能吸食灵气,不要用术法对付它。” 几人听后,忙颔首答应,赶去帮助自家师兄,对付那精怪。 有了几人的加入,场面很快得到了控制。 当蜘蛛再一次被韩时刺伤时,姜染就拿着昆仑镜上前,对准它的眼睛。 妖物很快就虚弱了下去。 没了补给,它气愤地朝几人吐丝,妄图用蛛丝来包裹住几人。 见它已如困兽般挣扎,韩时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凌冽的笑意,催动起体内灵力,一团炽热的真火凭空而生,瞬间将那些蛛丝尽数烧毁。 没了蛛丝,蜘蛛精元气大伤,庞大的身躯也迅速缩小,直到缩成手掌般大小才停下来。 飞羽派的几名弟子,看了眼地上的小蜘蛛,还有些不敢相信。 “这就是刚刚与我们打斗的那个蜘蛛精?它本体竟然这么小。” 大家见状都有些自惭形秽,只觉得自己太弱了,竟然被这小东西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甚至险些丢掉了性命。 张凌知道几人心中所想,就上前安慰他们。 “你们也不必自责,只怪这妖物能吸食修仙者的灵气,打得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不然我们也不会如此被动,还折了不少同门。” 见师兄没怪他们,几人面上的神色才缓和了,只是想到死去的那些师兄弟,大家心情都有些沉重。 张凌见状就岔开话题,沉声与几人说,“此事虽不怪你们,但你们也该引以为戒,回去以后要好好修习术法。” 几人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了。“师兄教训的是。” 留几个师弟在里面清理院子,张凌就与韩时、姜染二人从工坊内出来。 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几人都心有余悸。 张凌看向他们,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只是个刚刚化形的蜘蛛精,怎么会有这般厉害的吸食功法?我记得这是魔族的修炼功法。” 韩时面色也阴沉下来,他正色道:“你说的没错,此等吸食功法,确是魔族独有。” 姜染闻言,就皱起眉头,心中满是疑惑。 “可魔族不是早就被战神铲除了吗?如今还有魔族的存在吗?” 张凌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之色,“难道还有魔族余孽未被铲除?如果真是这样,那此事就非同小可,我这就去上报师门。” 姜染闻言也颔首,“张道友说得对,如果魔族卷土重来,那后果不堪设想,我也要上报师门,让她们有个防备。” 几人都是宗门弟子,自然了解神魔大战的历史,也熟知魔族过去的所作所为。 所以此时几人心中都感到担忧。 相比两人这如临大敌的样子,韩时倒是淡定许多。 他思索了片刻,就轻笑了一声说。 “倒也不必如此紧张,或许只是魔族留下的余孽,又或者是某位修仙者在偷练魔功也说不定。” 张凌此时紧张得不行,对于韩时的话,并没往心里去。 但姜染却听明白了,闻言就打量起韩时的神色,只觉得他的态度有些奇怪。 韩时注意到她这探究的眼神,嘴角就勾起一抹浅笑,“怎么,你想说什么?” 姜染虽然心中有些疑虑,但也不好直接问出来。 她正纠结,几名飞羽派弟子就从工坊里出来,与张凌说。 “师兄,里面都清理干净了,连妖气都被我们给净化了。” 张凌闻言,就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然后颔首,“好,你们做得不错,都先回去休息罢,其他事,明日再说。” 折腾了这么久他们确实也累了,与张凌告别后就往客栈去了。 剩下他们三人站在工坊门外,张凌就转头看向二人,“二位,接下来有何打算?” 姜染忙笑道:“我准备返回客栈,将今日之事告知师姐们。” ------------ 87尘埃落定 张凌的目光随即就转向一旁的韩时,眼神中有几分询问之意。 韩时轻轻牵起嘴角,语气悠然地说,“你们不必管我,我去附近随意逛逛。” 姜染感觉他的态度很古怪,但眼下,还是魔族的事比较紧急,她也就没多细究,只轻轻颔首,“好,那你路上小心,我们先回客栈了。” 韩时朝她笑了笑,目送着二人离开,才转身,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姜染走了几步,就忍不住回头望,没看到韩时的身影,她就轻叹一口气,继续朝前走。 张凌听到她的这声叹息,还以为是为了魔族的事而担忧,就安慰她。 “姜道友不必担忧,没准就如韩道友所说,只是零星几个余孽,成不了气候的。” 姜染敷衍的应承着,脑海中还在回想着刚刚韩时的反常举动。 但愿是她想多了吧,韩时再怎么样,也不会帮着魔族的。 几人回到客栈,就各自回房了。 姜染回房后也没休息,忙拿出昆仑镜,与师姐们联系。 上一次没能联系上,也不知这次师姐们在不在宗门。 她忐忑地等着对面回应,还好,这一次她与师姐联系上了。 看着镜中浮现的熟悉笑脸,姜染的情绪也跟着放松下来。 “二师姐,我可想死你了。” 刘钰听到她这撒娇的声音,就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哦,这会想起来你有师姐了?我看你在外面玩得都乐不思蜀了。” 姜染轻笑了一下说,“哪能呢,我每日都很想你们啊,可最近遇到了太多事,都来不及与你们说,对了,我几日前还联系过,怎么师姐们都不在宗门啊?” 刘钰闻言,自豪地说,“哦,前几日我们去了林瑜派,参加技艺大赛,你大师姐还夺得头筹了呢!” “是吗?不愧是我大师姐啊。”姜染感慨完,就想起眼下要紧的事,忙语气认真地说起。 “二师姐,你在别处可曾听说,有这样一种功法,靠吸食他人修为灵气,来增加自身修为的?我们今日遇到了一只蜘蛛精,它竟然会此功法,不少修仙者都惨遭它的毒手。”说完,她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刘钰起先还笑着听她说,听完就笑不出来了。 “竟有这等事,这么邪门的功法一看就出自魔族,这精怪会此功法,可见来历不简单啊!” 姜染颔首,刘钰知道她想说什么,就正色道:“此事我会与大师姐商量,只可惜师傅此时在闭关,无暇他顾。” 姜染闻言再次感到纳闷,“师傅还在闭关?我们真的不用去看看吗?” 刘钰却懒得与她说,就留下一句,“我们会多留心的,你独自在外也要小心。”说完就直接切断了联系。 想来也是因为事情紧要,来不及与姜染告别了。 不过消息传回师门,姜染心下稍安,只是想到韩时的异常,她还是有些担忧。 韩时总让人捉摸不透,他们两人的关系也是,忽近忽远的,让人没有真实感。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姜染以为是韩时,就起身将门打开。 张凌望向她,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姜道友,我已将今日之事禀告了师傅,他让我带着师弟们回去,不知,你与韩道友是何打算?” 姜染听后,就轻轻颔首,“你们是该回去了,这次你们损伤不少,我可能会继续追查此事,至于韩时,等他回来,我问问他是何打算。” 张凌颔首,虽然他与两人的相识时日不长,但他特别欣赏二人,此时离开,心里还真有些不舍。 然而,师命不可违,最后他还是笑着与姜染告别。 “那姜道友,我们日后有缘再见,也替我向韩道友告别。” 姜染笑着答应了,见一行人走出客栈,她才回身关上房门,然后独自在房中打坐。 她专心修炼地忘记了时间,直到茶茶来找她,她才从专注的状态中出来。 茶茶见他们这几日都忙进忙出的,虽然心中好奇,却也没有追问缘由,如今,见事情结束,才来找她。 “姜姑娘,你们这几日都在忙些什么?” 说起这个来,姜染就叹了口气,“快别提了,我们大战蜘蛛精,真可谓九死一生啊,好在最后将它制服了。” 茶茶闻言,心头猛地一紧,她连忙焦急地追问:“那眼下再没什么精怪了吧?我这几日出门,也听人说起那染织工坊闹鬼的事,这蜘蛛精该不会就在那里吧?” 姜染舒展了下筋骨,才回答她,“嗯,就是在那工坊里,不过,目前这里算是安全的。” 茶茶听到她这话,才放心了。“那就好,不然我都不敢出门了。”说完她就往门口看,半天不见韩时过来,就转头看向姜染,“怎么不见韩公子啊?” “哦,他说要出去转转。” 见她只说了一句,就不再说了,茶茶忙着急地询问。 “韩公子如何了?他有没有受伤啊?” 姜染看她这样,就忍不住打趣道:“哦,只关心你的韩公子,都不问一下我的身体状况吗?” 茶茶本觉得没什么,被她这么一说,就有些难为情,就小声说。 “我哪有这样,我是看姜姑娘你身体不错,才没细问的,你可不许这样说我啊!” 见她这么紧张,姜染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几日,他们都在忙着工坊除妖的事,忽略了茶茶这边。 她这几日倒是很自觉,没有再像之前那样闹情绪,这让姜染对她的观感好了许多,也就愿意与她聊天。 “好,我知道了,等韩时回来,你自己去问问他如何了。”说着,姜染就转头看向她,眼中透着几分狡黠。 茶茶轻拍了姜染肩头,故作嗔怪道:“哎呀,都说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嘛!” “好啦,我说笑的,哈哈……”两人正玩闹着,姜染的房门再度响起敲门声。 茶茶忙起身,将衣服上的褶皱抚平,才再度坐到椅子上,一脸期待地看向门外。 姜染见她这样,就觉得好笑,只得忍住笑,过去将门打开。 ------------ 88察觉心事 看清来人,茶茶就有些失望,姜染则朝来人笑了笑,问他有什么事。 来人正是客栈的店小二,他笑着说,“打扰姑娘了,是县衙那边来人了,说是有事找姑娘。” 姜染闻言就颔首说,“好的,我马上过来。” 小二将话带到就转身离开了。 茶茶坐在里面听到小二的话,就好奇地看向姜染。 “姜染姑娘,这县衙的人找你们做什么?不会又发现什么妖物了吧?” 姜染摇头说,“这样的妖物可不多见,怎么会这么快又有,我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你先回去罢。” 茶茶却没有起身,而是有些迟疑地看向她。 “我能和你一起吗?这几日我都是自己玩的,好没意思啊!” 姜染忙笑着点头,“行啊,那走罢。” 一楼大堂,两名衙役正在闲聊,姜染见状就知道没什么大事。 “几位,找我们有什么事?” 两名衙役见到她,连忙站起身,先朝她深深地鞠了一躬,才客气道。 “工坊内发生的事,县衙这边都知晓了,我等心中皆是佩服万分,今日特意吩咐我等,邀请诸位移步县衙,知县大人已备好宴席,说要好好款待几位。” 姜染一听是这事,就放松地笑了,然后摇头婉拒。 “如果是这事,那就不必说了,斩妖除魔,本就是我等的责任,再说,飞羽派的弟子已经返回宗门,你们去转告知县大人,他的心意我们心领了,至于什么席面就不去了。” “这……”两名衙役闻言,面上就有些为难。 “怎么了?”韩时这时恰好从外面走进来,见到几人,就走过来问道。 两名衙役见状也朝他鞠躬,然后将刚才的那番话与他说了一遍。 韩时淡然地摆了摆手说,“款待之事就免了,我们后面还有事。” “就算不去,也请二位去见一下我们知县大人,不然我等回去,没法交代啊!”其中一个衙役闻言,就无奈地说。 韩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走到姜染身旁,轻声问道:“你想去?” 姜染摇头说,“还是不去了罢,这次降服精怪,本就是大家的功劳,就我们两个去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韩时淡笑:“嗯,难为你还能拒绝得了美食的诱惑。” “这有什么,我自己有银子,想吃什么我自己买就是了。”说完她还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茶茶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同时也在暗暗观察着韩时的反应。 韩时忍俊不禁地看了姜染一眼。 见几人态度坚决,两个衙役只能回去复命。 路上,两人就小声说。 “你看看,真正有能力的人,都不在乎那些虚名,哪像之前来的几个道士,还没做什么呢,就想着拿银子了。” 另一人闻言也点头说,“就是,不过他们最后也都没命了,说起来也是怪可怜的。” “谁让他们没本事还出来骗人呢!” 两人回去,将姜染的话告诉了知县,知县听后也佩服起几人来。 “他们竟然什么都不要?看来这些修仙正道与那些无名小卒就是不同啊!” 手下的衙役们也由衷地佩服他们。 虽然几人不要名也不要利,但当地的知县还是将此事写成告示,昭告天下。 很快,附近的州县都知道了此地发生的惊险事情,对修仙者的印象更好了。 连百姓们此后见到修仙者,也比之前更加敬重。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 再说姜染几人,打发走衙役,姜染就要出去吃晚饭。 自从她下山后,只要没什么大事,这一日三餐是都要吃的。 茶茶忙跟着起身往外走。 韩时看了眼姜染的背影,轻声说,“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就用纸鸢联系。” 姜染朝他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茶茶迈出门槛后,还转头看了韩时一眼。 此时她才明白,为何韩时对她态度那样冷淡,也是自己太过迟钝,竟然没看出韩时的心思。 这么想着,她就释然地笑了。 —— 两人一路往小吃街去了。 看着琳琅满目的各色小吃,姜染有些难以抉择,于是转头问茶茶。 “茶茶,你想吃什么?我可以买给你啊。” 茶茶却笑着摇头:“不用,今日这顿就由我来请,这段时间都是我受你们照顾,我早就该请你们吃饭了。” 姜染听她这么说,还有些不习惯,这姑娘怎么突然转性了? 茶茶见她不说话,只看着自己,就笑道:“姜染姑娘,你还没说呢,就吃这家怎么样?” 姜染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身后的饭馆,就颔首:“行啊,就它吧。” 走进饭馆,见里面生意不错,姜染就开始期待起来。 茶茶还特意找小二要了包厢,两人坐下后,茶茶状似无意地说。 “对了,我之前就想问了,姜姑娘你与韩公子是什么关系啊?真的只是师兄妹吗?” 姜染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忙放下手中的茶碗,说道。 “哦,我们不是一个宗门的,这样说,只是在外行走方便些罢了。” 茶茶颔首,姜染看向她,“我们年龄相仿,你直接唤我名字就是。” 茶茶闻言,就高兴地笑了起来。“好啊,那以后我就叫你姜染了,你也可以叫我茶茶。” 姜染笑着颔首。 饭后,茶茶回想起韩时看向姜染的眼神,就有些羡慕地说。 “我其实很羡慕你呢,能有韩公子这样的知己好友相伴。” 姜染见状就忍不住笑起来,“知道你喜欢他,放心,我与他只是单纯的朋友。” 茶茶却无奈地笑了,“我之前是有这个心思,不过如今早就死心了,韩公子他太凶了,我还是换个人喜欢。” 姜染听她这语气就感觉里面有事,忙问她是怎么回事,茶茶就将之前发生的事与她说了。 “哦,看来之前你还有所保留啊!”姜染听后,就打趣道。 茶茶被看穿心思,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半晌才说,“人家那时候对他还不甘心嘛,自然不能什么话都同你说了,不过如今我已经彻底放下啦。” 姜染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茶茶看到她这个表情,心里一阵暗爽,看来韩时是在单相思啊,这样挺好,谁让他之前对自己那个态度,让他也体会一下自己当初的感受,哼! ------------ 89雾里看花 两人往回走的时候,姜染就转头看向茶茶。 “茶茶,你想好了吗?真的想成为修仙者吗?其实入了修仙门派,就没什么自由了。” 茶茶闻言,却并不在意地笑了笑说,“你说的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就是想学些真本事,不想如我爹那样,任人摆布,命都由不得自己。” 姜染原先还有些犹豫,听了她这番话,也就释然了。 “好,那我回去就问问师姐们,如果可以,你就加入我们翠山宗,如何?” 本以为茶茶会高兴地答应,谁知她却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地说。 “抱歉啊,是我之前没说清楚,其实我想去衡阳宗。” 姜染闻言就有些意外,刚想说什么,茶茶就打断了她的话语,轻声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就是想去衡阳宗看看,这个害了我爹的地方到底有什么好。” 姜染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爹之前就是怕你会有危险,才让我们把你接走的,你这是准备自投罗网吗?” “他们又不知道我是何模样,我换个名字再去就是了。”茶茶却并不怕这些。 姜染虽然理解她的想法,却还是不赞同地说,“这样还是太过冒险,你想过没有,你爹若是知道,该多担心?况且这衡阳宗也不是那么好进的,要先通过新人试炼,才能成为外门弟子,修习三年,优秀的弟子才能被师傅们看中。” 茶茶却听不进这些,只是笑着看向姜染。 “姜染,你能帮我吗?要是靠我自己恐怕是不行。” 姜染如今感到后悔了,自己就不该多嘴问。 对于衡阳宗,她还真不是很了解,去过的那次,对其印象却并不好。 于是,她摇了摇头,语带无奈:“关于衡阳宗的事我并不了解,恐怕是帮不了你,再说,你如今还是零基础,即便去了,也很难通过新人试炼,你这是何必呢?” 茶茶却露出一抹坚定的笑意:“为了我爹,再难我也要试试,姜染,你能带我入门吗?略通皮毛也是好的。” 姜染有些为难,她心中还有诸多疑惑没有解开,哪有心思去带新人,她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拒绝。 茶茶看出了她的为难,就不在意地笑了笑,“姜姑娘要是觉得为难就算了,我再想其他办法。” 见她如此,姜染更不忍心拒绝了,她轻叹一声,无奈地说,“罢了,既然都已经插手你们父女的事,我就管到底了,这段时间你就跟着我们,在路上我多少教你一些,回头我问一下林石,他们的考核是怎么样的。” 茶茶见她答应了,眼中就露出了喜悦的光芒,上前抱住她。“谢谢你,姜染。” 两人为了这事聊得挺晚,回到客栈时,韩时正好等在门口。 见她们回来了,韩时就放心了,只是面上依旧维持着那份清冷,语带责备地看向姜染。 “你这是去哪了?此地才刚刚经历了大战,一切都是未知,你竟这么晚才回?一旦发生意外,你求救都来不及。” 姜染没想到,韩时会这般严厉地指责自己,心情也有些不好。 倒是站在一旁的茶茶,看到两人这样,就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笑。试图缓解气氛:“韩公子,此事都怨我,你就别说姜染姑娘了。” 听到茶茶的话,韩时脸色瞬间阴沉了几分,片刻后,他低沉而坚决地开口:“茶茶姑娘,若无其他事,你就回屋休息。” 茶茶闻言,就对姜染投去一抹无奈又狡黠的笑容,随即,她偷笑几声,转身离开了。 她心想,这两个人的事还有的磨呢! 被茶茶这么一打岔,姜染倒是不气了,见韩时还阴沉着脸,就朝他笑了笑说。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我们刚才就是在讨论问题,所以没注意时辰,以后不会了。” 韩时虽还冷着脸,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已透出几分缓和之意,他疑惑地望向姜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还能忘记时辰。” 姜染轻叹了一声,想到茶茶的决定,她轻声说:“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先进去。” 韩时微微颔首,随姜染进入她的房间,两人坐下后,姜染就与他说了茶茶的决定。 “她想入衡阳宗?”韩时闻言也面露意外。 “对啊,本来那帮人就在到处找她,她还敢去,真是太敢冒险了。” 韩时却淡然一笑,“这衡阳宗可不是那么好进的,你不必过于忧虑。” 姜染叹了口气,“先不说这个了,关于那个蜘蛛精的事,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说完,她就一脸探究地望向他。 韩时淡定地说,“我与你们一样,对于这吸食功法,不甚清楚。” 看她明显不信,韩时嘴角轻起,“怎么,莫非你还怀疑我?” 姜染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些,试图从他那俊美的面容上捕捉到什么,可对方那眼眸却毫无波澜,她也无从窥探。 “只是觉得你今日说的话,有些奇怪。” 韩时闻言,嘴角笑意更甚,温声说,“这有何奇怪,魔族绝迹几百年了,要说他们卷土重来,不过是无稽之谈。” 姜染见状就不再与其谈论这些,毕竟说得再多,这人也能给自己圆回来。 “我已经将蜘蛛精的事告诉师姐了,她会继续查下去,后面你有什么打算?” 韩时缓缓抬眸,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姜染不甘示弱地回望他,两人就这样无声地对视着,气氛似乎变得微妙。片刻后,韩时露出一抹谈笑,语带戏虐:“怎么,如今对我起了疑心,连与你同行都不成了?” 姜染闻言,忙摇头否认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师兄不是前几日寻你,你不回去看看?” 提起此事,韩时的神色瞬间变得淡漠,他语气不以为意道:“宗门的事与我无关,你不是想查清事情的真相吗?既如此,我们明日便起程,如何?” 见他已经决定,姜染也就没有再劝,只颔首答应,“好,那我们明日就出发。” ------------ 90心思难测 翌日清晨,姜染早早就起了,穿戴好衣服,她就去找茶茶。 “昨晚没来得及和你说,我们决定今日离开,你快收拾一下哈。”姜染笑着说。 “哦,这么急?好吧。”茶茶虽有些纳闷,不过还是颔首答应了。 通知完茶茶,姜染就去找韩时。 还没等韩时来开门,姜染就感觉到昆仑镜有动静,与韩时交代了一声,她就匆匆返回自己的房间。 师姐们这时候找她,定是查到了什么。 这次找她的却是许久不见的三师姐,看到她,姜染就笑着问道。 “三师姐,你找我什么事啊,对了,我随身带的药丸都快用光了,还需要师姐给我补货呢!” 对面那人闻言,就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好,知道了,对了,那吸食功法我们查到了,当年关于魔族的一切都封存于飞羽派的夷陵阁中,所以要查清此事,还得去飞羽派一探究竟了。” “飞羽派?此事竟然还牵扯到飞羽派了?”姜染惊讶地反问道。 “是的,还有一事,与你同行的那位,是出自青焰派的吧?近日,青焰派内风波不断,据说其掌门在晋升过程失败了,如今走火入魔,人已陷入昏迷。” 上一个消息还没有消化完,姜染又被下一个消息给惊到了。 “什么?竟这么严重?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师姐想了想,就说,“就是前几日的事,如今这青焰派的各项事务,都交由他的大弟子代为掌管。” 说完,见姜染依旧怔怔,她就温声说:“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没什么事你便去忙吧,这段时间,正是多事之秋,你在外行事要多留心,遇到困难,记得与我们说。” 姜染忙笑着点头答应了。 自从她下山,平日里,话最少的三师姐都变得话多起来,可见她是有多不放心自己啊! 感慨完,她就又去找了韩时。 韩时此刻就坐在屋里看书,见到姜染就让她坐。 姜染看了他一眼,就正色道:“韩时,你师傅他……出事了。” 韩时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平静,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仿佛早有预料。“哦,是吗?他如何了,死了吗?” 姜染怔怔地说:“呃,那倒是没有,就是人昏迷了,不知什么时候能醒,你大师兄如今做了代掌门。” 韩时轻轻颔首,“嗯,挺好的。”说完,他就低头,继续看着手中的古籍。 “估计,你师兄很快就会联系你。” 韩时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抬头看向她。 姜染迟疑地说,“你……” 茶茶在大堂等了两人半天,见人还没下来,她就跑了上来。 见两人在屋里坐着,她就无奈地说,“不是说今日走吗,你们这是,不走了?” 姜染见她来,就收回了自己要说的话,转而朝她露出一抹淡笑。“当然走啊,不过韩时这边出了点事,恐怕我们要晚些时候再走了。” “哦,那没事,我在楼下等你们啊。”说完,茶茶转身离去。 韩时这时合上书,轻声说,“我没什么事,我们走吧!” “你,真的不回去?”姜染看他这样,还有些不放心。 韩时轻笑了一声,笑容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苦涩与释然,“若你知晓他是如何待我的,便会明白我为何如此了。”说完,他便不再多言,转身往外走。 那行吧,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也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不过飞羽派的事,她还是有些在意,回头得和韩时说一下。 路上,姜染就与韩时解释了一番,茶茶为何还与他们同行的缘由。 韩时听后,就一脸好笑地望向她,“你啊,还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 姜染谦虚地笑了笑,“还好啦,我也不能保证什么,能学多少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茶茶走在前面,见两人走得慢吞吞,就跑过来问姜染。 “你们在说什么,是不是故意避开我啊。” 姜染忍不住笑起来,“哪有,就是说一些宗门里的琐事罢了。” 茶茶闻言,嘴角微微一撇,故作不满地嘟囔:“哼,反正你们也不会与我说,我不过是白操心一场。” 看着她那气鼓鼓的小脸,姜染就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别说,手感还真不错。 茶茶不耐烦地将她的手拍掉,瞪了她一眼说,“你别捏我的脸,我还要保持美丽的容颜,好去偶遇小哥哥呢!” 姜染被她逗得哈哈笑起来,就连一旁的韩时,听到这话都忍不住轻笑出声。 自从茶茶不再对韩时有想法后,两人的相处还算和谐。 姜染见他们这样,也乐得轻松。 只是带上茶茶,路上行进的速度就会慢上许多。他们也不好总用法宝来代步,消耗灵力不说,茶茶作为普通人,身体也会受不了。 所以他们就这么慢悠悠地走着,走到了一片树林里。 此时夕阳西下,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姜染见状就转头与两人商量。 “天马上就要黑了,距离下一个城镇还不知多远,我们不如就在此过夜?” 茶茶从没在野外露宿过,闻言就有些期待,她兴奋地点了点头说。 “好呀,我们今日就在这住下吧,走了一日,我的腿都走酸了。” 韩时对此安排倒是没什么意见,环顾了一下四周,就与两人说。 “可以,今晚你们休息,我来守夜。” 姜染眉头轻皱,轻轻摇头说,“不用这么麻烦,我们在此布置一道防御阵法就是了。” 韩时却坚持要亲自守夜,姜染见状就有些无奈,最后也妥协地答应了。 在野外露宿,自然条件会简陋一些,她们三人,不得不住在营帐里,至于吃食,她与韩时作为修仙者倒是没什么,但茶茶毕竟是凡间女子,还是要吃些五谷杂粮来果腹。 茶茶起初还故作坚强,嘴硬地说自己不饿,可她话音刚落,肚子就咕噜噜地叫起来,茶茶脸颊微红,尴尬地朝两人笑了笑,小声说,“那个,我没事,我还能忍住。” ------------ 91美味烤鱼 姜染望着茶茶那副难受的样子,心里就感到自责,之前她只忙着赶路,都忘记这事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韩时就轻声与她说,“我去前面看看。” 姜染只以为他是想去洗漱,就颔首回应:“好,去罢。” 韩时刚才就注意到,不远处有条溪流,料想里面会有小鱼小虾之类的,就想过去看看。 韩时走后,姜染也没有闲着,她在附近捡了一些枯树枝,再从乾坤袋中拿出火石,指间轻旋,擦出几点火星,很快将树枝点燃。 茶茶注意到她的那个布袋,有些好奇。 “姜染,你这个袋子真神奇,什么都能装得下吗?” 茶茶看她不仅从里面拿出可以搭建的营帐,还拿出了火石,就觉得惊奇。 姜染闻言,就不自觉地轻笑出声,“这是乾坤袋,我们修士在外行走都会带着它,方便存放法宝之类的大型物件。” “哦,听着就很厉害的样子。”茶茶闻言就一脸羡慕地看着那布袋。 姜染看她这样就觉得奇怪,“你爹之前应该也有吧?你没见过?” 提起她爹,茶茶的情绪就瞬间低落下来,她摇头说,“我爹没有这个,你不知道,衡阳宗的人可吝啬了,就是灵石都会克扣,更不用说这些法宝了,一个都不给。” “这衡阳宗的人确实差劲,难为你爹还为其卖命这么久。” 茶茶也颔首说。“就是啊,我之前也劝过他,可他不肯听,也不知他现下如何了。” 姜染知道她心里难受,就轻声安慰道:“别急,咱们总能想到法子的,再说这事我们都已知晓,衡阳宗那边也不敢乱来。” 茶茶听了这话,神情才放松下来。 看着越烧越旺的小火堆,茶茶就好奇地问道:“姜染,你点这个是干嘛的啊?咱们这里也不冷啊!” 姜染看她恢复了心情,就笑着说,“现在你是觉得不冷,等睡到后半夜就会觉得冷了,野外不比屋里。” 茶茶听后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边,韩时提着三条鱼,回来了。 姜染看到他手里处理干净的几条鱼,就惊讶地望向他。 “可以啊,韩时,没想到你还会捕鱼呢?” 韩时从容地走到火堆旁,他动作娴熟,先将几根洗净的树枝,轻巧地插入鱼腹,随后便开始烤制。 空气中很快飘来了烤鱼的香味。 看他动作这么娴熟,姜染就忍不住凑过去问他。 “你平时经常吃烤鱼吗?” 韩时闻言,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转头看向她,“嗯,小时候常吃它果腹。” 他们在没修炼到辟谷期时,还是需要吃五谷的。 姜染听到他这话,心里就泛起一丝怜惜。好像看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在河边捉鱼烤着吃的场景。 还没等她伤感完,茶茶就忍不住出声说,“韩公子,这鱼烤好了没啊,我都饿得肚子疼了。” 姜染忙回过神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韩时也难得好脾气地轻笑了下说,“很快便好,你再等等。” 茶茶这才安心坐下,只是双眼还在直勾勾地盯着韩时手里的鱼,恨不得立刻将它吃掉。 姜染见状就让她先喝点热水充饥。 茶茶喝了几口,就开始叹气,“喝个水饱也不顶事啊,你下次一定想着买些干粮啊,我饿得都没有力气说话了。” “好,我记下了。”姜染忍俊不禁地看向她,只觉得这姑娘与她说开后,就开始放飞自我了,这性格与之前真是相差甚远。 这边,韩时转头与两人说,“鱼烤好了。” 茶茶闻言也顾不上说话了,立马起身过去,将鱼拿过来。 一共三条鱼,姜染只吃了其中一条,其他两条就都归茶茶了。 闻着烤鱼的香味,茶茶就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烫得她‘嘶’了一声,不断地哈气来缓解。 姜染见状就没好气地说,“又没人跟你抢,你就不能慢点吃吗?” 缓了一会儿,茶茶才不好意思地看向韩时,“韩公子,你的手艺可真好啊,就是有些烫。” 韩时轻笑了下,然后转头看向姜染,“你也尝尝。” 姜染忙尝了一口,鱼肉烤得外焦里嫩,咬一口,嘴里都是鱼肉特有的鲜美味道,即使不放任何佐料,也抵挡不住它本身的鲜美。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嗯,很好吃呢,没想到你烤鱼的手艺这么好,看来之前是有意隐藏实力啊?” 韩时此刻心情很好,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轻声说,“之前我没机会做,你一路上各种饭馆都吃不完,还能想吃这简单的烤鱼?” “这可不一样。”姜染又吃了一口,笑着说。 看她这么喜欢自己的手艺,韩时就无声地勾起嘴角,半晌后,他低声说。 “若是喜欢,日后我常烤给你吃。” 姜染见他答应了,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喜,笑吟吟地看向他。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对面的茶茶见两人如此,就轻咳了一声,“那个,我不是故意打扰两位的,主要是我很怕虫子……” 姜染与韩时闻言就顺着她的视线向后望去,只见不远处的草丛里,确实有一条虫子。 更准确的说是一条草蛇,不用韩时出手,姜染一个灵力扫过去,草蛇立马就烧焦了。 做完这些,姜染就笑着与茶茶说:“好了,已经没事了,你继续吃罢。” 想起刚才两人的氛围,茶茶只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不过她眼下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只能硬着头皮坐在原地。 姜染自然是不知她心中这弯弯绕绕的想法,吃过了鱼,两人就去附近的溪流,简单梳洗了一下。 看着身旁这人,茶茶就委婉地说,“姜染,其实你让别人来指导我也可以,这样我也不会妨碍到你们。” 姜染看了她一眼,就笑着说,“你这话说的,你能妨碍我们什么?本来也是教你些入门的功法,谁教不一样,难不成你是对我的能力有质疑?” 茶茶忙摆手,“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你们也有自己的事要做,我这么赖着你们,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 92发现灵泉 姜染觉得茶茶这话说得奇怪,就凑近看了看她,然后轻笑出声。 “你又胡思乱想了吧?无妨的,等时机成熟,你想跟着我们都不成了。” 茶茶也跟着笑起来,“嗯,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学的。” 晚上,韩时没有休息,一直坐在营帐的不远处,守着两人。 他还在营帐四周布下了防御阵法,算是双重保障。 有韩时在外守着,营帐里的两人睡得格外安心。 天刚蒙蒙亮,姜染就从营帐里出来,看到不远处正闭眼打坐的韩时,她就走过去,轻声说。 “韩时,你快去休息会儿,这里有我守着。” 韩时却拒绝了,“无妨,我整晚都在打坐,并不觉得累。” 姜染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这可是你说的,待会路上要是累了,我可不管你啊。” “多谢姜女侠好意,累了我自会说的。”说完他就忍不住弯起嘴角。 姜染坐在韩时身边,打量起四周的景致来。 “昨晚来时都没仔细看,今日一看,这附近的景致还真是不错呢!” 韩时闻言也颔首道:“嗯,这里空气清新,灵气也比别处充沛,你可以在此打坐片刻。” 姜染也感受到了此地的妙处,忙找了处树荫坐下,专心打坐。 韩时见状,就在离她不远处的位置坐下,眼神柔和地看向她,嘴角不时勾起一抹淡笑。 茶茶从营帐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美好而和谐的画面。 少女闭目凝神,周身环绕着淡淡灵气,少年则安静地陪伴在侧。这画面,像是一幅精心描绘的画卷,静谧而美好,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 果然,这俊美的男子就该与气质脱俗的佳人待在一处,才养眼啊! 韩时这时也察觉到了茶茶注视的目光,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茶壶见状,就无声地朝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她就又钻进营帐,补觉去了。 姜染专心运行完一个周身后,就睁开了眼睛,正好与韩时专注望过来的眼神相对,姜染随即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韩时的眼底露出一抹淡淡笑意,然后摇头说:“没什么,你觉得怎么样?” 说起这个来,姜染立马开心地笑起来,“我感觉很舒服,这里的灵气果然很充沛,好像还与别处的不同,效果比别处好很多。” “既然效果这么好,那你就继续打坐,赶路不急。” 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那怎么行,我们昨日就走得慢了。” “怎么不行,像此处这样绝佳的修炼之地,并不常有,你可想好了?” 韩时说得也对,像这样灵气充沛的地方,一般都会被各大门派所占据。 像她们这些小门派的弟子,平日很难找到如此绝佳的修炼场地。 姜染听后也有些犹豫,正纠结间,抬头就看到了从营帐里出来的茶茶,立马笑了出来。 转头与韩时说,“你说得对,是该在这里多修炼一下,正好可以给茶茶启蒙。” 茶茶闻言也高兴地走了过来,“姜染,你说真的?我今日就可以学了?” 姜染笑着颔首,“对啊,这里灵气充沛,最适合你们这样的新手了。” “哦,好啊,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啊?”茶茶闻言就有些期待起来。 话音刚落,她的肚子就叫起来,姜染忍不住笑出声。 “我看,还是先吃完早饭再说吧!” 于是几人决定先去附近的城镇,吃早饭。 只是这路程有些远,茶茶又饿着肚子,走了没几步,她就忍不住靠在大树上,喘了几口气说,“我,不行了,走不动了,太累了!” 韩时见状就与姜染说,“你们就在这里歇息,我去买早饭。” 姜染看了眼茶茶的状态,就无奈地点头答应了。“嗯,也只能这样了。” 韩时临走时还不放心地叮嘱她,“你自己小心,有事就用纸鸢联系我,我会立刻赶回来。” 姜染笑着点头说,“好啦,我知道的,韩时,你现在是越来越像我大师姐了。” 等韩时走后,茶茶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姜染听到这声叹气,就不解地看向她:“你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要不先喝口水?” 姜染扶着茶茶靠坐在一棵大树后,茶茶缓了一会儿,才说。 “我没事,我就是有些羡慕你们,要是我什么时候也能遇到,对我这么好的小哥哥就好了啊!” 姜染闻言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行了你,我和你说过了,我与韩时只是好友,看来你是缓过来了。” 茶茶则虚弱地摇了摇头说,“我没有,我这会还觉得头晕呢!” 姜染拿她没办法,就将水壶递给她。“先喝几口水缓缓。” 茶茶看了眼水壶,有些没兴趣,不过此时胃里实在难受,她就接过来喝了几口。 别说,这水喝下后,就有一股清凉之感,感觉身体里的不适都缓解了。 茶茶惊奇地朝里面望了一眼,就问姜染。 “姜染,你给我喝的是什么水啊?” 姜染茫然地说,“就是溪流里的水啊,怎么了?这水有什么问题?” 茶茶激动地看着她,“没有,这水喝下去很舒服啊,你也喝一口试试。” 姜染将信将疑地喝了一口,这水入口清甜,喝下去直抵心脾,还自带一股天然的灵气。 姜染心中不禁惊叹,这就是灵泉啊!难怪茶茶喝了会觉得舒服了。 看来韩时就是发现了此处的独特,才让她们留下来修炼。 茶茶看她喝完也没说话,只在一旁沉思,就忍不住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舒服啊?” 姜染收回思绪,笑着说:“是啊,这不是普通的溪流,这是灵泉,你多取一些,可以在路上喝。” 茶茶闻言就高兴地站起身,步伐轻快地奔向那灵泉边。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随身携带的三个水壶一一接满,才心满意足地返回。 见她此时状态不错,姜染也没耽误时间,开始教授她入门心法,温馨而专注的氛围悄然展开。 ------------ 93再遇柳娘子 姜染耐心为其讲解,而茶茶也学得很认真,学完她还一遍遍地尝试着练习,不知不觉间一上午很快过去。 姜染怕她累到,就柔声说,“茶茶,今日先到这里,明日再继续。” 茶茶笑着颔首,此时她只觉得浑身轻松许多,想来这就是修习的妙处了。 相比茶茶的好心情,姜染心里却有些担忧,她忍不住皱起眉。 茶茶注意到了她的脸色,就淡然一笑,“是不是在担心韩时?他确实去了够久的,不如咱们去找找他?” 姜染没急着答应,而是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只纸鸢,将想要说的话写在上面,然后将它在空中放飞。 茶茶看到纸鸢飞远,就不禁感慨。“你们修仙者的法宝好多啊,这纸鸢又是做什么的?” 看它飞远了,姜染才放松心神,露出一丝笑意。 “这可不是普通的纸鸢,它可以帮我探路,追踪气味,也可以与旁人联系,传递消息,很好用的。” “哦,这纸鸢这么厉害呢,可以送我一个吗?”茶茶闻言就有些心动,就小声问道。 姜染没有拒绝,而是笑着说,“当然可以给你,只不过你现在没有修为,就是给了你也是废纸一张。” 茶茶闻言也觉得是,就有些失望地说:“嗯。我知道了,那就等日后我有修为了,你再送我吧!” “好,我给你留着。日后一定送你哈。”姜染笑着看向她。 两人就找了个阴凉处坐着,等纸鸢那边传回的消息。 没多久纸鸢就飞了回来,姜染急忙起身过去,拿起来看了眼,见韩时没什么事,她才放松下来。 茶茶也连忙凑过来,看到纸鸢上的内容,就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韩时修为这么高,怎么会有事,你就是瞎紧张。” 两人正说着话,韩时就赶了回来。 姜染忙上前问他情况,韩时正色道:“又被她跑了,不过她也跑不远。” 原来韩时之所以这么久没回来,是在城中遇到了柳娘子姐弟,他追踪了一路,可惜又让他们给跑了。 姜染若有所思地说:“这柳娘子姐弟的来历成谜,也不知她们与这幕后之人是何关系。” 这事暂时无解,韩时就温声说,“这个不急,等找到他们自然就能知晓,我们先进城。” 姜染颔首,两人就并肩朝前走着,落后几步的茶茶见状就无奈地叹了口气。 算了,谁让她是多余的那个呢! 路上,韩时还不忘把早饭给她,顺便也给姜染买了一份。 姜染看了眼肉饼,就笑着与他道谢。 “这家店排队的人很多,想来味道是不会错的,你尝尝如何。”韩时声音温和地说道。 姜染闻言,就低头吃了一口,是牛肉馅的肉饼,牛肉吃起来淳厚,面皮酥脆,口感十分鲜香。 “嗯,好吃啊,你怎么没给自己来一份?” 韩时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宠溺的微笑,轻轻摇头,“我就算了,你们吃罢。” 茶茶看两人这般旁若无人地聊天,突然觉得自己手里的馅饼不香了。 待腹中不再感到饥饿,茶茶才有闲心问那柳娘子的事。 想到在路上也没什么事,姜染就慢慢地将柳娘子姐弟的事情讲给她听。 茶茶听后就有些费解,小声问姜染。“这两人很厉害吗?怎么连韩时都搞不定他们啊?” 姜染闻言就笑着说,“他们自然没有韩时厉害,不过那柳娘子会使用傀儡术,所以想抓到此人,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傀儡术?”茶茶听后就感到意外,一脸惊愕地看着姜染。 见她反应这么大,姜染就不解地问道:“嗯,怎么了?这傀儡术你也听说过吗?” 茶茶却没有说话,只是在低头思索着什么。 韩时与姜染看她如此,都没有打扰她,而是默默地走在一旁。 等要走进城门时,茶茶突然停下来,转头看向两人。 “这个傀儡术,我还真听到过。” 这下轮到两人意外了,姜染忙凑过去小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茶茶刚要细说,就被韩时打断了,他低声说:“这里人多眼杂,我们还是找处安静的地方再说。” 姜染朝他颔首。 于是三人进城,选了一处相对安静的茶馆,进去后又要了个包厢,茶茶才说起关于傀儡术的事。 “其实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记得有一回,我一觉睡起来,就听我爹与衡阳宗的人用传音筒联系,那人就提到了这个傀儡术,还让我爹去给那人做接应。后来,是因为我体内的毒又发作,我爹才没去成,我想他们说的这人,应该就是你们口中的柳娘子了。” 姜染听后就转头看向韩时,两人彼此交换了下眼神,然后姜染就了然道。 “原来是这样,他们竟然是一伙的。” 韩时则略带讽刺地笑着回应,“这衡阳宗,还真是能给人带来惊喜。” 最初的惊讶过后,姜染随即就想通了。 想想也是,这衡阳宗四处收集妖丹的行为就很可疑,说他们控制一两个小妖,自然也是手到擒来。 茶茶看两人想明白了,就问道:“这事你们怎么想的,要不要去衡阳宗查一下?” 姜染却摇头,“就算我们去了衡阳宗,他们也不会承认,而且,他们既然敢这么做,就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们就是去了也找不到什么证据,不如私下偷偷查了。” 茶茶听后就有些失望,一句话也没说。 姜染知道她还在为她爹的事而着急,就轻声安慰。 “茶茶,我们不能急,等找到柳娘子他们,再加上你爹的证词,肯定能扳倒他们。” 茶茶闻言,缓缓抬眸,语气坚定地说,“我想与你们一起调查这事。” 姜染看到她这祈求的眼神,就有些不忍拒绝,正要开口回应,在一旁的韩时却冷声打断两人。 “此事凶险,带着你,非但无益,反而是拖累。” 茶茶的脸色瞬间暗淡下来,眼眸中的失落一闪而过,不过她很快便想通了,也理解韩时的顾虑。 ------------ 94人心难辨 韩时的话虽然不好听,但却是事实,想到这里,茶茶心里就说不出来的难过。 见两人的情绪都不太好,姜染就拿起的茶壶,给两人各添了一碗茶,然后微微一笑道:“先喝口茶,润润喉再说吧。” 韩时抬眼看过来,正对上姜染含笑的眼眸,心中不觉一暖,就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这茶,很一般。” 姜染也拿起茶碗喝了一口,赞同地说:“嗯,确实,不过用它解渴倒也不错。” 此处安静,姜染就将之前得到的消息与韩时说了。 韩时听完,薄唇微起,语气淡淡地说,“看来他们是在下一盘大棋。” 姜染听后,就忍不住皱起了眉。 之前对于飞羽派,她还只是怀疑,眼下再结合这衡阳宗的事情,答案就很明显了。 此事有衡阳宗和飞羽派参与,不知还有没有其他门派也牵扯其中。 想到这里,她就她忍不住轻叹一声, 韩时知她心中犹豫,听到这声叹息,他就抬眸看向她,“如果觉得为难,我们就不查了。” 茶茶闻言就有些急了,刚要出言反驳,韩时就转头望向她,那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茶茶见状,就不由自主地噤了声。 姜染有一瞬间的迟疑,不过很快她就摇头说,“那怎么行,他们做了这么多恶事,再难,我们也要揭穿他们的真面目,让真相大白。” 韩时却难得神色认真地看向她,“哪怕此事牵扯到你在乎之人,也不怕吗?” 姜染看着他墨色的双眸,随即微微一怔,片刻后,她正色道:“我不怕,我相信我所在乎的人,不会做让我为难的事。” 韩时凝视着她,双眸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似乎还有欣赏。良久,他才轻笑一声,“好,那我们就继续查下去。” 茶茶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这两人是在打什么哑谜吗?不过听到姜染要继续查,她就放心了。 两人将话说开之后,姜染的情绪就好了许多,她一脸笑意地说。 “对了,飞羽派那边,我师姐她们已经去查了,有消息她们会联系我的。” 韩时闻言,却无奈地笑了,“你觉得他们会承认?” 姜染却很乐观地笑着说,“即便他们不认,能多查到一些关于吸食功法的消息,也是好的啊!” 韩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他如今除了姜染,谁都不信。 见两人聊起来没完,茶茶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道:“两位,我们已经在这里坐很久了,不走吗?” 她已经等了许久,实在是有些累了。 几人商议之后,决定分开行动,姜染与茶茶两人去找住处,而韩时则继续查找柳娘子姐弟的下落。 临走时,韩时还不放心地看了姜染一眼,叮嘱道:“你就在客栈里等我,别乱跑。” “好,我知道了,这个隐身符给你,说不定能帮上忙。”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张隐身符给韩时。 韩时笑着收好,然后率先离开了茶楼。 茶茶在一旁看得直摇头,只觉得这两人真是墨迹,明明彼此都有感觉,怎么就是不捅破呢,他们不急,她看着都急了。 姜染看她一个劲地叹气,就笑着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着急走吗?” 茶茶摇头说,“没事,我们快走吧,我这几日走得脚都肿了,得赶快泡泡脚才好。” 姜染笑着答应了。 越相处越觉得茶茶的脾性,与自己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是跳脱随意的性子。 两人找了家装潢不错的客栈住下了,姜染还用纸鸢通知了韩时,然后就与茶茶进了房间。 这客栈不仅装潢精美,连床铺都布置得香软异常。 躺在上面,就仿似置身在云层中,说不出来的轻松舒服。 两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说着说着,就慢慢睡了过去。 相比两人这边的平静舒适,韩时那边就有些惊心动魄了。 他在一家药铺内,找到了柳娘子的弟弟,那个叫阿泽的年轻人。 他也没急着上前,而是用姜染给的隐身符,隐去身形后,才抬脚往药铺里走。 此时药铺里没有客人,只阿泽一人在柜台后,拨弄算盘。 韩时环顾四周,没发现柳娘子的身影,他就催动灵力,给阿泽用了定身术。 阿泽的动作瞬间凝固,指尖仍保持着拨弄算盘的姿势。 韩时缓步上前,语气清冷,不带丝毫温度,“待会别出声,否则,我即刻取你性命!” 阿泽认得他,见来人是他,就冷静下来。 韩时看了眼大门外,见没人,就将药铺的木门掩上,随即指尖轻弹,解除了阿泽的定身术,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语气不紧不慢地说。 “说说吧,你们到底想做什么,与衡阳宗和飞羽派又有什么纠葛?” 话音未落,阿泽就扑通一声,跪在了韩时身前,眼中满是慌乱,声音颤抖着说。 “我知道你们都是修仙者,求你们救救我们吧,我姐她被那妖物给控制了,为了保全我,才不得不替他们做事。我也是在清溪镇出事之后,才知道这些内情。” 韩时闻言,审视了阿泽片刻,才缓缓开口,语气冷漠地说:“是吗?这是她与你说的?那她有没有说,她为何与那妖长相相似?” 阿泽闻言,面色骤变,他愕然抬头看向韩时,随即摇头否认道:“这绝不可能,韩公子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我姐她,不过就是一介凡人,怎会与妖物相似?” 韩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满是不屑:“她与那妖长相一致,你觉得她可能受其胁迫?” 阿泽心中一紧,却仍然固执地摇头,“不,我姐她不会与妖合作,其中肯定有误会。” 韩时却不耐烦听他说这些,冷声打断他,“听着,你若真想救你姐,就与我们合作,将这颗药丸给她服下,届时,你就可看清她与那妖是何关系了。” 阿泽双手颤抖地接过药丸,眼神中闪过一丝迟疑,他内心十分挣扎。 ------------ 95艰难往事 韩时见他犹豫不决,就不耐地起身,淡声说,“做不做在你。”说完,他将门打开,走了出去。 阿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紧接着就眼神坚定地看向手中的药丸,像是下定了决心。 韩时也没管他会如何选择,而是径直往客栈的方向走。 姜染睡了一觉醒来,见韩时还没回来,就想出门去看看。 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了往这边走来的韩时。 姜染忙高兴地朝他招手,扬声说,“韩时,这边!” 听到她那富有活力的声音,韩时眼底就满是笑意。 姜染没想到他一去这么久,见他走近,就急切地问道。 “怎么样?可有找到柳娘子姐弟的踪迹?” 韩时并未回应,而是拿起桌上的茶碗,给自己斟满一碗,喝了一口。 姜染虽然着急,却也没催他。 韩时将碗中的茶都饮尽,才缓声说。 “找到阿泽了,他说柳娘子是被妖胁迫的,你信吗?” 姜染冷笑了一声,“怎么可能,这两人一定合作了很久,如果是被胁迫,她当初怎么不向我们求助?” 想到清溪镇上发生的事,姜染就来气。那些死去的村民,何其无辜。 这些人命,可不是她一句受到胁迫就能抵消的。 思及此,姜染就恨恨地说道:“别听她说的,这人一定没说实话。” 韩时轻笑了一声说,“我知道,你不必如此着急。” 姜染却没法淡定,“你怎么不将他抓来?可不能让他们姐弟跑了。” 韩时眼中露出一抹狡黠的神色,然后说:“不急,我使了一些小手段,即便他不给柳娘子下药,我们也能找到他们。” 姜染闻言就来了兴致,忙追问他是什么手段。 韩时却故作高深地摇头说,“到时你自然就知晓了。” 见他不肯说,姜染着急也没办法,只能无奈答应。 他们此行能再次遇到柳娘子姐弟,也算是不小的收获了。 而阿泽这边,他内心挣扎了一下午,对于韩时的话,也有了几分疑虑。 这时,推门声响起,阿泽就走出来,看向自家阿姐,冷声的质问道:“阿姐,你老实和我说,你与那妖究竟是何关系,为何你们长相一致?” 柳娘子在外奔波了一日,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弟弟责怪,面上就不悦地高声呵斥:“够了,阿泽,我是你的亲姐姐,你不信我?外人随随便便几句话,你就怀疑我?你也不想想,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啊?” 如果换做平时,他一定会无条件相信自己的姐姐,可今日他得知妖物与阿姐长得一样,心里就受到了难以言喻的打击。 阿泽露出一抹苦笑,语气无奈地说:“你我姐弟二人,从小相依为命,我自以为很了解你,可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你不肯说实话,就是默认了吧?” 柳娘子没想到今日弟弟的脾气会这样倔,看了他片刻,才走过去,拉着他的手,柔声说:“你看你,怎么说着话还急了?你想问什么我自然会告诉你,可不要为了那些外人,而让你我之间生出嫌隙。” 她语气说得恳切,阿泽却不像之前那般信任她了。 阿泽面上佯装淡定,手里的动作不停,趁柳娘子不注意,将药丸下入水中。 然后将茶壶放到了桌子上。 柳娘子见他为自己准备好茶水,就以为他信了自己的话,毫无防备地笑着坐下了。 她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喝了几口,才试探性地问道。 “今日谁来过?” 阿泽看她将水喝下,才淡声说,“韩公子来过,说了你的事,起初我不信,如今看来,他说的都是真的。” “你,你这是什么话?其中的缘由,我之前都解释给你听了,你莫非还不信我?”柳娘子一听来人是韩时,神色就变得有些慌乱,但又怕自己弟弟疑心,才表面淡然地说。 “说了这么多,你都不肯正面回答,为何那妖与你长得一致,你告诉我啊!”阿泽闻言也急了,语带不满地质问。 柳娘子本不想说,但不知为何,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心底潜藏了十多年的秘密,就这么说了出来。 “好,我说,我是与那妖做了交易,所以在她能化成人形后,才会幻化成我的样貌,她在外行事,就由我来替她遮掩,知道了吧?”说完,她就惊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阿泽闻言,失望地垂下了头,“你们为了一己私欲,迫害了这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就一点不觉得愧疚?” 柳娘子这时也豁出去了,反正话都说了,索性就说开了。 “愧疚什么?我们姐弟被那些人赶出来时,他们心里可曾愧疚?这么多年,那些叔叔伯伯可曾管过我们?我不过是想把自己的爱人复活,有什么错?” 这话一出,阿泽也就知道姐姐为何这样做。 说起来,两人一路走来,的确吃了不少苦。 —— 原本他们有着幸福的家庭,生活在还算富裕的小镇。 可惜爹娘因为外出打猎而坠入山崖,从此两人就变成了孤儿。 家中亲戚大都迷信,认为这姐弟二人命中带煞,克死了亲人,所以将他们赶出了胡同。 那年柳娘子才十岁,而阿泽才只有五岁,都是半大的孩子,可想而知,后面的生活有多艰难。 两人就这么靠着乞讨为生。 直到那一年的深冬,天气非常寒冷,阿泽因为年纪小,不慎感染了风寒,可柳娘子没钱医治自己的弟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日比一日虚弱。 就在这绝望之时,一位年轻的书生注意到两人的窘迫,不仅让他们住在家里,还给他们钱治病。 阿泽病好后,两人念其对方的恩惠,就没有离开,而是住了下来,还在附近打零工,来贴补书生的日常生活。 在这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柳娘子渐渐喜欢上这位温和善良的书生。 就在她要鼓起勇气,与之表明心迹时,书生却突染瘟疫,没多久就去世了。 ------------ 96柳树成精 心上人突然去世,柳娘子深受打击,即使有弟弟在旁安慰,她也很难缓过来。 直到有一日,他们院前的那株古柳,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有了生命,它向柳娘子低语。 “你想复活他吗?只要与我达成约定,我便能赋予他第二次生命。” 柳娘子那时精神有些恍惚,浑浑噩噩地答应了对方的提议。 为了完成约定,柳娘子四处寻找牲畜的血肉,喂养它。 渐渐地,它的需求越发贪婪,要吸食人的血肉才能饱。 柳娘子见状,就感到恐惧,试图摆脱与它之间的约定,可柳树精此时已有微弱的灵气,直接将柳娘子困在了小院。 此后,那柳树精,不知又与何人做了交易,没多久就幻化成人。 它用阿泽的性命相要挟,柳娘子无奈只能答应,从此柳娘子就成了她掩人耳目的工具。 而柳娘子只能不时地安慰自己,帮它们做这些事,是为了复活书生。 这一切,阿泽却毫不知情。 听完柳娘子的复述,阿泽只觉得愧疚不已。 “阿姐,你怎么这么傻啊,大哥已经去世多久了,他们怎么可能将他复活?” 柳娘子却不听这些,她只有让自己坚信这些,才能没有负罪感。 “阿泽,你听我说,他们答应过我,等时机成熟,大哥就能复活,你难道就不想他吗?” 阿泽闻言就心头一紧,眼眶微红,他轻轻地摇头,声音哽咽:“阿姐,你醒醒吧,大哥不会回来了,你也该放下了。” 柳娘子闻言,身形微颤,她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幻想着书生能再度复活。 姜染听到这里,就没了耐心,比起这些,她更想知道,那柳树精去哪了。 她在外面听了半天,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躁,推门走了进去。 韩时见状也没有阻止,只是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然后跟着往里走。 “抱歉,打断一下,那柳树精如今何处?”姜染走过去,语气急切地问柳娘子。 柳娘子看清来人,有一瞬间的愕然,不过很快她就想明白了,她转身瞪向自家阿弟,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阿泽,你居然联合外人来算计我?” 阿泽却神色坚定地看向她,“阿姐,我是不想看到你再继续错下去了。” 说着他就再一次跪到韩时的面前,语气满是恳求:“韩公子,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求你救救我阿姐。” 姜染闻言就觉得奇怪,忙问阿泽。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阿姐怎么了?” 话音未落,柳娘子就身形一晃,倒在了地上,四肢不由自主地抽搐,看上去十分凶险。 姜染见状也顾不得别的,疾步上前,俯身查看她的状况。 一番探查后,姜染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些人,为了能控制住柳娘子,还真是煞费苦心,连这蛊虫都用上了。 这个蛊虫,毒性极强,她不知该如何解,只能给其输送灵力,来缓解她的痛苦。 输送了灵力后,柳娘子就不再剧烈抽搐,只是双眼无神地躺在地上。 韩时见状,就语气淡淡地说,“看来她刚才说出了实情,触发了体内沉睡的蛊毒。” 姜染颔首,心里有些担忧。 “这下怎么办?我们还没问出那妖的下落,她如今这样,恐怕也说不了什么了。” 韩时却无所谓地笑了笑,“无妨,我自有办法。” 韩时走到柳娘子身前,然后蹲下,催动体内灵气,只见他嘴里碎碎念着什么口诀,然后缓缓抬手,眼前就浮现出柳娘子与那妖物的身影。 姜染见状,心中大为震撼,她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些许,目光锁定在那画面上,然后好奇地看向韩时。 “韩时,你这是什么术法?还可以看到人的回忆吗?” 眼前的这一幕,就是那柳娘子与妖物交谈时的场景。 韩时对她‘虚’了一声,然后低声说,“这是场景复刻,先把它看完再说。” 姜染忙颔首答应,然后转回头,认真看着眼前的场景。 即使心中早有预料,在看到两人如双生子一般相似的身形与样貌时,姜染还是感到意外。 只见那柳树精,正一脸严肃地训诫一旁的柳娘子。 “这点事都做不好,还妄图复活那书生?” 柳娘子闻言就紧张地说:“你放心,我下回一定注意,不会再暴露了。” “最好是,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再失败,不用说复活书生了,就是你们姐弟的命也将难保。” 柳娘子忙点头答应。 柳树精说完话,就转身离开了。 可惜,这之前,与之后的回忆他们都看不到,也就无法判断出此妖的下落。 阿泽亲眼看到两人相似的样貌,就惊愕地呆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 直到眼前的画面消失,他才回神,转头看向两人。 “这,站在我姐身旁的那个,就是那妖吗?” 韩时没有理会他的话,姜染则颔首说,“正是。” “事情已经很明了了,那妖物定是与衡阳宗的人做了交易,只是不知她目的为何。” 韩时也颔首,“嗯,此事不急,我们先回去?” 看柳娘子如今这状态,估计一时半会也好不了。 姜染忙点头说,“好,那走罢。” 阿泽原本是守着柳娘子的,听闻两人要离开,他立马起身,有些无措地看向两人。 “两位,我阿姐中的蛊虫,该如何解?” 韩时冷哼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姜染则一脸为难地说,“抱歉啊,这个蛊虫,我无法解开,等回去我问问师姐她们吧。” 有了她这句话,阿泽心里就安心了,忙说,“那就多谢姜姑娘!” “你别急着谢我,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 阿泽却并不介意,摇头笑道:“没事,我相信姜姑娘。” 姜染从药铺出来,抬头就看到等在外面的韩时,她笑着走过去,轻声说:“我救她,也是为了问出那妖物的下落。” 韩时闻言,嘴角就不自觉地扬起,轻声回应:“嗯,你做什么都有自己的道理。”说完,他率先往前面的小径走去。 ------------ 97蛊虫与蛊毒 姜染闻言,忙快步追了上去,“哎呀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同情他们姐弟的遭遇,这蛊虫,你有什么办法没有啊?” 韩时露出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缓缓道:“抱歉,这个帮不了你。” 姜染不介意地笑了笑,然后好奇地问道:“这个事先不说了,你那个情景重现是怎么做到的?能不能教教我?” 韩时闻言,就弯起嘴角,蛊惑般地说:“你想学?不交学费可不行。” 姜染虽感觉纳闷,不过面上还是应承着说,“哦,好啊,那你说,想要什么来抵学费?” 韩时却突然靠近了她几分,目光深邃而专注地落在她那双明亮的眼眸上,仿佛要将她吸入无底的深潭中,久久无言。 姜染刚想说什么,韩时却突然回过神来,退开了些许距离,然后淡笑着说道:“暂时没想好,先欠着,等想好了再和你说。” 姜染被他这突如其来地靠近,弄得小鹿乱撞,缓了缓,才说。 “哦,好,那你有空先教我啊!” 她还不清楚刚才心中的悸动是什么,只以为是紧张的。 此时已是深夜,万籁俱寂。 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两人的影子被悄然拉长。 不知为何,这样安静的氛围,让她突然有些别扭。 姜染抬头,看着那皎洁的明月,心中暗想,大概是因这夜色太美。 韩时看出了她情绪的微妙,就转头看向她,轻声说,“怎么了?还在想蛊虫之事?” 姜染摇头,“没有。” 看她突然话这么少,韩时还有些不习惯,只以为她是为柳娘子姐弟的事而伤怀。 于是他温声劝道:“不要想这么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姜染还沉浸在那别扭的感觉中,闻言就有些诧异。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笑说,“哦,我知道的。” 两人回到客栈时,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大厅桌上的茶茶,此时她已经睡着了。 姜染见状就有些无奈,忙走过去,动作轻柔地将她叫醒。 “茶茶,你醒醒,怎么在这睡了?” 茶茶本来睡得迷迷糊糊的,一听见姜染的声音,她就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地看向两人。 “你们回来啦?这是去哪了?也不同我说一声,害我一直在这里担心。” 姜染闻言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们走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怕打扰你休息,所以才没告诉你,没想到你竟还没睡啊。” 说起这个来,茶茶就有些不自在地嗯了一声,然后说,“既然你们回来了,那我就去睡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啊。”说完她就转身上楼了。 姜染见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韩时看了她一眼,低声说,“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先去休息罢。” 姜染笑着颔首。 虽然他们所掌握的线索不多,但好歹有了些头绪。 思及此,姜染心情就放松下来,只觉得事情背后的真相就要浮出水面。 翌日清晨,姜染刚睡醒,茶茶就跑过来找她。 姜染以为她遇到什么事了,一听才知是阿泽来找他们了,如今他人就在一楼大堂里等着。 茶茶看她神色平静,就好奇地问道。 “这个阿泽,就是那柳娘子的弟弟吗?他是人是妖啊?” 姜染闻言就轻笑了一声说,“他当然是人啊,我不是教过你辨认之法吗?没事就多练练哈!” 茶茶不好意思地笑了。 要是姜染的师姐们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觉得好笑。 —— 阿泽看到姜染下来,就急忙站起身,眼神期待地望向她。 姜染知道他想说什么,就直接走过去说。 “你先别急,蛊毒的事,我已经问了师姐们,她们若是想到办法会告诉我的。” 想到柳娘子毒发时的情形,姜染就从瓷瓶里,拿出一颗清心丸给他。 “如果她这期间再毒发,你就将这个清心丸给她服下,这个虽然不能解毒,但多少能缓解一些她的症状。” 阿泽闻言,虽然有些失望,还是感激地接过了药丸。“好的,多谢。” “她如今状况怎么样?可有清醒过来?” 阿泽叹了口气,摇头说,“没有,阿姐一直昏睡不醒,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了,这才一大早过来找你们。” 姜染颔首说,“嗯,有消息我就告诉你,你也别着急。” 阿泽走后,韩时才姗姗来迟。 吃早饭时,姜染就与韩时商量起来。 “咱们之前留在这是为了查柳娘子的事,如今这事没有进展,咱们是不是也该继续往南走了?” 韩时闻言还有些意外,轻笑了一声说,“怎么,柳娘子的蛊毒不解了?” “要是有办法,自然要解啊,可眼下不是没办法吗?咱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说着,她就给自己盛了一碗粥。 韩时听后,就无所谓地答应了,“嗯,我都可以,随你。” 茶茶见状也立马表态道:“我也都行,我也听你的。” 见两人都没有意见,姜染就嫣然一笑道:“好,那咱们今日就出发。” 吃过了饭,姜染就去向阿泽告别,顺便来看看柳娘子的状况。 可能是姜染的灵力有些效果,虽然人还没醒过来,但毒没有再发作,状况也稳定下来。 查看完,姜染就走出来,与阿泽说:“柳娘子的状况好了很多,你也别太担心了。” 阿泽知道阿姐做了很多错事,如今也没脸去求他们。 但这毕竟是自己的亲人,就这么放任不管,他实在是做不到。 所以,在得知几人要离开时,他还是有些着急。 “姜姑娘,我知道这事已经麻烦你太多,可我阿姐如今的状况,我一个人真的应付不来啊!”说着他就羞愧地低下了头。 姜染闻言,就皱起了眉,面上有些为难。 不过,他们离开之前,柳娘子姐弟确实得安顿好。 不管她之前做过什么,如今也算是个人证,怎么说也得先保护起来。 思来想去,她觉得眼下最安全的地方,只有她们翠山宗了。 不过,这事还得先问过师姐们的意见才行。 ------------ 98离别在即 姜染转头与阿泽说。“我回去问问师姐们,如果可以,你们就去翠山宗待一段时间,怎么样?” 阿泽闻言,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了,语气里满是感谢:“那就麻烦姜姑娘了!” 姜染从药铺出来,就直接回了客栈。 茶茶见她终于回来,就笑着问道:“你终于回来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嘛?” 姜染笑着摇头,“还得再等等,我先联系下师姐们,你与韩时也说一声哈。”说着她就快步往楼上走。 茶茶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难怪韩时总喜欢称她为姜女侠,姜染确实有些江湖侠气啊! 姜染回到房间,就拿出昆仑镜与师姐们联系。 这几次出现的都是三师姐,姜染就觉得奇怪,“三师姐,大师姐她们呢?感觉有段时间没见到了。” 三师姐看到她,就忍不住笑起来,声音柔和地说道。 “我不是和你说过,青焰派掌门出事,大师姐与二师姐就代师傅,去青焰派慰问了,还没回来呢,怎么了?” 姜染恍然道:“哦,这样啊,我没什么事,还是蛊毒的事,能不能将他们姐弟安排在宗门内修养?柳娘子病情反复,有三师姐在,我也放心啊!” 三师姐闻言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少来了,你这是需要我了,才说这么多好话。” 姜染忙摇头撒娇道:“哪有,在我心里,三师姐一直是很可靠的存在呢!” 三师姐被她这番话说得心头一暖,末了就点头说,“即使如此,那你让他们来吧,我会尽力救治。” 姜染闻言,嘴角就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好嘞,我这就去告诉他们。” 三师姐见她这么开心,也露出笑意,最后又忍不住叮嘱她。“那些麻烦事,你能避则避,多给自己买些好吃的。” 姜染不厌其烦地听着,然后点头说,“好,我记下啦。” 与三师姐联系完,姜染就直接去找了阿泽。 阿泽得知他们可以去翠山宗时,就高兴地笑了出来。 “真是多谢姜姑娘了,不然就我阿姐这情况,后面如何,还真不好说。” 姜染也替他们感到开心,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纸鸢,在上面加了一些禁制,才递给他。 “这个纸鸢你拿好,它可以带着你们去翠山宗。” 阿泽忙小心翼翼地接过来,还颇为好奇地仔细观察。 “这纸鸢,我下了禁制,如果出现什么意外,它也会及时找到你们。” 阿泽虽然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颔首答应了。 茶茶看她终于能走了,就笑着打趣她。 “姜女侠,你总算是能走了,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一旁的韩时听到,也不由得扬起嘴角。 只是,几人还没走出多远,姜染就听到几声熟悉的叫喊。 她回头望去,却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影,心里就有些纳闷,忙转头问韩时。 “韩时,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那声音感觉很熟悉,应该是我认识的人。” 韩时却态度冷淡地说,“不用管他。” 姜染见他这样,就无奈地摇了摇头,正要继续往前走,身后那熟悉的呼喊声再次响起:“小师叔,小师叔,你等等我啊!” 姜染听到了这声呼喊,忙停下脚步,转过身,等着那人靠近。 茶茶看她突然停下,也就跟着停下。只是心里有些好奇。 韩时却没管身后那人,还在自顾自地往前走,很有掩耳盗铃之感。 只是后面那人却并不死心,更大声地喊道:“小师叔,我是元启啊!” 他终于跑到了几人面前,看着韩时的背影,他缓了缓,才说:“小师叔,你怎么走这么快啊,我在后面喊了你好半天呢!”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韩时的师侄,元启。 姜染见到他,就笑着与他打招呼,“元启道友,许久不见啊!” 再次看到姜染,元启也很高兴,朝她笑了笑说,“姜姑娘,你也在啊。”然后他就凑过来,小声问姜染,“小师叔他这是怎么了?是心情不好吗?” 姜染刚想说什么,韩时就转头瞪向元启,语气冷淡道,“你怎么来了?” 元启的性格一向都是很直爽的,只是想到宗门里发生的事,他就直爽不起来了,他走到韩时身侧,压低声音,将宗门里发生的事都转述给他。 韩时听后,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仿佛这些事,他早有预料一般。 元启也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就忍不住叹息:“我师父说,就算你与师祖之间有什么矛盾,那也是咱们宗门内部的事,如今,外人都欺负到咱们头上了,您怎么也该为宗门出一份力。”说完他就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韩时的脸色, 韩时听后只冷哼一声,眼底有厉色一闪而过。 他没与元启说什么,而是走到姜染身侧,与她说,“抱歉,我可能要暂时离开一阵子了。” 姜染虽然心里有不舍,但还是很理解地颔首:“无妨,正事要紧,你先回去处理罢!” 韩时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随后,他温声说,“嗯,有事你就用纸鸢联系我。” 姜染朝他露出了一抹淡笑,然后点头答应,“好,有了线索,我就用纸鸢告诉你。” 元启没想到,小师叔这次这么轻易就答应回去,他来之前还准备了一肚子劝说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 这下他总算可以向师傅交代了。 韩时与姜染说完话,就与元启一同离开了。 茶茶对于眼前的状况,还有些懵,看着韩时离开的背影,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韩公子,就这么走了?你也不拦着?” 姜染闻言就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无奈:“是啊,他们宗门有事要他回去处理,我怎么拦?后面的路,就只有咱俩为伴了。” 说完,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韩时离去的背影,片刻后,她才转身往前走。 只是她不知,在她转身的刹那,韩时就回头望过来,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姜染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视线尽头,他才收回视线。 ------------ 99行船南下 元启虽然心里着急,却也不敢再催他,生怕自己催得烦了,小师叔就反悔不回去了。 这次宗门里之事,还真是需要他与师傅一同处理。 正想着,韩时就沉声说,“走。” 元启闻言,立马催动起法宝,两人乘着飞毯,就走远了。 —— 想到韩时的事,茶茶心里还有些好奇,就转头问姜染。 “他们宗门是出了什么事,还需要韩时回去处理?没有掌门什么的吗?” 姜染却摇头说:“谁知道呢,事情肯定很棘手,不然元启也不会特意来找他了。” 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何事,但看刚才元启着急的神色,就知事情的严重性了。 她估摸着韩时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只希望他能顺利解决麻烦。 只是这青焰派的事,发生的也太恰好了,不知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他们眼看着要查出些眉目,就突然出事,怎么想都觉得有些蹊跷。 韩时大概也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所以离开时,才会那么不放心她们吧! 没了韩时,茶茶就有些担忧,语气里满是无奈。“要是遇到衡阳宗的人怎么办?我们能应付吗?” 姜染听到她这话,就收回了思绪,一脸好笑地望向她。“哦,闹半天,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啊?” 茶茶闻言就有些心虚,忙解释道:“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嘛!” “呵,你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放心,我如今的修为增进了不少,护你周全保还是绰绰有余的。” 茶茶闻言,就讪笑了下说,“姜染,我都说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看你那小气样。” 姜染也不管她,就自顾自朝前走着。 茶茶见她走这么快,忙小跑着追上她,还一个劲在后面解释着自己的意思。 姜染忍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茶茶看她终于笑了,才放心。 “我没有生气,你的顾虑,我也理解,我们一起努力吧。” 茶茶笑着颔首。 两人说着话,就往码头走去。 她们接下来要去往仓霖海,就要乘坐客船从海上过去。 其实茶茶心里的担忧,她是知道的。 那里毕竟是鲛人生活的地方,具体情况如何,对她们来说都是未知数。 但她不想等了,这次青焰派出事,她也想通了,有些事不能等,想到就要去做,谁也不知意外什么时候会来。 既然有人不想让他们查,她就偏要去,一探究竟。 茶茶看她表情始终严肃,就忍不住柔声问道:“姜染,你在想什么?表情怎么这么严肃啊?” 姜染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与茶茶说,“哦,我在想鲛人族的事呢,后面这段时间,我们要好好修习术法了。” 茶茶闻言,忙点头附和道:“嗯,你说得对,我现在术法还不行,你赶快教我吧,之前学的那些,我都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 姜染闻言就笑了,然后神色认真地颔首,“那好,你先给我演示一遍看看。” 于是,两人就从客舱内出来,到了甲板上。 茶茶刚要施展术法,就看到几个客人往这边走来,她忙收回了手,掩饰性地转过了头,看向海面。 姜染知道她紧张,就轻声说,“无妨,我已经在这里设下了结界,她们看不到你的。” 茶茶闻言才放松下来,然后就认真地施展术法。 姜染看她动作娴熟,就欣慰地笑了。“想不到茶茶你这么厉害,看来你很有修炼天赋呢!” 茶茶得到夸奖,就高兴地笑了出来,还不确定地追问道:“真的吗?我刚才都做对了,是吗?” 姜染笑着颔首,“嗯,你每一步都做对了,既然你基础已经掌握了,那我就教你其他的术法,咱们先学一些可以保命的,逃跑的时候能用得着。” “好啊,好啊,那就学这个吧!” 听到有新的术法可以学,茶茶就特别兴奋,忙拍手说好。姜染就让她好好看,然后开始施展术法。 四周随即有轻微的灵力波动,紧接着,姜染的身形就从原地消失了。 茶茶忙往四周望去,找寻着姜染的身影。下一瞬,姜染的身影再度出现在原地。 茶茶见状,只觉得这个术法很神奇,忙让姜染再教教她。 姜染看她着急,就笑着说,“这个是瞬移术,不过要与瞬移符同时使用,效果才好。” “哦,那个瞬移符又是什么?我也要学吗?”说完她就一脸期待的看着姜染。 姜染却有些迟疑,语气无奈地说:“这个符可不好学啊,不过,你要是想学。我也可以教你。” 茶茶此时正是感到新鲜的时候,什么都想学,什么都想去尝试。“好啊,你就教教我吧!” 姜染看她这样,就觉得有趣,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随后,于是两人又转战到船舱内的客房,练习画符。 茶茶以为这个不难学,可在看到符纸上的复杂线条时,她只觉得纸上那些是鬼画符。 “这东西,你是怎么学会的?这么复杂的图案,真的能一气呵成吗?” 姜染也没多解释,而是拿起笔,在符纸上刷刷几下,一张隐身符就画好了。 茶茶佩服地朝她竖起大拇指,然后不死心地拿起笔,准备多练习几次。 然而,那些在姜染笔下轻松自如的图案,到了她这里,就变得格外生涩和困难。每一笔都仿佛有着无声的较量,使她感到吃力。 最后她不得不承认,在画符这上面,她是没什么天赋的。 尝试了几次,茶茶就没了耐心,最后她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与释然:“算了,这画符,可能与我无缘,我还是放弃吧!” 姜染闻言,就忍不住轻笑出声。 虽然茶茶没学会画符,姜染还是给了她不少符咒,让她用来防身。 “有了这些符,还得有足够的灵力才能催动它,所以你平时要多加练习才行。” 茶茶忙点头说,“嗯,我一定勤加练习。” 于是,两人在船上的几日,就是日日打坐修行。 在这个过程中,姜染的修为又增进不少。可茶茶这边,却没那么顺利。 ------------ 100海上风波 看到自己毫无进展的灵力,茶茶就有些泄气。 姜染见状。就柔声安慰她:“茶茶,别灰心,修行一事,就是贵在坚持,你这才刚刚起步,后面的路还长着呢!” 茶茶此时心情有些失落,但她知道,修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颓废了没一会儿,她就想通了,此后,她更加勤勉地修炼。 姜染看她这势头,都有些自愧不如了。 转眼,一月过去,客船也行进到仓霖海附近的海域。 这时,有一艘官船,正逐渐靠近他们。 船员注意到船上的标示,忙回去与船长说明情况,船长一听对方是官船,自是不敢怠慢,忙吩咐手下,将船减速,等待官府前来查验。 那艘官船一靠近他们,就步伐坚定地登上客船。 为首那人,头颅轻轻一昂,态度傲慢地看向甲板上的几人,冷声说:“例行检查,船上的人都出来,一个不许留。” 船长闻言就有些意外,本以为只是询问几句,怎么还要全面搜索? 他忙走过去,陪着笑脸问道:“这位官爷,敢问是什么事,要这么大规模地搜查啊?小的船上都是些平民百姓,这样搜索,大家会觉得害怕的。”说完,他还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偷偷递给那人。 结果领头的那个官员,却很不给面子,语气不耐地说道:“少废话,官府做事,自有章法,何时轮得到尔等置喙?”说着,他就将那几块碎银,扔到了地上。 船长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忙低下头,小声说,“不敢,不敢,小的就是好奇,绝无干涉之意啊!” 姜染和茶茶,原本在客房里修炼得好好的,却被告知要出去接受检查,就有些莫名。 等两人来到甲板上,看着聚集的人群,心里更觉纳闷。 茶茶忙凑过去,低声问姜染,“姜染,这是怎么了?船上也没出什么事啊,怎么还惊动官府了?” 姜染也不清楚原因,不过如今不是闲聊的时候,她朝茶茶摇头,示意她别说了。 那帮人正好询问到两人,就拿着路引,扬声问她们。“你们是什么人,要去哪里?” 茶茶闻言就有些紧张,姜染却从容地朝那人笑了笑,说道:“回官爷的话,我们是表姐妹,要去仓霖海进一些稀罕东西回去卖。” 那人闻言,就抬眼看向姜染,没说什么。 姜染看这人神色放松,以为无事了,谁知那人却又回身,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移,不怀好意地轻笑了一声,“只听你们口头说的可不行,过来,我要亲自搜身。” 茶茶一听这话,脸色骤变,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姜染却并不怕他,她往前走了几步,对上那人的视线,语气中有几分不悦:“官爷有事就说事,这般举动,有失体统吧?” 男子没想到,眼前这看似柔弱艳丽的少女,竟还有这般胆识,他嘴角勾勒出一抹愉悦的弧度。“还是个有脾气的小姑娘呢,好,我喜欢,两人都给我带走!” 手下得令,就要上前将两人带到官船之上。船长见状就连忙上前,温声劝着:“官爷,且慢,您看,她们毕竟是我的客人,您就这么直接将人带走,不太合适吧?” 手下闻言,就快步上前,一脚踹了过去。 船长虽然体格不错,却没防备,就这么被踹倒在了地上。 手下那人见状,就轻蔑地笑了笑:“不该你过问的事,少管!以后还想不想做生意了?真是蠢!” 茶茶从小就被父亲保护起来,何曾见过这种场面,本来还有些胆怯,见他们这样欺负人,她也不怕了,扬声说。 “你们这明摆着就是欺负人啊!你们要抓我们,也要说出个理由来,否则,我们不会给你们走的。” 手下刚要上前教训她,那官员就扬起手,说:“没事,你们先退下。” 然后他就走到茶茶面前,放肆地打量起她的样貌,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姑娘口才不错啊,不如,随我回去,做我府中的小妾,这样,你也不用如此辛苦地奔波了。” “我呸,你真让我恶心!”茶茶闻言更觉得气愤,直接朝那人吐了一口口水。 官员见两人貌美,才耐着性子与她们多聊几句,此刻面色一沉,冷声吩咐道:“不必客气,直接给我将人绑了!”说完,他又看向一旁的几位年轻妇人,露出了一抹坏笑,“这几个也一并绑了!” 妇人们闻言就吓的惊声尖叫,还有的跪地求饶,可几名手下却视而不见,他们走过去,毫不客气地将那几个妇人给绑了,接着又向姜染等人走去。 姜染见状面色沉寂,掏出几张定身符,就朝几人身上拍去。 几名男子瞬间就呆立不动了。 那官员看到几人突然不动,还觉奇怪,上前仔细观察后,就一脸惊恐地看向姜染。 “你……你竟是妖怪?”说着,他就往后退了几步,生怕姜染突然发威,将他吃了。 其他人闻言,也纷纷向后退去。 姜染见状就露出了一抹冷笑,从怀里又掏出几张符纸。 几人注意到她的动作,再也不敢在此停留,连滚带爬地朝对面船上跑去。 那被符咒定住的几人,却没人去管。 船上的客人们,听说姜染是妖怪,就连忙转身往客房跑去,并不感念姜染刚才的善举。 其中一位小姑娘想来感谢她们,却让她母亲给拽走了。“你不要命了?没听到她们是妖吗?快走,快走!” 茶茶见状就一脸愤愤不平地说道:“这些人也太没良心了吧,你才刚救下她们,连句谢谢都不说吗?” 姜染却并不在意这些,只笑着说,“没事,她们不清楚我的身份,觉得害怕也正常。” 茶茶却替姜染感到不值。 这时,船长朝两人走来,他笑容温和地说道。 “多谢两位姑娘,出手相救,没想到姑娘竟这般厉害,在下真是失敬了。” 姜染看他不怕自己,就笑着问道:“都知道我是妖怪了,船长竟然不怕吗?” 船长闻言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姑娘说笑了,看您这通身气度,就只是修仙者,怎会是妖呢!” ------------ 101上岸寻路 姜染闻言就对船长另眼相看起来。“没想到船长竟能一眼就猜出我们的身份,真是厉害啊!” 船长爽朗一笑道:“我做这漕运生意,接触的人多,时间久了,就有一套自己的辨认方法,刚才若不是姑娘及时出手,还真不知该如何收场!”说着,他似是想起了什么,摇头叹气。 姜染见状,忙细问他缘由,船长沉吟片刻,就带两人走到船舱内,与她们说道。 “这种事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经常有官船来抢夺百姓的货船,像无故抓人这等事,也是屡次发生,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只能心里着急,却无能为力啊!” 茶茶闻言就气愤地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这嘭的一声巨响,还把船长吓到了。 姜染见状,就转头看向茶茶,好笑地说:“你的手还好吗?” 茶茶揉了揉自己火辣辣的手掌,就嘴硬地摇头。“我没事,这些人实在太过分了!” 船长缓了一会儿,才继续说:“唉,今日之事,也不怪他们害怕,如今这海上行船,不仅有官府的人来找事,时不时还会有妖出来作祟。” 姜染和茶茶闻言,就露出诧异的神色,茶茶更是不敢相信:“妖?” 船长颔首,“两位应该知道,再往前行进一段,就到了那鲛人族,所居住的地方。” 说完他看向两人,见她们点头,船长就继续说,“只是那里如今很不太平,原本鲛人族的族长,早就不知所踪,反而让妖族占领了,所以如今这一带,都不安全啊!” 姜染没想到事情的发展是这样的,鲛人族出事,她能猜到,只是没想到会是这般大的事。 她不解地追问道:“这好好的鲛人族领地,怎会被妖族占领,他们的族人如今何在?” 说起这个,船长就轻轻地摇了摇头。 “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清楚,毕竟这是鲛人族的领地,去的人还是少数,只听说,那些鲛人族都被妖族所斩杀,如今存活下来的,则四处逃窜,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很是可怜啊!” 难怪这里管理会这么混乱,原来都是妖族所为。也不知白止那边,知不知道此事。 船长说完,就告辞离开了。再往前的路就得靠她们自己走了。 第二日清晨,船就在码头停靠,船长过来与两人告别。 得知她们要去鲛人族所在,船长就一脸担忧地劝道:“两位竟然还敢去那里?那里如今很危险,你们还是要慎重决定啊!” 茶茶闻言,就看向姜染,姜染则微微一笑道:“我们要去那找人,所以是非去不可的。” 船长闻言就有些意外,“找人?那里如今没几个百姓了,你们确定要找的人在里面?” 茶茶不知姜染要做什么,也就明智地没有多说话。 只听姜染又说,“对,我们是受人之托,船长有没有认识的人?给我们带个路。” 船长一脸为难,半晌后,才低声说,“我有一个朋友,就在里面做生意,两位要是信得过我,我这就给他递消息,让他给你们带路。” 姜染忙不迭地答应了,“好,那就麻烦船长了。” 船长却笑着摆手说,“姑娘客气,是我应该谢谢你才是。” 两人互相恭维了一番,船长就扬手招来一只信鸽,将纸条放好,就让它飞往鲛人族所在。 “姑娘放心,我朋友看到纸条,自会去接应姑娘。” 姜染忙笑着颔首。 告辞了船长,两人又租了一艘小船,往仓霖海的深处行去。 路上,茶茶还有些不放心,转头问姜染。 “那船长都说得那么明白了,你怎么还敢去啊?” 姜染却淡笑道:“他说的那些,也都是打听来的消息,不一定准,再说,你我好不容易赶到这里,就这么回去,岂不是很亏?” 话虽如此,茶茶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可那里已经被妖族所占领,就凭我们两个,也不行啊。” 姜染看她这么紧张,就有些好笑地说道:“你别这么紧张,我们又不是去找人打架的,只是去看看里面什么情况,要是感觉不对,我们直接走就是了。” 看茶茶还是有些顾虑,姜染就从怀里拿出一张隐身符给它。 “要是发现不对,咱们就贴上它,身形可以瞬间隐去,方便我们逃跑。” 茶茶接过符纸,眼前一亮。仔细看过之后,才笑着说,“这个符好啊,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啊,害我在这里担心半天。” 姜染忍不住笑起来,然后转头,专心望向平静的海面。 此后,两人又在海上航行了几日,才看到了海岸。 这次行船与上次不同,姜染没有享受美食的心情,每日都盯着海面,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茶茶更不用说,除了最开始几日,其他时候都被晕船症所折磨,身体虚弱得不行。 小船在海上颠簸得更加厉害,所以这晕船的症状也越发严重。 上岸后,茶茶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她轻喘着,有气无力地与姜染说,“这船我可不想再坐了,太难受了。” 姜染闻言,就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却没说什么。 她都不忍心告诉她,回程时她们还是得坐船。 在海上航行了几日,两人都没怎么好好吃饭,此时到了陆地上,茶茶就摸着自己的肚子,看向姜染。 “姜染,咱们先去找家饭馆吃饭吧?” 她们此时身处在一处浅滩,离城镇还有好长一段距离,但姜染没拒绝她,而是颔首说道:“行啊,走吧,我们去前面看看,有没有吃的。” 两人此后又不知走了多久,茶茶都累得走不动路了,姜染察觉到了,忙让她停下来,歇息一会儿再走。 茶茶就走到就近的一棵大树下坐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的语气里满是无奈与感慨。 “这里也太偏远了吧?不用说人了,连个活物都没看到啊。”说完她又想起船长的那位朋友,于是问姜染,“你们约定在哪里见面啊?这人怎么还不没来接我们?” ------------ 102荒野乡村 姜染闻言,就走到茶茶身旁坐下,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这里离约定的地方还远呢,你怎么不说是你走得慢了?” 茶茶轻哼一声,就将头转向了别处。 过了片刻,她才又转回来,看向姜染,“对了,韩时也走了有段日子了吧?就没什么消息吗?” 说起韩时来,姜染心里还真有些挂念。 有心想问,又怕他那边事情没忙完,所以一直没联系过。 茶茶看到她这副表情,就知她肯定没联系对方,轻声催促道:“你今日就联系他吧,问问他什么时候能赶过来。” 姜染忙摇头拒绝,“那怎么行,他宗门内的事挺棘手的,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茶茶见状就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她,“打扰什么?说不定他正等着你联系他呢!” 即便茶茶极力劝说,姜染最后还是没联系韩时,她想等确定了里面的情况,再与他联系。 眼下这状况,她还是能应付的。 见茶茶休息得差不多了,姜染就问她,“你怎么样?可以走了吗?” 茶茶闻言,连忙站起身,拍了拍落在身上的几片树叶,就抬脚朝前走。 在天黑之前,两人总算是找到了一处村落。 茶茶眼眸瞬间亮起,一脸兴奋地说:“哎呀,可算找到能休息的地方了。” 只是,两人还没走近,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吵嚷与打骂声,茶茶听到,就有些打退堂鼓了。轻声与姜染说:“呃,姜染,要不,咱们再往前走走?” 姜染却没有回应她,而是继续前行。 在通往村子内的小路上,一群人正因为一点吃食,而争抢,小孩与老人因为争抢不过青壮年,而难过地在地上呜呜哭。 姜染见状,忙走过去,将几人扶起来,然后柔声问其中一位妇人。 “这位姐姐,你们村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大家为了这一点干粮就动手?” 妇人望着眼前的姑娘,只觉得她长得水灵,心里不由生出几分亲近之意,也愿意与她多说几句。 她转头,看着不远处扭打在一起的几位青年,就叹了口气。 “地里的庄稼,都遭到毒气的侵染,土地早已荒废,城里的粮食也不多了,那价格我们这些人也买不起啊!也不知这是什么世道,我是从别处逃荒来的,没想到这里比我家乡那边的情况还要糟,唉!” 姜染闻言,就觉得此事蹊跷,忙追问道:“毒气?村子的田地在哪里?姐姐能带我去看看吗?” “这……”妇人一脸为难,似乎并不想去那片田地。 这时,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童,跑了过来,他仰头看了眼姜染,然后扬声说:“你要去田里吗?我可以带你去!” 姜染朝他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看到这抹笑容,小童忙害羞地低下头,然后朝前跑去,姜染见状就招呼着茶茶跟上。 妇人见几人真的要去,就扬声提醒道:“姑娘,若是无事,还是尽快离开此地为好啊!” 姜染闻言,忙回过身,看向那妇人,“多谢姐姐提醒,我们会小心的。” 见自己劝不住她们,妇人面上就难掩担忧。 不知何时,妇人的身后出现一名男子,他朝几人离开的方向看了眼,就转头看向妇人,笑着说:“你与其关心她们,不如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妇人回头看了男子一眼,就摇头说,“如今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我是看那两个小姑娘,人不错,才想提醒她们。” 男子理解地点了点头,“走吧,虎子还在家等你呢!”两人就并肩往回走。 对于妇人的好心提醒,姜染也是很感激的。 想到田地里的未知毒气,姜染就从红瓷瓶中,拿出三颗清心丸,自己留一个,其他两个就分给茶茶和小童。 茶茶十分信任她,看到药丸,问也不问就吃了。 而小童则相对谨慎些,他接过药丸,看了看,迟疑地看向姜染。 姜染见状就轻笑了下,“这个是清心丸,可以解毒的,你放心吃。”怕他有疑虑,姜染说完就自己先吃了一颗。 小童见状,才将手里的药丸吞下。 几人继续往前走,还没走到,姜染就看到了远处田地之上那片不详的乌黑,田里已经出现裂痕,看起来已经没有半点生机,别说种地了,靠近些都会有危险。 姜染忙转身与小童说,“谢谢你带我们来,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就行,你快回去吧!” 小童却很讲信用,摇头说,“我答应过要带你们过去,怎么能提前走呢,没事的,姐姐不是给过我解毒药丸嘛,我不怕的。” 见他坚持,姜染也就没再劝,只是柔声叮嘱他。“待会到了地方,你就离开,不要再往里走了,好吗?” 小童乖巧地点了点头,“好,我听姐姐的。” 路上,茶茶还不放心地低声说,“你干嘛非要去田里啊?你那药丸还不知管不管用呢!” 姜染一脸好笑地看向她,“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胆子这么小啊?” 茶茶闻言,不满地瞪向她,姜染也不逗她了,就温声说,“放心,这种程度的毒气,清心丸完全可以解,保管你性命无忧。” 茶茶忙辩解道:“我不是怕,我就是担心你。” 姜染笑着颔首,“嗯,好。”说完她就捂嘴笑起来,显然是不信。 茶茶还想解释,前面带路的小童就突然停下来,与两人说:“到了,就是这里,那姐姐,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姜染忙把他叫住了。 “你等一下,你们村有没有人中毒气?我这清心丸可以解毒,你拿回去,分给他们吃。” 小童起初有些不好意思,忙摆手拒绝,“姐姐也就这一小瓶,还是自己留着吃吧,我不能要。” 姜染没想到他年纪这么小,就如此懂事,对他更喜欢了。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童柔软的头发,柔声说,“没事,我这里还有,这些你就拿回去,分给大家。” 小童仰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笑得一脸坦诚,才小心地接过瓷瓶。小声说:“谢谢姐姐。” 姜染笑着看向他,“没事,快回去吧!” ------------ 103施展净化术 小童走之前,又朝姜染深深地鞠了一躬,才扭头跑了。 茶茶看了眼小童的背影,都忍不住发出感慨,“这小孩子,未免也太懂事了。” 姜染颔首,“是啊,可见他日子过得有多艰难。” 两人感慨完,就往田地里走。 村子靠近鲛人族居住的地方,是附近为数不多的人族村子。 村子里的人与鲛人关系一直不错,两方互相做生意,来维持生计。只是没想到,后面会遇到这样的无妄之灾。 看着眼前被黑色毒气所笼罩的土地,姜染就感到心焦。 茶茶往远处眺望了眼,表情惊愕地说,“没想到,这里竟然这么严重,你有把握吗?” 姜染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想要驱除这些毒气不难,但要找到毒气的根源,不然,这里用不了多久,又会恢复成原样。” “啊,这么复杂啊,那你准备怎么办?”茶茶一听就觉得麻烦,忙转头看向姜染。 姜染思索了片刻,才说,“先将这里的毒气清除了再说,至于毒气的根源,不行我就去问问韩时。” 茶茶一听要问韩时,忙点头说,“好啊,问问他吧,你俩都多久没联系了。” 姜染闻言,就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话不多说,姜染让自己心绪平静下来,然后就催动起自身的灵力,开始对整片土地进行净化。 当然,这净化过程比较缓慢,她也怕其中会出现什么变故,所以让茶茶在一旁守着。 茶茶学了一些简单术法,对付几个普通人是没问题的。 一个净化术施展完,姜染只觉得浑身空虚,身体都有些站立不稳。好在茶茶及时发现了她的异样,快步上前将她扶住。 茶茶一脸关切地看向她,紧张地问道:“姜染,你怎么样,是不是灵力消耗严重啊?我给你输送点灵力?” 姜染本来还有些难受,闻言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就你那点灵力,还输送给我,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茶茶闻言就有些不服气,哼了一声说,“你少瞧不起人啊,等我日后修为高了,你求我,我都不给你灵力。” “好,那我就等着啦!”说完她就露出了一抹虚弱的笑。 茶茶看她那疲惫的样子,心里实在不放心,就凑过来,轻声问道:“你到底怎么样啊?” 姜染牵了牵嘴角说,“我没事,就是灵力消耗过多,身体撑不住了,我在这里歇一会儿就好。” 茶茶听她这么说,才放心了。然后往那片田地望去。 虽然姜染已经施展了净化术,将田地进行净化,可这片土地外表看起来,依然没什么变化,也不知她成功了没有。 茶茶有心想问,但看到姜染正专心地打坐疗伤,她就没细问。 这样过了片刻,姜染的脸色才好转了一些。 看了眼毫无变化的土地,她倒是很淡定,茶茶见状就好奇地问道:“我看这田地也没什么变化啊,毒气驱除干净了?” 姜染闻言,就笑了笑说,“这里的毒气浓郁,一时半会还无法完全净化,明日再来这么一次,应该就差不多了。” 茶茶听后,就有些担忧,她迟疑地说:“你明日还能行吗?你看你刚才那样……” 姜染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我刚才那是消耗了太多灵力,身体不适应罢了,明日不会这样了,你放心吧!” 折腾了这么一番,太阳也已经下山,两人只能再返回村子,去找住处了。 茶茶想起之前在村口发生的事,对这村子就没什么好感,她转头与姜染说:“咱们就非得住这吗?我看还不如住在海边,反正你乾坤袋里有营帐。” 姜染想了想,就摇头,语气里透着几分谨慎:“你我初来乍到,晚上外面什么情况还不清楚,还是先去村子里问问,如果找不到住处,我们再去搭营帐吧!” 茶茶闻言,也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忙颔首答应了。 只是两人找住处却并不顺利,村子里的人都很谨慎,即使她们只是两个小姑娘,村民们也都摇头拒绝,不想两人住到家里。 接连几次都被拒绝,茶茶心情就有些烦闷,只是姜染还不死心,又去拍一户人家的大门。 这一户住着两个年迈的老人,应该是夫妻俩,他们得知姜染的目的后,就摇头拒绝道:“姑娘,你还是去别处问问吧,我们家不欢迎外人。” 姜染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柔声问道:“敢问老先生,这是什么原因呢?不瞒您说,我们俩已经问过很多家了,都拒绝了我们。” 那老人家还算不错,闻言就解释道:“其实,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大家都怕了,所以一见到外人,大家就会警惕起来,希望姑娘你能理解。” 姜染细问之下才知,这村子不但有毒气侵蚀,还有妖物来犯。那些妖修炼成人后,普通百姓是很难分辨其身份的。 起初只是失踪几人,渐渐地失踪的人数越来越多,大家才察觉到事情不对。 有人看到,那东西露出原型,生食人肉,才知,那些失踪的村民,都是它所为。 他们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这妖赶出村子。从此,他们村就不允许外人在村子里住,这样也避免了一些意外发生。 为了保护百姓,像他们这种地处偏远的村子,都设有防护法阵,如果不是村民们主动邀请,那些妖物是进不来的。 姜染听完,也就理解了他们的顾虑,她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好的,情况我了解了,那老先生,你们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说着就与茶茶转身走了。 那夫妻俩见她们走了,就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老太太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低声说:“我看她们不像是妖,老头子,你是不是太过小心了?” 那老者却摇头,“还是小心些为好啊,那些妖物最善伪装了。” 说着两人就转身进了屋,将大门紧紧锁住。 从老人家离开,茶茶就觉得郁闷。 “这村子,没吃的也就算了,连住都不让人住啊,真的是。” ------------ 104好心妇人 姜染心里也感到无奈,不过还是很理解地说:“他们这样的反应,倒也能理解,这里确实很乱,我看我们还是去海边搭帐篷吧!” 茶茶此时也没了脾气,闷声说:“嗯,行吧。” 只是晚饭还不知如何解决,这么想着,茶茶的肚子就饿得叫了起来。 姜染听到,就忍不住偷笑起来,“饿了?来,先吃个丹药垫垫肚子。” 茶茶一脸怀疑地看向她,姜染轻笑出声,“这个丹药是用水果炼制的,就是果腹用的,味道不错,你试试,吃一颗,保证你半日都不会觉得饥饿。” 茶茶面上有些抗拒,不过肚子饿得实在难受,她就忍不住伸出手,将药丸拿了过来。 没想到这丹药的味道还真不错,比那清心丸是好吃多了。 姜染注意到她脸上的表情,知道她喜欢,就淡笑道:“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 茶茶笑着颔首,“嗯,是不错呢,不过还是没有热腾腾的饭菜好啊。” 这个是真的,丹药再怎么好吃,它也只是丹药,哪能比得上五谷美味。 两人就要走出村口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呼喊。 姜染闻声回头,看清来人后,她还有些惊讶。 这人正是之前好心提醒她们的妇人,见两人停下了,那妇人就走过来,与两人说:“你们还没找到住处吧?不如,来我家凑合一下?” 茶茶闻言,高兴的立马点头答应,“好啊,多谢姐姐。” 姜染却有些迟疑,她看向妇人,轻声说,“村子不是不让外人住吗?姐姐收留我们,不会惹上麻烦吗?” 妇人却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说,“没事,我知道姑娘是好人,走吧,这大晚上的,你们就别在外面瞎逛了,就去我家凑合一晚吧!” 茶茶也一脸恳求地看过来,姜染就颔首说,“好,那我们就去姐姐家,叨扰了。” “瞧你们说的,跟我走吧,不过要小点声,别被人给撞见了。”说完,她就走在前面,给两人带路。 两人忙颔首答应。 此后,一路无话,两人跟着妇人走到一处院落前停下,妇人转头说。 “你们在这里等等,我进去与我家相公说一声。” 茶茶忙说,“好的,姐姐去罢。” 妇人这才转身,推开门走进去,没过多久,她就再度出来,招呼两人进去。 她们也不敢耽搁,忙快步走了进去,将门关上后,才跟着妇人进了屋。 男人虽然不太赞同,但妻子执意要将两人留下,他也只能妥协,只是对她们两人没什么好脸,朝两人冷淡颔首后,就转身回屋了。 妇人见状,就尴尬地笑了笑说,“这是我相公,他一向睡得早,你们别介意啊。” 茶茶忙走过去,挽着妇人的手,笑道:“哪能啊,姐姐能收留我俩,我们就很感激了。” 见两人确实没放在心上,妇人才又笑起来,“对了,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家还有半个窝窝头,要不要先吃点?” 姜染忙摆手拒绝,“不用了姐姐,我们不饿。” 妇人见状也就没再劝,而是将她们带到一处安静的小屋内,语气温和地说。 “这屋子一直闲着,你们今晚就睡这里吧,被褥都有,收拾一下就能住了。” 两人忙与她道谢,妇人又看了两人一眼,才转身出去了。 等人走后,茶茶就凑过来,问姜染:“你说,这妇人是不是看出了你的身份,不然怎么会这么帮我们啊?” 姜染正在收拾床铺,闻言就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她,“也许吧,不过今晚我们不用露宿街头,就是好的。” 茶茶附和道:“嗯,这倒是,对了,你不是说要联系韩时吗?” 姜染见她态度这么积极,就忍不住打趣道:“你怎么三句话不离韩时,看来你对他还是没放下啊!” 茶茶听到姜染这话,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说:“我那是为我自己吗?我那是为了你啊!” 姜染闻言就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哦,那我还要谢谢你了。” 茶茶忙把头转向一边,不想与之讲话了。 姜染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走到屋子的角落处坐下,然后她从乾坤袋中拿出纸鸢,与韩时联系。 韩时那边很快有了回应,不过不是用纸鸢,而是用那枚玉佩与她联系的。 姜染这才想起,身上还带着韩时的玉佩,忙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啊韩时,我都忘记还你玉佩了,下次见面就给你。” 那边传来韩时低沉的笑声,“无妨,有玉佩在,我们联系也方便。” 茶茶听到两人交谈的声音,也悄悄地凑了过来。 姜染回头看了她一眼,茶茶就给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姜染就没再搭理她,与韩时继续说,“你那边怎么样?宗门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韩时低声应道:“宗门的事有师兄出面处理,我这几日就可以离开,你呢?” 姜染忙将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与韩时说了,末了还问道:“韩时,这毒气的根源怎么找啊,你有头绪吗?” 韩时那边停顿了片刻,才缓声说,“没看到具体情况,我也无法给出答案,不如你等我过去,我们一起找?” 姜染闻言就有些无奈,忙说,“那好吧,你什么时候能离开?我明日就可以将土地净化完,但是找不到源头,一切努力都是白搭。” 韩时刚要回答,就听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姜染很快便听出,来人是谁。 只听他轻声说:“小师叔,你怎么在这里,害得我好找啊!” 韩时听到身后的声音,脸上的笑意就迅速散去,他转头,语气淡淡的说:“怎么?” 李辰见状,就知他心情不好,忙压低声音说:“师父说有事要与您商议,让您过去一趟。” 韩时听后,却没什么反应,依旧坐在椅子上,片刻后,他才语气淡淡的回应:“知道了。” 李辰看他坐着不动,也不敢催他,只得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末了还将门合上。 姜染听到两人的对话,就柔声说:“韩时,你是不是还有事要忙啊?那你先去忙,我这边的情况,还能应付,不急于一时。” ------------ 105因果循环 听到姜染的声音,韩时的眼神就柔和下来,声音也变得温和,“好,你小心行事,在我没到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姜染轻快应允道:“放心,我有分寸的,你快去忙吧!” 韩时闻言,嘴角就忍不住上扬,心情也随之变好了。 只是,与姜染切断联系后,他脸上的神色就随即冷了下来。 李辰在一旁,看到他那冰冷的神色,连忙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直到韩时起身,往外走,李辰才小心翼翼地紧随其后,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路上,他几次想与韩时搭话,都被对方这冷漠又疏离的态度给劝退了。 其实,这次青焰派的事,闹得还挺大,只是姜染身处偏远的仓临海,所以不清楚这边的情况。 两人步入大殿,殿内已经乌泱地站了一群人,有几位本门的弟子,但更多的是其他门派,来看热闹的。 随着韩时的到来,原本嘈杂的氛围,瞬间安静下来,大家正襟危坐,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转而换上一副正道中人的沉稳样子,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韩时的身上,带着几分审视与期待。 韩时将他们的变化看在眼里,却并没有理会,他走到大殿中心,向上首那人,行了一个拱手礼,然后淡声说:“不知代掌门唤我来,所为何事?” 上首端坐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韩时的大师兄,也是青焰派如今的代掌门,林申。 此人坐上代掌门之位后,性情就变了许多,与韩时的关系也变得微妙,疏离起来。 这种转变,对于门中其他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可李辰和元启他们,就有些无所适从了。 他们怎么也想不通,师傅为何会针对小师叔。明明在这之前,他们的关系还很和谐。 看到韩时走进来,林申就俯看下来,语气清冷:“师弟来了?关于前掌门处置之事,你可有意见?” 韩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缓缓开口,声音清冷而坚定:“既然诸位掌门已商议好,那就没必要来问我,我不过是门中的一名弟子,此等大事,还轮不到我来定夺。” 此言一出,大殿之内突然沉寂下来,一时间,场面就变得有些尴尬。 林申见状,就缓和了语气,温声说:“看来师弟误会我了,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这事,毕竟你才是受害者,我是想听听你的看法,既然师弟这样说,那我们就按照商议后的结果,来执行了。” 韩时懒得与他在这里假客套,他轻轻颔首:“一切听从代掌门安排,待他行刑之日,派人知会我一声即可。” 说完,也不等林申说什么,他转身就往外走。 他也不管大殿内的其他人,是何看法,就这么径直走出了大殿。 李辰看到这情形,都不敢抬头看师傅的表情,他垂下头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林申此时,只觉得一阵恼怒。 即便坐上了掌门之位,他还是被师弟压一头,好像从入门开始,就一直被他压着。 林申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而大殿内的众人,见气氛变得沉闷而凝重,忙出言调节气氛。 “想不到林掌门与师弟之间的关系这么好,我等着实羡慕啊!” 其他人闻言,也纷纷附和道:“是啊,林掌门宽和,谦逊,相信这青焰派在林掌门的带领下,定会扶摇直上,更创辉煌啊!” 另一个男子也颔首:“兄台所言极是,林掌门德才兼备,实为我等之幸!” 在众人的恭维声中,林丹的心情总算转好,他淡笑道:“诸位这几日也辛苦了,若无他事,便请先回去休憩,待行刑之日,再来便是。” 众人闻言忙起身,朝他拱手,然后陆续从大殿内出来。 从大殿内出来后,众人才觉得放松下来。 其中一位中年男子,忍不住与身旁之人抱怨道:“难怪我们掌门不来,可见这不是个好差事啊,天天在这里待着,可真是折磨。” “可不是吗,本以为就是来看个热闹,谁曾想,还要参与这前掌门的行刑啊,唉!” 另一个年龄稍长一些的男子,小声说:“这师徒几人的关系,还真是难平啊!” 几人此时恰好走到一处凉亭内,其中一人转头看向几人:“诸位,可曾细想,那韩时的血,是否真的蕴含某种能量,能助人提升修为?” 那年长男子闻言,面色一沉,眼神严厉地瞪向那人,“我劝你还是趁早收心,没看那前掌门,如今什么下场吗?你还敢说这事?若那血真有奇效,他不早就飞升了,还能等着我们去看他行刑?哼!” 其他人怎么想的他不知道,反正他觉得,修行一道,没有捷径。 那人被这么说了一通,也不恼,还笑呵呵地应道:“瞧你紧张的,我就是好奇罢了,就我,还能搞到韩时的血吗?” 其他人闻言也觉得他有些不自量力,忙哈哈笑起来。 就算韩时的血,真有助于提升修为,也轮不到他们几个。 他们虽是代表各大掌门而来,实则只是门中辈分高一些的弟子,没什么实权。 几人聊了一阵儿,就各自散去。 而这青焰派前掌门,沦为如今这般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 一切都要从他走火入魔,这事开始说起。 青焰派的前掌门,修为已接近化神期,仅仅只差一步,就可得道飞升。 只可惜这化神期,却迟迟升不上去,即便有灵草作为辅助,他的修为也难有突破。 经过数年的反复尝试后,修为没有增进不说,人还渐渐生出了心魔,眼看就要堕入魔道,他凭借自己仅剩的一丝理智,招来了自己的大弟子。 林申见状就感到意外,他没想到,师傅会变成这样,他快步上前,语气中满是关切:“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快……快去把你师弟找回来,快!”说完,他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了灵力般,缓缓倒下,人也陷入了昏迷。 林申随即就与韩时取得联系,可韩时说什么都不肯回来。 于是这掌门,就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无人知晓。 ------------ 106兄弟情谊 直到飞羽派的人突然找上门,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大家才知,原来这在外人眼中,德高望重,修为高深的青焰派掌门,背地里竟是这样的。 他为了平息自己修炼时,所生出的心魔,竟不惜用自己爱徒的血,来修复自身。还将人囚禁于地牢之中,方便他随时取血,完全不顾及徒弟的死活。 此消息一出,众人无不感到震惊与意外,只觉得事情发展得很是离奇。 至于那飞羽派的人,是如何得知此事的,众人心里虽感到好奇,却也并不敢深究。 只怕一个弄不好,就会牵连自身,于是大家都默契地只看热闹,并不会去询问其细节。 此后,就由飞羽派的掌门出面,将青焰派的掌门之位,暂时交由其弟子林申,来接管。 而韩时作为唯一的受害者,又是代掌门的师弟,说什么也要出面表态,所以才让元启去找他回来。 众人眼中,原本高高在上的清冷道君,转眼就成了小可怜,大家看他的眼神,都不自觉地带着一丝怜悯与同情。 韩时却对此视而不见,他似乎早已习惯,大家对他的注视。 无论众人如何评判,他始终都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似乎并不将这些放在心上。 —— 从大殿出来后,韩时就径直回到自己的寝宫,找了一处清静地方,专心打坐。 只是,这份静谧没过多久,就被一道突兀的脚步声打破,他的寝宫,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见韩时正在闭目打坐,也不管,就这么径直步入室内,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就自来熟似的,提起桌上放置的精致茶壶,为自己斟上一碗清茶喝。 待韩时运行完一个周身,那人才转头,望向他。 韩时睁开眼帘,看到来人时,他语气淡淡的说道:“代掌门,这是又有何事找我?” 听到对方语气里的疏离与冷漠,林申却也不恼,反而还轻笑了一下:“师弟,这是在怪我?” 韩时闻言,缓缓从蒲团上起身,走到林申对面的位置上坐下,然后才冷声与他说,“没什么好怪的,只是替师兄感到累罢了。” 林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锐利:“你不必如此挤兑我,你敢说,你心中不是这样想的?你就不想取代他,不想让他死?” 韩时收敛起嘴角的那抹浅笑,眼神清冷地看向林申。 “不过是利用,不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从你帮我出逃开始,这一切,就在你的计划之中了。”韩时语气笃定地说道。 林申闻言,却并未感到惊讶,反而神态自若地勾起一抹淡然的弧度:“是,我承认,我做的这一切,是早有预谋,但不可否认,我也帮了你,不是吗?你要记得,当初若不是我暗中相助,你如今还被困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呢!” 说完,他就抬眼看向韩时,试图在他脸上,捕捉到窘迫或者愤恨的表情,可惜,对方始终面无表情。 林申不禁在心底轻叹一声,这人,当真是太过无趣。 “你是从何时起,与飞羽派合谋的?” 说起这个,林申的嘴角就不禁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那笑容中还带着几分自得,他仿佛在回忆一段往事,片刻后才说:“想知道?那说来可就话长了,或许,是从我们第一次修为考核,你比我出色时,我就开始计划了。又或许,是你刚踏入师门,师父赞许你有天赋时,你说呢?” 韩时虽然表情始终淡淡,可内心是怎样的波澜,只有自己最清楚。 他不禁握紧拳头,任由指甲刺入掌心,直到一抹鲜红悄然渗出,他才缓缓松开,任由那份痛楚与复杂的心绪交织。 林申说完话,见他面上毫无波澜,心中就没由来的感到烦躁。 他话锋一转,淡笑着说道。 “我说了这么多,师弟都没有反应,可见是将此事放下了。这样也好,那,要不要随我,去见师父最后一面?听听他想与你说些什么?” 这话终于让韩时不再淡定,他眼神冷冽地射向对面那人,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然而,这令人心悸的凝视,林申非但不惧,反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饶有兴致地欣赏起来。 “师弟这幅表情,我很喜欢,看来这事,你还没有放下啊!”说完,他还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惜了,看来你不想与师父相见了,那就等行刑那日,你们再见吧!” 韩时忍耐了良久,此时再也忍不住,他眼神冷冷地瞪向林申,语调中带着疏离:“师兄今日来,就是要与我说这些?既然事情说完,那就请回吧!” 林申轻叹了一声,面上佯装遗憾地说:“咱们好歹也同门几十年,师弟还真是绝情啊!”话虽如此,林申还是缓缓起身,离开了此地。 待林申走后,韩时也没有心情再继续打坐,于是他起身,缓步走出院子。 此时,正是晚霞最美的时候,韩时却无暇欣赏这幅美景,他只觉得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沾染了邪气。 其实,师兄说得对,他也一早就计划着将那人拉下神坛,只是未曾料到,师兄会这么狠,竟然连自己都算计进去,只为了那掌门之位。 是否,这无上的权力,真的足以让人忘却初心,变得如此不择手段,甚至癫狂至此? 想到这里,韩时就轻轻地叹了口气,或许,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 茶茶见两人没说几句,就断了联系,她只觉得可惜,一脸不解地看向姜染。 “你怎么这么快就断了联系?你们话还没说几句呢。” 姜染看她那着急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唇边绽放出一抹忍俊不禁的笑意。 茶茶看她这样,更觉得着急,她连忙追问道:“哎呀,你先别笑了,快和我说说,刚才你们是怎么说的,韩时他,有没有说何时过来啊?” 茶茶虽然坐在姜染旁边,但她修为低微,听到的内容就很有限。 ------------ 107前往仓霖城 除了开始时两人交流的几句外,其他的她再没有听到,也不知两人怎么说结束就结束了。 姜染见状,就轻笑了几声,“不是我不想与他多聊,而是韩时那边情况有些棘手,之前他师傅就昏迷了,他的师兄作为代掌门管理宗门,后来不知又出了什么事,就要他回去处理。” 茶茶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她还是有些不解,“不是,他师傅昏迷,找韩时回去有用?” 姜染也摇了摇头说,“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但肯定是有原因的,那天元启过来时的情形,你不是也看到了?他就是韩时的师侄。” 茶茶虽然不太明白其中的关联,不过有一件事她是听懂了,那就是,韩时短时间内是来不了了,那后面的事,还是得靠她们自己来解决。 想到这里,茶茶就叹了口气,语气无奈地说:“哦,好吧,那咱们眼下怎么办?韩时那边,是指望不上了,你一个人能行吗?不然,我们求助下你的几位师姐?若是她们来帮忙,咱们也能轻松一些。” 姜染却没她那么紧张,将玉佩放好后,她就继续回去收拾床铺。 “没事,眼下这情况,我还是能应付的。”说完,她就瞪向茶茶,“你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我最近修为也增进了不少呢!” 茶茶也深知刚才自己的态度,有些问题,随即就讨好地笑道:“好嘛,我当然是相信你的啦,我就是担心你啊。” 姜染见状就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说,“行了,时候不早了,咱们快睡吧!” 茶茶忙跑到床榻上,躺下之后才笑道:“咱们染染仙女铺的被褥,就是舒服啊!” 姜染让她逗得不行,又忍不住轻笑出声。 大概是这一日她们走了太多的路,灵力也消耗不少,所以躺下没多久,两人就进入了梦乡。 两人之前嘴上说着,要有警戒心,如今全都忘了。不过,这一夜倒也平安无事。 早上,还是那妇人过来敲门,两人才醒过来。 妇人见她们睡眼惺忪的样子,面上就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休息了?那你们继续睡,我也没什么事。”说着,妇人就要转身离开。 姜染忙叫住她,“没有,我们已经睡醒了,姐姐,你找我们什么事?不妨直说。” 妇人这才走进屋,语气委婉地与两人说:“是这样,昨日我见天色太晚,才收留两位来我家住宿,今日却是不好留你们了,实在是抱歉啊!”说完,妇人可能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还低下了头。 茶茶闻言就有些失望,她以为这几日,她们都可以住在这里,谁知,对方只让她们住一晚。 姜染却是很理解妇人心中的顾虑,朝她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原来是这事啊,姐姐你放心,我们这就离开,绝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妇人见她们这样,心里更觉得不好意思了,忙摆手说:“倒是也不用这样急,你们可以再多歇歇再离开。” 姜染连忙笑着应下,待人走后,她就回头就与茶茶说:“我们收拾一下,尽快离开。” 茶茶无奈的颔首。 将屋子收拾干净,两人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小院。 路上,茶茶还有些想不通,语气无奈地说,“你说那人是怎么回事,昨晚让我们住就可以,今日就不行?” 姜染却无所谓地笑了笑:“可能是有人发现了我们,威胁到她家人了吧,算了,我们今日住营帐好了。” 茶茶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明明是帮他们村子解决困难,这些村民可好,一个个地都避她们如蛇蝎,真是怎么想都觉得憋屈啊! 姜染注意到茶茶情绪的变化,就柔声说,“别放在心上,他们是对事不对人,咱们今日将田里的毒气净化完,就先离开,继续往前面走走看。” 茶茶一听能离开,才笑了出来,颔首说,“嗯,好啊。” 两人走到溪边先洗漱了一番,才去了昨日的田地里。 茶茶在一旁守着,而姜染,则专心施展着她的净化术。 这里的毒气,昨日已经清除了大半,所以今日姜染会相对轻松一些。 茶茶还没反应过来,姜染这边就已经收了手,转头与她说:“已经搞定了,茶茶,我们走吧!” 茶茶闻言,就一脸惊喜地笑道:“哦,今日这么快的吗?” “嗯,咱们先去前面看看,要是没有合适的地方,咱们还是回这里来,怎么样?” 茶茶忙点头答应了。 于是两人又走出了村子,往前面树林里去了。 这里虽说靠近鲛人族所在,但离鲛人族居住的城镇,还有相当长的距离,姜染也不知她们今日能不能走到,所以才说了那番话。 走着走着,茶茶就有些难受,只觉得头晕眼花,还口干舌燥。她忍了一会儿,最后实在受不了,就停了下来,与姜染抱怨。 “这到底是什么地儿啊,怎么气候还不一样呢?前面的村子也没这么热啊!哎,我真是受不了了!” 姜染起初没有留意她的状况,转头看到她那样,也是吓了一跳。 她忙将茶茶扶到一块大石后面坐下,然后轻声问道:“茶茶,你怎么样?我先给你找些水来。” 姜染一看她那样,就知道是中了暑热,也怪自己太粗心,忘记茶茶不是修仙者,耐不住暑热。 这么想着,她就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四处找寻着,可能存在的水源。 好在这里虽然偏僻,水资源却很丰富,她没走多远,就看到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她忙拿出水壶,蹲下装水。 待装了满满一壶后,她才作罢。 此时,茶茶的状态已经好了许多,见姜染回来,就朝她笑了笑说,“我没事了,你别担心。” 姜染将水壶递给她,柔声说,“先喝水,这暑热可大可小,还是要当心些。” 茶茶接过水壶,喝了一大半,才觉得舒服了。 姜染一脸关切地看向她,“茶茶,你觉得怎么样?头还晕不晕?” 茶茶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没事了,不过,咱们还要走多久啊?”说着,她就开始揉自己的膝盖,显然是走得有些酸胀了。 ------------ 108突逢变故 看着茶茶那难受的样子,姜染就不禁感到自责。 “对不住啊茶茶,是我的错,害你得了暑热,不然我们今日先回去?” 茶茶却无所谓笑了笑:“不用,我们都走出这么远了,我还能坚持。况且,我也不想再回去看那帮人的冷脸了。” 看来那些村民的态度,确实让茶茶觉得反感了。以至于,她宁愿忍受着暑热,也不要再回去。 姜染闻言,就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行吧,那你后面可得悠着点,要是不舒服,你随时和我说,我们有营帐可以过夜,不必这么赶。” 茶茶忙颔首答应:“嗯,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此后,两人又不知走了多远,才走到附近的城镇。 闻着空气中飘来的饭香,茶茶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她笑着看向姜染。 “姜染,咱们先去吃一顿吧?我都三日没好好吃过饭了。” 姜染其实也想吃了,就点头说,“好,咱们先去吃饭。” 这里离仓霖城还有段距离,不过已经算是比较繁华的城镇了。 这里没有出现因为缺粮而争抢,打斗的场景,反而是一般轻松自然的景象。 茶茶越看越觉得满意,心想,这下她总算不用再靠丹药来果腹了。 比起茶茶的轻松,姜染心中却有一丝忧虑。按理说,这里离之前的村庄并不远,为何两地的境况却如此迥异? 茶茶此时已经跑到了一处摊位前,准备先买几个肉包子,垫垫肚子。 要付钱的时候,她发现身上没有银两了,刚想回头与姜染说,却发现她人不见了,茶茶的心顿时被一股莫名的慌乱所占据,她急忙四处搜寻着姜染的身影,还一直喊着她的名字。 “姜染,姜染!” 姜染刚才一直在低头想事情,突然听到了茶茶的叫喊声,她抬头望去,却没看到她,这才发觉自己与茶茶走散了。 姜染无奈扶额,在人群中寻找着茶茶的身影。 可惜,街上人流太多,找寻起来并不容易,怕茶茶遇到什么事情,姜染就动用了追踪术。 好在她之前有先见之明,将茶茶的一条手帕,放到了乾坤袋中,不然,就是施展追踪术,也无从寻找。 她从人群中出来,找了一处人少的地方,开始施展追踪术,很快,便看到了茶茶的身影。 姜染忙收起术法,赶往茶茶所在的方位。 可变故就在这时发生了,还没等她靠近,就有一个身影诡异的男子,快步上前捂住了茶茶的嘴,将她拖入了一处暗巷。 姜染见状,忙奋力挤开人群,去追那人,可茶茶与那人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姜染急得不行,她迅速调动灵气,再次使用追踪术,可不知怎么了,这次连追踪术都不管用了。 难道这不是意外,是有备而来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有些棘手了。怪她,只顾自己想事情,却没留意到茶茶这边的情况。 她心里焦急,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在附近盲目地寻找。 待集市结束,街上的人流散去,姜染也没找到茶茶的身影。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情没由来地感到烦闷。 突然,她想到了!之前茶茶觉得纸鸢新奇,向她要了一只,如今刚好派上用场。 这纸鸢不像追踪术,只能凭借气味找人,它不受限制,只要对方身上也有纸鸢,无论什么情况,都可以彼此传递消息,找到对方的所在。 事不宜迟,姜染忙在将纸鸢放飞,让它去找寻茶茶的踪迹。 看着纸鸢升空,她的心才放松下来。 茶茶如今学了一些皮毛,身上还有一张瞬移符,如果时机允许,逃跑应该是没问题。 这么想着,姜染的心情就更加放松了。 趁着纸鸢在辨明方向,姜染也没有闲着,她去附近买了一些小食,想着等找到茶茶,刚好可以垫垫肚子。 这边,纸鸢飞回来了,姜染忙起身跟着纸鸢,去寻找茶茶。 走着走着,姜染发现周围的环境越来越荒凉,偶尔一两声鸟鸣,回荡其中,显得这里更加空旷。最终,纸鸢在一处山洞外,停下了。 姜染见状,就先将纸鸢收回。她也没急着进去,而是转身拿出一张隐身符,给自己贴上,才抬脚往里走, 没走进步,就听到几名女子的低声交谈。 “妹妹,你说的是真的?你的朋友真的会来救我们吗?” 另一女子语气坚定地说:“当然,你们放心,我的朋友是修仙者,她肯定能找到这里。” 这声音一听就是茶茶的,姜染心下一喜,就要进去,只听里面好像又来了什么人,冲着几名女子冷声呵斥。 “干什么,干什么呢,都到这里了,就给我安静待着,不许聊天!” 来人是一个中年男子,见他过来,几位姑娘瞬间就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 茶茶却不怕他,她抬起头,迎上男子的目光。 “你凭什么抓我们?快将我们放了,要是官府的人知道了,会抓你的!” 男子却并不怕这些,闻言还不屑地笑了笑,“呵,那你去说啊,看他们敢来抓我吗?哼!都给我老实点,不然我把你们都卖去青楼。” 几个姑娘闻言,更是吓得瑟瑟发抖,眼神中都透露着绝望。 看她们脸上都是恐惧之色,那人才满意地笑了,“都给我好好听话,谁要是表现得好,我就把她卖到大户人家做小妾,那才是富贵窝呢!”说完,他就从走远了。 姜染有心想跟上去看看,又担心茶茶等人的安危,权衡利弊后,她还是转身回去了。 此时,洞中只有两名男子在此看守,姜染悄无声息地走到两人身前,将人迷晕后,才将隐身符拿掉。 茶茶抬头时,刚好看到了姜染的身影,她就激动地叫道:“姜染,我在这里啊!” 姜染闻言,就无奈地转头看向她,“看到了,你嗓门这么大,我想找不到你都难啊。”说着,她就走过去,将茶茶身上的绳索解开。 手脚挣脱了束缚,茶茶就高兴地原地蹦了几下,“还是自由的感觉好啊!” ------------ 109无解之事 在场的其他人见状,都一脸希翼地看向姜染,声音弱弱地说:“这位姑娘,能否救救我们?” “姑娘,我们都是被他们给抓来的,是好人家姑娘啊,求你救救我们吧!” “姑娘,求你放了我们吧!” 姜染见状就过去,给她们解开绳索。 同时轻声安抚她们,“大家别急,一个个来哈!” 茶茶见状也走过去帮忙,她一边解绳子,还一边向几人炫耀。 “我说什么来着,我的朋友一定会来救我的,看看,她来了吧?” 其他人得到了自由,也有心情与她闲聊,闻言都纷纷附和道。 “多谢姑娘搭救我们!” 另一位姑娘,揉了揉自己勒红的手腕,抬头看向姜染,“多谢姑娘,不然我们很有可能就被卖掉了。” 姜染笑着朝几人颔首,然后摆了摆手,“大家不必如此客气,我们别在这待着了,那帮人随时都有可能回来,咱们先出去再说。” 几人忙点头答应了,跟着姜染和茶茶往洞外走去。 那帮人可能觉得她们逃脱不了,所以看守得特别松,除了那两个男子外,这一路上再没看到什么人,她们就这样有惊无险地逃了出来。 姜染不敢掉以轻心,直至走到闹市,她才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几位姑娘。 “到这里应该就安全了。”她轻声说,语气中有不解:“几位,你们是怎么被抓的?可知他们有何目的?” 大家此时也逐渐放下防备,听到她的话,其中一位身形略显单薄,面容有些憔悴的姑娘走了过来,与姜染说。 “那日,我本是与家人出门游玩,突然被人流冲散,这时,有个男子挡在了我的面前,还用布捂住了我的口鼻,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等我再醒来,人就已经在那个山洞里了。” 姜染听后,若有所思。 其他姑娘这时也走过来,诉说着她们被抓的经过,过程都大差不差,只是她们也不知这些人的目的为何。 她们都是豆蔻年华,姜染猜测这群人应是做贩卖人口的人贩子。 这么想着,姜染就试探性地问道:“你们要不要去报官,这群人很有可能是人贩子。” 其实她们也多少猜出来了,只是都没勇气去报官。 其中一位姑娘闻言,就急忙摇头拒绝,“不行的,被抓就已经很影响清誉了,如果再将此事闹大,那我以后就更没脸见人了。”说到这里,她还忍不住小声抽泣。 其中几位姑娘起初还有些松动,见状就按捺下心思,摇头说:“是啊,我们不能去报官。” 姜染见几人如此,就有些无奈,不过也能理解她们心中的顾虑,她轻笑着说。 “好的,我就是随口一问,你们不用放在心上,只是日后出门,还要多加小心,千万别再被人盯上了。” 几位姑娘忙颔首答应,朝姜染行了一礼,才各自回家了。 茶茶没想到她们就这样走了,还有些不甘心。 “你怎么让她们就这么走了?这事应该赶快去报官啊,不然受害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姜染何尝不知,只是也不能强迫人家,她轻声安抚茶茶:“别急,她们不方便出面,不是还有你吗?明日咱们就去官府试试,要是见势不妙,咱们也有逃跑的法子。” 茶茶笑着颔首,“嗯,就这么办。” 两人说完了话,姜染就将自己提前买好的小食,拿了出来。 虽然过程有些波折,好在结果是好的,人也顺利救出来了。 两人找了一处凉亭坐下,茶茶喝着姜染买的水果茶,吃着各色小食,觉得很是惬意。 姜染看着茶茶,就笑着说。 “我看你今日倒是很淡定嘛,不错,有进步哦!” 茶茶闻言就得意地笑了起来,“对啊,怎么说我也是会术法的人了,怎么能跟那些普通女子一样哭哭啼啼的呢!我可不怕他们。” 姜染笑着颔首,然后追问道:“嗯,如果我今日赶不过去,你打算怎么脱身?” 这个问题可难不到茶茶,她哼了一声说,“你忘了,我还带着瞬移符呢,虽然我灵力低微回不到这里,但离开那洞穴,还是可以的。” 姜染欣慰地点了点头,“嗯,茶茶,你如今很优秀啊!” “那是,我可是很聪明的。”茶茶突然被姜染夸奖,嘴角就抑制不住的上扬。 “待时机成熟,你就可以去衡阳宗了。” 茶茶原本笑得一脸开心,闻言瞬间就没了笑容,语气里满是不舍。 “嗯,我不走了,我就想跟着你,反正你也能教我术法,一样的。” 姜染却摇头,“那可不一样,我教你的只是最基础的术法,你若想有所成就,就得拜在正规门派修习才行。” 茶茶闻言,却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得了吧,那些门派太复杂了,我若是去了,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呢!” 姜染忍不住弯起嘴角,再次向她发出了邀请。 “不然,你就来翠山宗?我们那里,没有其他门派那些规矩,氛围很轻松,师姐们也都很好相处。” 茶茶这次倒是没有急着拒绝,反而有些心动,只是面上还有些迟疑。 姜染见状,也没有急着催促,想让她自己考虑清楚。 这时,姜染感觉腰间的玉佩突然发热,她忙将其解下,发现那玉佩之上散发着淡淡的亮光,隐约间,还能听到元启的声音。 姜染忙对着玉佩喊道:“可是元启道友?” 那边的人听到姜染的声音,就激动地说,“是我啊,姜染姑娘,你总算是听到了。” 听到元启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姜染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元启道友,你别激动,慢慢说,找我有什么事?”她的语气不疾不徐,似乎也抚平了元启此刻烦躁的心情。 茶茶见状就很自觉地起身离开了,姜染想叫她都来不及。 而元启这会儿,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姜染心里顿时一紧,轻声问道:“怎么了?不好说吗?莫非,是与韩时有关的事?” 元启这才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向她说出青焰派内,这段时日所发生的事。 听闻韩时过往的种种遭遇,姜染的心就跟着一揪,既震惊又心疼,声音也不自觉地带着一丝急切与担忧。 “那……他师父是如何处理的?韩时,他还好吗?” 元启心中也满是无奈,他也不知这事该如何评说。对于宗门内发生的变故,他只觉得无所适从,这事甚至还让他们师父与小师叔之间,生出了隔阂。 ------------ 110深夜谈心 姜染此时也想明白了,为何她每次提到青焰派,韩时就会露出那种微妙又复杂的神情,原来,都是因为他那个师父。 如此一想,姜染觉得对韩时的了解又多了几分。 “前掌门已经被废除修为,永世关在锁妖塔中。至于小师叔……他眼下情绪有些不稳,与我师父的关系,更是一言难尽,我与姜姑娘联系,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再见到他时,多开解一下他,唉!” 姜染闻言,也就知道元启与李辰,如今的处境有多尴尬了。 他们心里想去关心韩时,却又要顾及自己师父的感受,不能表现得太过,这样想想,就很为难。 姜染也跟着叹了口气,然后语气坚定地说:“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找他聊的,你们尽管放心。” 元启闻言,就笑了起来,“嗯,有姜姑娘在,我与李辰也就放心了,毕竟小师叔对你的态度,一向与旁人不同。好了,我得去找师父了,先不聊了哈。”他正要切断联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小师叔离开宗门了,你们应该很快就能见面了。” “好的,谢谢元启道友,有时间,我们再一起品尝美食啊!” 元启笑着答应了。 想到韩时身上所发生的事,姜染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原来韩时从少年时候,就被他的师傅当血包来用,这么多年,也不知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不过,这样想来,他那个大师兄也不是什么好的,明知自己师弟背地里遭受着何种折磨,他却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嘴上说着关心,却没什么实际行动,直到看见师弟奄奄一息了,才放他离开。 如今更是以此事为契机,一跃坐上了青焰派的代掌门之位,这怎么不算是利用呢? 这个青焰派,真是没一个好人,与那衡阳宗,真是不相上下。 姜染越想越生气,只恨不得将那些人都碎尸万段才解气。 在这种恶劣环境下,韩时还能坚持修炼,保持随和的性子,也是难为他了。 要是李辰知道姜染的这个评价,一定会出言反驳。 —— 茶茶在附近逛了一会儿,觉得他们聊的差不多了,才回来。 见姜染坐在路边,低头不知沉思什么,茶茶就走了过去,轻声唤道:“姜染,你在这发什么呆呢?” 姜染听到她的声音,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抬头看向她。 “茶茶,你之前说得对,那些名门大派,虽然名气大,但内里是如何的,却是无从得知。” 茶茶闻言,就有些好奇地凑过来:“怎么说?是哪个门派出事了?”说完,她还露出一脸兴奋的笑,等着姜染回答。 姜染见状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说:“还是青焰派的事,总之,你谨慎些是对的。” 茶茶看她话说一半,就猜这事肯定与韩时有关,对方既然不说了,她也就识趣地没再追问,而是笑了笑。 “那是,我可是很聪明的,我刚才也考虑了下你的提议,我觉得可以,我就加入翠山宗,你的性子都如此有趣,想来你的师姐们也会很有趣。” 姜染见她终于想通了,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你能这么想就对了,那衡阳宗我也不熟悉,万一你在里面出什么事,或者受到欺负了,我也帮不上忙。” 茶茶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对啊,就是不知,你师傅与师姐她们会不会同意了。” “别担心,我待会就与她们说说。” 两人这一耽搁,夜就已经深了,不知今晚她们还能不能找到住处。 姜染站起身来,与茶茶说,“我们去附近的客栈问问。” 茶茶此时也觉得困了,她打完哈欠,才语气含糊地点头,“嗯,好,那我们快走吧!” 最终,两人找到了住处,但只剩一间房了,她们也只好凑合着挤挤了。 姜染倒是很知足,还笑着说:“有房间住就不错了,总比睡在野外好吧?” “嗯,这倒是。”这话刚说完,茶茶就睡了过去,可见她有多疲惫。 姜染见状,就忍不住笑起来,仔细给她掖了掖被角,然后就拿上玉佩,出了门。 她虽劝着元启放心,其实她心里也有些担心韩时,于是就拿着玉佩,去联系韩时。 本以为韩时会没有心情回应她,没想到,她才刚催动起灵力,对面就传来了韩时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只听他语气试探性地问道:“姜染?” 听到他声音还如以往那般,姜染就忍不住扬起嘴角,“嗯,是我。” 韩时以为她遇到了什么事,声音就有些紧绷。 “是出什么事了?” 姜染连忙打断他,声音轻柔地说:“我们这边没什么事,你别担心,我是听说了青焰派的事,想找你聊聊……” 韩时闻言,心中就了然了几分,一定又是元启多嘴了。 不过此刻听着姜染的轻柔嗓音,他的心情就莫名变好了,轻轻应声:“嗯,聊吧!” 听到对方这一本正经的回答,姜染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她该说些什么了…… 韩时听她半天不说话,就低笑出声:“怎么不说话?不是想与我聊聊吗?” 姜染听到他的笑声,脸颊就烫了起来,她忙拍了拍脸颊,待绯红褪去,她才深吸一口气,语气尽量自然地说道, “哦对了,我们这边,发生了一点意外,你什么时候能过来啊?” 韩时大概也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异样,低笑了几声,才说。 “我已经在路上了,别急。” 姜染颔首,想起对方看不到,她就应道:“哦,好,我知道了。” 她犹豫了半天,还是不放心地问道:“韩时,你……还好吗?” 韩时停顿了片刻,才温声说,“我没事,听到你的声音,我心情就好了,如果没什么事,陪我聊聊?” 姜染忙说,“可以啊,这有什么问题。” 姜染就趁机将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都与韩时说了。 韩时耐心听完,就感慨道:“看来,你们这段时日,过得很充实。” ------------ 111公堂辩驳 姜染闻言,面上就有些无奈,“是啊,一个难题还没解决,就遇到了新的难题,这日子可是太充实了。我和你说……” 韩时一脸温煦,耐心地听着她的抱怨,还时不时还轻笑出声,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姜染听到他爽朗的笑声,也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心也就放下了。 看来韩时已经自我调节好了,不需要她在担心了。 两人就这么不知不觉间,聊了一整晚。 待鸡鸣声响起,姜染才惊觉,两人已经聊了这么久,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气。 韩时听到,就轻笑出声,说,“累了就去睡吧,我也要赶路了。” “嗯,那你也要注意休息啊!” 姜染这会儿确实困得睁不开眼了,与韩时又说了几句,就回屋睡觉了。 茶茶都吃过早饭了,回屋看到姜染还在睡觉,就忍不住过去,将她叫醒。 姜染这会儿睡得正香,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语气含糊地说,“茶茶,你别吵我,我还困着呢!” 茶茶看她困成这样,就有些奇怪,忙凑过去看她。 “咱俩昨晚不是一起睡的吗?你怎么会这么困?你该不会是偷偷出去练功了吧?” 姜染闻言,就忍不住睁开了眼睛,语气里满是无奈,“没有,我就是昨晚与韩时联系了下,想关心关心他,谁知他拉着我聊不完了,我都困死了。” “哦,是吗?快和我说说,你俩都聊什么了?聊了一整晚吗?”茶茶闻言就来劲了,忙追问道。 姜染却没精力与她说这些,就困顿地说:“我得先补觉,有什么事,等我睡醒了再说哈。”说完,她就翻身朝里侧,还将被子拉高,蒙住了脸。 茶茶见状,就暂时放过了她。 等姜染再次醒来,外面已是天光大亮。 茶茶就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看着她,姜染猛地对上她的眼睛,还吓了一跳。 “茶茶,你吓死我了。”说完她还抚了抚胸口。 茶茶看她醒了,就凑过来,笑嘻嘻地看向她,“现在睡醒了吧?快说说,你与韩时昨日都聊了什么?你们真的聊了一整晚吗?” 姜染闻言就有些无奈,“茶茶,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八卦啊?” 茶茶却表情傲娇地说,“我这可不是八卦,我这是关心朋友好不好。” 姜染也不搭理她,就自顾自地穿好了衣衫,推门走了出去。 茶茶忙跟在她后面,语气不悦地说,“你早上可说了,等睡醒了就告诉我的,是不是想耍赖啊?” 姜染被她磨得没了脾气,就转头与她说,“行,我说,我们就是闲聊,他心情不好,我就多陪了会儿,还将我们遇到的事告诉他了,他应该很快就到了。” 一听韩时要来了,茶茶就高兴地笑起来,“是吗?那可太好了,有韩时在,咱们就不怕他们了。” 姜染走到一楼大堂,刚想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迎面走来一位姑娘。 这姑娘见到她,就柔声说,“姑娘,我回去想了想,觉得你说得有道理,我们去报官吧!” 姜染起初还没反应过来,随即就想到昨日发生的事,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姑娘,你想通了?不怕有损清誉吗?” 那姑娘却目光坚定地看向姜染,摇头说,“我不怕,如果不去报官,我心里难安。” 茶茶在一旁听到,也赞赏地看了那姑娘一眼,“姑娘,你说得很对,咱们就不应该怕他们。” 两人突然态度这么积极,姜染也顾不得吃饭了,于是三人就一路去往官府。 路过一个卖面具的摊位,姜染就顺手给姑娘买了一个。 然后将面具递给那姑娘,“姑娘,你戴上它,就不怕被人看到了。” 拿着面具,姑娘感激地颔首:“嗯,多谢姜姑娘。” 眼看着就要到官府,茶茶就着急地催促道:“两位,有什么话等出来再说,我们先进去吧!” 进去前,姜染还不放心地叮嘱两人,“你们待会都小心些,发现情况不对就往外跑,不用管我哈!” 茶茶忙点头答应了。 那位姑娘听后,却是愣住了,面上有些迟疑,“我们都走了,你怎么办?” 茶茶忙说,“你忘了,她可是修仙者,普通人可是奈何不了她的,放心吧!” 姑娘闻言,才颔首:“好的,我会小心的。” 看姜染说完了话,茶茶就急忙跑去击鼓。 鼓声引来了几位衙役,他们目光在门外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了三位小姑娘身上。 “方才,可是你们击的鼓?”一位衙役走上前,语气透着一丝不耐烦。 茶茶忙走过去,柔声说:“是的,我们有案情要陈述,还请官老爷给我们几个做主啊!” 说着,她就哇哇大哭起来,一旁的姜染见状,都佩服得不行。 几名衙役本想将人撵走,看她这样子,也不好出手了。 毕竟这是在官府门前,人来人往的,还是要顾及一些的。 其中一名衙役见状,就转身进去了。 其他的衙役则冷声说,“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待知府大人准许了,你们再进去。” 三人忙颔首,自觉地站在原地等候,那位姑娘这会儿有些紧张了。 姜染见状,就轻声说,“不用紧张,就将你经历的都说出来就好,别有压力。” 姑娘笑着颔首:“嗯,好。” 没过多久,那名衙役就出来了,示意几人进去。 知府此时就坐在上首,见几人进来,他就语气不善地问道。 “就是你们几个要鸣冤?说吧,有何冤情要陈诉。” 三人闻言,忙跪了下来,茶茶率先开口,将昨日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那姑娘见状,也上前几步,说出了自己的经历。 可知府听后,却没什么反应,他只低头玩着手里的折扇,漫不经意地抬头。 “你们说有人贩子抓你们,可有证据?口说无凭,也无法作为证据立案。”说着,他故作无奈地轻抚长须。 茶茶一听他这话,瞬间就来气了,她忙站起身,质问道:“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等我们几个被那些人卖了,就有证据了是吗?” 知府闻言,刚要发怒,姜染就将茶茶拽住了,小声说:“茶茶,你别冲动。” 随后,姜染上前,挡住了茶茶的身影,然后与上首那人说,“大人,证据也是有的,她们昨日是被关在一处山洞中,大人可派人前去查看,里面应该留有痕迹,况且,我们还擒获了两名看守,离洞不远,您随时可将人抓来审问。” ------------ 112人心难辨 几名衙役闻言,面上不禁掠过一抹讶异之色,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就抬头看向上面的知府大人,知府见状,就沉声说,“好,你们几个,就去她所说的地方探查一番,如果没有收获,本府可不会留情。” 姜染与茶茶闻言,却并不害怕,忙颔首答应。 那姑娘听后,却有些紧张,刚要说什么,茶茶就朝她摇了摇头,让她安心, 于是三人就站在堂上,等着衙役们探查之后的结果。 不过姜染对这位知府大人,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刚才几人的一番眼神交流,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再回想起昨晚那些人的嚣张态度,就几乎可以断定,他们之间有勾结。 如果要解决此事,还得往更高的衙门去反应了。 果然,几名衙役回来,皆说没有看到人,也没找到什么山洞。 茶茶闻言,就有些不服气,“不是,你们到底去了没有啊?是不是在糊弄我们啊?” 知府大人见状,面色就沉了下来,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小姑娘,说话要谨慎,什么叫糊弄?若再如此无礼,本府可就不客气了。” 姜染心中已有计较,露出一抹淡笑,“大人请见谅,我们也是一时心急,既然是误会一场,那我们就先告退了。” 说完,她就拽着茶茶二人往大门口走去。 那知府大人却不想就这样放过她们,扬声说:“且慢,你们谎报案情,可是要打板子的。” 那位姑娘闻言,就紧张地看向姜染,姜染低声与两人说,“不用管他,直接跑。” 说完,三人就往大门口跑去。 几名衙役见状,忙抽出佩剑去追,姜染朝几人狡黠一笑,一包药粉就洒到了几人的面上,他们瞬间倒了下去。 从衙门出来,三人已是气喘吁吁了。 缓过来后,她们就忍不住笑起来。 笑过之后,那位姑娘就有些担忧:“我们往后怎么办?那些衙役早晚会找到我们的。” 姜染轻轻地叹了口气说,“不怕,你刚才戴着面具,他们没见到你的面容,待会回家你也注意点,别被人跟踪了,这事,后面就交给我们来解决。” 姑娘忙摇头拒绝:“我既然已经答应你们,又怎么能中途退出呢,我随你们一起。” 想不到这姑娘还挺勇敢的。姜染感慨完就摇头,轻声劝说对方。 “你刚才也看到了,这里的官员与那些人贩子是一伙的,我们要将此事上报到更高一级的府衙才行,你就别跟着我们了,要是有需要,我们会与你联系。” 茶茶也在一旁劝道:“是啊,姑娘你先回家,有什么不对,你也好赶过来救我们不是?” 在两人的极力劝说下,姑娘终于同意了,最终,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待人走了,姜染才放心了。 这事还不知结果如何,可不能再搭上一个无辜之人。 茶茶想到刚才那知府的德行,就没好气地说,“这都是什么官啊,怎么还向着人贩子呢,也太气人了!” “他这可不是偏向,他们就是一伙的,勾结在一起敛财,走吧,咱们去上级府衙试试,实在不行,我还认识公主呢,哼!” 茶茶一听她这话,就好奇地追问,“是吗?你还认识公主呢?这么厉害啊?” “那是,我就不信还治不了他们了,我们走!” 茶茶这时也有动力了,忙快步跟上姜染。 出城门时,还有官兵在门口查验身份,姜染一看这架势,就知是那知府的人,再找她们。 她从怀里拿出两张隐身符,给茶茶和自己都贴上,隐去了身形后,就大步往外走。 从城门出来,茶茶就忍不住笑道:“这隐身符还真方便啊,你回头给我画几张呗?” 姜染忙点头答应了,“可以啊,这个简单,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就给你画。” 茶茶闻言就开心地笑了。 这上一级的府衙官员,倒是比那知府强上一些。听完二人的陈述,那人略一沉吟,语气温和地说。 “二位所说之事,我已大致了解,本府自会派手下前去细查,定让此事真相大白,二位不妨先回去,待查出结果,本官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两人朝他行了一礼,然后就从衙门离开。 路上,茶茶心里有些没底,就小声问姜染,“你说那人能管这事吗?靠谱吗?” 姜染却不在意地笑了笑,“无妨,我们等着就是,若他也不管,那我就给公主去信,让她的人接手。” 茶茶高兴地颔首,“嗯,好啊,就这么办。” 好在这个官员还算称职,没等姜染出手,他就查明情况,将那伙人连锅端了,连带着那个不作为的知府,一并押往京城受审。 茶茶得知消息,就高兴地跑过来与姜染说。 姜染听后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还好,这几日她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这期间,姜染还与师姐们联系了一下,告诉了她们茶茶的事。 她们倒是没有反对,刘香就说,“先将人带来我们看看,如果人品尚可,就能入门。” 姜染听后就高兴地应下。她想等仓霖城这边的事情结束,就带着茶茶回翠山宗。 这时,韩时也刚好赶到了,三人就在村落外不期而遇。 “韩时,你总算是来了。”姜染看到来人,眼中就闪烁着重逢的喜悦光芒。 韩时双眸直直望向姜染,眼里有淡淡的笑意浮现。 大概是太久没见的缘故,这次再见到韩时,姜染总有些难为情,连说话都变得不自然起来。 茶茶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姜染的异常,但只是偷偷笑着,并没有点破。 姜染被韩时盯得不好意思,忙找话题聊。 “韩时,我们先解决完村子的事,再去仓霖城,如何?” 韩时闻言,嘴角就勾起一抹弧度,温声说,“嗯,可以。” 茶茶走在两人的身后,看着前面并肩而行的身影,只觉得格外养眼。 姜染走出一段路,发现茶茶没有跟上,就转头看向她。“茶茶,你怎么走这么慢?难道你还想在这里过夜?” ------------ 113久别重逢 茶茶想到之前在村子里的遭遇,忙加快了脚步,追上两人。 韩时闻言,就转头问姜染,“这个村子怎么了?” 姜染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她露出一抹苦笑:“别提了,那村子规矩多,不让外人留宿,你若是今日能解决,就再好不过了。不然,我们就要住营帐了。” 韩时闻言,嘴角就忍不住上扬,他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地说:“好,我尽量。” 几人还没走进村子,就被赶过来的村民给拦住了去路。 来人是一位身形健硕的青年,见到几人,他就张开双臂,挡在了几人面前,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哎,外乡来的不能进我们村,赶紧走!” 茶茶见状就气得不行,上前就与那人理论起来:“怎么?如今连村子都不让我们进了?你们村是有金子还是怎么的?” “我说话你没听懂?不让进就是不让进,说再多也没用,赶快走!”青年说完就朝几人摆了摆手,语气很是不耐烦。 姜染只觉得奇怪,两人离开村子时,村里人还不是这样,这几日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韩时见状就要过去,姜染就说,“我去说吧!” 姜染走过去,轻声与青年说:“我们是修仙门派的弟子,今日是特意来村子,解决田地污染问题的,没有恶意。” 那人却一脸戒备地看向三人,质疑道:“修仙门派的人会这么好心?你们可别蒙我。” 姜染闻言,非但不恼,反而还露出一抹淡笑,转头看向茶茶,朝她眨了眨眼睛,“茶茶,快,给他露一手。” 茶茶心领神会,忙走到一旁的空地上,给那人展示了一下,符纸自燃的绝活。 看着那不起眼的符纸,突然燃起火光,青年就不由自主地瞪大了双眼,口中连连发出惊叹:“哦,哦,厉害,厉害啊!”他声音里满是对几人的钦佩。 茶茶见那人如此,就露出一抹得意的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怎么样,这下你信了吧?” 青年忙颔首,对三人温和地笑道:“哎呀,没想到几位真是修仙门派的弟子啊,刚才是我失礼了,来,快请进啊!” 说着,他就侧身让路,态度也变得热情起来。 茶茶笑着看向姜染,姜染也没吝啬夸奖她,朝她竖起大拇指,“茶茶,你可真厉害!” 茶茶傲慢地一扬下巴,“那是,我是谁啊!”说完,两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韩时听到两人的对话,也忍不住扬起嘴角。 从他见到姜染开始,嘴角就没放下来过,显然是心情很好。 走在前面的青年,这时回过头,与几人说。 “抱歉啊几位,我们这样,也是因为前几日,村子又出事了,所以才要谨慎些。” 姜染闻言,也顾不得与茶茶调侃了,忙转头问那人,“村子出什么事了?” 青年停下脚步,语气无奈地说,“前一阵,也有一位自称是修仙者的人,来了村子,说是帮我们解决毒气的事,结果这人来的第二日,村子里就开始有人失踪,怎么找都找不到啊,而且那个自称修仙者的人,也在此时不见了。” “那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那村子里的人呢,是如何失踪的?找到了吗?”茶茶忙追问道。 青年颔首,说道:“对啊,就是凭空消失的,连带着村子里的几个半大孩子一起消失的,人到现在都没找到呢,所以村长才让我们谨慎些,外乡人一律不让进村。” 不知道为何,姜染听完,只觉得此人行事有些熟悉。 她忙转头看向韩时,低声说:“韩时,你觉不觉得这事听着有些熟悉啊?” 韩时颔首道:“嗯,是很像,也许,就是同一个人所为。” 姜染赞同地点头,“嗯,这事我回头让师姐们查一下。” 茶茶听到两人的话,就好奇地追问:“什么事啊?” “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等回去和你说。” 茶茶只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与两人一起进了村子。 村长听说,来了几位修仙者,还不放心地迎了出来。 见韩时相貌堂堂,姜染笑容温和,他才放下戒心,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我是村长,不知几位想怎么清除这毒气啊?” 姜染朝他笑了笑,柔声说,“村长好,我们需要找到毒气的源头,彻底消除它。” “哦,这样啊,那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吗?”村长越看越觉得几人靠谱,态度都不自觉地和蔼起来。 “之前我们来过村子,对这里已经熟悉了,村长就不必陪着我们。”姜染委婉地说道。 村长听出了话外音,面上就有些尴尬,半晌后,才说,“哦,行,那你们先忙,我去给几位准备吃食。” 说完,也不等姜染拒绝,村长就带着几位青年走远了。 茶茶见状,就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村子里的人变脸挺快啊?刚才还对我们爱答不理的,转眼就这么殷勤了。” 姜染倒是觉得无所谓,“这里毕竟出过不少事,他们谨慎些,也是应该的。” “你就是太过善良了。”茶茶无奈地说, 韩时闻言就勾起嘴角,看向一旁的姜染。 几人到了田地内,韩时就闭目凝神,周身灵力悄然蔓延,转眼,就探入每一寸土地,寻找着毒气的根源。 片刻之后,他收了手,与姜染说,“源头确定了,就在密林深处,我过去查看一番。” “我和你一起。” 韩时却摇头拒绝了,“不用,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很快回来。” 待人走远,茶茶才凑过来,狡黠地笑道:“姜染,你今日是不是很高兴啊?” 姜染被问得有些莫名,就不解地说,“什么意思?你看我哪日不高兴?” “你少来,我看你今日笑容,可比往日灿烂得多呢,是不是因为见到韩时,很开心啊?”茶茶说完,就朝她眨了眨眼睛,一副我什么都懂的表情。 姜染见状,就忍不住朝她翻了个白眼。 自从茶茶放下对韩时的心思后,就开始热衷于撮合她与韩时了,也是有够忙的。 ------------ 114到达仓霖城 想到这里,姜她就无奈地笑了,“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到事情能解决,所以开心。” 茶茶却并不相信,还哼了一声说,“你就是嘴硬罢了。” 好在这个话题,在韩时回来前就已经停止。 姜染忙走过去,一脸关切地看向韩时。“怎么样?毒气的源头是在密林里吗?” 韩时看到她,就忍不住勾起嘴角,“嗯,毒气已经彻底净化,这片土地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姜染闻言,脸上就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果然还得是你啊!” 韩时听到这声夸赞,笑容更加灿烂。 茶茶见两人如此,就自觉地往旁边挪了几步,不想打扰他们。 这时,村长又去而复返,脚步中带着几分喜悦,脸上也笑出了一脸褶子。 “哎呀,诸位真是厉害啊,那片土地都恢复了,这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太感谢了!我已经备好饭菜,几位随我一起去吃点?” 话音未落,茶茶就接过了话茬。“村长客气了,我们后面还有事要处理,这就要走了。” 村长听后,就觉得遗憾,转头看向姜染与韩时二人,希望他们能改变主意。 姜染却笑道:“多谢村长的好意,我们来就是为了清除村子里的毒气,如今毒气已除,我们也该走了,至于吃饭,还是免了!” 说完,三人就默契地转身,往村口走去。 此时天色尚早,但想在一日之内走到仓霖城是不太可能的,姜染就看向韩时。 韩时从乾坤袋里取出玉葫芦,待它变大后,三人就座上了玉葫芦,去往仓霖城。 有了玉葫芦的帮忙,眨眼的功夫,几人就到了仓霖城。 茶茶在心中感叹,还得是韩时啊,不然这仓霖城,她们还不知要走多久呢! 此时的仓霖城内,几乎都是妖,原本好好的一座城,俨然成了妖族的聚集地。 还没进城,韩时就将鲛人族的晶珠,拿了出来。 “你们带上它,这样对方就看不出你们的底细。” 姜染看了眼韩时手中的晶珠,却没有拿,而是抬眼看向他,“你将这个给了我们,那你自己呢?” 韩时露出一抹玩味的笑,语气悠悠地道:“你这是在担心我?”说完,看向姜染的目光变得更加温柔。 姜染瞪了他一眼,然后说:“我当然关心你啊,你打算怎么办?” 就算韩时修为高,进去也会很危险,毕竟如今的仓霖城中,大妖不知有多少,即便他再厉害,也无法以一敌百。 韩时从怀中拿出符纸,给姜染看。 “我贴上它就可以,这个符可以掩盖气味,与这晶珠的效果一样。” 姜染却有些不信,她拿起符纸,仔细看了看,一脸怀疑地看向他,“是吗?我怎么没听过有这种符?” 韩时低笑出声,而后,耐心地解释:“你忘了,我可是比你早几年修习,你有不清楚的事也正常。” 姜染仔细观察着韩时的表情,可终究是徒劳的,什么都没看出来。 最后还是茶茶走过来,轻声劝她。“你就放心吧,韩时肯定不会坑自己的,对吧?”说完就看向韩时。 韩时笑着颔首:“嗯,你放心,这个符很好用。” “行吧,你可不要逞强啊!” 茶茶嫌她啰唆,就从韩时手里,将晶珠拿了过来,递给姜染一颗,然后自己留了一颗。 看着手中晶莹剔透的珠子,茶茶还有些不信,就小声问姜染。“这个珠子真有这么神奇吗?” 姜染也跟着看向那珠子,然后笑了笑说,“对啊,这是鲛人族特有的珠子,很珍贵的,只这一颗,就能掩盖自身的气味,你可要好好保管它。” 茶茶听后,就认真地点了点头,将珠子仔细收好了。 刚有珠子还不行,几人又去置办了一身行头,化了个妆,让自己的外表看起来更像妖,才往城内走去。 姜染边走,边转头看向身旁的两人,只觉得他们此刻的样子,很是滑稽。 看着看着,她就忍不住轻笑出声。 两人听到她的笑声,都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她。 姜染察觉到二人的视线,忙收了笑,说道:“哦,没事,就是觉得你们这身装扮,看起来很特别。” 韩时闻言就看向她,眼神中透着宠溺。 茶茶听后,却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说,“行了,你还取笑我们呢,你以为你又漂亮到哪去?哼!” 韩时闻言却有些不悦,看了茶茶一眼,然后与姜染说:“别听她的,我觉得你这样穿。很好看。” 猝不及防被夸,姜染还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染上一抹红晕,露出了羞涩的笑。 茶茶看两人如此,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过她不得不承认,姜染这身装扮,确实比自己好看些。 妖族,大多都喜欢穿颜色鲜亮,搭配夸张的衣服,连妆容都要画得很重,所以茶茶此时的样子,就有些难平。 但韩时和姜染,却并不觉得怪,反而很能驾驭这种风格。 可能好看的人就是穿什么都好看吧!茶茶无奈地想。 —— 几人进城之后发现,这里的妖,确实个个穿着鲜亮的衣服,画着夸张的妆容,他们本来长得就不好看,再配上这样的装扮,简直是不忍直视。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长着猪头的妖,大概是看上了茶茶,故意朝她撞过来,还咧嘴笑道。 “哦,抱歉啊姑娘,我撞到你了,你有没有事啊?” 对方自以为很温柔的话语,在茶茶看来却很恐怖。 她只想逃离,忙摇头说,“我没事。”说完就绕开它,继续往前走。 可那妖还不想放弃,它紧随其后,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姑娘,你好漂亮,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说完,他还做出一副害羞状。 姜染看到,就忍不住捂嘴笑起来。 茶茶只觉得对方长得辣眼睛,于是毫不客气地拒绝道:“抱歉,我不想认识你。” 如果对方是一位俊美男子,她还能笑出来,可眼前这个是猪妖啊,所以还是免了吧! 大概是她的话太过于伤人,那妖没再追来,只是一脸受伤地望向茶茶离去的方向。那神情像是要哭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它已经情根深种了。 ------------ 115妖怪饭馆 姜染回头时,刚好看到那妖脸上的失落表情,就忍不住调侃道:“别说,他还挺可爱的。” “哼,我对妖可没兴趣。”茶茶闻言,就气鼓鼓地说道。 韩时见状就与姜染说:“你就别逗她了,我们先去找住处。” 姜染忙收起玩笑的心思,与韩时一起找住处。 虽然有晶珠替她们掩盖气味,但他们还是要谨慎行事,毕竟这是别人的地盘,他们又是来探查情况的,所以这住处,就得好好选了。 最后,几人订下了靠近街中心位置的一家客栈,这个位置,也方便他们探查周围的情况。 别说,这里除了都是妖之外,与普通的城镇也没什么区别。 即使客栈换了老板,房间也收拾得干净整洁。 茶茶看了眼房内的摆设,就放心地躺了下来。 姜染见状就笑着看向她,“今日也没让你走路啊,有这么累吗?” 茶茶忙坐起来,轻轻地叹了口气:“快别提了,今日是没怎么走路,可也没吃什么东西啊,我现在都有些头晕了。”说完她又躺了下去,看起来确实有些难受。 姜染这才想起这事,就一脸为难地看向她。 “这里毕竟不是普通的城镇,也不知有没有正常的吃食啊!” 茶茶自然也清楚眼下的状况,就朝姜染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算了吧,我再忍忍!” “不然,你再吃个丹药?”姜染说着,就要从乾坤袋中拿出丹药给她。 茶茶见状,连忙摆手拒绝,“不了,不了,等我饿得不行了,再吃吧!” 那丹药虽然不难吃,但总有股怪怪的味道。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吃的。 茶茶捂住肚子,难受地闭上了眼睛。 看她这样,姜染还真觉得有些心疼,看窗外天光尚好,她就走到床边,轻声与茶茶说。 “不如我们出去逛逛?说不定就能找到吃的呢,总比你这样硬抗着强啊!” 茶茶闻言就有些心动,这时,她的肚子又开始叫了。 姜染忍住笑,走过去将她拉了起来,“好了,你就别犹豫了,走吧!” 两人推门出去,路过韩时房间时,姜染还轻轻地敲了敲门,隔着门板与他说:“韩时,我与茶茶去附近逛逛,很快回来。” 不想,房间里的人却没有回应,姜染就不确定地提高了音量,“韩时,你在里面吗?” 茶茶见状就几步走上前,将房门一把推开,里外看了一圈后,确定韩时没在房里。 她就回头看向姜染,“看吧,房间里没人,你还在门外喊半天,我们先走吧!” 姜染还有些疑惑,“他这是去哪了?” 她还在那里暗自思索,茶茶就将房门给关上,拉起姜染的手,就往楼下走。 “哎呀,你先别管他了,他修为那么高,还能出事吗?快走,不然我真要饿死了!” 妖族如今也在效仿人族,街上有着琳琅满目的小吃,也有热闹的夜市,当然,饭馆也有好几家。 茶茶一路看过来,觉得哪个都不错,刚想买些吃食尝尝鲜,却被姜染拉住了衣袖。 姜染谨慎地说道:“茶茶,我们还是找家饭馆吃,这里的吃食,还不一定是什么呢!” 茶茶恍然,再看这些五颜六色的东西,顿时没了食欲。 姜染知道她饿得不行了,也没再挑,找了家门面看起来还不错的饭馆,就走了进去。 饭馆内很是很热闹,有喝酒聊天的,还有孩童在桌椅间穿梭嬉戏,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如果忽略掉它们的外貌,就真的像是普通的人类饭馆了。 茶茶本来很饿的,看到眼前的这一番景象,她也不觉得饿了,只想打道回府。 于是她凑到姜染耳边,小声说:“姜染,不如咱们回去吧!” 姜染却无所谓地笑道:“来都来了,咱们先进去看看,别怕。” 看她坚持,茶茶只好妥协了,跟着姜染往里走。 走了没几步,茶茶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靠近门边的位置,坐着两个妖,一个长着牛头,一个长着马的头颅,这么组合下来,可不就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吗? 这牛头马面都齐全了,那阎王还远吗? 思及此,她只觉得脊背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姜染知道她被吓到了,忙柔声安慰她,“不怕,你就当它们都带着面具呢!” 茶茶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最后还是忍不住了,与姜染说:“这样,我待会闭上眼睛,你带我进去。” 姜染闻言,就轻笑出声,“也行,走吧,我带着你。” 相比茶茶内心的恐惧,姜染倒是接受良好,她不仅不觉得害怕,反而还觉得这些妖长得可爱呢! 别看它们个个都很健硕,其实修为都不高,只不过是一些刚刚成形的小妖罢了。 这些对她来说,没有威胁,她很放心地走了进去。 见有客人来了,小二就热情地走了过来,笑脸相迎:“两位姑娘,想吃点什么呀?” 小二是个兔妖,说话的时候,长长的兔耳还会跟着左右摇晃,看起来很是可爱。 姜染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对兔耳朵所吸引,只想上手试试,可惜不行啊! 小二见对方不回答,只盯着自己瞧,就不解地看向她,“姑娘?” 姜染忙回过神来,朝它笑了笑,“哦,有没有清淡一些的吃食啊?” “有的,两位里面请,饭菜马上就好。” 小二说着,就一路兴高采烈地往后厨去了。 茶茶看它这样,心里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你说这饭馆的饭菜,我能吃吗?” 姜染还在打量这家饭馆,看着各种长相有趣的妖怪,只觉得自己此时身处在另一个世界。 不过茶茶的声音,让她收回了思绪,她轻笑出声,“你别急,能不能吃,待会儿不就知道了吗?”说完,她就转头,继续观察,末了还与茶茶说,“你看它们,长得多可爱啊!” “可爱?”茶茶闻言,就有些震惊。 这些妖长得不可怕吗?难道是她眼睛出了问题? 看姜染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茶茶顿时感到一阵无奈。 ------------ 116师徒情分 还没等她说什么,兔子小二就端着饭菜过来了。“上菜啦!” 两盘色泽鲜亮的菜肴上桌,小二就朝两人笑道:“两位,你们的菜上齐了,请慢用!” 味道如何先不说,这兔子小二的言行举止,模仿得可真像啊! 不过,即使学得再像,配上它那毛茸茸的兔耳朵,也会有些违和。 茶茶端起盘子,端详了半天,也没看出这盘子里的是什么。 她抬眼看向姜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姜染,你说这菜是什么做的啊?别是什么妖肉吧?” 姜染闻言,就淡笑道:“不会,我说了我们吃素,肯定不是什么妖肉,我先尝尝看。” 说着,她就拿起桌上的筷子,轻轻夹起盘中的一缕看似寻常的菜叶,放在口中尝了尝。 茶茶一脸期待地望向她,“怎么样,怎么样?能尝出是什么吗?” 姜染摇头,又夹了一筷子吃了,咽下去后,才说,“尝不出来是什么,不过,这菜的味道还挺不错的,你尝尝。” 茶茶看了一眼盘子里的东西,还是狠不下心,她将兔子小二叫了过来,直接问了出来。 兔子小二闻言,就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二位定是为了保持身材吧?放心,这两道都是素的,这是孔雀族运来的孔雀蛋和新鲜的灰草一起炒制的,别看它样子奇怪,味道可香啦!” 茶茶闻言,就不放心地追问:“哦,那这个灰草是什么?” “哦,灰草是一种山间野草,凉拌,炒制都很好吃的。”兔子小二耐心地解释道。 旁边桌的妖闻言,也跟着点头附和:“是呢,他家的饭菜味道不错,特别是我吃的这道炸鼠仔,肉可嫩啦,你们要不要尝一口啊?”说着,还将盘子直接端了过来。 茶茶听后,就忍不住干呕出声。 众人见状,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朝她看过来。 姜染怕他们有所察觉,就露出一个自然的笑,语气柔和地说,“谢谢这位大哥,不过我妹妹还在怀胎,吃不得这些荤腥之物,实在是抱歉哈!”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还以为她是嫌弃我的长相呢!”那人一听姜染的解释,就哈哈笑道。 其他食客听后,也跟着转过身去,继续喝酒聊天。 看来他们信了,姜染才松了一口气。 兔子小二听说茶茶正怀着胎,就热情地走过来,看茶茶脸色苍白,还不放心地问道:“她是不是很难受啊,我们店有自制的开胃菜,要不要给你们上一份啊?” 姜染可不敢冒险了,忙拒绝道:“不必麻烦了,对了,有没有果茶之类的?” 兔子小二点头说有,然后转身去弄了。 待人走了,姜染才压低声音与茶茶说,“你注意点啊,你刚才反应也太大了。” 茶茶好不容易压住了恶心,喝了几口水,才轻声说:“我有什么办法,控制不住嘛,再说那鼠肉也太那个了……” “我懂,那你简单吃几口,咱们就撤?”说着,姜染就将盘子往茶茶这边推了推。 茶茶颔首,拿起筷子吃了几口,味道确实还不错。 不知不觉间,一盘菜就被她吃光了。 从饭馆出来后,茶茶终于憋不住了,与姜染抱怨:“你看看他们,都吃了些什么啊,简直吓人。” 姜染轻咳了几声后,就低声提醒她:“小声些吧,那些妖的耳力可是很好呢,小心他们出来找你算账啊!” 茶茶闻言,吓得用手捂住嘴巴,不敢再说了。 两人也没有心情再逛,就径直回到了客栈。 考虑到这次地方特殊,两人就住一间房。 回去的路上,路过韩时房间时,见里面亮着灯,姜染就与茶茶说:“你先回去,我去与韩时聊聊。” 茶茶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看了姜染一眼,然后就转身进了房间。 姜染也没理她,走过去,轻轻地敲了敲门,“韩时,我能进去吗?” 韩时很快就走过来,给她开门。 “韩时,你刚才去哪了?”姜染见他正在擦拭佩剑,就不解地询问他。 谁知韩时却嗤笑一声,语气悠悠地说道:“哦,去杀了一个人。” “嗯?你说什么?”姜染闻言就有些惊讶,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韩时见状,就轻笑了一声说,“没什么,我说笑的。” 姜染抬眼看向韩时,只觉得他话里有话,她就凑过去,轻声说:“这次见面,我还没问你关于青焰派的事,你现在愿意同我说说吗?” 韩时闻言,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佩剑放到木桌上,随后,他缓缓抬眸,看向她。 那深邃的双眸看得姜染有些羞涩,正要再问,就说他语气认真的说。 “我的事,可没什么意思,你真的想听?” 姜染忙颔首:“嗯,我想听。” 其实韩时身上发生的事,她大概都知道了,不过,还是想听他本人亲自说,如果他能与人说这事,才是真的放下了。 姜染趴在桌上,等着韩时来说,可他却迟迟没有开口。 姜染抬头看向他,见他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她也没出言打扰,而是静静地等着他,自己平复心绪。 —— 韩时此刻又想起那日,一场大雨过后,空气变得十分清新,林申恰在这时来找他。 “师弟,他想见你,你真的不去见他?” 韩时本想拒绝,可转念一想,又同意了。 既然已经做好与青焰派断绝的准备,那就与过去做一个告别。 这么想着,他沉声道:“可以,我去见他。” 那人见到他,眼中瞬间绽放出喜悦的神色,手臂不由自主地穿过铁栏的缝隙,伸出来,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颤动。 “小时,你终于肯见我了,快救救师傅啊,小时……”说到最后,声音里还透着些许哽咽。 听到这一声呼唤,韩时只觉得讽刺,他冷声呵斥:“够了,不许再这么唤我!”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决,透着一丝冰冷。 那人闻言,就跪在了他的面前,一脸恳求地说道:“小时啊,过去是师父不好,你就看在这么多年的师徒情分上,再帮帮师父吧!我只要一点血,就一点,我便能恢复如常了啊。” ------------ 117过眼云烟 他说完,见韩时没有反应,只冷冷地盯着自己,那人又轻叹一声说:“你别忘了,当初是我把你捡回来,抚养长大的,你可不能这么绝情啊!这是最后一次,再帮帮我吧!小时……” 昔日不可一世的青焰派掌门,如今却变得如此没有骨气,说跪就跪。 这一幕,若是让世人见到,定会引起一番唏嘘与感慨。 韩时见他这般,心中五味杂陈,似乎连恨,都恨不起来了。 此人,为了提高自身修为,不惜一切代价,他们之间,早就没了所谓的师徒情分。 也许,如今这般,便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他一心想要飞升成仙,最后却堕入魔道,还有什么比这更讽刺的。 韩时缓步走过去,蹲下身,欣赏了一会儿他如今的落魄样子后,就冷声说。 “这便是你最后的归宿,好好感受它吧。”他的声音低沉而决绝,不带一丝温度,“自此刻起,你我师徒名分已尽,形同陌路,永不相见!” 说完,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只是背影稍显落寞,从地牢走出,他在原地静静伫立,仿佛一切都已静止,唯有微风拂面,鸟鸣悦耳。他像是在与过去的自己告别。 临走时,他去找了林申。 两人之间,虽有些误会与纠葛,随着那人的倒台,这些恩怨也随之消散。 从此,他不再是青焰派的小师叔,他只是韩时,一个游离于宗门之外,自由随性的散修。 —— 姜染等了他半天,见他还在神游,就有些按捺不住,轻声提醒他。 “韩时,如果你不想说,那就等以后想说了再说,不必勉强自己。” 韩时却轻叹了一声,然后缓缓道:“这没什么不能说的,他如今落得这般下场,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接着,他就说起了自己的经历。 “我是孤儿,被师父从小收养,其实小时候我过得还不错,师父和几位师兄都对我不错,直到那年,师父遇到瓶颈,甚至因此生出心魔,整个人的性格就变得冷漠偏执。” 姜染听到这里,心也跟着一紧,她知道,韩时到此,就没有过去温馨和谐的日子了。 “他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说纯阳之体的血液,可以压制心魔,于是便找上我,起初,是几滴血,见有效果,他就开始以碗为量,让我放血,这时我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我反抗,挣扎,也逃过,可惜,都无法逃脱。”说到这里,韩时就轻轻地叹了口气,大概也是为过去的自己感到遗憾。 “随着他修为越来越高,心魔的影响也越来越强,他怕自己坠入魔道,只能不断用我的血来进行压制,他怕我逃跑,就将我关在了地牢里,还用压制灵力的锁链,将我锁住。每日有专人为我送饭。” 听到这里,姜染就忍不住伸出手,握住了韩时放在桌上的手背,想要给他些许安慰。 韩时却无所谓地笑了笑:“后来,大师兄无意间发现了他的秘密,趁他闭关期间,将我放走了,再后面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 “嗯,元启和我说过一些,你师傅晋升失败,灵力受损,让你大师兄找你,你没有回去,他就入魔了。”姜染看了眼韩时,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你们青焰派的秘辛,飞羽派是如何得知的?还来得这么凑巧?” 话都说到这里了,他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林申,也就是我师兄,他从放我走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布局,直到如今,就是不知飞羽派与他合作,是想要什么了,” 说完,他就露出一抹自嘲的笑,笑容里还带着几分释然。“如今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他虽然说得云淡风轻,可姜染能感觉到,他还没有完全放下。 姜染紧紧握住韩时的手,语气轻松地说:“韩时,不如你退出青焰派,加入我们翠山宗啊?哎,这样我就成你师姐了。” 韩时闻言却抽出了手,哼笑了一声说:“嗯,你想的倒是挺好,” “那怎么?我们翠山宗风景美,人也好,你加入我们不亏的。”说完,她就含笑看向韩时。 被她这么一打岔,韩时的情绪也平复了,他扬起嘴角,淡笑道:“多谢姜女侠的好意,不过,翠山宗就算了,我如今这样挺好。” 姜染听出了话外音,笑着说,“哦,看来你是退出青焰派了?” 韩时笑着颔首:“是。” “恭喜啊,我以后要多给你讲一些我们门派的事,让你喜欢上。”说完,她就嫣然一笑。 韩时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大可不必。”说完,他也忍不住笑起来。 此时夜已深,姜染也不便在此久留,她站起身,与韩时说,“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哈!” 韩时笑着颔首。 而隔壁屋里,茶茶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心想,这两人也太能聊了吧! 这么想着,她就将耳朵贴在墙上,想听听他们都在聊些什么,可惜,她什么也听不见。 不知是这房间的隔音太好,还是两人说话声音小。 既然听不到,她也就不折腾了,索性往床上一瘫,就这么睡了过去。 姜染刚进屋,就听到茶茶轻微的呼噜声。 她笑着走过去,正想上床睡觉,可对方的打呼声太大了,姜染忍不住捂住耳朵。 这人,心也太大了,就自己在屋里,还能睡得这么沉。 她刚想将人叫醒,茶茶就翻了个身,平躺在床榻上,身体占据了整个床铺。 姜染见状就有些无奈,行吧,看来她今晚又得打坐一整晚了。 她环顾四周,发现这屋子里,没有可以打坐的地方,想了想,她就将桌上的茶壶和茶碗放到一旁,盘腿坐在了桌子上。 也就这桌子可以勉强用了。调整好了姿势,她就屏气凝神,专心练功。 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她如今的修为提高了不少,就是独自行走在外,也不怕了。 要是师傅和师姐们见到她如此,一定会为她感到高兴的。 姜染收回思绪,专注凝结灵气。 ------------ 118层层疑团 茶茶半夜醒来,猛地看到桌上坐着个人影,还吓了一跳,差点就惊叫出声。 好歹是让自己忍住了,她小心翼翼地下床,走到桌前,看清了那人的轮廓,心里的恐惧才渐渐散去。 茶茶没好气地看向她,故意提高了些音量说道:“姜染,你至于这么用功吗?大晚上的不睡觉,在桌上练功?” 姜染被她突如其来的大嗓门给吓了一跳,语气无奈地说,“茶茶,小点声啊,你是想吓死我啊。” 想到刚才那震天的呼噜声,她就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不想睡吗?你不如问问你自己,是什么原因。” “什么意思?你不睡,我怎么会知道原因。”茶茶被她说得有些莫名。 “看来你是真的没感觉啊,你呼噜声太大了,吵得我没法睡,就是修炼都无法集中。”姜染说着就从桌上下来,跑去了床榻上。 她可不管了,得先睡了,这一晚上,她过得可太不容易了。 茶茶却不信她说的,忙跟过来,不死心的追问她:“你说什么?我打呼?不可能!一定是你听错了。” 她还想与姜染掰扯一番,姜染却早就睡着了。 当然,睡觉之前,她还在房间内布置了防御阵法,就是怕有妖来犯。 一夜平安度过,茶茶清晨醒来时,才觉得后怕,将一旁的姜染给叫醒了。 “你们昨晚都聊什么了,怎么聊这么晚,就留我一个人在房间,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啊!” 姜染闻言,就撇了撇嘴,打趣她,“嗯,幸好你还知道后怕,不然这呼噜声会更大吧!” “你还说……”茶茶忙伸手过去,将她的嘴捂住。 两人打闹了一阵儿,茶茶就问起了今日的安排。 姜染想了想就说,“我想先找找之前的接头人,我们到这里也有两日了,那个人一直没出现,也不知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嗯,我看,八成是了。” 要不是姜染提起,她早就忘记有这么一号人了。 之前船长说给她们找了朋友来接应,可几人到了仓霖城,也没见到这人。 他们前几日是没时间去找这人,如今想想,就觉得事情有些奇怪。 船长说,他的朋友是做绸缎生意的,只可惜,眼下连店铺都没了,也不知人在哪里。 姜染将这事告诉了韩时,韩时也与两人一样的想法。 “看来,此人是遇害了。” 姜染颔首,然后与两人说:“反正我们如今也没有线索,不如就从这人开始查起。” 茶茶和韩时对此都没有意见,于是三人就开始分头行动了。 韩时独自一人,姜染与茶茶两人一起。 他们先从城内的普通人找起,希望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只是,如今这城内的百姓大多已经逃出去,就算是留下来的零星几人,也都尽量隐瞒自己的行踪,想要找到他们,也绝非易事。 姜染和茶茶两人,对此,没什么头绪。 茶茶看了眼昨晚去过的那间饭馆,就与姜染说:“不如,我们去问问这家店的小二?我看他还挺面善的,也许他能知道点什么呢?” 姜染闻言,就有些迟疑,“他能知道?咱们还是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虽然她是挺喜欢那个兔子小二的,只是这关于人族的事,问他,会不会暴露身份呢? 茶茶却不管那些,她是个急性子,抬脚就往店里走。 姜染阻拦不急,只能快步跟上她。 兔子小二还是如昨日一样,笑容灿烂地看向二人。“两位姑娘,又见面啦!今日想吃点什么呀?” 兔子的耳朵还是一样地随着它的身体前后摆动。 姜染再次看到这对毛茸茸的兔耳朵,只觉得手痒,不过,茶茶这时已经拉着他,走出了饭馆。 兔子小二没有防备,就这样被她给拽了出来。 “姑娘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在饭馆里说吗?”说着,他就一脸戒备地看向茶茶。 两人来到大门外,茶茶才低声解释:“你放心,我们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兔子小二闻言,就放心地点了点头,“哦,那你问吧!” 茶茶也没同他客气,直接问道:“你知道这城里的人都去哪了吗?我是说普通人。” 姜染在一旁听到,就无奈地笑了。 这位兔子小哥的脾气倒是挺好的,闻言就笑了。 “原来姑娘是想找人啊,早说嘛!我知道的,他们如今都去了城西的柳叶胡同,我们这里你是找不到人的。” 说完,他还朝两人露出了一个无邪的笑容。 姜染见状,就忍不住在心里惊叹,兔子什么的,果然就是可爱啊! 两人忙向他道谢。 兔子小二闻言,笑得更开心了,露出一对大门牙,朝两人摆了摆手,“这没什么的,两位姑娘得空了,就来我们饭馆吃饭啊!” 姜染与茶茶忙点头答应了。 告别了小二,茶茶还有些不放心,转头问姜染。“你说他的话能信吗?” 姜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语气无奈,“嗯,你现在倒是变得谨慎了?刚才我看你还挺勇敢的呢!” 茶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刚才也是着急啊,那咱们这就去城西吗?” 姜染颔首:“嗯,既然都问出来了,自然要去看看情况,不过,我得先给韩时留个口信。” 说着,她就拿出纸鸢,给韩时留下一个地址,然后就与茶茶一路往城西找去。 这仓霖城的面积不小,从城东走到城西,两人都有些累了。 不过这城西,明显比城东要荒凉一些,街上都不见几家商铺,连行人都屈指可数。 走在路上,姜染就忍不住与茶茶聊起来。 “也不知这城里,如今还有没有鲛人存活。” “我看是悬了,这里连人生存的都这么艰难,那些妖又怎么可能放过鲛人。”茶茶说完,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对于鲛人族的遭遇,感到同情。 姜染闻言,心中亦是五味杂陈,他们来此,本是想调查鲛人族与衡阳宗之间的关联,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真是世事无常啊! ------------ 119柳叶胡同 姜染感慨完,就继续往前走。 只是这里每条巷子都长一个样,房屋建造得也不尽相同,街道又没有明显的标识,就靠她们两人这样盲目去寻找,还真是有些困难。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姜染就与茶茶说:“不如我们找个人问问?” 茶茶忙点头,“行啊,一直这样走,也是挺累的。” 于是两人就选了一户就近的人家。 姜染走上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很快,就听到里面由远至近的脚步声,那人很谨慎地隔着门板,询问:“是谁在外面?”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姜染忙压低嗓音,客气地说:“打扰了,我们是想问路,没有恶意。” 那人闻声,听出是个少女的声音,他就放心下来,将门轻轻地打开了一条缝,从门缝里向外望。 姜染见状,就朝他露出了一抹无害的笑容。 那人确认两人没恶意,才将门扉彻底拉开,只是并不让两人进来,就站在门里询问两人。 “你们想问什么,赶快问吧!”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长相周正,与她们说着话,眼神还警惕地看向四周,像是怕被什么东西盯上似的。 姜染看他这样,也不敢耽搁时间,直接问出了来意。“抱歉啊大哥,我们是想问一下,柳叶胡同怎么走?” 那人闻言,面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你们要去柳叶胡同?去那里做什么?那地方如今都没什么活人了。” 姜染刚想追问其缘由,茶茶就急切地看向那个人,“大哥,你说什么?那不是住着人族吗?怎么会没什么活人了?” 那人见两人也是普通人,并非妖,才侧身让出位置,“你们先进来吧!” 看来是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姜染与茶茶交换了一个眼神,就跟着那人走进院子。 不过男子还是没有放下防备,并没有请她们进屋,而是站在院子里,与她们说。 “在仓霖城生活的普通人本就不多,又遇上鲛人族被灭,哪里还有什么人敢留下啊,就是柳叶胡同,也没几个人在那生活了,就连我,要不是为了等我兄弟,我也早就逃出去了。” 姜染一听这话,心里就有些急,忙追问道。 “不瞒大哥,其实我们去柳叶胡同,是为了找人,不知大哥可有听过这附近绸缎庄的掌柜啊?他之前也是在这条街上做生意的。” 果然,这人一听是开绸缎铺的,就连忙点头,“哦,你们说的是老李吧?前几日我还见过他呢,不过后面再没见过,我敢肯定,他人不在柳叶胡同,你们不用去了。” 茶茶闻言就有些失望,姜染却不解地追问道:“大哥,你为何这样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吗?” 那人却含糊其辞:“具体的我不便多说,总之你们不要去那里!” 见他神情突然变得紧张,姜染就没再追问,只是朝他笑了笑,“好的,多谢大哥,那柳叶胡同怎么走?您和我们说一下吧!” 那人见她们还要坚持去,就摇了摇头,无奈地说:“你说你们,非要去那里做什么。” 说完,他就将位置告诉了两人。“你们要去柳叶胡同,就顺着这里,一直往前走,看到一条小河后,往右边的胡同走,等你们看到胡同外,长着一株柳树,就算找对地方了。” 茶茶闻言,就觉得头大,这地方也太难找了吧!她听着就觉得复杂。 姜染却淡定地点了点头说:“好的,多谢大哥!” 那人见她们没什么问题了,就“彭”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茶茶没防备,差点被门夹到鼻子,她摸着被撞疼的鼻子,向姜染抱怨:“你看这人,咱们就问个路,他至于吗?我的鼻子都差点保不住了!” 姜染见状,就凑过去看了看她的鼻子,轻声安慰道:“你鼻子没事,咱们还是小仙女一枚。” 茶茶闻言,高兴不起来,只觉得这几日就没遇到过什么正常人。 “咱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啊?这里的人个个都这么奇怪,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姜染柔声安慰她:“等事情查明,我们就离开。我也不想在这里多待,这不是要查衡阳宗与鲛人族的牵扯吗?你就再忍忍哈!” 茶茶闻言,就愁得不行,“就眼下这情况,估计十天半月也找不到线索。” 姜染挽住她的胳膊,轻声说:“如果我们迟迟找不到线索,那就先回去,将你送到翠山宗再说,怎么样?” 茶茶一听这话,才露出了笑容。颔首说:“嗯,这样行!” 不管怎么说,这柳叶胡同她们都要去看看。 两人顺着那人指引的方向找过去,果然没多久,就看到一条小河。 茶茶看到小河,就一脸兴奋:“哎呀,这里真的有条小河啊,看来我们找对方向了。” 姜染见她又突然高兴起来,就无奈地笑了:“走吧,还要走好几条街才到呢!” 姜染记得那人说的话,又走出一条胡同后,终于在路口看到了那株柳树。 只是这柳树长得异常高大,看上去并不像是正常的柳树。 茶茶忍不住抬头去看,不知为何,这柳树总让她感觉心里毛毛的,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她轻轻拽了拽姜染的衣袖,压低声音,还忍不住颤抖:“姜染,你确定咱们要进去吗?我怎么觉得那树不太对劲啊!” 姜染闻言,还有些意外,随即转头看向她,露出一抹淡笑:“可以啊,茶茶,这你都看出来了?” 茶茶一听她这话,就莫名地感到恐惧,忙往姜染这边靠过来,同时小声说:“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树,真的有问题?” 姜染见她吓成这样,就没忍心告诉她,而是说起了别的。 “先别想这么多了,我们先进去看看,不过,今晚你应该能吃顿正常的饭食了。” 茶茶闻言,就一脸抗拒地摇头,“哦。我对这里的吃食,不抱希望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吃丹药吧!” ------------ 120深夜遇袭 自从昨晚吃过那一顿后,茶茶就对这里的饭菜就有了心理阴影,对什么吃的都提不起兴趣。 她现在只要一想到吃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那个炸鼠仔,那画面。真是别提多恐怖了。 姜染转头,看她一脸要吐的表情,就没忍住,笑了出来。 茶茶见状就不乐意了,“你还笑,就是你选的饭馆不好,你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啊!” 看她真生气了,姜染才收住笑,轻声安慰她:“没事,你别想那些了,等出去了,吃点好的,口味自然就恢复了。咱们先进去看看,你跟紧我啊!” 茶茶闻言,就一脸紧张的抱住姜染的手臂:“那你可得注意点,别和我走散了,对了,那个辟邪符,你还有没有啊,再给我几张吧!” 姜染忙将怀中仅剩的几张辟邪符,给了她。“就这几张了,省着点用啊!” 虽然她不像茶茶那样害怕,心里也有些纳闷。 这条街,看似是寻常百姓的居住之地,可走在这里,心里莫名就有些不安,只觉得阴森可怖。 反而是那些被妖族掌控的街巷,让人有种安全感,这还真有些奇怪。 姜染的胳膊上挂着茶茶,步履艰难地往前走。 走了没几步,她就被茶茶的尖叫声,给惊了一下。 “啊!姜染,你看,前面那是什么啊!” 姜染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去看,随即就无奈地说:“那就是一只乌鸦啊,你怎么了?” 茶茶闻言,就有些不好意思,露出了一抹很勉强的笑容。“哦,是乌鸦吗?我还以为是什么精怪呢!” 可能是被她念叨的多了,这晚,她们还真遇到了精怪。 两人继续往前走,四周突然传来呜咽声,那声音像是某种动物发出的,又像是冬日夜晚刮起的风声,只是,在黑夜里听到,就让人感到莫名的寒意与不安。 茶茶听到这声音,吓得不敢抬头,将头埋在姜染的臂弯里,声音颤抖地说。 “姜染,不然咱们先离开吧!等韩时到了,我们再来?” 姜染闻言,却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茶茶,你别怕,我跟你说,我如今修为提高了不少,放心,我定能保护好你。” 茶茶听后却并没觉得安心,反而还觉得姜染有些要强。 两人这边刚说完话,紧接着,一道黑影就朝两人袭来。 姜染忙将茶茶推到一边,自己抽出佩剑,迎了上去。 这黑影还挺厉害,几招下来,两人打了个平手。 茶茶躲在一旁,紧张地看着这边的战况。 姜染也不紧张,催动起自身灵力,全力与之战斗,期间,她试图与其交流,“阁下什么来路?为何要攻击我们?” 可那黑影仿佛不会说话,也可能是不想回答,并不理会姜染的话,只一味地向姜染发起攻势。 茶茶有些担心姜染的安危,就从怀里拿出一张辟邪符,冲了上去。 本以为这东西再怎么厉害,辟邪符也能发挥点作用,只可惜,辟邪符在它背上,如同废纸一般,毫无作用。 反而还因此将它给惹怒了,对姜染出手的力道更凶狠了。 姜染察觉到了对方的愤怒,反而更游刃有余地与之打斗。 变故就在这一瞬发生了,这黑影竟然还有同伙。 姜染对付一个还算轻松,两个就有些吃力了。 这时,姜染没防备,被它打中了胸口,随即她就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茶茶看到,吓得惊呼出声,一脸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 幸好这时,韩时的身影翩然而至。 他动作轻盈地将姜染接到怀里,将她轻轻地放到了地上。 来不及查看姜染的伤势,只匆匆掠过一抹关怀,他的眼神就变得冷冽,提起佩剑,向两个黑影冲去。 茶茶这时终于反应过来,过去查看姜染的状况,见她胸前有一滩血,她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姜染,你怎么样啊?姜染!” 姜染本在一旁闭目养神,听到她的哭声,就忍不住睁开眼睛,声音虚弱地应道。 “你别哭了,我没事,这就是一口瘀血罢了。” 茶茶擦了擦眼泪,轻声问道:“真的?那你快给自己找个丹药吃啊,别硬抗着了。” 姜染朝她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韩时那边。 韩时修为高深,对付起黑影来,那是得心应手,只见他持剑一挥,一道凌厉的剑光,就径直射向黑影。 随着一声轻微的声响,一个黑影随即消散在空中,另一个黑影见状就想要逃,韩时瞬间追上它,衣袖翻飞间,另一个黑影也在光芒中消散。 韩时收回剑,转身看向姜染,一脸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 姜染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一抹安抚的笑意:“我没事,刚才休息了一会儿,已经好多了。”说着,她就站起身,转了个圈圈,给两人看。 茶茶见状,忙上去阻拦,“你快老实待着吧,你刚才那口血,可太吓人了!” 韩时也注意到姜染胸口的那滩血迹,随即上前,试了试她的心脉。 姜染知道两人担心自己的伤势,也没说什么,安静地等着韩时查看。 半晌后,韩时才放心地收了手,茶茶忙看向他,“怎么样?她身体没什么事吧?” 韩时看了姜染一眼,就说:“她身体没事,那是瘀血。” 姜染闻言,就笑着看向两人,“对啊,我就和你们说了,我没事的嘛!” 茶茶闻言就有些不解,忙问韩时,“她怎么会吐出这么一大口瘀血啊?看着怪吓人的。” 姜染自然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忙打断二人。 “哎呀,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说完,她就看向韩时,“刚才那两个黑影是什么?没想到还挺厉害!” 韩时随即正色道:“那两个是傀儡,之所以这般厉害,也是因那幕后操纵者的修为高。” 姜染一听傀儡,就不自觉地想起那与柳娘子,长相一致的妖。 “对方也是用的傀儡术吗?”姜染忙急切地追问。 韩时皱了皱眉,“它们就是傀儡本身,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他方才环顾四周,似乎发现了其中的诡异之处,于是向两人说道。 ------------ 121神秘女子 姜染与茶茶闻言,心里皆是一凛,她们忙点头答应。就在几人要转身离开时,被突如其来的藤蔓紧紧缠绕住。 姜染试图用佩剑将其砍断,可这藤蔓不知为何竟极其坚韧,砍了几下也只是在表面留下几道浅浅的划痕,非但没将其斩断,反而让藤蔓越缠越紧。 茶茶也在暗自挣扎,想要挣脱藤蔓的束缚,却被其紧紧缠绕,险些喘不过气来。 韩时此刻却异常冷静,还提醒她们。 “不要轻举妄动,你越是挣扎,它便缠绕得越紧。” 两人闻言,就停下动作,警惕地打量起四周,不知是谁,将他们困在这里。 姜染还在暗暗思索,茶茶就紧张地询问两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待着吧?” 韩时看向姜染,见她还算是淡定,就轻声与两人说:“不急,我们先静观其变。” 茶茶闻言,就有些欲哭无泪。 他们是有修为的,被困住倒是没什么,可她就是个普通人,被这样困住,实在太难受了啊! 这么想着,茶茶就不自觉地抽泣起来,只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韩时见状,却没有什么耐心去管她,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姜染的方向,注意那边的一举一动。 三人困住的位置相距不远,听到茶茶的抽泣声,姜染就回过神来,看向她所在的方向,轻声安慰。 “茶茶,别怕,我们都在这里,不会让你有事的,放宽心哈!” 可这话并没有安慰到茶茶,反而让她更害怕了。 姜染无法,只能转头看向另一边的韩时。 “韩时,你说对方是什么来路啊,怎么一次次的,不算完了呢?” 韩时轻笑了下,也无奈地摇头,“目前尚不清楚,别急,对方应该很快就会出现。” 姜染仔细观察着缠绕在身上的藤蔓,发现这些藤蔓是依附于那棵柳树而生。莫非,是那棵柳树想要困住他们? 可对方这样费尽心思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与他们有什么恩怨的人? 姜染冥思苦想了半天,还真让她想到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妖。 她忙与韩时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韩时,我想到了,可能是与柳娘子容貌一致的那个妖搞出来的,难不成她原身是柳树精?” 韩时经她这么一提醒。也想起了那个妖。 他轻轻颔首:“嗯,多半就是她了。” 茶茶在一旁听到,就不解地追问:“是谁啊?你们都认识吗?” 姜染刚想转头与她说什么,身后就传来一道女子的笑声。 那声音极具穿透力,对没有修为的茶茶而言,这声音尤其大,让她面色苍白,险些吐出血来。 姜染见状,面上就有些担心,她急忙提醒道:“茶茶,屏气凝神,不要被她的声音所影响。” 这时,那女子的声音悠然响起,带着一丝玩味:“呵,倒是未曾料到,你们竟如此聪慧,竟能窥破我的身份。哈哈……如此,倒是变得有趣许多!” 几人瞬间收敛心神,全神戒备地看向声音的来源。 看到女子熟悉的样貌,姜染就知道自己的判断没错,来人果然就是那与柳娘子长相一致的妖。 姜染看到她,并不惧怕,反而有些不耐烦,她语带挑衅:“既然是熟人,那就将我们放了,这样绑着我们有什么意思,不如痛痛快快打一场!” 对方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呵,姑娘这是将奴家当作无知孩童了?我若放了你们,岂不是自寻死路?” 韩时见状,眼神瞬间变得冷冽,语气中不带一丝温度:“你想做什么,不妨直说,你不会以为,这区区几根藤蔓,便能困住我们吧?” 听到韩时的声音,那人缓缓转身,见他生得俊美,周身气质绝佳,就不禁心生涟漪,她轻轻眨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公子,你还是这般俊俏啊,眼下你可没帮手了,生死还不就在我的掌握之中?那我又何必急于一时?” 看她油盐不进,姜染心里就有些着急了。 她转头看向韩时,韩时也恰好朝她看过来。 他朝姜染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眼神,就继续与那妖周旋。 “就这样空等着也无聊,不如让我猜猜你的主子是谁?” 那人果然来了兴致,步伐轻盈地移步到韩时身旁,凑到他耳旁,轻声细语道:“好啊,那公子就猜猜看,猜中了,自有惊喜相赠。”说完,她又嘻嘻笑起来,眼眸中闪烁着愉悦的光芒,显然心情极好。 “衡阳宗?”说完,见女子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就继续试探:“衡阳宗可能不够格,青焰派也不可能,那就只是飞羽派了。”说完看女子露出一抹玩味的笑,韩时就了然了。 女子此刻恍然回神,眸中掠过一抹不悦,轻轻蹙眉,语气中带着责备:“公子此举,可是犯规了呢!” 她说完,就朝着韩时的胸口摸去,韩时却及时制止了她。“姑娘,请自重!” 此言一出,女子心中的涟漪,瞬间归于平静,她面色微沉,语气也随即冷了下来。 “公子好生无趣,真是白瞎了这副好皮相。罢了,既如此,我们就言归正传吧!” 三人闻言,皆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说到正事了。 经过刚才的一番对话,大概能猜出她与飞羽派的关系。 女子没给几人过多的思考时间,她不知从哪变出一个硕大的海碗,拿在手中,走到姜染的身前停下。 紧接着,她又从怀中掏出一柄锋利的匕首,对着姜染纤细的胳膊,就要下刀。 姜染见状,忙惊叫道:“等一下!你这是要做什么?” 女子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耐心地与她解释道:“姑娘聪慧过人,怎会猜不出我要做什么?自然是要取你的血啊!” 姜染闻言,惊愕不已,眼中满是不解与疑惑:“为何要取我的血?其中有何缘由?” 女子却并不回答,只是微微一笑,透着几分神秘。 茶茶见状,就着急地喊道:“你究竟是谁?敢不敢报上名来!” ------------ 122一波未平 虽然眼下的局面对他们很不利,但听到茶茶这句话,姜染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女子听到这笑声,眸中闪过一丝异样,对姜染的这份从容不迫,感到佩服。 “姑娘还真是好心性啊,如此情形,还能笑得出来?别问我为何,我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放心,我会轻点的。” 说完,她就不再多言,拿起匕首,就朝姜染的手腕处划了一刀。 鲜血顺着手腕往下流,正好流到了那大海碗中。 茶茶见状,心中一紧,目光随即转向姜染,只见她面色已经开始泛白,茶茶愤怒地瞪向那人:“你连名字都不敢说,可见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你等着吧,姜染可是有很多厉害的师姐,她们要是知道你这样对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女子闻言,却无所谓地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哦,是吗?那就来吧!正好让我见识一下。” 而韩时此刻,正在暗暗发力,他准备用真火,将这些藤蔓烧毁。 只是这些藤蔓有些特别,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缠绕在身上的藤蔓烧毁。 得到自由后,他就继续用真火,将四周缠绕的藤蔓都尽数烧毁。 与此同时,姜染也感知到了藤蔓松动的迹象,她心中一喜,随即调动体内的灵力,一道术法带着凌厉的攻势,直射向那女子。 女子未曾料到会有此变故,身形微顿,反应过来时,已被姜染击中了。她踉跄几步,嘴角缓缓溢出一抹鲜血。 她却顾不得躲避,反而抱紧手中的海碗,将其小心地放入一个黑色包袱里。 见几人都已挣脱开束缚,她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异之色。 “不可能,你们是如何挣脱的?这藤蔓可是由魔气淬炼而成,一般术法根本无法将其烧毁。” 姜染淡笑着说:“这我怎么知道,就如同你也不肯回答我的疑问,无解。” 姜染将灵力注入剑身,提剑攻向她。 韩时也很快加入战局,一个剑光就刺向那女子。 女子虽然修为很高,却也不是韩时的对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剑刺向自己的胸口,她随即吓得昏迷过去。 见人已经被制服,韩时就没再管她,而是快步走到姜身前,一脸紧张地看向她。 “姜染,你感觉怎么样?” 姜染此时只觉得脑袋嗡嗡的,韩时询问的声音,像是从远处飘来,难以辨听,她只轻轻地摇了摇头,虚弱地回应:“我,我还能撑住。”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就有些摇摇欲坠,韩时见状,心中一紧,忙伸出双臂将她稳稳地揽入怀中,“姜染,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姜染?” 姜染是想再坚持一下的,可她先是受伤,又是放血的,这会儿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直接失去了意识。 韩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姜染!” 韩时随即就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找了一处僻静的位置,为姜染注入灵力。 茶茶看了眼姜染那边的情形,见韩时在照顾,就直接去看了那女子,发现她已经没了意识,就上去狠踹了几脚,解气。 韩时听到身后的声响,却也没有回头去看,只是专心为姜染疗伤。 直到姜染的面色不再那么苍白,他才收回了手。 茶茶见他看向自己,就朝他笑了笑:“哦,我那个,打几下为姜染出气。” 韩时看了那女子一眼,见她一脸乌青,也没说什么。 茶茶又紧张地追问道:“姜染,她如何了?” 韩时看着姜染紧闭的双眼,轻叹了口气,语气淡淡的说:“她没事了,不过需要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客栈。” 茶茶忙颔首答应,想起地上的女子,她就问韩时:“这人,要怎么处理?一并带上?” 韩时没有回头,他动作轻柔地将姜染抱起,然后缓缓转身,眼中闪过一抹凌冽,沉声道:“绑上,一并带回客栈。” 茶茶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也不敢再问,忙将那人给捆了。 她也抬不动这人,于是就将人扔到地上,就这么一路拖着她,往客栈走。 原本走在前面的韩时,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茶茶见状就忍不住叹气,姜染这一出事,苦的就是自己啊。 她如今,只希望姜染能快点好起来,不然,韩时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她真的应付不来啊! 等她回到客栈,太阳都要出来了,好不容易将人弄回房间,她累得瘫倒在床上。 那女子被她这么一路折腾得面目全非,茶茶也不在意,只闭上眼睛休息。 她这一晚可累死了,得好好休息一下。 而隔壁房间里,姜染此时就躺在韩时的床上,双眼紧闭。 看着姜染这虚弱的样子,韩时心里就没有来的感到恐慌,这还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 他缓缓俯身,声音轻柔地说:“姜染,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处理那人。”说完,他眼中的温柔瞬间被一抹冷意所取代。 姜染这时却缓缓睁开了眼帘,她伸出手,扣住了韩时的手腕。 “韩时,你别冲动,我们还要用她来找寻找线索。” 见她醒了,韩时随即绽放出一抹温暖的笑意,他颔首:“好,都听你的,你感觉如何?还有哪里不适?” 姜染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轻轻摇头:“我没事了,你别担心。” 韩时忙伸手去探查她的脉息,见已经平稳许多,他才收回手。 但他眉头仍然皱着,“你体内有两股力量在相互抗衡,这瘀血是不是早就有了?为何不与我说?是不是修炼火系术法后,才有的症状?” 姜染却没有回答,而是轻声说:“我这还难受呢,这些事能不能以后再说?” 见她不想说,韩时也拿她没办法,无奈地笑了,“好,那你先休息,我去给你煮点粥。” 姜染一听他这话,就来了精神,忙问道:“你还会煮粥?” 韩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我都会烤鱼,煮粥很难吗?” 姜染笑了笑:“哦,那我就等着喝了。” 韩时离开后,姜染就满心期待地等着喝粥,可惜,她此时身体还很虚弱,没过多久她就支撑不住,又睡了过去。 ------------ 123悉心照料 韩时端着粥回来时,看姜染又睡着了,他就轻手轻脚地将粥放到了桌子上。 随后,他走到床边,细心地为她也掖好被角,才坐在一旁,为自己打坐疗伤。 昨晚三人都折腾得够呛,所以第二日,大家都没能起来。 直到晌午,茶茶才醒过来,想到姜染昨晚的情形,她就连忙穿戴好衣服,去了韩时的房间找她。 而姜染此刻,也刚好睡醒,她脑袋虽然还是懵懵的,不过已经清明不少。 韩时听到声响,就走过去,声音低沉地问道:“醒了?起来喝点粥吧?” 想到韩时的手艺,姜染忙坐起来,望向韩时的眼神中充满期待:“好啊,那你快把粥给我吧。” 看她恢复得不错,韩时的心情也跟着变好,笑着将粥递给她。 “昨晚我煮完粥,你就睡了,这是今早重新煮的,还有些烫,你小心。” 姜染闻言,就有些不好意思:“哦,我昨晚太难受了,让韩大侠费心了,你吃了吗?” 韩时笑着摇头:“我不饿,你吃吧!” 姜染也就没同他客气了,忙端起碗,喝了几口。 白粥煮得恰到好处,软糯适中,吃到嘴里还有淡淡的米香,一碗粥很快就见了底。 姜染喝完,朝他微微一笑道:“这粥还有吗?我还想喝一碗,你煮得真好。” 看她喜欢,韩时就不禁扬起嘴角:“有,知道你一碗不够喝,等着。” 韩时很快去而复返,这次还拿了一个砂锅来,显然是怕她一碗不够。 姜染看到,面上就有些尴尬,低声说:“倒也不用煮这么多啊!” 韩时正在低头盛粥,闻言就不解地看向她:“怎么?不是你要喝的吗?” 姜染忙接过粥碗,低头默默喝粥,不再说话。 韩时则坐在床边,看着她喝粥。 茶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气质超凡的两人,相对而坐,女子低头喝粥,除了喝粥的细小声音外,房间里静谧异常。 男子则静静地坐在一旁陪伴,望向女子的目光里满是温柔与宠溺。 茶茶本来是有些饿了,看到这画面,瞬间就觉得自己饱了,已经不需要再吃什么了。 她只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刚要转身离开,就被眼尖的姜染看到了。 姜染忙叫住她。“茶茶,你起了?” 茶茶只得转过身来,朝二人笑了笑,然后抬脚往床前走去。 看姜染气色不错,茶茶就笑着说:“对啊,我刚睡醒,你怎么样啊?” 想起昨晚的惊心动魄,姜染就不放心地看向茶茶:“我已经好多了,你别担心,倒是你,昨晚受伤没有?” 茶茶忙摇头:“我没事啊,你昨晚那样子,才是真的吓人。” 韩时见状,很自觉地让出了位置,转身出去了。 看他走了,茶茶才转过头来,压低声音说。 “你不知道,昨晚你突然晕倒,韩时可紧张了,除了你,都顾不得别的了,我问得多了,他就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看着我,可把我吓死了,你以后可得小心些啊。” 姜染只觉得茶茶夸张了,只笑着颔首:“好,我会小心的,对了,韩时煮了粥,你去喝一碗吧!” 茶茶听后,就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姜染,末了才摇头说:“我可不敢喝,那是韩时为你煮的,我这就去楼下买些吃的。” 看她要走,姜染就在后面适时地提醒道:“那你可得小心了,仔细别被妖给抓走,吃了啊。” 茶茶闻言,果然停下脚步,迅速跑了回来。 她看了眼桌上还冒着热气的砂锅,就默默地走过去,给自己盛了一碗。 喝了几口后,就对韩时的手艺赞不绝口,“想不到韩时还有这手艺呢?真是厉害!” 姜染见状,就笑着打趣她,“怎么?现在你又敢吃了?” 茶茶忙说:“比起那些妖,还是韩时更安全些啊!” 见她喝完了粥,姜染才问起昨晚的事。 茶茶就委屈地将自己昨晚的经历,说了出来。“韩时抱着你就走了,留我一人,对着一个妖,别提多害怕了。” 姜染闻言,脑海中就自动浮现出,她拖着妖往前走的画面,忍不住轻笑出声。 “确实辛苦啦,那个妖现在什么情况?醒过来了嘛?” 提起那个妖,茶茶就瞬间没了心情,冷哼一声说:“谁知道她怎么样,我将她绑在了椅子上,我出门时,她还没醒呢。” 姜染心想,看来昨日韩时出手挺重。 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还好,她就起身说:“我们过去看看。” 茶茶自然是没意见,忙跟着在姜染后面,回到两人的房间。 见那妖还好好地绑在椅子上,姜染就放心了。 茶茶见她还没醒,就走过去,踹了一脚,可那妖,还是一动不动的昏睡着,可见伤地有多重了。 看着那妖脸上的几块乌青,姜染就纳闷地说:“她脸上这些伤,是怎么弄的?韩时不至于这样吧?” 茶茶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眼中满是自豪的光芒:“这是我打的,为了给咱们出气,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啊?” 姜染闻言,就朝她竖起一个大拇指,佩服地说:“茶茶你胆量见涨啊!” 两人正说笑着,韩时推门走了进来,将一碗药递给姜染,“先把药喝了再说。” 姜染低头看了眼韩时手中的那碗药,见它黑乎乎的,看着就苦。 她露出一脸的抗拒:“我已经没事了,不用喝药。” 不等韩时再劝,茶茶已经将药接过去,与姜染说:“我都这么勇敢了,你还怕喝药吗?赶快喝了它,我们后面还有正事要做呢!” 不知姜染想到了什么,闻言就捏着自己的鼻子,一鼓作气将药喝完。 “真是太苦了这药,这是什么药啊?” 看她皱着眉头的样子,两人同时笑了出来。 韩时不知从哪变出几颗糖果,递给她,“吃了吧!” 姜染将糖果接过来,轻轻放入口中,一股清甜瞬间溢满口中,将那苦涩的味道驱散。 看她吃完,韩时才缓缓开口:“这是补气血的良药,现在有没有觉得舒服了?” ------------ 124一波又起 别说,这药还真的管用,喝下去后,只觉得浑身暖暖的,先前的疲惫与虚弱仿佛消失了,身体也是前所未有的舒适。 姜染忙朝两人颔首:“嗯,这药还真的有用啊!” 看她身体没事了,两人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转而回想起昨日发生的事。 茶茶有些不解地看向姜染,“你的血有什么特别,为何那人要取你的血?” 提起昨晚的遭遇,姜染心里也觉得郁闷,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啊,这事太奇怪了!” 她可不记得自己的血有什么特殊功效啊! 可惜,那只妖至今还昏迷不醒,他们就是想问什么,都问不了。 韩时沉吟片刻,就抬眼看向两人。 “我们才刚到此地,他们就能准确地掌握我们的行踪,可见对方是蓄谋已久,其目的应该就是你体内的血。” 姜染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暗自思索,我的血,真有这么神奇? 韩时大概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就继续说:“至于你的血,有何特殊之处,可能就要问问你的师傅了。” 姜染闻言,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我师父还在闭关,就算我回去,也无法当面问她。” 茶茶见事情陷入僵局,就活跃起气氛来,她轻声说:“这事不急,这妖不就在眼前吗?等它醒过来,我们直接问她,事情不就清楚了!” 韩时也附和道:“茶茶说的是,如果那帮人的目标在你,那他们这次没成功,还会再派人来,所以,我们不必急,就等着他们来。” 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姜染只能点头答应了。 不过鲛人族的事情,他们还要继续调查下去,于是三人商议,决定分头行动。 姜染身体虚弱,此时还不能劳累,就与茶茶留在客栈内休息,顺便监视着那妖物。 而韩时则出去继续探查,找寻可能的线索。 对于这样的安排,姜染是想反对的,可自己的身体,确实还有些虚。 在两人的极力劝说下,她最终同意了。 对于自己身体的状况,她总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按理说,对方只取了一点点血,她的身体不至于这般虚弱。 茶茶听后,就柔声说:“这可能就是你身体的特殊之处?所以,你更应该好好保护它。” 姜染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而韩时,即便出去找线索,也不忘给姜染找补气血,补灵气的药来,所以姜染每日汤汤水水不断,就这么过了几日,她觉得自己的脸都圆润了不少。 茶茶见了却表示很羡慕。 这一日,那只妖终于醒了,见到姜染,她就激动地坐了起来,看她的眼神里有种莫名的兴奋与探究。 姜染却没对她客气,冷声问道:“既然你醒了,我们就聊聊吧!” 对方却不肯配合,只将脸转向一边,姜染问什么,她都沉默以待。 茶茶见她这样,就忍不住了,上去给了那妖物一脚,妖物被她踢倒在地,眼神瞬间变得凌厉,狠狠地瞪向她。 茶茶如今也不怕她了,见状就叉腰看向她:“怎么了?还瞪我,瞪吧,就算你瞪出个窟窿来,我也不怕!” 姜染强忍着嘴边的笑意,声音清冷而平静:“既然你什么都不肯说,那也就不必活了!”说着,她就抽出佩剑,作势要刺向她。 那妖见状,忙惊呼出声,“姑娘,你想杀我?你不想知道内情了?” “不杀你,你会说吗?”姜染语气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问吧,我说!”那妖经过一番挣扎,终于妥协了。 茶茶闻言,就一脸崇拜地看向姜染。 姜染朝她眨了眨眼,随即两人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等着对方说。 “我与那柳家姐弟,就生活在这里,就是前面那个院子……” 姜染闻言,就不耐烦地打断她,“这些你就不必说了,你与柳娘子合作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你就说说,背后之人是谁?为何要取我的血?他们这么做,究竟有何目的?” 谁知那只妖听后,却哈哈笑起来,“你说什么?合作?你们不会以为她是什么好人吧?” “你这是在转移话题啊,你与柳家姐弟的事,我们不关心,你就回答我们的问题。”茶茶见她说来说去,都是柳娘子姐弟,就有些不耐烦了。 那妖也有了脾气,语气中满是不悦:“我昨晚都说过了,我就是听令行事的,他们为何要取你的血,我也不清楚,至于幕后之人,我未曾见过。” 姜染闻言,就让她仔细说说。 于是她就说起了自己的经历,即使姜染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听后,还是觉得意外。 这个妖说的,与那柳娘子说的完全不同,应该说是截然相反的。 柳娘子一心想复活自己的爱人,却苦于没有办法。 一日,她发现自家院前那株柳树,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气息,自那日后,她就每日给它喂养动物的肝脏和鲜血,希望它尽快化成人形。 至于与衡阳宗的纠葛,实则也是柳娘子将她带去的,所以两人之中,并不存在谁主导谁,反而是这个妖,被柳娘子给骗了。 “她当初和我说,跟着她,可以助我修行。那时,我初化成形,什么都不懂,就信了她的话。后来,我才知道,她一直在利用我,直到我修为有所成,才摆脱了她的控制。” 这样,也就解释得通,为何他们看到的回忆里,这个妖对柳娘子的态度那样冷淡了。 只听她又说:“至于昨日之事,是有人事先告知于我,让我在那里等着你们,原以为取了你的血,就可以将你们放走,没成想,却出了意外。” 姜染闻言,就急切地追问道:“那如今,你任务没有完成,他们会如何做?会继续派人来吗?” 那妖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无所谓地说道。 “或许吧,其实我早就想摆脱他们了,要不是那人害我,我也不会被迫听他们的号令。” 姜染也没管她此时心中有多少感慨,只追问道:“你们所效力之人,就是飞羽派的掌门吧?” 那妖物闻言,眼神微转,目光深邃地落在姜染身上,却没有回答。 ------------ 125鲛人族之事 茶茶看她这样,又想上去凑人,被姜染及时拦下了。 “你别再给她打晕了,那我们就什么都问不了了。” 茶茶这才按捺住心中的不甘,瞪向那个妖。 “此事,我确实不能说,他们对我施了禁咒,一旦我吐露与之相关的事,便会魂飞魄散。” 姜染想起了柳娘子身上的蛊虫,也就明白了。 思及此,她就不再逼问,而是说起了别的,“既然这些不能说,那就说说鲛人族的事,这个可以吧?” 听了姜染的问题,那妖物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淡笑。 “这事,倒是可以说,不过,我知道的与你们差不多呢!” 鲛人族的事,也是一场悲剧。 原本,鲛人族的族长是想让族人的生活变得更好,决定与那帮人做一场交易,谁知,却因此引狼入室,连自己原本生活的领地,都被他族所占领,而原本的鲛人,却被妖族尽数抓捕。 这场交易,非但没有带来期许中的希望,反而将鲛人族推向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如今,鲛人的踪迹近乎绝迹,一旦抓捕,他们体内的油脂就会被无情榨取,随后,鲛人的躯体就会被投入丹炉里,进行炼化,炼化好了,就会形成一个个晶珠。据说这东西,可以凝神静气,有助于修炼。” 茶茶闻言,眼眸随即瞪大,满是不可置信。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怎么会如此残忍啊?逃出去的那些鲛人呢?他们还活着吗?” 那个妖轻轻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抓到的那些,大概也够他们用了。” 姜染听罢,面上还算淡定,实则心里亦是惊愕不已。 本以为鲛人族是被妖族所害,这么看来,这些事的幕后之人,就是某个修仙门派。 除了飞羽派,恐怕也没哪个门派有这个实力。 只是不知这妖族,在里面扮演着什么角色了。 待韩时回来,姜染就将得到的消息与他说了。 韩时听后,却没什么过多的反应,姜染见他这般平静,就忍不住问道。 “你怎么一点都不觉得意外?难道是早就知道了?” 韩时却轻笑了一下说:“我不知,不过这些事,猜也能猜到,他们几人都一样,为了飞升,不择手段,杀害鲛人族之事,也是他们能做出来的,我早已见怪不怪。” 姜染闻言,就忍不住转头看向他。 韩时之前过得太苦了,跟着那样的师傅,哪里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这么想着,她就忍不住凑过去,轻声与他说。 “抱歉,我不该这么问,你跑了一日,肯定累了吧?来,先喝一碗热茶。”说着,她就给韩时倒了一碗茶。 韩时看她突然这么殷勤,就忍不住扬起嘴角。 “都过去了,我也已经放下了,你不必在意。” 姜染朝他露出一抹微笑:“好,我知道了。” 韩时这几日都在外奔走,还真让他找到一些线索,姜染紧张地追问。 “你都查到什么了?可是查到鲛人族与修仙门派的事了?” 韩时望着她,眼底浮现出淡淡的笑意,语气不疾不徐地说着,自己查到的事情。 多番打探之下,还真让他找到一位鲛人,他所言,与那个妖说的大致相同。 起初,鲛人族的族长,想要扩张领土,为族人谋求更加繁荣的栖息之地,于是就想到与妖族合作。 可妖族并未答应这个提议,不知是何人提议,鲛人族的族长就找到了修仙门派之人,与他们达成合作。 修仙门派这边,开始只是要鲛人族提供适量的晶珠给他们,这样他们就会提供一些领地,给鲛人族作为栖息地。 这样的条件,族人是强烈反对的,毕竟这晶珠,都是他们故去亲人所化,用它来炼制丹药,怎么想都觉得残忍。 可族长却一意孤行,将那些由于自然死亡而形成的晶珠,献给了修仙者们。 随着对方的需求变大,那些故去者的晶珠,已满足不了他们,于是,他们就将手伸进了仓霖城来,强行抓人,回去炼化晶珠。 族长得知此事,就带领族人去抵抗,可惜,他们终究不敌对方,于是就造成了如今这番局面。 茶茶听后,就觉得这位族长糊涂,害了这一族的人。 “如果他没有这么大的野心,这仓霖城没准还能好好的呢!” 姜染却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就算不与他们不合作,那帮人迟早也会这样做,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经过之前的几次事情,姜染也对那些人的行事作风有所了解,他们这些人,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姜染说完,茶茶就一脸担忧地看向她,“既然这样,那他们定会再来找你吧?” 不等姜染回答,韩时就沉声说:“确实,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查清楚你血液有何特别,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先离开这里,确保安全。” 姜染与茶茶闻言,都点头答应。 “对了,那接头的人,是不是还没找到?”想到那个船长的朋友,姜染就有些不放心。 韩时颔首:“没找到,或许,他已安全离开了。” 茶茶见状,就轻声劝她:“他的事先放一放吧,你的安危比较重要,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姜染也知道事情的利害关系,闻言就颔首答应了。 见她答应,茶茶就笑起来,转头时,看见那个妖,就问两人,“那她要怎么处理?也一并带上吗?” 姜染也看了那妖一眼,然后说:“嗯,带上吧,后面没准还能用得上。” 那妖听说几人要走,就露出一抹不屑的笑。 “呵,你们逃不掉的,他们很快便会追来。” 茶茶不爱听这话,上去就给了她一脚。“你快闭嘴吧!” 姜染见状,就忍不住轻声说:“茶茶,你最近这脾气有点大啊?” “还不是让她给我气的!” 姜染见她那气鼓鼓的样子,就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见她们都已做好准备,韩时就从乾坤袋中将玉葫芦取出,随即催动起灵力。 玉葫芦逐渐变大,韩时转头与几人说:“走!” ------------ 126意外来 姜染见状就拽起茶茶,而茶茶则伸手拽过那个妖,三人一同飞向那玉葫芦之上。 待人站稳,韩时指尖轻旋,玉葫芦随即轻轻转动,速度逐渐加快。 玉葫芦穿梭于天际,速度之快,只眨眼的功夫,几人就远离了仓霖城。 茶茶看了一眼逐渐远去的仓霖城,露出了一抹安心的笑容。 “我们总算是平安了,不过,咱们眼下去哪啊?你们想好了吗?” 说完,她就一脸期待的看向两人,姜染与韩时却相视一笑,没有回答。 茶茶见状,就有些不解,连忙追问:“你们别只顾着笑啊,快告诉我,咱们到底去哪?”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回翠山宗啊!不然我们还能去哪?”姜染无奈地解释。 茶茶一听要去翠山宗,就高兴地笑出来。 “那好啊,那我是不是很快就能成为正式的修仙者了?”她一脸期待地看向姜染。 姜染却摇头说:“还不行哦,你还得通过考验,才能正式入门。” 茶茶一听还要考验,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语气里有些失落:“怎么还要考验啊?我还以为去了就能拜师呢。” 看她真的紧张了,姜染就柔声鼓励:“茶茶,放心吧,你如今也算是有了一定的基础,肯定能通过考验。” 那妖物见几人真的能离开,心里就有些不甘,忙打断他们:“哼,你们跑不了的,别白费功夫了。” 茶茶听到这话,就不耐烦地说:“你这妖,怎么这么多话?” 不等她出手,韩时直接一挥衣袖,那柳树妖便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茶茶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嗯,早该这样了。” 想到那妖物说的话,茶茶就问两人:“你们说,她方才说的,能是真的吗?” 姜染轻轻摇头:“她与柳娘子姐弟,究竟如何,咱们是无从得知了,那些话,听过就算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除了她弟弟阿泽,她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 茶茶特别赞同地点了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想到要返回宗门了,姜染的心情就变得格外好,一路上,她嘴角都没放下来过。 相比姜染的开心,茶茶就有些紧张了,眼看着就要到了,她忍不住拽了下姜染的衣袖,低声说:“姜染,我怎么办啊?我待会能行吗?” 姜染笑着说:“你别这么紧张,师姐们都很好相处的,放轻松,相信自己。” 就在几人快要到达苍翠山时,意外却来了。 一群身着黑衣,头戴面具的神秘人,凭空出现,挡住了几人的去路。 韩时面色瞬间变得凝重,他紧握剑柄,目光冷冽地射向几人。 茶茶则紧张地躲到了姜染的身后。 “你们是什么人?”姜染冷声质问道。 可几人并不与他们解释,持剑刺向姜染与韩时二人。 姜染早就做好了准备,见状并不见慌乱,反而从容应对,身形轻盈,每一招都游刃有余。 韩时见状,朝她笑了笑,然后与她配合默契,不多时,那些黑衣人便败下阵来。 见几人逃走,茶茶就从两人身后出来,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意。 “看来他们,不堪一击啊!” 可姜染和韩时的神情,不见丝毫放松,反而还凝重地盯着几人离去的方向。 “你们怎么这副表情?打退了敌人,不高兴吗?” 那妖物闻言,就露出了一抹冷笑:“呵,我早就说过,你们走不了的。” 两人正思索着什么,闻言随即就想通了。 姜染连忙上前,将其打晕,然后仔细搜那妖身上的物件,看有没有什么可疑。 韩时则防备地看向四周,同时调动其自身灵力,让玉葫芦加快行进的速度。 茶茶见两人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就不解地问道:“到底怎么了?你们怎么还这么紧张?” 姜染低头搜索了一番,什么都没找到,就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些人是被打退了,就怕他们还有后招,对方能这么准确地掌握我们的行踪,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可以随时看到我们的所在。” 茶茶闻言,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忙跟着姜染一起翻找。 最终,还真让她们找到了,那是一件做成饰品样式的法宝,上面镶嵌着一个绿色宝石,打眼一看,像是一只眼睛,在盯着周遭的一切。 茶茶被那东西吓了一跳,忙将它扔远了。 “东西找到了,这下他们应该不会追来了吧?” 韩时面容凝重,目光紧紧盯着前方,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按理说,他们都能看到苍翠山的山峰,那翠山宗,应该早就赶到了,可如今,他们却怎么也走不过去。 不用想,一定是有人在此设下了结界。 韩时与姜染彼此对视一眼,都猜到了对方心中所想。 姜染转头看向茶茶,语气认真地叮嘱道:“茶茶,翠山宗就在那里,要是出事,你记得往那边跑,不用管我们。” “啊?什么意思?他们又要来了吗?” 几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阵黑气打散,三人同时从玉葫芦上面掉下来。 好在,三人都有灵力护体,不至于摔伤。 可那些黑气是有迷惑作用的,几人都困在了自己的幻境中,无法醒来。 很快,另一群黑衣人赶到了此地,看了眼地上昏睡着的三人,其中一人就问领头的。 “头,咱们带走哪一个?” 领头的那人忙凑过去辨认,见姜染腰上别着佩剑,就吩咐手下。 “将她带走,记得,动作轻些,上头那位,可是很看重这位女子。” 几人闻言,就动作轻巧地将人捆绑好,随后,他们身形轻盈地飞向高空,消失在天际。 —— 而地上的二人,还被困在幻境里。 韩时走在一处白茫茫的小河边,四周空荡荡的,连个人影也无。 走了没几步,面前就出现一道人影,看身形像是一名男子,那人听到脚步声,就转头看向他,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嘴角一动一动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韩时想要上前辨听,待要靠近时,那人的身影却转眼就消失了。 ------------ 127众人出动 很快,那人又在他的身后出现,声音悠悠地传来,“希行,别来无恙啊,你怎么变弱了?” 韩时不解其意,他连忙转身,追问道:“你是谁?少在这装神弄鬼,要打便打!” 那人却哈哈大笑了几声,随即又消失不见。 韩时就要去追上那人问清楚,脚下一个没留神,被什么给绊住了,紧接着,头就被一个硬物击中,剧痛使他的思绪回笼,神志顿时恢复了清明。 他环顾四周,迅速判断着当前的处境,随后,他不慌不忙地调动起体内的灵力,手中掐诀,一股光芒自掌心散发,随着术法的施展,周遭的景象也随之消散,幻境就此破除。 从幻境出来,眼前又出现了熟悉的苍翠山景象,韩时忙四下寻找着姜染的身影。 他指尖微动,施展起追踪术,可惜,追踪术没有任何反应。 韩时眉头紧锁,心里没由来地感到恐慌,他从乾坤袋中取出纸鸢,看着它逐渐飘远,他的面色才不再紧绷。 这时,身后传来茶茶的声音。“韩时,是你吗?” 茶茶走近,见此人就是韩时,她忙快步跑过来,刚要说话,就被他冷冷的眼神给吓到了。 茶茶心知不好,一脸担忧地看向他:“韩时?你这是怎么了?” 说完,她就察觉到了异样,忙四处找寻姜染的身影,却始终没找到。 “韩时,姜染呢?她……没和你一起吗?”茶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心里很是不安。 韩时面色冷峻,闻言就冷声说:“姜染不在此处,她……恐怕是被那群人掳走了,我去找她,你先去翠山宗报信!” 说完,也不等茶茶回答,他就一个闪身,瞬间不见了踪影。 茶茶见人已经走远,心里郁闷得不行,姜染现在不知去向,连韩时也说走就走,不知他要去哪里找人。 想到姜染之前的嘱咐,茶茶就转身,向着翠山宗的方向走。 不管怎样,都要先通知翠山宗的人,让姜染的师姐们想想办法。 此时正值金秋时节,苍翠山上,漫山遍野的红色枫叶,让整座山显得尤为有诗意。 只可惜这番美景,茶茶是没有心思去欣赏了。 她只匆匆的一瞥,在心中感慨着景致的壮美,就继续前行,很快便赶到了翠山宗的宗门外。 几名外门弟子,正在扫石梯上的落叶,听到脚步声,就抬头看过来。 见茶茶一副外族人装扮,其中一人就快步走上前,语气傲慢地拦住了她:“这位姑娘,请止步,此乃修仙圣地,非宗门中人,不得擅入!” 茶茶闻言,就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轻声说:“这位小哥哥,你好呀,我是姜染的朋友,唤茶茶,她之前应该有提过我的,你若不信,不妨进去通报一声?” 那弟子闻言,眉头微皱,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弧度:“你们这般人,我可见得多了,赶快走,这可不是你们随便玩闹的地方,速速离去。” 茶茶被他的态度惹怒了,不悦地瞪向他:“这位小哥哥,我知你是职责所在,但我确实是姜染的朋友,今日有急事前来求助,要是耽误了正事,你们可能承担后果?” 见几人不搭理她,还在自顾自扫地,茶茶就有些急了,也不与其废话了,绕过几人,就要往里走。 那人见她要硬闯,就扔掉手中的扫帚,挡在了茶茶的前面。 “姑娘请回,我不与女子动手。” 茶茶闻言,就撸起袖子,轻笑一声,“呵,你少瞧不起人,要打便打!” 眼见两人就要打起来,另一位弟子连忙上前劝阻。 “好了你们,休要在此胡闹,姑娘是有什么事?可以先与我说。” 见终于来了一个能好好说话的,茶茶就放下袖子,朝他客气地拱手,说道。 “我真的是姜染的朋友,她如今有难,需要你们的帮助。” 那弟子闻言,也不敢怠慢,忙与她说:“好的,姑娘稍等,我这便进去将事情禀明。” 那人见他真要进去禀告,就有些不服气,“你怎么还真信她说的?小心大师姐事后责罚你啊。” 那人却摇头:“事关小师姐,不论真假,都要与大师姐说明一下才好。”说着,他就快步往里走。 那人却冷哼了一声,只觉得同伴过于小题大做了。 茶茶看人终于进去了,才松了一口气,她席地而坐,等着那人的消息。 那弟子见状,也没管她,继续自顾自地扫地。 之前去禀告的小弟子很快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一名气质温婉的女子。 女子看了茶茶一眼,就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是茶茶姑娘吗?我是姜染的大师姐,刘香。” 茶茶忙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就朝她微微颔首,语气里有几分急切:“刘香师姐好,我是茶茶,姜染刚才被一群黑衣人掳走了,刘香师姐快去救她吧!” 刘香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她招呼茶茶进入内室。 两人进去后,刘香一挥手,让弟子们都下去。 待屋里只剩她们二人时,刘香才急切地看向茶茶:“茶茶姑娘,你方才说,姜染她怎么了?为何会有黑衣人抓她?” 茶茶忙将今日所经历之事与她说了,末了还说:“与我们同行的,还有一位修仙者,唤韩时,他已经追过去了,就是不知眼下情形如何。” 刘香听闻事情的经过后,面色随即变得凝重,她起身往外走。 茶茶见状,就扬声提醒:“对了前辈,那群人好像是冲着姜染的血去的,这可能是个救人的方向。” 刘香闻言,停下脚步,朝她感激地笑了笑:“多谢姑娘提醒,这几日姑娘就先待在宗门,有什么事,等救出姜染,我们再细聊。” 茶茶知道她是指拜师的事,忙颔首答应了。 刘香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不敢耽搁,从住处出来,就去找了师父。 师父本是明日出关,可眼下情况紧急,她除了找师父商议,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 ------------ 128身世之谜 翠山宗的掌门姜之瑶,此时在一处洞中打坐,听到洞外那熟悉而焦急的声音,她双眸猛地睁开,随即迅速收敛心神,脚步匆匆地往洞外走去。 见大弟子一脸焦急的神情,她快步上前,语气中难掩关切:“刘香,你所言可属实?” 刘香看到师父,连忙双膝微曲,面色凝重地说:“是的,师父,我刚才用昆仑镜探查,却只能看到黑茫茫的一片,不知他们将小师妹带去了哪里,连纸鸢都不起作用。” 掌门闻言,秀眉紧蹙,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似遗憾,又似无奈。 “看来,我保守多年的秘密,终究是没能守住。” 说完,不知她想到了什么,随即沉声道:“你速去,将你的几位师妹召回,我们一起将人救出。” 刘香闻言,面上就是一喜,激动地看向师父,“莫非师父您已经知道小师妹的下落了?” 姜之瑶闻言,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先去做事,其他的无需多言。” 刘香连忙躬身行礼:“弟子即刻去办。”说完,她就转身走出了大殿。 虽然师父没有明说,但刘香知道,对方的实力一定很强,不然,师父不会亲自前去救人。 这么想着,她就将几只纸鸢放飞,然后转身回去,准备丹药。 她这边刚备好丹药,几位师妹就赶了回来。 听到姜染出事,几人的面上都露出焦急之色,见刘香出来,大家都上前询问其内情。 “大师姐,小师妹她到底出什么事了?” 刘钰更是面色凝重地看向刘香,“大师姐,对方究竟是何来头?竟如此胆大妄为,看我不把他打得跪地求饶!” 刘香知道几人此时心急,忙轻声安抚道:“大家先别急,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小师妹是被一伙人给掳走的,对方的目的是取她的血,此行,师父也会与我们同去,相信小师妹定会平安救出。” 几人一听师父也会去,悬着的心就放下了一半。 刘钰是个急性子,闻言就说:“那我们何时出发?还不走吗?” 刘香闻言,就无奈地笑了,“师父不知在里面准备什么,让我们在此等她,你先别急。” 其他人闻言,也劝她:“二师姐你别急,师父与我们一同去,小染定会没事的。” 刘钰无法,只能进大殿里等师父出来。 茶茶听说几人要去救姜染,就急忙赶了过来,想要与她们一同去救人。 刘钰知道她,见到后就露出了一抹微笑,“你就是茶茶吧?我常听小染提起你,这次你就别跟着我们去了,就在这里等着吧,有我们几个都去,小染定能平安救出。”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茶茶见几人都不同意,只能无奈地点头答应了, 而所有人牵挂的姜染,此时被关在一处幽暗的地牢内。 看守之人给她拿了晚饭过来,见她不肯吃东西,就好心劝道:“姑娘啊,你还是多少吃点吧,不然可熬不了几日啊!” 姜染却没什么反应,依旧面无表情地靠坐在墙角,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守之人见状,也没再劝她,只将饭菜放到了桌上,就摇头走了出去。 其实这里,每隔几日就会有新人送进来,皆是为了取血所用,这些人基本熬不过三日,就会死亡,也不知里面这位姑娘,又能熬几日了。 想到这里,这人面上就有些不忍心,只能转身出去,让自己不要再想。 待那人走后,姜染就一改刚才颓废的样子,在角落里盘腿坐好,开始打坐修炼。 只可惜,她体内又有瘀血形成,灵力才运行了没多久,她就不自觉地吐出一口血。 看来,还是要将两种气息相融才行了。 修炼不成,她就研究起锁链来。 这牢门的锁链,也不知是由什么制成的,普通的术法难以将其斩断,她还抽出佩剑,注入灵力,试了试,还是不行。 折腾了半天,牢门没打开,她自己先累了。 姜染随即放弃,从怀中拿出朱砂和符纸,将其放在地上,开始专心画符。 这里四下安静,倒是个画符的好环境。 画了没几张,就听到外面传来了由远至近的脚步声,她忙将地上的东西收起来,继续装作一副颓废求死的样子。 来人是一位中年男子,长相还算周正,看那周身的气度和修为,显然非等闲之辈,应是某个门派的掌门,只是自己并不认识他。 那人步入门槛,目光温和地落在姜染身上,而姜染,则将脸转向一边,不愿搭理他。 来人见她这样,也不恼,还心情不错地轻笑出声。 “小姑娘,你别紧张,我只是取一些你的血,不会伤你分毫。” 姜染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转头看向来人,只觉得这个人特别虚伪。 “哦,是吗?那我还应该感谢你的不杀之恩?与其将我困在这里,还不如直接取我性命。” 本以为这人听后会发怒,没想到他却笑容温和地看向她,眼神深邃,像是在透过她去看什么人的影子。 “像,真像啊!你与你娘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就连这说话的语气和眼神都如出一辙。” 姜染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与不解。“你认识我娘?你是谁?”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 那人见状,朗声大笑,笑声中似乎透着些许怀念与遗憾,他没有回答姜染的问题,而是说起了别的。 “我与你娘,是相识多年的好友,只可惜当年,我没能及时救下她。”说完,他又转头看向姜染,半晌后,才露出一抹淡笑说:“放心,看在与你娘的这份情谊上,我也会留你一命。” 说完,他就转身,缓缓走出牢房。 姜染见他就这样走了,就有些不甘,“你还没说你是谁?我娘,又是谁?”说道这里,她的声音里夹杂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人闻言,脚步微顿,转身之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随即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 “原来,你竟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真是有趣!”说完,他再次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 129身世之谜2 姜染见状,急忙上前,追到了栏杆处,不停地叫着那人,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消失在视线里。 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提及她的娘亲,姜染还想知道更多,可那人却怎么也不肯说了。 姜染失望地跌坐在地上,泪水顺着眼眶溢出。 那看守之人,听到了她的抽泣声,就走过来劝她。 “姑娘,你是害怕了吧?唉,哭也没用,只要来到这里,你就出不去了,所以能活一天是一天吧!” 姜染闻言终于回过神来,语气坚定:“我一定能从这里出去!” 这人闻言,只以为她疯了,叹了口气,就走远了。 姜染知道他不信,也没有解释,只在心里想着师姐与韩时,多久能找到这里。 就这样十日过去,那人每日都会来取一碗她的血,每次来也都会望着她的脸,看上许久。 可关于姜染的身世,他却不肯再透漏半分,无论姜染说什么,他都不愿多说。 她试过几次后,也就放弃了。 姜染也想通了,眼下这情况,都不知能活多久,也就不去纠结自己的身世了。 这日,来取血的人突然换了,不再是之前那名男子,而是换成了一位年轻的女子。 那女子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深意,不知在琢磨什么坏主意呢! 姜染趁机试探问道:“这位姐姐,外面眼下情况如何?” 女子本不想搭理她,可看着她那熟悉的眉眼,还是心软地停下脚步,转头与她说。 “你想问什么?是不是想问有没有人来救你?那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这里就不是外界能找到的,就算他们想要救你,也找不到这里。” 说完,她还轻叹了一声,语气颇为遗憾地说:“想不到你们母女俩命运相同,都是在花一样的年纪就丧命,还真是可惜啊!” 这人嘴上说着可惜,脸上却露出了得意的笑,明显就是幸灾乐祸呢。 姜染也没管那些,而是急切地追问:“你们到底是谁?与我娘又是什么关系?” 女子闻言,露出一抹惊讶之色,与之前那男子如出一辙,皆是看好戏似的嘴脸。 “哎呀,还真是可怜,这么多年,你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看来你的那个师父,对你也不怎么样啊!”说到这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了声音:“不过,她将你保护得倒是不错,让我们这么多年,都不知你还存活于世,甚至还带有特殊血液。” 姜染闻言就感到震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师父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却不告诉她?为什么?是为了保护她吗? 女子看她冥思苦想,就好心地提醒她。 “不必想了,这些事,你是想不通的,待你丧命那日,我会将真相告诉你。”说完,她就心情很好地走出了牢房。 临走时,女子还叮嘱看守之人,“你们将人看好了,她与之前那些人不同,别让她饿死了,盯着她吃饭。” 几名看守闻言,忙点头答应了。 待那女子走后,几名看守就低声交流起来。 “里面的姑娘有何特别?为何她能坚持这么久?” 另一个人回头看了姜染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这谁知道,总之,我们将人看好了,准没错!” 之前好心劝姜染吃饭的那名看守,闻言就轻叹了口气:“这些人真是造孽啊,断送了这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 其他人闻言,纷纷上前阻止。 “老李啊,你不要命了?这种话你也敢说?快闭嘴吧!” “就是,少说两句吧!要是让他们听到,你也不用回去看你闺女了。” 在几人的劝说下,那个叫老李的才不再抱怨,只叹了口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他心里很后悔,当初不该为了那些银钱,就来此做事,眼下这情形,他想回去,都不可能了。 其中一人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就好心地劝道:“老李啊,你也别多想,咱们就是拿钱做事的,他们做了什么,与我们无关,等日子一到,咱们就能出去了。” 老李没说什么,他此刻很想念自己的闺女,只盼着能早日从这里出去,父女团聚。 姜染在里面将几人的话听了个明白,也大概猜到这里是个什么情况了。 看来这里看守的人是定期更换的,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 自己说不定可以通过他们的帮助,逃出去…… 隔壁牢房不知还关押着什么人,见姜染不再哭泣,那人就靠近这边的牢房,嗓音沙哑的问道。 “小姑娘,你是哪里人啊?是怎么被他们抓来的?” 姜染闻声抬起眼眸,对上那双略显沧桑的眼眸,对方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她露出一抹苦笑,然后礼貌性地回应。 “晚辈姜染,是翠山宗弟子,被他们掳来取血的,敢问前辈怎么称呼?” 那老者闻言,就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前辈二字,不敢当,我与姑娘差不多,也是被他们抓来的,不过,他们的所求不是血,而是要我说出神隐功的奥妙所在,我自然是不会配合他们,所以,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好些年了。” 姜染闻言,就有些意外。“前辈,你就没想过逃吗?” 老者只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姜染见他这反应,只觉得疑惑,连声追问道:“前辈,您可知这是哪里?” 老者轻笑了几声说:“我知道姑娘你是想逃出去,不过,别折腾了,这里你是出不去的。” “这是为何?刚才那女子也是这般说,此处究竟有何古怪?”姜染闻言,就好奇地看向老者。 老者摇头,“此地,非你所熟悉的世界,这里是幻境分离出来的小世界,只要那建造幻境之人存活于世,我们就无法离开。” 姜染眼中就闪过一抹惊讶之色,不确定地说:“世间竟还存在这样的地方?那这制造幻境之人,一定是个高手。” “只差一步便能飞升,自然是绝顶高手,其修为深不可测。只可惜,他选错了方向,此后再怎么折腾,也是徒劳。”说到这里,老者语气中就带着几分惋惜,仿佛目睹了那人的经历。 ------------ 130身世之谜3 姜染试探问道:“前辈,您认识此人?” 老者轻轻颔首,眼神望向牢房中那唯一透光的窗口上,语气悠悠地说:“我当然识得,他是我的徒儿啊,可惜,他误入歧途,我也没能将他拉回正轨。如今,我被困于此,或许,就是命运对我的惩罚,让我替他赎罪吧!” “前辈为何这样说?做错事的人是他,又不是您,您又何必自责?”姜染闻言,就有些不解。 老者却轻轻摇头,然后缓缓往后走。 在墙角坐下后,他就笑着说:“多谢小姑娘,愿意陪我聊天,我在这里,已许久不曾与人交谈了,那些人抓进来没多久就会丧命,说起来,小姑娘你的体质,倒是罕见啊!” 姜染想了想就说:“可能我是修仙者,所以体质好一些?” 老者却笑着摇头,显然是不赞同她的这个说法。 “即便是修仙者,也扛不过这日日被取血的损耗,而你却安然无事,可见是你体内蕴含着某种力量。” 其实这些,她也想到了。 这帮人之所以要掳她过来,就是因为她血液中的特殊力量吧。 就是不知,师父是否知晓,如果知道为何没与她说呢? 那老者看她情绪突然有些低落,就温声说。 “小姑娘,别想太多,都到这里了,就让自己开心一些。”说着,他就背过身去,靠坐在墙角,睡着了。 姜染看他这样,应是早已习惯,心里莫名的感到心酸,这老者如果在外面,应也是身居高位之人,如今却被关在这里,也不知他是怎么抓来的。 大概是被自己徒弟伤透了心,才不想出去的。 不过与这位老者闲聊之后,倒是掌握了不少信息。 如果这里是幻境生出的小世界,那想逃出去确实不容易,不过她向来乐观,肯定还有其他办法出去,不过眼下她只能靠自己了。 想通了这些事,姜染就躺在草席上,睡着了。 外面看守的几人,见里面没动静了,就走过来查看,见两人都睡了,就无奈地摇头。 “这两人心真是大啊,都到这里了,还能睡得着。” 另一个人却说:“能睡才好啊,总比他们整日要死要活的强啊,他们不折腾自己,我们也好当差不是。” 几人瞬间没了言语,只低头喝着碗里的酒。 —— 而另一边,韩时在与茶茶分别后,就用纸鸢寻找着姜染的踪迹。 起初还算顺利,纸鸢捕捉到了微弱的气息,引着韩时前行,可惜,好景不长,纸鸢突然像是失去方向一般,在空中盘旋。 韩时眼中闪过一抹忧虑,他将纸鸢召回,催动灵力,试图让它重新辨别方向,可惜,此后他试了很多次,都失败了。 无奈之下,韩时从怀中拿出那枚玉佩,试着用玉佩与姜染取得联系。 玉佩在灵力的催动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可等了半天,那边依然毫无反应。 尝试了各种办法都无果后,韩时只能先返回青焰派,从林申那里打听消息。 山门外,小弟子见来人是他,就有些意外,随即纷纷躬身行礼。“见过韩师叔!” 韩时此刻没什么耐心,他轻轻摆手,打断了几人的客套之语,语气中难掩急切:“你们掌门可在?” 小弟子们忙恭敬回答:“掌门师祖在里面,不知韩师叔有何事?可先告知我等,我们即刻就去禀告。” 说着,几名弟子就挡在韩时的面前,怕他硬闯。 韩时见状,就气笑了,眼神凌冽地望向几人。 “很好,我不过才离开几日,你们就连门都不让我进了?” 几名弟子闻言,皆有些无措,纷纷低下头,不敢言语。其中一名弟子见状,就鼓起勇气,上前解释。 “小师叔,您误会了,这规矩不是针对您,只是门中最近出了一些事,掌门师祖这才命我等在此看守。” 另一名弟子也跟着附和:“是的,小师叔,您别动怒,我这就去禀告掌门。”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韩时见状,也没再为难他们,只轻轻颔首,等在原地。 林申听闻韩时回来了,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沉吟片刻,他吩咐弟子,将人请进来。 小弟子得了掌门之令,忙小跑着出来,朝韩时拱手:“小师叔,掌门请您进去。” 韩时对此地再熟悉不过,没等小弟子在前引路,他就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林申的所在。 林申此刻就坐在殿中等他,见他走进来,就朝他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 “师弟怎么来了?这是想通了?” 韩时却没心情与他寒暄,他疾步上前,一把攥住了林申的衣襟,语气冷冷地质问道, “你们到底把姜染带去哪了?快说!” 林申见他满脸怒意的样子,就愉悦地勾起了嘴角:“师弟,这是做什么?你我多日不见,你就是这样与师兄打招呼的?” 韩时却不耐烦地给了他一拳,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少废话,快回答我的问题!” 林申轻轻拍了拍韩时紧攥着他衣领的手背,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意,示意他放松。 韩时随即松开了他,可眼神依旧冷冽地瞪向林申。 “我是想回答你的问题,可我并不认识什么姜染啊?” 韩时忙打断他,“你不必装了,我的事,你一定查过,又怎会不识得姜染。” 林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看对方又要发怒,他不禁哈哈笑起来。 “哎呀,瞧你激动的,看来,你很在乎她啊!你这样,还真是让我意外,好,我说,我是知道她,但我不知她如今在哪,你问我也没有用。” 韩时冷声说:“你与那帮人合作,会不清楚?他们的据点在哪,赶快告诉我!” 林申与他相识多年,还真没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模样,心中不由生出几分趣意,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语气中带着几分轻快。 “据点我是知道几个,可以写下来给你,也算是全了你我这么多年的师兄弟情谊,要是有需要,门中弟子可随意调遣。” ------------ 131秘境探寻 韩时没有说话,只等着林申给他写具体地点。 林申见状,就露出一抹无奈的笑,从桌上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地点。 “这只是我探听到的,是否准确,就要靠你亲自去验证。” 韩时接过纸条,看了一眼,颔首道:“好的,多谢!此行,我一人足以。”说完,他转身步入夜色之中。 林申目送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玩味的笑。 李辰得到消息,怕师父与师叔两人打起来,忙赶过来查看情况。 见师父嘴角有伤,他就紧张地上前询问:“师父,您受伤了?” 见李辰进来,林申将脸上复杂的情绪收敛,不耐地摆了摆手,“无碍,不过是些皮外伤罢了。” 李辰此前憋了许久,眼下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抬头看向师父,语气不解地说。 “师父,我不明白,您与小师叔之前明明感情那么好,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有什么误会不能解开吗?” 林申闻言,脸色随即就沉下来,眼神冷冷地盯着李辰,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与你师叔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滚!” 李辰心中一凛,未曾想自己短短几句话,竟让师父反应这么大,他连忙低下头,逃也似地离开了内室。 出去后,李辰无奈地叹了口气,自从师父与小师叔闹翻后,整日里脾气就捉摸不透,稍有不慎就会大发雷霆,他们这些做弟子的如今都有些怕他了。 过去那个性格温和,待人宽厚的师父,也不知还能不能回来啊,唉! —— 韩时拿到想要的线索,一刻也不敢耽搁,快步离开了青焰派。 他顺着纸上所写的地点一一找过去, 对方可能提前收到了消息,几个地点找过去,皆是人去楼空。 不过他也不算白去,那几个地点都让他毁灭彻底。 看着面前熊熊燃烧的大火,韩时才觉得心情平复了一些,他随即看向手中的纸条,上面还有一个地点没有去。 他也没犹豫,直接赶去了那里。 韩时赶到时,在那里遇到了姜染的师父和几位师姐。 除了刘钰,其他人都不认识他,看清来人后,刘钰就朝他走了过去。 “韩道友,许久不见啊,你来此也是为了小染吗?” 韩时颔首,语气认真地说:“嗯,其他几个据点我都去过了,没有什么线索。” 刘钰闻言,就一脸惊讶地看向他:“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去了这么多地方?” 这才几日的功夫,韩时竟然能从南走到北,基本跑遍了整个大陆,不知姜染得知后会是何感受,反正她听后,是感动的不行。 “你不会是这几日都没有休息过吧?”刘钰不确定地说。 韩时没有回答,朝几人轻轻颔首,就径直往里走。 刘香见二人刚才颇为熟络,就忍不住凑过来,“小钰,他是什么人?还与小师妹相熟吗?” 刘钰忙给几人介绍起来,“这人就是韩时,青焰派的那个,此人倾心小师妹已久,可惜小师妹她还不曾察觉。” 几人闻言,皆面露惊讶,要不是如今形势不允许,她们都要忍不住找他聊聊了。 想到下落不明的小师妹,几人都没了说笑的心思,只余下沉甸甸的忧虑与挂念。 察觉到几人的情绪不对,师父姜之瑶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 “都什么时候了?是丧气的时候吗?你们的小师妹还等着你们去救,你们就是这样当师姐的?” 几人闻言,忙调整好情绪,同时应道:“师父教训的是。” 说着几人就要往里走,不过,还没等她们进去,韩时就从里面出来了。 看他这么快就出来,几人心里就有些失望。 刘钰礼貌地上前,与之打招呼:“韩道友,里面什么情况?” 韩时看了几人一眼,然后沉声说:“里面没人,不过我得到了一些线索,也不算没有收获。” 几人闻言,都激动地看向他,期待他接下来的话语。 刘钰更是着急地追问:“线索是什么?韩道友,你同我们说说,人多力量大。” 这几人都是姜染的亲人,韩时自然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就将自己查到的线索与几人说了。 “据点内的物品已被搬空,不过我在角落里,发现了这个。”说着,他就将一小片纸屑给几人看。 纸屑上有明显的烧灼痕迹,虽然能看到的字迹不多,却依稀能辨认出是飞羽派的特有标识。 大家仔细辨认后,皆露出惊讶之色。 连刘香看到,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此事与飞羽派有关?可我们前几日才去探查过,那里并无异常啊。” 刘钰也感到奇怪,“对啊,这飞羽派怎么也算是修仙正派,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疏漏吗?” 她们那日从苍翠山离开,就直奔飞羽派去了。 路上,几人见师父的表情淡定,也就放了心。 姜之瑶假意前去与老友叙旧,实则是去探查里面的情况,可飞羽派内,除了关押着几个妖物外,再无可疑。 如果与飞羽派有关,他们会将姜染藏到哪里呢? 几人正疑惑不解,姜之瑶却想到了什么,神色都变得异常严肃,仿佛洞悉了事情的真相,她缓缓开口。 “不对,我们的方向错了,如果在大陆境内都探查不到,那很有可能是在某处秘境之中。” 韩时闻言,一脸赞同地颔首。 “晚辈与前辈的想法一致,飞羽派的线索,很有可能就是想迷惑我们,姜染此时必定是被困在了某处秘境内。” 刘香和刘钰起初还有些不解,听到韩时的话后,也就想明白了。 而其他几人,却还是一头雾水,她们也不好去问韩时,就转头看向自家大师姐。 刘香刚想与几人解释情况,就听姜之瑶与几人说。 “好了,既然有了方向,我们就不要在此耽搁了,分开搜寻,我将知晓的几处秘境位置都标识出来,你们一一前去探查。” 大家忙颔首答应。 他们几人中,除了韩时和刘香,其他人的修为都不算高,想到要去未知的秘境,刘香就替几人感到担心。 ------------ 132秘境探寻中 “此行必定凶险,我们商量一下,最好是几人一起,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大家对此,自然是没有意见的,都颔首答应。 一共有三处秘境,相对安全一些的秘境,刘香就安排给小四与小五二人。 “你们两个就去这处秘境,要是没有线索,你们就尽快出来,不要在此逗留。” 两人郑重地点头答应。 剩下的两处秘境,刘香就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忙看向师父。 姜之瑶沉吟片刻,就说:“你们三人修为相当,都去这处秘境,剩下这处,我与韩时一起。” 韩时闻言,忙点头答应了。 分配好地点,几人便相继出发。 一旦踏入秘境,他们将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所以,无论秘境内是何情形,都无法互通消息。 好在几人身上都有随身法宝,如果遇到不测,这些法宝便能让他们从秘境中全身而退。 小四与小五去的这处秘境相对较小,还没多久,两人就将秘境转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此处甚至连妖物都没有。 两人商量了一番,决定先从秘境出来,与刘香等人汇合。 只是她们进入秘境的时间不同,想要遇到恐怕也难了。 刘香与刘钰三人已经将秘境内的障眼法破除,就算小四与小五二人进来找不到她们,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想到姜染,刘钰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刘香听到这声叹息,就转头看向她,“在担心小师妹?不要担心,她运气一向很好,这次也定能逢凶化吉。” 刘钰朝她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随后,更加仔细地探查起四周。 而韩时与姜之瑶这边,就要凶险多了。 两人刚踏入秘境,就被迷阵包围,迷阵之内,还生长着成片的食人花,食人花感应到生人的气息,便迫不及待地绽放,花心深处。锋利的口器宛如镰刀,令人心悸。 姜之瑶知道此花的厉害之处,忙与身后的韩时说。 “韩时,这食人花与寻常的不同,你多加小心,注意别被它的毒刺刺中。” 韩时朝她点了点头,随即一脸警惕地看向四周。 两人一边找寻着走出迷阵的办法,一边还要防备着时不时攻击过来的食人花,精神是一刻都不敢松懈。 即便是再小心,韩时还是受伤了,姜之遥看了眼他受伤的右臂,就沉声说:“你专心破解迷阵,这食人花就交给我来对付。” 韩时没有犹豫,点头应允。 两人分工合作,果然很快找到了突破口,繁复的阵法层层剥落,显露出原本的样子。 而姜之瑶也将食人花尽数斩杀。 随着食人花的消失,迷阵也随之失去了最后的屏障,一座巍峨高塔,孤零零地矗立于迷雾深处,透着几分神秘与庄严 两人眺望那高塔,韩时刚要抬脚往前走,就被一旁的姜之瑶按住了。 “里面有我认识的人,我先去会会他,如果我一个时辰内,还未出来,你再入内。”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韩时闻言,只得按捺住内心的冲动,在原地等待。 —— 姜之瑶刚踏入其中,塔内的壁灯就瞬间亮起,接着,一道深沉而浑厚的嗓音回荡在塔内。 “想不到,姜掌门竟能找到这里,看来你很看重你那小徒弟啊。”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姜之遥眸光一凛,冷声回他:“我知道你是谁,不用藏了,出来吧!” 那人哈哈大笑了几声,才缓步走出。 来人是一位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看到姜之瑶,他又哈哈笑起来。 “想不到小瑶你竟这般厉害了,若是你师兄师姐们看到,定会为你今日的成就感到高兴。” 姜之瑶却不想与这人叙旧,冷声打断他的话。 “你别提他们,你不配!我来这也不是要与你叙旧的,速速将我徒儿放了,不然,我就踏平这里。” 那人却并不怕她的威胁,反而还饶有兴致地看向她。 “果然啊,这人当上掌门之后就不同了,想当初,你不过是个无人要的孤儿,如今还敢与我叫板,简直是不自量力!” “既如此,那就试试吧!”说着,姜之遥就调动起自身灵力,招式如闪电般攻向那人。 那人则不慌不忙地出手应对,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 “当了几年掌门,就这点能耐啊?简直是不堪一击。”说着,他身形微动,反手一记掌风,那灵力化作无数小刀,快速刺向姜之遥。 姜之瑶连忙挥舞佩剑,将小刀避过,同时拿出法宝,对付这人。 几番交锋,姜之遥还是不敌对方,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那人见姜之遥受伤,眼底就闪烁着愉悦之色,面上却佯装心疼,轻叹道:“早与你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还偏要逞强,瞧瞧,这不就伤到了自己?” 姜之遥一手扶着剑,另一手轻轻拭去嘴角的血渍,眼眸直视对方,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少废话,再来!” 那人闻言,露出一抹冷笑。“呵,既然你这么想死,那就成全你!” 两人的修为都很高,交锋之时,整个塔身都因两人的灵力波动而轻微摇晃,塔内众人察觉到此处异常,忙赶来查看情况。 眼前这一幕,对于他们而言,可是千载难逢的奇观。 两位高手之间的对决,每一击都蕴含毁天灭地的力量,却又能在方寸之间展现,令人叹为观止。 待一切结束,众人纷纷上前,查看那中年男子的伤势。 而姜之遥此时还好,她内伤虽然严重,尚有气息在。 可另一人就没那么好命了,此时那人已昏迷,呼吸都变得微弱,随时都有断气的可能。 几名弟子见状,忙拿出丹药喂给他,有的弟子直接上前为他输送灵力,可惜都于事无补。 姜之遥见目的已达到,就看向几人,笑了笑说。 “要想救你们掌门,就将姜染的所在告知于我,我会将他救醒。” 几名弟子闻言,都面露难色,毕竟这种大事,他们几个可做不了主。 姜之遥见状也不急,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着他们的抉择。 ------------ 133秘境探寻下 与此同时,塔外,韩时在原地等了片刻,见人一直没出来,他就快步进入塔内。 进去时,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地上躺着一人,生死不明,而那人身前围着十几个男子,正一脸为难地看向姜之遥,同时还小声交谈着。 “掌门师兄如今也不在,我们怎么办啊?” 另一个人,却认真地说:“不管如何,也要先将师父救过来啊,不然师父很快就会没命了。” “可……那人是上头看重的,就这样告诉了他们,我们几个还有命在吗?”想到那人的可怕,那弟子就不禁颤抖,面露恐惧之色。 “那怎么办?不如我先出去,联系一下师兄?” 韩时听了几句,也大概猜出是怎么回事了,忙转头看向姜之遥。 见她面色苍白,气若游丝,知道她是灵力消耗过多,正要给她输送一些灵力。 姜之遥却摇头:“我无事,刚才我是故意受伤,为了让对方放松警惕。” 韩时虽心中疑惑,却也没有再问。 看对面几人还在商议,姜之遥就扬声说:“怎么样?你们商量出结果没有,再这么耽搁下去,你们的师父可就没命了。” 其中一人闻言,就上前几步,语气有些迟疑:“此事,我们几个决定不了,得出去请示一下师兄。” 姜之遥自然是没有意见,轻轻颔首:“可以,那你们快去快回,毕竟,时间不等人啊!” 虽然情况紧急,韩时闻言,还是忍不住扬起嘴角,只觉得姜染的性格与她师父有几分相似。 “姜前辈,您是如何打算的?” 姜之遥轻轻叹息,将自己的推测告诉了韩时。 “待会他们会告诉我们一个地方,那里,应该就是姜染的所在。但我的体力,恐怕撑不到那里,后面的路,就要靠你了。” 韩时闻言,忙郑重地点头答应:“姜前辈请放心,只要探查到姜染的所在,我定能将人救出。” 有了他这句话,姜之遥就放心地点了点头,随即,她就忍不住轻咳起来。 韩时见她这样,就有些担心,忙上前查看她的伤势。 虽然姜之瑶将对方打到半死,她自己受的伤也不轻,她因灵力消耗太多,内伤越发严重。 韩时忙将怀中的凝神丸拿出来,给姜之遥服下。 韩时想给她输送灵力,助她调息,姜之遥却再次摇头拒绝。 “不必担心,我在此处歇息一会儿便好,你还是保存实力,去救姜染要紧。” 见她坚持,韩时也就无奈地收了手。 韩时不放心地看向她,“不如,我先将前辈送出秘境?” “我的身体如何,我有数,你不必管我。”说罢,姜之瑶就靠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 这时,先前出去的几人匆匆返回,见姜之遥还在,就松了一口气。 “哎,师兄同意将地点告知你们,前提是,先将师父救醒,你们有把握吗?” 韩时刚要回答,姜之遥就拦住了他。 “当然,我说到做到,拿着,让他吃下这个药丸,半个时辰之后,他自会醒来。”说着,她就从袖中取出一颗黑色药丸,扔给其中一人。 “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给了毒药啊?” 韩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声说:“若是不信,可以不吃,那便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们的师父陨命!” 几人闻言,就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见师父脸色越发惨白,其中一人就咬了咬牙:“不能再耽搁了,先喂给师父吧!” 几人这才手忙脚乱地给其服下药丸。 那药丸确实有用,服下去没多久,他们的师父就缓缓转醒。 只是人虽然醒了,却还不能说话,几人见状,就一脸紧张地询问两人、 姜之遥笑了笑说:“无妨,恢复也需要时间,先将地点告诉我们,我会留下来,照看他。”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纠结半天后,才将地点说了出来。 韩时临走时,还给姜之瑶留下一个法宝。 “姜前辈,此法宝可助您离开此地,您多保重!” 姜之遥看了一眼那法宝,也没推辞,只笑容温和地看向韩时:“好,你去吧!” 韩时也没犹豫,随即闪身出了秘境。 想到姜染对她师父的在意,韩时就将姜之遥的情况告知了她的几名弟子,但愿她们收到消息,能及时赶来。 —— 在众人为其忙碌时,姜染也没有闲着。 她这几日都在说服看守之人,希望他们能将牢门打开。 只要出了这牢门,她就可以施展术法了。 可看守的几人都不敢答应,连之前那好心劝她的看守,都摇头拒绝。 “姑娘啊,不是我们不帮你,就算你从这出去了,你也无法离开,最后还是会被他们捉回来的,你又何苦折腾呢!” 隔壁牢房的老者,闻言就说:“年轻人,就该有这股冲劲,去吧,他们不帮你,我来助你!”说着,那人一挥手,一股强大的灵力扑面而来,牢房也随即炸裂。 姜染见状,就朝那人客气地拱手:“多谢前辈!” “去吧,等撞了南墙,你就知道了。”老者却轻笑了下,然后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姜染听到这话,却不在意地笑了笑,然后从牢房出来。 看守的几人深知自己拦不住对方,也没有阻拦,只是苦口婆心地劝她。 “姑娘啊,听我们一句劝,快回去吧,你这样出去,只会让自己受伤啊!” 姜染知道几人是好心,就朝几人笑了笑:“无妨,出不去我再回来便是。” 见她心态如此好,那老者就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几人见她走了,就有些不忍心。 老者见状就好心提醒他们:“这姑娘对那些人有用,就算跑出去,也不会有性命之忧,至于你们,就很难说喽!” 几人闻言,才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忙跑出去,向上级汇报情况。 姜染虽然从牢房里出来了,可牢房外看守之人更多,且个个都是修仙者,一旦动手,吃亏的就是自己。 可就这样让她转身回去,又有些不甘心。 ------------ 134逃脱失败 门前守卫的几人,见姜染站在原地,就扬声呵斥:“姑娘,请回,此地你是逃不出去的。” 姜染朝几人颔首,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然后假意转身。 众人见状,以为她就此放弃,姜染这时从怀中掏出一张瞬移符,一道强光闪过,她的身影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消失无踪,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家都有些措手不及,等他们回过神来,连忙向上层禀报。 而姜染这边,虽然用了瞬移符,却无法离开这里,只是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谨慎期间,她拿出一个隐身符,给自己贴上了, 幸好在牢房时,她也让没让自己闲着,一直在画符,此刻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隐去了身形,她行动起来也方便多了。 这里像是一处别院,只是不知里面住着什么人。 她纵身飞进了院子里,见院中无人,她就随便选了一个屋子,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空间宽敞,布局雅致,前面有一个待客的大厅,穿过前厅,里面还有一间内室。 内室的门半掩,她缓缓靠近,只见两名男子相对而坐,不知在低声交谈些什么,她忙凑过去,仔细辨听。 其中一名男子压低声音与对面之人说道。 “他们这次不知抓回了什么人,每日进进出出,还不让人去查看,也不知隐藏了什么图谋。” 另一名男子却悠然自得地品着茶,闻言,他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碗,语气不甚在意地说。 “你管他们呢,随他们折腾去罢,这么多年了,你看他们办成过什么事吗?那位高高在上,是那么容易讨好的吗?哼,不过是徒劳罢了。” 那人闻言,却并没觉得轻松,反而皱着眉,“我听说,衡阳宗那位,修为已达到金丹期,不日便可飞升啊!” 男子闻言却不屑地笑了笑,“那又如何?就算达到金丹修为,想要飞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别忘了,在这之前,还有化神之境呢!” 那人闻言,才松了一口气,附和道:“也是,但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大意,得想办法去牢中探探情况,到时也好有个应对。” 另一人轻轻颔首:“放心,我们不去,自有人去探查。” 说完,二人相视一笑,移步至一旁古朴的桌案旁,开始下棋。 姜染见状,就悄悄地从屋里退出来, 对于两人刚才谈论的那人,她隐隐有了猜测,只是不知,他们在这里建这么大一座院子,是想做什么。 走在院子里,她还时不时打量起周围的布局,想要找到其中的隐秘。 可惜,还没等她走出多远,迎面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那人看她在此,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反而一脸笑意地看向她。 此人,正是她先前所猜的那位,衡阳宗掌门,凌霄。 “你是叫姜染吧?小姑娘,你还挺能折腾啊!” 姜染刚才还有些慌乱,不过很快她就调整好了心态,既然出不去,早晚也会被这些人找到,不如坦然面对。 于是她轻笑了几声说:“看来,就是凌掌门与那飞羽派的掌门联手,将我抓来这里的?这倒是让我很好奇,我的血有什么特别?” 对方却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说起了别的。 “姑娘小小年纪,胆量倒是挺大,还能从那地牢中逃脱,不过,终究是徒劳的,” 姜染刚要再追问,对方朝她一挥衣袖,白色药粉随即从此人的袖口内散出,姜染见状就暗道不好,还来不及反应,她就瞬间没了意识。 那人快步上前,将她的身体扶住,然后将她带离了此地。 等她再有意识时,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内,四周一片漆黑,而她被绑在一个铁架上,四肢都被铁链锁住,这铁链不知是用什么制成的,她越挣扎,铁链缠得越紧,仿佛有生命一般,姜染见状,就不敢再动了。 只是这种无力的感觉真是不好啊,也不知他们将她锁在这里,是要做什么,总不会是要了她的命吧? 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听声音,来的人不止一个,姜染忙闭上了眼睛。想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很快,几人走了进来,为首的那人走到姜染的身前,打量了片刻,才转身,不悦地瞪向身后的几人。 “她人怎么还没醒?” 几人闻言,忙低下头,其中一人态度恭敬地回道。 “禀君上,人是凌掌门带回的,可能是给她用了自制的迷药,等时辰到了,人自然能醒过来。” 那人闻言,就不耐烦地抬起脚,狠狠踹向那回话的属下,冷声呵斥:“别和我说这些,赶快将人给我弄醒,要是误了我的大事,你们谁都别想活!”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待他走后,几人面面相觑,想尽各种办法,想让姜染醒过来,可不管什么办法,姜染仍然闭着眼睛,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几人见状,都愁得不行,其中一人就不满地抱怨道:“这人是凌掌门给弄晕的,君上不去找他,反而为难我们几个,有什么用啊!”说着话,他的表情都快哭出来了。 其他人闻言,也忍不住叹气,只觉得自己命苦,跟着一个阴晴不定的主子。 姜染趁着几人不备,眨了眨眼,憋了这么久,也是难为她了。 这人为何非要让自己保持清醒,难道是有什么大动作了?那她得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才行。 这时,有人想到了办法,兴奋地与几人说:“我想到了,既然人是凌掌门迷晕的,那我们可以去请教他啊?” 几人闻言,皆是一脸不赞同地看向他。 “你傻了?君上将人关在这里,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你还让凌掌门过来?我看你是嫌命长了。” 那人尴尬地挠了挠头说:“我也是着急,那你们说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等着吧。” 正在大家都感到愁闷时,其中一人,突然说:“对了,我那里有些香料,说不定可以。” 众人闻言,都着急地催促:“那你快去拿来啊!” 说着,几人就跟着那人往大门口走,很快,人都离开了。 ------------ 135性命攸关 待外面没动静了,姜染才缓缓睁开眼,她尝试用术法,将铁链震碎,可惜,试过几次,铁链依旧坚固如初。 她怀里还有一张瞬移符,只可惜,这铁链太过坚硬,她无法挣脱。 要是乾坤袋还在身上就好了,里面有不少法宝,说不定可以将锁链弄断,真是可惜了。 正当她无计可施之际,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先前出去的几人又折返回来, 姜染赶忙闭上眼睛,继续装晕。 只听几人催促着其中一人,“你快试试啊!君上要是来,见人没醒,我们又要挨罚了。” 那人闻言,忙将手中的香料点燃,他手持香柄,走到姜染身前,放到她的鼻下,让她闻。 这香料的味道,着实难闻,姜染想了想,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见她终于醒了,几人就兴奋地拥抱到一起,哈哈笑着。 “总算是醒了,小六,快去禀告君上,别耽误了吉时啊!” 小六闻言,忙点头应允,转身就跑了出去。 姜染忍不住打断了谈笑的几人,她有气无力地说:“几位,我有些口渴,能给我些水喝吗?” 几人闻言,面上都有些犹豫,其中一人见她可怜,就说:“只是一碗水而已,能有什么,我去给你取。” 那人很快将水取来,就要喂给她喝,姜染却摇头:“多谢,我能自己喝吗?” 那人点头,上去要给她松绑,其他人见状,纷纷过去阻拦。 “你疯了,要是让她趁机逃脱怎么办?” “就是啊,你快别管她了,安心待着吧!” 那人想了想就凑过去,给姜染喂了几口水。 一计不成,姜染还想再来一计。可还没等她说话,几人口中的君上就去而复返。 那人快步走进来,见姜染醒了,他露出一抹满意地笑意。 “嗯,很好,你们各自去准备,今晚的仪式,不许出任何差错。” 几人忙垂首答应,然后陆续告退出去。 其中一人却没有跟着大家离开,而是站在原地,语气有些迟疑地说:“君上,仪式一旦开始,这姑娘恐怕性命不保,薛长老曾有言,欲留她一命,您看,这样,是不是不太妥当啊?” 此言一出,那人的目光倏地转向他,眼神冷冽如寒冬,让人不禁打了个寒战。 “怎么?薛长老是你的主子?” 下属被他那冷漠的眼神吓到,浑身一颤,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他急忙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求饶:“君上息怒,是属下失言!” 那人看也不看他,只不悦地低吼:“滚!” 下属闻言。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姜染听完两人的对话,却没有感到惊慌,心情反而平静下来了。 那人见她这么淡定,就饶有兴致地看过来:“姑娘,似乎并不怕我啊?” 姜染抬头看向那人,语气坚定地问道:“都到这一步了,你还怕什么?不如直接亮明身份。” 那人闻言,就轻笑了几声,眼底的兴奋之色更甚,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 “我的身份,你不必知道,不过你的身世,我倒是很好奇啊!”说完,他话锋一转,喃喃低语:“你姓姜,难道你是姜之瑶的女儿?” 姜染闻言就冷哼了一声,心里却起了一丝波澜。 看来,这群人也不是那么和谐啊!之前来取她血的那名男子,显然与她爹娘相熟,可眼前这位,看起来却毫不知情。 那人见她沉默不语,便自顾自地继续说:“看来,你对自己的身世也不了解啊,还真是可怜!”语气里还带有一丝怜悯。 姜染不甘心,她抬眸,继续追问:“我的血,究竟有何特殊?值得你们如此大费周章?” “你竟连这个都不知?呵,你的血可是好东西啊,只要几滴。就可让修仙者的修为,一日千里,比那青焰派的韩时,还要厉害几分。” 姜染听后,只觉得荒谬。 “不可能!如果我的血真有这么厉害,那我岂不是早就飞升了?还会被你们困在这里?” 那人轻捻着下巴上的一缕胡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方缓缓笑道:“你都命悬一线了,我何必骗你?” 说完,那人拿出一个黑色药丸,动作粗暴地让她吞下。 “小姑娘,好好珍惜这最后的时光吧!”说完,他就放声大笑,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那药丸吞下后,姜染就觉得脑中混沌一片,无法思考,身体也逐渐变得瘫软无力,灵气也使不出来。这下,她是真的无法逃脱了。 相比这里的寂静与黑暗,外面却是有些喧嚣与混乱。 十几人在院子里搜寻着什么,那个薛长老还着急地责问其属下。 “你们这么多人,连一个小姑娘都看不住?真是废物!凌掌门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其中一名属下闻言,立马上前几步,恭敬回答:“禀主子,凌掌门刚刚传来消息,说人已经带回地牢,可地牢内的看守却说,并未见到那位姑娘。” 薛长老闻言,就喃喃道:“这人,怕是已被哪位长老暗中扣下了。”接着,他目光一凝,吩咐几名下属。“你们几个赶快给我找,务必在天黑之前将人找到!” “是,属下领命!”几名属下忙颔首答应,四散而去。 可惜,出动了这么多人,满院子的寻找,人还是没有找到,眼看着天色渐暗,薛长老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莫名的不安。 —— 而姜染,还一直处于懵懂的状态,她只觉得浑身难受得不行,想睡也睡不着,就这么半梦半醒,不知过去了多久。 恍惚中,看到先前那人又来了,身后还跟着一群属下。 那人朝几名下属一挥手,几人就领命上前,将姜染从那铁架上放下来,将锁住她四肢的铁链也一一打开,然后几人合力,将她缓缓抬起,放至那早已布置好的供桌之上。 供桌上,还放置着几盘晶莹剔透的供果,最中间的位置,就留给了姜染。 这时,男子缓缓转身,朝右侧的一名下属看去,那人微微欠身,颔首道:“君上,时辰已到!” “好,仪式开始!” ------------ 136命悬一线 那人随即露出一抹冷笑,手中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朝供桌走去。 到供桌旁,他停下脚步,拿起匕首,精准无误地在姜染的四肢各留下一道触目的血痕,每划一刀,都像是在诉说着这场仪式的残酷。 鲜血沿着姜染的四肢缓缓流出,最终滴落在供桌之下,早已准备好的坛子中。 那坛子仿佛有某种魔力一般,将每一滴鲜血都贪婪地吸纳进去,而后发出低沉而诡异的回响。 在场众人见状,皆露出恐惧之色,仿佛坛子里有什么怪物。可那人看到,却是兴奋异常,他耐心地等在一旁,心里十分期待接下来的仪式。 此时,四周寂静的只能听到那血液滴落坛子时,发出的滴答声。 随着血液越流越多,姜染的身体也不自觉地轻微颤抖,脸色随即变得煞白。 这时,大门被人从外面踹开,大家闻声回头,见是薛长老与他的几名下属,就上前行礼。 薛长老进来,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一脸怒意地走上前,质问起那人。 “你在做什么?你明知道她的血有多特殊,竟还这样大量放血,你这是想将其占为己有啊!” 那人见他这么快就找过来,也不慌,反而还淡定地笑了笑说,“是又如何,这个秘密可是我先发现的,她的血,理应归我所有,你们凭什么与我一同享用!” “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那薛长老见此人说不通,就快步走到供桌前,要将姜染从供桌上救下,将进行中的仪式破坏。 那人不慌不忙地吩咐身旁的手下,“还不快将他给我拿下!” 几人忙上前,瞬间将薛长老围困住。 薛长老见状。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人:“好啊,你如今竟如此对我?” 那人却嗤笑一声,眼神中闪烁着疯狂与决绝:“我连师父都能囚禁,对付区区一个你,又算得了什么?” “你,你真是个疯子!”他话还没说完,那几人就抽出佩剑,与之打斗起来。 那人见状,就哈哈笑道:“你们也好不到哪去,哼!” 薛长老好不容易制服了几人,就走过去,苦口婆心地劝道。 “快收手吧,再这样下去,这姑娘就要没命了,上面那人如果知晓此事,定不会轻饶了你!” 可惜,那人没有任何反应,见姜染周身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他眼中还露出一丝兴奋的神色。 “快了,马上就要成了啊!”说着,他还转头与那薛长老说:“你不是也好奇,这姑娘体内蕴含了何种神秘力量吗?谜底马上就能揭晓。” 薛长老此时被几人围困,姜染那边的情况,他无法顾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脸色越来越苍白。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心里感叹,他终究还是失言了。 此时,姜染体内所蕴含之物像是得到了某种感应,发出了淡淡的绿色光芒,那光芒顺着她的胸前溢出,从远处看,就像是飞舞的萤火虫一般。四周也随之明亮了许多。 这些绿色光芒仿佛有某种能量,让姜染原本微弱的呼吸,瞬间恢复了。 那人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更加兴奋地与身旁之人说:“你们看到了吧,这就是她体内力量的来源啊,这熟悉的绿光,她体内竟然有仙草?难怪她的血会有那样的奇效啊,哈哈……这下,我飞升有望了,哈哈……” 那人无比激动地想,之前自己的修为一直困在元婴,不曾突破,这下终于可以达到金丹期了。真是想想就兴奋啊! 薛长老见状,亦是震惊不已。姜染不是师妹的女儿吗?怎会如此? 在场众人看到这一幕,皆面露惊讶,连那几名属下都不再与薛长老打斗了,而是怔怔地看向供桌之上的姜染。 他们对那绿色的光芒也露出了渴望,眼神逐渐变得贪婪。 只是这些变化,薛长老与那人都未曾察觉。 就在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门外跑了进来,见到供桌之上的姜染,它就激动地要跑过去,却被身后跟过来的男子给拦住了。 “你就待在这里,剩下的交给我!”说完,男子就站起身,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他身着一袭黑袍,瞬间降临在众人面前,看到姜染此时的状态,他眼底闪过一抹心疼,随即就变得凌厉,提剑指向为首的那人,沉声道:“你们找死!” 话音未落,韩时已瞬间移动到那人身前,手中的灵力如风,迅速攻向那人。 那人此时一心只有姜染,对来人没有丝毫防备,就这么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掌,下一刻他就吐出一口血。 待他回过神来,立马抽出佩剑,与男子缠斗到一起。 薛长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扬声问那男子:“你是什么人?是如何进来这里的?” 男子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与那人激烈交锋,一时间,剑光与刀影互相交织,发出刺耳的轰鸣声。 那人与之对抗了数招,终不敌对方,他后退几步后,就轰然倒在了地上。 几名下属见状,才回过神来,忙提剑上前,攻向那男子。 那薛长老见男子如此厉害,再次出言询问其来历,“阁下究竟是谁?为何要与我们作对?” 男子闻言,这才停下动作,看向那薛长老,语气冷硬地说:“放了她,否则,今日你们谁都别想活!” 说着,他就调动起体内的灵气,周围瞬间被庞大的灵力所覆盖,在场众人的心脉皆受到了重创,连那薛长老都没能幸免。 他被下属搀扶起来后,就叹了口气,看向那名男子。 “后生切勿动手啊,你可是姜染的朋友?” 男子眼神冷冽地看向他,语气不耐地说:“先将人放了!” 大家刚才都见识过此人修为的高深,都不敢与之对抗,其中一人忙走上前,将缠绕在姜染身上的束缚解开,那快速滴落的血,瞬间就停了下来。 男子见束缚解开,忙快步上前,将那人推向一边。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不要碰她!” ------------ 137高调登场 随后,他动作轻柔地将姜染揽入怀中,缓步往外走。 血液不再流淌后,姜染的意识也逐渐回笼,她缓缓地睁开眼帘,目光触及到那张熟悉而坚毅的脸庞时,脸上露出了一抹安心的笑容。 “韩时,你来了。” 她的声音虽轻,却满是信赖与喜悦。 听到这声熟悉的呼唤,男子垂头望向怀中之人,声音里带有一丝颤动。 “是我,抱歉,我来晚了。” 姜染缓缓地摇了摇头:“不,不晚,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韩时朝她露出了一抹安抚的笑容,然后拿出法宝,正欲离开此地,薛长老见状,连忙上前阻止。 “后生,你等一下啊!” 韩时听到身后的声音,身形未动,衣袖轻扬,一股强劲的灵力自指间溢出,瞬间化作无数柄小刀,直直射向那薛长老。 薛长老见状,急忙向后躲避,同时还不甘心地说:“你们还不能离开此地啊!” 韩时却没理他,步伐坚定地向外迈去,同时留下一句冰冷的警告。 “挡我者,死!” 众人皆被他强大的气场所震慑,忙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被波及。 那薛长老见他拦不住,也就没再追上去。转而向身旁的下属吩咐道:“赶快去将凌掌门及诸位长老请来,此人要是离开,对我们很不利啊!” 那下属闻言,神色一凛,立即领命,疾步向门外掠去。 姜染体内灵力消耗过多,她勉励支撑了一会儿,但终究还是抵不过身体的疲惫,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韩时察觉到她的异常,就轻声说:“累了就睡吧。有我在,我带你离开。” 姜染闻言,心中莫名感到心安,这才缓缓闭上了眼睛。 韩时见状,就轻轻拽着自己的外袍,将姜染遮挡严实,隔绝了一切窥探的目光。 而后,他指尖微动,再次拿出法宝,法宝之上发出淡淡的灵光,此法宝正是之前的玉葫芦。 韩时抱住姜染,纵身一跃,轻盈地跃到玉葫芦之上,随后他催动其逐渐往升空。 正在这时,下方出现了几道人影,望向高空之上的玉葫芦,扬声喝问。 “你是何人?竟敢在此放肆!速速将人留下,我们尚可饶你一命,否则,你别想活着离开!” 说完,见韩时沉默不语,对方就施展起术法,灵力化作道道流光,凌厉地攻向他。 几人之中,那衡阳宗的掌门,是见过韩时的,他一眼就认出了对方,连忙高声呼喊:“可是韩贤侄?听老夫一句劝,速速将人留下,不然,你会有性命之忧啊!” 韩时嫌下面几人聒噪,朝他们扔了几件法宝,紧接着,他袍袖一挥,体内那股强大的灵力,再次释放,将底下的众人逼退。 在一片惊愕目光中,他紧紧抱住姜染,转瞬间,消失于空中。 众人见状,都惊呆了。 其中一人,一脸不解地问道:“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我们这分明是封闭的小世界啊,他怎么能来去自如呢?” 几位长老闻言,都没有为其解惑,他们此时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只是心里还在为刚刚发生的一幕,感到震撼。他们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久久无言,暗暗思索着那不可思议的变故。 有人低语,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这人是凭空消失的?这也太厉害了吧?” 而此刻,唯有刚从密室出来的薛长老,看清了刚才那一幕。 他内心没来由地感到恐慌,只觉得那后生的修为,不似凡人,但愿是自己多想了…… 众人见他从里面出来,都凑上来,问起刚才的情况。 薛长老被韩时灵气所伤,此时已无力与几人交谈。他摆了摆手,随即缓缓绕过众人,步履蹒跚地朝前走去,很快便离开了此地。 众人面面相觑,心下皆是一沉,随后不约而同地涌入密室。 此时的密室内,一片狼藉,四周都弥漫着打斗过后的痕迹。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冰冷的尸体,众人见状,不难猜出刚才那一战的激烈程度。 几位长老眼中都闪过一抹沉痛,随即吩咐手下之人,将活着的人抬出去医治。 一名弟子突然惊呼出声,他的目光定格在密室的一角,那里,躺着自家君上的尸体。 弟子瞪大眼睛,声音颤抖,满是不可置信。 “诸位长老,君上……已气绝身亡!” 此言一出,长老们皆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其中,资历最老的那位,身形一晃,脚步踉跄走过去,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试了试此人的脉息,随即露出了一脸惊愕的表情。 只听他小声嘟囔:“这,怎么可能?君上的修为已近金丹,怎会轻易陨落于一位后生之手?” 其他几位长老见他这副表情,也纷纷上前查看,试了试男子的脉息,皆震惊不已。 “君上竟然……” “怎么会?君上就这样死了?” 那衡阳宗的凌掌门见状,却没有露出多余的情绪,反而是几人之中最为冷静的。他几步走过去,声音缓缓地与众人解释:“那可不是普通的后生,此人出自青焰派,名韩时,是青焰派掌门的关门弟子,也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竟然是他?” 几人虽然知道此人的厉害,却不知他已强到如此地步,就是他们联手,都不是那人的对手,可见其修为有多高深。 “观其修为,此人应已经到了化神的境界。”其中一位长老语气严肃地说。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此事关系重大,不如去询问一下青焰派那边,让他们给我们一个交代。”一位长老提议道。 其他人都颔首同意。 而令大家感到恐惧之人,此时已漫步在林间小径上,他在附近找了一处隐蔽的山洞,将怀里的人,小心翼翼地放置在石台上,而后坐在其身后,为她输送灵力。 只是,姜染身体血亏严重,输送的灵力也只能暂时缓解一些痛疼,却无法补充其气血。 韩时见她的呼吸平稳了一些,就收了手,将人动作轻柔地抱在怀中,继续往翠山宗的方向行去。 ------------ 138顺利救出 他一边控制着玉葫芦行进的方向,一边还不放心姜染的身体状况,时不时就要低头看她一眼,看着姜染依旧苍白的脸色,韩时的眼中就闪过一抹焦急,只希望能尽快到达翠山宗。 等两人赶到翠山宗时,姜染的大师姐与二师姐还有茶茶三人,已在宗门外等候多时。 见姜染被平安救出,刘香与刘钰卸下心头重担,连忙朝韩时拱手,向其道谢。 韩时却面色凝重,一脸严肃地说:“不必如此客套,姜染的状况不太好。” 三人闻言,立马凑过去查看,见姜染气若游丝,一脸惨白,都吓了一跳。 “这帮人,到底对小染做了什么啊!”刘钰见状就愤愤道。 茶茶看到姜染如此,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刘香最为冷静,与几人说:“先不要说这些了,韩时,麻烦你将小染送到内室,我们要尽快为其疗伤。” 韩时颔首,刘香走在前面,为他带路,几人脚步匆匆地步入殿内,在其中的一间内室外停下。 韩时动作轻柔地将人放到床榻上,刘香见状就转头与他说:“多谢韩道友,你先到外面歇息片刻,有需要我们会找你。” 说完,她就招来了门中的小弟子,让她将韩时带去偏殿休息。 韩时却拒绝了,“不必,我在门外等候便是,若有需要,几位唤我即可。” 说完,他缓缓向外走,走到门边时,他脚步一顿,又忍不住回头望向姜染,片刻后,他才转身离去。 茶茶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姜染,回头时,恰好捕捉到韩时眼中那抹稍纵即逝的脆弱,她不自觉地心疼起二人来,只希望姜染能快些好起来。 这么想着,茶茶忙问刘香与刘钰二人,“两位师姐,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 刘香在低头为姜染配药,刘钰闻言就说:“茶茶,你去外面打盆水来,再将她的五师姐喊来,记得让她带上药箱。” 茶茶闻言,忙颔首答应,随后脚步匆匆地向外跑去,生怕耽误了姜染的病情。 而屋内的刘香与刘钰二人,此时的表情越发凝重。 刘香轻叹了口气,低声说:“小染这次伤得很重,也不知我们能不能将她救回来。” 刘钰闻言,忙收敛起脸上难过的神情,语气坚定地回应:“大师姐,你别这样说,小染她一向运气不错,相信这次也不会例外。” 见刘香已经配好了药,刘钰就过去将姜染的外衫脱下,让刘香方便上药。 衣服脱掉后,就露出了姜染身上的几处伤,其他的伤倒还好,其中,最严重的就是她手腕与脚腕处的伤口,那刀伤深可见骨,皮肉外翻,此时还有些肿胀。 两人见状都心疼得不行,眼眶中不由自主地泛起泪光,刘香怕泪水落到姜染的伤处,忙将眼泪擦掉,转而动作轻柔地为她上药。 虽然她让自己冷静,可那为其上药的手,还是不由自主地发颤,她此时气到发抖。 刘钰知道师姐难过,按捺住自己心里的情绪,轻声劝慰她,“大师姐,你先别想这么多,先给小师妹治好伤,其他的,咱们日后再商议。” 刘香低声应了,然后集中起精力,为姜染疗伤。 这时,茶茶带着姜染的五师姐程绵绵,赶来了。 她看到姜染身上的伤,忍不住捂住嘴,声音颤抖地说:“小染,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伤得如此严重……” “先别说这些了,快给她吃补气血的药,她血亏得很严重,灵力也受损得厉害。”刘钰忙打断她的话,着急地在一旁催促。 程绵绵闻言,忙将药箱放置桌上,从里面找出补气血和巩固灵力的药丸,给姜染一一服下,然后转身与几人说。 “只吃药丸还不行,还要对应着给她针灸,效果才能发挥出来。这样,待会我来施针,你们为她输送灵力,我们双管齐下!” 刘香与刘钰自然是没有意见,忙点头答应。 茶茶见状就默默守在一旁,时不时地上前,为三人擦拭额头上冒出的汗珠。 就这样,直至夜幕低垂,三人才收了手。 程绵绵累倒在榻边,刘香与刘钰的状态也没好不到哪里去。 前不久,两人才刚给师父疗过伤,灵力消耗了不少,这才没几日,又为姜染疗伤,人自然就有些撑不住了。 程绵绵看两人如此,有些担心,忙让茶茶去她的药箱拿药,给两人服下。 服下回力丸后,两人的神色就好了许多。 刘香朝几人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轻声说:“我无事,都别紧张。” 她放心不下姜染的情况,就转而问起了程绵绵:“五师妹,小染的状况如何了?何时能恢复?” 刘钰和茶茶闻言,也一脸紧张地望向她,程绵绵靠坐在床边,有气无力地说:“虽然小染伤势较重,不过救治及时,恢复起来不难,只是需要些时日,不过,她的修为可能也会耗损。” 几人闻言,都有些痛心。 虽说姜染修为不高,可也是多年辛苦修炼来的结果,如今修为突然没了,还不知她会怎样难过。 这么想着,几人都忍不住叹气。 门外的韩时听到几人的叹息声,就担忧地走了过来,站在门外,朝里面问道:“几位,姜染她怎么了?可需要我出手?” 不等几人出声,茶茶就走到门边,与门外的韩时说。 “韩时,你放心,姜染的状况已经稳定了,她此刻需要静养,你近来多有不便,还是先去休息,明日再来看她吧。” 韩时听到姜染状况稳定了,脸上的神色才缓和下来,只是他说什么都不肯走,倔强地说:“我就在门外等,你们不必管我。” 茶茶还想再劝,一旁的刘钰听到就说:“好,那你便等在外面吧!” 韩时就在门外的石台处坐下来,等着姜染醒来。 “就让他在门口等吧,姜染如今这样,就算让他回去,他也不会休息的。”刘钰转头对茶茶说。 茶茶闻言,理解地点了点头说:“嗯,也是。” 刘香听到两人对话,只觉得奇怪,不过也没追问,只是垂头看着姜染。 ------------ 139回到翠山宗 茶茶走到床榻旁,看姜染还在昏迷,就转头问几人:“不知姜染什么时候能醒啊?” 程绵绵看了眼床上的姜染,一脸严肃地说道:“何时能醒还真说不准,就看她自己的恢复情况了,也许这几日就能醒来,也许十天半个月才能醒。” 茶茶闻言就有些急,刘钰见状就说:“我对小染有信心,她会没事的,茶茶,你也在这守了一晚上了,快回去休息,别熬了。” 刘香跟着劝:“对,茶茶,你先回去,这里有我们几个守着。” 茶茶在几人的极力劝说下,才勉强答应了。 从屋里出来,恰好看到石台上那静坐的身影,她就走了过去。 韩时察觉到她的接近,连忙站起身,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焦急。 茶茶知道他想问什么,轻声安抚道:“姜染还没醒,不过她的状况已经稳定了,现在就等她自己醒来了。” 韩时闻言,心里就有些失落。 茶茶此时心情也不好,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想了想,就说。 “韩时,你受伤没有?要不要我进去帮你要些补药来?” 韩时却摇头拒绝了,“不用,我的伤不碍事。” 茶茶知道他固执,也就没再劝,只是说:“你也别太担心了,姜染的几位师姐都很厉害呢!” 韩时朝她颔首,“嗯,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茶茶这才转身离开了院子。熬了一晚上,此刻她还真有些困了。 而屋里,刘香看了眼床上的姜染,又记挂着师父那边的情况,就看向程绵绵。 “五师妹,师父那边情况怎么样?” 程绵绵闻言,表情就变得凝重。 “师父这次伤得比较严重,之前是当着大家的面,我不好说出实情,师父这次恐怕……”她不忍心说出后面的话,但师父的情况也需要告知她们二人。于是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师父她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刘香与刘钰闻言,震惊不已。 “怎么会?师父她修为高深,如何会这样?”刘钰说完,那微红的眼眶又溢出泪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刘香也看向床边的程绵绵,追问道:“师妹,这是真的吗?” 程绵绵轻叹了一声,声音中满是无奈与忧虑,“师父她与人大战了一场,这一战她拼尽了全力,再加上,长久以来金丹期的瓶颈未突破,她的身体,早就伤及根本了。”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本就擅长丹药,疗伤这些,看到师父如今这样,她是既难受又无力。 屋内三人突然变得沉默不语,心情说不出来的沉重。 静默片刻后,刘香缓缓抬头,看向两位师妹。 “你们都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不必都守在这里。” 刘钰刚要说什么,这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程绵绵忙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一名小弟子,笑着与几人说:“诸位师姐,师父已然苏醒,要见你们呢。” 此言一出,三人面上皆是一喜,不约而同地起身,刚要往外走,刘香就有些不放心姜染,与几人说。 “不然,你们俩先去,我在这里守着小师妹。” 刘钰却摇头说:“师父是让你我都去,定是有事要交代,你不去怎么行?” 见两人还有些纠结,程绵绵就开口提醒:“这不正巧有位合适的人选在门外候着吗?不妨让韩时来照看一下小染,待我们回来再说。” 刘钰觉得这个办法好,连忙应和:“对啊,我这就去找韩氏说。” 说着,她就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韩时所在之处。 “韩道友,我们几个有事要去见师父,小染这边无人照看,能不能麻烦你先照看一下?” 韩时闻言,立马点头答应了。“诸位请放心,姜染这边有我。” 韩时正等的心焦,一听能进去照看姜染,简直是求之不得。 见他答应了,刘钰就朝他感激地笑了笑:“那小染就麻烦你了。” 韩时也朝她笑了笑:“不必如此客气,我与姜染也是好友,照看她是应该的。” 见两人还在寒暄,刘香就忍不住打断了二人,“好了你们,再这么说下去,天都要亮了。”说完,朝韩时颔首。 待几人离开,韩时才抬脚往屋内走。 进去后,韩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的姜染身上,随后他转身,轻手轻脚地搬来一张小凳,就在床边坐下了。 他先试了试姜染的脉息,见其脉息平稳,他才放心地收回手。 正要找处合适的位置,给自己疗伤打坐,就听姜染嗓音嘶哑地说:“水,水……” 韩时听到声音,忙转身去了桌边,给姜染倒了一杯温水。 随后回到床边,动作轻柔地将姜染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胸前,随后,他将水凑进姜染的唇边,声音温柔地说:“姜染,水来了,张嘴。” 姜染此刻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并没有听到韩时说的话,还在那里低声喃喃:“水,想喝水,好渴……” 韩时见状就不厌其烦地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姜染,水来了,你张嘴。姜染……” 不知过了多久,姜染终于感觉到嘴边的水杯,忙张开嘴,‘咕咚咕咚’地喝下去。 很快一杯水喝完,韩时怕她不够,又起身给她倒了一杯。 姜染这次也快速地喝完,韩时见状,就凑进她耳边,轻声问道:“姜染,还喝水吗?” 姜染迷迷糊糊地摇头:“不喝了。”说完,她又歪头睡了过去。 韩时见她如此,就忍不住扬起嘴角。 他用手帕擦了擦姜染鬓角两侧的汗,又轻柔地为她掖了掖被角,见她睡得很安稳,才放心地给自己打坐疗伤。 —— 而离这里不远处的另一处院落内,此时的气氛就有些沉重。 姜染的师父姜之遥,此时就靠坐在床上,目光温和地望向床前的几位弟子。 “我的身体没什么事,你们不必担忧,叫你们来,是有事情要叮嘱你们。” 几人闻言,神色随即一凛,神情认真聆听师父的教诲。 ------------ 140未雨绸缪 姜之遥注意到几人脸上的严肃表情,嘴角就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不必这么严肃,眼下正值多事之秋,你们在外行走,凡事要低调,不要惹事,这几日飞羽派和衡阳宗的人恐会来闹事,你们守好山门,若是处理不好,第一时间告知我,万不可逞强!” 弟子们虽不解其意,但还是很乖巧地点头答应了。 刘香听到师父这说话的语气,就有些不放心,“师父,你是要闭关疗伤吗?” 屋里的几位都是自己的亲传弟子,她的身体状况,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就点头说。 “是,我这次受伤严重,身体还有些虚弱,需要闭关一阵子,在这期间,门中的大小事务就要靠你们几个来商议决定了。” 几人闻言,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慌张与忧虑。 刘钰先忍不住了,上前几步,担忧地问道:“师父,您独自疗伤可以吗?需不需要我们几个辅助啊?” 姜之遥见状,心下一暖,她轻轻摇头:“我的身体如何,我心里有数,不碍事的,修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至于小染,待她醒来,让她来找我,有些秘密,我守了太久,是时候将真相告诉她了。” 大家听到师父这番话,皆是一头雾水,就连刘香都不解其意,只是见师父还有些虚弱,她才让师妹们出去。 她留下来,轻声问道:“师父,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关于小师妹的身世吗?” 姜之遥原本在闭目养神,闻言就睁开了眼睛,给刘香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缓了缓,才说:“你是她们之中资质最好,最聪颖的,凡事交给你,我都放心,我知你也好奇这事,待小染醒来,你俩一起过来,这些事,你也该听听,日后遇事,才好做决断。” 刘香只是随意问问,听到这番话,心里更担忧了。 “师父,您别这样说,门中的事务,还是要由您来决定才好,我是不行的。” 姜之遥却笑着摇了摇头说,“你我都清楚,早晚会有这么一日,眼下只是提前些罢了,行了,别哭丧着脸了,让他们看到不好,我还能撑一段时日,你回去吧,好好照看你师妹。” 刘香还想在问,姜之遥却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 刘香只好压下到嘴边的话,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刘钰也感觉到了师父话中的异常,所以并没有离开,而是等在了不远处。 见刘香出来,就朝她招手,示意她过来。 刘香看到她,快步走了过去,不解地说:“你怎么还没走?” 刘钰轻轻地叹了口气,“近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哪能放心离开,师姐,你老实和我说,师父刚才与你说什么了?她的身体究竟如何啊?” 有些话在外面不好说,刘香低声说:“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去。” 刘钰忙颔首,于是二人就回到了姜染修养的院子。 两人刚到门口,就看到了里面的情形,皆露出不约而同的笑容。 刘钰:“看来这里暂时不需要我们了,那我们先回去?” 刘香看了一眼守在床前的韩时,就笑着颔首:“嗯,走吧,去我那里。” 两人恰好有事要聊,就悄无声息地从屋里退了出去。 回到居所,刘香才将师父刚才的一番话,告诉了刘钰。 刘钰闻言,心里就有些不安,神情紧张地看向刘香,“大师姐,师父的伤是不是真的很严重?她这些话,我怎么听着这么难受呢!” 刘香心里又何尝好受,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先不用这么紧张,师父她毕竟修为在那,暂时不会有事。” 话虽如此,两人心里都清楚,这次事情与以往不同了。 关于姜染的身世,大家私底下都好奇猜测过,也有胆大的直接跑去问,可师父总是三缄其口,谁也不告诉。 这次她却突然松了口,不仅要说与姜染,还让刘香旁听,这怎么看都不是好兆头。 不过两人都默契地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而是说起了别的。 “对了,师父说飞羽派与衡阳宗的人会来找麻烦,这事,你怎么看?” 刘钰思索了片刻,才抬眼看向刘香:“此事,定是与小染查的事有关,待会我们去问问韩时,秘境里发生了什么,不管如何,我们得先知晓内情,才好应对。” 刘香正色道:“嗯,师父就要闭关了,若对方真来闹事,不知我们几个能不能抵挡得住。” 刘钰倒是不担心这个,她轻笑了一声说:“咱们这里也有一位高手,你怕什么?” 别的事她不敢保证,但关于韩时的实力,还是有几分笃定的。 不然,他也不可能单枪匹马,将姜染从那些人的手中救出。 刘香闻言,心里却并没觉得轻松,反而忧虑更重。 “可韩时毕竟是青焰派的人,又怎会为了我们的事,与那些人为敌?我们还是想好了应对之策才好。” 刘钰却摇头说:“大师姐,你这可就过虑了,只要小师妹在此,韩时定会来助我们,不过,应对之策也确实得想想。” 两人又商议了一番,制定了一个初步的计划。 第二日一早,二人就带着门中的师弟师妹们,在翠山宗的宗门外,设了几道防御的法阵,就算困不住他们,能拖一拖也是好的。 待防御阵法成功启动,大家就一脸不解地问二人。 “大师姐,二师姐,我们设这么多防御阵法,是要防谁啊?” 一位年纪略小的少女,闻言就一脸兴奋地看向二人:“大师姐,二师姐,我们这是不是要有一场大战啊?敌人是谁?” 刘香正欲开口训斥几人,刘钰见状,就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与众人说。 “行了,都别猜了,这只是防范,有备无患罢了。若是真有敌人来了,你们可得躲远点啊,不然,对方分分钟就能要了你们的小命。” 说完,二人缓步离开了此处,往正殿走去。 ------------ 141风雨欲来 众人站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 “你们说,二师姐的话是什么意思啊?难道咱们宗门,真的要有大战了?” 另一个人却摇头说:“这谁知道,总之,咱们小心点,准没错!” “我觉得没这么夸张,二师姐可能只是与我们说笑呢!”另一个少年却轻松地笑了笑,觉得没什么。 “但愿如此吧!” 大家忍不住叹气,只希望宗门能平安无事。 转眼,五日过去。 这日一早,昏迷多日的姜染,缓缓睁开了双眼。 恰好茶茶在她房里守着,见她醒来,茶茶激动地跑了过去。 “姜染,你总算是醒了,你不知道,你昏迷这几日,我们都担心死了!”说着,她就转身跑了出去。 姜染见她这风风火火的样子,忍不住扬起嘴角。 她此时身体还是觉得虚弱无力,但精神已经好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处于混沌之中。 大概是在床上躺了许久,此时她觉得口干舌燥,就尝试着撑起身子,给自己倒一碗水喝。 可双脚才刚沾地,就腿软得险些摔倒,幸好韩时进来,及时将她扶住。 韩时看她醒过来,也很激动,望着她恢复清明的眸子,嘴角就不自觉地上扬。 “你醒了,是不是渴了?”他先将姜染扶到床榻上坐好,才转身,去给她倒水。 随后赶来的刘香、刘钰等人,见两人如此,都忍不住笑起来。 姜染见到她们,就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朝她们招手,“大师姐,二师姐,你们来啦!我都好久没见你们了,我好想你们啊!” 两人笑着走过来,韩时将水递给姜染,轻声说:“先喝水。” 姜染抬头,朝他感激地笑了笑,随即低头,小口小口地喝着水,不消片刻,一碗水见底,她露出了满足的神情。 韩时见状,就凑近了几分,眼中满是关切:“还要吗?” 姜染连忙摇头:“不喝了,谢谢你。” 韩时闻言,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他接过水碗,细心地放回了原处。 这时,姜染的其他几位师姐也陆续赶到,见姜染醒了,大家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知道她们几个有话要说,韩时朝几人颔首,然后很自觉地转身朝外走,临走时,还不忘将门关上。 刘钰见状,就忍不住与几人感慨:“别说,咱家小染就是有福气啊,这下一趟山,还能拐回来一位如此优秀的郎君,这等缘分,旁人可羡慕不来啊!” 众人闻言,皆是会心一笑,气氛也变得温馨而活跃。 姜染被她说得羞红了脸,目光中带着几分娇嗔地望向刘钰:“二师姐,你说什么呢?我和韩时只是朋友,你可别瞎说啊!” “哦,是吗?我看人家不是这样想的哦。”刘钰笑着打趣她。 姜染还想再为自己辩解几句,刘香就打断了两人的话。 “好了你们,一聊起来就没完了,还是先说说正事吧!” 两人闻言,都收敛起脸上的表情,看向刘香。 见几人都朝她看过来,刘香就正色道:“你们几个先出去忙自己的事吧,有什么话,过后再说。” 几人忙颔首往外走。 待屋里只剩下姜染、刘香与刘钰三人时,刘香才走到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抬眼看向姜染。 “师父还在闭关,她说等你醒了,让你去找她,她会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想知道你在秘境内所发生的事。” 姜染起初听到,师父找她,还很高兴,再听到刘香提起秘境之事,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刘香与刘钰两人见状,就有些心疼,刘钰一脸担忧地看向她,“小染,你要是不想说,也可以不说。” 姜染却摇了摇头,她平复了一下情绪,才缓声与两人说:“没事,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姜染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与两人讲出了自己的先前的经历。 两人知道过程会很惊险,但也没想到会这般波折。 听到取血仪式时,刘钰的眉头紧锁,一脸不解地看向刘香。“大师姐,他们为何说小染的血有特殊的功效,这事你知道吗?” 刘香闻言,却摇了摇头:“此事,我也不清楚,不过,师父应该知道。”说完,她缓缓转眸,对姜染投去一抹略带责备的目光,语气不悦地说:“我们之前怎么嘱咐你的?你是一点都不听啊!” 姜染知道她说的是仓霖城的事,闻言就心虚地低下了头,然后小声为自己辩解。 “大师姐,你别生气,我这也是为了苍生嘛,我也是到了那里之后才知,鲛人族所发生的事,你不知道,那些人实在是太残忍了。” “既然知道那些人可怕,你还敢往上凑?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一个劫数了?看看这次,多危险?如果没有韩时舍命相救,你还能有命回来吗?”刘香本来情绪已经平复了,说到这里,情绪又激动起来,脸上都带着薄怒。 姜染见她情绪如此激动,忙凑过去,轻声劝道:“大师姐,你别生气了,这次是我错了,你可别因为我,气坏了身体啊!” 刘钰见两人如此,忙替姜染说好话,“大师姐,你消消气,小师妹她也是不知里面的凶险。”说完她就朝姜染使了个眼色:“相信她经此一事,以后遇事,会谨慎的,是不是小染?以后不可再涉险,记住了吗?” 姜染忙颔首答应:“嗯,我记住了,日后不会再鲁莽了。” 刘钰颔首,然后上前抱住了姜染。 “小染,你受苦了,放心,你受的委屈,师姐们会帮你讨回来的!” 姜染却松开怀抱,着急地说:“二师姐,你可别冲动啊,那帮人不是等闲之辈,其中就有衡阳宗的掌门,其他人还不知有多厉害呢!对了,里面有个姓薛的,他们叫此人为薛长老,他说与我娘相熟,也不知他是什么身份。” “姓薛?”刘香听到这个姓氏,就不禁反问道。 姜染颔首,一脸期待地看向她,“嗯,大师姐识得此人吗?” 刘香想了想,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人,还真不认识。” ------------ 142温馨时刻 看着姜染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色,刘香就不放心地问道:“小染,你的伤如何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刘钰闻言,也一脸关切地看向她。 姜染朝两人露出一抹安抚的笑,轻声说:“我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你们别担心,就是感觉还没什么力气。” 刘钰闻言,就露出一抹浅笑:“你都躺七八天了,四肢能有劲才怪呢!”说到这里,她就凑过来,低声与姜染说:“你昏迷的这段日子,韩时可没少担心,他每日都来探望,照顾得比我们都细心,你可得记得人家的好啊!” 姜染先前虽然处于昏迷状态,其实对于外界的声音,还是能感知到的,自然也知道韩时是何时来过,不过这事,由二师姐说出来,还是让她有些难为情,只含糊地应道。 “哦,好,我知道了。” 看她这个态度,刘钰就不满地瞪了她一眼,“知道什么你,好好珍惜人家吧!” 刘香闻言,终于忍不住看向姜染,眼中满是疼惜,“小染,你才刚醒来,不宜劳累,先躺下休息吧!师父那边,明日再去也是一样的。” 姜染颔首,躺下时,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两人看着床上的小师妹,眼中皆是疼惜与担忧,她们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生怕打扰到姜染休息。 离开小院,刘香才转身,嘱咐刘钰:“小钰,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寻师父了。” “好,师姐你放心去吧!” 刘香离开后,刘钰则又返回了小院。 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碗白粥,刘钰见状就忍不住扬起嘴角,别人怎么想的她不知道,不过在她这里,只觉得韩时哪哪都好,与小师妹一起,特别合适。 她走到桌前,试了试白粥的温度,不冷不热,正好入口,于是,她就端着碗,走到床边,轻声说:“小染,先别睡了,起来喝粥了!” 姜染本来人懒懒的不想动,一听有白粥喝,立马睁开了眼睛。 “有白粥喝?哪呢?” 刘钰将粥放到她的手里,然后笑起来。“也不知是谁这么好心,给你煮了白粥送来,你快趁热喝,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好意啊!” 姜染也没理她,低头喝了一口,这软糯的口感,一喝就知道是何人所做。 她心里一暖,很快就将一碗粥喝完。 刘钰坐在一旁,忍不住打趣道:“看来这粥的味道不错啊?知道是谁煮的吗?” 姜染忙摇头说:“不知,不如二师姐帮我出去问问?” 刘钰随即就给了她一个冷眼,然后靠近几分,看了看她身上的伤口。 “嗯,恢复得不错。” 想到之前五师妹的话,刘钰就收起嘴角的笑,一脸惋惜地看向姜染。 “我思来想去,有件事,还是得与你说说。” 姜染本来心情不错,见状就开始紧张了,“怎么了?二师姐你说吧,你这样,我更紧张了。” 刘钰轻叹一声,才缓缓开口:“你这次灵力受损严重,伤及了根本,修为恐怕是废了……但你也别气馁,修为,还是可以重新修炼。” 姜染闻言,先是感到愕然,随后心底就涌起一股失落与挫败,脸上原本洋溢的笑容,都变得沉重。 “哦,这样啊,我知道了。” 刘钰知道她心绪不佳,忙柔声安慰:“之前你修炼的术法,不是与你本身相冲吗?正好趁此机会,重新修炼火系术法,也算不错。” 姜染看了一眼刘钰,勉强露出一抹笑容。 刘钰见状,眼里满是疼惜,但修为之路,只有靠自己,她们着急也没用。 恰好此时,茶茶听到消息,赶了过来。 刘钰见她来了,就露出一抹欣慰的笑,随即起身与两人说:“那你们小姐妹聊吧,我待会再来看你!” 茶茶走到床边坐下,一脸心疼地看向姜染:“想不到那伙人这么丧心病狂,对你一个小姑娘,下如此狠手,实在可恶!姜染,你别难过了,日后,我们可以一起修炼啊!” 姜染闻言却没有说话。 茶茶想了想,就轻说:“我来这里也有一段时日了,却没有机会出去逛,不如今日你带我出去逛逛?顺便也可以帮我介绍下这里。” 姜染本想要拒绝,不过转念一想,她就点头答应了。 茶茶见她答应,就笑着跑了出去。没过多久,就将韩时也叫了过来。 “既然要转,那就带着我俩一起转吧!” 韩时有些担心姜染的身体,闻言就低声问她,“姜染,你身体可以吗?不行,我们改日再逛。” 姜染朝两人笑了笑:“没事,你们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我怎么也要带你们四处转转,尽一下地主之谊才好啊!” 于是,姜染就带着两人,在翠山宗内闲逛起来。 有了两人的陪伴,姜染失落的情绪好转了不少。 小弟子们见到姜染,都高兴地过去与她打招呼,“小师姐,你终于醒了?我们都很担心你呢!” “小师姐,你的伤都好了嘛?” 看着这些可爱的师弟师妹们,姜染就忍不住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柔声说:“我身体已经好了,你们别担心。” 几人闻言,就露出一脸欣喜的笑容,很为她感到高兴。 与几人闲聊了几句,姜染就让他们各自去忙,小弟子们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看不出来,你在宗门内如此得人心啊!”待人走远,茶茶就忍不住打趣起她来。 姜染轻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与自豪:“那是自然,我这般讨喜的性子,谁会不喜欢?” “嗯,是呢,你是最优秀的,人见人爱。”茶茶说完,就忍不住轻笑出声。 而一路上沉默不语的韩时,此刻却突然开口:“姜染确实优秀,值得人喜欢。” 这话,倒是让姜染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轻咳了一声,随即迈着轻盈的步伐,往前走。 茶茶的目光在韩时身上稍作停留,又看向前面姜染的背影,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 143开诚布公 此后,三人又去了苍翠山,茶茶一边走,一边欣赏着沿途的景致,只觉得景色优美,空气宜人,她不禁赞叹道。 “姜染,没想到你们这里的景致这么好,一点不比那衡阳宗的差呢。” 姜染听到她的夸奖,就笑容灿烂地回应:“是吧?我也这么觉得,主要还是师父她眼光好,选了这么一处风水宝地。” 韩时轻轻颔首:“嗯,你师父确实很会选地方,这里灵气虽然不如那处灵泉,但也很适宜修行。” 提起修炼之事,姜染的笑意渐渐淡去,想起自己身体的状况,她的情绪就突然失落下来。 韩时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目光中满是关切:“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茶茶见状,朝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别问了。 韩时会意,将心中的疑问暂时放下。 姜染没察觉到二人的眼神互动,朝他们笑了笑,“不提这些了,走吧,我带你们去其他地方转转。” 说着,她就引着二人往翠山宗的其他几处院落去了。 茶茶故意放慢脚步,低声与韩时说:“关于修炼之事,你暂时不要提了。” 韩时闻言,不解其意,就问道:“怎么?” 茶茶轻叹了一口气,将程绵绵所说之事告诉了他,韩时听后就恍然道:“竟是如此。” “现在知道了吧?所以你就少提这些,让她先养好伤再说。” 韩时朝她轻轻颔首。 姜染见两人没跟上来,就转身看过来:“你们在磨蹭什么呢?难道是累了?” 两人忙快步跟上了。 姜染走在一座古朴的院落前停下,与两人说:“这里是我们宗门的藏书阁,你们要是觉得无聊了,就可以进去找本书看。” 茶茶看了一眼那院子,就笑着点头,“哦,好啊,里面有话本吗?” 姜染轻笑了一声说:“想什么呢,想看话本,你就自己下山去找吧!” 韩时似乎对这里很感兴趣,就问姜染。“我们可以直接进去吗?不需要什么凭证?” “嗯,不用,我与他们打个招呼就行。”姜染说着,就走上台阶,与那看守藏书阁的弟子,说了几句。 那名弟子就往外看了一眼,记下两人的样貌后,就颔首说:“好的,小师姐,我记下了。” 姜染朝两人招手,扬声说:“都进来吧,已经与他们说好了。” 韩时与茶茶闻言,这才抬脚往里走。 翠山宗的藏书阁,建的面积不大,里面的藏书却不少。 韩时见状,眸中闪过一抹惊异之色,姜染微微一笑道:“起初,这里不过寥寥几本,都是师父带来的,几位师姐加入后,才又陆续添置了一些,特别是二师姐,她从皇宫里寻摸了不少典籍,这里的书很值得一读哦!” 韩时闻言,就露出一抹淡笑。 从藏书阁出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锁妖塔所在,姜染本想直接离开,茶茶却突然来了兴致。 “姜染,这里都关押着什么妖啊?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姜染看了一眼身后的锁妖塔,摇了摇头:“这里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我们快走吧!” 茶茶闻言就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跟着姜染转身走了。 谁知,走了没几步,身后就传来一道急促的呼喊声,唤的就是姜染之名。 茶茶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被突然出现的那抹身影,吓了一跳,忙躲到了姜染与韩时的身后。 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姜染就不自觉地笑了出来:“晓红姑娘,你怎么出来了?” 张晓红见到她,也露出一抹微笑,“我听他们说你受伤了,就想来看看你。” 姜染闻言,就笑道:“哦,我没事,你别担心,倒是晓红姑娘你,还好吗?” 张晓红轻轻地点了点头,笑容里满是释然:“我在这里一切都好,姜姑娘在外闯荡,需多加小心啊!” 两人相视一笑,看她无恙,张晓红就缓步往锁妖塔内走去。 茶茶对于这位姑娘的身份感到好奇,一路上都在追问姜染。 姜染无奈地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待日后有机会,再与你细说。” 茶茶闻言,一脸期待地点了点头。 几人逛了这一下午,茶茶觉得腿有些酸胀,柔声提议:“我看,我们今日就到这里,我的腿有点酸了。” 姜染与韩时对此都没有意见,于是几人又原路返回。 茶茶看出两人有话要讲,就笑着向两人告别,“那我先行一步,回去歇会儿,等养足精神再来寻你哈!” 姜染笑着答应了,待只剩二人时,韩时侧目,目光温柔地看向她:“不如,我们走走?” 姜染轻轻颔首:“嗯,好啊。” 于是两人便这样,在静谧的院落中缓缓走着,姜染在心里酝酿了半天,才鼓起勇气,问起那日之事。 “韩时,那日,你是如何得知我在里面的?我听他们说,那是由幻境分离出的小世界,一般人无法找到入口,就是想出去,也要得到幻境主人的首肯,或是将其斩杀才行。” 韩时眼底浮现起一抹笑意,一脸宠溺地望向她。 “嗯,所以我将其斩杀了。”说到这里,韩时就想起了那日的惊险。“不过这幻境入口,还是你师父帮忙找到的。” 姜染听后,就露出一丝了然的笑,“原来是这样,我说呢!” 笑过之后,姜染就收了笑,看向韩时,语气难得变得严肃起来。 “你当时都看到了吧?你就不好奇吗?” 韩时闻言,却轻轻摇了摇头:“好奇什么?你体内为何有一株仙草吗?”说完,他就轻轻地叹了口气:“你自己尚不知它的存在,不过细细想来,你师父之所以让你修习水系术法,实在是在保护你。” 姜染起初还有些茫然,随即一想,也就明白了。 “你是说,我之前因为修习水系术法,修为不高,所以那仙草才没有被人发现?” 韩时微微一笑道:“我想,是这样的。” “那我如今修为尽失,岂不是也有好处了?”这么想着,她就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 144功德之光 说起此事,韩时的眼底就泛起一抹痛惜,语气轻缓地说:“既然他们已经知晓了你的秘密,你再想藏,也藏不住。不过修行之事,不必心急,眼下养好身体最重要。” 姜染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想要修炼,还要等身体再恢复一些才行。 她无奈地笑了笑:“嗯,我知道。”转眸看向韩时,语气认真地表示感谢:“韩时,这次真是谢谢你!” 韩时闻言,就轻笑了几声:“你之前已经谢过我了,你还想谢几次?” 姜染连忙摇头,眼中闪烁着真挚的光芒,“这次不同,谢谢你赶来救我,若是没有你,我可能就交代在那了。” 说到这里,她脑海中就不可避免地浮现出幽暗的密室,和男子疯狂望向她的眼神。 韩时注意到她情绪的异样,他的心也跟着不由自主地揪紧,目光中满是心疼与自责,如果自己早些赶到,姜染或许就不必受此折磨。 想到这里,韩时声音低沉地说:“不必言谢,你不是也说了,我们是好友。” 姜染闻言,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嘴角勾勒出一抹甜美的微笑。 她正想问问韩时,关于那日之事的细节,却被那突如其来的异象所吸引…… 她一脸诧异地看向韩时的头顶,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修为低微,而产生了幻觉。 为何韩时的头顶会出现一道金光,那光芒耀眼又神秘,让她感到熟悉,总感觉这一幕她在哪里见过。 韩时察觉到她表情的异样,脚步不由停了下来,不解地望向她:“你怎么了?” 姜染不知该如何形容,她缓了缓,说道:“韩时,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我是说你的身体。” 韩时听后,就淡笑看向她,“到底怎么了?你直说便是。” 姜染想了想,就轻声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拿样东西来。”说完,她就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跑去。 韩时站在原地,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只是一脸笑意地望向姜染离去的背影。 姜染匆匆忙忙赶回居所,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才找到一面铜镜,刘钰刚好来找她,见状就觉得奇怪。 “小染,你这是做什么?” 姜染来不及与她解释,就扔下一句,“二师姐,我回来再和你说!”说罢,她拿着铜镜,脚步匆匆地往外跑。 刘钰看她那慌里慌张的样子,就无奈地摇了摇头。 姜染赶回去时,见韩时还站在原地,她就露出了一抹放松的笑容。 见她跑得急,韩时就关切地说:“慢点跑,不急。” 姜染跑到韩时身侧停下,缓了几口气,才将怀中的铜镜取出来,轻轻放到他的手中。 “韩时,你快拿着镜子照照看。” 韩时伸手接过铜镜,不解地看向她:“怎么了?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说着,他就举起镜子,对着自己的脸庞照了照,没看出什么异常,他就垂眸看向姜染。 姜染见状,就有些着急:“不是脸颊,你看看头顶。” 韩时看着自己一如往常的发顶,笑着说:“我应该看到什么?” 姜染抬头,看着韩时头顶那依旧散发的金色光芒,满是不可置信:“你什么都没看到?” 韩时很有耐心地摇头说:“没有,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姜染见他好像确实不知情,才如实说道:“我……我看到你的头顶,正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韩时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哦,是吗?我还真没看到,那大概是传说中的功德之光?” 姜染闻言,心里划过一丝不安,她急忙抓住韩时的手,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你不会是要飞升了吧?可那些飞升之人,也没出现过这种金光啊。” 韩时先是低头,目光温柔地掠过两人相握的手,随后缓缓抬眼,对上姜染那双满是忧虑的眸子,嘴角勾起一抹戏谑又不失温柔的笑:“这么紧张我?舍不得我飞升?” 姜染闻言,就有些心虚,她慌忙松开了手,脚步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摇头否认:“不,不是,我就是担心你,怕你有危险。” 韩时往前走了两步,动作自然地牵起姜染的手,清洌的眸子里露出点点温柔。“放心,即便是飞升,我也会带你一起。” 姜染闻言,心头猛地一颤,惊讶地抬眼望向他,对上韩时那精致的双眸,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受控制,脸颊也悄然染上了一层绯红。 待她回过神来,忙转头看向别处,同时小声嘟囔:“净瞎说,飞升哪能带人一起。” 望着空空的手掌,韩时突然感到一阵空虚,想要再次牵起姜染的手,她却似早有预料一般,匆忙转身,只留下一句,“我累了!”就跑远了。 韩时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眼底的宠溺一闪而过。 —— 姜染急匆匆地跑回居所,关上房门后,才发现里面刘香的身影,她忙走了过去,“大师姐,你怎么来了?” 刘香坐在书案后,手持一本医书,听到声音,抬头看向她。 “玩回来了?你身体感觉怎么样?” 姜染闻言,就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朝她露出一抹淡笑:“我不是都说了吗,我都好了。” 刘香却没管那些,她将手中的书放下,走到姜染面前,试了试她的脉息。 片刻后,才淡声说:“好什么好,身体明明还这么虚弱,你啊,真是爱逞强!你坐这里等着,我去叫你五师姐过来。” 待大师姐走了,姜染才虚脱地趴到了桌子上,想起刚才韩时望向自己的眼神,她又忍不住脸红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这次醒来,她就发现,自己无法像往常那般与韩时对视了。 难道自己是喜欢上他了? 思及此,她就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只是,想到韩时头顶的那道金光,她就笑不出来了。 她有一种感觉,韩时要离开这里了。 说不定,他很快便会飞升成仙,而自己,修为尽毁,想要飞升,似乎是遥不可及的梦。 ------------ 145同门恩怨 姜染轻叹一声,心里隐隐有些难受。 正在这时,房门再次被推开,程绵绵走了进来。 她将药箱放到一旁,坐在姜染的身旁,一番仔细的检查后,程绵绵才正色道:“虽然你的身体在逐渐恢复,但离完全恢复,还需要一段时日,所以,这段时间,你不可掉以轻心,更不要急于修炼,知道吗?” 姜染忙乖巧地点头答应。 程绵绵从瓷瓶里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递给她,示意她服下。 姜染也没犹豫,直接就将药丸吃了。 看她如此反常的举动,程绵绵就放下手中的瓷瓶,凑过来打量她。“你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是因为修为的事?” 姜染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闷闷地说:“我没事,就是觉得累了。” 程绵绵却没那么好打发,闻言就一脸探究地看向她:“看来不是因为修行的事而伤心,那是因为韩时吧?” 姜染身形突然就顿住了,程绵绵见状,露出一丝了然的笑,随即语气肯定地说:“他向你表明心迹了,你不知该如何回绝?” 姜染连忙转头看向她,摆手否认道:“这哪跟哪啊,不是的。” 程绵绵看她情绪如此激动,就忍住了笑,耐心地询问:“哦,那是什么?你和我说说啊,我可以给你出出主意。” 姜染纠结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看到韩时的头顶闪着金光,五师姐,你说,他会不会是要飞升了啊?” 程绵绵还以为是什么事,闻言就一脸好笑地看向她。 “金光?我看是你眼花了吧?不行,我得再给你填一份人参进去,给你好好补补气血才行。”说罢,她就起身往外走。 她一边走,还一边低声喃喃:“小染的症状怎么还厉害了,连幻觉都出现了,难道是我之前判断失误了?” 姜染听到她的话,只觉得无奈。她就说了不想说,非要她说…… 算了,她还是先睡吧,这些事,等明日再说。 转眼到了第二日。 天还蒙蒙亮时,刘香就过来找她。 见她睡得正香,刘香就走过来,将她拽起来,“小染,快别睡了,师父找你。” 姜染虽然被拽了起来,却还是紧闭双眼,一副不愿醒来的样子。 刘香见她那懒懒的样子,就无奈地笑了,“怎么?连自己的身世也不想知道了?” 果然,姜染听到这句话就睁开了眼帘,笑着看向刘香,“大师姐,是师父要见我吗?那咱们快走吧!” 刘香却拦住了她,脸色不悦地说:“下了一趟山,连基本的礼仪都忘了?你就穿这身去见师父?” 被刘香这么一提醒,姜染才转身进去,不多时,就换了一身月白色长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师姐,你别生气,我这不是着急见师父嘛!” 刘香瞪了她一眼,才说:“好了,快走吧!” 两人一路往山后走,很快就到了姜之瑶闭关的所在。 到了门外,刘香转头与姜染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请示下师父。” 姜染忙乖巧地点头应下。 在幽深的密室之中,姜之遥端坐于蒲团之上,闭目打坐,刘香见状就轻声说:“师父,我带小师妹过来了。” 姜之遥闻言,缓缓睁开眼眸,朝她颔首:“好,带她进来吧!” 这还是姜染第一次来师父闭关的地方,进去后,她就有些意外地打量起四周。 刘香见状,就低声提醒:“收心,师父还在里面等我们呢!” 姜染这才收敛心神,目不斜视地朝里走。 这是一处隐秘的山洞,外表看起来不起眼,内里却别有洞天,空间宽敞。 姜之遥此时就坐在一处石台之上,听到两人的脚步声,她轻轻抬眸,看向两人。 两人恭敬地行礼,就听到姜之瑶,声音悠悠地道。 “你们来了。”说完,她就打量起姜染来,末了才问道:“小染,身体恢复得如何了?”声音里透着一丝温柔与宠溺。 姜染看到师父,眼眸中便不由自主地荡起温暖的笑意,她摆了摆手说:“师父,我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您别担心。” 姜之遥闻言,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轻轻颔首:“嗯,看来是恢复得不错,你五师姐最擅长药理,若你日后还想修行,定要听她的话。” 姜染忙颔首应道:“是,弟子记下了。” 想起先前师父为了救自己而受伤,姜染就不放心地看向姜之瑶。“师父,您的伤如何了?还好吗?” 刘香闻言,眼底就闪过一抹沉重之色,姜之瑶却淡笑道:“只是一点小伤,无妨的。” 看师父还是那么神采奕奕,姜染也就放心了。 闲话说完,就该说正事了。 姜之遥从石台上走下来,在两人的身前坐下,缓缓开口。 “我应该早点将身世告诉你的,小染,其实,我与你爹娘是同门,我们皆是飞羽派掌门的弟子,其中也包括那青焰派与衡阳宗之前的掌门。” 姜染听到这里,就有些惊讶,“师父,您竟与他们是同门?可我见你们私下不曾来往过啊。” 刘香闻言,就给了姜染一个冷眼,低声说:“师父说话,你岂能随意打断?” 姜之瑶却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无妨,今日本就是要告知她身世的,有疑问很正常。”她轻叹了口气,继续说:“起初,大家的关系都不错,我是师父的关门弟子,师兄师姐们对我都很照顾。”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就停顿了下来,像是回忆起先前的种种,眼眸中掠过一抹淡淡的怀念。片刻之后,她才说:“直至师父飞升成仙,飞羽派内部才彻底变了样。” 师父临走时,已经选好了继任掌门之位的人选,这人就是他们的大师兄,姜君之,亦是姜染的父亲。 大师兄无论是修为还是治下的能力,皆是同门之中的佼佼者,这些大家有目共睹,对于他接任掌门之位,本是无可争议的。 可不知从何时起,反对声就渐渐变多,直到,姜染出生那年,不知何故,矛盾被激化。 ------------ 146同门恩怨2 “师父,我不明白,他们为何在我出生这一年出手?”姜染听到这里,就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提起此事,姜之遥的嘴角就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语气中满是不屑。 “还能为何?不过是因那时你爹闭关修炼,正值修为突破的关键时期,他们就趁他无法分心之时,攻向了飞羽派。你爹听闻出事,就提前出关。他为了保护门下弟子,身受重伤,而你娘也为了保护你,被他们当场斩杀。” “怎会这样?只是一个掌门之位,何至于此呢?” 姜染不太理解这些人的想法,怎么能为了区区掌门之位,就对朝夕相处的师兄弟们出手呢! “他们如果有你这般胸襟,也就不会做出这种事了。” 说到这里,姜之遥的眼眸不禁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思绪悄然回到了那一日,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遍地的尸骸与绝望的悲鸣,昔日繁荣的门派,俨然成为令人绝望的地狱。 刘香见师父情绪不太对,忙出言打断她,“师父,那师妹体内的仙草,又是怎么回事?” 姜之遥闻言,轻轻叹了口气,思绪也从那遥远的记忆力抽身,朝两人笑了笑说:“别急,我后面会讲到的。” 最终稿,飞羽派的新任掌门姜君之,拼尽全力,将那些叛乱师门的人击退,还将他们逐出了师门。 本以为此事到这里就结束了,谁知,没过几日,一群黑衣人再次闯入飞羽派。 他们行动迅捷,手段狠辣,一时间,门内弟子哀嚎遍野,鲜血染红了青石小径。 弟子死伤无数,姜君之重伤未愈,又因失去发妻的痛苦,很快就被那伙黑衣人斩杀。从此,飞羽派的掌门就易主了。 姜之遥说到这里,就冷笑了一声:“我也是后来才知,他们费尽心思,不惜背叛师门的原因,乃是因一株仙草,据说那仙草可以提升修为,如果修为达到了金丹期,甚至可以直接飞升成仙。” 不用说姜染现在的心情如何,就是刘香听完,都气愤不已。 “他们就为了一株仙草,残害这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简直不配为人!” 姜之遥此时思绪飘远,声音悠悠:“即便再好的情谊,一旦涉及利益,都会变质,人啊,说到底,就是自私的。” 言罢,她缓缓转头,神情严肃地看向姜染。 姜染被她看得莫名紧张,忙小声询问:“师父,怎么了吗?您这么看着我,让我很紧张啊!” 姜之遥闻言,就轻笑出声,半晌后,她收敛起脸上的表情,声音柔和而坚定。 “小染,其实,我心中一直为此事感到负罪,当初门派出事,我因胆小,未能出手相救,等我鼓起勇气赶过去时,一切都已无可挽回。小染,是师父对不住你。” 说到这里,她的眼眶不禁泛红,泪珠不断地滴落在衣襟上。 姜染看师父哭得这么伤心,心中一紧,她急忙上前,抱住师父那有些颤抖的身躯。 同时轻声安抚:“师父,我不怪您,当时那情景,就算您赶过去,也无济于事的。况且,若不是您,我可能早就没命了,所以,您不欠我什么,反而是我的恩人。” 姜之遥之所以这么多年都不告诉姜染她的身世,一方面是怕她有危险,另一方面就是因为心中的愧疚与负罪,她怕说出来,小徒弟会恨自己,没想到,她竟完全不放在心上。 “你,真的不怪我?”姜之遥不确定地问道。 姜染摇头,语气坚定地说:“我不怪您,师父,您也不要为此事自责了。” 刘香见状,也走了过来,伸手轻轻拍着师父的后背,安慰她。 待师父的情绪平复下来,姜染才将自己的猜想告诉了她。 “师父,我在秘境时,被他们关在一处地牢内,旁边还关着一位老者,那老者说是为他徒弟赎罪的,所以不想出去,而他那个徒弟,他们都称他为君上,这位老者,师父应该是认识的,说不定就是您的某位故人。” 姜之遥听后却没什么反应,显然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刘香见状,就给姜染使了个眼色,随后,两人脚步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刘香看了眼师父略显寂寥的背影,就回头,轻声与姜染说:“师父今日情绪有些不稳,我看事情就先说到这里,你改日再来问她吧!” 姜染忙颔首答应了。“好,我知道的,此事也不急于一时。” 刘香见状,就朝她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小染,你先回去,我再进去看看师父。” “哦,好的。”她话音刚落,刘香就转身进去了。 姜染此时心情也有些沉重,她以前总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想知道爹娘的身份,如今得知了他们的身份,她却并不觉得开心,反而有些沉闷压抑之感。 她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往前走,很快走到了自己的小院。 走到门口时,还看到了等在那里的韩时,姜染忙走过去,不解地问道:“韩时,你怎么会来?有事找我?” 韩时看出她情绪的低落,也没有追问其原因,只是轻轻一笑,将手中的袋子提起来,递到她的眼前。 姜染看清他手上的袋子时,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喜悦,几乎是下意识地接过来,惊喜地笑道:“天呢,这是我的乾坤袋,我还以为它再也找不回来了,你是如何找到的?” 她当时被那伙人抓到后,这乾坤袋就不知去向,她猜想是那些人趁她昏迷,将乾坤袋拿走了,没成想,还会有失而复得的一日。 韩时看她的脸上又重新绽放出笑容,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地跟着翘起。 “说起来,还要感谢你的小人参呢,是它拖着乾坤袋找到我,也是它带着我一路找到了那密室的所在。” 姜染闻言,心里就有些意外,她不确定地追问,声音里满是好奇:“你说什么?小人参?它能从乾坤袋内出来,还给你带路了?” 韩时轻笑,眼中满是温柔的光芒,他轻轻点头确认:“是的,你没听错。” ------------ 147逐渐靠近 “它竟然这么厉害了?”姜染说到这里,就将乾坤袋打开,将小人参放了出来。 别说,经过这段时间的滋养,小人参越长越大,看到姜染吃惊的表情,它就眨巴着两个芝麻大小的眼睛,语气得意地说:“嘿嘿,我厉害吧?是我将姐姐救出来的呢!” 姜染看到它那傲娇的小表情,心情就莫名地变好了,她轻笑了一声说:“嗯,这次多亏了你呢,回头我给你准备点好吃的,咱们好好补一补哈!” 小人参一听有吃的,就高兴地点头说:“好呀,好呀!那别回头了,就现在吧?” 看它那机灵的样子,她觉得过不了多久,小人参就可以幻化成人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就有些期待。 “行啊,今日就给你准备吃食,你先回乾坤袋等着吧!” 说完,姜染就将小人参放回了乾坤袋内。 韩时见状,就忍不住轻笑出声,末了还低声感慨:“这小人参的性子,与你越来越像了。” 姜染含笑望向他,“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韩时轻轻颔首:“嗯,是在夸你。” 既然答应了小人参,就要做到,于是两人一路去了翠山宗的后厨。 韩时看到食材齐全的后厨,眼中就闪过一丝惊异之色,姜染看到,就忍不住笑起来。“怎么样?是不是很羡慕我啊?”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 韩时闻言,一脸宠溺地颔首:“嗯,确实很羡慕。” “这后厨是师父专门为我准备的,虽然师姐们的手艺,不如山下的那些饭馆大厨,不过我很知足了。” 与韩时从小自力更生相比,姜染的生活确实要幸运得多。 姜染说完,就给自己带上了围裙,看那架势是想做亲自来做。 韩时斜靠在一旁,正想看看她能做出什么来。 就见她拿起了案板上的菜刀,对着一颗青菜,比画了半天,也不知给从何下手。 韩时含笑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刀,柔声说:“算了,还是我来吧,别回头饭没做成,你的手指先没了。”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 姜染闻言,就有些不服气:“那不能,这点刀工我还是有的,不如你教我啊?” 韩时目光转向她,见她真的对此感兴趣,就轻轻颔首:“可以,那你就给我打下手吧!” 姜染闻言,就转身给他拿了新的围裙来,还贴心地帮他系上。 这举动在外人看来是有些亲密的,只是姜染没有察觉。 韩时却不自觉地红了耳根。 门外,茶茶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就笑着转身离开了。 她本是想来找些吃的,现在看来,只能过后再来了。 姜染站在一旁,看着韩时切菜的动作娴熟又流畅,在烟雾缭绕的氛围中,他的侧颜显得更加深刻,眼神专注,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凡间特有的烟火气。 看着这样的韩时,姜染的脸颊就不由自主地涨红了几分,心跳也随之加速。 很快,一盘红烧排骨便出锅了,姜染看着那盘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的排骨,就忍不住夸赞道。 “韩时,没想到你不仅剑术厉害,连这厨艺都这么擅长啊?这手艺,你是跟谁学的啊?” 饭菜刚出锅,姜染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了。 韩时闻言,就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向她。 “哪里有什么人教,都是我自己摸索出来的,待会你尝尝味道如何。” 姜染觉得他没说实话,不过还是笑着应道:“好啊,这个红烧排骨好香啊,我能先尝一块儿吗?” 韩时含笑看向她,末了才用筷子夹了一块儿排骨,放到了小碗里,随后,递给姜染,“拿去吃吧,小心烫。” 姜染开心地接过小碗,坐到灶台后面的小木凳上,就自顾自地品尝起来。 这红烧排骨,烧得很入味,口感也是软硬适中,她觉得这味道,丝毫不逊色于城中的那些饭馆,吃完一块,姜染就满足地轻叹一声,随后起身,步伐轻快地迈向韩时身旁,笑着说。 “韩时,你这排骨做得可真好吃啊,要是小人参吃了,往后可就要粘着你了。” 韩时看到她脸上这灿烂笑容,就不自觉地弯起嘴角,轻声说:“那我们就不让它发现,只说是外面买的。” 姜染闻言,就一脸赞同地颔首,“嗯,就这么说。” 韩时动作很快,没过多久,第二道菜也出锅了。 一道清蒸鲈鱼,一道糖醋排骨,姜染闻着那香味,就有些蠢蠢欲动。 韩时含笑看向她,低声说:“还想吃什么?我再给你做。” 姜染闻言,脸颊微红,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小声说:“哎呀,这不是为了犒劳小人参的嘛,我跟着抢功,不太合适吧?” 韩时闻言,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那笑声低沉而悦耳,片刻之后,他缓缓靠近姜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可我看你刚才也没少吃呢。” 韩时突然靠近,让姜染的心跳莫名加快了几分,她忙后退两步,转身将台子上的两盘菜端起来,头也不回地说:“这些菜就够吃了,韩时,你快歇一会儿吧!” 说完,她几乎是逃也似的,步伐轻盈地掠出了房间。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韩时就低笑出声。 虽然姜染说那些已足够,韩时却怕她吃不饱,又做了一道盐焗大虾。 与此同时,姜染的院子里,气氛热闹非凡。 姜染的几位师姐都来了,连刘香都闻讯赶来。 大家此时围在饭桌前,闻着那桌上的诱人香气,就忍不住想要尝一下,姜染见状,就朝几人笑了笑说。 “师姐们快尝尝,韩时的手艺可好了,不过,一人只能吃一块啊!” 刘钰刚要拿起筷子去夹排骨,闻言就朝她翻了个白眼,“哼,瞧你那小气样!” “可不是我小气,小人参还等着吃呢!”姜染朝几人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 大家也不多说,都默默地夹起一块排骨来吃,吃完都有些意犹未尽。 接着又去吃那鲈鱼,只觉得鱼肉鲜美异常,鱼汤甘甜淳厚。 ------------ 148试探心思 正在大家对韩时的厨艺赞不绝口时,正主就来了。 看着他手中端着的那盘大虾,大家的眼睛瞬间亮了几分。 韩时见大家都这样看着他,面上还有些不自在,忙用眼神询问姜染。 姜染见状,就走了过去,接过他手中的盘子,然后小声与他说:“师姐们刚才尝过你的手艺,都满意得不得了呢!” 韩时闻言,就露出一抹微笑,随即抬眼看向屋内众人。 见到韩时过来,几位师姐的面上都有些不自在,刘钰见几人尴尬,就笑着走过去。 “韩时,没想到你的厨艺这般好,难怪我那小师妹那么喜欢你呢!”说完,她就看向姜染手中的那盘佳肴上,“这又是做了什么?” 不待韩时回答,刘钰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只大虾送入口中,她的眼眸渐渐亮起,朝几人连连点头。“嗯,这虾很好吃啊,你们快来尝尝。”说着,她就夺过姜染手中的盘子,将它放到了桌上。 姜染见状就一脸心疼地说:“哎,你们倒是给我留点啊!”随后,她也跑了过去,生怕自己动作慢了,就吃不到大虾了。 韩时站在原地,看几人热闹的争抢,眼底透出几分暖意。 最终,在姜染的极力阻拦下,大虾好歹是留住了几只,只是其他两道菜,小人参就品尝不到了。 对此,姜染还有些遗憾,韩时见状就说:“无妨,下次我再给你们做。” 小人参倒是很容易满足,它开心地吃着虾,一边吃,还一边与两人说:“好吃,好吃啊!” 姜染只觉得它可爱极了。 茶茶看到它,也露出了一抹开心的笑容,她看向姜染:“你养了人家这么久,也不知道给它起个名字吗?” 姜染这时才想起这个问题,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没想过,不如你们两个给我出出主意?”她转头看向一旁的韩时与茶茶。 小人参闻言,也停下来手里的动作,抱着一半虾肉,看向几人,眼里满是期待。 茶茶一脸为难:“我就是随口一说,起名的事,还是你自己来想吧!”说完,她就转身跑了。 姜染和小人参见状,就同时将目光锁定在韩时身上。 韩时一时间也没什么头绪,就露出一抹淡笑:“嗯,容我回去想想。” 姜染颔首,“行吧,那你明日再告诉我。”说完,她转头看向小人参,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韩时与小人参听到这笑声,都一脸茫然地看向她。 姜染忙忍住笑,艰难地说:“你这么喜欢吃,不如就叫你小馋馋吧,哈哈……” 韩时闻言,也忍不住笑起来。 小人参则瞪着它的小芝麻眼,一脸不满地说:“我不要叫这个!” 姜染看它那气鼓鼓的表情,就忍不住大笑出声,院子里都充斥着她的笑声。 —— 姜染养伤期间,几位师姐都留在了翠山宗。 有她们与韩时的悉心照料,姜染的身体恢复得也很快。 这日,刘香就找到她,语气认真地说:“你身体恢复得不错,我看,可以修炼了。” 姜染闻言,就高兴地上前抱住了刘香,“真的吗?我这就可以修炼了?” 刘香笑着看向她,语气肯定地说:“是的,你在休息一日,明日就开始修炼吧!” 姜染忙颔首答应了。 于是第二日,天还没亮,姜染就跑去了平日里练功的广场,开始为修炼做准备。 茶茶见她不在屋里,就跑来了广场找她,见她正在静静打坐,就走了过去。 “姜染,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姜染听到声音,睁开眼睛,朝她笑了笑:“修炼当然要积极啊,你也快过来打坐吧!” 茶茶前几日已经拜了刘香为师,如今也算是翠山宗的正式弟子了。 茶茶见她这样刻苦,自己也不想落后,于是就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开始专心打坐。 此后几日,姜染与茶茶二人,每日清早起来,就开始专心修炼。 刘香看两人如此勤勉,很是欣慰。还让门中的其他弟子也向她们学习。 韩时每日都会来看姜染,有时还会做一些吃食,送过来犒劳她。 吃着韩时亲手做的饭菜,姜染只觉得修炼都没有那么苦了。 不知韩时在吃食里放了什么,姜染觉得吃过之后,修炼起来,事半功倍,身体也格外的放松。 刘香看到她修为增进的速度,也感到意外。以为这与她体内的那株仙草有关。 只是苦了茶茶,这样两相一对比,就显得她格外笨拙。 刘香看她情绪低落,就难得耐心地出言安慰她。 “茶茶,你不要与小染比,她毕竟有几年的修炼基础,修炼起来自然会比你轻松一些,你只要与过去的自己相比就好了。修炼之事,切勿急躁!” 茶茶闻言,就郑重地点头答应:“是,师父,弟子知道了。” 虽然她心中有些挫败,但却没有因此而气馁,反而每日更刻苦地修炼。 那刻苦程度,连一旁的姜染看到,都觉得心疼。 于是这日修炼完,姜染就轻声劝着她。 “茶茶,不要这样逼自己,你很有修炼天赋,按部就班地来就可以啊。” 茶茶虽然嘴上答应,暗地里还是照旧。 刘香见状就说:“无妨,茶茶我会看着,你安心修炼就是。” 姜染闻言,就忍不住打趣道:“哦,如今有了自己的徒弟,我这个小师妹要靠边站了呢!” 刘香闻言就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她。 —— 而距离此地不远的一座院落内,姜之瑶正一脸笑意地看向桌对面的韩时。 韩时从容不迫地朝她颔首,随即淡声道:“不知姜前辈今日唤我来,是有何事?” 姜之遥却没有急着回答,反而是拿起桌上的茶壶,为他斟满一碗茶水,随后抬手,“先喝茶,其他的事先不急。” 韩时见状,适时收敛起探寻的目光,转而拿起桌上的青瓷茶碗,小口品尝起来。 待碗中茶水见底,姜之遥的脸上绽开一抹温煦的笑容,那眼神里满是慈爱与鼓励,就像是在欣赏着自己得意的门生。 “我这茶味道如何?” ------------ 149坦诚布公 韩时露出一抹淡笑,说道:“嗯,是好茶。” 姜之瑶闻言,就扬起嘴角,随即拿起茶壶,又给他斟满一碗。 两人相顾无言,韩时忍耐了片刻,才抬眸看向姜之瑶,轻声问道:“敢问前辈,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姜之遥闻言,轻笑出声,“外界皆传言你性情沉稳,内敛,怎么今日也像小染一样,没了定性?可是被那丫头给带偏了?” 提起姜染,韩时的眼神就柔和下来,“或许吧,与她在一处,我觉得很放松,很自在。” 姜之遥闻言,就含笑地望着他,思绪不自觉地飘向远方。 “说起来,我与你师父也是同门。” 韩时一听这话,眼中就闪过一丝诧异,“哦?姜前辈也是飞羽派弟子?” 姜之瑶笑着颔首:“想不到,你师父连这些都与你说了?” 提起那个人,韩时的眼神随即就冷了下来,语气淡淡地道:“我被关在那地牢之中,他闲来无事就会与我聊一些过往,我虽不愿听,却也避无可避。” 念及自家师兄那复杂难测的性格,姜之瑶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目光中满是对韩时的怜惜,“真是难为你了,遇到这样的师父,道心却依旧坚定。” 韩时却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前辈不必开解我,这些事都过去了,我也放下了。” 姜之瑶闻言就有些不信,对上韩时那毫无波澜的眼眸时,才确信,他是真的放下了。 对此,她有些纳闷,正想与他说什么,抬头时,恰好看到韩时头顶的那抹金光。 她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之色,随即就怔怔地望向他,先前想说的话瞬间遗忘在了唇边。 姜之瑶只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很不可思议。 那萦绕在韩时周身,淡淡而神圣的光辉,不正是古籍中所记载、世人梦寐以求的功德之光吗? 此等异象,唯有功德圆满之人才会有。 看来韩时的身份,不似表面这般简单。 这么想着,她就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韩时察觉到她情绪的微妙变化,以及那仿佛能穿透人心的凝视,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轻声询问:“前辈?姜前辈,您怎么了?” 姜之遥很快回过神来,面上恢复了往日的淡然,只是望向韩时的目光中,不再慈爱,反而带着一丝疏离与防备。 韩时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份微妙变化,有些诧异。 就听姜之瑶语气淡淡地说:“我曾以为,我找到了可托付之人,如今看来,终究是奢望罢了。” “前辈这是何意?”韩时闻言,就觉得莫名。 姜之瑶一脸严肃地看向他,缓缓开口:“我如今该如何称呼你?仙君?还是韩时?” 韩时闻言,面上没有一丝波澜,唯有语气中透着一丝清冷:“没想到前辈竟能看出,您的修为确实高深。” 姜之瑶忙冷声打断他,“这句前辈我可不敢当,敢问仙君因何来此,又为何隐瞒真身,与小染接触?” 韩时看到了她眼中的戒备之色,便坦言道:“实不相瞒,我的记忆,亦是近日才恢复了几分。此刻,我仍身处凡间,您不妨继续以‘韩时’相称。” “你……不用回去吗?”姜之遥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莫名,只觉得眼前这人,浑身是谜。 韩时却不以为意地答道:“何时走,自是我自己做主,姜掌门不必为此费心。” 虽然对方的语气不算客气,姜之瑶却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对面这人,不是凡人,她可没资格与对方置气。 不过这样看来,之前的种种也就有了解释。 为何他能在众多修仙界前辈面前,全身而退,应也是因这身份上的压制。 “倘若没有这层身份在,姜掌门想与我说什么?”韩时对此有几分好奇。 姜之瑶闻言,就轻笑出声。 “告诉你也无妨,我是想将翠山宗交由你来守护,你应该也清楚,我的身体,撑不了多少时日了,待飞羽派的人来,我会拼死护她们周全,但日后会如何,谁也说不准。” 韩时听后,脸上的神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姜掌门的意思,我明了了。我虽不敢轻言承诺,但可向你保证,待眼前的纷争结束,我再离开。” 姜之遥闻言,嘴角就露出了一抹淡笑。 对方毕竟是仙君,这点保证还是能算数的。 只是想到自己的小徒儿,姜之遥的神色就不禁凝重了几分,目光深邃地望向韩时。 “若是注定要离开,就请仙君不要再招惹小染,她性子虽跳脱,实则心思细腻敏感,便是受伤了,也不会与人说的。” 韩时闻言,轻轻颔首,语气郑重地说。 “姜掌门请放心,我定不会让小染受到伤害,就算是日后要离开,我也会带她一起。” 姜之遥心里还有不少劝说对方的话,闻言就有些愣住。 “仙君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等韩时解释,姜之遥就继续说:“就算你可以带她走,那也要先问过小染的想法,你怎么就能确定她会跟你走?” 韩时却只是淡定地笑了笑,朝姜之遥客气地拱手:“此事,我还在努力,也请姜掌门帮我。” 事情说开之后,姜之遥的心情也随即放松下来,闻言就冷哼一声。 “你们的事,我可不掺和,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说罢,她就端起桌上的茶碗,状似无意地看向韩时。 端茶,什么意思很明显,韩时见状,就朝姜之瑶颔首,转身走出了房门。 待人走远,刘香才从外面进来,看姜之遥一脸疲惫,她眼底就闪过一丝担忧。 “师父,您的身体如何了?需不需要将五师妹叫来,给您看看?” 姜之遥闻言,就笑着摆了摆手,“你忘了,她的这身本领,还都是我教的呢!” 刘香看她如此,就忍不住红了眼眶,“师父,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嘛?” 姜之遥看着自己的大弟子,语气就温柔下来:“不必为我担心,我的身体还没那么糟,好了,你快别哭了,别让你那些师妹们看到。” ------------ 150故人相聚 刘香闻言,才转身将眼角的泪擦干,想起刚才那一幕,她就有些好奇。 “师父,你与韩时都说了什么?我看他走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 对于此事,姜之遥还不想这么早就告诉弟子,于是她轻笑了一声说。 “没什么,就是问了他对小染的想法,他修为高深,你们对他客气些,别让人家觉得我们翠山宗没有规矩。” 刘香虽然不明白师父为何关心起这个事,不过还是颔首答应。 “好的,师父,我会叮嘱师弟师妹们的。” 姜之瑶朝她笑了笑,随后缓步往内室走去。 刘香见状,知道她是要修炼,就轻手轻脚地从房内退出。 只是她心里总有一丝不安,不知这翠山宗,若是离了师父的庇护,会如何。 刘香出来后,径直去往弟子们练功的广场,想指导一下师弟,师妹们。 还没走近,她就注意到不远处相对而立的一对男女,刘香会心一笑,只觉得两人站在一起的样子,格外美好。 姜染与韩时说完话,转头时,恰好看到了刘香,她忙跑过来,挽住刘香的胳膊。 “大师姐,你刚才去哪了?我都找不到你。” 刘香望着身旁这灵动的小师妹,眼中不自觉地溢满宠溺之色,但面上却佯装的严厉。 “你不好好修炼,找我做什么?” 姜染忙笑着凑过来,声音轻柔地说:“哎呀,我这不是修炼了一段时日,想让大师姐给我指点一二嘛。” 刘香闻言,才轻轻颔首:“那好,你练吧,我看着。” 姜染忙走到广场的中间,指间掐诀,催动起自身灵力,向刘香展示了一番自己的修炼成果。 韩时全程都站在一旁注视,看姜染认真修炼的样子,就不禁扬起嘴角。 这边,姜染展示完,刘香就欣慰的点了点头:“嗯,小染,你进度很快,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你的修为就可以超越过去,继续努力吧!” 难得听到刘香的夸奖,姜染高兴笑起来,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嗯,我会继续努力的!” 刘香被她抱着,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韩时看到这一幕,眼底闪过一抹艳羡之色。 待众人散去,韩时才缓步上前,与姜染说:“今日修炼得如何?” 姜染回头看了他一眼,一脸不满地说道:“怎么?你现在也开始像师姐们那样,天天盯着我修炼的进度了?” 韩时闻言,就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只是随口一问罢了。”说完,他悠然转身,从石台上提起一只精致的食盒。 “我给你做了些小食,先垫垫肚子?” 姜染一听有美食,眼睛瞬间就亮了,忙凑过去,看向那食盒。 “是吗?那还等什么,快些打开,让我看看,你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韩时笑着将食盒打开,动作轻柔地将里面的吃食一一取出。 姜染看着这一桌琳琅满目的佳肴,就觉得意外。 “这些,都是你做的?”姜染还有些不敢相信,忙向他确认。 韩时没说什么,只轻轻颔首。 姜染惊讶地望向他,“韩时,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啊!这些吃食,看着比酒楼里的还好吃呢!” “你尝都没尝,就觉得会比酒楼里的好吃?”韩时看她这么给自己面子,就忍不住扬起嘴角。 姜染却语气坚定地说:“不用尝就知道,你看这外表,多有食欲啊!”说完,她就座到了石凳上,拿起筷子,一一品尝起来。 见韩时在一旁看她,姜染就朝他招手:“韩时,你快来坐啊,站着做什么。” 韩时看她吃得两腮鼓鼓的,只觉得她的样子可爱极了。 他缓缓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了,就这么看着她吃。 这时,饭菜的诱人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引得小人参也按捺不住,从乾坤袋中挣脱出来,身姿轻盈地跃上了石桌。 “好香啊!我也要吃,我也要吃!” 姜染见状,就无奈地将盘子往前推了推,随即,一人一参,就开心地沉浸在美食中,画面看上去温馨又和谐。 韩时坐在一旁,眼中满是笑意。 这时,从远处传来匆匆的脚步声,见两人在此,那人就快步走到石桌前,笑着说。 “哎呀,这不是姜姑娘与韩公子吗?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姜染闻声抬头,看到走过来的阿泽,也高兴地朝他招手,同时转头与韩时说:“我都忘了阿泽他们在这了。” 韩时一脸好笑地看向她,待阿泽走近,他才将头转回来。 阿泽走到一旁的空位上坐下,朝两人爽朗一笑,“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去寻我?” 姜染闻言,就有些不好意思,“我之前在养伤,这才刚好没几日呢!” “哦,原来是这样,那姜姑娘如今怎么样了?伤都好了吗?” 姜染站起身,原地转了一圈,轻笑着说:“你看,我身体都好了,对了,柳娘子如何了?她醒过来了嘛?” 提起自己的阿姐,阿泽的嘴角就压了下去,忍不住叹了口气。 “别提了,我阿姐她,到现在都没醒过来,不过那蛊毒也没有再发作,这还多亏了程姑娘。” 姜染闻言就有些意外,这都过去三个月了,没想到柳娘子还没醒来,再这样下去,她人很有可能就没了。 思及此,姜染就转头,与韩时小声说:“韩时,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人醒过来啊?” 韩时露出一抹淡笑:“想让人醒过来倒也不难,难的是解蛊毒。” 阿泽闻言,很理解地朝两人笑了笑说,“无妨,毕竟我阿姐也做了许多错事,如今这样,也算是报应吧!” 姜染却不赞同的反驳,“你别这样想,这蛊毒肯定有办法解的。” 阿泽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将目光投向桌上的菜肴。 “咦,这一桌子的佳肴,看着倒是不错呢!这是你们去山下酒楼买的吗?” 他在翠山宗住了一段时日了,自然知道翠山宗内,做饭的水平。 像眼前这桌,他们可做不出来。 姜染闻言,就忍不住笑出声:“看来,阿泽你是尝过他们的手艺了,哈哈……” ------------ 151遣散众人 说起这个,阿泽就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是啊,他们做的实在难以下咽,后面都是我自己做了。”说完,他的目光转向二人。“那这一桌是……” 姜染忙指了指身旁坐着的韩时,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这些都是韩时所做,怎么样?这厨艺是不是堪比大厨啊?” 阿泽闻言就一脸惊讶地看向韩时,“没想到韩公子还有这手艺,真是厉害!” 韩时只是朝他客气地颔首,而后,转头看向姜染。 “说了这么多,你是不吃了?饭菜都要凉了。” 姜染这才笑呵呵地拿起筷子:“当然要吃啊,阿泽,你要尝尝吗?” 阿泽闻言,一脸期盼地看向韩时,可对方却面容冷峻,目光中透出几分疏离,显然是不欢迎他的。 阿泽见状,就失望地摇了摇头,“不了,姜姑娘与韩公子好好享受,我就先回去啦!”说完,他就转身走了,没有给姜染挽留的机会。 待阿泽走后,姜染还有些纳闷:“他怎么走这么急啊?” 韩时则若无其事地轻咳了两声,轻声说道:“也许,是担心他姐姐。” 姜染闻言,轻轻叹了口气,随后她拿起筷子,继续吃着桌上的菜肴。 吃得差不多时,姜染就侧头看向韩时,有些羞涩地说:“韩时,下次能不能做个排骨汤我喝啊?” 韩时闻言,就露出一脸宠溺的笑容,嗓音低沉地回应。“可以,明日就给你做。”说着,他就起身,将桌上的碗筷放入食盒里。 姜染见状就有些过意不去,忙抓住了他的手腕,“你都辛苦为我做这么多了,刷碗什么的,就交给我吧!” 韩时低头,目光掠过被她握住的手腕,眼底悄然绽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愉悦,随即带着几分戏谑地望向她,“你确定,你会做这些?” 姜染看他如此态度,就不服气地瞪向他,“这有什么难的,哼,你就等着看吧!” 言罢,她自信满满地提起食盒,转身步入后厨,步伐中带着几分不容小觑的坚决。 韩时有些不放心,就一路跟着过去了。 结果,那些碗还没等刷干净,就被姜染给打碎了。 看着一地的碎片,韩时忙走过去,将她拉至一旁,无奈地说:“算了,你别动手了,还是我来收拾吧!” 姜染也觉得自己笨手笨脚的,就撅起嘴,“我多练练,下次一定可以做好。” 韩时正在低头收拾着灶台,闻言就停下手中的动作,薄唇轻启:“无妨,这些琐事由我来做就是。” “韩时,你可真好!”姜染由衷地感叹。 恰在此时,一位手捧蔬果的小弟子轻巧步入,闻言就面露尴尬,他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匆匆放下手中的果篮,就小跑着逃离了。 姜染见状还有些莫名,“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他们一个两个的反应都这么奇怪呢!” 韩时看她如此后知后觉,就认命地笑了。 两人这边是一派轻松自然的氛围,而师姐们此时,却一脸的担忧。 刘香思来想去,还是将师父与小师妹遇到的事与几人说了。 她知道师父此时的身体状况,如果飞羽派那帮人过来闹事,单靠师父一个人,是很难脱身的。所以她想让几位师妹帮着一起想想办法。 刘钰与程绵绵对此也是知情的,所以两人听闻,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之色。 反而是姜染的三师姐与四师姐,听后感觉天都要塌了,久久回不过神来。 “大师姐,这都是真的?那飞羽派这么猖狂?” 刘香轻轻颔首:“这事小钰也知情,你不信可以问问她。” 不待两人询问,刘钰就点了点头,语气中透着一丝坚定。 “我知道这事很难让人接受,不过眼下我们的处境确实如此。” 刘香继续说:“一旦飞羽派的人来,师父肯定会支开我们,自己应敌,所以,我们得早做准备,不能让师父孤身奋战。” 几人闻言,皆神色凝重,纷纷点头以示赞同。 话虽如此,如何准备,还真是个难题。 刘钰想到宗门里的几个外人,就看向刘香,轻声提议道:“对了大师姐,一旦动起手来,结果如何,很难预料,那柳家姐弟与茶茶姑娘,是不是该提前安排好?” 刘香颔首道:“小钰,你说得对,不止他们,门中的那些小弟子们,也该让他们提前离开才好,这样即便我们有什么不测,宗门也不至于就此没落。” 听到刘香这话,在座的几人心情都变得沉重。 还是刘钰最先反应过来,轻声附和:“大师姐所言极是,这样,我们明日就开始,着手安排小弟子们暂时撤离,力求将此事的影响减至最小。” 几人都点头应下。 既然都决定了,那就要尽快行动。 次日清晨,刘钰就将门中的小弟子们都召集到广场上,扬声说:“近日,宗门有贵客来临,大家先离开,待贵客走了,你们再回来。” 底下的小弟子们闻言,面面相觑。 其中一位小弟子鼓起勇气,走上前询问:“刘钰师姐,为何贵客来,我们就要走啊?” 其他人也纷纷抬头望向刘钰,心中都有同样的困惑。 刘钰却表情自然地笑了笑,在场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她都尽收眼底。 “贵客喜静,不喜烦扰。”她说完,见大家面上都有些失落,刘钰就轻声安抚,“放心,待此间事了,你们依旧可以回来,不是将你们逐出师门。” 见她语气坚决,大家也就默认了这个决定,只是这么突然离开,去哪里,也是个难题。 还是之前那名弟子,上前一步,扬声问道:“刘钰师姐,我们离开宗门,也没有地方可去啊……” “对啊,刘钰师姐,我们没地方去啊。” 刘钰却不管那些,将他们留在宗门,命不知何时就会没了,自然不能心软。 她冷声打断了几人的话,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耐,“是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还是你们理解能力有问题?你们爱去哪去哪,总之,这段时日,不要留在宗门内!” ------------ 152一触即发 小弟子们见刘钰突然变得严厉,都吓得低下了头,不敢再出言反驳。 刘钰见几人没话说,才一挥手,让他们各自散去。 见事情无法转圜,小弟子们都面露失落之色,只是师姐有令,他们不得不遵从。 姜染从他们口中得知了此事,也猜到了其中的缘由,朝几人笑了笑,柔声安慰道。 “师姐们这样安排,一定有她们的理由,你们只管听从就是,如果实在没地方可去,那就下山历练一番,反正到了年纪,也是要下山的,现在就当是提前体验了。” 几人心中本还有些惶恐,听到姜染一番话,心情也跟着平静下来。 “那小师姐,我们这就走了,你们保重啊!” 姜染微笑着看向他们:“放心,事情很快就会解决,你们出门在外,凡事要小心,不要惹事,但也不能怕事,这些,是我给你们几个画的符篆,都带上吧!” 看着手中的几张符,大家都感动得不行,只是心中还有许多的不舍。 几人往山下走时,几位师姐都默默出来相送,看着大家陆续离开苍翠山,每个人心中都有些难受。 刘香看了眼身旁的小师妹,柔声说:“小染,你也走吧!” 姜染却摇头,语气中透着几分坚决:“我不走,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说起来,这事也是因我而起,说什么我都不能离开。” 刘钰见状,就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就算你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说,那些人就是来冲着你来的,这会儿不走,什么时候走?”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劝着姜染赶快离开。 姜染也没有反驳,只是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不会独自离开。 刘香见自己劝不住,就去找了师父。 姜之瑶得知此事,却摆了摆手,不甚在意地说:“她不想离开就算了,” 刘香闻言,就有些不太赞同:“可是师父,小染若是留下,我们只会分心。” “就算你让她离开,她就真的能离开吗?你这个小师妹,要是真能如此听话,那还好了呢!”说罢,姜之瑶就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喃喃道:“就她这个倔强劲,与我那师兄,简直如出一辙啊。” “师父,还是……” 刘香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姜之遥打断了话语。 “行了,别说你小师妹了,就你们几个不也不听劝吗?我让你们离开,你们谁听了?” 刘香闻言,心虚地低下了头。 师徒二人正说着话,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其中还夹杂着刘钰的几声呵斥,刘香暗道不好,急忙起身,往外赶。 姜之遥见状,放下手中的茶碗,缓缓起身,从容不迫地朝外走,一边走,还一边与前面的刘香说:“莫急,他们皆是身居高位之人,不会为难刘钰一个晚辈的。” 话虽如此,刘香还是感到慌张,到了翠山宗的宗门外,看着刘钰毫发无损地站在那,刘香才彻底放下心来。 只见刘钰的面前,站着几位中年男子,看那周身的气度,不难猜出,几人的身份,都是各门派的掌门。 刘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这几位也不恼,还很有礼数地站在原地,等着姜之遥的到来。 姜之遥缓步走到几人面前,先抬眼打量了一下为首的那男子,语气平静地说。 “诸位掌门,突然来我翠山宗是要做什么?” 为首的那人正是飞羽派的现任掌门,见到姜之遥,他故作热情地哈哈笑道:“师妹,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 姜之遥却冷声打断了他的话,眼神冷冽地锁定那几人。 “少跟我套近乎,我徒儿在你们那所受之苦,我还没找你们清算,你们倒是先找上门来了,是觉得我姜之遥好欺负吗?” 言罢,她手腕微动,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应声而出,剑尖轻颤,一副要与之拼命的样子。 其中一人见状,忙上前劝阻,“姜掌门,你这是做什么,我等此行实为拜访,可不过是来闹事的啊!” “呵,我还真没见过有谁,是这样来做客的。”姜之遥闻言,就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确实,来人不仅有几位掌门,其身后还跟随着数百名精锐弟子,看那架势,任谁都不会信,他们只是来做客的。 思及此,那衡阳宗的掌门,凌霄,缓缓走过来,开门见山道:“既然姜掌门如此说,那我们就坦诚一些,只要将你门下的小徒姜染交予我等,我必保你翠山宗无碍。” 姜之遥闻言,嗤笑一声,那眼神中透露出刺骨的寒意:“笑话,我姜之瑶的徒儿,凭什么让你们带走?” 几人闻言,面上皆露出不耐,这时,一位老者从队伍中走出,他沉声道:“凌掌门,无需对她如此客气,我们人数众多,难道还带不走一个小丫头吗?”说完,那人就手持长剑,直指对面站立的姜之瑶。 姜之瑶见状,身姿轻盈地持剑迎上他,两人瞬间陷入了激烈的交锋之中。 凌霄站在一旁,想阻止已来不及,所幸也加入了战局。 只可惜,那老者不是姜之遥的对手,没过多久,就败下阵来。 只剩凌霄与之抗衡,二人师出同门,一时间倒也难分秋色。 周遭的众人,无不平息凝神,目光紧紧锁定二人,一时间都忘记了呼吸。 匆匆赶来的姜染,看到这一幕,就有些紧张,刘香转头时,恰好看到了她,就悄悄地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先不要过来。 姜染见状,只能先躲藏在石台之后,暗中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刘钰注意到了角落里的姜染,忙凑过去,低声责备:“小染,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在里面待着吗?” 姜染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下这情况,我哪能待得住啊!”说完,她就转头,继续看着前面的情况。 这时,姜之瑶一剑刺中凌霄的臂膀,几滴鲜血顺着胳膊流到了地上,见势不妙,他后退了数步,捂住自己受伤的臂膀,眼神中带着几分不甘与狠厉,直射向姜之瑶。 然而,他仍不肯放弃,咬紧牙关,用剑勉励抵抗着姜之瑶的攻势。 ------------ 153千钧一发 几名弟子见师父受伤,纷纷抽出佩剑,要来助阵,却被凌霄给拦下了。 “休要胡闹,都给我退下!” 几名弟子虽心有不甘,却也深知此时非意气用事之时,只好悻然收剑入鞘,退回到原处,只是面上仍有些愤愤不平。 刘钰见两边暂时停手,忙快步上前,将姜之瑶扶住。不放心地低声询问:“师父,您感觉怎么样啊?” 姜之瑶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见凌霄这么快就败下阵来,众人的态度也没之前那么嚣张了,只是言语间仍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强硬。 “我等今日造访,并不是来闹事的,何必这样打打杀杀的,姜掌门若是识趣,就将人交给我们,一切都好说。” 姜之瑶闻言,却冷冷地瞪向几人,没有应答。 见她非但不为所动,反而还以身相护,那领头之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向身后弟子轻轻扬手,霎时间,十数名弟子持剑上前,寒光凛冽,步步紧逼,准备硬闯进去。 见对方如此,姜之瑶面上毫无畏惧之色。 “怎么?你们这是打不过,就要硬闯了?” 凌霄见状,捂着胳膊上的伤处,缓步上前,眼神清冷地看向姜之瑶:“师妹,我们好声好气地与你说,你却不肯配合,若执意如此,可别怪师兄不讲情面,” 他话音刚落,手下的十几名弟子就齐刷刷地向姜之瑶袭去,不待姜之瑶出手,刘香与刘钰等人就提剑,迎了上去。 那十几名弟子看上去气势很足,实则不堪一击,刘香等人三五下就将他们制服了。 凌霄见状,面色铁青,指着姜之瑶,恨恨道:“师妹!你别得意,待会儿有你后悔的时候!” 接着,他就让门下的其他弟子布阵,将刘香等人困在了阵中。 如果是一般的阵法,凭几人的修为,是完全可以脱困的。 可眼前这个,是迷魂阵,在阵中的人,若不能放下自身的执念与恐惧,便永远无法觅得出路。 姜之瑶见弟子们情形不好,心里焦急不已,更加愤恨地瞪向眼前的几人。 “你别叫我师妹,当年的仇,我可没有忘,你我正好趁着今日算算总账。” 凌霄嗤笑一声说:“师妹在说什么?哦,你是在说姜君之的事吗?此事,你当年不也有参与?如今倒是装起好人了啊。” 提及大师兄,姜之瑶眼中就闪过一抹暗色,“住口!你不配提他,当年的事究竟如何,你我心里都清楚,少在这污蔑我。” 凌霄看了一眼被困阵中的几人,露出一脸得意的笑。 “那好,师妹想要如何,我今日都奉陪。” 姜之瑶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不再与眼前之人废话,她深吸一口气,周身灵力如同被唤醒一般,汹涌澎湃,瞬间席卷整个前厅。 这股力量之强,连守护法阵的弟子都未能幸免,他们脸色骤变,最终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只是被阵法困住的几人,依旧沉浸在各自的迷惘与挣扎之中,无法自拔。 姜染看到师姐们的状态,心急如焚,正要上前帮忙,却被程绵绵给拦住了。 “小染,你不能出去,他们本就是冲你来的,若你现在出去,他们只怕会更难对付。”说着,她就四处找寻着韩时的身影,没见到人,她就转头问姜染,“韩时呢?怎么不见?” 姜染闻言,就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今早起来就没见到他人,大概是在打坐吧。” 她此时也没心思关心韩时如何,她一心都在眼前的战局上,生怕师父与师姐们受到伤害。 而程绵绵听到姜染的回答,眼中就闪过一丝失望。 暗道:果然啊,韩时也是个靠不住的。 这么想着,程绵绵就一脸严肃地叮嘱姜染,“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不要冲动,我去帮忙。”说完,她就提起剑,快步冲了上去。 只可惜,程绵绵在术法方面的造诣一般,甚至还不如姜染,很快就被人给制服了。 姜染见状就无奈地叹了口气,如今的局面,她说什么也坐不住了。 从乾坤袋中拿出几件法宝,就朝阵中扔去,她本也是抱着侥幸心理,没想到还有些效果。 那迷魂阵被几件法宝给震得摇摇欲坠,险些维持不住阵型,而那些守阵之人,至今也没有醒过来, 姜染见有效果,她又朝着阵中扔了几件法宝,阵法很快被破坏。 刘香等人也终于从迷魂阵中醒来,看到眼前的情形,连忙赶到姜之瑶的身前。 凌霄见阵法已破,面上终于不再淡定,使出绝招。 姜之瑶却并不怕他,反而对身前的徒弟们说:“你们躲远点,这个人我能应付,快去保护你们的小师妹。” 几人闻言,就转头看向姜染那边,只见姜染身前站着一位中年男子。 刘香见过他,知道他就是飞羽派的掌门,她急忙赶到两人面前。 那人刚才见姜染出现,眼睛瞬间亮起,忙朝她攻过来,要将她强行掳走,可姜染身上带着不少法宝,一时半会还奈何不了她,于是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小染,谁让你出来的?”刘香赶到姜染身侧,就一脸不悦地数落起来。 看着几位师姐安然无恙,姜染的唇边绽放出一抹释然的笑,笑容中还带着几分得意与俏皮。“我的法宝多,那人就是再厉害,也要头疼上一阵儿呢!”说完,还朝几人眨了眨眼。 话虽如此,几人却不敢掉以轻心,都暗暗催动灵力,防备着对方的突然袭击。 姜染这边的优势很快就没了,那人又一次劈开法宝,用术法直接攻向姜染面部。 好在姜染反应快,及时往一旁躲避,避开了致命的一击。 刘香等人见状,也不敢怠慢,让姜染躲到身后,几人就与那中年男子打斗起来。 翠山宗的前厅内,一时之间,充斥着刀剑碰撞在一起的锵锵声,场面很是激烈。 姜染躲在师姐身后,也没让自己闲着,她用剑抵挡着时不时刺向自己的刀剑。 ------------ 154神君降临 刚开始,姜染还游刃有余,时间一长,就有些体力不支了。 对方人数众多,她几次都遭遇对方围攻,情况很危险。 好不容易解决了眼前的几人,接着就有其他人围困上来,面对七八人的围攻,姜染顿时就有了压力。 而几位师姐都在对抗敌人,无暇他顾,姜染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心想,实在不行,她就跟他们回去,这样,师父与师姐们也就安全了。 大概是看出她自暴自弃的情绪,围攻的几人中,有一人突然停下了攻势,语气傲慢地说:“小姑娘,你不是我们的对手,不如乖乖跟我们回去,我可保证,不再滋扰贵派。” 几人闻言,都缓缓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等着姜染的回答。 姜染却没管他们,直接朝几人撒了一包药粉,他们没防备,只来得及露出一抹惊愕的表情,随即就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搞定了几人,姜染还没来得及高兴,又被后面的人围住。 姜染无奈扶额,看来对方今日不带走她,是不会罢休的,要是多备几包药粉就好了。 他们与刚才几人不同,上来二话不说就开始攻击,对方的每一击都蕴含着不容小觑的力量,就算将她打伤,也无所谓。 刘钰此时刚好结束,连忙赶到姜染这边,与她一起对付眼前这帮人。 他们大概是受了姜染的启发,有人趁着姜染不备,朝她撒了一把白色粉末,刘钰最先反应过来,挡在了姜染的面前,随即晕倒在地, 姜染忙紧张地过去,扶住了刘钰的身体,试了试她的脉息,见只是一般的迷药,她才放下心来。 只是眼下的状况,很是棘手,姜染法宝已经用完,很快就被几人用网罩罩在了其中。 众人见状,只能干着急,无法顾及她这边的状况。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消失半日的韩时,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立于前厅中央,周身环绕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气息,宛如神明般降临。 看了一眼眼前的状况,他缓步走上前,只轻轻一挥衣袖,困住姜染的几人,瞬间倒地,气息全无。 韩时缓缓靠近,那双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疼惜,他轻柔地将姜染自那网罩中解救出来,声音温暖而坚定:“你先找地方躲起来,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姜染被他那坚定的眼神所折服,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乖乖点头答应了。 韩时见她那怔忡失神的模样,眼中就露出点点笑意,只是,眼下没时间多聊,安顿好姜染,他就步伐坚定地走向凌霄与姜之瑶所在之处。 除了姜之瑶与凌霄外,在场众人看到他,无不面露骇色,无需韩时出手,众人便纷纷丢弃手中的刀剑,屈膝跪倒,姿态之中满是敬畏与臣服,像是膜拜某位神明,虔诚又恭顺,更不用说反抗了。 连刘香等人也不例外,众人皆被对方所释放出的强大气场所折服,不敢抬头看他。 而正在打动的凌霄见状,就停下了动作,目光一转,落在了那满地跪拜的弟子身上,眉头紧锁,声音中夹杂着几分怒其不争:“你们这是做什么?赶快给我起来!一群没出息的东西。” 姜之瑶见众人如此,却并没有感到意外,反而还朝韩时轻轻颔首,随即屈膝,加入了众人的行列。 语气中还带着不易察觉的激动:“弟子姜之瑶,拜见仙君。” 凌霄等人见状只觉得不可思议,“姜之遥,你刚才唤他什么?他不就是青焰派除名的弟子吗?” 他回头看向飞羽派掌门,那人摇了摇头,显然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凌霄不悦地瞪向韩时,冷声呵斥道:“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不过是一介凡人罢了,也敢妄称仙君?这等把戏,未免太过可笑!”他虽然说得嚣张,心里也是直打鼓。 只因眼前的韩时,与以往很不相同,他一身素白长衫,眉宇间透着超凡脱俗之气,俯瞰众人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清冷,仿佛自九天之外而来,即使不知其身份,亦足以令人心生敬畏。 韩时闻言,却没有回应,而是朝他轻轻挥手,灵力自指间溢出,瞬间化作万千锋利的小刀,直指凌霄。 这一击,速度之快,在场众人都尚未从惊愕中回神,那凌霄的身影就已在漫天刀影中黯然消逝,当场毙命。 凌霄的众弟子见状,还未来不及惊呼,就被韩时那冰冷的眼神所震慑,不敢再有所动作, 当然,也有胆大的,忍住心底的恐惧,持剑刺向韩时。 韩时见状,身形未动,几名弟子也不知怎么,瞬间从高空跌落,随即便没了气息。 看到几人的下场,大家心中的恐慌更甚。 只听韩时嗓音低沉而清冷地说:“尔等若想活命,便自行离去,否则,下场如他一般。”说罢,他轻轻抬手,指向凌霄的尸体所在。 众人见状,只觉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不敢有丝毫迟疑,纷纷如惊弓之鸟,逃离了这翠山宗的地界,只留下一片死寂与空旷。 待众人离去,姜之瑶才缓缓起身,再次朝韩时颔首,声音中透着一丝恭敬与感激:“多谢仙君出手相助。” 韩时朝她摆了摆手,语气清冷:“姜掌门,不必如此。” 他一挥手,那笼罩在众人心头的无形威压,随之消散。 大家这才敢抬头,看向姜之遥。 姜之瑶来不及与她们解释,只嘱咐几人:“你们先回去疗伤,其余事宜,明日再说。” 刘香知道师妹们受伤严重,闻言也就没在追问,朝两人客气颔首后,就带着刘钰等人离开。 而韩时正要去找姜染,就被姜之遥给叫住了。 “仙君,眼下事情告一段落,您也可告知我等真正身份了吧?”她的言语中,带着一丝期待。 韩时却只是轻轻一笑,什么也没说,就转身离开了。 姜之遥见状,就无奈地叹了口气。 果然啊,这人,一旦成仙,便有距离了,也不知,小染见到他如今这般,是何感想了。 ------------ 155意想不到 姜染此时的心情,与她师父猜想的一样,她刚才虽躲在角落,可韩时大杀四方的样子,她尽收眼底,她内心大为震撼,同时,也对这样的韩时生出了几分陌生感。 她有些不敢相信,韩时摇身一变,竟成了那高高在上的仙君,还将她们的困局,轻松化解,这怎么想,都像是一场梦啊! 韩时这时走到她面前,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了。 想到之前的惊心动魄,韩时就有些不放心,转头看向她。“小染,你可有受伤?” 虽然师父与师姐们都唤她小染,可韩时说出来却有些不同,好像‘小染’二字从他嘴里说出,格外动听。 姜染望着他此刻格外明媚的双眸,轻轻地摇了摇头。 韩时看她怔怔的样子,就忍不住轻笑出声,他缓缓靠近,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 “怎么?我的身份,让你很难接受吗?” 姜染这才从方才的恍惚中抽离,语气中透着些许好奇,“你真的是仙君吗?那你原名唤什么?” 韩时闻言,就一脸好笑地看向她,轻声与她解释道:“准确地说,我是神,我原唤希行,本是想多了解一些凡间事,中途却出现了一些变故,阴差阳错就成了韩时。” 姜染看着身旁这熟悉的脸庞,只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看着眼前的韩时,不,如今该唤他为希行。 她面上有些迟疑,心中有许多疑惑,可一时间又不知从何说起, 韩时将她这纠结的样子看在眼里,他温柔地开口:“你想问什么?” “你,是在何时找回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姜染对这个很好奇。 韩时思绪飘远,眼神也变得深邃,片刻沉默后,他缓缓开口:“是在秘境中想起的,当时情况危急,无意间触发了这段记忆,让我想起了过去的事。” 姜染听后恍然,原来是这样,难怪他那日突然变得那么强。 韩时话音落下,见姜染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含笑看向她。 姜染心中五味杂陈,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那……你会离开吗?” 韩时闻言,嘴角就露出一抹淡笑,“在事情没解决之前,我不会离开,放心。” 说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姜染,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与紧张。“若是有那一日,你愿与我一同离开吗?” 姜染一脸茫然地看向他,轻皱了皱眉,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我只是一介凡人,也能去天庭吗?” 韩时看到她那期盼的眼神,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坚定:“只要你想,便可以。” 姜染心中还有许多疑惑,但她还记挂着几位师姐的伤势,又与韩时说了几句,她就匆匆离开了。 此次除了师父,就属刘香的伤势最重。 姜染赶到时,几位师姐都围在刘香的床前,一脸担忧地望向她。 见姜染进来,大家的目光就不约而同地转向她。 只有程绵绵还坐在床边,专注地为刘香疗伤。 刘钰看到姜染,就朝她招手,随即低声询问:“你与韩时聊得如何?他……当真是仙君吗?” 见众人都充满好奇,姜染朝她们笑了笑,“他的身份是神君,名唤希行。” 话音刚落,姜染的三师姐就连忙打断她,一脸紧张地告诫:“小染,万不可直呼神君的名讳啊,这可是大不敬!” 就连平日里不拘小节的刘钰,此时都不赞同地看向姜染,“小染,你还是唤他韩时吧,神君的名讳,我等不好直呼啊。” 姜染看她们那一脸的紧张神情,就没由来地感到失落。 果然啊,成了神君之后,就会与她们这些凡人有距离了,连名讳都不能直呼。 想到这里,她就转移了话题,看向床边忙碌的程绵绵问道:“五师姐,大师姐她情况如何?” 程绵绵放下手中的银针,转头看了她一眼,想到几人刚刚谈论的话题,她就忍不住轻笑出声,末了才低声回应:“大师姐没事,放心吧,反倒是你,一时间还接受不了吧?” 提起此事,姜染顿时就有些无所适从,忙摇头否认:“我有什么接受不了的,我有一个神君朋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程绵绵闻言,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眼里含笑,一副过来人的表情。 姜染假装没看到,从屋里退了出来,她又调转方向,去了师父的住处。 本来今日姜之瑶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没想到韩时会突然出手,让她没了性命之忧,但她心里清楚,对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姜染。 即使心中再怎么不舍,冲着这份恩情,她也不好提出反对意见。只能看姜染自己的选择了。 姜染走进内室时,就看到姜之瑶独自坐在窗前发呆,那背影看上去有些寂寥。 姜染还从没见到师父这样,她匆匆跑过去,从背后将她抱住。 “师父,您在想什么呢?不如和我说说啊。” 听到小徒儿的清脆声音,姜之瑶就露出了一抹淡笑,转头看向她,“你怎么来我这了?与韩时聊完了?” 姜染闻言,面上就闪过一丝尴尬,“师父,你怎么也问这个!” 姜之瑶看她有些不自在,就了然地笑了。 “怎么?这事有什么不好说的?”姜之瑶拉过姜染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认真地问道:“小染,你日后有何打算?” 姜染闻言有些意外,末了就一脸受伤地看向姜之瑶,“师父,你这是要撵我走吗?” 姜之遥无奈地摇了摇头,语重深长地说:“你体内蕴含神草,今日只是侥幸获胜,可日后呢?此类事情,只多不少,你若继续留在这里,我们护佑不了你,那后果将不堪设想,眼下唯有韩时可以护你周全。” 话虽如此,听了这番话,姜染还是有些受伤。 姜之瑶也不想逼她这么快就做决定,于是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柔声说:“你回去好好考虑清楚,再决定。这次,对方死伤无数,短期内是不敢来犯了。” 姜染心不在焉地听着,而后魂不守舍地走了出去。 ------------ 156温馨日常 眼前的局面虽然有些复杂,不过看到师父与师姐们无事,她的心神也跟着放松下来。 至于她与韩时之间的事,就等这些事情过去再说吧! 毕竟,其中还有许多未解的谜团,就连那幕后之人,都没有找到,此时谈论去留,有些过早了。 韩时大概也察觉到了她的别扭情绪,第二日,他就离开了翠山宗,只留下一封信给她。 信上说,他独自去往飞羽派,要亲手揭开事情的真相,如此,无论她日后做何决定,都能安然。 姜染看着信上所写的内容,有些意外,又有些感动。 不过,听他这语气,像是对幕后之人,已有了眉目。 这时,茶茶过来找她聊天,看到桌上的信,就好奇地拿起来看了一眼。 看信是韩时写的,茶茶就露出一脸艳羡的表情,末了还笑着调侃:“看看,韩时多深情啊,连你日后的安危都放在心上,你是如何想的?他要是回来,估计就是要离开的时候了吧?你舍得他吗?” 想到韩时有一日会离开,姜染心中就有些不舍,可他本就是九重天上之人,回去也无可厚非。 与他一同离开,她心里又舍不得,这里还有她的师父与师姐们。 这么想着,姜染就有些难以抉择,两边她都舍不得啊。 姜染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韩时若是离开,我当然会舍不得,可我也舍不得师父师姐她们,唉,人为什么一定要做选择啊!” 茶茶看她如此苦恼,就一脸好笑地看向她,“放轻松,如今你纠结,也是因为对韩时的过去不了解,等他回来,你再好好与他聊聊。”说到这里,她就伸出手,轻拍了一下,姜染的肩膀,“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姜染闻言,就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抱住了茶茶。 那日的大战结束,茶茶与柳家姐弟,还有门中的众弟子,就陆续回来了。 得知门中所发生之事,大家心有余悸的同时,又有些愧疚。 刘香知道几人内心的想法,难得态度温和地宽慰他们。 “让你们撤离,是师父与我们共同商议决定的,你们事先不知情,所以不用觉得愧疚。经此一事,你们也要加紧修炼,让自己强大起来,做翠山宗的支柱才是!” 众人被她几句话说得热血沸腾,恨不得明日就去战斗,大家齐声应道:“是!” 此后,都不需要刘香与刘钰等人监督,大家每日都很自觉地去广场修炼,盼着有一日,他们能如大师姐那般,可以独当一面。 而茶茶,得知韩时的神君身份后,内心亦是震惊不已,同时还暗暗后怕,只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非常正确。要是她还一直将姜染视作情敌针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 阿泽听说了韩时的事,倒是没觉得意外,在他眼里,韩时本就不是一般人,如今得知对方的身份,他反而有种本应如此的感觉。 只是想到自家阿姐如今的情形,他就有些急了,忙去找了姜染。 “姜姑娘,既然韩公子是神君的身份,那他应该有办法救我阿姐吧?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他?我阿姐她如今的状况不太好……” 柳娘子的状况,姜染也知道,她柔声安抚道。 “阿泽,你先别急,等韩时回来,我帮你问问他,对了,我五师姐最近炼制出了一种新的解毒药丸,回头我问问她,说不定能解了柳娘子的蛊毒。” 阿泽见她肯帮忙,就一脸感激地答应了。 一场大战结束,大家的日子又回到了往昔。 姜染与茶茶两人,每日天不亮就去广场上练功,争取让修为更精进。 而姜之瑶,再得知韩时的去向后,她就彻底放松下来,继续闭关为自己疗伤,门中的大小事务就由她们的大师姐,刘香代为掌管。 刘钰则难得地回了趟皇宫,看望许久未见的父皇与众兄妹们。 对于刘钰的这个决定,姜染起初还有些意外,毕竟,她从拜入翠山宗后,就再没有回去过,大家虽然对此感到好奇,却并没有追问其缘由,所以她们至今都不清楚,刘钰为何从不回家,也不愿提及家人。 不过转念一想,她就明白了,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再多的恩怨,都该放下了。 临走时,刘钰还特意找了姜染,一脸笑意地看向她。 “小染,我要去帝都住一段时日,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回来时顺道给你买了带回来。” 看二师姐放下了心结,姜染也替她感到高兴,于是就摇了摇头说:“没有,二师姐你就好好去玩吧,不用管我。” 刘钰闻言,就一脸好笑地看向她:“我还不知道你吗,话是这样说,要是真不给你带礼物,又该不高兴了,行了,我到时看着买就是了。”说完,她朝姜染摆了摆手,随即转身,往山下走。 看着她那略显轻快的背影,姜染也不自觉扬起嘴角。 茶茶这时刚好过来找姜染,看到刘钰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艳羡之色。 姜染见状,心中蓦然一动,这才想起,茶茶的父亲还被关在衡阳宗的地牢之中,也是这段时日发生了太多事,都忽略了这些。 这么想着,姜染就轻声说:“茶茶,你也想你爹了吧?” 茶茶闻言,却露出一抹苦笑,而后轻轻地摇了摇头说,“算了,还是不提他了,他一直关在地牢里也挺好的,最起码安全无忧。” 姜染知道她说的是气话,连忙宽慰道:“茶茶,你别担心,等我们修为再精进一些,就去将你爹救出来。” 经过这次的事,衡阳宗内部也是乱得很,此时去救人,再好不过了。 当然,这事还得好好计划一番才行。 时光荏苒,转眼半月过去。 韩时回到翠山宗,姜染听到小弟子们的通报,就匆匆往大门口赶去。 看到韩时一脸神采奕奕的神色,姜染心下稍安,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浅笑。 “看你这模样,想来事情进展得很顺利?那幕后之人的情况查到了吗?” ------------ 157尘封的过往 韩时看到姜染,眼神就变得柔和了几分,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浅笑,轻声道:“嗯,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 姜染一听这话,就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这边,是什么意思?” 韩时知道她有很多疑问,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一边走,一边同她说:“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先进去?” 姜染闻言,就笑着颔首:“好,是我心急了。” 姜染就这样一路被韩时牵着手,自己都没察觉到。 路过的小弟子们见到两人这情形,都露出一副了然的笑意,替姜染感到高兴。 两人一路走到了姜染的住处,韩时才自然地松开了手,在靠窗的椅子上坐下了。 姜染此时才察觉到了不对,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抹红晕。 见韩时表情淡定,姜染就让自己放轻松,随后故作自然地坐到了韩时身侧的位置。 想起刚才提及的事,姜染就一脸期待地看向他。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去飞羽派到底做什么了?我听说,飞羽派与衡阳宗两派,如今都乱得很,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 提起此事,韩时嘴角就不禁露出一抹冷笑,笑容中还带着几分玩味。 “我能做什么,不过是让那些自诩清高的伪君子们,看了一场大戏罢了,你也知道他们最是道貌岸然,一旦局势无法挽回,便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了掉所谓的‘累赘’,保全自己的清誉。” 说到这里,韩时就神色认真地看向姜染,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其中,还有一件事,是关于你父母当年被害之事,你……要听吗?” 姜染闻言,脸上的表情随即一怔,很快又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当然,你与我说说吧,虽然我没见过他们,但还是想多了解一些关于他们的事。” 看她脸上的表情放松,韩时就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其实这事,还是姜掌门提醒我的,当年你父母,就是被他的师弟们联合做局,残忍杀害的,所谓的悬案,也只是他们故意营造出来的假象罢了。” 姜染其实早就有这方面的猜测了,只是听到肯定的答案,心里还是会觉得唏嘘。 “之前师父与我讲过一些,他们是为了找一株仙草,这仙草,可是与我有关?” 想到这里,她就有些紧张,之前师父只讲了一半,也没说她体内的这株仙草是怎么回事。 韩时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连忙解释道:“他们要找的仙草,与你体内的那株仙草无关,你不要多想。” “嗯?仙草还有很多种吗?这不是极为稀有的仙草吗?”姜染闻言,就更不解了。 见姜染神情如此急切,韩时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将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 原来飞羽派内,一直保存着一株仙草。 据说它能使人长生,修仙者食用此仙草,更是能让修为一日千里,这本是飞羽派不为外人知的隐秘,唯有继承掌门之位的人,才能知晓此事。 只是不知此事是如何宣扬出去的,以至于引来了那样一场腥风血雨。 姜染那时如若不是遇到了姜之遥,恐怕也早就不在人世了。 想到自己素未蒙面的爹娘,姜染的心情变得沉重了几分,沉吟片刻后,她看向韩时。 “那,他们后来找到这株仙草了嘛?” 韩时闻言,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仙草是得到了,只是这些人空有野心,却不知这仙草的真正作用,简直愚蠢。” 姜染不解其意,忙追问他原因。 原来,那株令无数人疯狂抢夺的仙草,并没有什么特殊功效,它只是初代掌门对后辈的一种美好愿景罢了。 那些人得到仙草后,就开始内斗,为了争夺仙草,死伤无数。 最终得到的那一人,忙给自己用上了,却发现这所谓的仙草,实则没有任何作用,反而还起到反作用,他这才得知自己被骗了。 此人内心也感到懊悔,可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于是他就在疯魔的路上,越走越远,以至于做下更多错事。 “这人是谁?难不成是青焰派的前掌门?”姜染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 韩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姜染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难道他也是飞羽派的弟子?那仙草到底有何作用?他为何后来频频出岔子,以至于,差点坠入魔道?” 韩时却没有急着回答她,反而是说起了其他。 “你还记得地牢内关着的那位老者吗?” 姜染回想起那阴暗的地牢,还有那位健谈的老者,她轻轻颔首,说道:“自然记得,那位老者说,他是为了替自己的弟子赎罪,难道他是?” 姜染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一种可能,她有些不确定地看向韩时。 韩时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温和而坚定的微笑。 姜染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你是说,那地牢里的老者,就是飞羽派的前任掌门?” 韩时神色认真地颔首:“正是他。” 这么想来,那帮人简直是丧心病狂了,对于自己的师父都能下如此狠手,得亏没让他们得道飞升啊,不然这凡间还能有好吗? 只是没想到,那地牢内的老者,竟是飞羽派的前任掌门,此人也是姜染爹娘的师父。 昔日,他在修仙界是何等耀眼的存在,可惜,一朝飞升失败,重伤而归。 他回到飞羽派,却不料,迎接他的,是大弟子一家横遭不测的惊天噩耗,他是既震惊又痛心。 为求寻求真相,他找到了其中一位爱徒,想要了解内情,不料,却被对方囚禁于那地牢之中,这一囚就是十几年。 起初,他因受伤过重,无法从地牢内逃脱,后来,却是在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后,不想逃了。 世人皆以为他早已飞升成仙,去往了那人人向往的九重天之上,谁能料想到,这位修仙界耀眼的存在,竟会落得这般境地,这怎能不让人感到唏嘘。 ------------ 158尘埃落定 那一日,老者在地牢中见到了姜染,凭着那与昔日爱徒有几分相似的面容,他猜出了姜染的身世,这才有了求生的意志,从那地牢内逃脱。 所以,当韩时赶到飞羽派时,刚好收到了这位老者留下的消息。 韩时顺着纸条上的线索,一路找过去,两人在城外的一家客栈中相见,老者得知其身份后,就将自己多年收集到的线索告知与他,希望他能将这些恶人惩治。 而韩时,在了解所有的真相后,与老者一同踏入飞羽派。 得知韩时到来,整个飞羽派内,空气都凝固了起来,他们心里感到慌张,不知该如何应对。 唯独飞羽派的掌门,面容依旧平静如水,语气淡定的与众人说。 “怕什么?别忘了,我们可是有神君庇护,还怕他一个区区仙君不成?”随即,他转身对一旁战战兢兢的小弟子命令道:你去,将他请进来!” 小弟子闻言,连忙点头答应,而后匆匆离去。 待小弟子离开后,他又唤来一位弟子,淡声吩咐:“你速去,将此事告知于神君,望他早日前来相助我等。” 那位弟子知道眼下事情紧急,领命后,便快步出去了。 他本是胸有成竹,就等着看韩时的下场,谁知,却见到了那与韩时一同进来的老者。这一瞬,他如遭雷击,惊骇之下,竟然从上首的位置上跌落下来。 他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手指颤抖地指向老者,声音中带着几分慌乱:“你,你怎么会……” 老者看到自己的徒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怎么,看到为师还活着,你很意外吗?这一切,还多亏你的凌霄师弟啊,是他,将我囚禁于秘境之中,若非如此,我或许真就遂了你们的愿,化作黄土一抔了。” 那人一听,双眼随即瞪大,一脸震惊地说:“什么?竟然是凌霄所为?” 韩时也不再给他消化的时间,直接用术法将此间的情景,展示给各大门派的弟子们看。 老者凝视着虚空中缓缓浮现的影像,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的决绝,没有丝毫迟疑,将事情讲明。 包括他大弟子一家的悲惨遭遇,以及其他弟子,这些年所犯下的恶事,连他们私下收集妖丹之事,都说了出来。 那人没想到,这些事师父竟然全都知晓,见事情败露,他一脸颓废地坐到了椅子上,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 众人听闻此事,皆面露惊愕之色,原以为青焰派的种种已很惊世骇俗,却不料,这背后还隐藏着更令人瞠目结舌的真相。 各大门派的掌门与长老们,直接动身前往飞羽派,要对这些做下恶事之人,进行惩处。 而之前去联系神君的小弟子,就在这时跑了回来,那人一脸希翼地看向他,小弟子却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说:“掌门,神君没有丝毫回应……” 那人闻言,眼中的光芒瞬间暗淡下来,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一旁的老者见状,眉头紧锁,他猛地跨步上前,踹了那人一脚。 “你别在这里给我装死,你们做下这些恶事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日!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收你们为徒,你们真是枉为人!” 说到这里,老者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虚空中的画面说:“从此刻起,我不再是他们的师父!” 做完这一切,老者的身形一晃,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好在韩时眼疾手快,将他稳稳扶住,同时为他输入灵力。 老者虽然身体虚弱,但修为在那,所以身体恢复得很快。如今已经健步如飞了。 —— 听到这里,姜染的心里就有些遗憾。“我要是与你同去就好了,真想看到他们在绝望里挣扎的样子。” 韩时闻言,露出一抹宠溺的笑,也颇为遗憾的感慨:“嗯,确实有些可惜。” 姜染见状轻嗔了他一眼,而后继续刚才的话题。 “那你师父,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韩时听到她这么多问题,轻笑了一声。 见她一脸坚持,韩时只好妥协,语气缓缓地说道:“幕后之人究竟是何身份,我也不能确定,他们后来又与一位神秘人合作,此人承诺提供仙草给他们,要求就是收集一定数量的妖丹。” 姜染听到这里,就露出了一抹了然,“那衡阳宗收集妖丹,就是为了这个?” 韩时赞赏地看了她一眼,轻轻颔首:“正是如此,他们为了得到神秘人提供的仙草,就让外门弟子去收集妖丹,其中还涉及了魔族的一些隐秘。” 韩时的师父之所以屡次走火入魔,就是因为这仙草也是假的,它不但没有提升修为的作用,还会使人走火入魔。 因那仙草本就来自魔族,是魔族特有的修炼补药,名唤银铃草。 修仙者用了它,不仅不能提升修为,反而还会就此堕入魔道。 韩时因神君的身份,血液内有可以抑制魔毒的作用,也是因此,才会被他的师父折磨囚禁。 自此,之前的所有疑团好像都得到了解答,只是那幕后之人却还是没有头绪,而他收集妖丹的目的为何呢? 韩时知她心中所想,就轻声宽慰她。 “别急,那些人已经关押起来,待细细审问,定会将幕后之人的身份查出。” 姜染闻言,心下一松,朝韩时笑了笑。 “那我身体里的这株仙草是怎么回事?我之前看他们用过,确有奇效。” 不知何时,韩时的双眸突然变得深邃而复杂,他没有回答,目光就这么直直地落在姜染身上,仿佛是在透过她,看某位故人。 姜染察觉到了他不同寻常地凝视,就轻声唤他,同时,还将手放在他的眼前,轻轻摇晃,试图让他回神。 “韩时?你在听吗?韩时……” 姜染唤了他几声,他才回神,眼神也变得柔和下来。 姜染被他看得莫名,不解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是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 ------------ 159九重天上1 韩时闻言,嘴角露出一抹淡笑,而后,轻轻摇头:“没有,只是想到了一些过往。至于你体内的这株仙草,实则与你前世有关。” “嗯?什么意思?” 姜染还想再问,只见韩时突然伸出手,指尖在她眼前轻轻掠过,而后,她的世界陷入了深沉的黑暗。 待她再次睁开眼眸,眼前的景象已焕然一新,她身处在一片花园之中,四周静谧无声,却隐约能听到两名女子的交谈声。 “希行神君,可是今日凯旋?”女子的声音清脆悦耳,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与期盼。 另一位女子闻言,语气肯定地说:“是啊,我听百花仙子亲口所说,岂能有误?” 女子一听消息确切,面上就绽放出一个欣喜的笑容。“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可好久没见到希行神君了,我定要早早等在南天门,一睹神君的风姿。” 姜染听着两人的这番对话,还有些茫然,什么仙子,神君的……对她而言既熟悉又陌生。 这两人刚才提到的希行神君,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她是在哪里听过? 她冥思苦想半天,也没想起来,最后她果断放弃了。 算了,这些事与她何干,她还是多吸收一些日月精华,这样就能早日修成人形。 这么想着,她又将头埋入土壤之中,一股清新的草木气息,扑面而来,她觉得这味道好闻极了,享受地闭上了双眼。 与此同时,在那金碧辉煌、仙气缭绕的宫殿之外,一位万众期待的身影正踏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行进在通往大殿的路上。他走的每一步都似乎蕴含着不可言喻的威严,引得路过的仙子们,纷纷恭敬行礼。 “见过希行神君。” 希行神君闻言,却未做停留,只是朝她们轻轻颔首,算作回应。 这简单的动作,却让仙子们欣喜不已,脸颊绯红,有的还险些晕过去。 待那超凡的身影走远,仙子们才如梦初醒,先前的矜持瞬间消失不见,高兴地抱在一起,嘴里还发出兴奋的尖叫。 “啊,你们看到了吗?希行神君刚才朝我眨眼了,天呢!” 身旁的另一位仙子闻言,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他那是在看我。” 另一位仙子却有些不服气地反驳二人:“谁说的,他分明是在看我,我还与他对视了呢!神君的风姿,可真是让人倾心啊。” 那仙子本还想与之争辩,闻言就忍不住附和道:“是啊,神君可真是英武不凡,即便只是见上这么一面,我都觉得值了。” 路过的仙子听闻二人的对话,就忍不住打断道:“你们怎么还在这里磨蹭?待会神君会去大殿,向帝君汇报情况,你们不想去看看?我可要去了。”说着,那仙子就一路小跑着去往大殿,生怕自己的脚程慢了,与神君错过。 其余几位仙子闻言,也连忙提起裙摆,小跑着跟上了。 可惜,几人一路小跑着赶过去,还是晚了一步。待她们赶到大殿,希行神君早已汇报完情况,离开了。 几人顿时没有了动力,都靠坐在大殿外的石台之上。 “神君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我们紧赶慢赶,还是错过了!”小仙子颇为遗憾地说道。 另一位仙子像是早就知道是这结果,并没有感到意外,反而还好心地安慰几人。“无妨,过几日,天庭不是要举办百花宴吗?到时神君一定不会缺席。” “是吗?那可太好啦!”几人闻言,脸上立马绽放出笑容。 路过的几位仙君见她们如此,都无奈地摇头。 —— 而此时,神君希行走到了一处花园内,见其中一朵花开得娇艳,他就忍不住伸出手指,轻柔地拂去花瓣边缘那几滴露珠,随后,他闭目凝神,指尖微动,一缕纯净的仙气自他体内缓缓流出,温柔地包裹住那朵小花。 随即他低声喃喃:“好好珍惜这缕仙气,早日化形。” 那花儿仿佛能听懂神君的话,花瓣轻轻摇曳,像是在用它独有的方式做回应。 希行见此情形,就忍不住轻笑出声,“想不到,你竟如此有灵性。” 这时,身后有人唤他,希行再次俯身,看了一眼小花,才笑着离去了。 “希行,你回来,怎么也不来找我?可是忘了我这个朋友?” 来人正是这九重天上的另一位神君,白锦,也是希行相交多年的挚友。 希行见到他,眸中闪过一抹笑意,声音还带着几分轻松与随意:“我正要去寻你,走吧,到我那里坐坐。” 白锦听到他这话,才露出了爽朗的笑容,颔首答应:“嗯,这还差不多。” 于是两人一路闲谈,走到了希行所居住的仙宫。 此仙宫建在云层之间,云雾缭绕的环境,显得整座仙宫既清冷又高贵。 白锦每次来,眼中都不自觉流露出艳羡之色,只可惜,自己不如希行修为高深,也无法带兵打仗,更没有他那般深得帝君的喜爱,所以只有羡慕的份。 两人还没走近,就闻到空气中飘来的淡雅茶香。 只见几位仙娥在亭中忙碌,一壶清茶早已泡好,静待神君归来,可以享用。 白锦熟门熟路地走进去,选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来,而后,端起桌上温度适宜的清茶,慢慢品尝起来。 一碗喝尽,他还不忘夸赞:“嗯,好茶。” 见希行进来,他嘴角露出一抹淡笑:“希行,你宫中的仙娥,可真是机灵啊,可比我宫中的那些强多了!” 希行闻言,却不甚在意地朝那小仙娥一挥手,示意她下去,小仙娥立马恭敬行礼,随后脚步轻巧地退了出去。 他先喝了一碗清茶,解了口中的干燥之意,才抬头望向对面的白锦,语调平和而淡然:“你若喜欢,就带回去好了。” 白锦闻言,放下手中的茶盏,无奈地摇头叹息:“听听,这话说得多无情啊,若是让那些爱慕你的仙子听到,那芳心都要碎一地了。” 希行抬眼看向他,语气清冷:“你来我这,就是要与我说这些?” ------------ 160九重天上2 见他面露不耐之色,白锦忙收敛起脸上嬉笑的表情,正色道:“好,那我们就来说说正事,你此去收获如何?那魔族可有被一网打尽?” 提起此事,希行不禁轻轻叹息:“要想将魔族尽数斩杀,谈何容易,我此去已将魔君与其一众精锐斩杀,而那些普通的魔族,似乎是早就得到消息,我赶去时,他们皆已逃脱,踪迹难觅。” 白锦听罢,眼神闪烁片刻,而后淡然地颔首:“竟是这样,短短时日,能有如此结果,已属不易,你也不必过于强求。” 对于剿灭魔族之事,希行本就颇有微词,而今这般结果,也是他乐意见到的,虽然进展不顺利,他的心情反而轻松了许多。 “嗯,如今这般结果已是不错,我已将情况悉数禀告于帝君,余下之事,便不需要我来插手了。” 白锦闻言,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深思之色,仿佛正在思量这番话的意味。 希行说完话,见白锦不知思索着什么,他难得生出一丝玩味之心,调侃起好友来。 “白锦,你在想什么?突然这么关心魔族之事,难不成那魔族之中,有你的故人?” 白锦眼中闪过一抹惊异,很快恢复如常,他轻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神君这是哪的话?魔族怎会有我的故人?你这话要是让帝君听了去,我可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希行见状,眸中狡黠之光一闪而过,忍不住扬起嘴角:“我自然知道白锦你的为人,刚才不过是玩笑罢了,你又何必当真?” 白锦与他相交多年,亦是了解他的脾性,闻言,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并没有同他计较。 一壶清茶喝完,白锦将手中的茶盏缓缓放置于桌上。 “行了,你才刚回来,也该好好修养,我改日再来看你。”说着,他就缓缓起身,步伐从容地往门外走。 希行没想到他会突然要走,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忍不住出声叫住了他。 “白锦,你可是遇到了什么事?不妨同我说说?” 白锦闻言,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他,片刻之后,他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 “你在说什么,我日日都在这九重天上待着,能有什么事?行了,你安心休息。”说罢,他轻轻挥手,一副不必多言的样子。 希行见他如此,也就没再追问。 白锦若有事,定会先与他说,所以也就没再探究。 宫娥见访客已走,就脚步轻盈地送来了换洗的衣衫。 “神君,汤泉已备好。” 希行朝她颔首,随即起身往瑶池走去,要洗去那一路的风尘。 瑶池内蕴含丰富的灵气,同时还有神秘的治愈之力,希行步入池中,只需浸泡片刻,那一身的疲惫与微恙,便消失无踪,仿佛未曾受过什么伤。 他闭目在瑶池内,享受着灵泉水的滋养。 而那被他赠予一缕仙气的小花,此时已悄然绽放,那原本半开的花朵,此时已完全绽放,甚至比刚刚看到的花朵,还要大上几分。 花海之中,一朵朵小花,缓缓绽放,眼看着就要开满整个花坛。 那颜色更加艳丽,花瓣在微风中轻拂,时不时还有一抹暗香飘来。 就连见惯了艳丽花朵的仙子们,路过此地,都忍不住驻足观望。 “咦,你们快来看啊,这花开得可真美。” 其他仙子闻言,都不以为意地轻撇一眼,随即却不由自主地凑了过去,仔细欣赏。 “此花开得真是好,看这势头,怕是离化形不远了吧?” 那穿着粉色衣衫的仙子闻言,就几步走上前,看了一眼那盛开的花坛,露出一脸惊喜:“还真是呢,我明日就去取一些瑶池水来,给它浇灌。” 一旁的仙子闻言,就羡慕地说:“有了瑶池水,这小花很快便能化形了,到时,你又可以多一位姐妹了!” 原来这粉色衣衫的仙子原身是芍药,而这眼前盛开着的小花,也正是芍药,所以,说两人日后是姐妹,也不为过。 芍药仙子闻言,就露出一抹淡笑,缓缓开口:“我们都是花仙,哪里还需分什么你我呢!” 其他人闻言,都纷纷附和,表示赞同。大家在此谈笑了一阵儿,才各自散去。 此后,芍药仙子还真的说到做到,每日都取瑶池水来,浇灌小芍药。 小芍药在瑶池水的浇灌下,生长得更加迅猛,没过多久,它就生出了灵识,竟能与芍药仙子聊天了。 芍药仙子见状,很是惊喜,试探地问道:“是你在与我说话吗?小芍药?” 小芍药花瓣轻颤,嘻嘻地笑道:“是我呀,仙子姐姐,你每日什么时候来,我都知道呢!” 仙子闻言,笑得更开心了。 她心想,用不了多久,自己真的可以多一位妹妹了。 果然,没过多久,小芍药便幻化成形,变成一位容貌娇艳的姑娘。 仙子看到她这副容貌,就不自觉地牵起她的手,细细打量,末了还不忘夸赞道。 “小芍药,你生得可真美。” 小芍药不知什么是美,不过看仙子的表情,就知是夸赞她的话,于是她开心地呵呵笑起来,那笑声清脆悦耳。 芍药仙子得了一位妹妹,心中满是喜悦,迫不及待地与其他花仙介绍。 仙子们听说小芍药幻化成形,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她们惊叹于小芍药的化形速度,只觉得这事,很不可思议。 一位仙子看了眼一旁清丽脱俗的小芍药,言语间带上了一抹疑虑:“她怎会化形如此之快?莫非,你给她用了什么秘药?只靠瑶池水,可不会有这般效果。” 其他仙子闻言,脸上挂着的笑容瞬间收敛了,皆一脸疑惑地看向芍药仙子,等着她的回答。 面对众人的质疑,芍药仙子却一脸坦然,语气淡定地说:“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确实只给她灌溉了瑶池水,你们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其他人见她神色如此坦荡,也就消除了对她的怀疑。 ------------ 161九重天上3 先前那位仙子闻言,却有些不依不饶,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 “口说无凭,不如将她带到百花仙子那里,让她来看看。” 芍药仙子闻言,丝毫不惧,声音清亮而坚定:“可以,你既有此意,我自然奉陪!” 其他人见两人气氛不对,纷纷呢上前劝阻。 “你们这是做什么,这小芍药刚刚化形,不是一件高兴的事吗?何必为了此事,闹得不愉快呢?” 一旁,另一位面容温婉的仙子,也笑着说道:“正是如此,我看此事就算了吧,这小芍药多可爱啊,要是将此事告知于百花仙子,还不知要如何审问她呢!” 在众人的极力劝说下,那位仙子才放弃了最初的想法,只是面上还有些不服气,临走时,还瞪了芍药仙子一眼。 站在一旁的小芍药听着刚才几人的对话,面上露出一丝恍然。 心想,原来自己化形的速度是快过其他人的,是与那缕仙气有关吗?也不知当初是哪位好心仙人,相赠与自己的。 见众人对此事如此敏感,小芍药就没有说出来,连芍药仙子也没说。 大家只在初时对此事有些怀疑,过后也没再探究。 这一日,仙子们又围坐在一起,闲聊起来。 “诸位姐妹,你们听说了吗?希行神君又要走了。” 此言一出,仙子们纷纷投来询问的目光,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失落与不解。“啊?神君这么快又要走?这次又是哪里出了事?” 其中一位仙子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与众人说:“我听说啊,是魔族余孽在凡间作恶,帝君得知此事,龙颜大怒,特派希行神君下凡,解决此事。” 众仙子闻言,皆露出恍然之色,其中一位仙子,却替神君感到不值。 “这九重天上,也不只有神君一人能战,为何帝君只派神君去处理这些?神君日夜奔波,不辞辛劳,却不见有什么封赏,真令人感到不忿。” “就是,如此想来,帝君确实有些厚此薄彼了!” 其他仙子闻言,都面露慌张,连忙低声提醒两人,“你们不要命了?怎能妄议帝君之事!” “两位,慎言啊,这话若是让人听到,可就不得了了,到时,我们也得跟着遭殃啊!” 那两人见状,面上却露出几分不以为然。 “你们可真是胆小,这只是私下谈论罢了,有什么的。” 几人见她们执迷不悟,都纷纷找借口离开了,生怕被她们牵连。 小芍药在一旁,听不懂几人在谈论什么。 见她们神色慌张,她还觉得有趣,看了半天,直至众人离开,她才收回目光,低头继续与池塘里的锦鲤玩。 锦鲤很喜欢她,她的手指划到哪里,小锦鲤们就游到哪里,小芍药玩得忘乎所以,还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芍药仙子也不愿参与这些话题,听到小芍药的笑声,就起身走过去,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将小芍药拉起来。 “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小芍药看见她,便乖巧地点了点头,跟着她离开了小花厅。 两人一路走过来,小芍药见什么都觉得稀奇,拽着仙子问东问西,仙子却很耐心地为其解惑,末了还揉了揉她乌黑的发丝,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肚子饿不饿?今日想吃什么?姐姐给你做。” 像芍药仙子这样有仙阶的仙女,是不需要进食的,但小芍药目前还不算仙子,只是一个刚刚成形的小花灵,所以每日还是需要进食,以此来补充身体所需的营养,不然很难成长。 小芍药一听这话,眼眸瞬间亮起,语气中都带着几分愉悦。 “那我想吃昨日那个肉包子,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那你乖乖坐在这里等我,肉包子马上做好。”芍药仙子声音温柔地与小芍药说道。 小芍药闻言,乖巧地点头答应了。 仙子们的居所面积都不大,除了一间供其休息的内室,就是一间所谓的待客用的小厅堂,总共就两间屋子。 小芍药起初还老实地坐在原位,等了一会儿,她就觉得无聊,转头时,目光不由自主地被窗外的景致所吸引,她忍不住起身,往外走去。 居所外有一片花田,平时都是仙子们在打理。此时花开正盛,争奇斗艳,小芍药看到,只觉得心情舒畅。 不过,它们没有小芍药那般的好运气,所以只是普通的花卉,连灵识也无。 小芍药没见过这几种花,好奇地凑了过去,闻了闻味道,眼前的花,自带一股清新的香气,让人闻了就有一种心旷神怡之感。 看仙子姐姐那边还要一会儿,小芍药就继续往前走,想要在附近逛逛。 没走几步,迎面就遇到了一位仙子,小芍药没见过她,但看她这身华丽衣裳,也能猜出几分,这位仙子的品阶很高,她学着芍药仙子平时那般,侧身向她行礼。 谁知,那仙子见到她,却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声音中透着几分清冷:“哪里来的小花灵,竟敢挡我的路?知道我是谁吗?” 小芍药没见过这样凶的人,一时间之间,竟是愣住了,只怔怔地看着对方。 仙子见她这副呆呆的样子,更是没了耐心,她毫不犹豫伸出手,轻轻一挥,落在小芍药稚嫩的面颊上,空气中也回荡着清脆的声响。 小芍药被她打蒙了,一脸茫然地看向她,“你,你为何打我?” “我想打便打,何需什么理由?”说完,她就一甩衣袖,态度嚣张地转身要走。 小芍药回过神来,忍不住出声叫住她,“哎,你别走,你凭什么打人啊?你长得这般好看,为何出手这么狠?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那仙子闻言,停下了脚步,随即转身,眼神冷冷地瞪向她。 “怎么?凭你也敢质问我?你可知自己几斤几两?” 说着,她就快步走到小芍药面前,扬起手,要再打几下出气,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轻柔的嗓音自背后响起。 ------------ 162九重天上4 “姐姐且慢!”话音未落,一个身影匆匆地赶了过来,她先看了一眼小芍药,随后才转向那位仙子,柔声劝道:“姐姐,这只是刚刚化形的花灵而已,你没必要如此吧?” 那仙子闻言,就不悦地瞪向她:“怎么?如今连你也敢管我的事了?” 那人闻言,忙笑着摆手:“我哪敢啊,姐姐误会了,我是看你今日穿着这般隆重,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场合要出席吧?可不要为了这区区的花灵,误了正事才好。” 经她这么一提醒,那仙子才想起正事,也不再与小芍药纠缠了,冷哼一声,就快步离开了。 待那人走远,好心的仙子才侧身,看向小芍药,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刚才那位是百花仙子,掌管着我们一众花仙,你可不能得罪她啊,下次见到,可不能再这样顶撞她了,否则,这九重天你就待不了了,记住了吗?” 小芍药一听这话,就有些紧张,忙点头应下了。 同时她还不放心地追问道:“那仙子姐姐,我刚才那样,她不会把我撵走吧?” 她倒是不怕那人,只是怕不能再与芍药仙子一起生活。 仙子闻言,就轻笑了一声,柔声宽慰她。“这次不会,若是再有下次,可就很难说了,” 小芍药这才放心了,忙笑道:“哦,那没事。” 两人正说着话,芍药仙子就提着食盒走了过来,见小芍药跑出来,她急忙走上前。 “小芍药,你怎么出来了?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刚才那一掌打得可不轻,小芍药的半边脸已经肿胀起来,芍药仙子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小芍药这才察觉到脸颊处传来的疼痛,心虚地低下了头,“我刚才在屋里待得无聊,就出来玩一会儿,这伤是我不小心摔的,没事的。” 芍药仙子一听就知道不对,忙转头看向一旁的好心仙子。 “她脸上的伤,是百花仙子打的,以后你可得看好她,我看她这个性子,容易闯祸。” 芍药仙子闻言,就看向小芍药,见她只低着头,也不说话,就转头向那位仙子道谢。 “多谢碧波仙子相助,日后我会盯紧她的。” 碧波仙子见她回来了,也没再停留,朝两人颔首,就缓步离开了。 小芍药见她走远,才忍不住感慨:“这位姐姐与仙子姐姐一样,笑起来都很好看呢!” 芍药仙子闻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绽放出一抹宠溺的笑:“你这丫头,倒是懂得欣赏。” 说完,她就牵起小芍药,往居所走去。 小芍药在芍药仙子的呵护下,迅速从懵懂无知的花灵蜕变成一位拥有品阶、气质脱俗的仙子。 她那灵动、跳脱的性子,还颇得王母的喜爱,王母亲自为她赐名灵曦,从此,她就是有封号的仙子了。 芍药仙子见小芍药成长得如此之快,就很欣慰,心里也为她感到高兴。 在小芍药离开时,她还不放心地叮嘱。 “如今,你有了封号,言行举止可要沉稳些,不可再想过去那般跳脱随性了,莫要辜负了王母的信任。” 小芍药将她视作亲人,所以她说的话,她都有认真聆听,听完,轻轻颔首。 “姐姐放心,我日后会小心行事的。” 芍药仙子闻言,就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而后温声说:“嗯,你记得就好,快去罢!” 到了不得不离开时,小芍药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两人的居所。 升了品阶之后,小芍药就有了自己的居所,只是不能与芍药仙子同住,她心里还有些遗憾。 她如今的居所比从前宽敞了许多,可没有了芍药仙子的陪伴,她只觉得处处都透着冷清,一点不快乐。 周围的仙子们,虽然说话做事很客气,却总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距离感,并不似以往与花仙们那样好相处。 小芍药忍耐了一段时日,终于让她找到机会,回来看望大家了。 众人看她回来,都很开心,纷纷放下手中的琐事,围过来与她聊天。 “小芍药,你快和我们说说,那广凌宫里面是什么样的?那些仙子好相处吗?” 小芍药闻言,就朝几人笑了笑:“嗯,仙子们都不错,广凌宫建造得特别美,里面的一草一木看上去都很有意境呢,就连室内陈设都很奢华。” “是吗?听小芍药这么说,我更想去看看了,可惜,我还去不了啊!”一位仙子闻言,就颇为遗憾地说。 其他人也露出一脸向往的神色,可惜她们只是末等品阶,还没有去广凌宫的资格。 小芍药将众人的神情看在眼里,柔声安慰道:“诸位姐姐别急,等百花宴那日,你们就可以去了。” 今年的百花宴,不似以往,不仅汇聚了九天之上,各路神仙,更邀请了各族精英,实为三界难得一见的盛事。 届时,宾客众多,仙子们都要前去协助,所以这广凌宫,自然也可以趁机进去逛逛。 众人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憧憬与喜悦,对百花宴也期待起来。 几人闲聊过后,小芍药便去了芍药仙子的居所,找她谈心。 芍药仙子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见到小芍药进来,就一脸责备地说道。 “你如今已是仙子,怎么还如此孩子气?那广凌宫内的事,岂是能随意与人说的?” 小芍药自知理亏,连忙上前几步,抱住了芍药仙子的手臂,柔声撒娇:“哎呀,我刚才就是见到大家太过高兴,一时忘形了,下次不会了,我保证!” 芍药仙子看她这样,就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过几日就是百花宴了,我听说,希行神君也会出席,你到时可要仔细些,不可在如此。” 小芍药忙颔首:“好啦,我知道了。” —— 转眼,到了百花宴这一日。 众人都在为这场盛大的宴席做准备,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但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他们心里对这即将开始的宴会十分期待。 ------------ 163九重天上5 灵曦对那百花宴没什么感觉,她忙完了自己手头上的事,便找了一处清净的地方,躲清闲去了。 她在附近找了一座僻静的凉亭,那凉亭建于高处,四周薄雾环绕,鲜少有仙子经过,她索性在这里闭目养神起来。 许是连日来的忙碌,让她感到疲累,不知不觉,她就睡了过去。 可惜好景不长,这份宁静还没有享受多久,就被一阵脚步声打破了。 来人是一位身形挺拔的男子,他步入亭内,一眼便看到了躺在栏杆处的仙子,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也不避讳,就这样径直走向凉亭的另一侧,坐下了。 灵曦起初不想醒来,以为这人见她如此,会自觉避让,未曾想,这人不但没避让,还直接坐下了。 她终是无奈地睁开眼帘,入目的是一双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深邃眼眸,明亮又纯粹,还带着一抹淡然的笑意,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敬意与好奇。 只是灵曦此刻有些生气,即便眼前之人气质绝佳,宛若谪仙,她的眉宇间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恼意。 “哎,这位仙君,先来后到懂不懂啊?我先前已经在此睡着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避讳啊?” 男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语气悠悠地道:“哦?这凉亭莫非是仙子独有的吗?我怎么未曾听闻?” 见这人不讲道理,灵曦就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哎,你这人,性子还真是古怪,罢了,我不与你争辩了,哼!” 说罢,她就气鼓鼓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凉亭。 男子被她那气鼓鼓的样子给逗笑了,忍不住轻笑出声,他只是无聊来此闲逛,未曾想,会遇到这么有趣的仙子。 笑过一阵儿后,他就独自留在凉亭内歇息。 期间,有人匆匆路过此地,见他在此小憩,皆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生怕有一丝声响会扰了里面这人的清净。 男子从梦中醒来,已是傍晚,百花宴也即将开始。 小仙娥们四处找寻不到他,焦急得不行,这时,一位细心的小仙娥,看到了凉亭内那抹熟悉的身影,忙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在凉亭外站定,朝里面那人,轻声细语地说。 “神君,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王母娘娘特意叮嘱过,让您今晚务必准时赴宴。” 虽然小宫娥的嗓音已经放得很轻,可里面那人突然被打扰,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 他看也没看那小宫娥,语气带着一丝不悦:“退下吧!” 小宫娥见他还没有起身,眼中闪过一抹焦急之色,可她又畏惧神君的威严,不敢再劝,只得恭敬地行礼,而后转身离开了凉亭外。 仙娥们见她独自回来,都不解地迎了上去,追问其缘由。 小仙娥苦着脸,与姐妹们低语:“神君此刻就在凉亭内休息,不让人打扰,我刚才已经提醒过他了,但愿他能及时赶到。” 其他人闻言,皆一脸同情地看向她。 这九重天上之人,虽然心中对神君都有爱戴与敬仰之心,可神君那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像她们这些小仙娥,能坚持与神君说一句话,就实属不易了。 在宴会即将开始之时,王母缓步走进宴会的花厅,审视了一番,接着,她随口问起希行神君之事。 小宫娥们面面相觑,最终竟是惊惧交加,纷纷跪伏于地,不敢言语。 王母见状,秀眉微蹙,语气清冷地问道:“怎么?这么点小事你们都办不好?莫非是没有用心?” 小宫娥们闻言,也顾不上害怕了,连忙颤声解释起原委。 王母听她们诉说完,就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无奈:“罢了,这也不怪你们,是我思虑不周,希行神君常年在外征战,周身气场凌冽,确实不是你们敢靠近的。” 说完,她就轻轻挥手,示意几人起身:“你们去忙吧!” 小宫娥们见王母不计较她们的过失,连忙起身,朝她福了福,才告退离开。 只是,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神君还是需要有人去请来才行。 王母环顾四周,目光最终锁定在不远处的百花仙子身上,她是众仙女里品阶最高的,让她去请,神君应该会给些面子。 这么想着,王母就笑着朝百花仙子招了招手。 百花仙子忙将手中的水舀,递给身旁之人,随后她脚步轻盈地走到王母的身前,侧身行礼,姿态尽显温婉。 “百花参见王母娘娘,不知您唤我来,是有何吩咐?” 王母看到她,就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语气平稳地说:“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去将希行神君请来,他此刻就在梨花园内的凉亭中小憩。” 百花仙子闻言,欣喜不已,连忙颔首答应:“娘娘放心,百花定会将神君请来。” 王母朝她颔首:“好,快去吧!” 百花仙子提起裙摆,步伐轻盈地转身,往梨花园的方向走去。 她正愁找不到与神君单独相处的机会,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这么一想,她就兴奋得不行,步伐都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她满心期待地踏入凉亭,正想见到那梦寐以求的身影,然而,凉亭内寂静无声,却不见神君的踪影。 她不想就这么放弃,目光四处游移,试图寻找到那抹身影,可周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最终,她只能无奈转身,返回花厅,却不知该如何向王母交代。 而另一边,灵曦从凉亭离开后,就去了花厅帮忙,此时她正帮着大家搬弄花卉。 这时,一盆开得正盛的海棠花,被其中一位仙子撞倒,眼看着就要摔到下面的堕仙台,灵曦见状,疾步上前,用身体托住了那盆花。 海棠花安然无恙,她却因为惯性,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眼看着就要摔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强健有力的臂膀,迅速地将她拉回来,灵曦猝不及防,一头栽入那人宽厚的胸膛里,她只觉得这人的胸膛太过坚硬,险些撞坏她的脑袋。 ------------ 164九重天上6 还没等她感慨完,头顶就传来那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这位仙子,不知何时能松开在下?” 灵曦闻言,方才反应过来,两人此时的姿势,是有些不雅,她忙从那人的胸膛退出,忍不住抬头去看,对上那熟悉的深邃眼眸后,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怎么是你?你也是来参加百花宴的?” 那人听到她这不太客气的言辞,非但不恼,还颇有兴致地笑道:“怎么?这宴会仙子能参加,我却不能吗?” 灵曦一听对方这语气,就觉得奇怪,忙追问:“哦,我不是那个意思,不知仙君唤什么?我怎么从没见过呢?” 男子闻言,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如,仙子先介绍一下自己? 灵曦一听这话,轻哼一声,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娇嗔:“明明是我先问的,仙君怎么反倒问起我了?仙君还真是不会聊天啊。” 男子却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我才刚救下仙子,作为救命恩人,问一下仙子的芳名,不为过吧?仙子如此态度,未免有些不讲道理啊。” 不等灵曦回答,身后就有人在唤她的名字。 “灵曦,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去前厅啦!” 灵曦听后,连忙回头应道:“好,你们先去,我这就来!” 男子闻言,就忍不住扬起嘴角:“原来仙子名唤灵曦,是个好名字。” 没想到这样就被对方知道了自己的名字,灵曦只觉得自己亏了。 只可惜她此刻赶着离开,无法再追问对方的名字了,灵曦朝他轻轻颔首,匆匆道了一句谢,就往仙子们离开的方向跑去。 “灵曦吗?倒是有趣。”男子轻扬眉梢,看了眼灵曦离开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白锦这时恰好走来,看到刚刚那一幕,他快步走到男子身前,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的讶异:“希行,你方才在做什么?别告诉我,你是在与那位小仙子逗趣啊。” 面对好友的疑惑,希行倒是很坦然,“怎么?不行吗?” 白锦闻言,只觉得自己方才是出现幻觉了,不然怎会看到希行与仙子嬉笑逗趣,还笑得那么开怀,这可从没发生过啊! 希行见他那复杂的眼神,嘴角的笑意悄然收敛,再度恢复成从前那般平静无波,清冷矜持的神君做派。 白锦见状,心中那丝讶异与疑惑渐渐平息,他轻叹了一声,低语道:“嗯,这样才对嘛!” 希行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随后步履从容地迈向前厅。白锦紧随其后。 但他对那位小仙子充满好奇,路上,还忍不住追问:“刚才那位小仙子是哪个宫的?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希行却没有回答,目不斜视地朝前走。 而躲在一旁的百花仙子,将刚才二人的对话全都听了进去,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与嫉妒。她眼珠微转,不知在筹谋着什么。 百花宴随即开始,各族的代表纷纷向王母进献稀世珍宝,不管所献之物价值几何,王母皆露出温和的笑容,朝众人颔首,作为回应。 众人随即落座,气氛渐入佳境,在场众人一片和谐,这时,希行与白锦姗姗来迟。 两人身份摆在那,即使迟到,大家也不敢有怨言,反而还不约而同地起身,朝两人行礼问安。 王母见二人前来,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希行,白锦,你们可算是到了,诸位仙神皆已齐聚,可就等你们了,希行,你来,你便坐在我身侧的位置。” 立于王母身侧的灵曦,闻言,眸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之色,她望向那唤作希行的男子,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下午与他调侃的男子,竟然就是那传说中的神君希行?这人怎么与大家传的不一样呢? 希行这时也认出王母身侧立着的那位小仙子,看到她面上露出的惊愕之色,他眼底不禁泛起一抹笑意,而后他从善如流地说:“好的,那我便听从王母娘娘的安排,落座于此了。” 王母闻言,嘴角绽放出一抹淡然的微笑:“此处,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希行切莫拘礼,速速落座吧!” 希行看了一眼身旁的白锦,见他正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他就没搭理他,而是缓步往王母下首的位置走去。 白锦见状,嘴角轻扬,似乎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 见希行坐下了,王母侧过头,低声向灵曦细语:“灵曦,去为希行神君倒酒。” 灵曦闻言,面上就有些迟疑,王母见她没动,就转头望过来,一脸不解:“怎么了?你是哪里不舒服?” 灵曦这才回过神来,拿起桌上的酒壶,缓缓走向希行所在之处。 希行见她走过来,就忍不住扬起嘴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小仙子,我们又见面了!” 灵曦也没看他,手持酒壶,给他斟满一杯酒,随后,她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神君,请。” 说完,她正欲转身离去,却听上首的王母扬声道:“灵曦,今晚你便留在神君身旁侍奉,不必回来。” 灵曦心中虽有些不服气,可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反驳,只能颔首答应。 王母见她如此乖巧,就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灵曦只能再次将酒壶放于桌上,随即走到希行不远处的位置站定。 希行举杯与周遭宾客共饮,酒过三巡,他朝身后之人示意,灵曦见状,便缓步上前,为他倒酒。 大概是看出了她那一脸的不情愿,希行淡笑道:“怎么?为我斟酒,竟是这般勉强吗?” 灵曦专心倒酒,而后躬身行礼:“不敢,神君,请。” 希行并未伸手取杯,而是一脸审视地看向她,片刻后,他才低声说:“若是觉得累,你可先去别处逛逛,我这里不需要人服侍。” 灵曦以为他是在撵人,就态度冷淡地回应:“好的,那神君好好享受,小仙这便告退。”说罢,她也不管希行是何反应,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花厅。 希行见她如此态度,就忍不住扬起嘴角。 ------------ 165九重天上7 邻座的仙君,注意到神君脸上的这抹笑容,忙殷勤地凑过来问道, “神君可是发现了什么趣事?可否与在下说说啊?”说完,他还露出一抹讨好的笑。 可希行并不给他面子,闻言,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朝那位仙君微微颔首,而后淡声说:“没有。”言罢,他自顾自地喝起酒来,一副不想与之交谈的样子。 那仙君被对方这样无视,非但不恼,反而还笑得一脸灿烂。“那神君慢饮,小仙便不打扰了。”说完,他就从容地回到了原位。 席间,众人虽在低语谈笑,实则却在暗暗关注神君这边的动向,见那位仙君,灰溜溜地走了,大家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庆幸。 坐于上首的王母,这时也注意到了希行这边的微妙,一脸好奇地看过来。 “希行,这是怎么了?对了,怎么不见灵曦?” 希行闻言,就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拱手笑道:“多谢娘娘关心,我无事,您也知道,我素来喜静,不爱这些往来应酬,至于灵曦仙子,她替我去取一样东西,很快便回。” 王母知他性子素来如此,就露出一抹了然的笑,转而面向席间众仙,声音柔和地说:“诸位仙家都听到了吧?希行神君不喜打扰,你们随意就好,不要去打扰他了。” 众人闻言,纷纷颔首应和:“娘娘说的是,我等自是不敢去打扰神君啊!” “正是,我等一定注意。” 虽然王母发了话,让大家随意些,但席间气氛仍然有些紧绷,众人不自觉地压低了交谈的音量,连笑声都尽量克制,生怕吵到希行神君,给他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而这场宴会,最开心的就属几位仙子了,她们平时可没有这个机会与神君接触,如今能近距离看到神君的风姿,她们别提多激动了。 就连一向内敛的芍药仙子都忍不住仰头,向那边张望。 希行将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后,便站起身,向王母告辞。 王母今晚心情很好,看着下首众人一派和谐景象,脸上的笑容都比平时多了。 听到希行的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几分,眼底闪过一丝不解:“怎么这么急着离开?可是他们有哪里招待不周?” 希行闻言,连忙摆手说:“没有,他们招待得很好,是我近来四处奔波,身体有些疲乏,想回去歇息,还请王母见谅!”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母也不好强行留人了,于是就朝他笑了笑说。 “既然累了,那便回去歇息吧!” 希行连忙躬身行礼,随后,他缓步往大殿外走去。 众人见神君突然离开,心里多少都有些失望。 不过此后的宴会,大家也都能放开了,喝酒聊天也更加的畅快。 白锦见好友走了,就看热闹不嫌事大地上前,低声询问王母。 “娘娘为何让希行离开了?今日不是还安排了他与凤凰族公主的见面吗?” 提起这个,王母就露出一抹无奈的笑,“这事不急,那凤凰族的公主,已有心上人,我看希行这边,对此也没什么兴趣,便罢了!” 白锦闻言,有些惊讶,不过还是躬身行礼:“是,还是娘娘思虑周全。” 原来,今日王母之所以安排希行坐在她的下首,是想让他与那凤凰族的公主见上一面,合适的话,两人的婚约便可提上日程。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凤凰一族,这次只来了一位少主,那公主却不肯来。 想到这些,王母的心情就有些不好,看了眼下首立着的白锦,她又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白锦,你也该考虑一下了自己的事了,待我物色到合适的人选,我必亲自为你们牵线搭桥,成就一段佳话。” 白锦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苦涩而无奈的笑意:“娘娘,我的事不急,还是先为希行甄选良人吧!” 王母知他一向对此事不怎么上心,就一脸好笑地看向他:“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心思吗?放心,你们一个也逃不了。” 白锦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拱手说:“什么都逃不过娘娘的法眼。” 虽然中间有点小波折,不过最终,百花宴还是圆满地落下了帷幕。 而灵曦自从得知希行的身份后,每次出门都会打量一下四周,如果看到那人的身影,她会立马调转方向,避免两人再次碰面。 可惜,再怎么小心,两人还是不可避免地见面了。 王母不知是怎么想的,让灵曦去希行宫里当值,灵曦闻言就面露难色,语气委婉地说:“娘娘,我笨手笨脚的,怕惹神君厌烦,您不如换一个人选啊!” 王母不知她心中的抗拒,只觉得她是害羞,闻言就一脸好笑地看向她。 “怎么会?我看希行对你印象还不错,那日你提前离席,他还为你辩驳呢!” 灵曦还想再说什么,听到这话就觉得诧异:“是吗?他还为我辩驳?” 王母笑着颔首:“是啊,他对别人可没这样好的态度,所以啊,你替我去看看他,顺便问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什么时候打听出来,你再回来,行了,快去吧!” 灵曦被逼无奈,只能接受。 待她离去,那百花仙子就匆匆赶到,侧身行礼后,轻声恳求道:“娘娘,我想去希行神君的宫内当值,那灵曦才刚来没多久,什么都不熟悉,一定服侍不好神君。” 王母起初还挺有耐心的,听到最后,眉宇间就流露出不耐,朝百花仙子摆了摆手。 “此事不必说了,灵曦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你是什么心思,我知道,劝你趁早收了心,帝君是不会让希行与你这等小仙结缘的。” 百花仙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落寞,随即她躬身行礼,告退出去了。 “娘娘,您让灵曦仙子去神君宫中,就不怕他二人日久生情吗?”身旁的侍者见状,就不解地问道。 王母对此却很是放心,只淡然地笑了笑说:“你说灵曦?这姑娘平日里除了吃,再没别的爱好了,就连修行一事,都时常偷懒,又怎会知晓这些情感之事。” ------------ 166九重天上8 侍者闻言,随即就明白了,忙说:“哦,灵曦仙子这是还未开窍呢!” 王母一脸赞许地看向他,嘴角露出一抹淡笑。 相比王母这边的全然放心,芍药仙子却是一脸担忧。 “王母怎么会让你去神君的宫中当值?” 灵曦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啊,我还委婉表示过自己不能胜任,可王母却说我很合适,还让我从神君那里打听出,他的喜好呢!” 说完,她就一头栽倒在床榻上,一副什么都不愿去想的样子。 芍药仙子见状,就无奈地笑了,她走到床榻前,语重心长地说。 “既然事情无法转圜,那你就谨慎行事,去了那里,可别再使小性子了,对神君之事也要多加留心。” 灵曦闻言,就转过身,伸手抱住了芍药仙子的腰,“好,我知道,若是我取得了神君的信任,说不定还可以与姐姐同住呢。” 芍药仙子却一脸严肃地推开她,正色道:“这种想法可万万不能有,当好你的差。” 灵曦知道芍药仙子性格温吞谨慎,也就没再反驳她。 只是在心里暗暗决定,要找机会将仙子姐姐也一并调过去当值。 即使她内心再怎么抗拒,到了当值的这一日,她还是得早早起身,提着自己的物品,去神君的宫中报道。 此时,希行神君不在宫中,只有一位小仙君,在门口迎接她。 见到灵曦,那仙君就朝她客气地颔首:“是灵曦仙子吧?王母已经事先交代过了,您随我来,我们先去住处安顿下来,再说其他。” 灵曦笑着颔首答应。 这神君的寝宫面积很大,只前院,就一眼望不到尽头,里面还不知有多大。 小仙君没给她机会细细观察,而是转过头,轻声提醒她:“神君不喜外人打扰,平日里我们就在前院服侍,如果有需要,神君会唤我们的,切勿随意走动。” 灵曦听后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对此可是求之不得呢! 小仙君说完,见她只是笑着,也没有回应,就以为她是不太高兴,忙轻声劝慰:“仙子别急,待时日久了,神君自会对仙子放心。” 灵曦闻言,连忙摆手:“不必,我与神君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小仙君听闻此话,还有些不敢置信,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要知道,在这九重天上,许多仙子都想来神君的宫中当值,可惜,没有一人能如愿,仙子们平时也没少讨好他,只为了打探到一些神君的喜好。 怎么今日来的这位仙子,却如此特别? 这么想着,他就试探地问道:“灵曦仙子,莫非是不喜神君吗?” 灵曦闻言,连忙摇头否认:“怎么会,我仰慕神君已久,却苦于没有机会接近,如今虽有了机会,却总有种自惭形秽之感,故而,想与神君保持距离,怕自己生出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小仙君心思单纯,闻言竟然也信了,还煞有其事地说。 “这样听来,仙子也不容易啊,其实你不必如此,神君虽外表看起来清冷,实则人很好的,只要不扰他的清静,你在此做什么,他都不会干涉。” 灵曦听后没说什么,只是笑着颔首。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一处小院前,小仙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而后说:“仙子请进,此处,便是您日后的居所了。” 灵曦抬头看去,只见不大的小院里,假山、凉亭都很是齐全,还有那些修剪齐整的花草,看着是一派勃勃生机。 她环视一周,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容,轻声细语道:“敢问仙君,此处住了几位仙子?” 小仙君闻言,就忍不住轻笑出声:“仙子是在说笑吗?还几位呢,这里只有仙子您一位,其他的小仙娥都不住在宫里,当完值便要回去的。” 灵曦闻言,心里更加纳闷,缓了片刻,才轻声说:“哦,这样啊,那神君对我在此居住,就没有什么意见吗?” 小仙君闻言,故作神秘地压低嗓音说:“我是看仙子你面善,才与你说这些的啊,仙子可不要出去乱说哦!” 灵曦忙点头答应:“好的,我不会与别人说的,仙君请说。” 小仙君这才继续说:“仙子毕竟是王母派来的,神君就是心中有异议,也不敢表露出来啊,再说,这事与那凤凰族的公主,也脱不开干系。” “嗯?我来此处当值,与凤凰族的公主有何关系?”灵曦一听有八卦,就笑着追问道。 小仙君先是左右看了看,确定附近没有人路过后,才敢小声与灵曦说。 “原本啊,王母是想撮合神君,与那凤凰族的公主成就良缘,谁知,那公主居然瞧不上神君,说自己早已有了心上人,拒绝了这桩婚事。王母因此事还暗暗生气呢,觉得此事愧对神君,故而才让仙子来服侍,神君知道王母的心意,自然是不能拒绝。” “啊?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波折的一段故事啊!” 小仙君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别看神君好像无所不能,很多事情也是很无奈的。” 灵曦虽然面上在认真聆听对方讲话,实则内心早就跑去了别处,她此刻只想快点进屋看看里面的环境如何。 小仙君大概也是注意到了她的心不在焉,忙停下了话语,不好意思地笑道:“瞧我,见仙子面善,竟拉着仙子聊了这许久,仙子定是累了吧?既如此,那仙子便先进屋歇息,明日再来当值就好。” 灵曦正有此意,闻言也不过多推辞,客气地点头答应了,末了还与小仙君说。 “仙君,我们今后就是一起当值的伙伴了,不必如此见外,直接唤我灵曦即可。” 小仙君闻言,面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如此甚好,那灵曦,你也别再换我仙君了,唤我清风就是。”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清风仙君才告辞离开。 待清风走后,灵曦就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屋子,对于自己未来的居所,她是越看越满意。 ------------ 167九重天上9 到了晚间,希行风尘仆仆地回到居所,清风听到脚步声,忙恭敬地迎了过去,“神君,您回来啦!” 希行冷淡的回应,见清风一路跟着自己,他就停下脚步,侧目望去,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有话要说?” 清风见状,忙轻声禀报:“回禀神君,王母今日派来一位仙子,说是日后将与小仙一同,照料您的日常起居。” 希行闻言,面上就表情更显冷峻,“仙子?” 清风轻轻颔首,露出一抹淡笑:“是的,那位仙子性格很好,神君若是见到,定会喜欢。” 希行对此并不感兴趣,只是冷声吩咐:“不要让她来内院,至于其他琐事,不必向我汇报。” 清风闻言,面上就有些为难,不过神君都发话了,他也只能遵从。 “好的,神君放心。” 说完话,希行头也不回地进了内室。 灵曦对这些安排全然不知,她在居所内美美地睡了一觉,一早起来,穿戴好衣衫,就去了前院。 清风正吩咐两个小仙娥进内室打扫,转头看到她,就露出一抹淡笑:“灵曦,你这么早就起了? 灵曦微微一笑道:“今日是我第一日当值,自然要早些准备啊!有什么活计,你尽管安排吧!” 两人互换姓名后,关系也变得热络起来,想到昨日神君的嘱咐,清风就有些迟疑。 灵曦注意到了他的神色,忙凑过来问道:“清风仙君,有话不妨直说。” 清风这才轻叹了一口气,语气无奈地说:“灵曦,你不要难过,其实神君昨日特意交代过,说是让你待在自己院中即可,不许来前院。” 灵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她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那好吧,我是没什么,可终究是有负娘娘所托啊,唉!” 清风也理解她的无奈,忙轻声安慰她:“灵曦,你不必介怀,神君性情如此,等时日久了,他自然就接纳你了。” “嗯,但愿吧!”说完,她又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才缓缓转身,往院外走去。 清风看着她那稍显落寞的背影,心中忍不住涌起一股怜惜之意。 殊不知,灵曦此刻内心是多么的欢喜。 这几日她正愁着,不知该如何与这位神君相处,眼下这个结果,她真是求之不得啊。 此后,她就可以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过着无所事事的清闲日子,真是想想就美啊! 至于王母那里,也好交代,直接将责任推给神君就是。 这么大的院子,如果能将仙子姐姐一并接过来住,就更完美了。 转眼就到了休沐这一日。 灵曦早早就去找了芍药仙子,顺便将自己的事情与她说了。 芍药仙子知道她没有什么上进心,听到这话,也替她感到高兴。 “虽然神君那里不用你侍奉,你也不可掉以轻心,平日里别疏忽修炼,下次来,我可是要检查的。” 灵曦忙点头答应,“好,我会的,姐姐,你就放心吧!” 说着,她就走过去,亲昵地挽住了芍药仙子的胳膊,要带她去自己的小院参观一下。 芍药仙子却想也不想地拒绝了:“那怎么行,我不是神君宫里当值的小仙,怎能随意去参观呢!好了,你也快回去吧,别总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灵曦最终也没能说服她,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不过芍药仙子的顾虑也是对的,毕竟在这九重天上,等级、规矩都十分森严,稍有不慎,就会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 —— 在院子里清闲了一段时日后,灵曦就感到无聊了,毕竟这里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除了清风小仙君,再无旁人。 可清风仙君每日里要做的事太多,根本没什么时间与她闲聊。 那两位小仙娥就更不必说了,每日早早得来当值,傍晚时分就结伴离开了,硕大的院子连一个人影都见不到,四周静谧异常。 也不知这日复一日的单调光景,神君他是如何熬过来的,他不会觉得无聊吗? 这样又过了一段时日,灵曦也大概摸清了神君每日出行的规律,这日,她就趁着神君不在宫中,四处闲逛起来。 灵曦长得眉清目秀,笑起来还有一对浅浅的酒窝,即使相隔很远,也能一眼将她认出。 所以她才刚走到前院,清风就认出来了。 想到神君此刻不在宫中,他也就没去阻止她。 灵曦在前院逛了一圈,发现大家都在忙碌,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忙转身,去找了清风。 “清风,真的不用我帮忙吗?我看你们都有些忙不过来了。” 清风闻言,朝她客气地笑了笑说:“是啊,确实有些忙,可神君之前发了话,我等哪敢不从啊!” 灵曦忙凑过去,小声说:“神君此刻也不在宫中,不如我来替你们浇花啊,浇完我就走,不会被他发现的。” 清风闻言就有几分心动。 毕竟这硕大的宫殿,就他与两名小仙娥洒扫,还真是有些忙不过来。 思及此,清风就朝她颔首:“如此,那便有劳灵曦仙子了!”说完,还朝她客气地拱手。 灵曦见状,就忍不住轻笑出声:“倒也不必这样客气。” 随后,灵曦就拿起水舀,给院中的花草浇水。 这些花草仿佛已有灵识,水才刚浇上去,花枝就开始随风摇曳,叶子也逐渐伸展开来,仿佛是极度舒适。 大概是同为植物,灵曦仿佛能感受到它们内心的想法,知道它们都渴望长大,她就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每一片花瓣,压低声音与它们说。 “你们别急,明日我给你带一些瑶池的水来,那里的水灵力充沛,一定会让你们快快长大的!” 四周的花草听到这话,花枝摇曳得更加欢快,像是在以这种方式来回应着灵曦。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瑶池之水,可没有那么神奇,只是比一般灵泉更有灵气些罢了。” 灵曦闻言,连忙转过身,望向来人。 ------------ 168九重天上10 他身着一袭银白长衫,在光影的映衬下,五官更显清俊,宛如雕琢,眉宇间还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但他看过来的眼神里,却带着点点温柔。 见灵曦看过来,那人就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灵曦仙子,你怎会在此?”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一直想躲避之人,神君希行。 灵曦刚要回答,就被赶来的清风给打断了。 清风没想到今日神君会提早归来,见状就快步上前,躬身解释道:“神君息怒,灵曦仙子是王母派来服侍您的,今日我是看大家忙不过来,才斗胆请仙子来帮忙的。” 说完,他大气都不敢喘,低头等待神君的责罚。 谁知,神君今日心情不错,闻言只是轻笑了一声,就侧目望向灵曦:“哦?原来王母派来的仙子是你。” 灵曦见状,只能认命地走上去,侧身行礼:“灵曦见过神君。” 清风闻言,忍不住抬头去看,见神君眼底含着淡淡笑意,他心下稍安。 希行看了一眼灵曦,随即收回了目光,语气中带着几分清冷:“嗯,既然来了,便进来服侍吧!”说完,他就抬脚缓步往殿内走去。 留下灵曦与清风二人,面面相觑。 “神君刚才的意思,是让我进去?”灵曦有些不太确定,忙转头问清风。 其实清风也有些纳闷,他沉吟片刻,才语气迟疑地回应:“应该是吧!你别担心,待会我同你一起进去,今日神君心情不错,应该不会责罚。” 灵曦倒不是怕责罚,她是怕以后每日都要来服侍神君,不过这话她不便说出口,只能跟在清风的身后,步入殿内。 此时,希行静坐于蒲团之上,手持一卷古籍,正专心阅读。他的手边还放着一盏冒着热气的清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灵曦喜欢闻各种味道,此时她又不自觉地轻嗅起来。 只觉得这茶香怡人,应是上等好茶。 清风在一旁注意到她的异常举动,忙伸手,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衣角,给她提醒。 灵曦经他提醒,才收敛起脸上的表情,跟在清风身后,默默朝前走着。 两人私下里的这一番小动作,希行全都看在眼里,他也没点破,而是继续低头看书。 清风走进来,躬身行礼:“神君,不知您唤我们来,是有何事啊?” 希行头也不抬地说:“我只叫了灵曦仙子,你,可以出去了。” 清风闻言,还有些愣神,直到身侧的灵曦提醒他,他才回过神来,只是语气中还有几分迟疑。 “神君,您是让我先行离开吗?” 希行终是放下手中古籍,目光清冷地扫向清风,眉宇间显露出几分不耐。 “怎么?是我的话,还不够清楚?” 清风闻言,心中一凛,忙躬身行礼:“清风知错,这便告退!” 说完,他就转身,大步往外走,也不管灵曦朝他使的眼色。 “你们二人,似乎感情不错?”希行坐在蒲团之上,饶有兴致地抬眼,望向灵曦。 灵曦闻言,就如实答道:“我初来乍到,很多事情都不熟悉,多亏了清风仙君的照拂,不过,平日里我们交集并不多。” 见她回答得如此滴水不漏,希行就忍不住轻笑出声:“你似乎很紧张?不必如此,我还是喜欢你在凉亭时,悠然自得的样子。” 想到那日在凉亭时的情形,灵曦就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她小声说:“上次是我不识神君身份,言辞多有冒犯,还望神君不要与我这等小仙计较!” 说完,她还抬头偷看了一眼,见希行正在看她,忙低下了头。 希行看到她如此灵动的眼神,只觉得有趣,也起了一丝逗弄之心。 他故作清冷地说:“嗯,不知者不怪,此事就不必再提了,既然王母让你来服侍我的日常,那你说说,你有何所长?” 这个问题,还真把灵曦给问到了,她平日里在王母那边,也就是侍弄花草,旁的事情,她还真没做过。 想到这里,她就有些不好意思,抬眼望向希行,小声回答:“回禀神君,小仙擅长侍弄花草。” “嗯,没了?”希行还在等她继续说下去,见她只说了一句,眼中就闪过一丝诧异。 灵曦心虚地颔首。 希行看她那一脸坦然的样子,就忍不住扬起嘴角:“呵,仙子当真是个妙人。” 知道这话是在嘲讽她,灵曦也不恼,只露出一抹淡笑,“神君若是没有其他事,那灵曦就先行告退。” “嗯,去罢,明日这个时辰,准时过来。” 说完,希行的目光已自她身上移开,重新沉浸于古籍之中。 灵曦闻言,还有些茫然,不过听说可以离开,她就没犹豫,转身走出了大殿。 从大殿内出来,一眼就看到等在那里的清风,灵曦忙朝清风走去。 清风抬眼,看灵曦从里面出来了,就一脸关切地问道。 “灵曦,怎么样?神君没有为难你吧?” 灵曦连忙摇头:“神君没有责罚,就是简单与我聊了几句,他还让我明日这个时辰再来,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清风也揣摩不透神君的心思,闻言就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这个,我也不清楚,神君以往从没这样,既然他今日没有责罚你,那明日也不会,你就放心吧!” 可这话并没有宽慰到灵曦,反而让她露出了一脸的愁容。 清风见状,就不解地看向她:“灵曦,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害怕神君啊?其实你不用紧张,神君就是看起来威严,实则待人宽厚,你不必过于忧虑。” 灵曦苦于无人诉说,只露出一抹勉强的笑意,“哦,好的,我知道了。” 之前两次见面,她的态度都不太好,只怕希行会因此难为她。 不过第二日,她就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她赶到前殿时,希行并不在那里。 早起来当值的清风看到她,就耐心地解释道:“神君手下掌管着无数天兵天将,每日一早,他都会去广场上练兵,雷打不动的。” 灵曦闻言,恍然得笑了笑。 “既然神君有吩咐,那这内室打扫的活,就交给你了。”清风说着,就抬脚往外走。 ------------ 169九重天上11 清风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不给灵曦丝毫拒绝的余地。 她轻叹一口气,无奈转身,开始打扫屋子。 别说,神君的爱好还挺广泛,不仅擅长书法,就连丹青都很是厉害。 那内室墙壁上挂着的几幅花鸟、神兽图,画得栩栩如生,宛如有生命一般,令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忘却了手中的活计。 将内室打扫干净,她终是没忍住,再度走到几幅画作前,抬头欣赏起来。 清风进来找她,刚好发现她的异常,心中一凛,随即快步走上前,扬声提醒:“灵曦,此画可不能一直盯着看,小心被它给吸进去了。” “啊?这些画这么厉害的吗?”灵曦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惊异,只觉得此画很是神奇。 清风见状,忙细心地为她解释道:“这可不是寻常画作,这是神君为了压制那些作乱的大妖而设,这画作内有不少修为高深的大妖,你不要总盯着它看,切记!” 灵曦听后,只觉得脊背发凉,忙往清风的身旁靠了靠。 只是眼睛还在偷偷盯着那几幅画作瞧,很是好奇。 不知是不是清风的话起了作用,灵曦隐约看到,那画中的猛虎,朝她眨了眨眼。 灵曦见状,就闭眼不敢再看。 清风见她真的怕了,才爽朗一笑道:“你别怕,只要你不再一直盯着它,它就影响不到你。” 话虽如此,灵曦还是不敢留在屋内,见清风要走,她连忙跟在后面,与他一同出了屋。 到了院中,灵曦才不解地小声追问:“神君为何要用一幅画作来压制妖物?九重天上不是有专门镇妖的锁妖塔吗?” 清风见她这么有求知欲,就笑着为其解惑。 “这些妖可是狡猾得很,若是放到锁妖塔中,还不知会生出什么变故呢,由神君亲自设下法阵,用画作来压制,帝君与天庭众仙君才能安心啊!” 灵曦闻言,就一脸懵懂的颔首。 心想,这得是多强大的妖物啊,竟然还要神君亲自来看管? 她只觉得不可思议,虽然心中还有许多疑惑,她也没再追问,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花仙,这些事也轮不到她来过问。 内室打扫完,她今日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正要告辞离开,迎面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正是百花仙子,她先是热情地与清风打招呼,而后,才一脸不悦地瞪向灵曦。 “你怎会在此?这里可不是你能随意来的!” 灵曦闻言,也不甘示弱,直直瞪向她,轻哼了一声:“仙子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是王母娘娘亲自派来侍奉神君的,为何不能在此?你是在质疑王母娘娘的决定吗?” 此言一出,百花仙子不由感到一阵刺痛,那抹愤恨之色在眼底一闪而过,心中复杂难言。 “你少在这得意,若是得罪了神君,有你哭的时候!” 清风见二人气氛微妙,就忍不住上前,笑着打圆场。 “二位仙子皆是王母手下的得力助手,何必如此?不知,百花仙子今日前来,是有什么事啊?” 提起此事,百花仙子才收敛起脸上愤恨的表情,转而换上一副柔和的笑脸。 “哦,我今日是来给神君送头冠的,这是刚刚赶制而成的,清风仙君,请收好!” 清风看了眼绸布之下的头冠,忙郑重地接过来,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多谢仙子,还劳烦你亲自送过来。” 百花仙子忙笑着摆了摆手:“不妨事的,我正好有事要找神君商议,不知神君可在里面?”说着,她就要抬脚往里走,被清风给及时拦住了。 “仙子,请留步,神君此时不在殿内,他在西广场练兵,仙子有什么事,不妨先与我说说,待神君归来,我自会向他转达。” 百花仙子心里有些不甘,但也只能故作轻松地笑着说:“不必劳烦仙君了,待神君得空,我再来便是。” 说完,她就一脸遗憾地转身离开,只是在看到灵曦时,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之色。 灵曦没注意到,清风却刚好捕捉了。 待人走后,清风就忍不住与灵曦说:“别看这百花仙子表面温和,实则并不好相处,还及其记仇。” 灵曦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说:“嗯,是的呢!” 想起两人刚才的情形,清风就一脸同情地看向她:“你平日里,没少受她欺负吧?” 灵曦却得意地摇头:“没有,我有王母娘娘撑腰,她不敢这么欺负我的。” 清风闻言,就忍不住打趣起来,“哦,这么说,灵曦你还挺厉害的呢!” 说完,他想到了什么,语气认真地说:“百花仙子仰慕神君已久,想必你刚才也看出来了,如今你在此当值,她心里一定会嫉恨上你,所以你日后万事小心。别着了她的道。若是遇到什么难处,也可以与神君说,他会帮你的。” 灵曦听完,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清风你就放心吧,她不敢对我如何的,顶多就是损我几句罢了。” 清风还是放心不下,这日,神君归来时,他就与神君说起灵曦与百花仙子的事。 希行闻言,语气淡淡道:“既如此,今后就不要让百花仙子来此,有什么事,让小仙娥来传达就是。” 清风忙颔首答应了。 有了神君这句话,他拦起人来,就更有底气了。 此后,百花仙子再来找神君,清风不管对方找的理由多么合理,都一律拦在门外,不让她进来。 百花仙子碍于清风的身份,不敢明着顶撞,只在心里咒骂。 她想要接近神君,却苦于没有办法,每日都郁闷得不行。 只能朝手下的小仙娥发脾气,时日久了,连王母娘娘对她这脾气,都有些不喜。 灵曦见她如此,只觉得心情舒畅,对待神君的态度也更加殷勤了。 这日,她走到内室时,神君在专心书写,她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走到桌案旁,为其磨墨。 希行起初没有在意,写完一幅字,突然一股幽香钻入鼻腔,他侧身去看,正好对上灵曦那抹温婉的笑容。 “神君,是不是写累了?我给您准备了茶水,您快歇会儿吧!” ------------ 170九重天上12 灵曦说完话,就悠悠转身,走到木桌前,将桌上的茶具一并端了过来。 随后,她手持茶壶,将面前的几个茶碗斟满,轻轻地放置于希行的面前。 看着杯中那淡紫色的茶水,希行就不解地望向她。 “此为何物?” 灵曦闻言,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轻声解释道:“回神君,这是用洛神花、桑葚果与红果泡的花茶饮,可以清新养颜,味道不错的,神君尝尝看啊。” 希行有些迟疑地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半晌没说话。 见他喝了,灵曦就一脸期待地看向他:“神君,味道怎么样啊?是不是还不错?” 希行放下手中的茶盏,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说罢,什么事?” 灵曦闻言,连忙摇头否认:“我能有什么事求神君啊,我是觉得之前对您的态度有些不妥,特意给您赔罪的。您还没回答呢,这花果茶的味道如何?” 希行见状就轻笑了一声说:“嗯,这花果茶的味道不错,你有心了。真的没什么事要与我说?” 见她突然如此殷勤,希行还有些不太适应,总觉得她是有所求。 灵曦闻言,却笑着摇了摇头:“神君多虑了,小仙就是来给神君送果茶饮的,若无其他事,小仙就先告辞啦!”说罢,也不等希行有所回应,她就转身,脚步轻快地往门外走去。 见她走得如此着急,希行就有些好奇,忙招来清风询问。 清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缓缓说道:“您说灵曦啊,她每逢休沐日,便会去百花苑找芍药仙子,她说,是芍药仙子照顾她长大,两人如亲姐妹一般的。” “她之前在百花苑生活?” 希行闻言,若有所思,感觉有什么是他要抓住,却只差一点,没有抓住的。 清风轻轻颔首:“是啊,她原是那里的芍药花,是芍药仙子每日用瑶池水浇灌她,她才能这么快成形的。” 说完,见神君在低头思索着什么,清风就忍不住出声询问:“神君,您是有什么事吗?” 希行闻言,回过神来,淡声说:“无事,你将这里收拾一下,我去一趟白锦那里。”说完,他就起身朝外走去。 清风忙恭敬应道:“好的,神君慢走。” 到了白锦的居所,希行轻车熟路地走到窗边那张古朴舒适的榻,缓缓坐下,姿态悠然,也不管室内之人有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白锦起初在屋内看书,听到外间的声响,他就缓步走出。 见希行躺在榻上,他就笑着走过去,在榻边的椅子上坐下,露出一抹温和的笑:“神君大人,怎么突然来我这里?” 希行闻声回头,朝好友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我那里如今太吵,来你这里躲清闲了。” 白锦却是不信,还忍不住打趣他:“你少来,我看你与那灵曦仙子相处得就挺不错!” 提起灵曦,希行的眸光不由自主地柔和了几分,却又迅速收敛,恢复了那副清冷模样,语调平静而疏离地说:“她是王母的人,何来相处?你休要胡言。” “瞧瞧,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护上了,还说没有事?”白锦看他那嘴硬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无情地拆穿了他。 希行被他说得有些不耐烦,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怎么?今日不下棋了?” 白锦这才将脸上那副看好戏的表情收起来,二人转至一旁的棋桌前坐下。 “来吧,前几日我刚得了一本残卷,今日就让你试试它的厉害。” 希行闻言,也来了几分兴致,笑着颔首:“好,那就试试。” 两人时常一起下棋,棋艺不分上下,只是今日却是白锦棋高一筹。 三局下来,希行竟是一局都没有赢,他甘拜下风,将手中的棋子置于桌上,露出一抹淡笑:“你这残卷果然厉害,我认输了。” 白锦却不买账,含笑望向他:“今日这输赢,可不在于那本残卷,而是你的心过于浮躁,心不静,又怎能赢得过我?” 希行却不肯承认,只摇头否认道:“输了就是输了,哪有这么多理由,再说我如今心如止水,怎会浮躁?” 白锦闻言,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为何浮躁,你我都很清楚,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大概是话题过于沉重,希行闻言,没再说什么,而是起身,往屋外的长廊走去。 白锦见状,只好起身跟上他。 两人一前一后在长廊内走着,见四下无人,希行才在一处假山前站定。 白锦走过去,缓缓开口:“我知道你心中烦忧,只是有些事,逃避没有用,还是得面对它,不然,嫌隙只会越来越大,到最后,便无法收场了。” 希行何尝不知,只是那人怎么也算是他在九重天上的亲人,让他对那人用算计的心思,他实在下不去手。 两人说的这人,正是九重天上的帝君,别看他凡事都依靠希行,可对他始终忌惮。 如今更是欲将希行的兵权收回,还要剥夺了他这战神的称号。 此番他大战归来,帝君不仅没有给他相应的封赏,还言辞冷淡。 在场的几位神君与仙君将帝君的心思看在眼里,私下里也为希行鸣不平,但面上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为他辩驳什么。 希行最近心绪不佳,也与这事有些关系。 白锦见好友如此苦恼,轻声安慰他:“实在不行,就将兵权给他,待日后出了事,他自然就知道你的重要了,你也可以趁此机会,好好修养。” 希行眼里闪过一抹忧虑,淡声说:“只怕真到了那个时候,后悔都晚了。” “你也不要杞人忧天,这魔族大军已被你剿灭,剩下的那些余孽,成不了什么气候。”白锦继续劝慰。 在白锦的极力劝说下,希行的心情平复了一些,只是对于帝君对自己的态度,还是有些忧虑。 他对于权力没有什么野心,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天下苍生。 只是那掌管九重天的帝君,却并不是如此想,只觉得他野心勃勃,随时都能取代自己,坐上帝君之位。 ------------ 171九重天上13 如今这的局面,除了主动交出兵权,似乎也没什么,能打消帝君心中的顾虑了。 他权衡了一番,便主动将兵权上交了。 帝君见他如此上道,就笑容和蔼地看向他,还故作惋惜地轻叹道:“希行啊,你我之间,何必如此生分?兵权由你掌管,我才能安心啊!” 希行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语气诚恳地说:“多谢帝君对臣的信任,只是如今战事已歇,四海升平,再由我来执掌兵权,有违时局之道,还望帝君能寻到更合适的人来掌管。” 帝君听后,又是好一番挽留,最终,很勉强地收下了兵符。 像是才想起什么,嘴角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轻声道:“瞧我这记性,你此次大战归来,我竟疏忽了应有的嘉奖。你来说说,想要什么?” 希行闻言,眸光微敛,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然掠过眼底,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清冷与坚定:“我是为苍生而战,无需赏赐,帝君无须为此事挂怀。” 帝君面上笑容不减,心中却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只客气地说:“这怎么行?这样,你先回去,我这就去找王母商议一下,必会给你一份满意的赏赐。” 希行见状,也就没再推辞,只轻轻颔首作为回应。 从大殿出来,希行没去别处,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此时,当值的小仙娥们已经离开,偌大的空间被一种莫名的寂静所充盈,显得格外空旷而冷清,就连每日进进出出的灵曦都不见了身影。 如此安静的氛围,让希行第一次感到不适,他抬脚走出殿外,将清风唤来。 清风听到神君的召唤,连忙赶了过来,“神君,您有何吩咐?” “灵曦呢?怎么不见她人?” 清风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随即躬身回答:“回禀神君,灵曦仙子,已经下值,此时应是回到居所休息了,神君有事找她吗?” 希行听后,就淡声说:“好,你下去吧!” 清风见状,就有些莫名,见神君转身步入殿内,他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走在路上,他还在想刚刚的事情,就算神君心思琢磨不透,他也看出了神君情绪有些低落,这么想着,他就转战去了灵曦的居所。 灵曦下了值,正靠在自己的小榻上,吃着甘甜的橘子,享受着难得清闲的时光。 这时,门外响起清风那略带清亮的嗓音:“灵曦,我能进去吗?” 灵曦闻言,忙从床榻上下来,走到房门前,将门缓缓打开。 看到清风过来,她还有些意外。“清风,你怎么这会儿来了?可是神君有什么事?” 清风跟着她走进屋内,而后说明了来意。 “神君刚从帝君那回来,我看得出来,他的情绪不佳,刚才他还问起你了,不如,你去看看他?”说完后,他也觉得此举有些唐突,心虚地垂下了头。 灵曦起初还有些紧张,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闻言才放松地笑了出来。 “哎呀清风,你吓死我了,还以为是我犯了什么错呢,原来就这事啊,可以啊,我这就去找神君聊天解闷,你就瞧好吧!” 听到她答应了,清风心下就松了一口气,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 他看得出来,神君对灵曦的态度不太一样,有她陪在身旁,神君的心情应该会好一些。 “那就劳烦灵曦仙子了!” 灵曦见他突然这么见外,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至于吗?对我还这么客气?”说完,她突然起了八卦之心,凑到清风身侧,小声地询问:“神君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心情不好啊?” 清风面上有些迟疑,想到灵曦来此也有段时日了,他思量片刻,终是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说着神君与帝君之间的微妙关系。 灵曦听后,就露出了一抹恍然大悟的神色。 清风见状,就忍不住打趣道:“你这副表情,真的听懂了嘛?” “那是自然,这有什么难理解的?” 说着,她就露出一脸得意的表情,与清风分析。 “这就如我们众花仙与百花仙子的关系一样,如果我们表现得太过优秀,那百花仙子就会有危机感,她之所以处处针对我,不也是因为我太过优秀了吗?放在帝君与神君身上,也是同样的道理啊!” 清风闻言,对她刮目相看,甚至还朝她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灵曦,看不出来,你懂得还挺多啊!” “那是!别看我这样,其实我什么都懂得。”说完,她又开始嘚瑟上了。 清风见她那得意的样子,就忍不住轻笑起来,末了,才打断道:“行了,我们再这么扯下去就没完了,你快去吧!要是有什么事,记得喊我啊!” 灵曦笑着颔首:“好的,你放心吧!” 待清风走后,她就去了内室,换了一身鲜亮的衣裙,才往希行的居所走去。 灵曦赶到时,见房门紧闭,她就轻声朝里面喊道:“神君,您在里面吗?我是灵曦。” 她喊了几声,见里面没有回应,以为神君不在屋内,刚想转身离开,身后的门扉突然敞开,露出了希行那异常精致的眉眼。 此刻的他,看上去有些疲惫,整个人的感觉都很慵懒。 见到灵曦,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唯有那慵懒的语调轻轻漾开:“怎么?你不是已经下值了?” 灵曦见他这样,心下了然,看来清风的心思很细腻,神君看起来确实不太开心。 这么想着,她就朝希行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语气轻柔地说:“我想去百花苑玩,又怕遇到百花仙子,故而想请神君与我一起,可以吗?” 希行闻言,就一脸好笑地看向她:“之前送我花果茶,也是为了此事吧?” 灵曦无法,只得点头承认:“是啊,神君,和我一同去吧?”说着,她就上前几步,拽着希行的手腕,往宫殿外走。 希行垂眸,目光温柔地落在两人紧紧相扣的双手之上,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暖流,缓缓流淌至四肢百骸。 ------------ 172九重天上14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这样牵着走,心里却没有多少抗拒,反而有一种很新奇的感觉。 灵曦却没顾上那些,她一个劲地牵着希行,往百花苑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她还一边回头与希行介绍:“神君,你来过百花苑吗?这里有许多种类的花,连锦鲤都比别处的可爱呢!” “说得这么好,那就随你去看看。”希行闻言,就露出一抹淡笑。 灵曦听到这话,就高兴地说道:“神君待会去了就知道了,那里可好了!” 希行也没将手抽出,就这样任由灵曦牵着他往前走。 大概是时辰已经不早,两人一路走来,没遇到什么人,这让灵曦特别开心。 到了百花苑,她先引着希行往小花坛去了。 希行看着眼前百花绽放的样子,心情莫名就变得开阔许多。 “听芍药姐姐说,我就是在这里生长的。”灵曦看着里面生长的各色花朵,笑吟吟地说道。 希行闻言,却有些意外:“哦,是吗?” 灵曦神色认真地颔首:“是的,我时常来这里看望它们,虽然它们还没有生出灵识,但与我有感应,很亲近我的。” 说着,她就将手指放到其中一株花朵之上,那花感应到她的到来,瞬间张开枝叶,花瓣朝她手指所在的位置靠过去。 希行见状,难得露出一抹惊异之色:“嗯,还真是稀奇。” “是吧?大概我们同为花草,所以自带某种感应。”灵曦为这神奇的一幕,做出了自己的解释。 希行却觉得事实并非如此,看她笑得这么开心,他也没去拆穿,只是在一旁欣赏眼前的这番美景。 看景赏的差不多了,灵曦就带着希行又去了邻近的一汪小池畔。 池水清澈见底,池内还养着几十条锦鲤,它们游得畅快,见到灵曦来,它们纷纷探头出水面,吐出一串串晶莹的气泡,向她讨食吃。 灵曦见状,就将怀中事先准备好的鱼食取了出来,只见她指尖轻扬,细碎的鱼食便如同点点繁星,轻轻洒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池面瞬间沸腾起来,锦鲤们争先恐后地往她这边游来。 随着它们的欢腾,池水也泛起一阵阵涟漪,看上去充满生机。 “这里的锦鲤很活泼,神君你看,它们多可爱呀!” 无数锦鲤朝姜染这边扎堆,在清澈的池水映衬下,这一抹红显得尤为醒目。 希行的目光也随即柔和下来。 灵曦注意到他眼神中的微妙变化,便将手中的鱼食递给他,轻声说:“神君,你来试试啊?” 希行却没有动,只是抬眼看向她,眼眸中有几分探究和暖意。 灵曦见状就笑道:“喂鱼食很好玩的,你来试试嘛!” 希行闻言,接过了鱼食,他轻轻一扬手,将鱼食洒向池水内,那原本在灵曦手边游动的锦鲤,瞬间便朝着希行所在的方向游去。 希行见状,心情莫名变好了,还有心思打趣起灵曦来。 “看来,这些锦鲤也没有多喜欢你。” 要是换做平时,灵曦早就出言反驳了。 不过今日看希行情绪不佳,她就默认了这一说法,只含笑看向他,却没有说话。 “怎么?不服气?”希行看她那表情,就知道是不服气。 灵曦却摇头,故作认真地说:“没有,神君英武之姿,锦鲤们喜欢你也是应该的啊!” 希行闻言,就忍不住轻笑出声:“你这是在讨好我吗?” 灵曦微微一笑道:“那没有的,就是想让神君放松些罢了,到这里看看风景,是不是心情放松许多?” 希行这才恍然,原来今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开心。 他不禁嘴角上扬,语气也变得温柔许多:“嗯,这里确实很美,多谢灵曦仙子开导在下。” “哎呀,神君不必如此客气,我平日也没少受神君的照拂呢!”灵曦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 希行见她如此,只觉得眼前之人,很是灵动可爱,望向她的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宠溺,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神君,我们去那边的凉亭里坐坐吧?” 希行颔首,二人又去了凉亭,静坐了一会儿,才打道回府。 希行将灵曦送回居所后,才转身离开。 一路上,他的嘴角都没有放下来过,显然是心情甚佳。 两人都未曾察觉,在凉亭的不远处有一道倩影,一直静静注视着二人。 待两人走远,那抹倩影才从阴影中走出,她眼神里满是嫉恨,看向灵曦远去的背影,喃喃道:“我,绝不会让你得逞,神君他只能是我的!” 说这话的同时,她的双手也在不停地颤抖,指尖深深地向掌心刺去,仿佛只有痛疼,才能让她恢复一丝理智。 —— 那晚过后,希行与灵曦的关系更加亲近了,两人的相处也更像是朋友。 希行知道她喜欢吃凡间的小食,还吩咐侍从到凡间为她寻来。 灵曦看着那一桌琳琅满目的小食,只觉得受宠若惊,她一脸欣喜地抬头,望向对面端坐着的身影。 “神君,这些都是为我准备的吗?”声音里还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见她笑得这么开心,希行也露出一抹淡笑,颔首说道:“当然,你尝尝看,味道怎样?” 灵曦先吃了一个鱼丸,被它鲜美的口感所征服。露出一脸享受的神色。 “这鱼丸可真好吃啊,神君,你不尝尝吗?” 希行闻言,就笑着摇头:“我就算了,你自己吃吧!” 灵曦也没同他客气,自顾自地低头吃起来。 看到她吃得两颊鼓鼓的样子,希行就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捏了捏。 “唔……神君,你干嘛呀!”灵曦一脸不悦地瞪向他。 希行连忙收回手,随即转移了话题:“明日是你休沐之日,有什么安排吗?” 灵曦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解地望向他:“神君是有什么事吗?我没什么安排呢!芍药姐姐近日有些忙,都没空见我。” 说到这里,她还露出了几分失落的神情。 希行见状,就轻声说:“那,不如随我去凡间走走?” ------------ 173九重天上15 灵曦闻言,手中的佳肴顿时失去了吸引力,她眸光闪烁,满脸不可置信地望向希行。 “神君,您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去凡间游玩?” 灵曦自幼在九重天长大,对于凡间之事,也只是通过仙子们的讲述才了解几分,却从没去过,心里很是向往,只是没有机会去亲自体验,如今得了机会,别提多开心了。 希行见她如此高兴,就含笑看向她:“那是自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灵曦得到了准信,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语气轻快地说:“好呀,那我这就回去准备一下!” 见她如此着急,希行就无奈地笑了。“怎么?这些都不吃了?” 灵曦闻言,才想起那一桌子的美味,忙说:“我吃啊,回头我就打包回去吃,神君,你等我哈!”说着,她就快步往大殿外走去。 希行见她那急匆匆的背影,就忍不住出声提醒:“慢点跑。” 灵曦回头朝他笑了笑,就跑远了。 清风听说神君要带灵曦去凡间游玩,心里就有些羡慕。 “灵曦,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这才多久啊,神君就对你如此亲近了?我这个跟着他上千年的侍从,都未曾有这个待遇啊。” 灵曦露出一脸得意的笑,语气轻柔地说:“嗯,这只能怪我太过优秀啦!” 清风见她如此傲娇,就不服气地轻哼一声:“我也很优秀的好嘛!不行,我要去找神君说说,看看能不能争取到机会!”说着,他就转身,往神君所在的大殿走去。 自从灵曦到来,清风的性格都变了许多。 过去的他,可不敢为了这些事,去找神君。 不过他的勇气,也只能支撑他走到殿门之外,再想往前走,理智却不允许。 清风暗自苦笑,不得不承认,与灵曦那份洒脱相比,自己的胆识确实逊色几分, 看着那紧闭的殿门,清风心里就有些纠结,想进去又不敢,就这么回去,他又有些不甘心。 他就这样,在门口徘徊了许久,连里面的希行都察觉到了门外的异样,扬声说:“清风,进来!” 听到神君的声音,他忙调整好表情,面带微笑地推开了面前的殿门。 希行坐在桌案后,清风就缓步走上前,轻声问道:“神君,您唤我来,是有何事啊?” 希行闻言,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眼看向他。“我还没问你,为何在门外许久也不进来?有什么事?” 想起自己的来意,清风就有些不好意思,忙挽起袖口,走到桌案旁,给希行磨墨。 希行等了半晌,没听到回答,就不解地侧目,看向他:“清风?” 清风这才闭了闭眼,鼓起勇气说道:“神君,我来就是想请求您,带我一同去凡间。”说完,他就心虚地低下了头,不敢看希行的脸色。 谁知希行闻言,却难得露出一抹微笑,淡声说:“允了,你回去准备一下,两日后,我们便启程。” 清风看到这抹笑,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不太确定刚才神君说了什么,于是又鼓起勇气,再次问道:“神君赎罪,清风愚钝,您方才说了什么?” 希行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耐地看向他。 “我的话,难道还不够明白?若是想去,便回去准备。”说完,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清风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眼眸瞬间就亮了,笑容灿烂地应道:“多谢神君,小的这就回去准备!” 说着,他就缓缓转身,尽量让自己的步伐显得沉稳,实则他内心早就高兴到飞起。 希行看了眼清风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 自灵曦到来,便是性子素来沉稳内敛的清风,都变得活泼,外露许多,也不知这是不是好事。 不知想到了什么,希行忍不住勾起嘴角,随即垂眸,继续埋首于桌案之上,专心书写。 转眼到了出发之日,灵曦与清风二人,早早便等在了希行的寝殿外,两人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收不住。 灵曦见清风也在,就一脸好奇地问道:“清风,你也去吗?” 清风闻言,骄傲地仰起头,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是啊,神君特意交代,让我跟随左右,怎么?只许神君带你一人?” 灵曦知道他之前因为这事心情不好,连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纯属好奇罢了!” 她是不介意多一个人,这样反而更热闹。 只是两人在原地等候了半晌,也不见里面的人出来,清风还好,只劝说灵曦,耐心等待神君。 灵曦却逐渐没了耐心,她走上前,轻轻叩击门扉,“神君,您何时能好啊?”说完,她就将耳朵贴向木门之上,想听听屋内的动静。 清风见状,连忙上前阻止:“灵曦,你这是做什么,赶快回来啊!” 灵曦也不理他,又扬声道:“神君,我们都等您许久啦!” 在灵曦的连番催促下,希行终于缓缓地从屋内走出。 看了眼门外的二人,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急什么?莫非是怕我反悔不成?” 清风闻言,连忙摆手说:“不敢,神君赎罪!” 灵曦却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嗯,那可说不准呢!” 希行闻言,只转头看了灵曦一眼,却没有说话。 不过时辰也确实不早了,三人径直往仙灵台走去。 到了仙灵台,灵曦就一脸好奇地朝下望,这仙灵台,她还是第一次来呢! 清风见状,忙低声提醒她:“灵曦,你可要小心了,此处虽为仙灵台,可不远处,便是那令众仙闻之色变的堕仙台,要是不慎掉落下去,就算是自动脱了仙籍,成为凡人啦!” 灵曦闻言,心中不禁又生出几分好奇,忍不住朝下望,透过层层云雾望下去,只觉得两处灵台没有什么不同,也不知他们是如何区分开的。 她正要细问,清风就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灵曦收回目光,转而顺着清风的指引,望向前方。 ------------ 174画中仙1 只见希行指尖微动,刹那间,仙灵台的虚空中,悄然开启了一扇隐形的大门,随即一束强光自门内汹涌而出,直直地射在三人身上。 三人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下一瞬,他们便消失于仙灵台之上。 灵曦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待那昏眩感消散,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可以触及地面。 看着自己脚下那松软的泥土,灵曦只觉得不可思议,忙抬头去寻找其他两人。 希行就落在了她的不远处,此时正低头整理着衣衫。 “原来下凡是这么容易的?好神奇啊!”说着,她脸上就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只觉得这里哪哪都新鲜,脚踩在地面上,还让人有一种莫名的踏实感。 希行闻言,就忍不住轻声提醒:“如果没有得到上仙的准许,你们私自下凡,可是要受到责罚的。” 灵曦忙笑着摆手:“哎呀,我哪能私自下凡呢,我就是感慨一番罢了。” “嗯,最好是。”说完,希行率先朝前走去。 清风闻言,也有些不放心,忙认真叮嘱道:“灵曦啊,这种心思可万万不能有啊,我们这种小仙,若是私自下凡,无异于自绝仙途,到时,后悔也晚了!” “哎呀,我知道了,咱们快走吧,神君都走远了。”说着,灵曦就快步往前走着。 清风看她那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就有些不放心。 心想,等回到九重天,要找芍药仙子说一下此事,可不能让灵曦冲动行事啊。 灵曦追上前面的希行,就好奇地柔声问道:“神君,您此次下凡是有什么事要处理吗?” 希行只专注地望向眼前的街道,语气缓缓地说道:“自然是有事,不然你以为,是带你们出来玩的?”说完,他继续朝前走。 灵曦闻言,就偷偷翻了个白眼。 希行走路的速度很快,灵曦追了几步,有些跟不上,还是身后的清风过来,拽着她的袖子,才勉强跟上了。 希行见状,就有些不太满意看向灵曦,“你这修为,连自保都不能,回去后要加紧修炼。” 灵曦闻言,有些心虚,忙点头答应了。 “神君说的是,回去以后,我定会专心修炼的!” 看她态度还算诚恳,希行才没再说什么。 几人穿过热闹的街市,走入一条小巷内。 灵曦见地方越走越偏,就转头问清风:“清风,神君这是要去哪啊?” 清风却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对于神君此行的目的,两人尚不清楚,有心想问,但看到神君那面无表情的脸,也就将这话咽了回去。 这时,希行在一家饭馆外驻足,待他们走近,他就转过身,与两人说:“临近饭点,我们先进去吃饭。” 清风闻言,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灵曦却是一脸欣喜地跟了进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到凡间来,看什么都新鲜,连这饭馆,她也是第一次瞧见。 饭馆内十分热闹,每一桌都坐满了客人,大家喝酒聊天,笑得很是开怀。 灵曦对此有些好奇,就转头看向清风。 清风知她是第一次来凡间,就耐心地给她介绍道。 “这就是凡间最常见的饭馆,百姓们平时会在此处用饭,或者与三两知己小聚,只要你有钱,饭馆里什么美食都能吃到。” “哦,这样啊,这样的日子可真好啊。”灵曦闻言,就不禁生出几分羡慕之意。 清风却不以为意地笑道:“别看他们日子好像很自由,其实每个人都向往修仙,梦想着有朝一日能飞升成仙呢!” 灵曦听后,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哦,看来,大家都不是很满意自己的生活啊!” 她虽已是仙子的身份,可想吃的美食不能时时吃到,也不能私自下凡来玩,可见当仙子并没有世人想的那样美好。 清风听到她这番感慨,就一脸赞同地点了点头:“是呢,有了自由的生活,自然就想要追求长生啦,人都是这样不知足的。” 希行见两人聊起来没完,就不耐烦地转身看过来,“进来!” 两人这才收起了话茬,抬脚往里走。 小二见三人气质出众,就疾步上前,热情相迎:“几位,可是远道而来?是住宿还是吃饭啊?” 清风先看了一眼希行,见神君微微颔首,他就心中有数了,忙与小二说:“我们不住店,你给我上几盘好菜就是。” 小二忙哈腰应道:“好嘞,那几位客官这边请!”说着,他就在前面为几人引路。 灵曦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希行没有意见,三人就在此落座。 小二先给几人上了一壶热茶,才笑着说:“几位,饭菜马上就好!” 清风朝他轻轻颔首,随即起身,提起桌上的茶壶,为希行斟满一碗茶水。 灵曦见状,就将其他两个茶碗也放到了清风的手边,小声说:“这两个碗也满上。” 希行与清风闻言,都忍不住露出一抹淡笑。 清风忍不住打趣道:“看你这豪迈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喝的是酒呢!” 灵曦接过茶碗,慢慢地小口喝了,才抬头看向桌对面的清风。 “这有什么,就是喝酒,我也是很在行的。” 另外两人闻言,皆露出一抹诧异之色,希行侧头,含笑看向她。 “想不到你还喜欢喝酒?” 灵曦轻轻颔首:“嗯,仙子们都喜欢喝花果酒的,神君,你们不曾喝过吗?” 清风却是知道的,点了点头说:“哦,我知道,之前百花仙子拿来过,味道确实不错。” 希行转头看了清风一眼,淡声说:“是吗?下次给我尝尝。” 灵曦连忙说:“这个好说,下次芍药姐姐要是酿好了,我就给神君送去。” 希行闻言,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说起酒,清风就突然有些想喝,碍于神君在旁,他也不敢向小二要,就抬眼看向灵曦。 灵曦接收到他请求的眼神,就轻声与希行说:“神君,我还从未喝过凡间的美酒呢,不如,我们要一壶来喝啊?” 末了,她露出一抹甜甜的微笑,眼神中充满期待。 ------------ 175画中仙2 希行看到她这讨喜的笑容,眼神也变得柔和下来,沉吟片刻,他朝两人轻轻颔首。 得到了应允,灵曦就一脸高兴地看向清风,声音里满是雀跃:“清风,快去要一壶酒来,神君答应了!” 清风忙招手,小二立马赶了过来。听说几人要喝酒,他就笑着走过来:“本店正好有自酿的美酒,这便去为诸位取来!” 说完,小二便转身离去,不多时,便手捧一壶香气扑鼻的美酒回来。 清风见状,忙从小二手中将酒接过,他没急着喝,而是先揭开盖子,闻了闻,确定没有问题,才往杯中倒酒。 小二见几人没有吩咐,正要转身离开,却别希行给叫住了。 小二闻声,停下脚步,笑着看向三人:“几位,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希行缓缓开口:“我听说,这镇上有仙君坐镇,凡所求都能应验,是不是真的?” 提起此事,小二可是有一肚子话要讲的,他忙与三人说:“是啊,仙君每日清晨,便会在前方的广场上设坛,为百姓解惑,特别灵验呢!” 清风与灵曦闻言,彼此对视了一眼,皆面露疑惑之色。 只听希行又问道:“我们来此,也是为了让仙君解惑,却不知,这解惑之事,可有何特别的规矩或是费用?” 小二闻言,忙摆手说:“仙君为了积攒功德,是不收取任何钱财的,几位若是想去,可要提前几日预约,仙君每日只为二十人解惑。” 灵曦闻言,就忍不住追问道:“那要如何预约啊?” 小二见几人对仙君之事感兴趣,便压低声音,与他们说:“这预约啊。需要找仙童,便是仙君坐下的两名仙童,他们专门负责每日的预约,你们找到他们,便可以领取预约的号牌了。” 说完,他就故作神秘地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他才将仙君的居所说了出来。 听了这半天,灵曦对这素未谋面的仙君,特别感兴趣,就忍不住问那店小二。 “这仙君是从哪来的?你们又是怎么判断他是仙君的呢?” 小二开始还笑吟吟地与几人说话,听到灵曦这话,就一脸不悦地瞪向她。 “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清风见状,忙笑着打圆场:“小哥勿怪,这是家妹,她第一次出门,见什么都新鲜,不过这仙君,想来并非本地人吧?” 小二轻哼了一声,眼中带着几分不屑于自得:“仙君自海上来,途经此地,被此地淳朴民风所吸引,才留此为百姓排忧解难,指点迷津。你们几个外地人,懂什么?” 说完,也不等几人的反应,就扭头走了。 “哎,这小二,脾气还挺大啊!”清风见对方如此,眉头紧皱。 灵曦一脸赞同地附和道:“就是,我们不过问了他几个问题,至于如此吗?” 相比两人的不解与莫名,希行面上倒是很淡定,他姿态闲适地喝着碗中的清茶,末了,才淡声说:“无妨,当地民众对那仙君的身份,深信不疑,你们对此事质疑,自然会惹得他们生气。” 二人闻言,露出一脸恍然之色,灵曦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低声询问:“神君,您是早就知道此事了?” 希行眼底闪过一抹兴味,似乎对此事兴趣又浓厚了几分,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对二人说:“此事稍后再议,你们先吃饭。” 虽然神君没有明说,但两人心中都清楚,这所谓的仙君,八成是假的。 有了这件事,两人都没什么心思吃饭,只匆匆吃了几口,便离开了饭馆。 从饭馆出来,三人便顺着小二所说的地址,找了过去。 路上,见二人实在好奇,希行才与他们说起了事情的前因。 原来此事还与灵曦有些关系,那日希行让小仙去凡间买小食,恰好撞见了,那仙君为百姓解惑的场景,小仙觉得此事蹊跷,便回来将此事上报给了希行。 灵曦听后,就恍然一笑:“哦,原来是这样啊。” 几人说着话,正好也找到了那仙童的所在,眼前是一座古朴的小院,院落不大,但院内此时站满了人,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期盼与向往的神情,可见都是来求见仙君之人。 院门外还有几个壮丁,负责院子的守卫,见三人过来,其中一个守卫就上前几步,一脸不耐地说。 “你们三个也是来预约的吧?可以走了,仙君近几日的预约都排满了,想要见仙君就过段时日再来吧!” 不仅他们三人,此后再来的百姓,那名看守都是一样的说辞。 众人听闻,只能失望而归,只盼着下次来,能顺利拿到预约的号牌。 灵曦见状,就看向希行,轻声问道:“神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希行没回答,反而对两人说:“既然我们已身处凡间,就不要再称呼神君了,直接唤我名字就是。” 灵曦忙点头答应了, 清风听闻此话,却一脸的抗拒,忙摆手说:“小的怎么能直呼神君的名讳呢!” 希行闻言,就冷下了脸色:“这是命令!” 清风这才一脸为难的答应。 只是这名讳他实在不敢称呼,只唤希行为公子。 希行也就随他去了。 灵曦对此倒是适应良好,每日希行,希行的,称呼得可开心了。 只觉得能直呼神君的名讳,与神君的关系就更亲近了。 —— 再说回来,那日,几人被阻拦后,希行便淡定地吩咐清风给几人银子。 清风起初还有些茫然,“这,能行吗?” 希行却露出一抹玩味的笑,轻声说:“行不行的,试过不就知道了?” 清风闻言,便拿出一锭银子,走上前去。 此时院外的百姓都已散去了,门外只有几名看守。 灵曦见状,也一脸好奇地看向清风那边,只见他刚把银子拿出来,几位看守就围了过来,连态度都变得热情起来。 其中一人先走过来,一手拿起银子,垫了垫,就笑呵呵地说:“我看公子态度十分虔诚,实属难得,仙君最喜欢你这样的信徒,这号牌的事,好说,好说啊!” ------------ 176画中仙3 几人又拉着清风说了什么,清风才一脸茫然地回来了。 不等希行说什么,灵曦先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追问道:“怎么样,怎么样,那些人怎么说啊?” 清风朝两人露出一抹无奈的笑,低声道:“他们说那号牌的事,可以解决,让我今晚过来取。” 希行闻言,面上没有丝毫意外,像是早就料定了一般,随即与二人说。 “既如此,我们就先回客栈,稍作休息,晚间再来。” 灵曦与清风还有些懵,不过神君发话,他们自然不敢反驳,于是三人便离开了院子。 回去后,希行还让清风取号牌时,顺便打听一下那假仙君的事,清风忙领命出去。 次日,天刚蒙蒙亮时,广场上就围满了前来解惑的百姓,众人翘首以盼,都在等那位仙君的到来。 终于,在巳初时分,一辆装饰古朴的马车,缓缓驶入众人的视线之中。 众人认出了仙君的马车,立马跪地叩拜,神情很是虔诚。 灵曦见到此等场面,不禁发出感叹:“这位仙君,能力不知如何,排场倒是弄得很足呢!” 希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马车停在了广场的中央,那位仙君掀开布帘,身影缓缓地从车内走出,两名仙童则一左一右服侍在旁。 灵曦好奇地盯着那抹身影,想要看看这位仙君的真容,谁知,他全程都戴着白色的帷帽,让人无法窥探其容貌。 两名仙童护送着那人,步入广场正中那座古朴的凉亭之内, 那凉亭的四周被白纱帷幔环绕,很好地将一切窥探的目光隔绝在外,从远处望去,凉亭与那白纱融为一体,显得神秘又引人遐想。 “这人行事如此遮遮掩掩,一定有问题!”灵曦这一路看过来,只觉得这人越来越可疑。 别的先不论,就说这九重天上的仙君,皆是登记在册的,仙籍名录上记录着他们的过往与现在。 对方想要冒充仙君,可没那么容易。 思及此,灵曦就有些好奇了,忙靠近了身旁的希行,压低声音问道:“希行,你是怎么想的?此人绝对有问题。” 希行闻言,只是淡定地笑了笑:“不急,先看看他是如何解惑的。” 灵曦见他如此胸有成竹,也就不急了,忙好奇地朝前面张望。 只见一人手持号牌,走到凉亭外,仙童先取了对方的号牌,细细端详了一番,便轻盈地步入凉亭内,得到里面的准许后,仙童便轻启布帘一角,引着访客走进去。 灵曦的目光追随着这一幕,直至那布帘重新垂落,隔绝了一切窥探。 她不由自主地转头,见希行的目光正直直地望向凉亭,像是能窥探到里面的情形,灵曦便好奇地问道:“希行,里面是什么情况,你能看到吗?” 希行却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继续盯着凉亭的方向。 灵曦见状便不敢再问,只在一旁盯着在场的众人。 也不知那人用了什么手段,让众人对他深信不疑,甚至将他视为真神一般的存在,这实在让人想不通。 就在她一人待的无聊时,清风恰在此时,赶了过来。 见神君在盯着凉亭的方向,他也没敢过去打扰,而是与灵曦小声地交流起来。 “清风,你可算是来了,打听出什么来没有啊?”灵曦看清来人,一脸好奇地问道。 清风轻轻颔首,说道:“那是自然,我还有打听不到的事吗?” 不待灵曦细问,清风便将打听到的消息,与她说了。 原来,当地百姓之所以对那仙君的身份深信不疑,也是有原因的。 前段时日,此地爆发了一场瘟疫,死伤不少,当地官员因怕失职遭严惩,不敢上报朝廷,而是将此事压下,还将病人关押到一处,派人看守。 当地官员的冷漠做法,使百姓们绝望不已。 恰在此时,那人来到此地,轻而易举地治好了瘟疫之症。 百姓心中自是十分感激他,此后,他又给众人展示了一幅古画。 画中山水灵动,云雾缭绕,似有仙灵隐现。他自称是自画中而来的仙人,受当地百姓的感召,故顺应天命,来此解救苍生之苦。 大家虽心里感激他,可听到这番言论,都有些半信半疑,毕竟这种事,听上去就有些悬。 直到有一日,他命仙童将众人聚集到一处广场上,当着众人的面,从画中缓缓地走出,而后,降临到众人面前,这一幕,震撼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众人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敬畏与信服。 消息不胫而走,百姓们口口相传,很快,其他地方的百姓也知晓了此事,众人便尊称他为画中仙。 灵曦闻言,眼中就露出一抹疑惑之色,“咦?这人真的能从画中走出?” 清风皱了皱眉,随即摇头说:“他们是这样说的,但我却不信,这事情的背后一定有不少蹊跷之处,就看公子他是如何打算了。” 灵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两人说完话,灵曦正想转身与希行说什么,却发现,那里已没有了希行的踪迹。 她有些着急,忙与清风说:“清风,神君怎么不见了?” 清风闻言,也跟着在人群中寻找,没有发现那熟悉的身影,不过他对此很是乐观,还出言安慰灵曦。 “灵曦,你别担心,神君他修为通天,这世间之物,伤不到他的,兴许他是去什么地方探查线索了。” 话虽如此,灵曦面上还是难掩担忧,“即便如此,神君也不会不说一声就自己走了吧?” 清风笑了笑,还想再劝,这时,人群之中却突然传来了喧哗声。 两人见状,忙往那处凉亭内张望,只见那凉亭外,轻纱制成的帘幔随风飘起,半遮半掩间,一抹熟悉的身影隐约可见,正与那仙君对峙而立,不知二人在做什么。 清风目光敏锐,一眼便认出了神君的身影,忙转头看向灵曦,轻声安抚道。 “灵曦,你看,神君他去了凉亭里,我们便安心在此等候吧,若是有需要,神君自会唤我们过去的。” ------------ 177画中仙4 灵曦闻言,随即放心地点了点头说:“嗯,也好。” 于是他们二人就远离了人群,在附近找了一处茶摊,坐下来,等着希行。 清风见隔壁摊的馄饨卖得不错,就转头问灵曦:“灵曦,不如我们要两碗馄饨,边吃边等?” 灵曦闻言,眸光微动,露出一抹微笑,轻声说:“好啊,我还没吃过馄饨呢!” 见她答应了,清风立马起身,去了隔壁的摊位。 还没等清风买回来,希行就朝茶摊走了过来。 灵曦见他来了,就朝他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希行,你回来啦?” 希行径直走到灵曦身旁的位置,缓缓坐下,随即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碗清水,喝了几口,才抬眼看向灵曦。 “清风呢?” 灵曦这才露出一抹羞涩的笑,轻声说:“清风见此处的馄饨不错,就说买来尝尝。” 说完,看希行没有反应,只是用手无意识地摆弄着茶碗,她就忍不住出声询问。 “希行,你刚才是去凉亭里?见到那人了嘛?” 希行看她那一脸期待的样子,就起了一丝逗弄之心,“这么想知道?” 灵曦连忙点头,“嗯,想知道的。” 希行露出一抹玩味的笑,薄唇轻启:“你猜?” 灵曦闻言,就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这神君自从来到凡间,人都变得幼稚许多。 这时,清风端着两碗馄饨回来了,见神君坐在那里,他就面带微笑,与希行说:“公子,您回来啦!您快尝尝这馄饨如何,附近的百姓都说他家做得好呢!” 说着,他就将其中一碗馄饨放到了希行的面前,还将汤勺递给他。 希行淡淡一瞥碗中热气腾腾的馄饨,那细腻的皮儿包裹着馅料,对他而言却少了几分吸引力,遂轻启薄唇,对身旁二人道:“我不吃,你们吃吧!” 清风闻言,还有些不敢相信,忙小声询问:“公子,您是要等我们吃完吗?” 希行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怎么?你若是想走,我也不拦你。” 在两人说话的间隙,灵曦已经半碗馄饨下肚了,边吃她还不住地夸赞道:“原来这就是馄饨啊,这可真好吃!” 希行与清风闻言,都无奈地笑了。 吃过了馄饨,灵曦就想起了正事,忙追问希行。 希行却故作高深地说:“不急,晚上我们再去。” 两人闻言都有些着急,连清风都忍不住问道:“神君,您刚才去凉亭与那人动手了嘛?” 希行露出一抹冷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区区蝼蚁,还轮不到我亲自动手。” 两人闻言,就有些失望,看来不到晚间,神君是不会说出其中内情的。 只是,还没等到天黑,假仙君那边就出了问题。 两名仙童见自家主人突然昏迷,忙吩咐看守之人去寻郎中。 住在附近的一位妇人,听到外面的声响,以为仙君遇到了什么不测,忙推开门,一脸关切地问仙童:“仙童,可是仙君出了什么事?需要我等帮忙吗?” 仙童闻言,连忙摇头拒绝道:“不需要,此事不可声张。” 那妇人忙点头答应了。 待这群人走远,她便将自己的发型告诉了家人。 家人又告诉了亲朋,就这样,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本地的百姓都知晓了此事。 有一些还未排上号的百姓,听闻仙君身体出现问题,就一脸忧愁地说:“怎么会这样?那我们明日还能请仙君来解惑吗?” 旁边,一位青年也愁得眉头紧锁,语气中有些焦急:“唉,这谁知道啊!我还想求仙君赐药,为我娘治病,这下可如何是好啊!” 一位老者路过,听闻此事,便与众人说:“依老夫之见,或许是那仙君泄露了太多天机,遭天谴了!” 此言一出,周围一片哗然,众人纷纷呢投去不满的目光,出言反驳:“你可别胡说,仙君做了多少善事,我看他就是太过操劳,歇一晚就能好。” “就是,仙君可不是一般人,怎会遭天谴,老丈你可真敢说!” 老者见大家都不信,就无奈地摇头,转身,离开了此地。 —— 而客栈内,灵曦刚想到榻上歇会儿,就听到轻微的敲门声。 她忙起身,将门打开:“清风,怎么了?” 清风笑了笑说:“神君让我们准备一下,这就出发了。” 灵曦闻言,就忍不住抬头去看,见天色尚早,就有些不解:“不是说天黑之后再去吗?” 清风对此也不太清楚,他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清楚,神君说时机已到。” 灵曦闻言,就没犹豫,转身进屋,将沿途买来的小食都带上,才跟着清风出了门。 两人来到一楼大堂时,希行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见两人走过来,他才缓缓起身,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你们太慢了。”说着,他就径直往屋外走。 两人见状,也不敢多言,默默跟在了希行的身后。 灵曦以为他们要去那仙君落脚的地方,没想到却是另一处偏僻院落。 她忙转头看清风,清风朝她摇了摇头。 两人随即就收了心,往院内走去。 希行走到院子正中的位置站定,而后轻轻挥手,示意二人止步,无需靠近。 二人心领神会,没有再靠近,在院外静静等候。 希行指尖轻动,有丝丝灵气从他的指间溢出,那股力量直接穿透虚空,射向屋内。 那看似寻常的低矮房屋,瞬间散发出幽幽的淡紫色光芒,屋内,隐约还能听到阵阵凄厉的嚎叫,那声音尖锐而绝望,似女子的声音。 希行见状,指尖快速掐诀,那原本丝丝缕缕的灵气,瞬间变得庞大起来,随着他动作的加速,灵气逐渐汇聚到一处,最终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灵气网,将整座屋子笼罩其中。 那一刻,屋子原本散发出的淡紫色光芒,瞬间支离破碎,而屋内的阵阵凄厉嚎叫也随之戛然而止。 四周回归寂静。 灵曦目睹此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敬仰之情,只觉得他无所不能。 清风见状,也是一脸崇拜地看向自家神君。 ------------ 178画中仙5 这时,希行回头,望向二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两人见状,忙收敛起脸上的表情,快步走入院内。 情况紧急,希行只是简短地交代了二人几句,便抬脚朝里走。 灵曦心中感到好奇,就小声问道:“神君这是要抓什么厉害的妖物吗?” 清风忙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你小声些,别打草惊蛇,里面的东西,怕是不好对付,我们就别添乱了。” 灵曦闻言,神色一凛,连忙收敛起心神,目光专注地望向屋子。 两人按照希行的吩咐,在房屋的两个角落蹲守。 清风能感觉到屋内两人打斗的有多激烈,只恨不得自己也进去帮忙。 灵曦修为尚浅,心中虽焦急,却对屋内情形一无所知,只能凭借清风微妙的情绪变化来揣测。她着急地问道:“清风,你是不是能看到屋内的情况啊?” 不待清风回答,那道淡紫色的光束,从屋内直直射向空中,紧接着一团黑影从屋内快速窜出。 清风和灵曦见状,忙催动起自身灵力,二人合力将那团黑影围困在阵中。 紧接着,希行缓步从屋内走出,看了眼二人这边的情形,他随即手腕微动,一个看似寻常的黑色布袋朝清风扔了过去,冷声吩咐道:“将它收进去!” 清风闻言,忙快步上前,接过布袋,迅速接近那被禁锢的黑影。他双手轻抚布袋,只见布袋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袋口自行裂开,宛如深渊巨口,瞬间将挣扎的黑影吞噬殆尽,一切归于平静。 灵曦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叹的光芒,她转头看向二人:“这布袋子是什么?竟然这么神奇啊?” 希行闻言,嘴角露出一抹淡笑。 清风则耐心地为其解惑:“这是乾坤袋,可以放一切物件,包括妖物,法宝之类的,特别实用,回头我也送你一个。” 灵曦闻言,就高兴地笑了出来。 这时,突然跑进来一个小童,灵曦仔细一看才认出来人,正是那假仙君身旁跟着的仙童。 仙童的目光扫过院中站立的三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就一脸不悦地喝问几人:“哎,你们是什么人?为何私自闯入别人的宅院?” 灵曦闻言,一脸惊讶地看向小童:“你是说,这宅院是你们的?” 小童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戒备:“是啊,你们为何在此?难不成,仙君今日身体不适,便是被你们几人所害?”说完,他就一脸警惕地瞪向三人。 不待其他两人回答,灵曦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如果我们真是恶人,你还有命在这里与我们说话吗?” 小童闻言也觉得有理,随即打消了一丝顾虑,想到仙君此刻的状况,他也顾不得盘问几人,急急地跑向屋内。 清风眼疾手快地将他拦住了,小童不明所以,一脸不满地大声吵嚷起来。 “你快放开我,你拦着我做什么,我还赶着去救仙君的命呢!” 希行朝清风一挥手,清风随即放开了他。 小童得到自由,正要往前跑,就听希行语气幽幽地道:“你是在找那幅古画吧?抱歉,那画,已经被我烧毁。” 小童听闻此言,面色瞬间凝固,满眼不可置信地望向希行,眼眶渐渐泛红,泪水无声地滑落。 “你说什么……你把那画……烧了?你怎么能这样啊!完了,这下可完了……” 小童声音颤抖,眼神里满是绝望与无助。 屋内已恢复平静,希行眼神清冷地看向小童:“若是不信,你自去看便是。” 小童也没犹豫,直接往屋内跑去。 灵曦见状还有些担心,轻声问道:“神君,让他就这样进去没事吗?” 希行淡定地笑了笑说:“无妨,里面已经没什么东西了。” 果然,小童进去没多久,就一脸失落地走了出来。 他一脸愤恨地看向院中三人,抬起食指,直指希行。 “你们,你们竟然真的将画烧毁了,定是你们将仙君害了,你们这是触怒了神灵,会有报应的!” 希行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放心,神明可没有那么闲。” 小童气愤不已,双眸狠狠地瞪向他。 灵曦看到他那眼神,就不由想到,这小童大概是有自知之明的,不然很有可能就上去与神君拼命了。 看来之前不是她的错觉,神君下凡后确实幼稚了许多。 那小童强自忍耐了半天,最后到底没忍住,蹲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那哭声吵得希行头疼,他揉了揉额头,让清风过去处理。 清风走过去,扬声道:“好了,你别哭了,你家主人怎么了?和我们说说,说不定我们能帮忙呢!” 小童却不愿搭理他,将头转向一边,语气恨恨道:“你们都将画烧毁了,还在这装好人呢,哼!” 灵曦见状,就蹲在小童的面前,柔声说:“我们将画烧毁是有原因的,我们不是坏人,你看姐姐,长得像坏人吗?”说着,还朝他露出一抹无害的笑。 如果没有先前发生的事情,小童或许还能相信几人说的话,可眼下,他对几人异常防备,说什么都不理,只一个劲地哭。 希行见状,彻底失去了耐心,一挥手,小童瞬间没了声音,昏过去了。 清风见神君面容冷峻,就上前几步,轻声询问:“神君,您将古画烧毁,那人一定受到了影响,需不需要属下前去看看?” “嗯,去吧,如果处理不了就先回来。”希行语气淡淡的道。 清风得了令,忙躬身行礼,随即转身,往院外去了。 灵曦不明白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就看向希行,柔声说。 “神君,如今这里也没别人,你就同我讲讲,事情的原委吧?” 希行看她那一脸期盼的眼神,就觉得好笑,语气漫不经心道:“就这么想知道?” 灵曦闻言,就一脸不满地看向他,抱怨道:“哎呀神君,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同我说说吧!” ------------ 179画中仙6 希行这才将事情的前因与她说了。 那日,希行见到那所谓的仙君时,便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于是他拿着清风换回来的号牌,去了凉亭。 仙童验过号牌的真伪后,就掀开布帘,让他进去。 与那人近距离接触后,希行发觉对方只是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这结果,虽有些意外,却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那人的身上,还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这不是普通人类会有的气息,似是某种妖物的气息。 在场众人皆是凡人,他不能轻举妄动,以免发生什么意外,于是他随意问了那人几个问题,而后,若无其事地从凉亭内出来。 随即他利用追踪术,找到了这处隐蔽的宅院,发现了其中暗藏的玄机。 世人皆以为那是超脱凡尘、画中走出的仙灵居所,殊不知,那古画只是大妖的老巢。 那妖物,最是擅长迷惑人心,就连那在外假扮仙君之人,亦不过是被其操纵的傀儡,他的灵魂早已迷失,没有了自我意识。 灵曦越听越糊涂了,有些不解地问道:“这妖物的原身是什么?我怎么未曾听闻有栖身于古画之内的妖物呢!” 希行也没急着解释,反而说起了其他。 “我房内悬挂的那几幅画作,你可曾注意?” 灵曦随即就想起那几幅栩栩如生的画作,忙不迭点头。 “嗯,我见过,听清风说,那里面镇压着厉害的妖兽,难道这画中仙,也是如此?” 希行含笑望向她,末了,才摇了摇头说。 “那些画中的妖兽,是我将其制服后,强行镇压于画卷之中的,至于这画中仙,他则是自愿作为画中一部分,与画卷共生。” 灵曦闻言,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正欲再问,希行却难得耐心地解释道。 “别看此画平平无奇,实则却已生出灵识,那妖物也正是因此,才跻身于内,利用那古画自带的灵力,恢复其昔日的修为。” 灵曦听完,才露出一脸恍然:“原来是这样,那它与那凡人合作,也是为了提升修为吗?” 希行抬目远眺,见前方的羊肠小道,出现了熟悉的身影,随即他轻声说:“此事,就要去问问当事人了。” 灵曦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见清风从远处走来,忙朝他招手。 清风见到两人,也快步走上前,他先朝希行躬身行礼,低声道:“禀神君,那人此刻的情况有些棘手,已是药石无用了,想来,命不久矣。” 灵曦闻言,心下一紧,转头看向身旁的希行。 “神君,我们不救吗?” 希行却神色平静,只淡声吩咐:“此人乃是遭妖物毒瘴侵体,暂无大碍。如今首要的任务,是将他们欺骗众人的行径公诸于世,而后再进行救治。” 清风闻言,忙颔首答应:“好的,属下即刻去办!”说完,他再次转身,匆匆离开。 此事到此,也算告一段落,不过灵曦还是对那妖物的身份感到好奇。 “神君,那古画如今是毁了,可那跻身于内的妖物呢?您打算如何处置?” 希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觉得那人为何会突然发病?”说完,他缓缓转身,往小院外走。 灵曦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才想通其中的关键,忙快步追了上去。 她一边走,还一边兴奋地说道:“我知道了神君,那妖物此时就在那假冒的仙君身上,难怪您说,不着急救治,让那人长长记性也好啊!” 那妖物虽然还没来得及害人,却也骗了不少钱财,虽不致死,却也该让他吃些苦头才好。 希行见她对此事如此感兴趣,就带着她去了那人的住处。 此时,院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百姓,大家都面露担忧,在院外等着仙君的情况。 希行没管众人,径直往院内走去,两名仙童见到是他,也没敢阻拦,忙退向一旁。 众人见仙童对此人如此客气,心中不免感到好奇,忙上前询问:“敢问仙童,此人是何来历啊?” “这人是来救仙君的吗?”一名妇人见状,就一脸期待地看向仙童。 两名仙童回头望了两人一眼,就颔首说。 “是的,此人正是来为仙君诊治的,大家都散了吧!”说着,两名仙童也跟着进了屋。 希行与灵曦走到屋内,看了眼床上昏迷不醒之人,打眼看去,还真看不出此人被妖物所附身,不过,若动用术法,还是能看到其周身散发的缕缕妖气。 清风恰在此时走进小院,看到屋内的两人,面上还有些意外,忙走进问道:“公子,灵曦,你们怎么来了?” 灵曦朝他笑了笑说:“哦,我对此事有些好奇,所以就跟过来看看。” 清风闻言,心中了然,露出一抹微笑:“哦。”随即转身,压低声音与希行说起了这之前的情况。 灵曦在一旁听完,只觉得这事情的曲折程度,堪比话本了。 灵曦对此人更好奇了,她走上前,端详了下这人的样貌。 虽不如神君与清风那般气质出尘,但也算是一位秀气书生的长相。 说起来,这人也算是一位受害者。 他自负才华出众,不甘心给别人打工,于是整日在家作画,靠卖画为生。 虽然卖画赚的不多,但也能维持他的日常所需,他的内心还保有一丝文人的清高与洒脱。 他就这样一边卖画,一边继续读书,希望有朝一日能够高中,施展自己的抱负。 那一日,他拿着自己完成的画作,送去画铺售卖,转身之际,却被墙上挂着的一幅美人画像所吸引。 那美人身姿曼妙,五官精致而不失温婉,她手持一把团扇,半遮面庞,立于画中,令人一见难忘,心驰神往。 书生凝视着这幅画,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他像是被蛊惑了一般,置身于古画之中,与那画中的女子遥遥相望,待他回过神来,说什么也要将其买回家。 那画铺掌柜与他相熟,自然知道他家中的状况,就苦口婆心地劝道。 “贤侄啊,这画可不便宜,你家中老母,不还在等着你买药回去治病吗?” ------------ 180画中仙7 书生仿佛置身于尘世之外,对周遭的一切充耳不闻,他面无表情地看向掌柜,淡声说。 “掌柜,帮我把画包起来,这画我要定了!” 掌柜见状,就有些无奈,只能将画取下来,替他包好,临走时,还不忘嘱咐他。 “贤侄啊,若是日后反悔了,你就拿着它回来,我给你退钱哈!” 书生一拿到画卷,嘴角便不经意地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容,对于掌柜的善意提醒,并未放在心上。 他手捧画作,满心欢喜地回到家中。 家母见他许久才回,心中难免有些担忧,忙凑上前问道:“儿啊,你这是去哪了?” 书生充耳不闻,径直回到自己的房内。 他将画作缓缓展开,暗自欣赏了一番,才将它挂于床铺正对的位置,这样他每日躺在榻上,一眼便能看到那画中的美人。 将画仔细挂好,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站在不远处,细细端详着那画中的美人,眼神逐渐从欣赏变为痴迷之色。 不知是不是这画卷的关系,此后的一段时日里,书生的运气变得异常好,可谓诸事顺遂,甚至还凭借一篇文章,获得了书院院长的赏识,从此成为书院的正式学子。 家母得知此事,也为其感到骄傲,还有那多年不曾联系的亲朋,也都来家中祝贺。 书生一时间春风得意,只觉得日子越过越令他满意。 每到书院的休沐之日,他便会匆匆往家赶,只为看一眼那画中的美人,只觉得看上一眼,自己满身的疲惫就会消散。 长此以往,书院的同窗们都误以为他是觅得佳人,没少拿这事来打趣他,书生却不以为意,只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谁都不知,每当夜晚来临,那画中的美人便会悄然出现在书生的梦中,与他度过奇妙的一夜。 画中的女子,容貌艳丽,一颦一笑,仿佛仙女下凡,书生深深受其吸引,视对方为爱侣。 只可惜,这份情缘,美丽而虚幻。 每当破晓时分,书生便会从梦中苏醒,被迫与女子分离,这份不舍,让他感到惆怅,他知此非长久之计,却甘之如饴。 这日,他如往常一般,与同窗打了招呼,便匆匆往家赶。 看着墙上的美人画还在,他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看着看着,他就愣住了,画中的景致不变,可他心中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异样之感。 他缓缓靠近,目光聚焦在画作之上,只觉得女子手持团扇的姿势,与记忆中有了微妙的偏差,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正暗自思索时,门外传来了好友催促的声音,书生忙起身去开门。 “哎呀,你怎么还在家啊?快点吧,大家都到了,你迟到了可不好啊!” 书生经他提醒,才想起了晚上的同窗聚会,换了一身衣衫,便与好友一同出了门。 直至夜深人静时,书生才回到家,他一身的疲惫,没有多想就沉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书生醒来后,眸光不经意地一瞥,惊愕地望向那画中的美人,只见那女子的姿态再度发生改变。 美人原本手持团扇,站立的姿态,已然变为侧卧,那双如春水般温柔的眼眸,此刻却冷冷地射向书生所在,她不再是清冷如仙子般的气质,反而透着一股邪气。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瞬间让书生清醒过来,他只觉得浑身发冷,周遭的温度不知何时骤降,阴冷的气息不断侵入他的身体,使他不受控制地发颤。 他想要逃离,双腿却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般,怎么也动不了。 那画中的女子看到书生脸上的惊恐之色,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她将手中的团扇扔向一旁,纤细的双手,一点点从画中探出,想要抓住那书生。 书生眼中溢满恐惧,可身体却只能在原地站定,眼睁睁看着女子的手离自己越来越近…… 就在那双手触碰到他时,书生心中的恐惧达到了顶点,随后,他失去了意识,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再有意识时,窗外天光已然大亮,书生迷迷糊糊坐起来,不可避免地与那画中的美人对视一眼,此时,那幅画已经恢复原样,没有半点昨日诡异的样子。 书生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抬眼仔细观察,那画确实如往常一般,没有任何变化。 难道昨日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吗? 恰在此时,同窗好友来寻他,书生拿起桌上的书卷,就出了门。 走在暖阳之下,书生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心中的那份阴霾也渐渐消散,但他心中隐隐有种感觉,昨晚他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梦。 这么想着,书生就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好友见他突然不走了,就不解地问道:“怎么不走了?” 书生一脸严肃地看向好友,沉声说:“今日我不去上课了,麻请林兄,替我向师长请假!” 好友不明所以,刚想问他是什么事,书生却头也不回走远了。 好友莫名地挠了挠头,独自前往书院。 此后几日,书生再未去书院上课,连师长都不太高兴了,忙问书生的好友。 “你与他素来交好,可知他家中出了什么事?” 好友也有些茫然,摇了摇头说:“这几日我没去过他家,不太清楚啊。” 师长随即让他去书生家探望一番,而后,给他一个准信。 好友不敢怠慢,从书院出来,就直奔书生家去了。 他在门外敲了好一会儿,书生的老母才将门打开。 好友客气地与她见礼,而后询问其书生的事。 妇人闻言有些意外,忙追问他:“你说什么?这几日他未曾去过书院?这怎么可能……” 好友一听这话,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忙轻声问道。 “伯母,他这几日都不在家中吗?那日,他急匆匆离开,只让我给他请假,我还以为是因为您的身体。” 妇人听后,忙摇头说:“没有,你们离开后,他就再没回来过啊!我儿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这可如何是好啊!” 好友还算冷静,安慰了妇人几句,就急匆匆赶往官府报案。 ------------ 181画中仙8 细算起来,这人也失踪四五日了,他不敢细想,就怕自己的同窗已经不在了。 官府依照程序立了案,也派了官兵进行寻找,好友只能先从官府离开,赶往书院。 只是在赶往书院的途中,他却撞见了失踪多日的书生。 他忙跑上前去,还不等他问其原因,就被书生此刻的样子,吓了一跳。 “你,你这是怎么了?” 不过才几日不见,眼前之人,却完全变了副样子,他双眼空洞无神,面容苍白憔悴,眼周的暗影尤其明显,像是几日不曾合过眼。 书生没什么反应,只是这样静静地与他对望,那眼神中蕴含着复杂的情绪,看得好友心里发凉,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随我去医馆看看吧!” 书生还是没有反应,好友见状,就闭上眼,将他强行拽走。 郎中仔细看过后,就转头与好友说:“他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太久没有休息,精神不济罢了,我给他开几副药,喝完好好睡一觉就能好。” 好友闻言,忙向郎中道谢。 书生喝完药,确实睡得很好,待他醒来,精神也恢复了正常。 好友担心他的状况,一直没敢离开,见他醒了,连忙上前询问情况。 “你总算是醒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见好友在自己家中,书生还有些意外,对于好友的询问,他却不知该如何说,视线不自觉地转向那幅美人画。 好友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也发现了那幅画,他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前走,站在画作前,痴痴地望着画中的美人。 “这画,真美啊!”感叹完,好友就转头问他:“这幅佳作,你是从哪得来的?我记得这里之前没挂什么画作。” 不待书生回答,好友继续说:“罢了,这些不重要,这幅画,借我欣赏几日可好?” 书生闻言,忙抬眼,正好看到好友眼中的痴迷之色,那样子,与自己从前有几分相似。 他忙摇头拒绝:“不行,绝对不行!” 好友见他如此态度,脸上就露出一抹不悦的神色,“你这人,我将你当成知己好友,你却连一幅画都不舍得借我?” 书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含糊不清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会害了你。” “哼,你少敷衍我,这不过是一幅画罢了!” 好友说完,不顾劝阻,上前几步就将画作取下,仔细卷好,而后,抱着画卷就离开了。 书生见状,着急地追了过去,可他如今身体虚弱,没追几步,就不慎跌倒在地上,只能扬声喊:“林兄,不可啊,那幅画有蹊跷啊!” 可惜,好友此时早已走远。 之前他还抱有一丝侥幸,只觉得自己之前的种种皆是幻觉。 可今日见好友为此画作,变得如此癫狂,他才确信,这幅画确实有问题。 他不能再犹豫了,得尽快将这幅画的秘密揭开,才能将好友救回。 他匆匆赶往画铺,此时店铺内只有老板一人,他坐在柜台后,拨弄算盘。 书生步伐急促,几步冲进了店铺内。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而后声音略带颤抖的,将近日来因那幅画作而发生的一系列怪事,都与老板说了。 说完,他一脸防备地看向老板,“你老实和我说,那幅画,是从何而来?为何如此邪门!” 老板闻言,神色微变,他连忙起身,从柜台后走出。 “这怎么会?那画,是如你这般的书生拿来的,放到铺里寄卖,我挂了些时日,没有出现任何异常啊!” “那我先前遭遇的事怎么说?如今,连我的好友都受其影响,这些损失,你又打算怎么赔?”书生此时情绪异常激动,不愿听老板解释,只想尽快将此事解决。 老板也怕事情闹大,影响到自家店铺的生意,他沉吟片刻,语气诚恳道:“你先别急啊,这样,那画我重新买回来就是。” 书生闻言,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点了点头:“好,那你随我去好友家,将画取回!” 老板连忙应承下来,随即将店铺大门锁好,跟随着书生,去往他的好友家中。 此时,距离好友取走画作,不过两个时辰,他觉得不会出什么事。 谁知,当他们赶到好友家中时,却听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书生顾不得老板,脚步匆忙地往屋内跑去。 看着床榻上,躺着的熟悉身影时,书生不可置信地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林兄他……” 书生的声音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艰难挤出,眼中满是悲痛。 他的家人此刻悲痛万分,无力再言及其他。 最终,还是好友的胞弟,强忍着泪水,勉强说出了好友刚才发生的事。 好友手捧画作回到家,迫不及待地将画放到书桌上,暗自欣赏起来。 他的家人只以为他在屋内读书,也没有打扰。 直到夜幕降临,好友的胞弟跑来叫他吃饭,才发现了不对劲,好友倒在书桌上,身旁放着那幅画作,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这之前发生的事,大家就不得而知了。 书生闻言,面露恐惧之色,抖着声音问道:“他,他带回来的那幅画,如今何在?” 好友的胞弟闻言,也想起了那幅画作,在屋内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于是摇头说。 “我也不清楚,之前是放在书桌上的。”说完,他看向书生,“既然那幅画作是你的,那你再进去找找吧!” 说完,他就离开了书房,去隔壁屋,安慰伤心过度的母亲。 书生见状,也没有犹豫,忙在书房各处翻找起来,那画铺老板见状,还有些不好意思,忙低声劝阻。 “我看还是算了吧,那幅画丢了便丢了,这人才刚刚过世,我们这样,未免对死者不敬啊!” 书生却没有搭理他,他如今一心只想将画找到,搞清楚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者,这幅画若是留在好友家,还不知会出什么事。 可惜,他将书房翻了个底朝天,依然没有找到那幅画,它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 182画中仙9 书生却是不甘心,继续在房里翻找。 老板见他如此执着,再次劝道:“那画找不到就算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书生又跑去找了好友的胞弟,追问道:“小林,你真的没看到那幅画吗?” 胞弟摇了摇头,随后语气就变得冷淡:“眼下家中琐事多,恕不招待二位了!” 老板闻言,忙躬身作揖,陪着笑脸应道:“是,应该的,那你们先忙,我们这就离开!”说罢,他就拽起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书生,离开了好友的家。 出来后,老板还在劝他:“那幅画找不到就别找了,这或许便是天意呢!” 书生闻言,却一脸怒意地瞪向老板:“它将我的好友害死了,怎么能就这样算了?” 老板看他如此不可理喻,就无奈地摇头走了。 想到此事牵扯出一条人命,老板也没回店铺,而是直接去了那寄卖画作的书生家里。 他找过去时,发现人早就离开了。 他问了附近的住户,大家皆摇头说不知。 “不清楚啊,人已经搬走了嘛?” “前几日,我还听到屋子里有声音呢,怎么,这就走了?” 老板又去了房屋租赁的地方,对方闻言,就一脸心虚地说:“哦,那位客人,他是外乡人,而且,没有登记,怎么了?这人不会是犯事了吧?” 那人说完,眼神里满是不安。 简而言之,对方是不明身份的黑户。 老板听后,心猛然一沉,书生的话语这才信了几分。 怕书生也遭遇到不测,老板顾不上回答,叫上几位好友,便匆匆赶往书生的家。 几人赶到时,却发现书生的家里,早已没有人影,连他那年迈的母亲,也不知所踪。 屋内的书桌上,还留有一封信,看字迹,正是书生所写。 信上说,他因好友的去世,悲痛万分,决定远走他乡,离开这个伤心地,还让老板不要继续追查此事。 老板心中虽还有诸多疑虑,看书生没事,也就将此事放下了。 —— 那日黄昏,书生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刚踏入门槛,目光就不由自主地看到墙上的那幅画作,刹那间,一股难以名状的寒意自心底涌起,令他浑身一颤,一动也不敢动。 画中的女子,原本是仰卧的姿态,听到声响,她竟缓缓转头,眼神直勾勾地锁定书生,随即缓缓地从画中走出。 她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容,朝书生招手。 “郎君,你终于回来了。快来,奴家都等许久了……” 书生心头大骇,试图挣脱这股莫名的引力,身体却不受控制,步伐坚定地朝女子走去。 他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一般,心中虽恐惧万分,脚步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直到变得无知无觉,那满是恐惧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无神而空洞。 待他走到女子面前,女子就朝他面上呼出一口气,书生来不及呼喊,便晕了过去。 此后,他的意识一直处于混沌之中,时而清醒,时而迷蒙,但清醒的时间很短暂,他只能利用这短暂的时机,想办法求救。 女子发现了他的小心思,却没有理会。 时日越长,他清醒的时候越少,最终,他整个人都变成了行尸走肉,只能听从女子的指令行事,没有了自己的意识。 而后,逐渐变成了如今的“假冒仙君”。 —— 故事听完,灵曦替那两名书生感到可惜。 “神君,那书生还能恢复神志吗?” 希行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语气冷漠地说:“能不能恢复,就要看他自己了。” 屋外,清风当着众人的面,将那画中妖引了出来。 大家看清那画中仙的真实面貌后,皆震惊万分,心中对此再没有了信仰。 看着地上那暗自挣扎的妖物,再联想到屋内昏迷不醒的男子,众人原本还有几分质疑的心,也就此打住了。 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闻言,眼神中满是愤恨:“这骗子实在太可恶了,骗走我那么多钱财,亏我之前还那么相信他!” 一旁的年轻女子闻言,也点头附和道:“是啊,他真是害人不浅啊,我还想向他求取姻缘,幸好当初我没有拿到号牌!”说着,她还后怕地抚了抚胸口。 人群中,有几人最先反应过来,将那两名仙童团团围住。 “哎,你们别走,还我钱,我为了能预约上,可花了不少银两呢,赶快将钱还我!” 有了一个人要钱,其他人也纷纷反应过来,皆吵嚷着让仙童还钱。 仙童与几名看守见此阵仗,皆面露难色,手足无措。 好在,当地的官兵及时赶到,将人群疏散。 随着那妖物驱除,此间事,也算告一段落,后面的事,就交由当地官府接管了。 两名仙童与看守的几人,都被官兵抓了起来,大家看到这结果,皆拍手称快。 在书生断气前,希行才让清风进去救治。 吃了药,书生很快恢复了清明,也知道自己之前所犯下的错,于是,主动去官府投案。 这画中仙的事,到此,就算是解决了。 灵曦看到这样的结果,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只是那妖物的事情,她还是有些不解,于是转头问二人。 “那妖到底是何来历啊?” 清风先看了一眼希行,见他同意,他才低声解释。 “那是一只狐妖,修了近千年,可惜渡劫失败,身受重伤,这才寻觅到那幅古画,躲进画中休养。” 说到这里,清风就忍不住冷笑道:“若不是那书生贪色,非要买下那幅画,也不会受这无妄之灾了。” 那狐妖,起初只是想在画中修养,不料却见到了书生,看他体质特殊,才萌生了邪念。 狐妖每每与他在梦中幽会,实则就是为了吸食他的精气,来修复修为。 长此以往,书生的身体就变得虚弱不堪,阳气也逐渐减弱,正因如此,才会轻易被狐妖控制了心神。 此后,她让书生扮作仙君,四处招摇撞骗,实则也是为了收集活人的精气。 听到这里,灵曦不禁感到唏嘘。“原来竟是如此啊!” ------------ 183人间烟火 不过还有一点,她觉得奇怪。 “那画铺老板说,此画是一位书生送到店里寄卖的,可出事之前,那书生就消失了,此事,怎么想都很蹊跷啊!” 希行闻言,赞赏地看了她一眼,语气中难得透出几分温柔。 “不错,还能想到这些,至于后续,自然有人处理,你们就不必插手了。” 灵曦得到神君的夸赞,脸上露出一抹甜甜的笑。 希行看了她一眼,便率先朝前走去。 待人走远,清风就凑过来,朝她笑了笑说:“灵曦,出息了啊,神君可是很少夸赞别人的。” 灵曦闻言,笑得更开心了,连忙快步追上前面的希行。 清风抬头看了看天色,就委婉地与希行说:“神君,您看,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事情结束,灵曦还想好好逛逛,吃吃凡间的美食,闻言就有些失落。 希行神色淡然,不容置疑地说:“不急。” 清风见状,还想再劝,希行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随后与灵曦二人,去了邻近最为热闹的饭馆之中。 饭馆内人气爆棚,别说包厢了,连大堂都没有位置了。 希行素来喜静,见状就不耐烦地与两人说:“走吧,换一家。” 灵曦还想再等等,奈何希行的身影已经渐渐远去,融入街巷之中。 清风见状,就轻声劝她:“还是换一家吧,这里太过嘈杂。就算有了空位,神君也不会同意的。” 灵曦无奈地点了点头,跨过门槛时,她还颇为遗憾地回头望了一眼,见大家都吃得那么开心,她就有些羡慕。 清风看她那一脸失落的表情,就忍不住笑道:“灵曦,你至于吗?你瞧,神君已经找好一家不错的饭馆,口味不比这家差的,我们快走吧!” 灵曦闻言,这才又露出了微笑。 这家饭馆装潢得更为华丽,菜肴做得也很是讲究,可谓是色香味俱全。 灵曦全神贯注于眼前的美食,小口小口地品尝着,脸颊因咀嚼而微微鼓起,那份纯真的满足模样,让一旁的希行忍不住心中一暖,他终是没能忍住笑意,轻笑出声。 灵曦与清风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望向他。 希行轻咳了一声,看向灵曦,“现在可开心了?” 灵曦闻言,面上就有些不好意思,腼腆地笑了笑说:“嗯,神君选的这家饭馆很好,菜肴很美味呢!” 清风闻言,也忍不住扬起嘴角,只觉得神君到凡间之后,心情都开怀了许多。 几人吃过了饭,灵曦还想再去附近的街市上逛逛,感受一下人间烟火气,清风却再次劝二人回去。 “神君,我们已经离开一日了,若是让帝君知道了,恐怕会不喜。” 希行闻言,终是轻轻颔首答应了,灵曦对此都没有反驳的权利。 希行嫌她动作慢,直接揽过她的腰,轻盈地飞向空中,转瞬间,他们已稳稳地落在那人人向往的九重天之上。 清风落后二人一步,下一瞬,也安全抵达。 虽然三人在凡间过了几日,但九重天上的时间流速与凡间不同,才只过去一日。 即便如此,三人到达神君寝宫时,还是被人发现了。 灵曦下意识的紧张起来,希行与清风倒是很淡定,毕竟他们这次出去,也算是了结了一些怪事,帝君就算是问起,他们也是有理由应对。 来人立于门前,见他们从外面回来,也没有多问,而是态度恭敬地向希行行礼,而后低声说。 “希行神君,帝君有请。” 希行闻言,眼中划过一抹异色,但很快神色如常,淡声道:“好的,我随后便到。” 待那人离开,希行就转过身来,不放心地叮嘱二人。“你们先回去,我没回来之前,别乱跑。” 二人忙乖巧答应,希行又看了灵曦一眼,才大步离开了。 清风看了眼神君离开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灵曦注意到了他的情绪变化,就忍不住问他:“清风,你怎么了?” 清风收回思绪,朝她露出一抹微笑:“哦,没什么,奔波了一日,你也累了吧?早些回去歇息,这里有我。” 灵曦确实有些疲累,轻轻颔首:“好,那清风你辛苦啦,我先回去了。”说着,她就往居所走去。 离开了喧闹繁华的凡间,再回到这清冷的九重天上,她还真是有些不适应了。 这么想着,灵曦脸上就泛起一抹轻松的笑意。 “灵曦,你这一下午跑去哪了?” 突然一道尖锐嗓音自身后响起,把灵曦吓了一跳。 她转过身,看向那声音的来源,而后,抚了抚胸口,语带不满地说。 “百花仙子,你这是做什么,吓我一跳。” 百花仙子这时从阴影里走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呵,你还知道怕啊?私自下凡,若是被王母娘娘知晓,有你好受的。” 灵曦却并不惧怕,轻哼一声说:“那你就去告啊,看王母娘娘会如何责罚我。”说完,也不等对方是何反应,直接转身走了。 百花仙子见灵曦如此态度,面色随即阴沉下来,她心中怒火中烧,一甩衣袖,直奔王母娘娘的宫中而去,她誓要让灵曦好看。 王母坐在上首,听闻此事,原本温和的笑容变得严肃起来,审视地看向下首的百花仙子。 语气清冷而威严:“竟有此事,你所言属实吗?” 百花仙子窥见王母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的一抹怒色,心中暗自窃喜,面上却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缓缓开口:“百花亲眼所见,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说完,她轻叹一声,语气恳切地再次强调道。 “娘娘,您派灵曦过去,原是为了促成神君姻缘之事,她可倒好,非但对此事不上心,还怂恿神君带她下凡游乐,此举实在有违仙规,这若是传出去,众仙家该如何看待我们花仙啊!” 王母闻言,却不耐地摆了摆手,淡声说:“事情没有那么严重,不过灵曦,也确实该敲打一番了。” 百花见状,忙跪下来,主动请缨:“娘娘,百花愿去将灵曦仙子押来!” ------------ 184纷纷扰扰 王母却并没有答应她的请求,而是招来了服侍在旁的小仙娥,轻声吩咐道:“你去,将灵曦仙子带来。” 小仙娥领命,随即起身朝外走去。 百花见状,心里有些失望,不过面上依旧保持着温婉的笑意,转而与王母提议:“娘娘,灵曦仙子既已犯错,自然是不能继续留在神君宫中了,百花愿意前往!” 王母此时却没了耐心,她轻轻摆手,打断了百花的话,语气也变得冷淡下来:“行了,事情都还没问清楚,你就急着要将她取代?我之前告诫过你的话,你没忘吧?” 百花闻言,忙收敛起脸上的表情,神色紧张地躬身上前,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娘娘息怒,是百花越矩了!”说完,她就垂下了头。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退下吧!” 王母说罢,便不再看她,而是转头,与一旁的小仙娥低声说着什么。 百花虽心有不甘,也不敢在王母面前造次,只得默默转身离去。 王母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一旁的小仙娥见状就轻声说:“娘娘,您是在为灵曦仙子的事而发愁吗?” 王母闻言,却只笑了笑,没说什么。 灵曦很快便来了,见到王母,她先躬身行礼,随后缓缓抬头,望向上首端坐的王母。 王母被她那灵动的表情给逗笑了,轻笑了一声:“你这丫头,倒是一点都不紧张啊!” 其实灵曦内心是有些惶恐的,只是面上强装镇定罢了。 “见到娘娘,灵曦开心还来不及,何来的紧张啊!” 王母闻言,脸上的笑意更甚,“你啊,就是嘴甜,那你与我说说,为何今日与神君下凡了?” 灵曦对此已有心理准备,她从容不迫地将他们在凡间所经历的事情,与王母说了。 王母一时间听得入了迷,只觉得也同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些事,待事情讲完,她轻叹了一声,心中也对此事感到唏嘘。 她含笑看向灵曦,朝她招了招手,“想不到你们下凡不过一日,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灵曦见状,心下一松,缓步走上前,嘴角还露出一抹甜甜的笑。 “是啊,我初时也惊讶不已,原来神君自此下凡,就是为了处理那画中仙的事,而非下凡游玩。” 王母闻言,就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感叹道:“希行他向来如此,他啊,就是一个闲不住的性子,总要给自己找些事做,才能安心。” 灵曦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王母的声音悠悠地传来,带着一丝威压。“此事就罢了,我先前让你留意之事,如何了?” 灵曦闻言,也不敢怠慢,语气冷静地回道:“此事,是灵曦有负娘娘所托,还请娘娘责罚!” 王母见状,就缓缓起身,走到灵曦面前,温柔将她扶起,而后,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无妨的,希行的性情如何,我最是清楚,此事也是难为你了!” 说着,她还轻轻拍了拍灵曦的手背,以示鼓励。 灵曦受宠若惊,轻声道:“还是娘娘心疼我啊!” 王母闻言,唇边绽放出一抹淡雅的微笑,手指轻轻点了点灵曦的额头,宠溺之情溢于言表:“你啊,也不知是跟谁学的,惯会撒娇。” 王母知道她在凡间这几日的辛苦,了解完情况,便让她回去了。 从宫内出来,灵曦就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之前百花仙子那态度,她就知道对方要来告状,果不其然,还没等她躺下休息,就被小仙娥叫了过来。 还好自己够机敏,那画中仙的事说得曲折又离奇,讨得了王母的欢心,不然,一顿责罚是免不了的。 这么想着,灵曦就安心地睡了过去。 就在她以为事情顺利解决时,这事却悄然传开了。 九重天上,爱慕希行神君的仙子众多,她们听闻了此事,再见到她时,便没有了好脸色,有的甚至还会拿话挤兑她。 面对众人的冷嘲热讽,灵曦照单全收,她只觉得这些人的行径十分可笑。 此事连清风都知晓了,他关切地询问道:“灵曦,你近来还好吗?我听说,仙子们都在欺负你?” 灵曦闻言,却无所谓地笑了笑:“这有什么,她们不过是嫉妒我罢了,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没事的。” 清风看她如此想得开,也就放心地离开了。 九重天上的生活又回归日常,只是希行此时却不在天庭,而是被帝君派往妖族,替九重天出面,调停妖族的内部纷争。 众仙君都在猜测其中发生了何事,可惜,在希行没回来之前,具体的情况,他们都不得而知。 希行虽然走了,清风每日的任务却更加繁重,几乎无暇顾及到灵曦那边。 自从希行离开,仙子们对她的态度更加肆无忌惮。欺凌之举,非但未减,反而变本加厉。 一日,灵曦去给某位仙君送防御衣衫,却被不知名的法器所绊倒,手中的托盘应声而落,上面的衣物散落一地,周遭的仙子们见状,不但不帮忙,还上前嘲笑她。 “你们看她啊,就这副蠢样子,还妄图博得神君的欢心,简直是不自量力啊!” 另一个位仙子也笑着附和:“可不是吗,神君可是连凤凰族的公主都瞧不上的,岂会看上她?哼!” 灵曦看着满地狼藉,有些生气,上前就与那些人理论:“你们如此,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这可是仙君的衣物,弄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众人闻言,脸上就露出不屑的表情,“你这话说的,分明是你自己手笨,拿不稳,还想赖我们?真是可笑!” “没错,还不速速将这些物品捡起来,给仙君送去,晚了,小心被仙君责罚哦!” 灵曦忍耐了几日,如今实在忍不了了,她也不管地上散落的物品,而是走到了一旁的石凳上,缓缓坐下。 随后,她看向几人,语气不急不缓,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 “你们将这些给我捡起来,今日之事,就当作没有发生。若不然,我们便一起去仙君面前,将此事与他讲明,是非曲直,仙君自有决断!” ------------ 185风波起 没想到灵曦的态度会如此强硬,其中一人见状,就要上前与她理论,这时,一道轻柔的声音,自众人背后响起。 众人闻声,转身望去,只见百花仙子缓缓朝这边走来,看到一地散落的物品,她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柔声劝道。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莫非还在为灵曦之事生气吗?神君那般人物,谁能抵挡得了呢,灵曦也不过是情难自禁罢了,诸位姐妹,可别再因此难为她了。” 众人见她来了,都露出客气的微笑:“百花仙子,可真是善解人意,让这不入流的小仙抢了风头,还能替她说话。” 百花仙子轻声细语,“哎,大家可不能这样说啊,这也是王母的意思呢!” 众人闻言,对她又是好一番恭维,直夸的百花仙子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难以自禁。 灵曦对她们的话语毫不关心,见没人去管地上的衣物和饰品,她就冷冷开口:“既然这样,那我们待会就一同去仙君那里好了。” 说完,她就将地上散落的物品一一拾起,仔细地摆放到托盘之上。 仙子们闻言,面上都有些心虚。 百花仙子见众人如此,就主动上前,帮着灵曦捡拾地上的物品。 “灵曦,大家就是对神君太过爱戴了,并没有恶意,你就别计较了。”说着,她将手中的物品,放到了托盘上。 灵曦只低头拾掇散落的物品,没有回应她的话。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上前帮忙,只是道歉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灵曦正要起身离开,其中一位仙子疾步上前,语气急切地问道。 “哎,我们话还没说完呢,你要去哪?” 灵曦也不搭理她,绕过她,继续往前走。 那人见状就一脸不服气,再次追上去,“我说的话,你听不到吗?” 灵曦闻言,就停下了脚步,语气不耐烦地说:“怎么?这是要和我一同去仙君那理论一番?” 百花仙子见状,就柔声劝着几人:“诸位妹妹,这不过是一桩小事,何必闹得如此难看呢,这样,你们向灵曦赔个不是,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好吗灵曦?” 灵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众人心里虽有些不服气,但此事毕竟是她们理亏在先,几人纠结了半天,才不情愿地向灵曦道歉。 灵曦闻言,只是淡声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仙子们一脸愤愤地瞪向那抹渐行渐远的背影。 其中一人不服气地说:“百花姐姐,你就是脾气太好了,都被她欺负成什么样了,还帮她呢!” 百花仙子闻言,就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柔声说:“妹妹说笑了,我们同为九重天上的仙子,何来欺负一说呢!” 她越劝,众人心里的火气就越压不住,百花仙子见几人的愤恨眼神,眼底就闪过一抹愉悦之色。 而这一切变化,灵曦并不知道,她匆匆将物品送到,就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走到居所门外,一眼就看到了芍药仙子的身影,灵曦连忙跑了过去,一脸惊喜地说:“姐姐,你怎么会来啊?我还想着明日休沐去找你玩呢!” 芍药仙子见到她,眼神就柔和下来,牵起她的手,进了屋。 “近来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她们没把你怎么样吧?实在不行,你就搬到我那里住吧,大家都很想你呢!” 灵曦却摇了摇头:“不用,我在这里住着挺好的,别看她们总是找我麻烦,其实不敢做得太过分,毕竟我还深受王母的喜爱呢!” 说完,她还调皮地朝芍药仙子吐了吐舌头。 芍药仙子闻言,这才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容,点了点头:“这么说也对,不过那百花仙子,你可得防着些,别着了她的道。” “姐姐你就放心吧,我心中有数的。” 除了芍药仙子,清风也时不时过来找她,了解一些她的近况。 看她无碍,清风还不放心地叮嘱道。 “要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记得来寻我,我在这九重天上还是有几分薄面的,一般的小事我都能摆平。” 见这么多人关心自己,灵曦就开心地笑了起来,颔首答应了。 清风见她这样,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就将神君宫中的小仙娥派了过来,让她们时时盯着,发现不对,就回来报。 神君临走前特意嘱咐过,让他确保灵曦的安全,他可不敢放松。 这只是以防万一,却没想到,正是他的这份细心,在关键时刻救了灵曦一命,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送走了两位客人,灵曦就盘腿坐在榻上,专心修炼。 不知那帮人在琢磨什么,此后一段时间再没来找她麻烦,但灵曦也不敢掉以轻心,每日下值,回到住处,她就专心修炼,以防备她们的算计。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一日,她如往常一般,下了值,往宫里走,却被几名仙子给拦住了去路,灵曦见状,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只觉得这些人,是真的闲啊! “你们又想做什么?都和你们说过多少次了,我对神君只有敬仰,没有私情。” 几人却不爱听她说这些,其中一位仙子上前几步,语气不善地说。 “少废话,快跟我们走!”说着,她就拽起灵曦的胳膊,强行将她带离此地。 灵曦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不对,她指尖轻扬,术法精准无误地击中了牵制她的那名仙子,仙子吃痛,立马松开了手,眼眸凛冽,直射向灵曦。 “哼,姐妹们给我上,今日就给她点颜色看看!” 仙子们闻言,纷纷上前,将她围困住。 灵曦寡不敌众,只能用自带的法宝去反击,起初,众人没有防备,倒是让她撂倒了几人,可随后,她们就反应过来,调整了策略,催动起自身灵力,向灵曦攻去。 灵曦要一边对抗着众人的攻击,还要一边往后撤,准备找机会逃脱,但几人并不想给她这个机会,出手招招狠厉,像是要将置于死地,才甘心。 ------------ 186纷乱棋局 她恰在此时,芍药仙子及时赶到,她毫不犹豫地替灵曦挡下了那致命一击。 刹那间,空气凝固,芍药仙子面色苍白,嘴角溢出一抹触目惊心的红,可她面上却仍然保持着温和的笑意。 灵曦见状,心猛地一揪,她疾步上前,将芍药仙子扶起来,“姐姐,你怎么样啊?” 芍药仙子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朝她露出一抹安抚的笑:“我没事,你快逃,她们此次来者不善。” 灵曦却轻轻摇了摇头,不肯走,其余的仙子见芍药仙子受了伤,心里就有些不忍,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 那一直与灵曦不对付的仙子见众人如此,就面露不满。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此刻不正是时候!” 众人闻言,却没有动作,其中一位仙子走过来,小声劝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你看芍药仙子都受伤了,若此事被王母知晓,我们几个就都完了啊!” “是啊,我们还是回去吧!” 那仙子见众人如此,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向几人:“你们,还真是没用,就这么点胆量?”说罢,她就趁着灵曦不备,暗暗催动起术法,一缕隐蔽的灵气悄然汇聚,要在暗处给她致命一击。 几位仙子见状,刚要出声提醒,芍药仙子就察觉到了背后的异动,随即将灵曦推向一旁,自己迎上了那一掌。 可她先前才刚刚受过伤,此时灵力受损,这接连两次的冲击,她的身体承受不住,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下一瞬,人就晕了过去。 灵曦见芍药仙子如此,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快步上前,扶住了芍药仙子。 “姐姐!”灵曦紧张地呼喊着,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与不安。 众人见此情形,亦是惊愕不已,纷纷围了过去,查看芍药仙子的情况。 “天呢,怎会伤得如此严重?赶快送去医馆吧!” 另一位仙子也点头附和:“对,快让医官给看看吧!” 经几人的提醒,灵曦也回过神来,连忙抱起芍药仙子,脚步匆匆地赶往医馆所在。 其他人也怕此事闹大,纷纷跟在她后面,护送着二人离开。 一时间,到时没人注意到那在暗处出手的仙子,那仙子见众人离开,立马转身,离开了此地。 其他人忘了她,灵曦却没忘,她不经意间一回头,看到对方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这笔账,迟早要她还回来! 经过医官的极力救治,芍药仙子的命算是保住了,只是仙身有损,并不好痊愈,人也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只能慢慢调养。 见芍药仙子如此虚弱的样子,灵曦心中就不禁感到愧疚。 若不是为了救她,芍药仙子也不会受此劫难,想到这里,她就抬眼看向医官,语气恳切地说道。 “医官大人,这伤就没有其他办法救治了吗?” 医官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这仙身若是有损,一般的医治办法根本没有用啊!” “医官大人,您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灵曦闻言,却有些不甘心,忍不住抓住医官的手,追问道。 医官沉吟了片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要说这办法嘛,也不是没有,只是,这办法,过于冒险了,结果如何也不得而知啊!” 灵曦不管那些,一听说有办法,她连忙追问道:“无妨的,只要有办法医治就行。” 医官看她坚持,才一脸为难地将办法说了出来。 仙身一旦受损,常规的办法是无法救治的,但,灵曦与芍药仙子的本体相同,若是以灵曦那纯净的花芯为引,芍药仙子的仙身或许可以恢复如初。 只是这样一来,灵曦的修为也会受到阻碍,恐怕今后在修行一事上,很难有所突破。 医官一脸担忧地看向她,灵曦却不在乎这些,她语气坚定地说:“无妨,只要能将芍药姐姐救回,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清风闻讯赶来,听到她这话,连忙上前劝道:“灵曦啊,你可不要冲动,你没听医官刚才说的吗?若是将花芯取出,你日后就无法再修行了,修为也就此止步了。” 灵曦却无所谓地摇了摇头说:“我知道,这些都不重要。”说完,她就转身,与一旁的医官说:“劳烦医官,该如何做,您直说便是。” 清风见劝不住她,心里就有些着急,想了想,就打断二人。 “不如这样,待神君归来,我们问问他,说不定还有其他办法救治。” 医官闻言,连忙点头附和:“正是如此,希行神君一定能想到更好的办法,灵曦仙子,不如我们先等等?” 灵曦却不听那些,坚持要用自己的花芯来救治芍药仙子。 清风与医官见状,都没了办法,只能依着她了。 而此时,另一座宫殿内。 一名全身黑衣的男子,快步走入大殿,朝上首端坐之人躬身行礼,声音低沉而充满敬意:“回禀主上,希行神君已将妖族的叛乱平息,不日将返回九重天。” 上首之人,面容隐于阴影之中,唯有一双深邃的眼眸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轻轻叹息,语气无奈地说:“他果然还是如此,什么难题都难不倒他啊。” 一旁的老者见状,就忍不住上前劝道:“主上啊,您万不可再心软了,魔族当年已被他剿灭大半,如今,连在妖族勉强存活下来的族人,也被其一网打尽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可就没有活路了啊!” 上首之人闻言,沉吟了片刻,伸手招来在旁侍候的下属,沉声问道:“我让你留意的那位小花仙,如何了?” 那名属下闻言,忙将自己几日前探查到的消息,如实地告知于他。 上首那人闻言,面上就浮起一抹冷笑,随即低声吩咐几名下属。 “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妨让这池水更加浑浊,好让那高高在上的希行神君,不得不分心。” 那位老者闻言,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而后恭维道:“主上这一招,实在是高明哪,不如将此事就交于在下?” ------------ 187风雨欲来 上首那人却摇了摇头,漫不经心道:“不必,派他们几个去足矣!” 见事情很快就要有转机,那老者的脸上再度绽放出笑容,忙轻轻颔首:“还是主上有远见啊!” 上首那人闻言,眼中露出一丝不耐,摆了摆手说道:“既然都清楚了,便下去准备吧,多余的话就没必要说了。” 几人忙恭敬行礼,正要退出大殿,上首那人再度叫住几人,“希行那边,继续派人盯着,有任何动向,及时来报。” 几人忙躬身应下,随即才快步走出大殿。 上首那人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转念一想,他眼中的那一丝不舍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恨意与不甘。 他不由喃喃道:“希行,不要怪我心狠啊。” —— 再说灵曦这边,确定了治疗的办法,医官们很快就着手准备起来。 只是清风还是不放弃,一直在旁劝说:“灵曦,这事可大可小,你真的考虑清楚了?神君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真的不再等等了嘛?” 清风怎么想都觉得这事太过冒险,当然,灵曦与芍药仙子之间的感情,他也是知道的,所以他只能委婉地劝说,此刻他心里别提多着急了。 灵曦却态度坚决,“哎呀清风,你别再劝我了,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两人说着话,医官们已经将所需物品备好,眼看着就要取灵曦位于心口的花芯,清风连忙背过身去,不忍再看。 毕竟是取心头的花芯,即便是用了麻药,灵曦还是疼得难以忍受,听着那声声惨叫,清风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其他花仙也闻讯赶来,见灵曦如此痛苦,众人都面露不忍,只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她。 好在,这些医官都身经百战,花芯很快便取出,虽然只是取了其中的一小部分,灵曦还是因承受不住而晕了过去。 清风见状,连忙焦急地走上前,询问几人:“她这是怎么了?你们快去看看啊!” 几位医官见状,上前仔细查看起灵曦的状况,其中一人,将一颗黑色药丸拿出来,递给一旁的小仙娥,而后,才转身与清风说。 “清风仙君,不必紧张,灵曦仙子只是虚耗过度,服下这静心丸,再修养一段时日便可恢复。” 小仙娥闻言,随即快步上前,动作轻柔地将灵曦扶起来,喂她服下了药丸。 这药丸还挺有效果,服下去没多久,灵曦的呼吸就变得平稳,额头也不再冒冷汗,清风见状,总算是放了心。 灵曦与芍药仙子的状况还需要就近观察,所以二人还是留在医馆内,由两名小仙娥轮番照看,清风有空,也会来探望二人。 几日过去,灵曦悠悠转醒,醒来后,她感觉浑身酸软无力,连体内的灵力也不如之前充沛,然而,这些不适,在得知芍药仙子病情好转的那一刻,都化作了嘴边一抹释然的微笑。 只觉得一切苦难都是值得的,她正要起身去看看芍药仙子,一旁的小仙娥连忙劝阻。 “仙子,您的身体才刚刚恢复,还处于十分虚弱的状态,医官临走时也特意嘱咐过,说您的身体需要静养,不宜走动啊!” 灵曦闻言,却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无妨,芍药仙子不也在这医馆内吗?只是几步路的距离,不碍事的。” 小仙娥还想再劝,就被赶来的清风给打断了话语。 “算了,她想去就让她去吧!”说着,他就快步走上前,搀扶着灵曦。而后无奈地笑了笑:“就知道你闲不住,我带你去吧!” 灵曦朝他感激地笑了笑,随后,两人步伐缓慢地往芍药仙子所在的方向走去。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芍药仙子的状况好了不少,脸色也红润好看了,只是人还没有苏醒。 灵曦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身影,就有些不放心,转头追问医官。 “芍药仙子的状况如何了?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 医官闻言,就露出一抹温和的笑,语气平和地说:“仙子请放心,芍药仙子的身体正在逐渐恢复,不日便可醒来。” 灵曦听他这肯定的答复,心下才松了一口气,客气地朝他颔首:“有劳医官多费心!” 医官见她如此客气,连连摆手说:“仙子不必如此,这本就是我等的职责所在。” 从芍药仙子处出来,清风就转头看向她,“如今人也见到了,这下安心了吧?” 灵曦闻言,就有些不好意思,忙颔首说:“嗯,还要多谢你。” 清风却摇头说:“不用感谢我,你将自己的身体养好了就行。” 清风本是想将人送回去再离开,可中途有一个小仙娥急匆匆地找了过来。 灵曦见状,就笑着摆手说:“你有事就去忙吧,是不是神君要回来了?” 说起这个,清风就忍不住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轻轻颔首。 “是啊,神君已经将妖族的内乱平息,眼下已在回来的路上了,说不定明日咱们便能见到他了。那你乖乖回去休息,不要乱跑,我就不送你了?” 灵曦朝他笑了笑:“嗯,你放心去吧,这么几步路,我还能出事不成?” 清风这才转身,与那名小仙娥一同离开了。 心中烦闷的事情放下,她就有精力去想之前发生的事了。 思及此,灵曦忙调转方向,去往出事那日的小花厅。 此时,小花厅内又坐满了闲聊的仙子,众人见灵曦过来,还朝她投去了关切的眼神。 “灵曦,你的身体如何了?芍药仙子,她,还好吧?” 另一位仙子也急急问道:“我听说芍药仙子还在医馆内养病,她的状况可有好转?醒了嘛?” 面对众人的真心关切,灵曦心中有几分暖意,她露出一抹微笑,语气淡淡地道:“多谢诸位仙子的关心,芍药仙子身体恢复得不错,很快便能醒来。” 众仙子闻言,皆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哦,那就好,我们几个还一直为此事担心呢!” 闲话聊完,灵曦就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语气认真地问几人:“那日所发生之事,诸位应该都有所目睹吧?” ------------ 188转折来 众人听闻此言,面面相觑,不知她为何说起此事,有几位行事谨慎的仙子,没有急着表态,而其他仙子则纷纷点头应和。 “当然,我们几人当时都在场,灵曦,你是不是想去王母娘娘那里,让她给你做主啊?” 灵曦对此没有隐瞒,轻轻颔首:“是的,我想请诸位帮我做个见证,这样在娘娘面前,也好有一个辩驳的依据,如此一来,那荷花仙子就可依照天庭的律法进行惩处,” 众人闻言,面上都有些迟疑,其中一位仙子闻言,就快步走到灵曦的身旁,轻声劝道。 “灵曦,此事你要不要再想想?那荷花仙子可是与百花仙子很亲近的,若是将此事闹到王母那里,只怕百花仙子也会出面,这样你可就得罪她了。” 众仙子闻言,皆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 灵曦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末了,她轻笑着走上前,柔声说:“大家不必觉得为难,若是有什么不便,我就自己去。” 众仙子听到她这话,心里就有些不好受。 先不说那百花仙子如何,就是那荷花仙子,平日里没少仗着与百花仙子的关系,欺负她们。 大家因为惧怕百花仙子,都是敢怒不敢言。 如今正好有这个机会,几位仙子想了想,便下定了决心,与灵曦说:“我们随你一起,为你作证。” 那先前劝说灵曦的仙子,见众人如此态度,就偷偷地转身离开了。 灵曦注意到了那人的举动,却没有管她,而是一脸感激地看向众人:“多谢诸位仙子帮忙!” 大家都笑着摆手,表示不用如此客气。 只是,还没等几人走到王母所在的宫殿,就被赶来的百花仙子给拦住了去路。 “你们这是要去哪?今日的分内之事都完成了吗?” 她的声音透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力量,让原本就心怀忐忑的几人,有些慌张、 众人一时间都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答。 灵曦见状,就走上前,先朝百花仙子侧身行了一礼,而后,缓缓开口。 “我等是去王母娘娘那里,将近日芍药仙子所遭遇之事,告知于她,不知百花仙子此时来,有何吩咐?” 百花早就得知了几人的目的,自然不能让她们去,于是就与其他仙子说道。 “百合园中,尚有诸多琐事务待打理,你们却都跑到这里,是想偷懒吗?” 说完,她眼神冷冷地瞪向在场众人,触及到她的眼神时,众人忙低首,连声说不敢。 见震慑的效果已经达到,她才话锋一转,语气缓和了几分。 “我知荷花仙子平日里行事有些不妥,诸位放心,此事我自有计较,定会予以惩戒,日后她也不敢再欺负你们,好了,都忙去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大家自然是不好再去王母面前告状了,只能默默转身,往回去,临走时,几人皆是一脸歉意的看向灵曦。 灵曦不怪她们,朝几人笑了笑说:“无妨,大家有事就去忙吧,此事我一人去也可以的。” 待众人离去,百花仙子立马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转过身,眼神不悦地瞪向灵曦。 “不要说大话,没有人证,娘娘会信你说的话吗?” 灵曦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当日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你以为王母一点都不知晓吗?就算她不信我说的,心里也会对荷花仙子生出几分芥蒂,这样便足矣。” 她也不指望能一次就扳倒对方,只要让对方没有好日子过就行。 百花仙子闻言,轻笑了一声说:“这又有什么用呢?芍药仙子如今身体虚弱,我这里恰好有几株罕见的灵草,正适合她如今使用,只要你不计较此事,灵草我便赠予你们,怎么样?” 说完,百花仙子就一脸得意地看向她,好像已经料定了她的答案。 结果,灵曦却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绕过她,径直往前走。 百花仙子见状,就有些着急,扬声喊道:“灵曦,你给我站住,这些灵草就是在九重天上也是难得,你真的不想要?” “这就不劳仙子费心了!”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百花仙子见状,急忙追了上前,将她拦住。 “你就非要闹得如此难看吗?你这样,让其他仙君如何看待我们花仙?” 灵曦闻言,就忍不住嗤笑一声:“之前你们对我下手的时候,可曾想过这些?” 百花仙子却连忙否认道:“你在说什么?此事是你与荷花仙子的恩怨,扯到我身上做什么?” 灵曦也懒得与她辩驳,她只想尽快将此事告于王母。 只是她还没走几步,突然就感觉眼前一黑,人很快便没有了意识。 百花仙子还在暗暗着急,见她如此,也是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试了试她的鼻息,确认气息还在,就轻声唤着灵曦的名字。 “灵曦,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耍赖啊,我可什么都没做呢,灵曦?” 这时,荷花仙子匆匆赶到,看到眼前这一幕,她就哈哈笑道:“看来这灵曦,平日里得罪了不少人呢!” 百花仙子闻言,却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先别急着高兴了,她正要去王母那告状,路上就遇到这种意外,你想想大家会如何想?” 她刚才试了灵曦的脉息,指尖下传来的脉息紊乱而微弱,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招呼着一旁的荷花仙子,“我们先将她送去医馆,余下的事,就与我们无关了。” 虽然心里不情愿,荷花仙子最后还是与百花仙子一起,将灵曦送往医馆。 医官们见灵曦面色苍白,气息微弱,皆是惊异不已,忙询问二人。 “敢问二位仙子,灵曦仙子这是遇到了什么事?怎会如此啊?” 两人面露尴尬,百花仙子深吸一口气,将灵曦此前的经历,详细说与几人。 医官闻言,脸色随即变得凝重,几位医官凑到一起,低声讨论着医治方向,一时间也难以定论。 清风得知灵曦出事,连忙放下手头的事务,赶到医馆。 见灵曦静静地躺在床榻上,脸色惨白,呼吸微弱,他不禁感到自责与懊悔,如今这情形,还不知该如何向神君交代。 ------------ 189命悬一线 清风转身时,看到了站在一旁的两个人,眼神随即就冷了下来。 “是不是你们?上次一次没有得逞,你们竟又对她下毒手?” 百花仙子闻言,面上就闪过一丝不悦之色,语气中带着几分清冷。 “此事与我二人无关,她是突然倒地的,我们也很意外,你还是查清楚她身边之人吧!” 荷花仙子也附和道:“就是,那灵曦整日仗着王母的喜爱,没少得罪人呢!清风仙君,可不要平白冤枉了好人啊!” 灵曦此时情况危急,清风也没空与两人闲扯,转身走出了医馆。 恰好与匆匆赶来的希行撞到了一处,清风见到他,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语气急切地说道。 “神君,您可算回来了,灵曦她遭遇意外,此时状况不太好,您快进去看看吧!” 希行二话不说就抬脚往里走,看了眼灵曦此时的情形,心中涌起一丝不安,来不及追究,就给她输送灵力,还将怀中的仙草交于医官,希望能将人救回。 可惜,众人的一切努力,都没有效果,灵曦的状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每况愈下,眼看着就要没有呼吸了,希行忙让清风将王母请来。 王母得知灵曦出事,也有些意外,看了一眼床榻上人事不省的身影,她一脸疑惑地望向众人。 “灵曦怎会如此?在我们九重天上,竟会发生这种事,这人简直可恶!” 希行见状,连忙上前,打断了她的话。 “王母,灵曦此时状况不好,您给看看,有没有方法救回。” 王母走到床榻前,仔细探查了一番灵曦体内那股紊乱的气息,片刻之后,她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猛然睁开眼,对众人沉声道。 “灵曦这是中毒了,可这毒十分罕见,我竟探查不出是其全貌,更不要说解毒了。” 说完,她不禁露出痛惜的神色,为灵曦的遭遇感到难过。 希行闻言,眸光骤紧,眼中闪过一丝焦急,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甘。 “没有其他办法救治了吗?若是以我的血为引,是否能有一线生机?” 几位医官见状,都不忍再看。 最后,还是王母走过来,柔声劝道:“我知你心中悲痛,可灵曦所中之毒十分复杂,即便用了你的血,也只能让她多活几日罢了,如今……唉!” 王母说到最后,也有些说不下去了,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就转身离开了。 希行却不听这些,坚持让医官取自己的血来医治。 医官与清风都劝不住他,最终只能妥协。 希行拥有不死之身,他的血,确实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可灵曦早前就失了一半的花芯,再加上此次中毒,原身受损严重,即便是有希行的血,也无法使她的状况得到好转。 看着灵曦的身体一日日地虚弱下去,希行心如刀割,那种说不出的难受与无力感,如同锋利的刀刃,让他疼痛难忍却又无从疏解,情绪也一日日地低落,失控。 清风见神君如此,心中五味杂陈,自责不已,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双膝跪地,沉声说。 “清风有负神君所托,未能护住灵曦仙子,请神君责罚!” 希行闻言,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随即归于平静,他摇了摇头,语气中透着难以言喻的沉重。 “此事非你之过,这是冲着我来的,说到底,是我害了她。” 清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忙追问道。 “神君,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此事难道还与妖族有关?” 希行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而后,与清风交代:“你去,从那日在场众人开始查起,务必将幕后之人找到。” 清风闻言,神色一凛,连忙领命出去。 此后几日,希行都守在灵曦的床前。 当她呼吸变得微弱时,希行就输送灵力给她,就这样,灵曦又勉强活了几日。 医官内,亦是灯火通明,气氛凝重。 医官们没有就此放弃,他们在翻阅古籍,研究医理,都在积极寻找着救治之法。 就连白锦都得知了此事,连忙赶来看望好友。 见平日里神采奕奕的好友,变得如此颓废,他还有些不敢相信,缓缓走到床前,低声询问。 “希行,你,还好吗?” 听到好友的声音,希行才抬起眼,看了过去,露出一抹苦笑。 “我能有什么事,只是灵曦她,好不容易从花灵晋升成花仙,却因我之故,落得如此……” 白锦闻言,轻轻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给他安慰,沉默了片刻后,他才说。 “你也别太难过了,也许,这就是她命中的劫数。” 希行的目光始终在灵曦的身上,闻言,他却不悦地转头看向白锦。 “什么劫数?她一个花仙能有什么劫数?我不会让她就此陨命的。”说完,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坚定。 白锦见他如此,只轻叹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 那日过后,王母亲自过问了芍药仙子受伤一事,得知此事与荷花仙子有关,她也不留情面,直接将荷花仙子的仙籍废除,贬为凡人。 百花仙子见状,想要求情,可王母此次态度异常坚决,语气强硬地说道。 “此事不必再说,她身为天庭仙子,却对同袍如此狠毒,此等行径,不配留在这九重天上,你若再替她求情,就与她一同去凡间受轮回之苦吧!” 说完,也不管百花仙子的表情如何,不耐地摆了摆手,让她下去。 百花仙子心中一凛,自是不敢再求情,忙躬身行礼,告退出去了。 而灵曦的状况,却是越来越差。 突有一日,她缓缓醒来,看着坐在床前的希行,眼角流下了一滴泪。 见她醒来,希行就高兴地笑道:“灵曦,你醒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灵曦眼眸明亮,看向希行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暖意。 希行见状,低声说:“你等一下,我去将医官请来!” 灵曦却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一抹无奈的笑,“神君,不必了,没有用了……” 希行闻言,心中一紧,不悦地打断了她的话语,“不许你这样说,我会让你好起来的!” ------------ 190置之死地 灵曦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语气轻柔地说:“神君,谢谢你!” 言罢,她的眼眸缓缓合上,没有了气息。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只留下她最后恬静的面容。 —— 众人都为在为灵曦的离开而感到悲痛。 就连刚刚苏醒过来的芍药仙子,听闻灵曦陨落的消息,亦是心如刀绞,她蜷缩在地,哭得不成样子。 仙子们见状,都纷纷上前,柔声劝道。 “芍药仙子,你别难过了,灵曦仙子也不想看到你这样的。” “是啊,节哀,唉!” 相比众人的悲痛,希行却异常冷静,他紧紧抱住灵曦冰冷的身体,眼中有泪光闪烁,低声喃喃什么,半晌后,他就转身,离开了,仿佛心中已做出了某种决定。 连清风都不知他的去向。 王母听闻此事,只以为他是伤心过度,找个地方清净去了,所以也没让人去找他。 大家平复好了心情,开始讨论将灵曦仙子厚葬。 就在大家讨论完,去寻灵曦仙子的遗体时,却怎么都找寻不到。 王母这才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忙招来清风,询问他希行的下落。 清风心虚地低下了头,不知该如何说。 王母见状,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厉声质问:“说,希行他人呢?他是不是将灵曦的遗体一并带走了?” 面对王母的威压,清风承受不住,只能讲了实话。 “回禀王母,神君的行踪,属下确实一无所知。但他走之前说,让我不要寻他,我料想,神君是带着灵曦仙子的遗骸离开的。” 王母闻言,震惊不已,她不曾想到,希行对灵曦的感情竟到了如此地步,为了她竟然连神君的职责都不顾了。 她忙吩咐手下,四处找寻希行的身影,几人深知此事重大,忙领命前去。 就在大家苦寻不到人时,希行却突然回到了九重天上。 只是他归来时,衣衫褴褛,带着一身的伤痕,不知此前经历了什么。 路过此地的小仙们,见神君如此,都忍不住上前询问。 “神君,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神君,您还好吗?需不需要小仙去请医官过来啊?” “神君……” 面对众人的关切询问,希行却一概不予理会,只径直往自己的寝宫走去。 清风见神君归来,忙疾步迎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不解。 “神君,您这是去哪了?王母那边很是着急,派了好几拨人去找您啊!” 希行却未作回应,他推开房门,就走了进去。 清风见状,也不敢去打扰,只能默默地守在寝殿外,等着神君醒来。 就在希行因疲惫睡过去时,有一伙人,浩浩荡荡地步入大殿,向帝君禀报了几日前所发生之事。 “回禀帝君,希行神君前日来小仙殿中,强行将灵曦仙子的灵体带走,至今都未归还,还请帝君为小仙做主啊!” 帝君听后,起初还有些不信,忙招来一旁的侍从询问情况。 得知希行为了一个小花仙,四处生事时,不禁龙颜大怒,挥手就将桌案上的精致玉盏打碎。 “荒唐,简直荒唐至极!”帝君怒斥之声回荡于大殿,震得人心神俱颤。 随即,他沉声下令:“速去,将希行给我带来!” 众人见帝君震怒,惊怕不已,纷纷低头垂首,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触怒了天威。 希行很快赶到,见殿内气氛微妙,眼中就露出了一丝了然之色,随即躬身向上首端坐的帝君行礼。 “回禀帝君,灵曦仙子此前的遭遇,皆因臣之过,臣只是想将她救下,并无半点儿女私情,还望帝君明察!” 帝君闻言,面上不由掠过一抹怒意,冷笑一声,直指希行,质问道:“呵,你倒是挺有理,那你强闯阎罗殿的事怎么说?人家小仙都找到这来了!” 希行闻言,面上不见丝毫慌乱,反而还在找寻着那位小仙的身影。 见到其中一位小仙,偷偷往这边看过来,希行就走上前,朝他行了一个拱手礼。 “在下此前行事多有得罪,还望仙君见谅!” 小仙没想到希行神君态度如此谦卑,一时间还有些慌张,忙摆手说。 “不敢,不敢,神君不必如此!” 希行却摇头说:“不会,是我有错在先。” 帝君看两人如此,一脸不耐地打断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你此番举动,已然触犯天规……” 不等他说完,希行就上前几步,躬身行礼,而后说道:“希行自知犯下律法,请帝君责罚!” 帝君见他如此态度,眼神就不由沉了几分。 恰在此时,王母闻讯赶来,见殿中站立的几人,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她缓步走到帝君身侧,轻声说。 “帝君,希行此举虽有不妥,但他也是救人心切,何况他此前立下不少战功,若是处罚重了,恐会伤了众仙家的心呐!” 帝君闻言,若有所思地看向下首的希行,沉吟片刻,扬声道。 “希行,我问你,灵曦仙子的遗体,现下在何处?” 不待希行回答,就有小仙前来禀报:“帝君,守护堕仙台的仙君,在此求见!” 帝君与王母闻言,心中皆有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那小仙进来,先朝上首的二人行礼后,随后,开始哭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说完,他还偷偷撇了一眼希行,神情很是忐忑。 帝君听闻此事,更是气愤不已,二话不说就让人将希行押入地牢之中。 王母还想再求情,帝君朝她扬手,态度很是坚决。 “王母,你不必替他求情了,也该让他涨点记性了!” 看样子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希行却是无所谓的态度,他主动走进地牢,还让人将牢门紧紧锁上。 白锦听说了好友的事情,忙赶过来探望。 “你这又是何苦呢,服个软,认个错,帝君会网开一面的。” 希行却摇头说:“不必,你也不必为我的事求情。” 白锦看着面前的好友,有一瞬间感到陌生,沉吟片刻,他就压低声音,试探地问道。 “你老实告诉我,灵曦仙子,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 191表明心迹 希行却摇了摇头,不肯透露半分。 白锦见状,有些无奈,只得从地牢中出来。 王母见他出来,一脸关切地询问:“怎么样?希行他,可交代出灵曦的下落?” 白锦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他什么都不肯说,也不让我们为他的事而求情。” 王母闻言,就有些心急,轻叹了一声:“这孩子,真是让人操心,唉!” 白锦温声劝道:“娘娘别担心,希行他行事有分寸,做不出过激的事。” 希行这边不肯说,帝君却不能就此罢手,他特意派了白锦,四处找寻,很快,便有了线索。 原来,希行已将灵曦仙子的灵体,附到一株仙草之上,还将她送入了轮回,成为凡间女子。 帝君得知此事,怒意是彻底压不住了,也不再见希行,直接就让人送他去了堕仙台,以示惩戒。 王母不死心,面见了帝君,希望帝君能网开一面,可惜,帝君正在气头上,谁的话也不肯听。 而希行,却好像下定了决心一般,步伐从容地走到堕仙台之上,面对周遭或惊愕、或惋惜的众仙,他面色平静如水,缓缓开口:“诸位不必担心,我在这九重天上待得也无聊,正好下凡走一遭!” 说完,他不顾王母等人的劝阻,直接从堕仙台上跃下。 除了白锦,众仙家面上都有些焦急,王母更是因为情绪激动,晕了过去。 只是木已成舟,再多的懊悔与不舍,都已无用。 只盼着希行神君能早日觉醒,重回九重天之上。 —— 从希行放出的场景重现中,姜染了解了所有事情的前情,她此刻内心很是震撼,没想到自己与他的前世还有这些纠葛,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想到画面最后定格的那一幕,姜染就有些难受,她侧过身,目光复杂地望向希行,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颤抖。 “你,竟为了复活灵曦仙子,连神君的身份都能舍弃?这么做值得吗?” 希行轻轻颔首,眼神温柔地望向她。 “此事本就因我而起,将你复活也是应该的,你是灵曦,亦是姜染,如今,你知道了全部,可愿随我走?” 姜染闻言,思绪万千,她如今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只是对于那九重天,并没有什么向往,反而还有几分抵触情绪。 希行见她面露为难,也没有催促,反而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姜染的手,语气极尽温柔。 “你知道吗?自郝云山庄你我第一次遇见时,我便注意到你了,那日,我差一点就堕入魔道,若不是你,我可能就找不回这神君的身份了。” 灵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嗯?你是被那魑魅的幻象,影响了心志吗?” 希行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是我甘愿堕入魔道,欲亲手斩杀那人。”说完,他就继续道:“后来,一路有你相伴,我的心结才渐渐打开,你就像是一束光,照进了我原本昏暗又无望的人生,从此,我的人生春色尽染。” 说到这里,希行就不自觉地靠近了几分,两人之间的距离悄然拉近,他的眼眸深邃如星辰,望着面前之人,声音轻柔得近乎呢喃。 “姜染,我早已喜欢上你,你可愿与我一同领略这世间美好,从此,与我永不相离?” 面对希行如此深情的告白,姜染却有几分难为情,她慌乱地将头转向一边,避开那炽热的目光,心中泛起层层涟漪,正酝酿着该如何回答。 见她没有回答,希行却有些急了,语气中还带着一丝焦灼与不安。 “姜染?你,你的答复呢?” 姜染察觉到了他语气里的紧张,她缓缓转头,有些羞涩的小声回应:“我……我愿意。” 希行闻言,还有一瞬间的愣怔,半晌后,他才反应过来,一脸欣喜地抱住了姜染。 “你再说一遍!” 姜染被他紧紧抱在怀中,感受到那份温暖,她不禁扬起嘴角,凑到了希行的耳畔,轻声说:“希行,我也喜欢你,很喜欢!”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只余下两个人心跳动的声音。 希行听到这句肯定的答复,情不自禁地靠近了姜染。 在她的侧脸缓缓印上一吻,眼神里满是愉悦。 姜染感觉到侧脸处的柔软质感,不禁羞红了脸,一时间竟不敢抬头去看对方。 希行见她如此害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让他既甜蜜又难耐,他忍不住伸出手,扣住姜染的后脑,动作轻柔地吻上了她的唇瓣。 他本想浅尝即止,可在触碰到那处渴望已久的柔软时,他就控制不住了,只想沉溺其中,情绪也逐渐有些失控。 而姜染此时却有些愣怔,过了片刻,她才意识到两人在做什么,忙羞恼地推了推对方的臂膀,让他放开自己。 希行此时哪管得了那些,他只想一遍遍地回味着这份美好。 直至他察觉到姜染的呼吸不稳,方才缓缓地松开怀抱,望向她的眼神中满是深情的爱意。 语气中却透着几分玩味与笑意,“小染,你这是想憋死自己吗?” 姜染闻言,羞得将头埋入希行的怀中,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希行顺势抱住了她,眼里满是宠溺。 待自己的呼吸平稳了,才从希行的怀中退出,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带着几分不满的控诉道。 “这还不是怪你,我都让你放开了……” 见姜染露出如此情态,希行就忍不住低笑出声,而后,他伸出大掌,轻柔地握住姜染那细腻柔软的小手,柔声哄道:“好好,都是我的错,你没生我的气吧?” 姜染轻哼了一声,将头转向一边,不去看他。 希行知她这是还在害羞,于是再次握住她的手,而后,缓缓开口。 “小染,关于那幕后之人,我已有了头绪,只是此去过于凶险,你就在此等我,待一切结束,我便回来接你,可好?” 姜染想也不想就摇头拒绝了。“不好,我要与你一起!” ------------ 192寻找真相 希行闻言,就忍不住扬起嘴角,语气温柔:“你都不知我要去哪,就这么放心跟着我?” 姜染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那怎么了,对你,我自是全然相信的。”说完,她又一脸好奇地看向他,“不过,我们要去哪?” 希行一脸好笑地看向她,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刚才不是还说全然信任我吗?” 姜染傲娇地轻哼了一声,语气不悦地说:“哦,我还不能问问了?” 希行闻言,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当然可以。” 言罢,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语气中透着几分认真:“根据我们如今掌握的线索,那幕后之人很有可能就在九重天上,所以我要亲自回去,一探究竟,你就乖乖待在翠山宗,等我回来,可好?” 姜染闻言,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她随即抬眸,看向希行。 “我之前不还是灵曦仙子吗?与你一同去那九重天走一遭,不行吗?” 这次轮到希行感到为难了,他沉吟片刻,才说:“我们尚不知对方是何身份,你留在这里,我才没有后顾之忧。” 姜染却不爱听这些托词,希行从一开始就将事情全都揽到自己身上,她想参与一下都不行。想到这里,她就语带不满地说。 “别的暂且不论,若我没猜错,这幕后之人,两世加害于我,这里面还有我父母的血海深仇,你只让我等你,我留在这里,又怎能安心?”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是他在阻拦,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于是希行妥协地笑了笑,“好,那我们一起去。” 姜染听到了他肯定的答复,面上才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希行被这笑容晃了一下神,一时间竟忘了言语,只一个劲盯着姜染看。 姜染抬头,看到希行那一脸沉醉的表情,就忍不住轻笑出声。 “好了,话也说完了,我该回去了。”说着,她就缓缓起身,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希行见状,就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姜染的手腕,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怎么这么早就要回去?再陪我坐一会儿吧!” 姜染却没有答应,只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们不是要去找到那幕后之人吗?不养精蓄锐怎么行?你也早点休息吧!” 言罢,她轻巧地挣脱开希行的手,临走时,还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直至姜染的身影再也看不到,希行才缓缓收回视线,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无奈与释然。 这天夜里,姜染就将仙草与灵曦仙子的过往,告诉了师父。 姜之瑶听完所有事情后,也感到意外,同时也暗暗替二人感到高兴,她一脸慈爱地望向姜染。 “如此说来,你与希行神君,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这真是好。” 姜染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话,还有些难为情,她连忙摆手否认道:“师父,你在说什么呢!” “怎么?你们还没说开吗?” 姜之瑶闻言,就忍不住笑起来,眼神闪烁着促狭的光芒,又多了几分打趣的意味。 这话题,姜染是进行不下去了,于是她转而说起了其他。 “先不说这些了,还有一事,要与师父说,希行查到了幕后之人的线索,这人应是出自九重天之上,所以,我们要一同去将这人找到。” 姜之瑶本还含笑望着自己的小徒儿,闻言,却收敛起笑容,一脸担忧地问道。 “你要与希行神君一同去九重天?那岂不是很危险?” 从姜染刚才的叙述里,姜之遥也听出来了,那灵曦仙子好好的,怎会中那么厉害的毒,以至于众仙君都束手无术,最后一命呜呼。 那人如今就在九重天上,姜染此去,岂不是正中对方下怀? 想到这里,姜之瑶就一脸严肃地看向姜染。 “不行,我不同意!你虽是仙身,可修为还是低微,一旦到了九重天,我们想帮忙都不行,你让为师如何能放心?” 姜染知道师父担心什么,嘴角露出一抹温婉的笑意,柔声说。 “哎呀师父,你的顾虑我都懂,这不是还有希行吗?他如今已然恢复了神君的身份,护我周全,自是绰绰有余的。” 话虽如此,姜之遥心里还是难掩忧虑,她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与不舍。 “你心意已决,不管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听。罢了,你将此物收好,必要时,或许能救你一命!” 说完,姜之瑶从怀中取出一件精巧的法宝,法宝之上流转着淡淡的灵光,仿佛蕴含着不为人知的力量。 姜染看清此物后,连忙摇头拒绝道:“这是师父的本命法器,怎么能给我呢?” 本命法器对于修仙者来说,是极其重要的存在,同为修仙者,姜染自然知道这法器的重量,说什么也不肯收。 姜之遥又劝了几句,见她如此,就板起脸来,语气严厉地说:“你若是不收下,那也别去了。” 姜染见状,忙点头答应了。“好,我收下它还不行吗?师父,你别担心我。” 姜之瑶看她答应了,才露出一抹淡笑,还耐心地教她使用之法,姜染也不敢怠慢,认真地听着。末了才忍不住感慨。 “师父,您这件法器真是厉害,连魔族都能抵挡吗?” 姜之遥笑着摇了摇头,“哪有这么厉害,只不过是能抵挡一击罢了。” 姜染笑吟吟地说:“那也很厉害了,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好好收着它,回来可是要将它还给我的。”姜之遥仔细嘱咐道。 师姐们并不知道姜染要去哪,只是听说她要去找幕后之人算账,几人面上皆露出担忧的神色,刘香心里有些不安,忍不住劝道。 “小染,此事非同小可,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还是觉得太过冒险。” 姜染闻言,就走过去,抱了抱刘香,而后说。 “师姐们别担心,我这还有师父的本命法器呢,定能安然无恙地回来,届时,我们再一起下馆子,吃好吃的啊!” ------------ 193最后的对峙(上) 几人无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姜染与希行的身影渐行渐远,无法阻止。 姜之瑶虽然没有出来相送,但一直站在高处观望,见人走远,她才将几位爱徒叫到身侧,低声嘱咐道。 “小染的事,你们就别插手了,具体原因待她回来,自会向你们解释,好了,都去忙吧!” 说着,她就对几人一挥手,示意她们下去。 听了师父这话,几人才放心下来,朝姜之遥侧身行礼,随后缓步走出了内室。 唯有刘香,还留在屋内,面露不解。 “师父,其中还有什么事?非要等小染回来再说?” 姜之遥转身,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此事,事关她的身世,还是让她亲自说吧!” 不待刘香再追问,姜之遥已经缓缓起身,步履从容地朝外走去。 刘香见此,也不好再追问,只能按捺住自己急切的心情,无奈地跟上了。 —— 而姜染,此刻已经与希行坐到那玉葫芦之上,往九重天行去。 希行侧目看向姜染,低声询问:“紧张吗?” 姜染却笑着摇头:“不紧张,反而有一丝兴奋。” 事情总算是要结束了,她心里此时特别激动,又有几分畅快,总之,心情很是复杂。 她转头看向希行,“你呢?什么感觉?” 希行凝视远方,声音悠悠地道:“与你一样,有些激动,又有些矛盾,想要找到这始作俑者,又不希望他出自九重天。” 姜染闻言,就柔声安慰他,“先别想这么多,说不定与你猜测的情况不同呢!” 希行嘴角勉强露出一抹淡笑,那笑容中似乎透着几分沉重之色。 此后,两人一路无话,直到玉葫芦将他们送达九重天之上,两人才恢复了心神,从玉葫芦上跳下来。 那守护南天门的天兵,身着金甲,目光如炬,见二人突然出现,不由得神色一凛,扬声质问道。 “还请二位速速亮明身份,此处乃是九重天,无仙籍者不得擅入。” 姜染忙转头看向希行,小声问道:“你有没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凭证啊?” 希行没有回答,而是抬眸,看向那天兵,语气中透着几分神明特有的威严与清冷。 “抬眼仔细看看,我是谁。” 天兵闻言,面上就闪过一丝不耐,正要上前将人轰走,却不经意对上那双清冷又孤傲的眉眼,身体如同被冰雪瞬间冻结,一股莫名的寒意自脊背升起,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最终,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中满是惊惧。 “是小的眼拙,冒犯了神君,罪该万死,还请神君责罚!” 希行没有搭理他,轻轻牵起姜染的手,步履从容地迈向南天门。 那名天兵没有等到神君发话,便依然跪在原地,不敢起身。 姜染走了几步,就回头去看,见那人还老实地跪在那里,就小声说:“不用管他吗?” 希行这才回身,望向那人,“起吧!” 那名天兵闻言,忙感激的叩首。 直至希行与姜染的身影消失在那玉白色的石板道上时,他才缓缓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暗暗庆幸,还好神君心情不错,饶了他一命啊! 两人径直往里走,走着走着,路的另一头出现了一抹高大的身影,姜染待要细看,那人却迅速地朝他们这边走来。 见到希行,来人激动得单膝跪地,声音微颤。 “神君,您总算是回来了,清风十分想念您啊。” 希行闻言,却稍显冷淡,只颔首道:“好了,起来吧!” 听到对方自称清风,姜染才想起与灵曦仙子关系不错的那位仙君,忙凑了过去,轻声问道。 “你是,清风仙君吗?” 清风闻言,就一脸惊喜地看向姜染,语气里还带着几分不确定。 “你是……灵曦?你真的没死?” 姜染轻轻颔首:“是啊,我没死!”说完,还朝他笑了笑。 希行见状,面上就有些不悦,冷声打断道:“先别寒暄了,我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清风闻言,忙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躬身回道:“禀神君,事情皆已查明,您所料不错,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那位神君无疑。” 说完,清风偷偷抬眼,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希行的神色,见他面色如常,他才又缓缓地将查明的结果,说了出来。 待清风说完,希行半晌无言,只是抬头眺望着远处的亭台楼阁,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清风见状,也不敢出言催促,只能默默等在他的身后。 姜染听得一知半解,见希行如此,也没有过去打扰,而是扭头,问清风。 清风知道她不记得这些了,就低声向她解释。 “我连夜审问了那些人,根据他们的口述,和我查到的线索,这幕后之人都指向白锦神君,也就是神君的好友,两人视对方为知己,神君听到这消息,心里肯定不好受。唉!” 说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事不仅神君想不通,连他都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这白锦好好的神君不做,为何非要与魔族来往,甚至还不惜加害神君与灵曦,实在是可恶。 姜染听后,也是半晌无言。 她转头看向希行,见他还在望着远方,她也没有催促,而是耐心地等着,等他自己平复好了心情。 清风与姜染都安静地等在一旁,不知过了多久,希行才缓缓转身,看向二人。 而后,他语气淡漠地问清风:“他如今,人在何处?” 清风忙躬身回答:“白锦神君此时正在自己的宫殿内,此事属下还未向帝君禀明,就等您来做抉择!” 希行闻言,轻轻叹息了一声:“走吧,去见白锦神君。” 清风闻言,便率先朝前走,为神君开道。 姜染察觉到希行此时情绪有些低落,忙牵住他的手。 希行感受到掌中的温软触感,侧头看向她,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 几人很快走到白锦所住的宫殿外。 门外值守的小仙,见几人往这边走,就走上前,想要拦住他们,却一眼认出了其中一人的身份,那小仙忙躬身行礼。 “小仙,见过希行神君!” 希行脚步不停,牵着姜染的手,径直往里走。 清风落后两人一步,停下来,问那小仙。 “白锦神君可在里面?这几日可有人与他接触,或者传递什么消息?” ------------ 194最后的对峙(中) 小仙被他问得一脸茫然,忙摇头说。 “不曾,神君这几日一直都待在屋里,不曾外出,不知仙君为何有此一问?” 见前面二人已经走进大殿,清风也没耐心与之解释,只冷冷地留下几句,“不该问的别问,当好你的值!”说完,他就快步追上前面二人。 小仙见状,还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 越往里走,希行的心情就越发沉重,姜染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轻声宽慰。 “希行,你不要将事情往坏处想,也许,他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 希行却露出一抹自嘲的笑,语气清冷:“或许,这便是我的宿命,注定不能拥有纯粹的友情。” 姜染却不爱听这些,忙反驳道:“谁说的?你身边还有许多朋友,只是自己没发现罢了,我就是其中之一,还有清风呢!” 希行无奈地摇了摇头,刚要说什么,却不期然对上那双略显复杂的黑色眼眸,脸上的淡笑随即隐去,脚步都不由自主地停下。 姜染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也看到了那抹硕长身影。 那人似乎早就料到希行会来,脸上始终挂着一抹轻松的笑意,见几人停下了脚步,他便不紧不慢地,缓缓向他们走来。 走到希行面前,他才停下,嘴角露出一抹淡笑。 “还没恭喜你,总算是回来了!”说完,就看向希行身旁的姜染,笑着与其打招呼。 “如今该唤你为姜染了吧?许久不见,看来这一遭过得不错?” 大概是同为神君,白锦周身的气质与希行有几分相似,都给人一种清冷矜贵之感。 只是,白锦的嘴角虽然挂着笑,却总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距离感。 思及此,姜染就回以微笑,而后,向对方行了一个侧身礼,“姜染,见过白锦神君!” 两人这一番寒暄下来,一旁的希行表情始终严肃,他看向白锦,没有说话。 白锦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便轻笑一声,招呼几人进去。 “走吧,有什么话,我们进去聊。” 清风则很自觉地留在了门外,只有姜染跟着希行进去。 待三人落座,希行便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抬眼望向对面之人。 姜染也眼神复杂地看向对面那俊美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这外表清俊、举止儒雅之人,怎会是做下那些恶事的主谋呢? 白锦扫了二人一眼,语气无所谓地说。 “我知你们今日来所谓何事,证据就不必拿了,我承认,你们在凡间所经历的所有,皆出自我手。” 说完,他转头看向姜染,语气带有一丝歉意,可眼神却依旧淡漠。 “也包括你双亲当年之事,亦是我布局中的一环。” 希行闻言,便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片刻之后,才睁开眼帘,眼神中透着些许失望与不解。 “你做这一切究竟为何?难道只是想将我置于死地?我是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恨我?” 白锦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笑,可姜染却觉得,这笑容比哭还难看。 “我等这一日,等了很久,今日总算可以对自己有个交代了,如此甚好!” 希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忙追问道:“什么意思?” 白锦仿佛没听到希行的话一样,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为何如此吗?你想听我说什么?”白锦抬眼看向希行,轻笑了一声说:“你想听我说,我是被逼无奈,我是有苦衷的?” 说罢,他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这些都不是,我就是神做腻了,想换一种人生罢了!” 不等他说完,希行的情绪就有些激动,沉声打断了他。 “不要和我说这些,你我相识多年,这等敷衍的理由是骗不了我的!” 这还是姜染第一次见希行如此激动,她忙用手轻拂着他的后背,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希行却朝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白锦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眼神淡漠地看向希行:“我们,非要这样吗?” 希行此时情绪还有些激动,只是极力忍耐住了自己内心的冲动。 他语气平静地说:“既然这些事你不想说,那就说说,为何要对灵曦下毒?又为何要改她的命格?” 姜染闻言,还有些惊讶,忙转头看向希行,“嗯?改变命格?” 大概这个问题比较好回答,白锦露出一抹淡笑,缓缓开口。 “对,灵曦的命格是我改的,毒也是我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分心,好让我的计划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 听到这句话,希行心中的怒火再也忍耐不了,他猛地伸出手,揪住了对方的衣襟,声音中充满痛楚,每一个字仿佛从牙缝中挤出。 “你,是不是疯了?到底为何要做这些?我们不是知己好友吗?” “别说什么知己好友了,我听着只觉得讽刺,你了解过我吗?或者,你真正了解过谁吗?你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旁人的悲喜,根本不在乎。既如此,你又何必追问原因?” 白锦被他连番的追问,刺激的情绪也失控起来,连声质问道。 姜染见两人如此,有些不知所措,连门外的清风听到屋内的动静,都忍不住扬声问道。 “神君,要我进来吗?” 希行此时却顾不上回答,他眼神中满是受伤的神色,喃喃道。 “原来,在你心中,我是这样可恶的存在啊。” 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姜染见状就有些紧张,只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希行,白锦神君,你们千万别冲动啊!” 门外的清风听不到里面的回应,忙一把将门推开,快步走了进来。 见屋内二人的气氛不对,他急得问道:“神君,您没事吧?” 清风的这声呼唤,将希行的心神唤回,他眼神冷冷地瞪向对方,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 “这里没你的事,出去!” 清风见状就转头望向姜染,希望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 然而,姜染却朝他摇了摇头,用嘴型说:“走吧!” 清风心中不解,却也只能默默地退出去。 室内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姜染觉得自己再待在这里,有些不合时宜,于是她朝两人轻轻颔首,而后,她缓缓起身,走了出去。 沉重的木门关上,也将室内的一切隔绝在外。 ------------ 195最后的对峙(下) 此后,二人又说了什么,姜染就不得而知了。 清风正暗自着急,见姜染出来,忙凑过去问道。 “你怎么出来了?他们二人,现在是什么情况?不会打起来吧?” 若是两位神君在此动手,那不仅仅是九重天上的诸神要遭殃,连凡间的生灵也难逃劫难。 姜染对此却很有信心,忙摇头说:“不会,他们二人不会如此的,你就放心吧!” 清风闻言,轻轻颔首:“你为何出来了?是不是也觉得神君今日的脾气有些可怕啊?” 姜染轻轻地叹了口气:“看得出来,这次的事,让他很受伤。” 清风闻言,不禁想到二人曾经相处时的情景,也跟着叹了口气。 “神君与白锦神君,自幼相识,二人在这九重天上彼此为伴,数万年的时光,都是这样过来的,如今突然出了这样的事,神君怎能不感到伤怀呢!” 姜染听后,也替二人感到惋惜。 而屋内,自姜染与清风离开后,二人的情绪反倒稳定下来了。 希行松开了牵制住对方的手,眼神冷冷地看向他。 白锦则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一番衣衫,直到看不到丝毫褶皱,才抬眼,看向希行。 “你下手够狠的啊?” 希行坐回了木椅上,拿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才语气淡淡道。 “此事,帝君尚且不知情,你真的不愿先与我说说?” 白锦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忍不住哈哈大笑。 希行见他突然如此,还有些莫名,不解地问道:“你在笑什么?” 白锦闻言,便收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你说帝君不知情?呵,他分明从头到尾都知情,只不过有自己的思量罢了!” “你说什么?你做的那些事,帝君他都知道?” 希行闻言,震惊不已,正要追问,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其中还有清风阻拦的声音。 “哎,你们不能进去,两位神君正在里面议事,你们这样硬闯,未免太过无礼!” 一名天兵闻言,停下脚步,语气不善地说。 “清风仙君,我等乃是奉帝君之命,前来捉拿魔族余孽,你执意阻挠,难道也是同伙?” 清风闻言,脸色微变,“这怎么可能?屋内乃是白锦神君与希行神君,哪有什么魔族余孽?你们定是搞错了!” “我等找的正是白锦神君,还请仙君让开!” 领头那人,见他说了半天,清风还是守在门口,纹丝未动,面上就有些不耐,眼神冷冽地瞪向对方。 白锦听到了门外的声响,缓缓起身,推开了房门。 见门外如此阵仗,他并没有感到意外,反而还悠然自得地笑了笑,朝几名天兵说道。 “都来了,那便走吧!” 希行闻声,忙从屋内走出,追了上去。 几名天兵见到希行,忙恭敬行礼,“见过希行神君。” 希行目不斜视,走到白锦的身前,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白锦,事到如今,你就没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 白锦闻言,抬眼看向他,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你啊,还是那么爱刨根问底,可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好啊。” 几名天兵见二人又要聊起来,其中一位天兵鼓起勇气,走上前,客气地劝道。 “二位神君,帝君还等着呢,耽误不得啊!” 希行目光微沉,轻轻一瞥,那冷冽而威严的眼神,让那天兵心中一凛,慌忙地跪了下来。 “神君赎罪,是小的无礼!” 其他天兵见状,连忙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请求道。 “神君,您别为难小的们了,这是帝君下的命令,我等不得不从啊!” 白锦看了那几名天兵一眼,便侧身与希行说。 “我桌案上留有一封信,若是不后悔,你便看吧!” 说完,他就示意那些天兵起身,而后,众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寝殿。 希行下意识地想要去追,姜染忙快步过去,拦住了他。 “希行,你没听他们刚才说的吗?这是帝君的命令,你就算阻拦他们,也没有用的。” 见希行没有反应,姜染便抬头看向他,希行不知何时,已红了眼眶。 姜染见状,就轻轻靠过去,抱住了他,柔声劝道。 “你不是想要了解事情的原貌吗?那我们先进去,将信看完,好吗?” 在姜染的柔声劝慰下,希行才渐渐放松心神,看向姜染。 望着姜染那双满是担忧的眼神时,他才勉强露出一抹笑,而后转身,大步朝殿内走去。 姜染看了眼那抹渐行渐远的身影,终究是没有跟过去。 清风见神君的背影如此落寞,心里就有些担忧,他轻声说。 “灵曦,你说神君他不会想不开吧?” 姜染也没有纠正他的称呼,而是温声说:“无妨,给他一些时间,让他自己冷静一下吧!” 于是,两人缓缓走到不远处的凉亭内坐下,等着希行。 清风的目光落在姜染身上,观察了半晌后,嘴角不由自主漾开一抹笑意。 “灵曦,不对,如今,该唤你姜染才对,你与从前的性子不同了,似乎更稳重,遇事也更乐观了。” 姜染闻言,就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接着,摇头叹道。 “仙君若是习惯了,唤我灵曦也无妨的,至于性子,我倒是觉得没有变,虽然我没有灵曦仙子的记忆,但我看得出来,她与我不仅喜好相同,连性格都是一样的。” 提起灵曦,清风就颇多感慨,连脸上的笑容都变多了。 “你这么说,倒也是,你们二人都爱凡间的美食,都很有正义感,更重要的是,你们都喜欢神君啊!” 说到这里,清风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姜染闻言,脸颊不禁泛起一抹红晕,却还是轻轻颔首:“嗯,你说的也没错。” 说到这里,清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即站起身,笑着与姜染说。 “神君那边还要很久才出来,不如我去给你拿些小食来,打发时间啊?” 姜染闻言,忙摇头说道:“仙君,不必麻烦了,我不饿的。” ------------ 196尘埃落定 听到她这个客气的称呼,清风就有些不满,忙说:“怎么?你如今换了身份,就与我生分起来了?” 姜染起初还有些茫然,随后就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露出一抹客气的微笑。 “我如今只是一介凡人,哪里能直呼仙君的名讳啊!” 清风却不爱听那些,忙打断道:“你少来啊,我看你唤神君时,态度十分自然。”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若再推辞,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于是她朝清风笑了笑,小声唤道:“清风。” “嗯,这才对嘛,你在这等我一下,我这就去给你拿吃的。”说完,他就快步走出了凉亭。 姜染阻拦不住,无奈地笑了笑。 清风走后不久,又来了一波人。 为首的那人,姜染有些印象,没记错的话,这人就是百花仙子了。 百花仙子带着一大群人,走到院内,转头时,瞥见了凉亭内坐着的身影,她忙撇下众人,快步走向凉亭,眼神不善地看向姜染。 “灵曦?你真的没死?”随即喃喃道:“看来,传闻竟是真的。” 姜染闻言,就有些好奇,“什么传闻?” 百花仙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不甘。 姜染有些搞不懂,不解地看向她:“仙子为何话说一半?” “告诉你也行,当年你中毒身亡,希行神君为了将你复活,孤身强闯阎罗殿,将你的灵体带回,趁着你灵体未散,用隐秘术法将你的灵体附在一株仙草之上,还给你安排了最好的命格,让你一生无忧,我之前还不信,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说罢,她看向姜染,眼神中带着一丝愤恨,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伤感之色。 姜染听完,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她先前看过希行的画面重现,并没有什么改变命格,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 希行为她安排了极好的命格,而后下凡,与她相遇。 中间却被白锦发现,破坏了她原有的命格。让她在襁褓中时,便失去了双亲。 方才二人对峙时,所说之事,应就是指此事了。 思及此,姜染心里是既感动,又心疼。 百花仙子说完,见她一脸平静,语气就有些不忿。 “怎么?知道神君为你付出这么多,你竟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姜染被她这尖锐的嗓音吵得头疼,忙打断道。 “此事,我之前就已知晓,至于我是何反应,就不劳你费心了,你是来找希行的吧?他此时有些不方便,不如你晚些时候再来?” 百花仙子也不知联想到了什么,脸颊瞬间红透,瞪向姜染:“你真是不害臊!”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院子。 跟随而来的十几人,见她突然要离开,忙小跑着追上去询问。 “仙子,怎么这就走了?帝君不是派我等前来,请神君去大殿议事的吗?” 百花仙子也不搭理他,继续往前走, 众人见状,只能紧随其后。 待人离开,姜染连忙起身,离开了凉亭。 而后,走到殿门外,轻声询问门内之人:“希行,你还好吗?我能不能进去?” 希行走过来,为她开了门,随后,他独自朝里走去,看样子是还没有恢复过来。 姜染见状,轻轻叹了口气,脚步轻巧地跟在他身后,往里走。 二人走到一处床榻前停下,希行直接坐在上面,还轻轻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姜染坐过来。 姜染也没顾及,走到他身旁坐下来,侧头看向他。 察觉到姜染的目光,希行也将目光望过来,二人不期然地对视了。 希行看到对方眼中的关切之色,无声地笑了笑。 “我没事,你别担心。” 姜染却是不信的,她轻声说。 “怎么可能无事,你们彼此陪伴了这么久……哪能轻易就放下?如果想哭,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 希行本来情绪还有些低落,听到她这话,就忍不住轻笑出声。 姜染听到他这笑声,彻底放下心来。 “方才,百花仙子来过。” 希行轻轻颔首:“嗯,我知道。” 姜染继续说:“我怕你情绪还没有平复好,就让她先走了,听他们说,是帝君要召见你。” 希行听后,却没什么反应,只是转头看向她。 “关于白锦之事,你想知道吗?他在信中已将原委都交代清楚了。” 姜染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此事不急,你还是先去面见帝君吧,不然待会又该有人来请你了。” 希行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还不等他反应,门外便传来清风略带急促的声音。 “神君,姜染,你们可在里面?” 两人闻声,也顾不得说话了,忙起身往外走。 见二人出来,清风就着急地说。 “神君,帝君那边已经派人等候多时,说是要与您商讨关于白锦神君的处置事宜。” 希行轻轻颔首,而后转身,语气轻柔地与姜染说。 “小染,你跟着清风,我去去就回。” 姜染露出一抹微笑,点了点头说:“好,你放心去罢,关于白锦神君之事,待你回来,再同我细说。” 希行点头说好,而后转身,步伐坚定地随着天兵一行,缓缓步出了院落。 待人离开后,清风就带着她,去了希行此前所居住的宫殿之中。 这宫殿,与白锦神君的居所相较,更显恢宏大气。 清风看她一脸稀奇的眼神,就笑着介绍道。 “这里便是我们神君的居所,因神君战功赫赫。帝君特意为他建造的宫殿,这里很气派吧?” 姜染闻言,笑着颔首:“嗯,确实气派!” 清风怕她一个人待着会胡思乱想,于是就将她领进屋,还给她搜刮来了不少天庭自制的小食。 “来,姜染,你快尝尝看,这些都是仙子们亲自烹饪的,口感都还不错呢!” 姜染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肴,便拿起筷子一一品尝起来。 这些菜肴,外形看起来是不错,色泽搭配的也很好看,每一样都很精致,只是这味道嘛,和她们翠山宗真是有的一拼了。 姜染也不好评价,于是就委婉地说:“嗯,还可以,尚能入口,不过我还不饿,清风你吃吧!” ------------ 197命定之人 清风闻言,也没有多想,便自顾自地将桌上的小食都吃光了。 只是两人等了许久,也不见希行回来,姜染倒是还好,清风却有些按捺不住了,他忙站起身。 “我去找朋友问问,怎么神君去了这么久。” 姜染闻言,连忙叫住了他。 “清风,此时情况特殊,你还是别出去了,我们就安心在这里等吧!” 清风还想反驳,这时,殿门开启,希行的身影已经步入殿内。 清风见状,忙疾步上前,轻声询问:“神君,您怎么样?帝君没为难您吧?白锦神君如何了?” 希行停下脚步,眼神悠悠地望向他,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看来是我离开太久,连你都这般没有规矩了。” 清风闻言,面色一凛,连忙躬身行礼,声音中透着些许忐忑。 “属下一时情急,忘了礼数,请神君责罚!” “既如此,那便跪在此处,好好反省吧!”说完,他面无表情地转身步入室内。 姜染听到外面的声响,连忙起身迎了过去。 见希行满脸的疲惫,姜染不禁感到心疼,柔声说:“是不是很累?先躺下歇会儿。” 希行快步走到姜染的面前,张出双臂,紧紧将她拥入怀中。 而后,他低声说:“嗯,很累,抱一抱你就好!” 事后姜染才知,那日希行为何那般疲惫,原来是为了白锦,他一个人,与在场众人据理力争,力挽狂澜,要护白锦周全。 按照帝君的打算,是要将白锦即刻处死,甚至永世不得超生。 希行在看完那封信后,便深知这些事情,并不是白锦一人的过错,于是,他缓缓开口。 “依臣之见,不如将其贬为凡人,受十世轮回之苦,倘若他与仙途有缘,亦可再重登仙班。” 帝君闻言,脸上的淡笑悄然隐去,语气中夹杂着一丝责备。 “希行,本君知道你与他关系好,可他乃魔族余孽,岂能轻饶?” 希行却不卑不亢地说。 “既知他是魔族余孽,帝君当初又为何要极力保下他?难道只是为了今日之罚吗?”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与本君说话?我看你去了一趟凡间,连作为神君的本分都忘了!”帝君闻言,勃然大怒,厉声呵斥道。 底下的群臣,见状皆是心头一凛,纷纷垂下眼帘,不敢吱声,气氛僵持至冰点。 还是王母娘娘得到了消息,匆忙赶来,这事才敲定了。 白锦的命算是保住了,但却要承受十世轮回之苦,每一世都不得善终,每一世都留有遗憾。 至于今后他还能不能重回仙班,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白锦对于此次处罚,却没什么反应,他心里清楚是希行出手相助,于是便提出要见他。 王母娘娘念及二人的情谊,为他们安排了一番,在白锦上堕仙台之前,让两人见了一面。 “你这又是何必呢,明知我不是什么善类,却还要为我忤逆帝君?”白锦说完,就自嘲地笑了笑。 希行起初对他是有恨的,但得知他的身世,与那些身不由己的选择之后,他心里只剩叹息。 “我知你心中郁结已久,是我这个做朋友失职,竟未察觉到你承受了这么多苦楚,如今,我既然回来了,自然要救你一命,也算是全了你我这多年的情谊,未来的路,需你一个人独行,你好自为之!” 白锦立于堕仙台前,朝他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多谢你,只有你最清楚我想要什么,多谢!”说完,他毅然决然地跳了下去。 希行瞬间闭上眼睛,心中的波澜久久未能平息。 待一切结束,他便缓缓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宫殿。 当年仙魔大战后,帝君就将白锦带回了天庭,还隐瞒他的身世。 就是想要将白锦培养成杀人利器,替他杀光所有魔族余孽,可白锦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世,故意在修行上懒惰,以此来逃避自己的宿命。 可惜,他想要的自由始终没有得到,反而让魔族余孽缠上了他。 白锦有一半的魔族血统,天生便对魔族气息有所感应,也正因如此,帝君才会留下他。 白锦虽然对魔族之人没有什么感情,却也不愿沦为帝君的棋子。 如此。他两边周旋,日子过得极其艰难。 魔族那帮人得知他这番心思后,便采用极端手段,逼迫他喝下魔尊之血。 至此,他的性情大变,时而清晰,时而被体内魔气所影响,做出一些连他自己都不知的举动。 而帝君明知他此前的种种遭遇,却放任不管,只为了将魔族余孽一网打尽。 如此想想,白锦身为神君,却有许多的身不由己。 如今他转世为人,也不失为一种解脱。 好友的遭遇,也让希行看清了帝君的为人,待此间事了,他就带着姜染离开了九重天。 清风想要跟随他,却被希行制止了。 “你就好好留在这里,替我守好殿门,若是有事,我自会唤你。” 有了神君的这句准话,清风就开心地笑了起来,忙应道。 “遵命,神君!属下定会好好守护寝殿,等候神君召唤!” 姜染见状,朝他笑着眨了眨眼。 至于那封信中的内容,姜染没有细问,知道了白锦的身世之后,很多事情也就想通了,所以也无需多问,这封信,就算是他与白锦之间的秘密吧! 两人从九重天离开之后,便回到了翠山宗。 翠山宗内,一派祥和景象。 宗门众人都聚齐了,只因听闻姜染今日要回来,便早早等在了大门口。 连姜之瑶也来凑了热闹,一脸笑意地看向自己的徒儿们,只觉得欣慰极了。 这时,两道身影从天而降,众人见状,立马围了过去,眼中闪烁着惊喜与好奇的光芒。 茶茶见到来人,就忍不住抱怨:“小染,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这一去,可让我们好等啊!” 一旁的刘钰也点头附和:“是啊,不是说几日便回吗?怎么一去这么久?” 众人皆一脸疑惑地看向二人,不知他们在天庭遇到什么事了。 希行见状就一脸歉意地朝众人笑了笑,而后温声解释道。 “抱歉,此事确是我的疏忽,太久没当神,竟忘了九重天与凡间的时间流速不同,我们在天界不过只待了短短两日。” 众人闻言,才露出恍然之色。 两人在九重天上待了两日,可在凡间却已过去两年之久,也难怪师姐们会着急担心了。 姜染听闻此语,不禁掩口轻笑,刘钰见状,就一脸不悦地瞪向她。 “你还有脸笑,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 姜之遥缓缓走过来,温柔地牵起姜染的手,眸中满是宠溺,语气轻柔地说。 “罢了,小染这才刚回来,你们就别数落她了,走,别理她们,为师特意为你备下许多你爱吃的菜肴,先进去饱餐一顿再说!” 姜染闻言,眼眸瞬间亮起,笑吟吟地点头说:“好啊,那师父,我们快些走吧!” 众人见她还是如此性情,都笑着摇了摇头,而后便跟着她们,一起步入大殿之中。 希行眼神柔和地望向姜染的背影,心中无数次感到庆幸,此生能与她相遇,便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也许,两人的缘分,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无论什么身份,什么处境,他们总能在对的时间遇到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