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创飞绿茶,同归于尽 我杀过一个人,在上一世的时候。 明明平时连杀鸡都不敢,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是怎么敢的? 只记得那天下着滂沱大雨,我怀里紧紧抱着的骨灰盒被很多只大手无情地抢走。 盯着立好的墓碑,我终于相信刚满五岁的儿子贺知已经死了。 “扫把星!连个孩子都看不好?你赔我孙子!你这条贱命,就是死一万次都不够……” 一向自诩菩萨心肠的婆婆,疯狂地撕扯着我的头发,抡圆了胳膊扇我耳光。 可我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我儿子是怎么死的?难道贺家人不知道吗? 十年婚姻,我为心爱的男人卑微到了尘埃里,小心地讨好贺家的每一个人,努力做个好妻子,好儿媳,好嫂子…… 可换回来什么? 丈夫贺祈年与初恋纪言姈的得寸进尺,纠缠不清! 我哭过,闹过,求告无门!婆家人只会劝我大度点,最后我气出了一身的病! 最开始只是月经不调,我没太在意,慢慢地就发展出了甲减,子宫肌瘤……直到如今的乳腺癌晚期。 医生说我活不过两年了,我才惊觉自己不能死! 我做了三年试管,吃尽苦头才生下儿子贺知。他还那么小,要是我没了,谁来疼他、照顾他? 贺祈年这才良心发现,答应陪我去做乳腺癌手术。 可纪言姈一个电话,要去挪威的特罗姆瑟看极光,他就扔下我走了。 走得那么急切,连句交代的话都没留。 贺知怕我难过,小小的身子追了出去,被一辆疾驰而过的面包车给撞飞…… 我从血泊里抱起他时,贺祈年的车还没走远,难道他没听到小知一声声地喊他“爸爸”吗? “妈妈不哭,妈妈,好好的……” 小小的孩子到死都在心疼我这个没用的母亲,努力地伸着小手,想要为给我擦掉眼泪。 而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怀里! 我在这世界的最后一丝光亮也没了,天塌地陷…… 孩子的亲生父亲,我的丈夫贺祈年,竟然手机关机,一连几天都联系不上,直到儿子下葬这天—— 他才匆匆赶来。 脖子上系着刺目的鲜粉色领带。 依偎在他身边的初恋纪言姈,更是一身亮丽的粉色!俨然一对出席婚礼的璧人。 “时泱,你是怎么照看孩子的?你真混账!根本不配当一个母亲!” 贺祈年一开口便往我血淋淋的伤口上,再捅上致命一刀! 我不配当一个母亲? 他这个只顾带着初恋小三流连极光美景,连亲生儿子最后一面都没见上的渣男,倒有资格当父亲了? 胸腔里一阵悲鸣,早被婆家人打得瘫坐在地的我,惨笑出声:“哈哈哈……” 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 纪言姈却逮到了表现的机会,摆出一副怜悯的姿态来劝我婆婆和小姑子松开抓着我头发的手。 “那辆面包车,是我安排的。” 她伸手扶我时,压低声音在我耳边得意地说,“没了孩子,你在贺家连个屁都不是。” 我的心脏骤然缩紧,大脑一片空白…… 当我终于回神的时候,人已经在墓园的停车场了。 不远处,纪言姈仍穿着那身张扬的亮粉色套裙,亲昵地挽着贺祈年的胳膊。 她是故意的,故意踩踏着我儿子的尸骨向我炫耀她的胜利! “妈妈!妈妈……” 耳边又响起儿子甜糯的呼唤,我冲进最近的一辆保镖车里,踩下油门,朝那对渣夫贱妇的方向撞了过去。 我不信什么来生,只信现世报。 纪言姈杀了我儿子,我就要她死! 贺祈年发现了我的意图,奋不顾身地就推开了纪言姈。果然是捧在心尖上呵护的初恋啊。 “时泱,时泱你冷静点……” 见我将车刹住,贺祈年趁机用力拍打车窗,试图打开车门把我拉出去,“杀人要偿命的!” 偿命么? 我双目赤红地瞪过去:他是不是忘了我本来就快死了? 我迅速挂了倒档,猛打方向盘,毫不犹豫把倒在地上的纪言姈给撞飞出去! 亲眼看着那贱人重重落地,大口吐出鲜血,我才松开双手,任由车子撞开护栏冲进江里…… 如释重负! 贺祈年,十六岁时欠你的那条命,今天我还你了! * “时泱?时泱,你在听我说话吗?” 温润柔和的男声骤然将我唤醒。 “…嗯?”我茫然地看着眼前英俊儒雅的男人好几秒,思绪才从前世的噩梦里挣脱出来。 重生已经有一年了,可每逢阴雨天,我的回忆还是会陷入小知下葬的那日。 他的死,是我前世今生都无法愈合的伤口。 更在时刻提醒着我:贺家是条不归路,快逃! ------------ 第2章 都重生了,谁还掼着渣夫与绿茶? “你和贺家签署的婚前协议我仔细看了——” 坐在我面前的男人是沈彦西,我费了不少波折才瞒住贺家找到的离婚律师。 只见他无奈地摇摇头: “上面全是贺家律师团队精心为你设计的陷阱和不利条款。你千万不要贸然提离婚,否则不仅拿不到赔偿,反而可能负债,赔上一生。” 心脏拧紧:原来婆家对我的算计早从婚前就开始了! 可恨我无法拒婚,重生在了在跟贺祈年领了结婚证的一周后。 幸运的是身体检查的结果很好,除了有点月经不调,身体还很健康。 我尤记得刚拿到体检报告时的欣喜若狂,心里认定是儿子小知看我活得太苦,才拿他的命为我换来这次的重生。 所以我必须好好爱自己,趁早逃离贺家。 只是我为此努力了一年,离婚仍旧困难重重。 贺家是陵城有名的老钱豪门,根基深厚,有权有势。 而我出自最普通的草根家庭,酒鬼父亲老早就抛下我妈,我,以及患病的弟弟远走高飞。 现在我妈全职照顾弟弟,别说弟弟的医药费,就连他们的生活费,也得靠我出。 “贺祈年领证的第二天就出国找他的初恋,已经一年没回来了,还不算出轨吗?”我不死心地指着婚前协议的其中一条问。 哪怕我只是一个穷苦无依的小草根,可我被男方这样轻慢欺负,总有资格结束这段不堪的婚姻吧! “我明白你的委屈,可是,证据呢?” 沈彦西直白地告诉我,“出轨很难抓到法庭上认可的实证。甚至你在路上看到他们,想打他们一顿出气,他们都可以告你伤害罪。” 这已经是他第好几次委婉的提醒我,不要意气用事了。 踮脚高攀的婚姻,就是一个火坑。尤其是那份脑子进水才签下的婚前协议,让我只有被婆家拿捏的份! 一股无力的窒息感闷在心口,“这么说,只能让他先提离婚?” 沈彦西同情地看过来,有些沉重地点头,“最好是私下协议离婚,不要闹上法庭。” “时泱,听我句劝。老钱家族往往比新钱家族更爱脸面,只有你抓住了婆家人必须妥协的把柄,离婚时才能争取到最有利的条件。” 他着重强调了“把柄”两个字,又调出贺氏家族的关系图圈出重点。 这是暗示我贺家的三房子女同根不同心,为了贺氏集团继承人的位置明争暗斗这么多年,总有人手上不干净。 只要我耐心去找,拿住其中一个的实证,都比费心巴拉地去抓贺祈年出轨的证据,更有用。 毕竟就连最普通的男人都会出轨,更何况豪门? 这世道只会劝女人忍气吞声,退守家庭。 与他分头离开茶室时,下了快一天的暴雨已经停了,隐隐还有出太阳的迹象。 我无喜无悲,心境平和地驱车离开。还没开出多远,就听到车载广播里播报了纪言姈回国的消息。 心头微讶:她居然比上一世早回国半个月。 然后就接到了婆婆殷琳娜的电话,“来贺公馆一趟,马上!” 冷漠强硬的命令,说完便挂断电话。她嫌弃我的草根出身,从来没有承认过我儿媳妇的身份。 即便上一世,我为贺家二房生下长孙贺知。 在她眼里,我也不过是个生育机器,以及照顾她儿子孙子生活起居的老妈子。 “难道贺祈年也回国了?跟纪言姈一起回来的?他们上辈子好歹还知道避嫌呢,真是越活越没脸没皮了。” 我正猜测着,手机铃声再度响起。 按下接听键,蓝牙耳机里传来八卦记者许岚兴奋到咽口水的声音: “姐!我拍到你老公出轨的证据了!” 上个月这家伙跟踪偷拍我被我抓到,本想报警,转念一想她或许能为我所用,便与她做了一笔交易。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给了我回报。 “照片给你发过去了,清晰到毛孔的那种。” 许岚说着又提醒了我一句,“渣男可是高调地带着茶三回了贺公馆。你小心点,来者不善。” 我不屑挑眉:贺家的人就没有善类。 挂断电话,我在十字路口拐了个弯,先回了趟昱水庭。 那是我和贺祈年的婚房。 市中心两百平的大平层,装修考究奢华。但是贺祈年婚前买的房子,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只有暂住权。 人还没进门,婆婆又打电话来催了。 我懒得去理,到卧室隔壁的工作室,把许岚传给我的照片打印出来。 然后慢条斯理地冲澡,化妆,换衣服。 选了条自己喜欢的正红色长裙,化了精致得宜的淡妆,将长发挽起,簪了根小叶紫檀木的簪子。 脚上是一双五厘米的高跟鞋。 既不累脚,又能拉长腰身比,显得身姿绰约。 一颦一笑间,紫檀木簪上坠着的红宝石轻轻摇曳,更衬得我这张端丽大气的国泰民安脸多了几分灵动。 比起上一世顶着眼底乌青一脸憔悴地赶去贺公馆,我更满意镜子中肌肤饱满、脸颊红润的自己。 我想,天堂里的小知应该也更喜欢我现在健康美丽的样子吧。 只是希望他在天上选妈妈.的时候,不要再选我了。 来到贺公馆,已经是四十分钟以后。 中途我去买了一束厉老太太喜欢的嘉兰百合,花了点时间。 “哟,这是从哪里娶回来的祖宗?三请四请都请不动,别是去跟哪个野男人鬼混了吧!” 我的人影刚到小花厅门口,眼尖的小姑子贺小洛就阴阳怪气地跑过来讥讽我。 ------------ 第3章 打脸小姑子,气哭婆家人! 上一世我对婆家人是随叫随到,哪怕中途发生了车祸,我也拖着满是鲜血的小腿,第一时间赶到。 可他们对我的不满并没有因此减少半分,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地欺辱我。 所以这一世,我不会再给他们脸了。 我故意哦了一声,一副长见识的模样,“原来你不接婆婆电话的时候,都是去跟野男人鬼混了呀。” 小姑子怔住,没想到我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戳穿她。 她气得满脸通红,“你才跟野男人鬼混呢,我没有!” 见我不屑挑眉,她心虚地望了望亲妈的方向,冲我急声吼起来,“我连男朋友都没谈过!” 婆婆精心给她打造的人设是清纯干净又乖巧聪颖的富家千金,还花重金让她去澳洲读了个一年制的研究生。 如今以22岁的妙龄回国,正是待“嫁”而沽的大好时候。 上一世她也确实嫁得很好,只不过这一世…… 我抱着百合从她身边经过,故意放慢脚步低声报了一串男人的名字。 小姑子惊愕地瞪大双眼,“你,你怎么——?” 怎么知道她看似清纯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海后的心么? 我露出诡异的冷笑,并甩下一个“少招惹我”的凌厉眼神。 感觉到小姑子的身体明显地颤了颤,我才微笑地抱着百合朝高坐上首的厉老太太走去。 每一步都腰杆挺直,完全无视坐在下首相谈甚欢的恶婆婆,渣夫与绿茶小三。 “站住!没规矩的东西!” 婆婆一脸愠怒地站起身冲我开骂。 纪言姈更是淋漓尽致地发挥了她绿茶的本性,快步跑去安慰快要哭出来的小姑子。 她一向擅长把握时机: 明明我刚跟小姑子对上时,她就能出手帮忙。 偏偏等到小姑子败下阵后,她才来展示温婉体贴。小姑子愈发感念她的好,自然也更恨我。 “原来婆婆也在啊?”我仿佛刚发现她一般,得体地冲她笑笑,口气却很冷蔑。 当初是她儿子在一堆相亲对象里选了我,也找高人合过生辰八字,说我宜嫁贺家,旺夫多子。 她阻拦不了就来为难我,连一声“妈”都不肯让我叫。 转头却跟贺家的亲戚抱怨我烂泥出身没家教,说是我嫌改口费太少不肯叫妈。 “废话!”她气得差点跳脚,“我坐在这里这么久,你是眼瞎看不见?还是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婆婆?” 很严厉的指责! 换作上辈子,我早吓得瑟瑟发抖了。 如今的我却是清冷一笑,面上尽显无辜,“婆婆这可就冤枉我了。” “之前我来的时候,都是管家和几位管事大婶坐在这里陪老太太聊天。所以我以为……”你们四个都是下人! 刚刚还亲昵无间的“一家四口”,纷纷抬头看我。 这还是我进门后贺祈年给我的第一个正眼,俊秀英挺的眉眼染上怒意,他如同上一世那样斥责我:“时泱——” 却在与我四目相接后,稍稍软了口气,“你怎么能这么跟妈说话?快跟妈道歉!” 我捕捉到一抹惊艳从他的眼底一闪而过。 上一世我俩连婚礼都没办,我嫁进贺家后,人一天比一天憔悴。 我在他眼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老妈子,哪能比得上费心保养妆容精致的纪言姈? 如今发现我还有几分姿色,连态度都变好了是吗? 我嗤笑一声,讥讽的意味更甚,“真对不住,原来是我眼瞎……”没看清你们几个畜生! “你什么意思?长辈面前你也敢这么放肆!妈——” 婆婆是个人精,先一步听清了我话里的另一层讥讽。她气得去喊上首的厉老太太,想要证明他们二房的孝心。 老太太却在跟贴身女佣福婶聊着什么,仿佛根本没注意到下面的情况。 她是故意的。 她这次一病半年多,辛苦拉扯大的贺家三房子女全都盼着她死。 只因她是贺老爷子的续弦,依老爷子的遗愿接管贺氏集团二十余年。她一天不死,原配留下的这三房子女就永远无法上位。 也是这半年,她凉透了心。 她没有亲生子女,为贺家奉献了一辈子。 可全家上下只有我这个新进门的“外人”衣不解带地照顾她,直到她病好,我也保持着每周来看她一次的频率。 上一世我因为满心满眼都是贺祈年,只来看过她两次,婆婆不让我来,我就不敢再来了。没想到后面老太太竟念着这点好帮扶过我好几次。 所以这一世我抓住机会,抱紧了老太太的大腿。 “老太太!” 我很乐意看到婆婆在她婆婆面前吃瘪,笑盈盈走上前,将嘉兰百合递给福婶插起来。 自己蹲下身柔声关心道,“您的咳嗽好点了没?” “好孩子,你有心了。” 厉老太太目光含笑地回应我,口气里甚至带着一些老小孩的抱怨,“能不好吗?福婶天天逼我喝苦药。” “那我一会儿给您做点蜜饯子吃。”对于这样一个真心疼爱我的长辈,我很乐意哄着她。 老太太开心了,福婶也跟着乐,还让我多做点,说主院的人都喜欢吃。 我婆婆一句话也插不进来,完全被晾到一边,一张脸早已气成了猪肝色。 纪言姈安慰了她几句,就开始为她打抱不平:“泱妹妹,你也太不懂事了。” “殷姨一向身体不好,贺二叔和祈年忙着在欧洲开拓海外市场,小洛又在澳洲读书。这才嘱咐你在厉奶奶跟前多尽孝。” “殷姨心疼你辛苦,补汤没少给你送。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跟殷姨说话呢?” 闻言我都要气笑了! 听听绿茶这说话的技巧—— 一开口直接把我的个人行为定性为整个二房的孝心,顺便摘清婆婆和小姑子的不作为,还表彰了一番二房的功绩。 仿佛贺祈年这一年多真的是去开拓海外市场,并非因为个人原因跟她纪言姈纠缠不清! 我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前世害死我儿子的贱人,声音陡然凌厉: “你哪位啊?我认识你吗?” 她乍然一怔,瓷白的面皮难堪得面红耳赤,连眼圈都红了,一副被我欺负了的可怜模样。 ------------ 第4章 扒下纪绿茶的假面皮 贺祈年就爱吃这套,满眼心疼。他刚要为纪言姈开口说话,就被她伸手给按住了。 我这才注意到他们的无名指上戴着情侣对戒! 多讽刺啊—— 上一世我嫁给贺祈年整整十年,没有聘礼,没有婚礼,也没有婚戒。 我图的只是这个男人,他却把身心都给了别的女人。 纪言姈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情绪,故意将他们戴着对戒的手握得更紧。 她楚楚可怜的小脸上流露出深深的自责,“对不起,泱妹妹,我知道你对我有些误会。但我跟祈年只是——” 我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打断她的惺惺作态,“纪小姐啊?” “陵城江家的继女。三流青年钢琴演奏家,靠豪门千金的人设和花钱购买一些国际不知名的野鸡奖项,博取流量,收割名利。” 我一口气揭穿了她的老底,这次她的脸色是肉眼可见的惨白。 上一世她不就喜欢拿她的出身和才华,在我面前秀优越感吗?现在还秀得动吗? “你闭嘴!”贺祈年一把搂住摇摇欲坠的纪绿茶,冲我怒斥。 贺小洛更是挺身维护,“你知道个屁!言姈姐是我哥的初恋,更是他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 她吃的瘪想从我身上找补回来,又自以为踩到了我的痛点,越说越得意: “要不是你跳出来横插一脚,他俩早结婚了,说不定我妈都抱上孙子了。我哥这么帅,言姈姐又这么漂亮,他俩的孩子——” 啪! 我冲下去,一个耳光狠狠甩在小姑子的脸上。 贺家人不配在我面前提孩子,要不是他们对纪言姈百般纵容,她未必有那个胆子来撞死我的小知! “啊!”贺小洛的尖叫声几乎要掀翻天花板。 她挥手过来打我,我撤身一闪。 她挥了一空,人没站稳,摔到地上。 众人都被眼前的一幕给弄懵了,贺小洛更是倒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大吼,“离婚!哥,你跟这个贱.人离婚!” 听到离婚两个字,我的颅内开始兴奋地噼里叭啦放烟花。 早知道这两个字这么容易就从贺家人的嘴里说出来,我应该一进门就狂扇贺小洛嘴巴子。 “贺祈年!是真的吗?” 我抓住时机冲到渣夫贱茶面前,把他们戴着情侣对戒的手扬到人前。学着上一世那样,声音颤抖,字字泣血: “你带着你的初恋白月光一起回贺公馆,就是为了跟我离婚的,对吗?” 贺祈年的脸色晦暗不明,眼底掠过一抹不易被察觉的慌乱。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就被纪言姈的低声抽泣给打断,“我和祈年本来就是真爱,是你插足……” 她哭得情真意切,更加痛苦无助地瘫软在贺祈年的怀里,奈何我眼尖,没有错过她眼中的狂喜与挑衅。 “你们是真爱,我是多余?好好好,都是我的错!” 我怎么能让纪绿茶辛苦递过来的对手戏掉到地上? 必须加码! 我忙去找到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打印好的照片—— 牵手照接吻照都有,还有一张是两人衣冠不整地从机场的男厕所出来,纪言姈亲得脸上的妆都花了,一副被人疼宠过的骚样。 我特意拿着高清照片在婆家人的面前晃了一圈,他们个个面色难看。 贺祈年明显还想狡辩,我赶紧把照片甩到他与贱茶的脸上! “狗仔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要我花一千万买下这些照片。” 我硬逼着自己流下两行热泪,“你们可真行啊,在机场就迫不及待的……那什么!好,我成全你们!” 僵硬地转头,我泪眼婆娑地望向长辈:“婆婆,老太太,你们都看到了,这个家从来就没有我容身的位置。” 婆婆早就想换儿媳了,急切地张开嘴! 我赶忙把话递上去,“是我配不上贺家,倒不如——” “小泱!”关键时刻,竟是厉老太太站起身来打断我的话。 她不管不顾地冲下来,一把握住我的手,心疼地道: “这一年多让你受委屈了。你是个难得的好孩子,我和你婆婆都看在眼里。” 说着,她阴鸷地瞟了我婆婆一眼。 那女人居然怂了,非常不情愿地点了个头。 贺小洛不甘心,顶着我在她脸上留下的巴掌印,急切地去拉我婆婆的袖子。 却被我婆婆一把挥开。 她只敢欺负我,根本不敢忤逆老太太。 我心下发急。老太太又转头去看贺祈年,见纪言姈还腻在他怀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福婶!” “客人都虚弱成这样了,你也不知道来扶一把?怎么,跟在我身边久了,都忘记自己什么身份了?” 纪言姈的身体一颤,哪能听不出老太太是在点她没脸没皮忘了身份? 顿时委屈得泪如雨下。 福婶两步走过来,毫不客气地把纪言姈给拽了出来。 贺祈年哪里肯松手?还想过来护住初恋。 福婶可不是吃素的。瞅准时机,一把撸掉了他俩无名指上的情侣对戒。 金属戒圈落地的声音,本是极轻,纪言姈的反应却很大。 她眼睁睁地看着两只情侣对戒落地后就不知滚到何处,没了踪影。 也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愤怒,咬着唇,不敢去说福婶一句。 “哟,不好意思啊,我一会儿去帮你找。”福婶会帮她找到的,只不过会踩扁了再还给她。 她是贺祈年的初恋白月光没错,但她得陇望蜀,总觉得自己还有更好的选择,一次次拒绝贺祈年的求婚。 一年前,也是被贺祈年逼急了,她才打着出国进修的名头一走了之。 她以为贺祈年还会跟从前一样纵容她,等着她,不想雷厉风行的厉老太太给孙子安排了相亲。 暗恋了贺祈年多年的我,在合过八字后,“幸运”地成了那个倒霉蛋。 得知我跟贺祈年领了证,纪言姈这才慌了神。假借出车祸把贺祈年勾出了国,一走就是一年之久。打乱了贺氏集团不少安排。 老太太对此十分不满。 所以上一世无论贺家二房如何喜欢纪言姈,她也不准贺祈年与我离婚。 很可惜,贺祈年从来没有这样清醒地认知,在他心里,纪言姈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美好最需要他呵护的女孩。 他看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当即挽起袖子就要去找那对情侣戒指。 “祈年,你过来!” 老太太突然放开我的手,忍无可忍地叫住了她辛苦教养长大的孙子—— ------------ 第5章 把洞房夜给我补上 “奶奶?”贺祈年刚喊了一声,就猝不及防挨了老太太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 贺祈年的俊脸歪了歪,流畅的下颚红肿一片。 全场震惊。婆婆和绿茶都着急地朝贺祈年扑去。 绿茶看起来比谁都心疼,她仿佛琼瑶剧里的女主大颗大颗掉着泪,凄楚地哀求道:“厉奶奶,都是我的错,您要打就打我吧。” “我教育自己孙子,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插嘴?” 老太太话音刚落,福婶就把纪言姈强行拽到一边。 “你说!”冷厉地盯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孙子,老太太余怒未消:“从小到大,我有没有动过你一根手指头?” “没有。”贺祈年低着头,眼底隐忍着情绪。 “那你知道自己这次错得有多离谱吗?” 老太太将我拉到贺祈年的面前,“是不是你亲口说你分手了,我才安排的相亲?是不是你在相亲的姑娘里挑中的这个媳妇?” 她提高声调,“还是我老婆子拿刀逼你去领的证?啊?” 贺祈年沉默。 他还是觉得没有老太太的施压,他不会跟我领证。 老太太被他这态度气到了,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晕过去。 贺祈年这才慌了,忙与我一左一右地将老太太搀扶住。老人家握住我俩的手,就想往一处放。 贺祈年明明是要拒绝的,不知怎么就放弃了抵抗。 他滑腻的手掌覆在我的手背上,让我胃里泛起恶心。老太太的嘴角却浮出笑意。 “只要我活着,小泱就永远是我们贺家的四少奶奶。其他人就死了这份心吧!” 她的视线扫过我婆婆和小姑子,最后落到纪言姈的身上。 纪言姈如遭雷击,本就惨白的脸,瞬间成了死灰。 她哭得通红的双眼怨毒地盯着我,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我瞥了一眼回去,她突然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贺祈年就以为是我做了什么,横眉怒目地来瞪我。 “这身板哪配做贺家的媳妇?”老太太瞧不上纪言姈的作派,顺势命人将她送往医院。 贺祈年心急如焚,也想跟着去。被老太太强势拉回,“你干什么?” 她将脸转向我,“你明媒正娶的媳妇在这儿呢。” 送纪言姈的车直到离开贺公馆,贺祈年也没有追出去。他的人到底被留了下来。 一小时后,贺家二房的人都陪着老太太在她的主院吃晚饭。 我不知道她跟贺祈年聊了什么,但饭桌上贺祈年真的开了张一千万的支票给我。 婆婆和小姑子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亦不敢收。 就许岚拍的那些照片,并没有捉.奸在床,撑死了也只能换个两百万的封口费。 一千万是我随口诌的。 我以为激怒婆婆和小姑子,再甩出这些证据,多少能将我的离婚计划往前推进一步。 结果却跟上一世一样—— 厉老太太仍旧强势地保住了我的婚姻。 我不懂,上一世是我不想离婚,哭着跪求老太太可怜我。这一世我明明挖空了心思想好聚好离,怎么就适得其反了呢? “收下吧。一会儿我让秘书教你怎么跟那些狗仔打交道。身为贺家的媳妇,你总归要学着处理这些事。” 老太太以为我没见过这么多钱,胆小不敢收,硬将支票塞进了我的手里,“这是祈年对你的心意。” 她再次将我和贺祈年的手叠放到了一起,并笑盈盈地提点我: “祈年之前糊涂,让你受了委屈。我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的气也该消了。” “以后小两口就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吧。” 然后又不动声色地瞥了贺小洛一眼,“贺家百年大族,治家严谨,就没有离婚这一说!” 这是警告所有人都别再让她听到离婚两个字! 婆婆和小姑子埋头吃饭,全都不敢吭声。 我也只能强压下纷乱的情绪,乖顺地接受老太太的好意。 就像沈彦西帮我分析的:我和家人的命运都在贺家手里捏着。在没有实力跟他们摊牌之前,我只能隐忍。 我向老太太道谢,并借着替她布菜的动作,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回来。 贺祈年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恶心! 这顿晚饭恐怕除了老太太,谁都吃的不是滋味。 尤其是贺祈年,全程手机不离手,心早就飞去纪言姈那里了。 晚饭刚吃完,老太太还没动,他就想起身离开。老太太不准,他还高高在上地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帮他说话。 我不由得心头冷笑! 以为我还是前世那个恋爱脑,只要他稍微给个好脸色,我就上赶着去舔呢? 事不关己地捧起茶盏吹了吹,我浅浅地呷了口茶。 贺祈年不满地斜睨我,人已经被老太太摁了回来: “祈年,你跟小泱领证后,还没过洞房花烛夜呢。今晚你必须给她补上。” 我头皮一麻! 上一世也是贺祈年刚回国的这天,老太太就让我俩同房。深怕他对我没兴趣,还让我俩喝了助兴的中药。 正想着呢,两碗黑乎乎冒着热气的汤药就端了上来。 贺祈年浓眉紧皱,满脸拒绝。我已然淡定地捧起碗,将汤药喝下。 在贺家没人能拒绝厉老太太,又何必去做无谓的挣扎? “老太太,我先去准备了。” 得到准许,我看都懒得看婆家人一眼,起身快步离开。 我伺候病中的老太太半年,主院有专门为我安排的房间。这时应该已经燃起了龙凤花烛,只等我和贺祈年去圆房。 前世是老太太怕我婆婆破坏我的洞房花烛夜,才特意让我和贺祈年歇在主院。 但那又怎么样呢? 贺祈年在药物的作用下,确实燃起了本能的欲望。 可我俩的衣服都脱了,只差最后一步时,他还是被纪言姈的电话给叫走了。 这个房根本就圆不成。 这一世我不想再被药物控制,承受欲.火焚身却独守空房的痛苦了。我要赶回房间催吐。 药物要半小时以后再起作用,现在催吐,晚上还能睡个好觉。 突然!我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回头去看时,却没有人。 可当我往前走时,脚步声又紧跟着我,还不止一个人。 我心弦绷紧,快速思量后猛地在前面拐了个弯,朝主院的后花园跑去。身后的人也追了过来。 我越跑越快,身后的人也越跟越紧。 突然!面前出现一片荷塘,拦住了我的去路! ------------ 第6章 洞房花烛夜,我动手了! 我刹住脚步,猛地回头。 昏暗不明的路灯下,面容狰狞的小姑子和几个在西院干粗活的老妈子将我团团围住。 不远处的走廊里,我婆婆正摆着矜傲的姿态,目光阴毒地看着这一切。 “你再跑啊!真以为在主院,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了?那老不死的,还能分分秒秒护着你?” 她刚刚在饭桌上还毕恭毕敬地喊“奶奶”,只是一转头的工夫,就叫成“老不死的”了。 “你想干什么?” 我被逼到荷塘边缘,只能强自镇定,“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你喊啊,看那老不死的会不会来救你!” 贺小洛自以为把我逼到了绝路,猖獗大笑,面目几近扭曲,“你打我巴掌,气晕了言姈姐,还想跟我哥睡?做什么梦呢你!” 她话音刚落,几个西院的老妈子一拥而上。 她们蛮横地抢走了我的包,掏出那张一千万的支票献给贺小洛,又把我的手机砸得稀烂。 我兀自咬牙,“钱你们已经拿走了,可以收手了吧?” “收手?我今天就弄死你了,那老不死的还能替你出头?” 贺小洛毫不犹豫地命人将我扔进荷塘。 她不会不知道,荷塘里的水虽然只有一米五左右,但水下的淤泥很深。人一旦陷进淤泥里,就很难活着爬上来。 她是真的想我死! 我奋力挣扎,最后也只是拽着两个老妈子跟我一起落水。 夜里的塘水冰冷刺骨,我一下去寒意就直逼天灵盖,冻得我全身发麻。 岸上的贺小洛却在兴奋地叫喊,“弄死她,让她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荷塘里顿时陷入混乱,跟我一起落水的两个老妈子并不会水,正疯狂地扑腾着水花喊着救命。 贺小洛无心去管她们的死活,只顾拿手电来照我的位置。 她不会知道前世为了能配得上贺祈年,我学了一切能学的技能,包括游泳和潜水。 也不知道我正借着夜色和满池晚荷的掩护,悄悄逼近她的位置。 前世她趁贺祈年丢下我一个人把我骗到荷塘边教训。那时我还不会游泳,呛了一肚子的脏水,差点溺毙在这荷塘里。 被救上来后,更是一病半个多月。 如今也该换她来尝尝这滋味了! 就在我找准时机,预备一跃而起抓住她的双脚把她拖进荷塘时,她突然爆发出惊声尖叫,整个人栽进了荷塘。 紧接着就像下饺子一般,所有的老妈子,连同远处看戏的我婆婆都掉了进来。 一时间荷塘里水花四溅,惨叫声此起彼伏。 我反应半晌,才惊觉她们居然是被人给扔下来的! 心头一阵惊愕:贺家居然还有这样的硬核大佬?简直嚣张到了我的心坎里。 我用力仰起后颈,看到两个高大的保镖簇拥着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屹立在池塘边。 昏暗不明的光线勾勒出他近乎完美的头身比,男人睥睨着塘面,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带着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极其优越的五官罩上一层朦胧,如神祇般好看得过分,却丝毫不影响他通身散发出来的矜贵与冷寒。 是他? 那个几年后便在全亚洲呼风唤雨的男人。我忽然想不起他的名字。 “厉南驰!你疯了?居然对我妈和妹妹下手?”闻讯赶来的贺祈年大吼着朝这边狂奔。 对了,厉南驰! 厉老太太的亲侄子,从小丧母,父亲又忙着在国外做生意,他差不多是跟着厉老太太长大的。 他可是老太太的心尖子,也是她教养的这些后辈中唯一一个头脑与手腕都超越她的人。 “快!快把她们救上来!” 贺祈年人还没到荷塘边就着急忙慌地指挥起主院的佣人来。我倒是没想到他到现在还没走。 “人齐了。”厉南驰淡漠低沉的嗓音里透出一股森冷的厌恶。 贺祈年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就被厉南驰抬脚给踹了下来。 噗嗵! 一家人全落了水,果然整整齐齐。 贺祈年在水里折腾了好一阵,才露出头来,他怒不可遏地瞪着岸上的男人: “你!你是不是真疯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血液里流淌着老钱家族的骄傲,很瞧不起厉南驰这种崛起不久的新钱势力,可他本人又接不住厉南驰那样强大凌厉的气场。 最终,连狂怒都变得有气无力。 厉南驰则完全是一种以碾压的姿态,开口质问:“你们二房利用新媳妇接近我大姑,有什么目的?” 我懵了懵:这里头居然还有我的事? 婆家人显然比我更懵: 婆婆和小姑子都呛了不少水,这时全依靠在贺祈年身上,费力地在水里保持着平衡,并慢慢朝岸边推近。 她们的脑子和力气都不够用,只一个劲地想把所有的锅都扣我头上,嘴里却说得颠三倒四。 厉南驰听得很不耐烦,他只是皱了皱眉,两个保镖便让那对母女闭了嘴。 男人阴鸷的目光射向贺祈年,凛冽得似要把他整个人刺穿,“你是想利用女人上位?” 贺祈年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大吼道:“你胡说——” “小驰!”厉老太太带着人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你怎么敢这么胡闹?” 她一边示意佣人赶紧救人,一边幅度很大地踹了厉南驰几脚,仿佛气极了,“那是你的二嫂和侄子,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厉南驰几乎是站着没动,厉老太太的那几脚也没真踹在他身上。 不过是做样子给二房的人看的。 待他们三个人都上了岸,厉老太太忽地一声惊呼:“小泱呢?我的小泱呢?” 她望了望黑黢黢的荷塘,又看了看已经脱险的三人,声音骤然严厉,“你们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我心头涌上一丝暖意:这么长时间,总算有个人想起我了。 可—— 我婆婆虚弱地倒在佣人身上,一副已经说不了话的模样: 贺祈年则是一脸惊愕,似乎没想到我还沉在荷塘里,“她,她也在里面?” 但也只是问问,没有一点行动。 贺小洛吐了好几口脏水,刚恢复的一点力气全拿来幸灾乐祸了:“沉下去这么久,应该早死了吧!” “还是死了好,别耽误我哥娶新嫂子。” 我婆婆听了,都顾不得装死了,硬生生将嘴角翘起好几个弧度。 “救!救命——” 我双脚用力蹬着水花,从荷塘里冒了出来! ------------ 第7章 有我在,贺家就永远轮不到二房继承! 婆婆和小姑子的幸灾乐祸瞬间僵在了脸上,她们惊愕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一个女鬼。 “快!快救人!”老太太却是缓过来一口气,忙派人把我从荷塘里捞上去。 我少不得要装一次“起死回生”,配合佣人营救的动作,吐出含在嘴里的水后,悠悠转醒。 一看到老太太,我也不开口说话,就一把拉住她的手压抑着悲声痛哭。 老太太怜悯地抚了抚我的肩头,呼吸都变重了几分。 我婆婆生怕我会告状,也不敢再装死了,忙捏着虚弱的声音凑过来: “吓死我了,你可算醒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自己就掉进池塘里去了呢?” 她还假模假样地拍着心口,一副为我担心的模样。 有了她打样,贺小洛也急忙附和,“就是,你没事在主院乱跑什么?” 贺祈年一向偏袒家人,哪怕明知事实不是这样,也不会为我发声。 他们三人的枪口一致对外,我哪怕被欺负得差点没命也只能忍气吞声,默默起身去收拾自己被扯坏的包与砸烂的手机。 老太太皱眉,转身质问我婆婆,“这是怎么回事?” 婆婆眼见糊弄不过去,便把责任都推到那几个西院老妈子的身上。 她们忙找借口:“我们只是想看看四少奶奶的包,谁知道她不给看,拉扯间出了点意外……” 老太太当场发怒:“你们当着我的面,都敢编这种低劣瞎话?” 厉南驰立即让他的保镖把那几个老妈子再次扔到荷塘里,不许她们上来。 不到半分钟,她们就什么都招了:“是二太太和五小姐想要回那一千万。” “不,不是……”贺小洛吓得语无伦次,掏出那张被水浸烂的支票就往地上甩! 贺祈年恨铁不成钢地轻瞪了他妹妹一眼,刚想开口打个圆场。 “老太太,”福婶打断他的话,“荷塘这边新装了监控,刚刚监控室把视频片段发过来了。” 她说着拿手机放给老太太看—— 贺小洛那一声声“老不死的”喊得尤为响亮! 老太太不待看完视频就勃然大怒: “你们居然敢在我的主院杀人?!是不是还指着事后我给你们二房收拾烂摊子?” 她最痛恨来自家人的背刺与裹胁! 贺小洛吓得魂飞魄散,颤抖着双唇不知该如何解释,“奶奶,我……” “我一个老不死的,哪配当你的奶奶?”老太太冷嗤。 贺小洛差点吓晕过去,急忙向婆婆和贺祈年求救。 婆婆一狠心,甩了贺小洛两个耳光,又放低姿态向老太太求情。 贺祈年则在悄悄联系监控室,让把厉南驰扔他们下水的视频发过来。 以为这样就有了谈判的资本,他们二房不至于太落下风。 视频倒是很快发过来了,但他点了半天,就是打不开。贺祈年急得没办法,又不能当着老太太的面去质疑监控室。 婆婆和小姑子还在苦苦哀求老太太,妄想不花代价就解决这件事。 “大姑,报警吧?” 厉南驰不喜欢听人聒噪,冷然开口,“既然他们不服您的管教,就让警察来。” “不,不能报警!”婆婆这下子是彻底慌了。 人证物证杀人动机贺小洛全都有,一旦报警,她必定得坐牢。 婆婆突然想起了我,把我往老太太跟前一推,“快说你原谅了小洛,她可是你的亲小姑子。” 又拉过贺祈年,暗示的意味很明显。 贺家二房的人最清楚我有多喜欢贺祈年,上辈子就是利用这一点拿捏了整整我十年。 贺祈年的喉结不正常地滚动了几下,打量我的目光透出几分贪婪。 我这才惊觉身上湿透的红裙有些过度勾勒出我前凸后翘的身材了。 厌恶的转身,将背影留给他。 老太太忙命人拿来一条薄毯给我裹上,我听到贺祈年对我说:“时泱,你是贺家的儿媳,要懂点事。” 我苦笑一声,“还要怎么懂事?” “你妹妹要把我淹死在荷塘里的时候,我就应该死得彻底,然后请你的白月光来跟你一起吃席吗?” 他的脸上一阵尴尬,“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老太太,我累了。”我打断他。 “去吧。”老太太让福婶亲自扶我回房休息。 刚走两步,我又回头。 贺祈年还以为是我回心转意,要帮着他们二房说话了,眼里燃出希冀。 我捋了捋披散下来的长发,说的却是,“我的木簪掉塘里了,那可是老太太送我的。” 在老太太那满屋子的珠宝里,那支紫檀木簪连进保险箱的资格都没有。 却是她送我的第一件礼物,我自然珍惜。 尤其木簪上坠着的红宝石,是我亲自去斯里兰卡挑选的原石,又精心设计找相熟的老师傅打磨出来。 丢了我确实心疼。 “你先回去休息,我派人给你找。” 老太太也曾送给贺家三房子女无数珠宝,件件价值不菲,他们不仅不珍惜,反而嫌她给的太少。 经过如此鲜明的对比,老太太对二房的态度只会更加痛恶。 我安心地转身离去: 等着吧,老太太今夜必定重罚二房! 用不了一夜,这个消息就会传遍整个贺家。 我心中凯歌高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到背后有一双阴鸷的冷眸在盯着我。 是厉南驰吗? 我微微偏头回望,正对上贺祈年责备加憎恶的视线。 我心头不屑: 这就受不了了?那以后可有他们二房好受的。 只要我在老太太跟前得脸一天,贺家就永远轮不到二房继承! 我彻底离开前,一向在人前倨傲的渣夫,已经拉下脸面拼命地为他的亲妈和妹妹求情了。 这一夜我睡得安稳,尤其在睡前听说二房的三个人全被老太太罚去家祠跪着了,我连晚上做梦都是甜的。 次日一早六点。 我准时被拳击教练江川的一张腹肌照给唤醒。 这一世我尤为惜命,为了强制自己养成早起锻炼的好习惯,早早请了私教监督我的饮食与锻炼。 不得不说,21岁的创业大学生就是贴心实惠又秀色可餐。 钱收得少,胸肌腹肌人鱼线还秀得大大方方。 等我回完一个“崛起”的表情包,他还要鼓励我一句:【姐姐,今天也要加油哦】 小嘴儿真甜。 不过今天我可不会懒床,我还想趁晨跑时去家祠看看我丈夫婆婆小姑子被罚跪的“盛况”。 贺家的其他两房还不知在背地里怎么嘲讽二房呢。 我那位远在贺氏欧洲分部的公公是最好面子的人,肯定不会轻易饶过婆婆和小姑子! 越想,我的心情就越好。 收拾妥当我打开房门,就差点迎头撞上刚要进门的贺祈年! ------------ 第8章 厉大佬,我要朝你下手了! 按理说,他并不需要罚跪。 但为了让老太太早点消气,他演了这出苦肉计。 这位从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大概以为他都愿意陪跪了,老太太最多也就罚他们跪一两个小时,意思一下。 不曾想老太太是个狠人,他们这一跪就是一宿! 熬了一脸菜色的贺祈年是被男佣架着搀扶回来的。 西装裤腿高高卷着,一双膝盖已经跪得又红又肿,走路时咬着牙,仿佛每一步都踩在针尖上。 很痛苦吧? 上一世我被婆婆以不能生育为由,罚去家祠跪了好多次。这一世也该轮到他们了! “四少奶奶——” 男佣一看到我,就把贺祈年的胳膊往我肩膀上递,想让我扶他进房休息。 贺祈年也理所当然地以为我会接住他。 我不着痕迹地侧了个身,从他们身边闪过,嘴上给出的理由是: “婆婆一定伤得更重,我去看看她。” 说完便走,连一个眼神也不愿意多给。 “时泱!”贺祈年似乎是受不了我的冷漠,气愤地喊住了我。 “有事?”我驻足回头。 “别去打扰我妈。”他勒令。 “哦。”放心,我压根就没想去,我怕自己看到她的惨样会忍不住大笑出声。 将耳机重新塞好,我听着耳机里江川的动作指令开始调节呼吸,慢跑前行。 砰—— 身后传来极大的关门声,带着震天响的怒意。 我只当贺祈年是在抽风。 毕竟上一世我承受了长达十年的冷暴力,也没像他这么没风度的暴力甩门。 晨跑完,我净了手去厨房给老太太做蜜饯。 忙活完再回到房间时,贺祈年早没了人影。 不出我所料,他还是跑去医院看纪绿茶了。哪怕膝盖肿得不成样子,他为了心尖上的人也不怕疼。 我自嘲地一笑:上辈子是有多蠢,才会在这种渣男身上耗费十年青春与宝贵的生命? 反手,便把最新消息爆料给了许岚。 昨晚纪言姈被送往医院时,我就发消息让许岚去那边守着了。我还让她想办法接近病房,一定能拍到更劲爆的物料。 八点十八分,老太太雷打不动的早饭时间。 见我一个人下楼来吃饭,她的脸就沉了下来,“祈年呢?” “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让他早点回房陪你。” 一时间餐厅里的众人齐齐看向我。 强忍疼痛来陪老太太用早饭的我婆婆和小姑子更是用眼神警示我:赶紧为贺祈年圆谎。 “老太太……”我故意欲言又止。 婆婆果然绷不住,跳出来替她儿子打掩护,“妈,祈年肯定是累了,还在房间休息。” 说着还不忘拉我下水,“不信你问时泱。” 我低头沉默,安静得像空气。老太太来了脾气,“我亲自去请!” 婆婆狠狠瞪我,要不是人多,她都要出手打我了。 我只当没看见,扶着老太太出了餐厅。 婆婆一口怒气哽在心头,憋得脸红脖子粗,也只能拖着受伤的膝盖跟出来。 就在我们准备上楼直冲卧室的时候,贺祈年突然满头大汗地从外面快走进来,“奶奶——” 他身上还穿着睡衣,只随便地在外面加了件外套,脚上趿着一双拖鞋。 可见离开时有多匆忙。 “你这是……?”老太太的视线落到他手里提着的打包袋上。 “奶奶,您不是想吃城东那家蟹黄包吗?我特地去给您买了来,是第一笼汤包,您趁热吃。” 贺祈年那点心眼子都用来欺瞒爱他的人了。 可惜我婆婆没看到老太太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还笑着恭维道:“妈,你看祈年多孝顺你。” 老太太轻笑一声,没有戳穿,“难为你有心。” 一众人又回到餐厅,等老太太坐下后,才各自落座。 唯有厉南驰,从刚刚起就一直坐在次座上,旁若无人又不失优雅地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刷着财经新闻。 我的位置在他的斜对面。 与夜里不同,在白天充足的光线下,他深邃立体的五官比建模脸更加俊美惊艳。 从小精心培养的贵族气质,加上他独有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淡漠,令他在举手投足间有种颠倒众生的魅力。 难怪贺小洛会把嫁人的第一目标定成他。二十刚出头的小姑娘最容易被美色迷惑。 “表侄媳妇在看我?”低音炮般好听的男声里带着讥诮。 我慌乱收回的视线与他冷冽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他的讥笑又加深了几分: “怎么,讨好我大姑还不够?还想从我身上下手?” 我心脏一扯,无法控制地狂跳起来! 全被他说中了。 光讨好老太太只是保障我在贺家的日子能好过一点,可我迟早是要离婚的。 自由后要想在这水深坑多王八成堆的陵城存活下去,就必须拜对码头,跟对“大哥”。 还在发展中,要等好几年后才称霸亚洲的厉南驰,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光是我追随他的这份忠心,就足以保障我日后的营生顺风顺水。 “厉先生说笑了,”我莞尔一笑,努力稳住呼吸,“孝顺老太太本就是我们小辈的本分。” 我迎上他犀利的目光,尽可能说得自然: “我看了您上期的财经杂志采访,非常精彩。尤其您提到亚洲经济未来几年的发展趋势,令人醍醐灌顶。” 那是个挺小众的杂志采访。 要不是为了多多了解这位我选定的“大哥”,我也不会去看,更不会逐字逐句地研究。 见我做了功课,厉南驰锋利的眉眼里还是透出不屑,直到我详细拆解了他的几个观点,他才眉尾微挑,“你是学经济的?” 我不知道这是否意味着他对我的看法有所改观,实话实说道: “我是陵大美院毕业的,主攻珠宝设计。” 话毕,几道惊疑的视线先后落到我脸上。 婆家人从不知道我毕业于全国top的陵大美院。前世更是逼我一领证就做了全职太太,我如同断翅的鸟,完全仰赖他们的鼻息过活。 “就你也配?”贺小洛叫了起来,毫不掩饰对我的妒恨,“买进去的吧?” 我微笑反问:“贺家都给陵大捐了三栋楼了,怎么也没把你塞进去?” 其实我提陵大只是因为厉南驰也上过陵大,尽管他大我四岁,我们没机会在校园相遇,但也算有一层学长的关系在。 “厉先生,您当年可是我们陵大最厉害的学神,每逢考试大家都会去您专用的自习座位悄悄拜您……” 我怼完贺小洛,继续去厉南驰面前刷好感。 一只蟹黄包猝不及防地跑进我碗里。 居然是贺祈年夹给我的,他定定地看着我,眉眼中流露出上辈子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我竟然不知道你也是陵大毕业的,正好比我低两届。” 他的字里行间都拖曳着一股淡淡的醋味…… ------------ 第9章 让婆家人道歉再狠狠出血 我心底突然一阵翻江倒海,记忆的闸门被冲开。 是啊,我是为了贺祈年才拼命去考的陵大。 高二那年我意外落水,岸边一堆人看热闹打电话,就是没人敢下来救我。 我很快耗光力气,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识时,是贺祈年奋不顾身跳进了湍急的江水里…… 待我醒后他人已经不见了,我只捡到了他的学生证。 自那天起,我发誓一定要考进陵大,亲手把学生证还给他。 天知道成绩只有中等偏上的我,是如何发疯一样的努力! 我数学不行,提分的难度很大。我便把所有要考的文科课本来来回回背了四遍,连注解的小字都没放过。 可当我兴冲冲地拿着录取通知书来到陵大,穿着最好看的裙子,想要邂逅贺祈年时。 我看到他在校门口用满后备箱的玫瑰花向纪言姈示爱,纪言姈奖励了他一个吻,然后开心地收下他送的玫瑰和豪车。 周围都是起哄和鼓掌的声音。 两人驾着车扬长而去,衬着夕阳余晖下的我像一个自作多情的小丑。 之后的四年我藏起这份心思,拼命用学习麻痹自己…… 直至毕业时我听说他们分手了,贺家四处为贺祈年甄选相亲对象。我递上了自己的简历。 我没想过自己能如愿嫁给心心念念的贺祈年。 更没想到自己的一腔孤勇,竟换来长达十年的精神折磨与虐待。 前世也不是没想过离开,却总有一份不甘,总觉得那个霁风朗月的俊秀少年能回来! “小泱可是我一眼相中的孙媳妇儿,能不优秀吗?看吧,只要你们多了解,感情不就培养起来了?” 老太太终于有了一点真心的笑容,“我们祈年对小泱还是很温柔的。” 贺祈年急忙给老太太也夹了一只蟹黄包,“多谢奶奶。” “这孩子,跟我还客气?” 老太太笑着给婆家人使了个眼色,然后笑着看向我: “小泱啊,昨晚我让人去荷塘里摸了一夜,也没找到那只木簪。” 福婶接道:“除非把塘水抽干,再把塘底的淤泥挖了一点点找。费工夫不说,还很危险。” 我立即贴心地表示给老太太添麻烦了,老太太慈爱地拍拍我的手: “没了木簪子,我再送支金簪子给你。” 福婶拿来一个雕工精美的檀木盒子,里面躺着一支宫廷工艺打造的全金凤簪。 簪身很粗,用金量至少在两百克以上,凤尾的每根羽毛都很灵动,羽芯处点缀着珍珠。 凤头栩栩如生,眼睛上缀着红宝石。凤嘴处还坠有百颗天女小米珠打造的奢华流苏,美得巧夺天工。 我惊诧道:“这是金匠大师侯齐的作品?” 大师病入膏肓,将于两个月后过世,她的每件作品都将成传世遗作。 这支凤簪就是她最得意的作品之一,工艺繁杂,耗时耗力。只要多捂个几年,定能拍到上亿的天价。 “还是我们小泱识货。”老太太不顾我的推辞,执意将这支凤簪送我。 她是在故意气二房。 当年贺小洛成人礼时她就送过这支簪子,很是舍得。可贺小洛却嫌金子太土,硬是跟老太太换了一条百来万的粉钻项链。 “谢谢老太太!”我如获至宝,小心收好。 这时,贺祈年已经开好一张支票给我。比昨晚被塘水泡坏的那张多出了两百万。 “昨晚你受惊了。”他略带抱歉地说,“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 这两百万是补偿,换我安分守己地在贺家当媳妇儿。 我不由得感激地看了厉南驰一眼。 要不是他昨夜威胁说要报警,婆家人今天怎么可能好声好气地补偿我? “昨晚的事是你小姑子不对,我已经说过她了。” 婆婆也放下姿态,拿出一条顶级海水澳白珍珠项链送我。 这条项链我上一世在纪言姈的脖子上看到过,衬得她肤白胜雪,高贵温婉。 当年我是狠狠眼羡过的,但现在婆婆居然一点不肉疼地拿来打发我。 可见这是她最不值钱的一件珠宝! 以及,她对纪言姈的喜欢也只是口头说说而已,真正值钱的珠宝她都攥在自己手里呢。 “哇哦!”我故意发出一声惊叹。 露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这么好看的珍珠,婆婆以后不会后悔送我吧?” “哪里的话?送你那就是你的了。” 婆婆说的云淡风轻,却不知道几年后因为海水污染严重,海水珠的价格疯狂暴涨。 尤其这种维纳斯级别的超大点位澳白,单一颗祼珠就要卖出近十万的价格! 而她这条超长珠链足足有一百零八颗珍珠,总价值逼近千万。 希望到了那天,她不要捶胸顿足地后悔。 “昨天是我被那几个下人撺掇,一时晕了头,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被婆婆咳嗽示意后,小姑子才垮着个脸,不情不愿地拿出一个十几万的旧包给我。 好几年前流行的旧款,丑就算了,还是普拉达里最不保值的一款。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送得出手的? 她还想把她的旧手机拿来赔我,我忙轻抖了下手里的支票,“我还是去买台新的吧,免得辜负了你哥的好意。” 贺小洛的眼里闪过明显的妒恨,但很快又笑了起来,一脸算计地看着我: “嫂子现在是我们家里最有钱的人了,下周我过生日,你送的礼物可要压过他们所有人哦。” 这声嫂子,她叫得极为勉强。 要不是盼着我放血送她生日礼物,她绝对叫不出口。 而我听得也十分别扭。 敛下眼底的阴冷,答应得十分痛快,“放心!你回国后的第一个生日,我一定叫你满意。” 她办生日宴不就是为了高嫁吗? 放心,这辈子她不会再有这样的机遇了! “这样多好?都是一家人,家和才能万事兴。”老太太笑盈盈的: “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西院老妈子已经被辞退了,今天让福婶陪你去劳务市场挑几个忠厚可靠的佣人。” “你嫁进门一年,也该学着为你婆婆分担了。” 她这是再次打二房的脸,并给我撑腰了。 我终究是西院的儿媳,不可能一直留在老太太的主院,没几个称手的佣人可不行。 婆婆气得眼角直抽,嘴上也只能应和着: “还是妈想的周到,下周小洛生日,西院正是忙不过来的时候。” 这顿早饭结束得“很圆满”。 但我没能再找到跟厉南驰说话的机会。 想到三天后会发生一件大事,眼下是我当面向他递交投名状的大好机会,我实在不想错过。 思索再三,我还是叫住了他,“厉先生——” ------------ 第10章 偷吃记得把嘴抹干净 俊美高大的男人回头看过来,冰寒的幽眸里压着不悦,令我有种喘不上气来的窒息感。 我张了张嘴,一时间竟忘了要怎么开口。 “小叔叔——” 贺小洛嗲着嗓子像头小鹿般欢快地奔过去,就想去搂他的胳膊,“你昨天把人家扔在水里,是不是太过分了?” “说吧,你要怎么补偿我?下周我生日,你陪我跳开场舞好不好?” 她在说话的时候,我的手背莫名一热。 低头去看,整只手都被贺祈年给握住。他的大拇指还很不老实地摩挲着我的手背。 一阵厌恶,我猛甩他的手,反被他握得更紧。 我学拳的时间还是太短,另一只手又拎着那些贵重珠宝,根本挣脱不开他。 “陪我回房去。”他满脸怒气,强行将我拖走。 “滚开。”厉南驰低声喝斥,肃杀的眼神几乎要将贺小洛当场凌迟,“脏!” 贺小洛被吓哭,身体抖得像筛子。那样子连我看了都觉得可怜。 厉南驰看也不看,抬腿就走。 贺祈年不耐烦地皱着眉头去训他妹妹: “你脑子抽了?他可是奶奶的心头肉,也是你能招惹的?” 贺小洛不等他骂完,就一跺脚,哭着跑了。 贺祈年还冲着她离去的背影继续训骂,眼神却一直锁着我。 哦,原来是骂给我听的? 有意思!他可以在婚内跟白月光不清不楚纠缠不休,却不允许我跟别的男人正常交流?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找了块湿巾,一边使劲擦着手,一边往卧室的方向走。 佣人们已经过来收拾餐厅,贺祈年不想在人前吵架,压着怒气跟在我身后。 直到进了卧室的门,他才一把扣住我的手腕,高高在上地逼问我是什么意思? 我目光冷冷瞥向他睡衣衣领上的口红印。 那是纪言姈最喜欢用的死亡芭比粉,她向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向我挑衅的机会。 贺祈年一回来我就看到了。老太太和其他人也看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看破不说破,只有他跟个傻子似的一点儿没察觉。 我抽回自己的手腕,声音比动作更冷,“下次偷吃,记得把嘴抹干净了再进门。” “我……这……我跟言姈……” 他慌忙拿手去搓那口红印,想要解释。 我压根没兴趣去听,满脑子都在盘算怎么让这些贵重珠宝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他气红了脸,仿佛我的冷漠令他受了屈辱。他当着我的面就把睡衣给脱了,然后愤然去了浴室。 浴室里的水声响起,我才反应过来我看到了什么! 贺祈年今年才26岁吧?只比我大两岁,他肚子上怎么就开始有赘肉了? 我赶紧拿出我的备用手机,打开跟江川的聊天界面,猛刷他的腹肌照洗眼睛。 回想上一世,贺祈年婚后发福好像还挺严重的。 尤其是我怀孕之后,我吃不下那些所谓的营养餐,他却吃得很开心,平时又缺乏锻炼! 比身材,他没有小奶狗的宽肩窄腰八块腹肌; 比颜值,他又没有商界大佬的俊美无俦和绝冷气质,更没有对方的头脑与手腕; 就连比实用性,他也没有我的律师细致周到。 当情窦初开的滤镜碎了一地时,我真的很想自戳双目。上辈子到底嫁了个什么玩意儿? 我整理了一下东西,赶紧走人。 看着横在地上的男人睡衣,我一脚踹飞。 他么还想让我像上一世那样给他收拾脏衣服,手洗干净再给他熨烫好呢? 一路来到车库,却怎么也找不到我的车。 “对不住啊,四少奶奶,您的车被五小姐的司机开走了,他说五小姐跟您打了招呼的……” 管理车库的佣人有些惴惴不安地向我解释。 现在整个贺公馆都知道老太太为了给我出气,罚我婆婆和小姑子跪家祠的事。 再也没有一个佣人敢对我不恭敬。 “没事。”我来自底层,深知打工人的不易,自然也不会去为难佣人。 我只是没想到贺小洛这么小气。 她送我那只破包现在连两万都卖不到,就开走老太太送我的车。 一辆普通的奥迪,也就是贺家佣人开去买菜的车,她也不肯放过。 正想着要不要跟福婶打个招呼,让主院派辆车送我离开贺公馆,又觉得不太妥当。 毕竟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不方便让贺家人知道。 这时一辆迈巴赫缓缓从我面前经过,看到车牌上那串特殊数字,我意识到这是厉南驰的车。 他居然还没走! 离开餐厅时,我还以为这三天得另找机会向厉南驰投诚,没想到老天爷帮我。 我欣喜不已地追上去轻敲车窗。 车子停了,但厉南驰并没有请我上车的意思,只能按下了一点车窗。 “怎么又是你?”他浓眉微拧,轻瞥过来的眼神仍叫人窒息。 好在这次我已经打过腹稿,忙道:“我来感谢厉先生昨晚帮我主持公道——” 我的开头明明没有什么毛病,他就不耐烦地伸手一按,要把车窗伸上去。 我急忙伸手去拦,“哎呀”惨叫一声,三根手指被夹到。他才把车窗再次降了下来。 顾不得手上的疼痛,我忙继续道: “作为回报,我想劝厉先生放弃滨城的经开区项目,那就是个坑。” 至于怎么个坑法,我就不能站在车窗外说了。 给出这么重要的情报,厉南驰怎么也该请我上车,载我一程,听我仔细分析。 “那你知道贺家也在争这个项目吗?” 厉南驰的目光阴鸷了几分,他根本就不信我,以为我是为了帮贺家才故意来放的假消息。 我暗自懊恼自己的天真,前世没怎么跟厉南驰打过交道,不知道他是这么个难沟通的主儿! 好在我有上一世沉淀下来的心性,丝毫不慌,微笑回道: “贺家的生意关我什么事?我帮他们避免损失,他们就会记我的好吗?说不定还觉得是我乌鸦嘴,咒的项目出了事。” 我迎上厉南驰审视的目光,竭尽所能表现出自己最大的诚意: “滨城的经开区项目是持续性的大投资,前后需要动用几百亿,可能会锁住厉众集团全部的现金流。” “厉先生就不想听听我是怎么得出的结论?” 一声轻响,车门的锁解了。 我压住内心的雀跃拉开车门,正要坐进去,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突然按住了车门。 我抬头,看到贺祈年恼怒的脸! ------------ 第11章 我是懂阴阳怪气的 “时泱,你太不懂事了!怎么又来打扰表叔?” 他又是那副站在道德至高点,趾高气扬批评他人的难看嘴脸。 我真不想搭理他。 可他已经打断了我的投诚,我必须解决掉这个麻烦。于是反问他: “我的车被你妹妹的司机开走了,我搭一下厉先生的顺风车怎么了?厉先生都没嫌麻烦!” 我真想骂他,赶紧收起他的那点龌龊心思吧。 我又不是他,才不会玩婚内出轨那一套。 更何况厉南驰又不瞎,他那么好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非得找虐,勾搭一个已婚女人? “你去哪儿?我送你去。” 贺祈年应该是不想再被厉南驰看了笑话,咬牙忍着脾气。 我倒是有点被惊到了,他一向不管我的死活,怎么现在又开始当活司机了? “不用了,你还是去上班吧。你我不顺路。”我断然拒绝。 前世我拼命追逐他的脚步,但凡他能给我一点点微末的回应,我都欣喜若狂。那种苦头我真的吃够了。 “时泱!”贺祈年的怒意又高涨了几分。 又想骂我不识抬举了吧? 我猛地仰头直视他的双眼,一字一顿地道,“贺祈年,麻烦你让开!” “你!”他不可置信地盯着我。 我一直是他们二房笼子里一只断了翅膀的小鸟,哪来的底气跟他叫板? 气氛一时僵持住。 我不肯妥协,贺祈年也不肯松手。 好在厉南驰没有立即放弃我,在车里接起了电话。 紧接着,贺祈年的手机也响了,铃声是纪言姈的成名曲《降b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 我前世专门去学过钢琴,知道那是纪言姈只为贺祈年一个人弹奏的特别版本。 一阵恶心涌上来,我阴阳怪气地催促道: “你婚前也没见她多稀罕你,现在你有了老婆她倒是一秒也离不开你了。还不快接?不怕她等急了,再给你晕一回?” 趁着贺祈年伸手去掏手机,我用力把他一推,就往厉南驰的车里钻。 结果前脚才跨上车,就被贺祈年给一把扯了出来。 见我挣扎,他甚至挂了纪言姈的电话,双手箍紧我的腰把我拖离厉南驰的车,还拿脚去踹关了车门。 黑漆车门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迈巴赫绝尘而去。 不用想也知道厉南驰此刻的脸有多臭! 我以后只怕想凑到他面前说句话都难,更别说拜他当“大哥”了。 贺祈年这是成心毁我钱途! 我猛地抬脚,高跟鞋直接跺到他脚趾上。他闷哼一声,吃痛放开我,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厌恶地转身就走,再次被他扼住手腕。 “时泱,别以为我不知道荷塘的监控是你撺掇福婶安的。” “也是你故意把我妹妹引到荷塘边,刺激她对你下手,还说出那些对奶奶不敬的话。” 贺祈年情商低,智商却一直在线,反应比我婆婆和小姑子快多了。 他见我没有否认,直接把我拉上了他的宾利,“我们谈谈。” 把我塞进副驾驶座,他顺手就拉过安全带要为我系上,那动作太过熟稔,明显是帮纪言姈做惯了的。 纪言姈或许很享受,我却忍受不了他喷过香水的脑袋在我眼前蹿来蹿去! 抢过安全带的插头,自己插了进去。 他脸上闪过明显的不悦,关车门的声音比平时大了一倍。 来到驾驶座坐下时,他扔过一个简易医药箱给我。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手指没事。” 厉南驰的动作很快,车窗玻璃只是轻轻夹了我一下。 我惨叫装痛,都是为了博他同情,让他能听我多说两句话。 “我的脚有事。”他气愤地脱了袜子侧过身,就把脚往我的腿上伸,想让我为他擦药。 我看到他的脚背被我的高跟鞋跺出一片青紫,只觉得快意。 辜负真心的人应该被罚吞一万根针,这点伤不过是一点点小小的利息。 “要谈什么就赶紧谈,别动手动脚的。”我将医药箱砸了回去,顺势拨开他的脚。 其实贺祈年的手和脚都生得比脸出色: 手骨颀长,线条利落,妥妥的建模手;一双脚也是柔白匀称,足弓优美。 前世纪言姈发来的那些床照,不是她跟贺祈年十指相扣,就是他俩的脚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时泱,你——” 贺祈年的声音被突然其来的手机铃声给打断。 纪言姈又打过来了,距上个电话不足五分钟。 我不屑挑眉:再不接,可就不是一个包包一台跑车能哄好的了。 贺祈年怕我下车跑掉,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接了电话。 静谧的车内,我听到纪言姈嗔怪撒娇的声音。 贺祈年温言软语地哄着: “刚刚表叔找我有事,手机没带在身边……嗯,奶奶没生我气……我一会儿就去看你,看完你再去上班……” 电话那头的纪言姈被哄得很开心,发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我听得反胃,又烧心! 前世我一次次拨打丈夫的手机,不是无人接听,就是他正在忙,根本没空理我。 于是我在无数个孤枕难眠的漫长黑夜里以泪洗面,而他却宿在初恋的温香软怀里欢笑快活。 我忽然凑近贺祈年的手机,捏住嗓子娇声道: “祈年,奶奶不是让我们去挑选婚戒,然后补拍婚纱照吗?” “你说我们邀请纪小姐来当伴娘,一起拍照好不好?也算给你们的初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电话那头的欢笑声戛然而止! 下一秒,电话挂断。 贺祈年狠狠瞪了我一眼,把我锁在车里,独自下车去打电话哄纪言姈去了。 我无暇欣赏他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的画面,用备用手机接收了许岚发来的独家照片,并跟她约好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她不愧是出色的娱记。 装扮成查房的护士偷拍下渣夫贱茶在病床上激情拥吻的照片,还录下了贱茶在渣夫领口处留下口红印的瞬间。 贺祈年再回到车上,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了。 俊秀的脸上沁出一层薄汗。 不过看他的表情,应该是把纪言姈给安抚住了。 他发动汽车后,用很理所当然的口吻向我道:“你不要多想,我和言姈一直是清清白白的!” ------------ 第12章 厉南驰是我俩play里的一环? 我一度怀疑是我昨天把照片甩他脸上的动作不够炸裂吗? 他怎么敢睁着眼睛说这么大的瞎话? 见我面露讥诮,他还生气了,“不管你信不信,我和她没做过出轨的事。” 我哦了一声,冷嗤道: “那你出轨的门槛可真够‘高’的,只要没搞出人命,哪怕睡进一个被窝里也不算。” 我斜眼横着他,一字一句地道:“以后我会严格按你的标准来。” 下次江川再向我展示肌肉,我就大大方方地摸! 贺祈年一副要跟泼妇讲理的疲态,“你不要无理取闹!我已经娶了你,难道还不够吗?” 听他的意思,娶我是对我的施舍,是天大的恩赐。 我应该感恩戴德! “民政局今天开门的呀,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把(离婚)证办了,让你及时止损?”我翻了个白眼。 贺祈年忽地薄唇轻抿,他笑了。 我先是一头雾水,读懂他的意思后不禁有些恼怒,“你以为我在说气话?” “不然呢?”狗男人还真自以为是,甚至还对我说:“你生气的样子有点可爱。” 我已经不想跟他说话了。 车内陷入尴尬的沉静。 许久后,他先开口,“你要去哪儿?回家吗?” 我忍不住反讽,“哟,你还记得自己有个家啊?” 他的口气颇是无奈,“婚后你是受了点委屈,可我不也补偿你了吗?” “一千多万,你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吧?还有妈和奶奶送你的那些贵重珠宝,这些都因为你是我的妻子!”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淬了毒一般,狠狠扎进我心头。 昨晚贺小洛是真想让我死啊,那一千两百万分明是我的窝囊费与买命钱! 到了他这里,竟成了对我的施舍。 话里话外都在指责我沾了他的光,钱都拿进口袋了,却不知道孝顺公婆侍奉丈夫! 那还有什么谈下去的必要? 我指了指路口,森冷地道,“前面停车!” 他看了一眼四周,不满地质问:“你要去哪儿?” 我只是重复,“停车!” 他眯起了双眼,目光里全是审视,“你约了表叔?以为这样就能引起我的注意?” “省省吧。他身边不缺女人,更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 我惊愕于他的脑回路! 他到底是哪来的自信,认为厉南驰会成为我俩play里的一环? 我忍无可忍地斥吼,“我约了狗仔,去给你和纪言姈擦屁股!” 贺祈年讪讪地闭了嘴,将车靠到路边停下。 或许是误会我让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下车来为我开车门,我已然自己开门下了车。 上辈子每个我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不在,如今也不必献什么殷勤。 我一个人就可以过得很好。 拎着珠宝去附近的打车点打车。他突然叫住我,“时泱,加个联系方式吧。” 夫妻一年了,他连我的手机号都没有。 我直接打开支付宝让他扫码,“以后就支付宝联系吧。” 我连微信都不想加,渣夫不配出现在我的朋友圈。而我俩之间除了钱,也没别的可聊。 “支付宝?”他很诧异。 “加不加?”我不耐烦。本来就是名义夫妻,不需要太熟。 “时泱,我们其实可以相敬如宾……” 他加了,但是一脸的不爽。还想教育我如何为人妻子的时候,纪言姈的电话又打来了。他急忙去接…… “贺四少,等你学会什么是真正的尊重别人之后,再来跟我说相敬如宾。” 我打到车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默默看了眼时间,给仍在医院蹲守的许岚发去信息。 贺祈年答应我的事从不放心上,可他答应纪言姈的事,从来不食言! 二十几分钟后,出租车在一家私立银行前停下。 我刚下车,这家银行的行长老吴亲自到门口来迎接我。 他满脸恭敬,“四少奶奶。” 我点了点头,跟着他走VIP通道,径直去了贵宾接待室。 贺氏集团旗下产业很多,几十年前由厉老太太出资,陵城相关部门控股,开办了遍布全国的贺氏银行。 老吴是我精心选中的能人。 他原本只是一个乡下储蓄所的负责人,聪明能干,但苦于没有门路,缺少高层提携。 我制造了个机会偶遇他,并假装无意地把老太太上山拜佛的时间透露给他。 那段时间老太太刚刚病愈,经常在庙里一住就是两三天,吃斋念佛,只盼日后能够无病无灾。 老吴抓住那次机会,以佛祖俗家弟子的身份跟老太太谈禅礼佛,赢得老太太的欢心。 之后我又不着痕迹地在老太太面前夸了他几句。 半年内老吴就几连跳,从一个乡下储蓄所的负责人变成了贺氏银行陵城分行的行长。 他感念我的提携,更想长久倚仗我和老太太做靠山,对我交待的事一直十分上心。 之前我过生日时,老太太送我一对顶级帝王绿翡翠手镯。 我不能卖,又需要做生意的本钱,便拿来老吴这里做了抵押贷款。 直接贷出一千万,去买日后会大涨特涨的红蓝宝石、海水珍珠,以及黄金。 尤其是几年后会封矿的贵重宝石,我是能抢购多少就抢购多少。 我把增值空间巨大的高货都囤在手里,只拿品质尚佳的中端原石做成成品来卖,以应付日常开销和贷款利息。 我学的是珠宝设计,从大一开始就自己设计珠宝,四处推销售卖。 大学四年也积累了不少顾客,我的大学学费、生活费,还有弟弟的医疗费,都是靠我卖自己设计的珠宝赚来的。 可恨前世被婆家人PUA我的设计差劲,我的顾客都是低端消费人群,而关闭了工作室。 这一世我不仅要将工作室开起来,还要做大做强。 贺祈年不是贬低我一辈子都赚不了一千万吗?那就给他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因为需要更多的运作资金,我将那支金簪和海水澳白珠链放到老吴面前。 银行有自己的一套流程。 我带齐了材料,配合着所有流程。 老吴的办事效率也很高,在简单的午餐之后,我的贷款批复就下来了。 那支金簪贷了两千万,海水澳白的市场价值还没有体现出来,老吴极力帮我争取到了两百万。款子会在三个工作日内打进我的账户。 贺祈年给的一千两百万,我只存了一千万。 然后开了张一百七十万的支票,又提了三十万现金放在银行的临时存储柜里。 全程老吴一个字都没有多问。 我只要暗示这是老太太单独交给我的历练,他就知道为我守口如瓶。 事后,老吴派专车把我送到跟福婶约好的劳务市场门口。 西院的佣人是一定要挑的,但熬不过一周,就得全部被我婆婆辞退。 福婶仍是笑盈盈的,一脸的福相。她问我:“想好应对办法了吗?” ------------ 第13章 布局!去翻西院的天! “还没,”我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不如先进去,边走边想。” 反正我选的人一定会被婆婆辞退,她最容不得别人来插手西院的内务。 所以我挑的很随意,能看得过去就行。 福婶也不着急,慢慢地陪着我挑:“炮灰选完,接下来该选几个真正顶力的了。” 她一眼看穿我的计划,亲热地拍着我的手,“我陪你好好看一圈。” 贺家的三房子女自持是原配生的,身份高贵,看不起续弦的厉老太太,更看不上她身边伺候的人。 对福婶的态度很是一般。 只有我,从见到福婶的第一眼起就对她尊敬有加。但凡我孝敬老太太的东西,也会暗里给她留一份。 东西都不贵重,但那份心意她收到了。明里暗里没少点拨我,让我少走了不少弯路。 我投桃报李,知道她有腰疼的老.毛病后,依据前世的记忆帮她找到一位久居乡野的老中医。 针灸加中药调理,她的腰疼没再犯过。 她心里对我很感激,把我当自家晚辈一样疼。 所以老太太让她来陪我挑选佣人时,我的心里就踏实了。她可是老太太一手带出来的人。 “老太太听说四少一大早出门没去上班,又去看那骚狐狸。当即命我把那两枚戒指送过去。”福婶仿若无意地提起贺祈年。 我没接话,等着听她的下文。 “老太太命人把那两枚戒指直接打成了粉,让我扬她脸上。她想玩情比金坚那一套,老太太就叫她粉身碎骨。” 福婶轻哼,“她还有脸在我面前哭得死去活来。继女就是继女,哪里的世家能生出这种贱骨头?” 我默了默,只能说出一句,“老太太疼我。” 福婶语重心长,“光老太太疼你不够,你得让四少疼你。” 她压低声音,“老太太让我给你带了点东西,你趁早跟四少圆房生个孩子,外头的贱骨头就插不进来了。” 前世我信了这话,在身上扎了几百针才试管生下小知。最后连保护他的能力都没有,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怀里。 这一世我不敢再要孩子了,更是死也不会跟贺祈年生孩子! 但这话我现在还只能烂在自己肚子里。 “你叫什么名字?有简历吗?”我在一个衣着朴实的年轻女人面前停下。 “有,有,我叫玉红。”她忙双手递上一份简陋的简历,只有轻飘飘的一页纸。 我确认过她的名字和身份证号,就把她定了下来。 前世婆家人欺负我,连带着西院的佣人也不把我当人,在那种环境下还能对我保有善意的佣人是真的极少。 玉红就是其中之一。 她是在我生下小知之后,才被婆婆指派过来专门照顾小知的。 当时她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也有不少皱纹。我还以为她年纪很大了,没想到只比我大五岁。 所以现在看到满头黑发又皮肤光洁的她,我得通过身份证来确认是不是她。 “谢谢太太,谢谢太太!”玉红激动的双眼含泪,连连向我道谢。 劳务市场的这间大厅专门为陵城的富商权贵提供家政服务人员,玉红的简历一般,在一众高学历会英语能弹唱的竞争者中显得很平庸。 她完全没想到我能这么快定下她。 “这是我们四少奶奶。”福婶笑着纠正。 “四少奶奶!”玉红激动地喊完,便问我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今天开始给你算工资。” 前世我婆婆明知道小知花生过敏,还偷偷给他喂了三颗。 多亏玉红及时去扣小知的喉咙口,让他把花生吐出来大半,又第一时间把孩子送去医院,这才捡回来一条命。 所以这辈子,我会替小知好好感谢她,不让她再过苦日子。 玉红再次道谢,与我去一旁签了劳务合同。 她开心地向我鞠躬道谢,就准备打电话回家报喜,正巧家里的电话来了,接完后她整个人脸色都惨白了。 “怎么了?”我搜索着前世的记忆,“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她点着头,眼泪就滚了下来,“我妈她,她摔了一跤,脑溢血住院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 前世就是因为她妈妈脑溢血没钱治疗,被医院赶出来后没多久死在了家里。 她为此自责不已,才在短短两年之间就白了一半的头发。 我与福婶对视一眼,然后向玉红道:“哪家医院?我送你过去。” 玉红母亲的脑溢血不算严重,又送医及时,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后续的治疗费用,让这个家庭犯了愁。 “这样吧——”我预支了玉红一年的工资,给她母亲看病。 玉红和她父亲都是老实巴交的人,当场就要给我跪下。 我忙将他们扶起。又给玉红放了三天假,让她安顿好家里的事,再安心地去上班。 玉红千恩万谢地送我们离开。 上了车,福婶夸我,“施恩要施对人,更要施到底,这样才能让下头的人感激一辈子。” 我倒是没想这么多,只单纯地不希望她失去亲人,愁白头发。 福婶又问:“那么大个劳务市场,你就只看中她一个?” 我坏笑,“您的表妹刘婶,我也看中了。” 福婶假意啐我,“坏丫头。一开口就要断我臂膀。” 我摇她的手臂求她,“玉红老实又忠心,但经验不足,得有个能镇场子的‘老人’带她。” 刘婶就是我能找到的最佳人选。 等玉红去了贺家工作,就让她跟着主院的刘婶历练。 下周小姑子生日,我和婆家之间还有一场大战,婆婆辞退我招去的佣人,我也会趁机打掉她几个心腹。 届时西院佣人缺失严重,也不能全从外头找。 贺家的大管家会从各院拨几个人去西院工作,再让刘婶带着玉红过去。 刘婶在主院当过管事,又是福婶的表妹,自然就压过其他几院的佣人一头。西院的天也就被我翻过来了,不再是婆婆一人说了算。 “行,我帮你回去问问她。” 福婶心里也明白,表妹跟着她在主院,永远被她压着。时间久了,难免心里不痛快。 跟我去了西院,反而能得我倚重,有更好的前途。 “我可跟你说啊,你挖我的人不是一顿饭就能解决的。”上辈子我为贺祈年苦练厨艺,福婶就很贪我这一口。 “那就两顿。您想吃什么,我过两天去给您做。” 送走福婶,我来到与许岚约好的咖啡厅。 “姐!”她穿着运动装和球鞋,一头利落的短发,浑身洋溢着青春阳光的气息。 一见我就冲过来抱我,“我的好姐姐,我的财神爷——” 我忙把支票拍她胸口上,啧了一声,“大了,男朋友很卖力啊。” 她娇羞地觑了我一眼,发现我手里还提着一只大袋子,“姐你太客气了,还给我带礼物。” 伸手便抢了过去,一把便掏出一件情趣内衣! ------------ 第14章 看的片儿多了,想在你身上试试 那件情趣内衣一看就不是她的size,吓得她急忙塞了回去。 她的手又不知道碰到了什么,袋子里突然震动起来,嗡嗡嗡响个不停。 偏偏那声音很大,引起了附近顾客的注意,纷纷投来怪异的目光。 卧槽! 我与许岚当场社死,头皮发麻地去关那玩意儿。 两只菜鸟脑袋顶着脑袋研究了半天,才终于找到开关。世界安静了,我俩满脸通红地瘫坐到沙发上。 许岚还来笑我,“姐,看不出来,你玩得还挺狂野啊?” “去你的!”我睃了她一眼。 我真的很怀疑福婶给我的这袋东西到底是谁去准备的? 想赶紧转移话题,抬手把银行临时存储柜的钥匙扔给她,又比了三根手指,意思是里面有三十万。 许岚拿起那把钥匙就从沙发上弹起来,一个劲地给我鞠躬作揖。 他们娱记有娱记的规矩,拍到的照片都属于他们就职的公司,而非个人。 所以我买下这些照片的钱,许岚不能独吞。那一百七十万的支票,她必须上交公司,再按比例抽成。 要是坏了规矩,万一日后她出事,公司不会保她。 而那三十万现金算是我个人对她的赠予。 我们之间没有留下任何文字或者语言的痕迹,她找个方便的时间就能去银行的存储柜提钱走人。 银行不会多问。娱记的行规对此也默许。 “行了,坐下,我眼睛都被你晃晕了。”我知道许岚和男友都在努力存钱,想买房结婚。 能帮她一把我自然要帮,不能让为我做事的人吃亏。 许岚知恩图报,把今天上午在医院拍到的照片都发给了我。 可惜没拍到福婶收拾纪绿茶的照片,只有她痛哭流涕的丑照。 都攒着,等哪天她公演的时候,我去陵城所有的户外大屏上帮她投屏宣传! “对了,你有厉南驰的内幕消息吗?或者他的手机号也行。” 我对今天投诚失败的事还是耿耿于怀,想要再争取一下。 “厉众集团的CEO啊?”许岚的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只有他的公司邮箱,要吗?” 我扶额,去喝咖啡。突然听到支付宝来了消息。 还以为是哪位顾客给我打款定制珠宝呢,打开一看,竟是贺祈年的信息:【今晚回家吃饭】 我立马回了一个问号。 他晚上回家吃饭关我屁事? 我活该忙活两小时,然后苦等他回家赏脸吃一口我做的饭吗? 【我很忙,是奶奶非让我回家吃饭,说你做了拿手菜在家等我】 贺祈年的字里行间都充斥着怒意。 仿佛他肯回家吃我做的饭都已经是纡尊降贵了,我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了? 【我约了人,在外面吃】回完,我就给贺祈年设置了一个消息免打扰。 晚饭是许岚和她男友倪强一起请的。 听说倪强在二手车行工作,吃完饭我又去提了一辆八成新的路虎。 到底得有辆自己的车,不然出门办事很不方便。 许岚不知道我是想把能省的钱都省下来砸在购买宝石原石上,还以为我是为了照顾她男友的业绩才去买的二手车。 又狠狠感动了一把。 倪强更是加了我的微信,让我以后有关于车子的任何问题就找他。 我其实不太想加,这个男生做事太面面俱到了。 这种人很容易给周围的人留下好印象,也容易亏待自己的妻儿去讨好周围的人。 但看着许岚一脸幸福的样子,我又不好多说什么。 独自开车回家,半路接到老太太打来的电话。她有点生气: “小泱,你怎么不回家给祈年做饭?你的厨艺不是最拿手的吗?” 我心头一凛:狗东西!还敢告黑状! “老太太,不是我不想。那个狗仔又拍到今天早上他们两个在医院……要临时加价。我磨了很久,又送东西又请吃饭,才把这件事给平了。” 我既然敢拒绝贺祈年,自然想好了托辞。 老太太果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吩咐我:“他在酒吧,你去把他接回家,别又被狗仔拍到了。” 她挂断电话,发来酒吧定位,我只能去接人。 老太太是贺家的掌权人,我若不能维持住贤妻的形象,她对我的那点偏爱就会坦然无存。 前世我可没少来酒吧逮人。 贺祈年稍有不顺就会来酒吧放纵,婆家人管不住他,竟让我这个所谓的妻子来管。 可怜我当年挺着个大肚子还要来这种地方哀求丈夫回家,他却没把我当人看,有一次撒酒疯还把我给推倒了。 差点导致快满七个月的小知流产。 之后我一直卧床保胎,他才吓到了,很少再来酒吧。 我打开手机,找到熟悉的号码,拨了一通电话之后,才走进酒吧找人。 拧眉忍受着震耳欲聋的音乐,穿过疯狂放纵的男男女女,我在贺祈年常坐的位置找到了已经半醉的他。 贺家男人的长相都随了贺老爷子,剑眉星目,鼻直口方,放在普通男人里还是很扎眼的。 更何况贺祈年是贺家长得最俊秀的男人,醉酒后更是一副人畜无害很好扑倒的样子。 我抬眼便看到一个露着大长胳膊大长腿的陪酒女,拼命扭着身体往他身上贴,还想嘴对嘴地给他喂酒。 前世我是怎么做的来着? 哭着跑上去拽陪酒女的头发,骂她不要脸,勾引别人老公。 然后被甩了一巴掌,反讽我一个靠老公养活的寄生虫,连自己老公都管不住,还有脸怪别人? 这一次我平静地拿出手机对准享受其中的贺祈年开始录像。 “你们两个再亲密一点,嘴和嘴一定要贴上,最好能把舌头伸一下……” 上辈子为了勾引贺祈年跟我生孩子,我还真没少看爱情动作片,如今小试牛刀,也算有点心得。 正眼神拉丝的享受着暧昧拉扯的两个人,都被我这波操作给搞懵了。 尤其是贺祈年—— 看清来人是我之后,他浓眉紧拧,眼里都要迸出火星子来,“你怎么来了?” 我懒得理他,只皮笑肉不笑地催促着:“你们的动作别停啊。” 随即视线冷得不能再冷地睨着这个狗男人: “我得录一份完整版给纪小姐,让她看看她千辛万苦吊着的男人都背着她干了什么。” “你说她会不会一怒之下,就随便找个男人嫁了?” 贺祈年被最后一句话刺激得大怒,推开陪酒女就扑过来抢我手机。 瞧着他不抢到手不罢休的架势,我急中生智把手机从领口塞进了胸衣里! 然后挑衅地朝他挺了挺胸: 你敢来拿吗? ------------ 第15章 渣夫想要过来保护我 贺祈年的手尴尬的停住,但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显然有按下来的冲动。 我却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侧身闪到他耳边小声威胁道: “立即回家,否则纪小姐会在五分钟内收到这段视频。” 贺祈年来买醉的原因果然是为了纪言姈。他仿佛仇人一样的瞪着我。怒瞪好几秒后,他才无奈的妥协。 我抿唇勾出一个冷笑: 看吧,男人还是愿意听老婆说话的,只要能拿捏住他的七寸。 “哎哟,哎哟……” 我们抬脚刚要走,那个陪酒女就往地上一倒,还捂着她的假屁股在那里哎哟哎哟地喊疼。 我预感不妙,拉上贺祈年快走。三个彪形大汉就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为首的男人不仅一脸横肉,脸上还有条刀疤。 他搂过陪酒女,凶神恶煞地盯着我和贺祈年: “你们把我妹妹弄伤了,刚垫的屁股一百多万,就说怎么赔吧?” 贺祈年本想赔钱了事,可他一听对方张口就是一百多万,明摆着讹钱,心里就不爽了。 “我只是拨了她一下,又没推倒她!”他怒气冲冲地想要亮明身份,“我可是贺家——” 刀疤脸抬手就是一个嘴巴子打到他脸上,“闭嘴吧,小白脸!” 贺祈年不仅脸歪了,整个人还原地转了九十度,人都要被打傻了,连站都站不稳。 刀疤脸有极短的一瞬惊愕,仿佛没料到他下手会这么重。 但紧接着他低声咒骂一句,“不经打的东西。” 把贺祈年丢给他的一个小弟看着,然后带着另一名大汉向我逼近。 “你是他老婆吧?”他上下打量着我的身材,目光极其猥琐。 “你别碰她!”贺祈年也意识到刀疤脸想对我做什么,突然迸发出一点男子气概,想要过来保护我。 “住嘴!”负责看着他的小弟凶恶的一吼,又朝他抬手。 贺祈年以为又要打他,瞬间抱头缩了回去。 我突然觉得喊他狗男人都是对狗的侮辱,至少养条狗还知道保护主人。 转念又觉得不对,贺家的子女从小接受格斗训练,即便只是个绣花枕头,也不至于弱成这样。除非—— 贺祈年的酒里被下了药! 仔细看他的状态,确实四肢绵软无力。 “你男人弄伤了我的人,我也不为难你。看在你脸蛋和身材还不错的份上,要么你上台跳一段脱衣舞,要么陪我们哥仨儿去包厢里叙叙。” 刀疤脸咧开嘴笑得浪荡,满嘴的大黄牙散出令人干呕的恶臭。 早在他问我是不是贺祈年老婆时,我就清醒地意识到,他们这场局针对的是我! 仅仅是我! 我可是贺家的四少奶奶,只要我上台去跳了脱衣舞,甭算自不自愿,视频下一秒就会流传出去。 贺家怎么能容忍这么一个伤风败俗的儿媳? 分分钟就得把我赶出家门,甚至为了保住门风,还会利用我的家人逼死我,以扭转不利的舆论。 要是跟这三个人去包厢,那就更惨。 等着我的一定是一场轮.奸,视频同样会流传上网,贺家一样容不下我。 这么阴狠的毒计,我思来想去,也只有纪言姈干得出来。 当然,我还可以选择逃跑,可我一个柔弱女人怎么可能是三个彪形大汉的对手? “快点!别让哥几个等急了,否则我把你男人的手指一根根剁下来,让他变成一个废物。” 刀疤脸不给我犹豫的时间,直接拿贺祈年来威胁我。 他的小弟掏出刀子,对准吧台上一个酒瓶,就是一刀。 瓶身直接从中间拦腰切开,酒水流得到处都是。 确实是把好刀,削铁如泥,要是落在贺祈年的手上,他的五根手指绝对保不住。 那名小弟扯过贺祈年的右手,就要把刀子往他手指上架。 贺祈年满脸惊恐,吓得脸色惨白连反抗都忘记了,只知道摇着脑袋求饶说“不要”。 那小弟道:“你求我们有什么用?你应该去求你老婆啊,看她爱不爱你,愿不愿意救你!” 又是一个巨坑! 我救他,我名声扫地,生死难料; 我不救他,我俩本就比纸还薄的夫妻情谊,会更加千疮百孔,不堪一击。 贺祈年还算留着最后一丝血性,没有向我张口求救,只是不停地重复:“我给你们钱……” “谁他么要你的钱?”刀疤脸见我杵在那里不动,便让小弟给贺祈年的手背来了一刀。 贺祈年疼得大叫! 我却觉得不够,就上辈子他对我的所做所为,他应该被千刀万剐! 可对上他强忍痛苦朝我暗示他还扛得住的眼神,我的心口还是堵得难受。他是有罪,但还轮不到纪言姈来伤害他! 整个酒吧的音乐都停了,有些胆大的好事者已经围了过来。 刀疤脸嚣张地大喊着:“他摔坏了我妹妹的屁股,我让他老婆跳支脱衣舞不过分吧?” “不过分!”人群中居然还有人附和。 刀疤脸得意地冲我扬扬下巴,“老妹儿,也不用你全脱光,底裤我还给你留着。” 意思是上身我得全脱,否则这事没完。 说完他放荡的大声淫.笑。 周围的男人也纷纷附和,“脱!脱!”恨不得现在就把我剥个精光! 纪言姈真是设的一手好局,利用围观人群的龌龊心理,把我架到火堆上烤。 “快点,别浪费时间。”刀疤脸迫不及待地伸手来拉我! 我等他快要碰到我时,突然一个闪身,迂步上前,拿出悄悄藏在背后的电击枪捅到他身上。 上辈子我在酒吧挨过欺负,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带就进来? 原想着要是贺祈年醉得太狠,发酒疯不肯走,我就给他电晕了直接带走。能动手就尽量动手,别动气。 刀疤脸和他的手下都没想到我还留了一手,一时间怔愣住。 我要把刀疤脸电晕,然后赶紧逃跑。没想到他身边的大汉反应很快,铆足了劲来撞我! 等我发现时,已经避让不开了。 人被撞飞出去好几米远,电击枪也被撞掉了。 那名大汉直接掏出他裤兜里的小刀,露出寒光闪闪的刀刃,“让你脱不脱,老子这就来帮你!” 我被撞得太狠,整个人都是麻的,手脚根本不听使唤,没办法从地上爬起来。 只能手脚并用的在地上挪行。 大汉很快逼到我的面前,不知是什么激怒了他,让他在举刀的瞬间改变了主意,直直地朝我的心口捅了下来! ------------ 第16章 原配泼小三需要理由吗? “啊!”我惊慌尖叫,双手本能地交叉,格挡在身前。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落下。却有一股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越来越浓…… 我感到什么黏稠的液体滴到我的手背上。 战战兢兢的抬头去看: 竟是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为我握住了剔骨的尖刀,鲜血止不住地往下滴落! “小川,快松手!” 我惊呼出声,声音因为惊惧和心疼而变得嘶哑变形。 为我挡刀的人居然是我的拳击教练,一个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是我弟弟同学的大男生。 他一脚踹在那个惊愣的大汉身上,把人踹倒后,才用他未受伤的那只手把我扶起来。 “姐姐别怕,我保护你。” 江川的声音温柔又强大,顺势便将我护到了身后。 我看着他流血不止的手掌,一下子就想到小知死时那满身的血,心顿时痛到了极点。 刀疤脸和倒地的大汉很快从地上爬起,负责看着贺祈年的小弟也丢开他过来帮忙。 三人齐齐朝江川围了过来,个个手里拿着刀子。 江川却只有一个人,右利手受伤严重,还得护着我……情形霎时万分危急! “站住!”我猛地厉喝一声,“我已经报警了!” 当我意识到这是针对我的一个局时,就悄悄按下了一键报警。 我的手机有定位,警方能很快找来。我拖延时间不过是想让这三个大汉和陪酒女落网,从而揪出他们背后的主谋。 但现在我只想救江川! 那三人听到这话显然也慌了,但还是不确定我话里的真假。我干脆将仍在通话的报警电话甩了出去! “警察马上就到!你们真想被抓?”我吓唬他们,“伤人最少三年起步!” 现场众人开始躁动不安。刀疤脸却用手指堵住一只耳朵,似乎在集中注意力听着什么。 我才留意到他的另一只耳朵里有耳麦。 纪言姈不止做了个局,还亲自来现场指挥了。她好大的狗胆! 我突然想到这家酒吧好像是纪言姈的亲舅舅开的,难怪出了这么大的事,安保就跟死了一样,连面都不露。 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二楼: 以纪言姈的身份很可能就躲在二楼的某个包厢里“掌控”全局,却意外与两道清冷犀利的视线相撞。 我心头一惊:是厉南驰! 他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总不可能是谈生意吧? “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又有几串点燃的炮竹扔进了人堆里。 噼叭几声乱响,人群四窜,三个大汉连同陪酒女瞬间没了踪影,整个酒吧一楼完全陷入混乱。 江川迅速拢住我的肩头,把我带到相对安全的位置。 他再自然不过地将我一把护到怀里,拿他的脊背去抵御外界可能出现的攻击。 我与他贴得很近,近得可以听到他有力的心跳与急促的呼吸。这些声音让我心安! 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任何一个对我好的人像小知那样死在我面前…… 很快混乱结束。 我听到一个恶心至极的娇媚嗲声跟在警察后面冲了进来: “祈年,祈年你在哪儿?你没事吧?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我忙轻轻推开江川,就看到纪言姈那个贱.人扑在贺祈年的身上又是亲又是抱。 她真是做戏的高手,一看到贺祈年手背上那道浅浅的划伤,立即哭得死去活来心痛万分。 “受伤了,这里有人受伤了!” 她哽咽地朝医护人员挥手,然后捧着贺祈年受伤的手背,嘟起嘴巴轻轻地为他吹着,“疼不疼啊?” 等医护人员一到,她又不停地自责: “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不该跟你吵架,你不来酒吧喝闷酒,就不会受伤……” 她抬起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将最完美的楚楚可怜的角度对向我的渣狗老公: “祈年,我们以后再也不吵架了好不好?” 贺祈年的一颗心都要被她给哭化了,忙不迭地点头,还拿另一手与她紧紧相拥在一起。 真他么的感人啊! 我.要不是贺祈年名义上的妻子,我都得给他俩的情比金坚鼓掌了! 给贺祈年处理伤口的小护士还一脸羡慕地朝他们道:“先生,你太太对你可真好。” 纪言姈娇羞一笑,“是他对我一直很好。” 贺祈年也不解释,很是享受别人的误会。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抢过护士手里的医用酒精,直接倒了半瓶到贺祈年受伤的口子上。 狗男人瞬间痛呼出声,整张脸痛到惨白,却没力气反抗。 纪言姈气得破口大骂:“你干什么?疯婆子!” 剩下的半瓶酒精我直接泼她脸上,她精心化的伪素颜妆瞬间花了。 放下酒精瓶,我冷嗤,“原配泼小三需要理由吗?我只是今天没空打你们这对狗男女!” 然后扯过目瞪口呆的护士和医生就往江川的方向赶,“我弟弟的手掌被刀子割伤,流了很多血。” 又朝附近的警察指了指吧台上的酒杯,“警官,我老公喝的那杯酒可能被人下了药。” “还有这家酒吧的安保一直是这条街最好的,今晚那三个壮汉出来闹事时,安保却连面都没露,我怀疑他们可能是一伙的!” 说着我又瞟了瞟正在擦脸的纪言姈,“这家酒吧的法人姓纪。” 纪言姈的动作微不可察地卡顿了一下。旋即又恢复了正常,三个大汉和陪酒女都跑了,一切都没有实证。 江川的手伤得很严重,差点就要看到骨头了。 医生替他止了血,做了简单的包扎,建议他立即去医院缝针。 别看江川保护我的时候很威猛,有种一个能打十个的气势,其实是个很怕疼的大男孩。 医生替他止血包扎的时候,他就疼得哇哇乱叫了,一听要缝针,立即拉住我的衣摆,可怜兮兮地哀求: “姐姐,我不去。疼,太疼了!” 他撒娇的样子简直跟我的小知一模一样,我没法不心疼。 轻轻拍拍他的手背,温声哄道:“不怕不怕,姐姐陪着你呢。” 他这才勉强同意,但手指还是不愿松开我的衣摆,生怕我会丢下他跑了一样。 这黏人的模样让我有些恍惚,怀疑是不是小知的灵魂进入了他的身体。 小护士又感慨起来,“你和你弟弟感情真好——” “什么狗屁弟弟?” 贺祈年突然跌跌撞撞冲到我面前,愤怒地拿手指着江川质问我,“他是谁?” ------------ 第17章 厉南驰居然为我出手了! 见我连理都懒得理他,他更怒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亲弟弟等着换肾,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哦,原来他还知道我有个重病的弟弟啊? 前世今生他有关心过一次吗? 我弟弟能安心地住进医院等着肾源配型,还是我托江川帮忙找的关系,才给安排上的。 这时纪言姈已经重新扑好粉,跑到贺祈年的身边。 一只手亲昵地挽着他,另一只手给他顺气,自以为很美的纤纤玉指在他的胸口上摸来摸去: “祈年你还受着伤呢,别气坏了身体。泱妹妹可能只是寂寞了,一时糊涂……” 她又来给我扣罪名外加挑拨离间了,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不怒反笑:“有必要跟你解释吗,贺四少?” “你拿什么指责我?你新婚第二天就跑去找这个贱.人在外面鬼混了一年不回家!” 纪言姈似乎承受不起“贱人”两个字,委屈地抽咽起来。 贺祈年心疼坏了,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一副保护她的姿态。 我的心口瞬间堵得厉害,刚刚我被逼成那样,他也没有冲出来护我一下。 就连做做样子都没有。 现在为了他的初恋,他竟可以口不择言地朝我怒吼:“时泱,我娶你是看你纯良乖顺,没想到你这么恶劣!” “你嘴巴放干净点!”江川腾地站起来,忍无可忍地要去打贺祈年。 我虽然很少跟江川说我婆家的事,但我弟弟那个大嘴巴只怕什么都倒干净了。 毕竟他一病那么久,身边也就只有江川这一个好哥们了。 “你干什么?你个小白脸勾引我老婆,不就是为了钱吗?” 贺祈年的火气更大,恨不得把江川摁在地上揍。被纪言姈给一把抱住了。 “你有种再说一遍!姐姐嫁到你们贺家一年多,你有给过一分钱生活费吗?” “她所有的开销都是她自己挣的,还要去替你照顾你的家人!” 江川年轻气盛,看不得我受半点委屈。 “算了小川。”我拉住他,想赶紧带他去医院。 “怎么没有?我每月都按时给生活费。”贺祈年理直气壮! 他觉得他只要给我生活费,就尽到了家庭责任,我就该对他的一切胡作非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把生活费给的谁?还是去问问她吧。”我不想再跟他废话,扶着江川就走。 我也是前世生下小知后才知道贺祈年从结婚时起就按时打生活费,只是都打到贺小洛的账户上,让她转给我。 贺小洛全都私吞了,只因她嫌自己的零花钱太少。 “站住!” 贺祈年突然甩开纪言姈,强撑着还没恢复的身体冲到我面前,一把扼住我的手腕,“我让你走了吗?” “放开。”我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送小川去医院缝完针,我们还要去警局做笔录。” “所有当事人都需要去做笔录。”一个警官走过来道,他还将我扔在地上的手机还给了我。 我甩开贺祈年的手去接手机。屏幕早被踩裂了,所幸勉强还能用。 忽然屏幕闪了闪,一封新邮件发了过来。我急忙打开。 太好了,是那三个大汉与我们发生冲突的完整视频。 我赶紧交给警方,有了视频证据,那三个大汉和陪酒女就都跑不掉了。 警方很快就会全城通缉他们! 纪言姈那点强行堆砌起来的从容不迫终于裂开了一道口子,连眼神都心虚地飘忽起来。 “姐姐,你好厉害。”江川兴奋地跟我击掌。 进酒吧前我打去的电话是给我唯一的好友左伊人。 她是陵城最前途无量的公关之星,人送外号“王牌魔巾”,就没有她解决不了的公关危机。 动用关系帮我拿到酒吧的监控视频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我猜纪言姈一定没想到她用来拍我受侮辱全过程的监控,最后会成为指向她的利器吧? 贺祈年显然对抓住那几个人没兴趣,他看着我和江川一波又一波的默契互动,只觉得那是在打他的脸。 “时泱,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什么身份哪?”我讥诮道,“全陵城的笑柄吗?” 他抿了抿薄唇,眼底闪过一丝亏欠,口气变软了一些,“我也受伤了。” “你有初恋照顾啊。” 我朝纪言姈的方向瞟了瞟,示意他那女人神色不对,已经在贼头贼脑地打电话求救了。 贺祈年浑然不觉,还跟我说:“言姈是我的家人,你没必要这么针对她。” “哦,小川也是我的家人。”货真价实的家人,可以为我挺身握刀的家人! 我终是扶着江川头也不回地走了,就像前世贺祈年无数次绝情地抛下我那样…… 我甚至懒得去恨他,渣男不配浪费我一丁点的感情。 想到去完医院还得去警局,我和江川放弃了救护车,由我开车送他去医院,那个小护士跟着我们。 我觉得她那么自告奋勇,十有八九是盯上了江川的美貌与身材。 阳光帅气小狼狗,嘴巴甜,还练了一身腱子肉。搁谁不迷糊啊? 果然还没上车,小护士就开始要江川的微信了。 突然砰砰几声乍响,有几个沉甸甸的麻袋被扔了过来。 江川第一时间把我护到身后,小护士也吓得往我们身后躲。 警方迅速把那几个麻袋围住,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居然是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三个大汉与陪酒女。 要不是刀疤脸给我的印象太过深刻,我差点没认出来他们。 “没错警官,就是他们几个在酒吧伤人,还趁乱逃了。”江川站出来指认他们。 我则快步追了出去,那两个把人扔到警方面前的高个子有点眼熟,好像是—— 厉南驰的保镖? 我没跑出多远,一辆黑色迈巴赫从我面前疾驰而过。 我只大概扫到了车牌号,但确定就是厉南驰的车! 他这是什么意思? 早上不还气呼呼地离开贺公馆吗? 这么快就送我一份厚礼,是想让我欠他一个人情,还是有意向接受我的投诚,要收我当“小弟”了? “姐姐!”江川不放心地追了过来,“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只心疼地去扶他受伤的手,“你受伤了,别乱跑知不知道?” 江川立即又奶又乖,“我听姐姐的。” 弟弟果然还是别人家的香,不像我家那个二货,一天天的净叫我.操心。 再回到酒吧门口,警方已经把那几个嫌疑人都铐走了。 纪言姈正扶着贺祈年出来,见到这一幕,霎时血色全无! ------------ 第18章 姐姐会养我一辈子吗? 当晚,我处理完一切回到昱水庭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困到连走路都睁不开眼睛,一看到床我倒头就睡。 贺祈年一夜未归,做完笔录他就跟纪言姈一起离开了。我压根懒得过问,继续按部就班过我的日子。 唯一的心事就是怎么去感激厉南驰送的大礼? 我只找到了他的公司邮箱,便绞尽脑汁发了一封热情洋溢的感谢信过去。 邮件石沉大海。 还是好友左伊人有办法,帮我弄到了厉南驰的私人邮箱。 我拿出毕生所学做了一个PPT,详细阐述了滨城的经开区项目到底有多坑。 看似一片美好蓝图,真等施工了就会知道那块地下面状况百出。 PPT的每一页我都巧妙地嵌入了我的手机号码。 就盼着大佬看在我一片诚心的份上,收下我这个“小弟”,早日跟我联系。 然而两天过去了,没有一点儿动静。 我正纳闷是哪里出了问题,就接到贺家律师打来的电话: “抱歉啊四少奶奶,那个官司四少已经撤诉了,第一受害人江川先生也签了谅解书……”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炸开! 明明人证物证俱在,明明就要把纪言姈那个贱.人揪出来了,明明真正的受害人是我! 贺祈年那狗东西凭什么撤诉? 还撤完诉了,才让律师通知我! 看来他手背被划一刀,还是划得太轻了,他应该直接死纪言姈手里! 顾不上去找他算账,我火速开车赶往江川开的那个小拳击馆。 我很了解江川的为人,他绝对不会去签谅解书,除非是被逼的。我担心他出事。 可拳击馆是关门的,连保洁大婶都不在。 我顿时急坏了!江川已经大四了,学校课少,他平时就住在拳击馆里,很少不在。 于是我一遍遍打他的电话,等来的只有一条道歉的微信语音: “姐姐对不起,是我爸妈瞒着我去签的谅解书……” 他的声音哽咽,怕我担心,又急忙加了句:“我在家,我没事。” 我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急忙回了语音安抚他: “不是你的错小川,是你被我连累了,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千万别为这件事自责,也别去怪你的爸妈,他们也有他们的不得已。既然在家,就好好养伤吧。等伤好了,姐姐请你吃大餐。” 等了一会儿,江川才回复我一个字:【好!】 别看江川平时一副阳光开朗的模样,不过是他在人前的保护色。 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天天在家里吵架,后面终于离了,又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 后妈很快给他弄出来一堆弟弟妹妹,他的日子非常煎熬,要不然也不会大学没毕业就急着出来创业。就是想早点逃离那个家。 想到他父母卖他的钱未必会用在他身上,我急忙给他转了两万过去。 并叮嘱他:“好好照顾自己,别委屈了自己,也不用给姐姐省钱。” 过了好久,他才收下钱,并发来微信问我:【姐姐会养我一辈子吗?】 他右手受伤,全靠左手打下这一行字,肯定十分吃力。我能感觉到他的忐忑与无助。 于是坚定地回了一个字:【会!】 他立即发来一个开心转圈圈然后满屏落下小爱心的表情包。 我笑着摇摇头:真是个好哄的傻弟弟。 笑容停在脸上还不足三秒,我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不好了,今天来了一帮人,要把你弟弟赶出病房,小泱你快来啊!” 我顿时又急又怒,还得去安慰胆小怕事的我妈: “你别急,我已经在车上了。住院费我们都有按时交的,谁也没权力赶我们走!” 我妈什么也听不进去,只会一个劲地哭嚎,“快来吧,你快来啊……” 我一着急,路上差点闯了红灯。 紧赶慢赶跑到医院,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跑到我弟弟病房闹事的几个乡下人打扮的壮汉与泼妇,正点头哈腰地跟我妈和弟弟道歉: “对不住了,实在对不住,我们不知道你们是纪小姐的朋友,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我喊了一声妈,急忙挤进了病房。 “你怎么才来啊?” 我妈见到我就没好气地埋怨起来,“你再晚点,我和你弟都被扔到大街上去了!” 我真的很想回她:那你知道我为了赶过来差点闯红灯发生车祸吗? 话到嘴边,终究什么也没说。 我话说轻了,我说一句,她有十句数落在等着我;话说重了,她就寻死觅活地哭给我看。 但我不怪她。 自从我爸抛弃我们母子三人离开后,是她一个女人艰难的带大我和我弟,一辈子没有再嫁。 “姐,别理她,她就这样。” 弟弟时骋看我出了一头汗,心疼地递来纸巾给我擦汗。 他压低声音抱歉地说:“我知道你忙,说了不用打电话给你,妈偏不听……” 我们姐弟俩虽然没摊上好父母,但摊上了一个好爷爷。 爷爷是小学校长,我们从小跟着他读书认字学道理,两个人都没有长歪。 弟弟从小就知道尊重我爱护我,我也很疼他,没事也会“欺负”他玩。姐弟俩的感情很好,完全不受我妈重男轻女思想的影响。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扫了眼病房里的陌生人,还是觉得不解。 弟弟告诉我: “今天这群人突然冲进来,说这个病房是他们的,要把我和妈赶走,把妈吓坏了。” “后来一个千金小姐模样的人过来调停,说这是她家医院,是医院的系统搞错了。那群人就转变态度,开始道歉了。” “千金小姐?”我怎么觉得这不是个好人呢? “都怪你!”我妈一逮到机会就要开始数落我,“还不是你办事不牢靠?让你早点交钱,你非拖到最后一天。” 弟弟听不下去了,“妈你别这么说,这些年都是靠姐姐养着我们,还给我看病。” 他体谅我的辛苦,我妈却不以为然地提高了声调: “她是你姐,照顾你是应该的。还以为她嫁了个有钱人,能带着我们过好日子呢,结果还不是这样?” 弟弟还要帮我说话,我拉住他,极轻地摇了摇头。 我妈没读什么书,认知和思想都很狭隘,没必要跟她理论,白白浪费口水。 “阿姨,真是不好意思。”熟悉的娇媚嗲声激得我头皮一麻! ------------ 第19章 我单方面吊打绿茶 我扭头便看到纪言姈拎着一个廉价的水果篮走了进来,笑意盈盈地对我妈说: “都是我们医院的失误,闹了这么大的乌龙。这点水果就当是我给你们赔礼道歉了。” 原来她就是我弟口中的千金小姐? 我瞬间明白了原委,我妈却看不出来对方是在故意羞辱我们。 一边说着“哎哟这怎么好意思?”,一边就要伸手去接那篮子水果! “你怎么在这儿?” 我冲过去拨开那个水果篮,并抓住我妈.的手往我身后一扯,怒斥纪言姈道:“你又想干什么?” “哎呀!”纪言姈装作是被我拨的,故意放手任那篮水果摔到地上,滚得到处都是。 她又拿出那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楚楚可怜地说:“泱妹妹,你误会我了……” 我妈生气地把我一推,“你干什么呀?人家纪小姐是好人!” 然后赶忙向纪言姈道歉,“不好意思啊,纪小姐,我女儿被我惯坏了,你别介意。” 说着就要蹲下身去捡那些快要坏掉的廉价水果。 我气得一脚踢飞一个苹果,苹果碎成几瓣,里面的芯已经开始烂了。 纪言姈故意尖叫一声。 我妈被刺激到,还觉得是我太不懂事,挥手就要来给我一巴掌。 所幸我弟及时过来,把她拉去了一边。 “干什么?你拉我干什么?” 我妈怕伤到我弟,不敢用力挣扎,就拼命骂我,“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没教养的东西?我从小就是这么教你的?” “妈!”我弟企图阻止,我妈却越骂越大声。 她将我的尊严扯下来,生生踩给我最痛恨的人看。这就是我的亲妈! 纪言姈快意极了,满眼的讥诮和鄙夷根本掩饰不住。 我的胸腔寸寸发紧,每一下呼吸都仿佛踩在刀刃上,痛得无以复加! 我恨不得再杀一次眼前的贱.人! 轰隆一声,天空闪过雷鸣,大雨倾盆而下,我仿佛又回到小知下葬的那个雨天。 “妈妈,妈妈……” 我听到小知的呼唤,双拳越握越紧,已经剪得很秃的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我却感觉不到疼…… “妈妈不哭,妈妈,好好的!”儿子的遗言突然将我唤醒! 我尤如溺水的人突然呼吸到新鲜空气,大口大口地缓着劲,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不能让纪言姈就这么轻易死了,那太便宜她了。 她就该像前世的我一样生不如死地苟活着,直到最后一刻,希望全部磨灭,再痛苦死去! 眼中一片清明,我缓缓勾出一抹冷笑: “走吧,纪小姐,你对我家这么好,我怎么也该请你去吃顿饭吧?” “客气了。”纪言姈以为我这是妥协了,嚣张与得意都快从脸上溢出来了,“请吧。” 我妈还想跟着一起去,被我弟弟一把拉住,“别去添乱,姓纪的不是好人。” 我们在医院附近随便找了个快餐店坐下。 纪言姈摆足了派头,还叫来她的司机去门口守着,顺带收走我的手机,说是谈完了就还我。 我全程配合,人只有最得意的时候才会毫无防备地说出实话。 “是你让贺祈年撤诉的?” “不然呢?”纪言姈点了两听无糖可乐,一只手捏着吸管,喝得眉飞色舞。 仿佛我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而她是那把剁肉的尖刀。 “也是你花钱收买江川的父母签下谅解书?”我又问。 她听后捧腹大笑,仿佛我说了一个非常搞笑的笑话。 见我一头雾水的凝着眉,她笑得更开心了:“江川是这么跟你说的?” 我没有回答,眼底迸出一股子杀气。 她这才敛了笑声,“钱是祈年给的,他舍不得我花钱。” 原本贺祈年花在小三身上的每一分钱都是夫妻共同财产,我都有权力追讨回来。 但因为那份该死的婚前协议,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小三向我炫耀显摆。 我没有生气,我从前是蠢,但贺祈年更蠢! “他就没有看出你是幕后主使?是你找人给他下药,还打了他,骂他小白脸,又划了他手背一刀?” 纪言姈又笑了起来,眼底全是挑衅,“时泱,你信不信?只要我想,祈年能为我去死。” 我冷哼,“那你还搞这么多事?直接让贺祈年跟我离婚,然后娶你不就行了?” 她的笑容瞬间消失,仿佛被踩到尾巴的老鼠,气得吱吱乱叫,“你明知道是厉老太太不肯。” “哦?”我笑着嘲讽,“他愿意为你去死,却不敢违抗老太太?” 好“伟大”的爱情啊! 纪言姈气得将手里的可乐罐都捏变了形,“你懂什么?” 她努力给自己找补,“祈年那是孝顺。” 我毫不客气地戳穿,“他那是怕违逆了老太太,失去贺氏集团的继承权。” 纪言姈大怒,“你胡说!” 我身体前倾几分,再接再厉,“贺祈年再喜欢你又怎么样?还不是听老太太的话,娶了我?” “我才是他的原配,你不过是他寂寞时用来消遣的玩意儿。或许他现在对你还在兴头上,享受这种齐人之福的快感。但——” “我是妻,你是妾;我生的孩子能入贺家族谱,能继承贺家产业。你连生孩子的机会都没有,老太太最痛恨私生子!” “闭嘴!闭嘴!”纪言姈忍无可忍地拿可乐罐朝我砸了过来。 我故意没躲,任由可乐罐砸到我的额头,砸出一片青紫。 不仅如此,我还顺势倒地,装作一副打不过她,想要逃跑的样子。 盛怒中的纪言姈哪里肯放过我? 朝守在门口的司机大吼,“快把门锁上,别让她跑了。” 门从里面锁不了,司机只能从外面把玻璃门关上,然后上锁。 我假装往门边跑,其实是推了几张桌椅去堵住门口。 又朝柜台那边看了一眼,店家识趣地躲了起来,然后默默报警。 纪言姈可能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却没有当回事,抄起一张椅子就朝我砸了过来。 我敏捷一闪,那张椅子就砸到了地上。 她没想到我居然这么灵巧,加上椅子砸到地上带来的震麻感,她的反应就慢了一拍。 我趁机一脚给她踹飞出去! 然后就是我揪住她的头发,单方面吊打! 光打还不过瘾,她不是要把我剥光了传到网上,让我身败名裂吗? 现在该轮到她了! ------------ 第20章 贺祈年,我欠你的上辈子就还完了 贺祈年赶到警局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他连伞都没打,就冒雨跑了进来。 纪言姈在她亲妈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警局里看门的狗都忍不住要去她跟前安慰两声。 她身上披着一件粉色长款外套,外套下是被我撕烂的吊带衫与半身裙。 纪母明明给她带了全套的衣服来换,还有全套的化妆品。 可她就是坚持保留最原始的惨状,连身上的伤也不许她亲妈处理,只为让贺祈年看了心疼。 “言姈,你还好吧?” 贺祈年进门后就像没看到我一样,直接奔向他心尖上的人。 饶是做了心理准备,在看到纪言姈被我扯得鸡窝一样的头发和高肿的脸颊时,他还是狠狠瞳孔地震了一下。 纪绿茶本来就哭得快要断气,如今靠山来了,一把扑进狗男人怀里就开始痛斥我的罪状: “我被她打了,还,还被她扒光了!好多,好多路人都看到了,还拍了,拍了照。我不想活了……” “祈年,你让我去死吧,我没脸活了!” 说罢,她卯足力气一把推开贺祈年就要去撞墙。 粉色外套如同开败的花朵般,凄然落地。 我捧着盒饭的手微顿,怀疑这个动作纪绿茶偷偷在家里练了好多遍,不然怎么做到如此矫揉造作? “言姈!”贺祈年一个箭步冲过去,把人死死揽在怀里。 纪言姈拼命挣扎,满脸的悲痛欲绝,“让我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贺祈年手臂肌肉绷紧,青筋根根暴起,恨不得将心爱的女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柔情似水地哄着,“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呀。你不要我了吗?你怎么舍得抛下我?” 纪言姈哭得更加痛不欲生,“我,我已经配不上你了!我,我脏——” “胡说!你是这世上最后的净土!” 男人眼底情深似海,恨不得把一颗心都挖出来给她,“我这辈子只要你。” 纪言姈倏地搂紧他的脖子,“祈年!我只有你了,我这辈子只有你了……” 然后直接在他怀里哭晕过去。 看了半天戏的纪母这才惨叫一声,捡起地上的粉色外套,把她女儿狼狈的身体包裹住。 她的动作很有技巧。 贺祈年一下子就注意到了纪言姈凌乱不堪的衣服下,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 “是谁打的?”他眼底猩红,恨不能为心爱的女人毁天灭地! 纪母不说话,只是抱着女儿哭,眼睛却往我的方向瞟。 这对母女的茶艺真是一脉相承。 我刚想为她们鼓掌,就“不合时宜”地打了个饱嗝。 年轻的警官人很好,见我们没吃午饭就去食堂打了盒饭。 纪言姈要做戏要饿着肚子,是她的事。我是答应了死去的小知,要好好爱惜自己这条命。 “你怎么还吃得下去?你真恶毒!根本不配当个人!” 贺祈年仿佛汹涌的火山终于找到宣泄的出口,他整个人开始失控,一把打掉我手里剩下的盒饭。 我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收拾,脖子一紧,贺祈年那只好看的手掌居然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他的掌心没有一点温度,根根分明的指骨,如同铁链一般锁死我的咽喉。 空气瞬间稀薄,我涨红了脸痛苦地喘不上气来。 贺祈年却加大了手里的力道,恨得咬牙切齿,“你真该死!你怎么还不去死?” 我的瞳孔开始涣散,视线一片模糊…… 前世与车辆一起沉入河底的窒息与绝望,瞬间将我死死包裹住。 “妈妈,妈妈……”耳边又响起小知焦急的呼唤! 我乍然清醒,用尽最后的力气朝贺祈年的两腿间狠命踢去。 仿佛过了很久,我脖子上的力道终于松了。 外面的空气骤然挤进来,我无法适应的大口咳嗽起来,涕泪横流,人也软软地往地上瘫去。 是两个年轻警官过来架住我,合力把我挪到一张椅子上休息。 我咳了好久,就差把肺咳出来,人才逐渐缓过来。 耳边的声音慢慢清晰,是几个警官在教育贺祈年,“警局是什么地方?你怎么敢在这里动手?” 贺祈年表情狰狞地捂着那里,痛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纪言姈也不晕了,蹲在一旁柔声轻语地安慰他,并骂着我心狠。 纪母则在为贺祈年说话,说他掐我只是一时情绪失控。是我做得太过分在先。 “呵——” 我长吐一口气,抹掉了满脸的鼻涕眼泪。 睁着通红的双眼慢慢起身,朝贺祈年走了过去。 “你干什么?”纪言姈想来阻拦我,但又惧怕我的巴掌与拳头,只敢往贺祈年的身后躲。 我一瞬不瞬地盯着贺祈年,深埋在心底的十六岁那年被他从水下救起来的美好,终于完全破碎。 他救我于浅滩,却溺我于深渊。 于是我一字一顿地告诉他,“贺祈年,我欠你的已经还完了。” 早在上一世,我就拿我的命还了! 然后抡圆了胳膊,狠狠一巴掌打到他的脸上,“这是你欠我的!” “啊!”纪言姈与她妈一起尖叫起来! 纪母更是过来用力推了我一把,“你疯了?” 她还想骂我,看我甩着发麻的手掌,终究还是忍住了。 毕竟有司机在场保护纪言姈的情况下,我还照样把她打得满头包。玩起命来也是挺吓人的。 “我们夫妻俩床头打架床尾和,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啊?老!阿!姨!” 手实在太麻了,不然我也很想抽她一巴掌,让她懂得闭嘴。 “你!你骂谁是老阿姨?”纪母怒目圆瞪。 她做了十几年的江太太,已经被周围小圈子里的人给捧习惯了,早忘了她是舞厅歌女出身。 “不比你在盛夏歌舞厅卖唱的时候老吗?” 我不开口只是不想说话,不代表我怕了她。等我真开口戳中她的肺管子,老绿茶又扛不住了。 “祈年,这就是你家老太太给你娶的老婆?”纪母气得脸上的粉都要抖掉了。 “你还知道我是他老婆啊?那还你纵容你女儿来勾引我老公?” 我压低声音,但足以让纪母和纪言姈都听得清清楚楚,“真是一脉相承的下贱货!” “够了!”贺祈年忍痛直起腰。 他用舌尖顶了顶被我打肿的脸颊,眼底的怒意汹涌。 我无所畏惧地直视着他,这里是警局,他总不能再掐我一次。 忽地,他像是将我看透一般,冷笑出声,“时泱,你不就是想离婚吗?不用搞这么多事!” ------------ 第21章 你就留在警局里好好反省吧 我没有去接他的话,只继续冷眼盯着他。 我怕这是一个陷阱,因为厉老太太已经明令禁止提“离婚”两个字。 贺祈年的声音越来越犀利冷酷: “你这种毒妇确实不配做贺家的媳妇,但老太太说了,贺家人不离婚。所以你想离开贺家——” 他倨傲地扬起下巴,一字一字如尖刀般砍向我: “除非我丧偶,让你妈和你弟捧着你的骨灰走出去!” 我犹如被人推进万丈冰窟,连心窝里的那点热气都要凉透了。 “你说话注意点,杀妻可是犯法的!”几名警官皱着眉头给他普法。 贺祈年瞟了一眼自己的手,视线落到我的脖子上,我恍惚看到一抹懊悔从他眼底快速闪过。 “我为什么要杀她?她可是奶奶为我精心挑选的老婆。” 那视人命如草芥的口气,仿佛他有一万种方法把我困在婚姻的牢笼里往死里折磨我。 我只觉得从头顶到脚底心都是冰凉的。 贺祈年不仅渣,还他么有病! 纪言姈猛地捂住嘴巴,哭了起来。眼里再也没有刚才的志得意满。 纪母不满地质问贺祈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很爱我们言姈吗?你居然没想过要——” 娶她? 贺祈年没有回答,至少是不想当着我的面给出答案。 这让纪母感到了屈辱,气愤地搂紧纪言姈就走。 我赶紧提醒警官,“我俩是互殴,不应该是两个人一起留下来受教育吗?” “什么互殴?” 纪母正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冲着我怒骂道: “明明是你殴打我女儿,还对她进行人格侮辱,你个贱.人,就等着去坐牢吧!” 啧啧,吓唬谁呢? 我当即回道:“老阿姨,快餐店里有监控的。” “你也可以问问你女儿,是不是她先动的手?是不是她叫司机锁的门?她都拿椅子来砸我了,我当然要反抗。” 我弟住院治疗这么久,医院附近的餐饮店我都熟。 纪言姈以为收走我的手机就万事大吉了。殊不知那家快餐店的监控是上个月才安的,位置很隐蔽。 “是你!是你陷害我!” 纪言姈气得语无伦次,“是你故意激怒我出手打你,我,我是中了你的计。” 她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我哪里会认账? “明明是你动用江家在医院的关系,叫了一堆人去恐吓我妈和我弟弟。我不过是求你纪大小姐高抬贵手而已,没想到你竟然动手打我。” 我指指自己头上的伤,“这是你拿可乐罐砸的吧?都流血了。” 又伸出两条胳膊,“还有我手上的伤痕,是你抓的吧?” 贺祈年直到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我也受了伤,开始上下打量我。 其实我的头发跟纪言姈一样是鸡窝状,除了头上破了皮,眼角有淤青,鼻子还流着血,唇角也是肿的。 我只是伤得没有纪言姈重而已。 贺祈年似乎有种被愚弄的感觉,拧着浓眉去看警方电脑上的监控视频回放。 纪言姈生怕他会动摇,会偏向我这边,顿时急得气血上涌,冲我尖叫道: “你还把我扒光了!” “那你没扒拉我吗?”我将扯坏的领口,还有口子撕到大腿根部的棉纱裤亮给她看。 她明显怔了一下,完全想不起来她是什么时候把我衣服裤子给扯坏的。 我冷嗤,“原配跟小三打架,手上哪还有什么轻重?你的胸贴也不是我拽的,是你自己动作幅度太大,甩掉的。” 当时我是很想把纪绿茶给扒光了,让她尝尝中她自己毒计的滋味。 但到底同为女人,我没下那狠手,给她留了个底。 是她自己挣扎得太激烈,拼了命地往门口跑,想向司机求救。结果门打开,司机发现她上半身光着。 这能怨谁? 她还想让司机弄死我呢,还好警方及时赶到。 “你!你!”纪言姈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还不忘给她最后一击,“要怪就怪你自己没发育好,我俩打了那么久,谁都没发现。” 纪言姈两眼一翻,这次是真的气晕过去了。 “快,快送医院。”纪母急得不行,大声叫着贺祈年过去帮忙。 警方没有立即放人,“她们两人确实属于互殴,按规定——” 纪母大怒,“我女儿都这样了!” “走保释程序吧。”有人保释,交了罚金,就可以离开。 贺祈年到底心疼纪绿茶,哪怕看完监控视频,他也没有丝毫犹豫,利落地走了程序。 至于我—— 他任由我自生自灭,甚至在走前还恶狠狠丢下一句,“你就留在这里好好反省吧。” 我又没错,反省个屁! 我翻了个白眼,然后吸了吸鼻子,满嘴的咸腥味让我忍不住啐了一口,“谁敢动我家人,我就跟她拼命!” 我相信纪言姈和她妈都听见了。 看着一行人匆匆走远,年轻的警官忍不住问我:“他真是你的合法丈夫?” 我苦涩地笑笑。 痛扁纪言姈一顿,我不后悔。能挣到互殴的判定,不被她告上法庭,我已经很满意了。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让他们来保释你吧。”这位警官是真心可怜我。 “算了。”我摇了摇头。 我弟还病着,我妈又不能担事。好友左伊人出差了,我又不想再连累江川。 倒是可以叫沈彦西来保释我,可我又怕贺家事后察觉他的身份。 算了,今晚就住在警局的小单间吧。 至少这里安全,我可以安心睡觉。 纪言姈就不一定了,今天我骑她身上狂扇她几十个巴掌,足够她做好一阵子噩梦了。 晚饭我没能吃下去,贺渣男下手太重,我那脖子吞口水都得忍着痛。 年轻警官好心给我泡了杯牛奶喝,我刚要躺下,就被叫起来,说是有人来看我。 还以为是左伊人出差回来了,没想到见到的是贺祈年的助理小刘。 “四少问你知道错了吗?”小刘问,口气带着一点高高在上,仿佛传圣旨的太监。 我火气上来,“错他个头。” 小刘摇了摇头,“那你继续呆着吧。四少说了,你不认错就别回去了。” 我浑不在意,“行,我等老太太来捞我。” 助理放下一瓶药就走了,好像是抹脖子上淤青的。我随手就扔进了垃圾筒,谁要他可怜? 睡到半夜十一点多,我再次被叫起,又有人来看我。 我是真的很火大,带着一身的起床气就去了,“贺祈年,你有完没完了?你信不信我抽——” 高大英挺的男人赫然转身,冷峻的眉眼凉飕飕地看过来。 我吓得差点结巴,“厉,厉先生?” ------------ 第22章 离婚吧,跟你男友好好过 “你要抽谁啊?” 他淡漠地收回视线,继续在保释书上签字。 颀长的身躯优雅地半弯着,西装裤绷直,臀部线条瞬间突出,再配合两条优越的大长腿,给了我一记视觉暴击。 我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是想抽我自己,看看这是不是在做梦?” 想过福婶或者左伊人会来保释我出去,就是做梦也不敢想来的人会是他。 “好了,你可以走了。”那名同情我的年轻警官很为我高兴,“你应该早点找你家人来的。” 家人? 我慌忙解释,“哦,他,他不是,他是我——” 渣夫的后奶奶.的亲侄子。 想想这么复杂的关系还是别解释了。 年轻的警官若有所思,送我出大门时还是没忍住劝了我一句:“要不你还是跟那个渣老公离婚,跟你男朋友好好过吧。” 男朋友?我瞬间被这三个字惊得心脏漏跳一拍! 他到底从哪里看出来厉南驰是我男朋友啊? 我慌得六神无主,完全不敢去看那尊杀神的脸色,决心解释清楚,“李警官,他不是,他其实就是我的——” 李警官不住点头,“我懂我懂,他是你的!” 说罢挥挥手,转身走了。 独留我像只鹌鹑似的缩着脑袋,尴尬无比地上了厉南驰的车。 外面的雨早就停了,可我还是觉得冷,蜷缩在车里一角,扣了半天手指,才鼓足勇气准备开口道谢。 没想到厉南驰低沉磁性的嗓音先一步响起,“我不过出差两天,你就把自己弄这么狼狈?” 字里行间的嫌弃都砸我脸上来了。 我伸手捋了捋乱糟糟的头发,有点不服气的嘴硬道,“我打了纪言姈一顿。” 他轻嗤,“那我还应该夸你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喽?” “六、六百五吧。”我一个数学不好的人,搁这儿斤斤计较得失,还真是满好笑的。 厉南驰果然轻笑一声,“你的PPT我看了——” 我心头一喜,大佬果然还是被我的专业和诚心打动了。要不然也不会大半夜的亲自跑来捞我出去。 抬起眼,我的眸底一片晶亮。 然而等待我的评价却是劈头盖脸的四个字,“小学水平。” 我气得嘴角直抽,咬着牙回,“那还真是委屈您全看完了。” “嗯。” 他应得理性又淡漠,还把笔记本转向我,只见我的PPT满屏飘红,上面全是他的修改意见。 我的嘴角再次狠狠抽了抽。 “水平不行,内容不错。”他合上笔记本问我,“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内幕?” 当然是从上一世的报道上知道的。 婆家人不仅要我做贤妻良母,还逼着我去当贺祈年的贤内助。 为了缩短与他的距离,也为了跟他多些话题,我才硬着头皮去钻研那些我看不太懂的金融知识,并关注经济报道。 这些话,我自然没办法跟厉南驰说。 好在我早就想好了措辞: “厉先生,我.要是把我的渠道告诉你,不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吗?那以后还怎么跟着你混?” “你这么想跟我混?”他的目光仍旧充满审视,显然还是不够信任我。 “嗯!”我疯狂点头,快准狠地吹起了彩虹屁,“我看得出你有帝王之相,日后肯定是主宰亚洲经济命脉的霸主。” 他眉峰微挑,果然听得十分顺耳,“那我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我立即露出刀山火海万死不辞的表情。 迈巴赫直接开往机场,一架小型私人飞机已经在那里等候。 我并不知道厉南驰要带我去哪里,直觉是一次大任务。 飞机起飞后,有空姐帮我准备了内衣裤和睡衣,让我去洗澡。她还想进来帮忙,被我婉言谢绝了。 站到镜子前,我才惊觉“我自损八百”的惨烈,真难为厉南驰一路心平气和地跟我说话。 我收拾了满久时间,中途空姐还过来敲过一次门,询问我是否需要帮忙。 我再次拒绝。 换好衣服出来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空姐敲门其实是催促我加快速度。 现在怎么办?厉南驰等得不耐烦,人都已经睡下了。 我自然不敢去打扰他,蹑手蹑脚挪去我的位置,准备躺下。 “过来。”厉南驰还是被我给吵醒了,但我不知道他这话是对我还是对空姐说的,就站在原地没动。 “时泱!”他不耐烦地喊我的名字。 我急忙走过去,轻声回:“在呢。厉先生有什么事?” 他修长的手指按了按钮,将宽大的座位由平躺变为座椅状态,突然扣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到他的身边坐下。 我猝不及防地轻呼出声,下一秒,视线直接对上他俊美的五官与深邃的轮廓,仿佛一不小心就要亲上! 呼吸一窒,我吓得就要弹起来。 却被他的大掌一把揽住腰肢,按在了他的身边。 “别动。”他勒令我,松开了揽在我腰间的手。 “厉,厉先生?”我吓得僵住,尾音发颤,“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他没有回我,拿出一瓶药膏,抹了一点在手心化开,然后轻柔地涂在我脖子的掐痕上。 药膏微凉,他的指腹又是热的,轻触在皮肤上有一股奇异的酥痒,引得我心尖微微颤栗。 我想要逃,又莫名渴望这一点微末的温度。 “谁掐的?”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贺祈年?” “嗯,不过我踢了他,还给了他一巴掌。”我故作轻松的回答,其实内心早已兵荒马乱。 我很不解这个予我而言还很陌生的男人,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直觉告诉我背后有坑,巨坑。 “谢谢厉先生,还是我自己来吧。” 我伸手去拿药膏,却不小心抓住了他拿药瓶的手,一股热流顺着指尖就烧到了我的脸上。 我慌忙松手,“对,对不起。” 又想起身逃开。 腰间再次被他强健有力的手臂给扣住,他的呼吸就落在我的耳畔,烧得我本就滚烫的脸更加通红。 “做到很好,明天继续。” “啊?”我没听懂,不解地看向他。 男人的唇角勾起一抹幽冷的弧度,眼底晦暗不明,“明天,你就是我的脸面。” ------------ 第23章 你老公给你戴绿帽子,你不妨还他一顶 次日一早,私人飞机在滨城机场降落。 我瞬间明白了厉南驰的意图,“贺祈年代表贺氏集团来参加滨城经开区的竞拍会了,对吗?” “还不笨。”厉南驰面无表情地将我交给了专业的造型团队。 我顿时有种错上贼船的懊悔。 一将功成万骨枯,我眼巴巴地给大佬当小弟,大佬却只想踏着我去采摘他的果实。 是我太过天真,低估了厉南驰的可怕! 接下来的相处很不愉快,我明确地提了自己的要求,造型团队还是为我选了一条我最讨厌的亮粉色抹胸长裙! “我可以换一条吗?” 看到刺眼的亮粉色,我就会想起纪言姈那张令人深恶痛绝的脸。 “不可以。”造型师厉声拒绝,还给了我一件束身衣,要求我必须把自己塞进那条裙子里。 我怒气冲冲地往外走,“我.要找厉先生。” 却被门口的保镖给挡了回来,“他没空见你。” 我梗着脖子不肯换衣服,造型师的助理就直接上手来帮我,还劝诫我: “别惹厉总生气,对你没好处。” 她那口气,分明把我当成了想爬厉南驰床的下贱女人。这样的女人不配有脾气,就只能顺从。 我气得一把推开她,“滚开,我自己换,别拿你的贱手碰我。” 憋回满腹的委屈与不甘,我不情愿地换上了那条粉色长裙。 效果确实很惊艳,显得我俏丽又娇媚,我也没想到我居然比纪言姈更适合粉色。 造型师又精心为我调整了发型,并给我化上粉艳桃花妆。 我承认,很漂亮,跟我平时的风格完全不同,最大的限度地挖掘出了我的娇柔媚态。 但我全程没有一丝笑容,哪怕事后造型师放下身段来劝我: “只有你这种明媚大气的长相,才撑得起这一身艳若桃李的华美。从这里走出去,你就是竞拍会上最美的女人。” 我回以冷哼。 造型师大概没被人这么甩过脸子,火气上来当场就要发作。一袭湛蓝色西服的厉南驰如贵公子驾临般,翩然出现。 他肤白俊美大长腿,头身比例更是无可挑剔,没有他驾驭不了的衣服,也没有他控制不了的人。 “厉总!”造型师还委屈上了,想跟他告状。 厉南驰不耐烦地挥手,造型师只得悻悻离开,离开时还不满地瞪了我一眼。 我知道这是国内很难请到的顶级造型团队,特别大牌。但他们罔顾我的意愿,强行给我安排不喜欢的衣服,我有权力恼火。 “不高兴了?”厉南驰伸手来抚我的脸,我厌恶的避开了。 他双手握住我的肩膀,逼我转身直视镜中一身粉衣的自己,“昨天贺祈年为了纪言姈差点掐死你,这么快就忘了?” “你不是向来有仇必报吗?那还有什么比在她擅长的领域打败她更过瘾的事?” 我俩的视线在镜中相撞,他的幽眸中流露出一丝燥热的欣赏,“你穿粉色远比她要漂亮!” “所以呢?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恶心她的同时也恶心我自己? 我用力甩开厉南驰的手,想从他笼罩过来的阴影中挣脱出来,“厉先生,我今天可以帮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既然我选错了“大哥”,就该及时止损。 只跟他做交易,事后大家再无交集。 “什么?”他不肯放开我,阴冷的眼底尽是不悦。 “帮我跟贺祈年和平离婚。” 离婚后我就带着我妈和弟弟离开陵城,离这些上流社会的妖魔鬼怪都远远的! “为什么?”他伸手扣住我的后颈,强迫我抬头直视他的双眼,“你不是很喜欢贺祈年,费尽心机才嫁给他吗?” 我不屑跟他剖白我的真心,只说:“我看清了他的嘴脸,也掂量清了自己的分量,想离开不行吗?” “这就捞够了?”他戏谑地勾唇冷嘲,“才一年而已。” 听他的意思,我应该多忍耐几年,多从贺家捞点钱再离开才符合他对我的定义。 我惨笑一声,忽然发现我选男人的眼光还真是差到了极致。 “厉南驰!”我突然直呼他的名字,不怕死地挑衅道,“你不敢答应是不是因为你做不到啊?你也不敢违逆老太太!” 他的眸色瞬间寒至冰点,我浑身发冷,连鼻子下的空气都变得无比稀薄。 “时泱——”他的另一只手忽然抚上我的嘴唇,指腹不带一丝怜惜地反复揉搓。 我觉得有些疼,心底挣扎片刻,忍无可忍地咬了他的手指一口。 我只想咬疼他,让他松开我,没想到用力过猛,咬出了一圈血痕。 心中暗悔,下一秒,他的唇就落到了我的颈间! 昨晚他给我涂了药,颈上的掐痕已经很浅了,但还是需要打上一层粉底才能完全遮盖。 这个浑蛋居然啃咬我的脖颈,不顾我的挣扎反抗,在上面弄出一串斑驳红紫的暧.昧吮痕。 “你有病吧?”我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劲才把身形高大的他给推开。 慌忙拿起粉扑,对着镜子就是一阵狂拍,那吮痕却怎么都遮不下去。 他在一旁舔舐着满嘴的血腥味,忽然从身后将我拦腰抱住,下巴搁在我莹白的肩头轻轻摩挲,嗓音低沉蛊惑: “你老公给你戴绿帽子,你不妨还他一顶。” 身体里升腾起一股异样的躁动,我羞得面红耳赤,狠狠去跺他的脚,却被他提前躲开。 门外响起敲门声,是保镖来提醒时间快到了。 厉南驰没有立即放开我,反而将我抱得更紧,紧到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贲张的胸肌。 他在我耳边撩拨,“我可以帮你离婚,但今天的事还不够。” “你还想要我做什么?”我后悔招惹他了,只想离他远远的。 “看你今天的表现。” 他松开我,又让造型师给我整理了一下妆容。 但颈间的吮痕太过明显,最终只能用一条缀着十克拉粉钻的宽丝带遮掩。 “宝贝儿开心点,这条粉钻丝带就是你的了。”下车前,他特意哄了我一句。 我仍旧绷着一张脸。 粉钻我又不是买不起,但突然想到是十克拉的斯坦梅茨粉钻,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挽着他的手臂,倚仗上一世苦练的淑女仪态,优雅地跟着他的步伐走入了竞拍会现场。 远远的,我就看到纪言姈像朵交际花一样穿梭在人群里,去帮贺祈年打点关系。 她的脸上挂着前世我没见过的谦卑又讨好的笑容,直至她看到了我—— ------------ 第24章 他对我可比你对你的初恋大方多了 前世贺祈年嫌我土觉得我上不了台面,从不带我来这种重要的公开场合。 哪怕后来我把仪态练得比纪言姈还要好,他也只肯带那贱.人来见证他人生的每一个重要时刻。 那时我羡慕得发狂,更痛恨自己无用。 谁能想到纪言姈不过是表面光鲜,实际上干的却是她亲妈卖唱时的勾当呢? “哟,厉总今天居然带了女伴?你不厚道啊,都不舍得带出来给我们见见,原来私下吃得这么好。” 见到厉南驰的人无不对他恭敬讨好。 不仅不需要我去替他维系关系,那些人反而要抓住机会恭维我两句,然后把厉南驰给簇拥走。 我礼貌又不失优雅地微笑放人,余光一直瞥着纪言姈: 把我扔在警局又如何? 他们能来的地方,我一样可以艳若桃李地站在这儿,而且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成为焦点! 震惊,愤怒,痛恨,不甘…… 各色情绪在纪言姈脸上层层上演,最终全部化成了对我的嫉恨。 她不管不顾地冲过来,怒声质问:“你是怎么混进来的?你——”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她看到我身上穿着跟她同款的粉色纱裙,不同的是: 她裙子上缀满了廉价的粉色水晶,而我裙子上点缀的全是能够拆下来单独售卖的帕帕拉恰彩色宝石。 我忽然就明白了厉南驰一定要我穿这条粉色纱裙的原因。 灯光下彩宝那熠熠生辉的光泽,可不是廉价的人造水晶能比拟的。 更何况我颈间还有一颗价值大几百万的斯坦梅茨粉钻压轴,纪言姈只有一对二十几万的粉钻耳钉撑场面。 她输得彻底! “啧,居然有人穿着山寨货出门,也不怕丢人?”周围的女宾开始窃窃私语。 纪言姈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看得出她忍得十分辛苦。 “你怎么戴得起这么贵重的宝石?是借的,还是从哪个小白脸那里骗来的?” 她高声发出质疑,试图扳回面子。 我觑了她一眼,扬声喊了厉南驰,“厉先生,有人骂你是小白脸哦。” 今天我只是来给他打辅助,没必要亲自冲锋陷阵,毕竟他又没给我额外的出场费。 厉南驰闻声阔步走来,如松柏般挺拔的身形,似冬雪般冷冽的气质,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备受瞩目的焦点。 “宝贝儿,不是说了要叫我‘南驰’吗?” 他唇角含笑,食指亲昵地刮了刮我的鼻尖,极自然地伸手环住我的腰,当众将我搂进怀里。 我全身一僵,大脑瞬间短路。 “你,你们!你们这么快就……”依稀能听到纪言姈的惊愕忌恨与语无伦次。 待我缓过神时,直接对上贺祈年盛怒的眉眼,他眼底迸射出的寒意似要把我当场撕碎! 我心头一凛,却没有退缩。 “时泱,别忘了你是谁的妻子?”他极力压抑着怒气,伸手过来拉我。 我如触电般甩开,“是你先忘了你是谁的丈夫!” 昨天他只听了纪言姈的一面之词就过来狠狠掐我的时候,我对他的最后一丝妄念,也消耗殆尽了。 为了我们曾共同孕育过小知,我总想保住我和他之间最后一点体面。 换来的却是更无下限的伤害! 所以我不会再手软,更不会放过每一个将他和纪言姈踩在脚下的机会! “言姈是陪我来工作的,你又胡闹什么?”贺祈年又用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来指责我。 他永远都是这样,永远都有理由,永远不会有错,我只要稍微不如他的心意,就是在胡闹。 “我也是来陪南驰工作的,” 伸手摸摸那颗斯坦梅茨粉钻,我扬着下巴冷嘲,“他对我可比你对你的初恋大方多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贺祈年只觉得丢脸丢到家了。 他懒得再跟我废话,又要过来拉我的手,被厉南驰一把扼住手腕! “小泱现在是我的女伴。” 他眉眼淡淡,其实手上的力道大到吓人,因为我看到贺祈年已经痛得在压抑的抽气了。 渣狗极力想抽回他的手,无奈厉南驰不放,他也只能忍着。 我莫名觉得很解气,纪言姈已经顾不得她自己的情绪,忙过来劝架,“厉表叔,快放手。” 死绿茶还想借机去碰厉南驰的手,不想他猛的松手,贺祈年一个没留神,手掌就挥到了纪言姈的脸上。 挺脆的一个巴掌,打在纪言姈的下颚上。 她昨天被我打得那么惨,脸上的瘀青和红肿还没有下去,全靠化妆强压着。 这下好了,下颚又肿了,妆容全毁。 在场的女宾们看了好戏,又不禁鄙夷出声,对着纪言姈指指点点。 她再也忍受不了,捂着脸哭着跑开了。贺祈年不能不管,狠狠拿手指点了点我,追了过去。 我心底无惧,只觉得痛快! 或许我不该因为纪绿茶喜欢粉色,就厌恶粉色。那是种美好的颜色,本身并无罪过。 我挽着厉南驰的胳膊来到指定的位置坐下。 作为最有实力的竞拍方,我们的位置在第一排的最中间。 厉南驰特意让我坐到他的右手边,倒不是他对我有多看重,而是再往右两个位置是贺祈年与纪言姈的座位。 竞拍正式开始之前,他们才匆匆赶回来。 我看到纪言姈换了一条大红色的裙子,拼命想要压我一头。 我毫不在意,轻轻抚了抚颈间的粉钻。 裙子的颜色根本不是重点,谁的一身行头贵,谁才是王道! 竞拍正式开始,先是几个小地块的竞拍,厉南驰和贺祈年都兴趣缺缺。 我忽然想起其中一个小地块日后翻了好几倍的价值,于是暗示厉南驰拍下。 他直接把举号牌塞到我手里,让我拍着玩。 我吓得都想把举号牌给扔了,二十六亿起拍,举一次牌就是加价一亿啊,大哥。我玩不起的。 他温柔地握住我的手,毫不在意地教我举牌,“就像这样,喜欢就举一下好了。” “厉众集团,三十五亿第一次!” 拍卖师每报一次数,我的心脏就要狂跳半天。 厉南驰还一脸淡然地问我:“好玩吗?” 我按着心口,只想要一颗速效救心丸。 最终厉南驰以三十五亿的价格拍到了那块地,比上一世的成交价还少了五个亿。 后面的人纷纷轻声恭贺,都以为他拍下那块没什么大用的小地块,是拿来哄我开心的。 只有我知道这老狐狸,除了拿我刺激渣夫与绿茶,也是想以最低的价格拍下这块地。 毕竟他这些年来的商业眼光有目共睹,如果他认真竞拍,别人就会觉得那块地有潜在价值,怎么也要跟一下。 如今见他拍地只是哄女人开心,就懒得去跟拍一块他们以为的烂地了。 贺祈年一直表情冷肃,仿佛随时会结冰似的,直到看他拍下这块地时,嘴角才露出窃喜。 他大概还以为厉南驰是为我晕了头呢。 几个小地块很快拍完,没人放心上,最后的地王在众人的期待中闪亮登场! ------------ 第25章 暗示所有人我对他做了多么见不得人的事! 地王是滨城经开区最大的一块地,位置极佳,横贯南北,占尽了天时地利的优势。 而且滨城市对这块地十分重视,给足了各种利好政策。 绝大部分来竞拍的企业都以为这是一块肥肉,只要咬一口,就能满嘴流油。 地王的起拍价就高达一百二十亿。 各路房企争相竞拍,厉南驰也让我跟着举牌。 我明白他并不是真心竞拍,而是想抬高价格,让贺氏集团付出巨大代价拍下这块地。 价格很快来到一百五十亿,已经达到很多房企的警戒位。 再拍下去,他们的企业根本无法负荷。所以接下来的价格每涨十亿,就有几乎一半的人放弃竞拍。 当价格涨到一百八十亿时,仍在竞拍的就只剩下厉南驰,贺祈年,以及一个不太出名的南方房企的代表。 我举牌举得脑门手心脖子这些地方都出汗了,厉南驰仍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贺祈年的神情也越来越严肃。 上一世的这时候贺祈年与纪言姈还在国外没回来,代表贺氏来竞拍的人是贺祈年的三叔贺铭涛。 老太太和董事会给的最高额度是两百亿,超过这个额度就宁可放弃。 贺祈年眼看这个额度越来越接近,能不急吗? 这可是他千辛万苦争取来的差事,也是他回国后为集团办的第一件大事。 他只有赢,才能树立威望,为日后继承贺氏集团打下良好基础。 “还要举吗?”我用眼神询问厉南驰。 “怎么了,宝贝儿?你不喜欢这块地吗?”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尤其是在喊我“宝贝儿”的时候,尾音勾人,总能撩得我心头发痒。 我几乎是拿出平生的定力,才能不被这厮迷惑。 可他却突然长臂一揽,将我裸露在外的肩膀整个搂住。 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我莹润的肩头,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另一只手还抓住我空着的那只手往他大腿上放,那位置非常尴尬。我想抽回手,却被他的大掌死死按住。 我拿眼瞪他,他竟凑近我的耳畔,用直径两米内的人都能听到的声音来羞臊我: “今天怎么这么急?乖,这里不行,回去我一定喂饱你。” 那口气,好像我有多饥渴,昨晚一整晚都在缠着他拼命要似的。 我羞得无地自容,怒给了厉南驰一脚,就听到身后传来男人们的阵阵低笑声。 仿佛在笑人间佛子下了凡,也跟普通男人无异啊。 我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算了,忽然脖子上一松,我的粉钻丝带掉了。 那可是几年后轻轻松松就能涨到千万以上的十克拉粉钻,我急忙弯腰去捡,丝毫没有留意到颈间的吮痕已经暴露在人前。 嘶—— 我似乎听到纪言姈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还以为是竞拍价已经来到两百亿给她吓的。 谁想厉南驰这浑蛋竟按住我的后脑勺,不给我把腰直起来。 要知道此刻我的脸离他的某个位置非常近,一个不小心就能撞上! 这厮居然还从喉咙间发出一声快意的闷哼,暗示所有人我对他做了多么见不得人的事! “时泱!”本就脸色黑如锅底的贺祈年忍无可忍地冲过来拉我。 “祈年,别——”纪言姈拉住他的手,一副识大体的姿态劝着,“竞拍要紧。” 竞拍会的工作人员也来劝他坐下。 贺祈年刚要犹豫,厉南驰就扶起我的腰,宠溺的轻责我,“怎么这么淘气?不是说好了回去就给你吗?” 我气得胸口钝痛! 要不是看在那颗粉钻的份上,我恨不得把他当场肢解! 他一边温柔地给我戴上粉钻丝带,一边眉眼含春地教育我,“男人那里是不能咬的。” 轰—— 我整个人完全裂开! 我咬他哪儿了?我他么咬他哪儿了?我真想现在一口咬死他算了! 贺祈年再也强压不住怒火,把举号牌往纪言姈手里一塞,将全部的信任托付给她,就扬着巴掌朝我打过来。 “你个贱.人,居然敢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 巴掌被厉南驰横空截住,他站了起来,一身凌厉的气势,“小泱很合我的心意,现在是我的女人。” 贺祈年气得五官扭曲,“她是我的合法妻子!” 厉南驰轻扯嘴角,将贺祈年猛地往后一推,“她也可以是你的合法前妻。” 我听得头皮发麻,只想戏份赶紧杀青,急忙往厉南驰的身后躲去。 躲的时候不忘捡走掉在地上的举号牌,朝纪言姈怒视一眼,一副要跟她争到底的模样。 纪言姈急忙举牌,不愿给我一丝机会。 贺祈年疯了一般挥拳如雨,厉南驰当场与他打了起来。工作人员跑来拉架都拉不动,只能劝他俩离开,去外头打。 厉南驰离开时还不忘叮嘱我,一定要拍下那块地。 我重重点头。 贺祈年早就气晕了头,也赶紧朝纪言姈叮嘱。 接下来就成了我和纪言姈的举牌对决,今天她被我打压得太惨,势必要在这最后的关口找回场子。 当我举牌将价格抬到二百三十亿时,我是真的不敢举了。 我怕万一弄巧成拙,厉南驰那浑蛋会杀了我祭天。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房企代表出手了,直接喊出了“二百四十亿”的高价。 我和纪言姈都无比错愕地望向他,我挣扎了半天,还是颤颤巍巍地要去举牌。 不想纪言姈比我果决,抢先举牌,直接报出了“二百五十亿”的天价。 我彻底放弃。 那名房企代表也失落摇头。 拍卖师三声“二百五十亿”之后,一锤定音。 “我做到了!”纪言姈激动地站起来,无比快意冲我扬眉吐气。 我唉声叹气地瘫坐到椅子上,仿佛霜打的茄子。 纪言姈得意洋洋地朝我走来,一脸的讥讽,“不过是底层跳起来的烂泥,也敢跟我斗?” “你赢了!”蠢货! 我再也忍不住,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 纪言姈还以为我被气傻了,又忌妒我笑起来又美出她好几个度,正要狠狠羞辱我一番,厉南驰和贺祈年回来了。 两人都挂了彩。 贺祈年的唇角流着血,脖子上有一条比我昨天更深的掐痕。 我没想到厉南驰会为我以牙还牙的报仇。 他的指骨关节处破了好几个口子,应该是打贺祈年打得太用力刮伤的。 “怎么样?”他着急地问我。 “不好意思,厉表叔,地王我已经帮我家祈年拍下来了。” 纪言姈一开口就让贺祈年喜笑颜开,也顾不得脖子上火辣辣的痛,他当着我的面狠狠亲了纪绿茶一口。 他是在报复我,但我已经没感觉了。 “多少钱?”厉南驰问。 当他听到二百五十亿这个报价时,剑眉微挑,是真的对这个蠢女人刮目相看了! 贺祈年更是当场呆住,“你说多少?” ------------ 第26章 那你答应我的事呢,厉表叔? “二百五十亿啊。” 纪言姈发现苗头不对,眼神也因为心虚变得闪烁起来: “我知道比预想的多了一点,可当时好几家在争,我不出到这个价格拍不下来啊。” 贺祈年急得跳脚,“你——” 他应该很想骂人,但瞧见初恋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又忍了下来。 气急败坏地拍了自己大腿一巴掌,“你闯祸了,知不知道!” 他没法当众说出贺氏董事会只给了他二百亿的权限,余下的那五十亿,贺氏眼下根本凑不出来。 凑不出来就意味着贺氏集团要去借贷。 他们要么抵押资产,要么抵押贺氏集团的股份,或者干脆卖掉一定的股份来缓解资金压力。 可二百五十亿仅仅是买地的钱啊,后续的开发,哪一样不需要钱? 他们只能继续借贷来启动项目。 因为如今的地不像前些年,你买回来放着不动,随着城市化的进度,地价也能跟着涨。 到了最高点附近,梭哈一卖,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现在买了地之后,就必须在规定的期限内动工,否则就会面临巨额罚款。 我猜贺祈年现在一定很想去悔拍。 可悔拍就意味着他们交的巨额保证金白白打了水漂,以及企业的信誉度大打折扣,会直接影响贺氏集团以后的项目。 “祈年啊,要是钱不够,只管来找我借。” 厉南驰唇角的冷笑,比凛冬的风还要冰寒刺骨。从他手里借钱,贺家就算不割肉也得脱层皮。 贺祈年恨得咬牙切齿,他大概做梦也没想到,他回国的第一战会输得这么惨烈。 也怪他不开眼,非要杠上厉南驰。 前世贺三叔好歹是控制在二百亿内拍下的这块地,贺祈年倒好,平白多付了五十亿。 他马上就要暴火了,火成上流投资圈里的一个笑话! “祈年,你别着急,我回去就跟我爸妈把事情说清楚,他们不会袖手旁观的。” 纪言姈伸手抱住贺祈年的胳膊,给他最暖心的安抚。 她只要阵脚不乱,就永远知道在什么样的场合该说什么样的话。 她闯的祸她就要弥补,这是她的态度;现在是贺祈年最难的时候,她坚定地跟他站在一起,这是她的立场。 这样贴心又能助力事业的初恋,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呢? 贺祈年的大掌立即覆上纪言姈的手,与她紧紧相握,眼底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激。 只有我觉得他手背上的那道刀伤格外刺眼,这记吃不记打的东西。 “江总不是有亲生的儿子吗?竟舍得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女花钱?” 我故意去刺激纪言姈,其实心里巴不得她把江家拉下水。 纪言姈最恨别人揭她身世的短,气得直咬后槽牙,“你懂什么?我可以说服我爸投钱入股项目。” 她也知道从江家借钱很难,最好的办法就是拉江家入伙。 “那我就预祝你成功喽。”我故意阴阳怪气的嘲讽。 “你等着瞧!”纪言姈果然上勾。 她不知道这块地王其实是史上最大的坑王。 二百五十亿拍下它,要想赚钱,就不能只盖商品房,而是建盖大型商场,办公楼写字楼,打造繁华商业区。 可地王的地底深处有大大小小的溶洞,根本承受不起太高的建筑。 不仅如此,地王的另一头埋着大大小小的古墓,极具考古价值。只要工程一施工,三不两头就能挖出一个来。 一挖出来,就必须上报,相关部门会派专业的考古队来挖掘。 工程只能被迫停工,每停一天,烧的就是贺氏与江家的钱。 说白了,就是谁开发这个项目,谁未来几年的现金流都会被套牢。 贺江两家可是陵城老钱家族里的两大巨头,他们耗在这儿了,就给了厉众集团野蛮发展的大好时机! “宝贝儿,我们走吧。中午想吃什么?”厉南驰达成目的,满意地牵着我的手离开。 贺祈年猛地将我的另一只手拉住,面色难看,“你还要跟他走?” 我扫了他和纪绿茶一眼,抽回手淡漠疏离地回: “你代表贺氏竞拍成功,接下来会有庆功会。我就不耽误你初恋陪你好好庆祝了。” 我怕沾了晦气。 只要纪言姈说动她继父投资入股,日后出了问题,江总只会恨死这个继女。真好。 我任由厉南驰搂着我的腰,带着我扬长而去。 “时泱,你今天要是敢跟他走,我就跟你离婚!”贺祈年应该是气疯了,在我身后厉声威胁。 离啊! 你最好说到做到,我求之不得。 我开心地将厉南驰的胳膊搂得更紧,头也歪了上去,生怕贺祈年离婚的心不够坚定。 “祈年,她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以为自己攀上厉表叔这根高枝就不稀罕贺家了,殊不知贺家才是……” 纪言姈忙不迭地泼我脏水。 我和厉南驰已经离开竞拍会场,她后面的话我并没有听清。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会场外,厉南驰的加长限量版劳斯莱斯幻影已经在等着了。 我一上去,就迅速跟他拉开距离。 贺祈年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也不是,我谁都不想牵扯。 “过来。”男人眉眼清冷地扫了眼他身边的位置,示意我坐过去。 我没动,只问他,“我今天的表现如何,厉表叔?” 纪言姈喊他“厉表叔”的时候含娇带嗲,尾音都拖曳着浓浓的勾引。恨不得下一秒就来场禁忌之恋。 我咬重这三个字,只想让他明白我是冒着多大的风险来帮他的! 哪怕滨城离陵城很远,贺祈年更不会承认是因为我才稀里糊涂多加了五十亿,但纸包不住火,陵城那边迟早会知道这件事。 那时等着我的可能是四面楚歌的绝境,而厉南驰未必会管我的死活。 “完美。”见我不动,男人竟纡尊降贵来到我的身边坐下。 我刚想起身换一头去坐,就被他伸手按住。 一只简易医药箱塞我手上,男人把受伤的手递了过来,颇有点无赖,“上药。” 到底也算是帮我揍的渣夫吧,我忍了。 耐着性子替他涂好药膏,又应他的要求给他吹了吹,我才开口问:“那你答应我的事呢?” ------------ 第27章 姐姐,你背着我在外头养狗了? “什么事?”他居然跟我装傻。 我气得张嘴就要骂人,这浑蛋直接一躺,枕在了我的腿上! 那么俊美的一个人,脑袋却沉得要死,脸皮更是厚到吓人。我只想把他摔到地上去! “你确定要离?”他换了副漫不经心的语调。 欺负我求他办事必须忍耐,直接抓住我的手往他的太阳穴上放,然后疲惫地闭上眼,“累,头疼。” 我只能忍着怒气,给他提供“事后”按摩服务! 他还在那里吹毛求疵,“往下一点……嗯……用点力……” “我一定要离!”我毅然决然!并将诉求降到了最低,“哪怕净身出户,只要能离得干净彻底。” 贺家给的那些珠宝和钱,我从来也不贪图,随时都能还回去。 我只想远离贺家那个泥潭,留着自己健康的身体去守护家人。 至于钱,我有设计珠宝的能力,又知道未来的流行趋势,不愁赚不到。 “决心这么大?”枕在腿上的混球一边享受着我的服务,一边还不忘揶揄我。 我气得没了脾气。突然就很同情他的侣伴,怎么能忍受这样一个人? 可惜翻找了一遍前世的记忆,也想不出他的身边出现过哪个女人。 人间佛子绝非虚名,没有他十几年的殚精竭虑,厉众成不了亚洲最大的财团。也可能是我前世死得太早,没有等到他结婚的那天。 “你要在他手上死过一回,你的决心比我还大。”我满心不痛快地低声怼回去。 也不知道这浑蛋听清没有,静得仿佛是睡着了,过了一会儿,他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答应了?”我立马来了精神。如果他真能帮我,我即刻收回所有骂他浑蛋的话。 “嗯,有个条件。” 就知道搁这儿等着我呢。我警惕,“又有什么条件?” “做我的情人。”他说得随意,仿佛只是去菜市场挑颗大白菜。 我整个人天崩地裂,无数种折磨人的情绪在心底翻腾,我气得几乎缺氧! 什么是情人? 上位者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是比纪言姈那种绿茶小三更见不得光的暗.娼! 她好歹还有几分贺祈年对她的真心。而我一旦堕落成了情人,说不定哪天厉南驰厌了倦了,就会把我转手送人! 上一世这种事我听了太多太多。 “绝不可能!” 我耻辱地收回双手,紧握成拳,甚至在心里盘算我现在用手捂死厉南驰的机率有多大。 “放松!”腿上的人感觉到我的紧绷,轻蹙眉头调试着我的腿,“想多了,我只需要你像今天这样稳定发挥。” 我愕然:他需要的不是一个真正的情人,而是情人这个职位。 更像是一个贴身秘书,不时放出些带色的烟雾弹,让他在商场上的竞争对手接收错误的信号。 心下稍缓,我还是很费解: “你身边又不缺女人,你挥挥手就有多少女人哭着求着给你当情人,为什么要找我?” 我已经结婚了,并不适合给他担任“情人”这个职务。 而且贺祈年对我没有感情,今天的过激反应不过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下一次他不会再上当。 厉南驰幽幽地睁开眼,望过来的幽眸中涌动着晦暗不明的情绪,“她们不是你。” “啊?”我没听懂。 “你留意那个不起眼的南方小房企吗?”他指的是那个跟我们一起进入最后竞拍环节的房企代表。 我嗯了一声,再自然不过的回,“那不是你留的后手吗?” 贺祈年和纪言姈分别把注意力放在厉南驰和我这里,根本没去提防那个小房企的代表。 他却在最紧要的关头喊出二百四十亿的高价,好似半路杀出来的截和高手。 直接把纪言姈逼上梁山,想都没想就喊出了二百五十亿。 “所以说,她们不是你。” 死浑球满意地闭上眼,不知是嫌车内光线亮,还是眼睛不舒服,直接拿起我的手覆在他的眼睑上。 他的眼皮微凉,我的掌心却是一片灼热。 我总算听懂了他的意思: 他身边的那些女人全都存着当厉太太的心思,拿捏不住“情人”这个危险职业的分寸。 一旦感情上头,就可能办砸他的大事。还是我这个已婚妇女用着放心。 仔细思考了片刻,我还是坚定地回绝,“我不想做谁的情人。” “再想想。”腿上的男人发出一声轻嗤,他总是这么松弛,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江家控股了陵城一半以上的大医院,你能确保纪言姈不会再去找你弟弟的麻烦吗?”他问。 我不能。 打她一顿,我自损八百。也就能增加她几分顾忌而已。 “贺家那个虎狼窝,三房子女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你光靠我大姑的庇护,就能平安活到跟贺祈年离婚?”他又问。 我也不能。 光是我想跟贺祈年离婚这一条,就会失去厉老太太的欢心。 深吸一口气,也压不下心底深处涌上来的绝望与无力感。 “做我情人,半年,我保你和平离婚。”厉南驰抛出的诱饵,我真的无法拒绝。 内心天人交战,我唯有选择沉默。 厉南驰没有再说话,呼吸变沉而匀称,应该是睡着了。 我百无聊赖又内心焦灼,便拿过随身的手包,准备刷会手机打发时间。 破裂的手机屏幕已经修好,我看到上面有几十个未接来电,都是江川打来的。 上飞机前设定的静音模式,一直没有切换。 我不知道江川有什么急事,便给他回了过去。 只响了一声,他便接了: “姐姐?你在哪儿?我听说你进了警局,昨晚跑去找你,你已经被保释走了。你没事吧?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他的声音很着急,大有我再不接他电话,他就要报警寻人的架势。 “对不起啊小川……” 我心头一暖,压低了声音道歉,生怕吵醒腿上的那位爷。 又不方便跟江川说实话,只能说接了个外地单,跑出来见客户了。 “你一个人见客户啊?”他没有怀疑,只是担心我的安全,又委屈巴巴地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我……”腿上的男人突然变换睡姿,翻了个身,往我怀里拱了拱。我吓得轻呼出声! “姐姐!”江川的声音陡然一沉,“你身边有男人?” ------------ 第28章 你再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就要你的命! “没,没有!” 我极力镇定,偏偏男人嘴里呼出来的热气,隔着极薄的纱裙面料喷洒在我的腹部上。 似一团柔软的羽毛,一遍遍挠我的痒,我的尾音不自觉地发了颤,很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自欺欺人。 “真的?”别看江川平时是只纯情小狼狗,乖巧又听话,真遇到事的时候十分敏锐。 我伸手扶额,只能继续瞎编,“那是客户小姐姐养的哈士奇在蹭我肚子,有点痒,给我吓了一跳。” 又往下瞄了一眼身形完美的男人,“公狗,勉强算个男的吧。” “原来是狗啊?”江川扑哧笑出了声,声音轻快地让我回来前给他发信息,他去机场接我。 挂断电话,我重重呼出一口气。 怎么有种跑出来偷情被自家弟弟抓包的罪恶感? 忽然察觉车内的气压有点低,打了个哆嗦,就看到腿上的男人抱着双臂幽冷地盯着我,“哈士奇?公狗?” 我:……大佬,你听我解释。 大佬没听。原本打算带我在滨城吃顿大餐,再送我返程的。 这下子直接给我扔上经济舱,让我去吃难吃的飞机餐了。 不过我的心情没有受太大影响: 那件粉纱抹胸裙我直接穿走,裙子我仍旧不喜欢,但点缀在上面的帕帕拉恰我可是要一颗颗拆下来单卖的。 别看现在大众对它的接受度还不高,几年后,它的价值就可观了。 我今天帮厉南驰省了五亿拍地,又让贺祈年多花了五十亿,拿走这些报酬,我心安理得。 回到陵城已经接近傍晚时分。 江川早早的在接机处等我,手里还拎着一套我让他帮我买的夏款套装。 “姐姐,你这是去参加宴会了?” 他看到我时一双修狗眼亮晶晶的,毫不吝啬对我的夸奖,“姐姐好漂亮。” 我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第一时间去看他手掌上的伤口,看到恢复得不错,才放下心来。 我去机场洗手间换掉裙子,把上面点缀宝石的那一层纱完整地撕下来,小心收好。 那条粉纱裙我也不扔,如果我记得没错,那应该是某个小众奢侈品牌的限定款。 所以我打算把它放到二手奢侈品店寄卖。 遇到识货的买家,还是能卖得上一点价格的。 换回平时的衣服,在盥洗台前对着镜子拆了头发,又拿卸妆巾卸了妆,再出来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 江川就在洗手间的外面等我,哪怕时间再久,他也不会催我,更不会流露出不耐烦。 这脾气比我家那二货弟弟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不过可能因为他这颗望姐石杵在女洗手间外太久,被来来往往的小女生给盯上了。 好几个女生围着他跟他要微信,还要跟他拍合照。 他微红着一张帅气的脸,十分局促地拒绝着,“……没微信,也没手机。” 这家伙在生人面前,其实是有一点社恐的。 “宝宝!”我高呼一声,霸气地掰开众人冲到他面前,“等久了吧?晚饭想吃什么?姐姐请客。” 我踮脚挥起一只手揽住他的脖子,在众女生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中把人给顺走了。 轻轻松松解救他于水火。 我俩转弯时,我还听到有女生气得直跺脚,“啧,他怎么就有女朋友了?还是个比他大的老女人。” 我心头一梗! 我才24岁,怎么就成老女人了? 气得我差点回去找那女生理论,被江川给伸手拉住: “姐姐正青春,比她们都好看。她们是妒忌你才那么说的。” 他小嘴巴巴的,要多甜有多甜,还顺手接过我手里的袋子和手包,乖巧地替我拿着。 只是脸更红了,连带着耳尖都开始发烫变红。 我有点心疼这傻弟弟,拍拍他的肩膀,“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自己啊。” 他忽地朝我看过来,眸色深深,“我有姐姐保护啊。” 我不忍辜负他的期待,但还是得实话实说,“我也不能天天跟着你啊,你还是得靠自己。” 这种事,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他的眸色莫名地暗淡了几分,呶了呶嘴,似是有什么话想说。我的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来! 只得拉着他赶紧去找晚饭吃。 机场里的饭贵,还不咋好吃。我们决定打车去陵大南门的烧烤一条街,便宜又美味。 江川叫了网约车,上面显示车已经到了,他忙拿着手机去核对车牌号。 我拿着东西在原地等着,见江川朝我招手,才拎着东西小跑过去。 突然! 身后冒出一阵很大的机车的轰鸣声。 我心下一紧,诧异地想回头去看,就见江川疯了一般朝我狂奔,并使劲往右打手势,“快闪开!快!” 我跟着江川练了几个月的拳击,本能地听从他的指令,往右一闪。 但腰间还是被一股巨大的冲力击中,瞬间失去重心,整个人往右扑倒在地。 手掌和膝盖最先磕到地面,火辣辣的痛感连着一片,我几乎快要麻木。 可我没想到机车的后面还坐着一个人,手里拿着把西瓜刀,照着地上的我就砍。 电光石火间,我整个人都是懵的,下意识地伸手去挡。 咣当一声! 江川扔出了他的手机,直接砸在西瓜刀上,西瓜刀的力道减了大半,只有刀尖划伤我的手臂。 鲜血瞬间沿着我的手臂滴下来,我痛得倒吸凉气,连喊疼都忘了。 江川已经跑到我身边,那辆机车也趁机呼啸而去。 那两个人戴着头盔,一身机车装,全程我都没有看到他们的脸,更别说记下车牌号了。 “姐姐,你受伤了!” 江川将我扶起时,我的脑子还在嗡嗡作响。没顾得上自己,条件反射地去看他有没有受伤。 发现机车的目标只是我一个人,才松了口气。 上次连累江川受伤,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去医院。”江川脱下他的棉质衬衫,往我手臂上一包,就将我一把打横抱起。 我脑子发昏,想的还是我的宝石,“袋子,衣服袋子。” “什么有你重要?”江川的语气很重,这还是他第一次凶我。 我有点扛不住,加上身上又疼,委屈起来,“包,手机……” 好在有热心的围观群众把袋子捡来送到我们车上,我还在道谢,江川已经吩咐司机开车,并第一时间报了警。 说完经过,他又立即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又找人来砍时泱?我警告过你,你再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就要你的命!” ------------ 第29章 姐姐,你会为了我离婚吗? 江川恨极地瞪着猩红的眼,平日里阳光帅气的侧脸竟笼罩上一股冰冷骇人的杀气!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他,也说不清是担心还是害怕,心头剧震。 电话那头的女人突然爆发出尖锐刺耳的狞笑,我心头一凛:是纪言姈! 难怪刚刚江川会说“又”。他不该这么冲动的打电话给她,那贱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急着想阻止这通电话,江川捉住了我的手,轻轻按下。 我侧耳凑近去听,依稀听到纪言姈说“真是老天开眼,替我出了这口恶气!”“她怎么还没死?死了再给我报丧。”这几句话。 “你等着,我会调查清楚。你们谁也逃不掉!”江川气恨地挂了电话。 他的面色凝重,额上青筋暴起。 我不敢出声,静静地陪着他,直到他恢复常态。 “姐姐,纪言姈说不是她做的,但我不信。”他将我的手握得更紧,发誓一般地说,“我会找到证据,送她坐牢!” 我一个劲地摇头,“别为了我去得罪她,你还有大好前途,不值得。” 他没有反驳,但我知道他没听进去。 我心里发急,越急越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分析整件事: 我才帮厉南驰坑了贺祈年,就被人当街报复,而且对方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 没有把我诓骗到什么阴暗的角落悄悄捅刀子,而是早早安排了人,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门口朝我下手。 这是一种极其猖狂的警告方式:他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他的势力应该比纪言姈要大。 难道是贺家人? 带着心中数个猜疑,我被送到医院。 手臂的伤口虽然长,所幸伤口浅,不需要缝针。 医生帮我处理好后,江川并不放心,又逼着我去做一个全身检查。 这才发现后腰被撞得青紫了一大块,一碰就疼。 “他弄的?”江川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什么?”我抬眸,发现他的视线死死地盯在我的脖子上,眼底还有隐忍的怒火与不甘。 要死的,做检查的时候把粉钻丝带给拿了下来,江川看到我脖子上的吮痕了。 那么新鲜的痕迹,一看就是今天才弄的。他肯定知道我上午的话是骗他的。 我尴尬地欸了一声,“大人的事小孩儿别管。”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我不是小孩儿!”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我不喜欢到处说婆家的那些烂事,但江川作为我弟弟的好哥们,他什么都知道。 “姓贺的不是背着你跟纪言姈搅在一起吗?你怎么还跟他……?” 他一个清澈单纯的大学生无法理解成年人的婚姻,我也没办法跟他说明这吮痕是渣夫以外的男人弄的。 我俩只好尴尬地沉默着。 直到两名警官赶来医院给我俩做笔录,这沉默才被打破。 “怎么又是你?你咋老遇到这种事呢?” 其中一名警官正是昨天那位李警官,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江川。 大概是从我俩的眼神里看出了年龄差,他开口询问: “这是你弟吧?那今天这事要通知你男朋友吗?还是叫你老公过来一趟啊?” 江川震惊地朝我逼视过来,一脸的受伤,“你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 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好不容易把一切解释清楚,送走两位警官,我已经什么都吃不下了,只想回家躺着。 江川坚持送我回去,正巧我的路虎就停在医院的停车场里。 一路上我俩都挺沉默。 我倒在副驾上,疲惫地闭着眼,江川就算想说点什么,也不好张嘴。 到了昱水庭,他停好车,一直把我送到楼下。 他似乎在期待什么,但我没有开口请他上去。 那个所谓的家对我而言就是一个无形的牢笼,没人会把邀请别人来自己的笼子里做客。 我转身之际,他突然开口,“姐姐——” “不早了小川,快回去休息吧。出了小区南门就有的士站,欠你的大餐,姐姐过两天给你补上。” 生怕他会问什么与我婚姻有关的话题,我急切地拿话给他堵上。 不知是不是今晚路灯的灯光太暗,他一贯明亮的眼睛里蒙了一层郁气。 他极轻地嗯了一声,视线仍缠着我,不愿意放我走,“姐姐——” “再见了!”我急着结束话题,转身就走。 抬起的脚还未落地,手臂便被他给拉住,他仿佛鼓了很大的勇气才将压在心底的话说出口: “你就没有想过离婚吗?” 生怕被我打断,他的话倒得很急,“我,我认识很厉害的离婚律师,他会帮你打赢官司。” “你也不用担心离婚后别人会戴有色眼镜看你,现在离婚很稀松平常了。阿骋和阿姨那里我去帮你说……” “小川,谢谢你!”我感激地拍了拍他的手臂,然后推开他的手,“我的事我自己可以处理。” 在有足够的实力跟贺家叫板离婚之前,暗自蓄力是我唯一的选择。 贺家是百年大族,好几代人的努力,凭什么输给我一个重生的人? 这条路太难,我不想拉无辜的江川下水。 但他显然不懂豪门的阴狠可怕,不死心地继续追问:“你就这么喜欢贺祈年?他到底哪里好了?” 我索性让他误会得更彻底些,免得他再为我的事伤神,“他救过我的命,是我欠他的。” 江川不说话了,他知道我有多感激那个在我十六岁时救过我的恩人。 我趁机转身进了电梯,心里沉暮暮的,像罩着一团吹不散的雾霾。 开了指纹锁,进了家门,换拖鞋时赫然发现鞋柜旁多了一双男式皮鞋。 我吓了一跳:是贺祈年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他现在肯定恨透我了,怎么可能听说我手臂受伤就特意赶回来看我? 可除了他,又有哪个男人有家里的指纹锁呢? “这是专程来看我死了没有吗?那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我朝客厅的方向走,随手打开了客厅里的灯,然后我看到优雅靠坐在沙发上的矜贵男人,吓得惊声尖叫: “厉南驰,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 第30章 原来吻一个人可以是这种感觉 “走进来的。”男人又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语调,仿佛我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我这才想起家里用的智能防盗门,是厉众旗下一个子公司的产品。 产品的宣传口号就是防火防盗防隔壁老王,结果呢?防不住厉众的总裁。 “那你也不能想进就进啊,这里是我家。”我气哼哼地指责,像只炸毛的猫。 明明今天是他把我利用完就扔走,现在又没脸没皮地闯进我家里来了! “来看你啊。”男人一身禁欲系的黑色西服,连领带也是黑色的,却硬是被他穿出一种极具诱惑的感觉。 让人忍不住想撕掉他的西服,把他狠狠扑到床上享用里面的完美身材…… 我暗暗咽了口口水,没骨气地骗自己只是口渴了,忙去给自己倒了杯水。 刚倒好,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就拿走了水杯,他微微仰头抿了一口。 从我的角度看去,正好看到男人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以及造物主精雕细刻的完美下颌。 我下意识地舔了舔唇,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还是压不下心口的那点躁热。 眼前又浮现他轻咬吮啃我脖子的那一幕,身体里窜过一阵酥麻,转瞬便红了脸。 我恼他,更恼自己,重重地把杯子往桌台上一放,“你到底来干什么?” 厉南驰今天应该很忙的,毕竟拍了一块三十五亿的地,他后续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PPT里千方百计留下电话号码,就是为了不接我电话?” 他这话简直莫名其妙。 “你给我打过吗?”我手机就在手包里,刚在电梯里我还看过了,没有未接来电。 见他不信,我干脆去掏出我的手机。 他看也不看,“另一部。” “我就一部手机。”我很不爽,但迫于大佬的威压,还是再次把手伸进了手包里。 当那个只有手掌大小的最新款折叠手机出现在我手里时,我脸上一阵尴尬,“你,你什么时候送我的?” 送我就不能吭一声吗? 我好趁早扔了,免得被当成随叫随到的玩物。 “做我的情人,电话必须第一时间接。”他口气不善的勒令。 “我又没答应……” 被厉南驰凌厉的视线睃了一眼,我的气势大打折扣,只能强行挽尊,“我又没说什么时候开始。” “今天已经开始了。”男人的话直接噎得我心口发堵。 我只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走! “机场前广场的监控我已经看了。”他的视线忽的落在我的手臂上,带着一点温柔的感觉,“疼吗?” 我心忖,你被砍一刀就知道疼不疼了。 嘴上笑着揶揄道,“厉表叔还没看我的就诊记录?” 他居高临下地瞥瞥我,“看来是不疼。”又问:“还有哪里受伤?” “手掌,膝盖,还有腰。” 闻言,男人直接伸手去撩我的衣摆,吓得我赶紧去拍他的手,“你干嘛?” “不干,只看。”好好的话都被他说得染上了几分色气。 他强势地拨开我的手,看到我腰间大片的青紫,眸色骤然变冷,“知道是谁干的吗?” 那样的神态,让我有一种被珍视的错觉,他是为了我才赶回来的。 “警方那边还没有线索。小川打电话问过纪言姈,我觉得不是她。” 我拉回注意力,直接说出了心底的怀疑,“我觉得最有可能的人是我公公。” 贺祈年的父亲,贺铭强。 他一生要强,总想出人头地,偏偏上面有受宠的长兄,底下又有招人疼的幺弟,他便养成了笑面虎的性格。 表面上看起来和和气气,背地里无比阴狠毒辣。 我前几天设计我婆婆和小姑子去家祠罚了跪,贺铭强到今天都在骂她们。 贺祈年今天吃了这么大亏,肯定瞒不过他父亲,毕竟需要贺铭强帮他解决这五十亿的差额。 贺铭强怒火中烧,陵城又是他经营多年的地盘,趁我刚下飞机就给我迎头一棒,很符合他的风格。 “这事我会给你个交待。”厉南驰这话我信。 如果真是贺铭强动的手,那他想打的其实是厉南驰的脸,厉南驰当然得还回去。 “那就谢过厉表叔了。”我乖巧地笑笑,只差把你可以走了写在脸上。 厉南驰反而逼近一步,幽冷的眸底涌动着晦暗不明的情绪,“小川?酒吧那小子?你养的备胎?” “什么备胎?他是我弟!”我怒声纠正。 “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厉南驰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看向他,“做我的情人,要干净。” 他用了力,我的下巴传来一阵刺痛,我伸手尝试去推开他,却被他顺势握住反剪在身后。 我受伤的那只手臂又不敢动,怕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沁出来。 只能朝他斥吼,“我俩堂堂正正。” “你是这么想,他可未必。”厉南驰抓着我的手臂,把我带到窗边。 这里的楼层并不算高,我一眼便看到路灯下那个熟悉的身影。 江川将纯棉衬衫脱给我止血,身上就只有一件贴身的打底背心。他是有点社恐的人,今天就只穿着背心被人凝视了一路。 白色的背心被昏暗的路灯灯光染上了一层阴郁,正如此刻的他,心事重重地立在那里,呆呆地望着我家的方向。 心头一阵酸涩,想起了他今天的种种反常。 我一直以为他对我的喜欢只是弟弟对姐姐的喜欢,就如同我把他当成弟弟疼爱一样。 难怪前世有好几个人都说我在感情方面异常迟钝。 我一直不信,如今看来我不是一点迟钝。 “现在懂了?”厉南驰再次抬起我的下巴,这次没有用力,反而眉眼间多了一缕柔情,“让他断了这份心思。” 我点头。 我真的只是把他当弟弟,不能耽误了人家。 下一秒,客厅里的大灯突然亮起,我正在诧异,唇上倏地一软,厉南驰居然吻了下来! 我下意识地去推,可眼前的男人就像是座大山一般,岿然不动。 我推他的那点力气反而增加了情趣,点燃了他的征服欲。他吻得更加凶猛! 单手便将我抱起,把我的后背抵在密封的窗户玻璃上,另一只大掌与我没受伤的那只手十指相扣。 也清清楚楚地挂在窗户玻璃上。 他吻得很霸道,霸道得要把我的呼吸都夺走;也吻得很狡猾,趁着我绵软喘气的空隙,偷闯进来攻城略地。 我想去咬他的唇,牙齿使不上一点力气,反而喉咙在他的撩拨下发出羞耻的轻哼。 头晕目眩,又带着一种冲破尘封的愉悦。 原来吻一个人可以是这种感觉。上一世我得到的只有敷衍、疼痛与悲凉。 ------------ 第31章 我的情人,有放肆的资本 厉南驰的吻还在不停地加深,像一头食到腥的兽,想要索取更多。 我情不自禁地闭上眼,双腿攀上他精窄的腰,几乎要溺毙在他这野蛮的柔情里。 他的吻沿着我的下颌与脖颈,窸窸窣窣地绵延往下,灼热滚过我的锁骨,我的胸前陡然一空。 他扯开了我胸前的衬衫纽扣,精致的白色树脂扣蹦落下地,瞬间就没了踪影。 一股寒意灌进我的身体,我从意乱情迷中惊醒! “不!不行!”我激烈地反抗起来,嗓子却带着几分暗哑,“你,你只说做你的情人,没说要做这种事。” 我想哭,想发泄,心里憋屈得难受。 他不紧不慢地在我的心口处落下暧.昧的痕迹,而后不知餍足地舔了舔薄唇,幽冷的眼底压着不悦: “那只是你以为的。” 我瞬间手脚冰凉! 我不过是想尽早脱离狼窝,却不小心招惹到一头更嗜血的猛兽。 “你要怎么才能放过我?”我强忍下泪意,抬眸问她。 他的眼中滑过一丝异样,没来由地轻吻住我的眼角,冷磁的嗓音旖旎地拖到我的耳边,“你这样让我更想要了。” 我浑身一僵,牙齿止不住地发颤,“我,我是你表侄的妻子。” 他将我整个人抱在怀里,“这样才更有趣,不是吗?表侄媳妇?” 我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来,他大掌按住我的脊背,饶有兴趣地问我,“没吻过?这么怕男人。” 我气得说不出话,愤恨地瞪了他一眼,更加使命地挣扎。 “不许跟别人做。”他忽地扣住我的后颈,严肃地警告。 “你不如去把贺祈年杀了,让我丧偶!”我说的只是气话,他却回了一个“好。” 我愕然。 他声音凉薄,“他敢碰你,我就杀了他。” 我觉得他一定是疯了。 贺祈年是贺家二房唯一的儿子,能任由他胡来?他不想要他日后的金融帝国了? 我终于从他身上下来,猛退几步,拉开距离。我伸手捂住敞开的胸口,视线看向窗外。 江川早就已经离开,今晚他必定不会好受。 我一个爱情小白莫名被搅进几个男人的感情里,顿感头痛欲裂,“他已经走了,厉表叔也请回吧。” “我说过,叫我‘南驰’。在我没有厌弃你之前,你有放肆的资本。” 男人边说,高大的身影边朝我逼近。 我下意识地后退,咬着后槽牙,“是,下回当着老太太的面,我也叫你‘南驰’。” 老太太为厉南驰的婚事操碎了心,选侄媳妇的标准更是远远高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用她的话说:“我家小驰就算是娶一国公主,也是娶得起的。” 我胆敢当面叫南驰,就是把我们的关系摆上明面。大家一起毁灭好了! “果然放肆。”他伸手抚了抚我发烫的脸颊,神情仿佛逗弄新买的宠物小狗。 我厌恶地避开他的手,威胁道:“以后不要再闯到我家来。” 他的手机忽然响了,应该是个挺重要的电话。 他抬眸瞥了我一眼,叮嘱道:“最近不要回贺公馆,更不要去西院。”就径直离开了。 直至出我家门,才接起了电话。 我急忙过去将门反锁,又找来衣架等东西,把门把手给卡死,外面绝对打不开。这才安下心来。 厉南驰在走廊接电话的声音不大,但我还是隐约听到他说“办好了,你放心”“我的事,三天之内要结果”之类的话。 也不知道他又在跟谁谈交易。 这个男人腹黑睿智有手段,没有他拿不下的人,也没有他做不成的生意。 我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未来的路要怎么走,我已经彻底迷茫了。 万般纠结下,我打电话跟好友左伊人吐槽。 那家伙直接在电话里蹦起来: “厉南驰啊,人间妄想厉南驰啊!多少女人想睡都睡不到,现在他主动送上门,你就该敞开了睡啊。” “床照祼照出浴照,能拍的你全给他拍下来。极品难得,你要记录下分分秒秒,以后就只能靠回忆过日子了。” 我气得霍霍磨牙! 那家伙还在为我欢天喜地,“我们家小泱真厉害,连厉南驰那样的高岭之花都能摘到手。” “你还要什么贺祈年啊?听姐的,跟他离!让他对着他的丑陋小三痛哭流涕去吧。” 我心头郁结地吐了口气,“那我现在不也是小三吗?” “三个屁啊!”左伊人骂我,“你是从哪个坑里爬出来的小古董?” “是贺祈年无情无义在先,勾搭小三,夜不归宿,还拿你俩的婚后共同财产去喂养小三。你俩除了没领那张离婚证,跟离婚了有什么区别?” “他浪他的,你快乐你的,这就叫开放式婚姻,主打的就是公平合理。话说回来——” 左伊人发出阵阵坏笑,笑得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厉南驰的手感怎么样?大吗?强吗?持久吗?” 我一把摁断了电话。 找左伊人吐槽就是一个错误,她干的就是替名人名流擦屁股的活儿,见惯了世人最肮脏的一面。 在她眼里,我就是个绝世小纯情。 这一晚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反正第二天是饿醒的。 煮了碗西红柿鸡蛋面美美吃下,日子还是得过。 去看手机时,才发现有两条厉南驰的未读信息。 【我走了】 【滨城,刚下飞机】 我蹙着眉头,这是在跟我报备吗?他的目的是不是希望我也事事跟他报备? 嘁,想得美! 昨晚他只说要第一时间接他电话,又没说要回他短信。装看不见。 吃完饭,我又去了趟银行。 之前贷款的二千二百万已经到账,这次我把那颗十克拉的粉钻也拿去做了抵押。 我在厨房偷安了一个保险箱,存放的都是一些中端的珠宝原石,方便平时的销售。 像这种顶尖珠宝还是得放到银行。 银行的存放费用很高,我不如做抵押,享受一样的服务,我还能拿到活钱去做买卖。 我仔细算过,抵押要付的利息比存放费用其实高不了多少。 我还在银行这边走着抵押流程,婆婆就打了三四个电话来催我。 没几天就是贺小洛的生日了,婆婆看不得我清闲,催我回西院干活。 “婆婆,我昨天被机车给撞了,手臂还伤着呢。” “那是你的事,耽误了小洛的生日我.要你好看。” 得,西院再危险,也得去! 只要我一天没有跟贺家撕破脸,这贤妻良母的形象还是得装下去。 ------------ 第32章 手撕婆婆和小姑子 办完银行的事,我又去了趟医院,然后才去的贺公馆。 也不急着去西院,先去主院看了老太太,等婆婆殷琳娜差人来叫了,我再晃晃悠悠的过去。 之前我在劳务市场选中的那几个佣人,已经在这几天里被她以种理由辞退。 殷琳娜又亲自跑了一趟劳务市场,无奈临时挑选的新人质量一般,并不怎么好用。 她左右都不如意,贺家的大太太和三太太便主动送了几个得力的人过去。她又不放心,觉得大房和三房想害她。 最后还是来主院挑走了玉红等几个聪明伶俐的新佣人。 她以为玉红他们刚来主院,对主院还没什么感情,是她威逼利诱收为己用的好时候。 殊不知一根筋的玉红在偌大的贺家里,只认我一个雇主。 “这几天你死哪去了?还有没有一点当儿媳的本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娶了你这么个东西进门!” 殷琳娜一看到我就破口大骂。 我可没耐心听她骂完,笑着打断,“婆婆您有什么不满,只管去找老太太。” 我是老太太做主娶进门的贺家儿媳。她当众这样辱骂我,就是暗指老太太作孽。 这是嫌西院最近还不够惨! “再说,我是去医院换药了。想来婆婆菩萨心肠,也能够体谅。”我阴阳怪气地反讽。 殷琳娜果然气得血压飙升! 拿手指着我,“换药?你还有脸提?我都听言姈说了,你就是在外面鬼混,才被小混混报复。” 呵,纪绿茶就这点嚼舌根的本事吗? 我淡淡哦了一声,“她怎么这么清楚啊?难道是跟我一起出去鬼混了?” 殷琳娜哽住,旋即又骂道: “没脸没皮的便宜货!你也配拖言姈下水?她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东西?” “是啊,没花彩礼就娶进门的便宜货,肯定不如宣称没一亿聘礼不嫁的豪门假千金好用。”我翻了个白眼,“婆婆以后还是多担待吧。” 殷琳娜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当场就挥手来打我。 我冷笑着撤身躲过,嘴上还关心道:“我皮糙肉厚,打坏了婆婆的手可怎么得了?” 她又要罚我去家祠跪着,理由是不敬公婆。 我仍是笑着回应,“膝盖也受伤了,跪不了。再说我的名字还没上贺家的族谱,没资格去跪。” 当初是她闹着死活不给我上族谱,非要等我生了孩子,才能母凭子贵一起上。 现在正好拿这事堵她。 殷琳娜气得全身发抖,当家太太的体面都顾不上了,大声喝斥着我去干活。 我柔柔弱弱地扶了扶额,表现自己身体不济,干不了粗活。 她还想来硬的,亲自送我来西院的福婶立即站出来,皮笑肉不笑地说: “二太太,老太太吩咐了,让我过来教导四少奶奶管事。您要是没旁的吩咐,我这就要开始了。” 殷琳娜没想到我人都到西院了,她也一样指使不动我。 顿时气得七窍生烟,随手就砸了一个细瓷茶杯过来,“滚!赶紧滚,别来碍我的眼。” 福婶盯着地上碎成几瓣的茶杯,脸色阴沉: “这套茶具是老太太送给二太太和二爷的结婚纪念贺礼,既然这么碍您的眼,我就替老太太收回去了。” 我不太懂瓷器,但既然是老太太送的,必定稀有且价值不菲。 福婶毫不客气地命人当场收走,送回主院。殷琳娜是既肉疼又不甘。 但西院当家太太的骄傲,又不允许她向主院的一个佣人低头,她只能强压情绪,咽下这口气。 福婶也没多看她一眼,径直带着我去熟悉西院的各项内务。 就有点像个小企业:一个管事统管大小事务,底下几个主管与领班,分管保镖司机保姆厨师与杂工。 前世我毕竟在贺家呆了十年,就算看也看会了不少。 福婶对我的学习速度很满意,笑眯眯地说:“老太太看人最准了。” “是您教得好。”我挽着福婶的胳膊正要下走廊的台阶,往花园的方向去,突然一盆脏水从天而降。 “小心!”我及时拉住福婶往回撤,堪堪躲过之后,福婶踩着的那个台阶不知怎么就松动了。 “啊!”她重心一晃,惊得尖叫一声,有些偏胖的身体就往一边倒去。 我极力想拽住她,却因为体重差距,被她带着一起倒下。 我及时调整姿势,总算是没有再添新伤。福婶却因为惯性,摔了个屁股墩儿之后,又重重磕到了后脑勺! “快,快来人,帮忙。” 我一条手臂受伤,单手拉福婶根本拉不动,可附近忙活的佣人竟没有一个人听我的话。 “怎么?还叫不动你们了?”我怒喝一声。 离我最远的玉红就想过来帮忙,我及时给她一个眼神制止。 因为我闻到了贺小洛身上那股腻人的香水味,从泼水到台阶松动,再到我和福婶摔倒,都是算计好的。 贺小洛或许只想让我和福婶遭罪,替她亲妈出口恶气。 但殷琳娜的鬼心思不止于此,她只怕还想看看西院这些佣人对我的态度。 只要是偏向我的人,在西院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你!还有你!”我随手指了两个离我最近的女佣过来帮忙。 那两个人磨磨唧唧的不肯动,我立即报出了她俩的名字,“再不过来,我直接让管家炒了你们。” 她俩才不情不愿地过来扶人。 刚把福婶扶起来,贺小洛就冒了出来。 她冲着那两个女佣怒骂,“你俩手头的事情做完了?就在这里管闲事?” 那两个女佣扔下福婶就跑,然而福婶的情况很不好,没人扶着根本动不了。 贺小洛咧着嘴,笑得幸灾乐祸: “我早说过了,西院跟你八字不合,让你少来,你偏不信。看看,倒霉了吧?” 在她说话的工夫,我已经给管家打了电话。 福婶单手倚在走廊的柱子,完全不能走动,疼得在那里直抽气。 贺小洛却还嫌不够,“哟,你这是伤到哪里了,要不要我来给你看看?” 说着,她就要上手,恨不得一阵手捏指掐,把福婶本就不轻的伤势搞得更加严重。 我一把将她推开,指着她的鼻子厉声勒令,“你最好给福婶道歉。” “时泱,你想死了是吧?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里可是西院!谁的狗爪也别想伸进来。” 贺小洛显然已经忘记被罚跪家祠一晚的事了,用力打了个响指,喊来西院的佣人把我和福婶团团围住。 她颐指气使地高声道,“给我狠狠打!” 又掏出一大叠钱,“打她一拳,奖一千;打她半死不活,奖一万。这里可没有什么监控,我看她怎么去老太太那里告状!” ------------ 第33章 厉南驰还是个纯情男 西院的佣人一个个摩拳擦掌,都急着向贺小洛母女表忠心。 “五小姐,这是你的四嫂。” 福婶都伤成那样了,还拼着最后的力气来保护我。我心底一阵感动。 “狗屁!就她也配!”贺小洛怒啐一声,唾沫星子喷溅得到处都是,“怎么还不动手?” “我看你们谁敢?”我冷眼环视一周,“你们所有人的名字和信息我都记得。” “怕她干什么?”贺小洛高举起那几叠钞票扬了扬,“她不过是老太太塞到我们西院的垃圾——” “你再说一遍!”厉老太太的声音赫然从我的手机免提里传了出来! 贺小洛与西院的佣人全都惊得吓住。 原来我给管家打完电话,就直接拨了老太太的号码。这里的一举一动,她老人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贺小洛!”老太太直呼这个孙女的全名,“两分钟内到主院。” 刚刚还张牙舞爪的女人瞬间面如死灰。 老太太挂了电话,贺小洛急惶惶地抹着眼泪去找殷琳娜,“妈,老太太铁定饶不了我。怎么办啊?我怕!” 殷琳娜还想把主意打到我身上,让我去求情。管家已经带来了人和担架来抬福婶。 我直接护送福婶离开,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给那对母女。 泼水和台阶松动,西院都能解释为意外。 但贺小洛不管福婶死活,还教唆佣人来打我,是老太太亲耳听到的事实。 她狡辩不了。 我把福婶送回房时,家庭医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一番检查,她的脚崴了,屁股也摔伤了,后脑勺还磕了一个包。 所幸没有伤到骨头,但医生说她得静养一段时间。 我既感动又愧疚,福婶却安慰我道:“没事,我累了这些年,正想休息几天呢。” 她甚至还在庆幸,“幸亏我陪你一起去了,不然西院的人还不定把你欺负成什么样呢。” 我心底的愧疚更深,眼圈一阵泛红。 好容易等家庭医生替福婶上好药,我忙上前握紧她的手,一字一顿地承诺: “福婶,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替你报。” 她慌得不行,“别,傻孩子,你千万别去跟西院硬碰……”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打断了她的话。 我去掏口袋,发现是厉南驰的来电。在福婶的注视中心虚地撇开眼,不想接又不敢挂。 可那电话一直打,我想着他的警告,还是接了,“喂?” “为什么不听话?”厉南驰一上来就是很大的火气。 我一怔:我去西院的事他这么快就知道了?还特的打电话过来? 心头涌上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有那么一丝丝的欢喜,哪怕只是情人,他也挺上心的。 “我没事。”我低低出声,带着一点讨饶的意味。 “你害福婶受伤了!”他斥责出声。 我幡然醒悟! 他打这个电话根本不是来关心我,而是责备我害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福婶受了伤。 心口发堵,声音也有点哽咽,“是我的错。” 他的怒气不减,“没有下次!”就挂断了电话。 大概是看我脸色不好,福婶轻声问我:“是谁的电话?四少吗?” 我摇摇头,想着精明的福婶可能已经猜到了,便说了实话,“是,是厉表叔。他骂我害你受伤。” 福婶从小就很疼厉南驰,不求回报,也不嫌弃他清冷的性子。 所以厉南驰是真把她当婶子看。 她轻叹一声,唇角泛起笑意,“他就是这么个人,看着冷,其实心里热。” 又看向我,“你别往心里去,他不是怪你,他就是……没谈过朋友,不知道怎么跟年轻的女孩子相处。” 我有点猝不及防。 他真跟我前世认知里的那样,没谈过恋爱? 我不太相信,故意道:“他都这岁数了,就一个也没谈过?别是喜欢男人吧?” “去,瞎说!”福婶极轻地觑了我一眼,“他心里有过一个姑娘——” 惊觉说漏了嘴,她急忙打住,并严肃警告我,“这话你以后不要再提了。尤其是在老太太面前。” 她甚至用力地握了握我的手,“听到了吗?” 我错愕于她这么激烈的反应,猜想这个姑娘肯定是老太太的禁忌,不然福婶不会吓成这样。 急忙点了点头。 我离开前,福婶又嘱咐我,“离驰爷远一点,把心思都放在四少身上。” “嗯。”我乖巧点头,心底的疑惑更深了: 厉南驰心上的姑娘,怎么就成了老太太的禁忌?她怎么了? 是被老太太拆散了,还是被厉南驰藏起来了? 他又为什么选中我当他的情人? 当我来到主院的戒厅时,老太太的火已经发完了。 贺小洛面色苍白地跪在戒厅当中,双手死死攥着裙摆,低着头眼泪噼哩叭啦的掉。 “既然上次去家祠罚跪一晚,你还没清醒过来。那你就在戒厅里跪着吧。” 老太太的话刚落地,贺小洛就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似的晃了晃。 去家祠罚跪,好歹还有个蒲团,还能找祈福等借口遮掩一下。戒厅只有犯了错的子女才会来,跪在硬邦邦的白玉地面上。 别说睡一晚,跪一个小时膝盖都吃不消。 殷琳娜又惊又怒又心疼,立即就给老太太跪下了,“妈,别,小洛她身体弱,求您开恩——” “你还有脸求情,是谁把一个好好的孩子养成了这样?”老太太怒声打断。 福婶是她用了多年的贴身佣人,一向细心周到,她都没舍得罚过福婶。 西院的人敢这么对她?难怪老太太怒气难消。 我本该抓住这大好机会落井下石的,但贺小洛的名声只是坏在贺家大宅里还不够。 她得在她生日宴的那天,彻底毁在陵城上流的面前。 像上一世的我一样烂透在婚姻里,才能消弭我对她和贺家二房的恨。 于是我也跪了下来,替贺小洛求情。 老太太虽然盛怒,但她到底不能因为一个佣人就真的罚孙女长跪不起。 我递过去的台阶正合适,她又骂了贺小洛几句,也就让她起来了。 饶是这样,贺小洛的膝盖也已经红肿,站着都很吃力。 老太太并没有轻易放过她,“这几天你哪儿都别去了,就在戒厅里面抄佛经,修身养性吧。” 又说:“我给小泱的车,是不是被你开走了?” 贺小洛吓得一抖,声音小得不能再小,“已经卖了。” 卖了给她自己置办昂贵的生日宴礼服裙了。 老太太抚住心口,“你真行。从这个月起,你的月钱直接打到小泱的账户上,直到赔付完车钱为止。” 很好。 贺小洛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都将一样样的还回来! ------------ 第34章 我的猎杀计划已经开始! 我扶着老太太离开戒厅时,她还在说我:“你这性子也太软了,以后没我护着,你可怎么办?” “老太太一看就是长命百岁的福星,肯定能长长久久地护着我。再说——” 我敛下心底的恶心,做出一副痴情的模样,“小洛到底是我的小姑子,我不想跟祈年生了嫌隙。” 老太太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你还是很懂事的。” 扭头不见殷琳娜,她生气地问:“老二家的人呢?” 佣人忙去把正在安抚贺小洛的殷琳娜喊来,老太太不满地问她:“祈年还没回来?还在外头跟那个小三鬼混?” 殷琳娜早已是心力交瘁,儿子女儿都这么能惹事。 “他在滨城出差还没回来,您也知道经开区那块地王花了很多钱才拍下来,他现在正忙呢。” 她硬着头皮,也只能去帮儿子说好话。 我在心头冷哼:他忙着去补自己捅出来的窟窿呢。 老太太应该只知道地拍下了,还不知道多花了五十亿这事,虽有不满,也只是唠叨了几句: “忙忙忙,整天的忙。我看他比外国的总统都要忙。你让他忙完了赶紧回来。” 殷琳娜连连点头。 老太太还是不爽,“放着家里的珍宝不要,净捧着外头的烂草当宝啃。” 顿了顿,又转过头来说我: “你也是,今天给祈年打过电话没有啊?他回不来,你就不知道去滨城看他了?” 老太太风风火火地给我订了当天去滨城的机票。 但临出发前,查到贺祈年和纪言姈已经出国游玩了,又气哼哼地取消了机票。 后面贺祈年亲自打电话回来解释说,是贺铭强在欧洲被当地的地头蛇给打了。 他出国是为了照顾自己父亲。 我听了这鬼话只是笑笑,贺祈年跑出国找他亲爸肯定是补那五十亿的窟窿去了。 之后的几天,我每天去贺公馆给老太太问安,然后去看福婶。 当然,最重要的是暗中联系玉红,让她把我.要做的事情安排下去。 贺小洛要一直在戒厅抄佛经,直到生日宴的前一天才能放出来,殷琳娜一天里总有半天在陪着女儿。 这就让我在西院有了不少的操作空间。 “四少奶奶,二太太和五小姐应该在密谋什么针对你的事,我亲耳听到她们说要毁了你。” 玉红忧心忡忡地提醒我,“似乎二爷也参与了。” “不慌,你只要做好我交代的事就行。”我手臂上的伤到现在还没好透,这笔账我会跟贺铭强算的。 这日从贺公馆回去,我忽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 “喂?小泱啊,我是江川拳击馆的保洁大婶啊。”她这么一介绍,我有了印象。 “您有什么事?”我问。 自从那天晚上江川离开后,他就没有再联系过我了。 不再发腹肌照喊我晨练,也不再发微信姐姐长姐姐短,就好像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一样。 我也没敢打扰他,怕给他不切实际的希望,更怕到最后我俩连普通朋友也做不成。 “小江老板把拳击馆关了,给我另外安排了去处,新地方工资还不少嘞。”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我腌了两瓶辣椒皮,记得你爱吃……” 我们约了拳击馆附近的小咖啡店见,保洁大婶献宝似地把她腌的辣椒皮送我。 我很感谢,但我是为了江川来的。 我想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关闭拳击馆,是因为那一晚,还是遭遇了什么别的事? 保洁大婶吃着我给她点的小蛋糕与咖啡,就开始叹气: “小江老板肯定是遇到事了,要不然这拳击馆才开了一年,他怎么舍得关?有后妈就有后爸,他的日子肯定难熬……” 她兜兜转转说了一圈,也没说出重点。 于是我找了个借口起身告辞,她却突然一拍大腿: “我想起来了!小江老板家里要他去相亲,相的还是个白富美嘞。他答应了。” 原来是这样,我心头一松,“那挺好的。” 年轻人就该这样,遭遇点情伤怕什么?象征性地难过三天就得了,日子还得朝前看。 只是我没想到再见到江川是在好几天后,贺小洛的生日宴上。 他一身量身定制的银灰色高奢西服,头发往后抓,梳成了大人模样。 脸上也仔细打理过,整个人帅到异军突起,以至于他一进门我就从一众帅哥美女里看到了他。 “小川?”我主动过去跟他打招呼,“你今天好帅啊。” “姐姐。” 他仍跟从前那样温柔地回应我,只是眼里没了往日亮晶晶的光彩。 好似烈阳被乌云遮盖住,他看起来灰蒙蒙的。 “手上的伤好了没?”我又问。 “拆线了。”他摊开掌心给我看。无论是肢体还是语言,都透露出他对我的疏离。 “那就好,我的手也好得差不多了。”我有点尴尬地找着话题,“你今天是来……?” “相亲。”他望过来,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点什么,又怕我是真的误会,补充了一句,“陪我表哥相亲。” 我听他说过他的表哥,也是陵城上流圈里的一员。 我弟弟能住进医院安心地等肾源,就是他托了他那位远房表哥的关系。 正想着要不要借机感谢一下那位表哥,就听到贺小洛很不耐烦地喊我的名字,我只得先离开。 “一眨眼就看不到你人了,这种场合你乱跑什么?”她很不客气地当众斥责我。 没把我当成嫂子,而是他们贺家的下人。 “哪种场合啊,五妹?你也抄了这么多天的佛经了,别动不动就发小孩脾气,让贵客们看了笑话。” 我当众怼回去。 一个小姑子也敢对嫂子不敬,只能说明贺家的规矩没教好。 “你,你又不是我真正的嫂子!” 贺小洛气得不行,但今天这样重要的场合,她也不好发作,只能说句赌气的话。 忽然她的视线看向了我的身后,“哥,言姈姐——” 一脸媚笑,她热情洋溢地跑了过去。 还亲热地揽住了纪言姈的胳膊,一副纪言姈才是她亲嫂子的神气模样。 我只觉得好笑,纪绿茶是忘了之前她是怎么被扔出贺家的吗? 今天居然还敢来? ------------ 第35章 先把渣夫收拾服贴 “小洛,生日快乐。这是送你的礼物。” 纪言姈十分大方地送给贺小洛一条鸽血红宝石项链。 世界上的红宝石本就稀少,更何况这种缅甸摩谷产的顶级鸽血红,深红的颜色似染血般浓郁。 周围的千金名媛都被这颗十克拉以上的红宝石闪到双眼,纷纷发出惊叹。 贺小洛更是一脸炫耀地朝我扬扬下巴,讥讽道: “谢谢言姈姐,你对我可真好。不像有些人居然还能把二手包当生日礼物送人。” 是的,她送我的那只普拉达二手包,我找人改了下那丑不拉叽的颜色,又给她送了回去。 我又不是废品回收站,凭什么收藏她不要的垃圾? 还占我地方。 纪言姈听出弦外之音,倨傲地挑着眉骨,故意问我:“不知道你送了小洛什么礼物?” 我冷笑出声,“我送什么,也不会把一块有烧的鸽血红当无烧的送。” 稀有宝石之所以稀有,就因为它是天然形成的,没有半点人为的加工。 而有烧宝石,是把原本色泽不足的宝石通过人工加热的方式“烧”出跟天然宝石相似的色泽。 简单点:有烧宝石的价格大概只有无烧的三分之一,甚至更低。 纪言姈的脸色白了白,“你在说什么?这颗红宝石明明是我花了高价——” 我不屑地打断,“你这颗还是新烧,比老烧更不如。” 老烧好歹只是人工加热,不过是微调; 而新烧还要在加热的过程中添加硼砂等外来成分,那就是大刀阔斧的换头啊。 都不懂纪绿茶是怎么好意思送的?她不是撒谎来骗贺小洛,就是当了冤大头被人给骗了。 纪言姈的那张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贺小洛更是不肯相信,大骂我胡说。我直接告诉她:“随便找家鉴定机构检测一下吧。” 这种我都可以用肉眼分辨出来的有烧,有什么可杠的? 最后还是贺祈年出来打了圆场,这事才算轻轻揭过。 但贺小洛对纪言姈的热情大减,随意地把那条鸽血红项链搁置在收到的一堆礼物里。 纪言姈大受打击,表情就像是吞了只苍蝇似的难受。 贺祈年只是敷衍的安慰几句,转脸就扣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去一边。 我忍着恶心,故意冲着纪言姈扬眉炫耀,端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绿茶果然被气到,要跟上来把贺祈年抢走。 不想殷琳娜突然杀出来,拉住了她: “是我让祈年去好好教训那贱蹄子的,就数她能作妖,三天不打都要翻天了。” 知道我还没走远,恶婆婆的话不带丝毫遮掩。 纪言姈当即缓和了脸色,亲亲热热地搂住殷琳娜的胳膊:“还是殷姨想的周到。” “我弟弟今天可是盛装出席,我爸妈都对小洛满意得不得了,我给您引见一下我弟弟……” 后面的话我没有听清。 上一世纪言姈就成功地把贺小洛介绍给了她的继弟,陵城江家唯一的继承人,陵城上流圈最神秘的小少爷。 虽然过程有点波折,但最终贺小洛还是如愿嫁进了江家。 有了这层倚仗,贺家二房在继承人之争中占了极大的优势,而贺小洛也变本加厉地挫磨我。 我在怀小知之前,其实还怀过一个孩子。 三个月的时候被贺小洛绊了一跤,摔没了。我伤心欲绝,身体养了几个月都没恢复过来。 贺家没人为我说一句话,全都站在贺小洛那边,硬说是我不小心摔的。 “时泱!”怒到极点的厉声斥喝将我的思绪拉回。 贺祈年粗鲁地将我推进大厅的一个次间,狠狠地把我掼到沙发上,“你还想找谁?表叔吗?” 他冲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扣住我的肩膀,眼底翻腾着怒气:“他没告诉你他在欧洲出差,今天根本不会来吗?” 他不提,我几乎都要忘记厉南驰那个人了。 自从他上回打电话来骂我害福婶受伤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比江川消失得还彻底。 “你哑巴了?说话!” 贺祈年的双手加重力道,俊秀的脸因过度气愤而扭曲变形。 剧痛传来,我的肩膀仿佛要被捏碎一般,眼里瞬间泛起了泪花: “他说有办法帮我吸引你的注意,我才按他说的去做的。祈年,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贺祈年倏地愣住,完全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他的眼里带着审视,但手上的力道减轻了不少,“你是被他给骗了?” 我重重点头,哭得更加情真意切: “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警局,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后来厉南驰跑来保释我,说有办法让你回心转意……” 我.要怎么哭才最惹人怜爱,我有对着镜子专门练习过。 贺祈年当然未必会信我的鬼话,但哪个男人没点虚荣心呢? 他松开我的肩膀,在我身边坐下来,还自以为深情地揽住我的肩头,“真的?” 猥琐又锋利的视线盯着我光洁的脖颈,“我怎么记得这里好像有个吮痕?” 我忍着甩他巴掌的冲动,拿出早就想好的说辞:“哎呀,厉南驰找他的女秘书给我搞的。说做戏要逼真。” “也是,”贺祈年比我更清楚厉南驰不碰女人。 他的态度这才真正缓和下来,“那你为什么这些天都不联系我?” 我继续自怨自艾的哭着,“你还问我?” “你都跟纪言姈跟去国外度蜜月了,她还天天发你们的蜜月照给我。” 我从随身的手包里掏出手机,就打开了跟纪言姈的微信聊天界面。 我故意通过了她的好友验证,不管她说什么发什么,我都只读不回,就是为了这一刻。 贺祈年拿走了我的手机,不仅看完了我跟纪言姈的聊天记录,还检查了里面有没有厉南驰的痕迹。 当然没有。 厉南驰给我的那部手机,我今天就没带在身上。 “你这是在生我气?”把手机还回来时,贺祈年语调都上扬了几分。 “怎么会?”我前世做了十年的贤妻良母,这辈子自然也能把贤惠二字拿捏得精准到位,“你是我老公呀。” “还不是小洛弄伤了福婶,我得去替她善后吗?” “这事我听说了,当时要不是你下跪求情,小洛的双腿只怕要跪废在戒厅里。”贺祈年和颜悦色地搂过我,就想来亲我的脸。 我蹙眉避开,面上还得装出几分羞涩:“讨厌了,大白天的。也不怕被人看见。” 他却起了兴致,“你是我老婆,怕什么?” 说着扣住我的后脑勺,一张嘴就往我的唇上拱了过来—— ------------ 第36章 男人总想既要又要还要 男人就这种下半身的动物,心里装着白月光,也不妨碍他们睡别的女人。 尤其睡的还是爱慕着他们的女人,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享受。 我恶心得快要干呕起来,次间的门被敲响。 玉红快步走了进来,“四少,四少奶奶,五小姐请您二位过去。生日宴要开始了。” 贺祈年什么都没有怀疑,他欲求未满地拉我起身,唇角勾着笑: “眼下先放过你,等到晚上……我好好疼你!” 他自以为的性张力十足,落到我眼里只剩“油腻”两个字。 偏偏为了今晚的计划顺利完成,我还不得不继续假装羞臊,“快走吧,别让妹妹等急了。” 我被贺祈年拉着从玉红身边走过时,她悄悄地冲我点了点头。 “祈年,你……” 纪言姈一看到我和贺祈年紧紧牵着的手,就眼圈一红,还故意扭过脸去做抹泪的动作。 贺祈年以为她当众落泪还要极力忍耐,心疼不已,一把甩开我的手,去给哄他的初恋去了。 我赶紧从手包里拿出湿巾擦手,脸上还要做出受伤的表情,“祈年……” 他丢来一个责备的眼神。 似乎作为妻子,我这时候“争宠”也太不懂事了。 我识趣地闭嘴。 男人总以为他们既要又要还要,是能力非凡而并非贪得无厌,恰恰是他们最恶心人的地方。 贺小洛的生日宴正式开始。 殷琳娜和贺祈年都上台为她送上了祝福。 贺二爷贺铭强没能亲赴现场,但也发来一段VCR投放在大屏幕上。 他的祝福词翻来覆去的就那几句,我都能背了。但目光划过大屏幕里,却发现今天的他有点不一样。 他的右臂打着夹板,吊在胸前,应该是骨折了。 难道贺祈年说的是真的? 这家伙真被欧洲当地的地头蛇给打了? 想想他派来砍我的那两个机车男还没有抓到,我就觉得这地头蛇比老天爷还开眼。 就是下手轻了点,应该把贺铭强打到下不了床才对! 祝福环节结束。 精心打扮的贺小洛款款走上台,无数聚光灯打在她的身上,衬得她年轻秀美的脸庞光芒万丈。 “谢谢!谢谢大家!” 她手里捏着高脚杯,一颦一笑都透出老钱家族独有的闺门仪态。 不仅来相亲的上流公子哥们看得心痒痒的,就连他们的母亲或是姐姐都对贺小洛十分满意。 贺家三房里: 大房只生了两个女儿,大女儿招了赘婿,二女儿远嫁。 三房是一对双胞胎小子,还不到十岁。结婚怎么也得十几年以后。 只有二房好福气,生了一儿一女。 贺祈年已经娶了我,其他上流家族想跟贺家结亲,就只剩贺小洛这么一个人选。 他们怎么能不上心呢? 看到底下的宾客频频点头,更有不少名门贵少凑到贺小洛面前邀她跳第一支开场舞,她的脸上好不得意。 想来是早已忘记当时被厉南驰拒绝的难堪了。 又或许她的生日宴邀请名单里根本就没有厉南驰。 不然以她睚眦必报的个性,应该很想厉南驰亲眼看看她有多受男生们欢迎。 “谢谢大家的盛情和抬爱,只是这第一支舞我已经答应了江少,要跟他一起跳。” 贺小洛笑意盈盈地拒绝了跃跃欲试的名门贵少们,按她父母的要求,把橄榄枝抛给那位神秘的江家继承人。 然而灯光在大厅里扫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那位江少的身影。 贺小洛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甚至还不满地拿眼去瞪纪言姈,责备她是怎么办的事? 纪言姈也在四处搜寻她的继弟,只是面对贺小洛给她甩脸子,她可不吃这一套。 当即双眸含泪,自责地向贺祈年道歉,“都是我的错,我那个弟弟一直不太懂事……” 贺祈年完全不顾忌我就在他的旁边,抱住初恋心肝宝贝的一阵哄。 贺家二房聘请的名嘴司仪忙出来打圆场: “这位江少看来是位社恐啊,都不好意思露面了,不如有请我们的贺家小公主重新选一位舞伴好不好?” 江家继承人不爱出来社交,上流圈里都知道。所以听到司仪说他社恐,大家还起哄地笑了笑。 现在司仪把机会留给在场的名门贵少,那些人自然积极响应。 贺小洛看到他们像争食吃的鱼儿一般踊跃,这才重新展开了笑颜,最后挑中一位油头粉面的贵少来跳开场舞。 他们跳得不错。 一曲舞毕,掌声雷动。 我也很热情地为我这位小姑子鼓掌,因为这是她人生最后的高光时刻。 “小洛你跳得真好……” 纪言姈拉着贺祈年主动上前夸了贺小洛一通。 甚至为了彰显她的大度懂事,她主动提出演奏自己的成名曲来为贺小洛庆生。 到底是誉满东南亚的青年钢琴家,这份礼还送得挺重的。周围的人出于各种目的,纷纷发出艳羡与惊叹的声音。 贺小洛的虚荣心得到巨大的满足,眼眉含笑,“那就多谢言姈姐了。” 纪言姈假装为难地说:“只是我需要一个助手。” 不给其他苦练钢琴的名媛贵女一个表现的机会,她直接把目光投向我: “我记得泱妹妹的钢琴就弹得不错,应该不介意来给我做助手吧?” 呵,我他么都不知道我会弹钢琴! 前世就是在贺小洛的生日宴上,纪言姈明知道我都没有碰过钢琴,还非要拉我去给她当助手。 无论我怎么拒绝都无济于事。 结果可想而知: 她用她那“高超”的技艺独自完成了演奏,而我呆呆地坐在钢琴凳上,像一个低劣碍眼的摆设。 “我不会弹钢琴……” 这话刚说出口,纪言姈的眼里就扬起了胜利的笑容。 偏偏还要装作善解人意,想以碾压的姿态安慰我只是随便弹弹,不用太有压力。 我可不会给她开口秀优越感的机会,继续道,“但我可以陪你练练。” 那抹笑容僵在纪言姈的脸上,显得她像个跳梁小丑似的,尴尬又好笑。 “你好大的口气,言姈姐的水平可是世界顶级的,你怕是连钢琴有多少个键都不知道吧?”贺小洛带头耻笑我。 她和纪言姈有再多的不愉快,都会在挫磨我这个软柿子时,达成统一战线。 ------------ 第37章 弹钢琴,我也一样碾压你! “刚刚你的言姈姐可是当众说她记得我钢琴弹得不错呢。我跟她都没见过几面,她怎么会知道我弹不弹琴?” 我似笑非笑地睨着贺小洛,“应该是你告诉她的吧?” 贺小洛当场就想否认,却瞥见贺祈年朝她暗暗使了个眼色。 如果不是她说的,那就只能是她哥说的。贺家就他们兄妹俩跟纪言姈关系最好。 贺祈年这个人倨傲得很,可以允许自己跟纪言姈在人前亲密,却不允许别人对他们说三道四。 “是又怎么样?”贺小洛撇着嘴,企图转移话题,“你到底还弹不弹了?” “是就代表你了解我的钢琴水平,为什么还要当众说出那么无礼的话?” 我做出伤心的模样,可怜巴巴地看向贺祈年,“老公,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他刚刚抛下我去安抚纪言姈,心里对我正有那么一丝若隐若现的愧疚,现在又见我弱小无助地喊他老公。 自然得站出来为我说句话。 “小洛,你得尊敬你嫂子,她也是为了你好。” 他的语气已经温和得不能再温和了,贺小洛还是很不爽地怒哼一声: “我是贺家铁打的女儿,她说不定只是流水的嫂子。” 是吗?铁打的吗? 我在心头冷笑,过了今晚可就说不准了。 “好了好了,今天是小洛的生日,小寿星最大……”纪言姈又跑出来彰显她的体贴贤惠。 贺家二房盼着贺小洛能嫁个金龟婿,因而十分重视这场生日宴,光现场乐队就请了两支过来。 一支演奏摇滚乐,一支演奏交响乐。 钢琴也安排了两架,以满足不同乐队的演奏需求。 纪言姈还没走到钢琴前,就开始给我安排位置,并当着贺祈年的面十分识大体地道: “钢琴不难的,你只要配合我弹几个和弦就好。” “泱妹妹,之前我们生了不少误会,希望经过这次合作。我们能化干戈为玉帛,成为好姐妹。” 我根本不接她的话茬,淡漠地回以一个冷笑: “今天是五妹妹最重要的一个生日,还请纪小姐发挥出最好的实力,千万不要让她失望。” 纪言姈微怔,不过脸上仍旧挂着得意的微笑,“那是自然。” “那我预祝纪小姐演出成功。”说罢,我也不去看她和贺祈年的脸色,径直去了另一架钢琴的位置。 周围的众人见状,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她有病吧?一个人跑到另一架钢琴那里去干嘛?” “不就是底层爬上来的小草根吗?她还妄想跟练了十几年琴的钢琴家一较高下吗?” 贺小洛更是直言不讳地贬低道: “我看她今晚是抽疯了。哥,你当初就不该娶她,连累我们被人笑话……” 见贺祈年似乎不是很愿意听她这么说,她才悻悻地闭了嘴。 不过仍旧恨恨地抿着唇,想看我待会儿连一首完整的曲子都弹不出来,要怎么下台? 纪言姈也是一脸不快,觉得她在琴坛的权威受到了挑衅。 两架钢琴隔得不远,我能看到她脸上最细微的表情变化。她一定是卯足了劲,想看我待会儿怎么死吧! 纪言姈坐下后,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弹了起来。 《降b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是她的成名曲,也是她前世练得最多,弹得最好的一首曲子。 她有绝对的自信,可以秒杀我于无形。 今天到场的贵宾也几乎全部聚积在她的身边,陶醉地聆听她带来的这场听觉盛宴。 没有一个人对她的抢弹发出异议,他们压根就不想听我弹琴。 纪言姈见我只是双手悬空在琴键上,迟迟落不下去,眼底尽是得意。 “姐姐!加油!” 江川突然从隔开乐队后台的幕布里探出脑袋,笑得一脸灿烂地为我轻声打气。 我心头一暖,冲他莞尔笑笑。 旋即抓住一个入拍的节点,全力以赴弹了起来。 我确实不会弹钢琴,但上一世的我为了让贺祈年多看我一眼,发了疯地练这一首曲子! 不像纪言姈成名多年,除了这首曲子,还要练习很多别的曲子。 在场的名流大多都学过钢琴,很快便发现我弹的一点儿也不比纪言姈差,一个个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就连贺祈年也是一脸诧异。 “这怎么可能?言姈姐可是钢琴家啊,她的琴技怎么可能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草根平分秋色?” 贺小洛天生嗓门就比别人的大些,她以为自己只是跟贺祈年咬耳朵。 其实周围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纪言姈显然被这话刺激到了。 作为一个早就成名的青年钢琴家,她若不能轻轻松松把我甩出几条街,她就输了。 所以她开始上难度,开始加快速度,以为这样我就跟不上了。 然而几轮下来,无论她玩什么花活,我都能轻松追平她的节奏。 纪言姈脸色变得难看,弹琴的姿态也不再那么从容,额角甚至沁出了细汗。 这便是我反击的时候! 我直接将乐谱的最后一段反着弹,弹完之后,再正着弹。重复一遍后,朝纪言姈扬了扬下巴。 意思是:你跟得上吗? 纪言姈大怒,她怎么能被我给比下去?也学着我反着弹。 但她毕竟没有练过这种弹法,就算弹琴的底子好,也不如练习多遍的我流畅。 我继续上难度,直接将整个曲子反着弹。 纪言姈肉眼可见的慌了,刚开始还能跟跟,后面就明显咬不上我的节奏了。 我却轻轻松松的正反各来一遍,然后收回双手。 江川坐在幕布后面,扬着阳光帅气的脸,可劲地给我鼓掌。乐队的人受到感染,也跟着一起鼓。 很快整个大厅里掌声响起一片。 我起身,优雅地向众人躬身致谢。 贺祈年居然扔下他的初恋,笑容满面地朝我快步走来,“老婆,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我羞答答的一笑,凑近他的耳边,“那就看你想要了解我多少喽。” 眼神则一直锁着仍呆坐在琴凳上的纪言姈。 被众人忽略成布景板的滋味如何呀? 贺祈年激动地就想当众吻我,好在贺小洛拿着一杯香槟过来,把他挤开了。 “嫂子,你真让人意外。” 我接过那杯加了料的香槟一饮而尽,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 第38章 忍个毛线!看姐如何反杀! 贺小洛盯着我把酒全咽下去,绷平的唇角才翘起一抹阴毒的冷笑。 “这酒……?”我忽地蹙起眉头,打量着手里的空酒杯。 她生怕我起疑,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了?” 我扑哧一笑,略显醉态,“酒挺好喝的,我还想再来一杯。” 贺小洛如释重负,让佣人又端了几杯倒好的香槟过来。 我随手选了一杯,去敬她和贺祈年。 三人喝得很是开心。 贺祈年仿佛人生赢家似的一会儿搂搂我,一会儿抱抱贺小洛。完全把他的绿茶小三抛到了九霄云外。 纪言姈再出现在人前时,眼眶泛红,眼中也氤氲着水气,应该是躲起来哭了一顿。 不过这时已经收拾好情绪,微笑着过来跟我敬酒: “没想到泱妹妹的钢琴弹得这么好,祈年竟一次也没跟我提过。” 她拢起小拳头,作势敲在贺祈年的胸口,声音嗲得可以酥掉男人的骨头,“我替泱妹妹打你噢。” 贺祈年一把扣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借着酒劲,肆无忌惮地在我面前跟她调情: “小坏蛋。打我,你舍得吗?” 呕—— 一股恶心翻涌上来,我吐了狗男女一身。 “啊!”纪言姈惊叫着跳起来,“你知道我这条裙子多贵吗?你——” 发现四周的人接连投来不屑的目光,都在耻笑她一个世家大族出来的千金怎么这么一惊一乍的? 她才不甘地强忍住怒气和恶心,转身离去。 贺祈年也责备地瞪了我一眼,赶紧追了过去。 我一脸醉态地拉着贺小洛不停地道歉,“对,对不起……” 贺小洛生怕我再吐她身上,赶紧找来两个女佣把我搀扶回二楼贺祈年的卧室。 她们是小姑子的心腹,粗鲁地把我扔到卧室的大床上就走了,走时只随意带了下门。 两分钟后,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摸了进来。 甚至来不及反锁房门,男人猥琐浪荡的笑声就越逼越近,“美女,让小爷好好疼你的第一次啊……” 借着床头小夜灯昏暗的灯光,他猛地冲过来一把掀开我的被子! 等着他的,是我早就准备好的电击枪。 还没捅到他身上呢。那粉面油腻男突然闷哼一声,软软地倒了下去。 我猛地发现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男人,不由得大惊失色。 那人急忙出声,“姐姐,是我,小川!” 看清来人是江川,我才松了口气,收起电击枪,“你吓死我了。” “是你吓死我了!”江川脸上全是惊愕与愤怒,“姐姐,这就是你一心想要呆着的婆家吗?” “我看到这个男人是尾随你们进来的,那两个扶你进门的佣人早发现他了,故意没锁门。” “这分明是你的婆家人要害你啊。” 他正是热血方刚的年纪,哪里见过这种豪门龌龊事?当即就要去替我掀了婆家人。 “站住——”我跳下床拉住他。 “你还舍不得你那丈夫呢?今天这么隆重的场合,他都敢当着你的面跟纪言姈……” 那些肮脏的字眼,他实在说不出口。 他恨铁不成钢地盯着我,眼底都是心疼,“你能忍下这种委屈,我不能!” “谁说我要忍了?”我伸手极轻地弹了一下江川的脑门,“傻弟弟,冷静点。” “我知道我婆婆和小姑子在香槟里下药,又找来这个纨绔糟蹋我,然后她们会带着一帮人来捉.奸。” 当众捉.奸,名声尽毁。就是厉老太太也保不住我。 我被扫地出门都是轻的,公婆势必要把我这个污点彻底抹除才能解气。 “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上次你在机场被砍,就是贺铭强找人干的。” 江川这样纯情的大男生哪能理解公婆对我的深恶痛绝? 一个被他们视为烂泥的小草根,凭白霸占了二房儿媳的位置。就应该去死。 “别说这么多了。时间紧迫,帮忙。”我让江川把地上的纨绔给背了起来…… 大约十分钟后,我的房门口就聚集了一大帮人。 贺小洛冲在最前面,一副无比关心我的模样,“你确定有野男人钻进我嫂子房间了?” 送我进房间的两个女佣忙不迭地点头: “刚刚我们来给四少奶奶送醒酒汤,没敲门就进去了,看到,看到——” “不可能!”贺小洛厉声打断! 那样子别提有多.维护我了,“我嫂子那么爱我哥,怎么可能跟野男人……?” “更何况这是家里,她怎么敢的?” “如果只有一个人看到,那还可能是我眼花。可是我们两个都看到了。”两个女佣信誓旦旦。 “你们最好别胡说,否则我扒了你们的皮!” 贺小洛一边放着狠话,一边就迫不及待地推开房门,并顺手打开了卧室里所有的灯。 卧室里瞬间亮如白昼,可当众人的视线往床上看去时。 床上无比干净整洁,别说没有野男人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贺小洛一脸惊愕,“我嫂子呢?” 她飞快地跟殷琳娜交换了一个眼神,笃定地道:“肯定躲去卫生间了,去搜!” “放肆!你们要干什么?”福婶亮如洪钟的声音在门外如惊雷般响起。 众人纷纷回头看向门外,就见本该躺在床上衣不蔽体的我,正扶着福婶一步步走进卧室。 我们的身后,还跟着四个主院的保镖。 婆婆和小姑子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你,你怎么……?” 我一身清雅端庄的槿紫色绣花丝绸旗袍,盘扣从我的脖颈一直武装到脚踝,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 哪有半点跟人苟合的样子? 我故作不解地问道:“婆婆和五妹找我有什么事?为什么带这么多人来啊?” 关键时刻,还是殷琳娜更老辣镇定一些。 “你不是喝醉酒回来休息了吗?” “谢谢婆婆关心,我回来又吐了一回,身体舒服多了。”我温柔恭顺地回道: “之后接到福婶电话,她过来送老太太给五妹的生日贺礼。我担心她走夜路有磕碰,就急忙换了身衣服去迎她了。” 我故作自责地说:“是我的错,没跟婆婆打招呼。” 福婶休养了这些天,身体还没完全好利索。她怕我在西院吃亏,这才强撑着身体亲自来送贺礼。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恶婆婆和小姑子带着一堆人来捉.奸,我能忍,她可忍不了。 “我刚刚听到你俩说这屋子里跑进了野男人?” 福婶动不了西院的主子,还动不了佣人吗?她当即把那两个女佣叫到跟前质问。 “想清楚了再回话。”福婶抬手往后一指,一个保镖正拿着手机对准屋内录着视频。 “我来送贺礼的全过程可都是要录下来给老太太过目的。” ------------ 第39章 渣夫绿茶,我帮你们一把 那两个女佣本来还想抵赖,否认她们说过的话。 又拿不准保镖的手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录的,就陪着笑脸过来向福婶讨饶: “我们,我们可能看错了……” 福婶不耐烦地掏掏耳朵,“刚刚你们不是说一个人能看错,但不可能两个人都看错的吗?” 两个女佣瞬间被堵得冷汗直冒。 “混账东西!”殷琳娜见算计落空,而我又请来福婶撑腰,就想把这事给赶紧糊弄过去。 她冲过来给两个女佣一人一个巴掌: “我怎么养了你们这两个废物?一天天的,干活不行,就知道胡说八道。都偷酒了吧?” 两个女佣挨了巴掌,忙顺着她的话说喝酒喝懵了,然后一个劲地讨饶。 “你们求我有什么用?你们冤枉的是我的好儿媳。”婆婆这话一出,两个女佣又来求我。 福婶不等她们走到我跟前,就率先开口替我来当恶人: “当佣人的也敢诋毁少奶奶清誉。看来是少奶奶平时给你的打赏少了,那就按贺家的规矩办吧。” 贺家的规矩:一次不忠,终身不用。 两个女佣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别,别辞退我们……” “咦,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刘婶端着一碗醒酒汤匆匆走来,“四少奶奶,您的醒酒汤。” 福婶的眼底寒光一闪! “你们两个不是说之前给四少奶奶房里送过醒酒汤吗?怎么厨房还会再送?” 刘婶是主院今天专门派来西院帮忙的。 因她是福婶的表妹,殷琳娜对她不放心,就把她赶去厨房管事了。 “没有啊。”刘婶道,“今天每一道出厨房的菜品和饮品,都有记录的。厨房就给四少奶奶送了这一趟醒酒汤。” 上个月,三房给三太太丁婕办生日宴时,就有人吃坏了东西。 这次刘婶去厨房管事,自然格外小心。 她是主院的人,但凡出一点错,二太太殷琳娜都不会轻饶了她。 “好啊!你们还敢撒谎!”福婶当即指了一个主院保镖,去把那两个女佣给扣了。 殷琳娜大急,“福婶,她们可是我西院的人!” 福婶窝着一肚子火要跟西院清算呢。哪里肯退让? “二太太!她俩撒谎诬陷主子,可就不只是西院的事了。只怕得请老太太定夺。” 殷琳娜气得脸色发青。 福婶的话还没说完:“还有——” “这两人信誓旦旦地说看到野男人溜进主家的房间,恐怕背后还有隐情。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把西院的房间都查一查。” “二太太您说呢?免得真有什么野男人藏进来,二爷又不在家!” 殷琳娜气得都快吐血了,一万个不同意。 这时贺家的大太太程敏站了出来,“我觉得福婶说得对,今天这事闹得不小,还是求个安心吧。” 她与殷琳娜一向不合,自然乐得看二房丢人。 “就是这么说啊。”三太太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还主动把她南院的佣人叫过来帮忙。 殷琳娜简直骑虎难下。 她以为在她的地盘击杀我一个小草根,易如反掌。殊不知她的算计都在我的射程范围之内。 前世是有女人想爬她老公的床,她用这个办法把那女人给毁了。 她前世一共做过三次,每次都能成功。 还得意地炫耀给贺小洛听,要她好好拿捏江家那位继承人。 “你们几个,分别带着东院和南院的人去查一查。” 福婶就像厉老太太一样雷厉风行,根本不给殷琳娜犹豫的机会,就抢先做了决定。 大太太和三太太积极配合。 福婶从主院带来的四个保镖,除了拿手机录像的那个留了下来,其他三人分别带人去搜不同的楼层了。 “搜仔细点,床底,柜子里都别放过。” 福婶这话是对贺小洛说的,她看到贺小洛正带着人在我的卧室里忙活呢。 “我老婆子最公平,这里就交给五小姐来搜,看看能不能搜到一根男人的头发。” 她对我的人品绝对放心。 贺小洛已经在房间里搜了一遍,并没有半点收获。 她又不甘心地看向我,“你喝了那么多酒,怎么一点儿事没有?” 但凡进到我嘴里的那些香槟,她全都让人下了药劲很猛的催情药。 我现在应该瘫在野男人怀里,烂成一滩泥才对。 “我喝不了酒,全都吐了。”我提前吃了催吐的药,当然吐了个干净。 她还想再说什么,一楼的偏厅传来动静。 我扶着福婶跟着众人一起下了楼,远远就瞥见偏厅的沙发上包裹着难舍难分的两个人。 渣夫贺祈年与他的绿茶小三。 两人连衣服都没穿,是被两张薄毯包裹在一起的。 不是他们不想分开,而是他们突然受到惊吓,卡住了,分不开。 家庭医生正火急火燎地往这边赶。 婆婆和小姑子还不给我进去看,仿佛只要我没看到,贺祈年做下的丑事就没有发生。 福婶不动声色地帮我挡人,我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去。 “时泱,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也不知是怎么了……我就……但我真的没有……” 贺祈年看到我后,脸上出现从未有过的慌乱。 他不爱我,也拒绝碰我。 但前世也是在我怀孕之后,纪言姈才主动跟他发生关系,把他绑在身边的。 “祈年,我,我是第一次……你,你要是不娶我……我就只能去死……” 纪言姈整个人连同脑袋一起缩在薄毯里。 她浑身发抖,哭得无比凄惨,但她的一双眼睛却透过薄毯的缝隙朝我射出阴毒的视线。 我当然清楚她拿捏男人很有一套,亲亲抱抱甚至躺到一张床上,但就是不给男人吃到嘴。 她那么会算计,绝对不想在今天这种情形下,把她的身体以这种低贱的方式交给贺祈年。 吃不到嘴的,才是最贵的。 所以我帮了她一把。 我故意吐她和贺祈年一身,两人一定会来这个偏厅里换衣服。 这里有我让玉红提前点好的催情香。 两人脱掉脏了的衣服,再几句情话一说,就会瞬间上头,饥渴难耐…… 反正他俩都是要睡到一起的,迟睡早睡又有什么区别?现在两人同房被这么多陵城名流见证了。 压在我头顶的绿帽子也不再是隐形的了。 我以为我多少会有一点难过的,可真看到他们这样,我只有恶心与漠然。 “贺祈年!”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响起,“你给我听好了——” ------------ 第40章 你居然还要捡我用过的二手货 “小泱……别!” 贺祈年死死地盯着我,眼里有悔恨,有哀求,更有前世我穷尽一生也未曾得到过的兵荒马乱。 他是害怕失去我吗? 并不是!我用尽整个上辈子已经得到了答案。 他害怕的,不过是他每次转身时,那个苦守在原地死心塌地爱他的人不见了! 他更害怕的,是连我这样一个被贺家踩进烂泥里的小草根,都不要他了! 那样倨傲的他,承受不了这些。 “时泱,你想清楚了再说话。别忘了你弟弟!”婆婆也冲进了偏厅,严词厉色地威胁我。 贺家二房自降身份娶我这样一个草根,已经对他们的羞辱。 如果还被我当众离婚,那他们二房的脸面就彻底掉到了地上,在陵城上流圈里再也抬不起来。 “啊……疼!”纪言姈带着娇嗲的喘息叫出了声。 她故意松掉半边薄毯,露出上半身那些与贺祈年激烈缠绵过的痕迹。 又泪水涟涟地往他赤祼的怀里拱了拱,毫无羞耻地瘫软在他的身上,“好疼,祈年,你又弄疼我了……” 她一贯喜欢用这种方式往我心口捅刀子,前世的我亦被她伤得千疮百孔,血流不止。 但这一世的我,不会再让她称心如意。 因为我精心准备的好台词是: “祈年,只要你彻底跟她断了,不再见面。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台词我背得有点吃力,甚至流下了眼泪。为前世那个痴心又愚蠢的自己! 但这也增加了我说这话的真实性,婆婆明显松了一口气。 贺祈年更是感动得热泪盈眶,连连点头,“小泱,我就知道你……” 他对上我清冷淡漠的眉眼,怎么也没脸说出“你一心爱着我”这几个字。 便急切地向我承诺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 “呵!呵呵……”纪言姈的喉间发出呜咽的惨笑。 她不可置信地瞪着我,眼底的怒火恨不得烧死我的同时,也把她自己燃成了灰烬。 “时泱!你这只活王八!” 她的理智被击溃,像个疯婆娘一样冲我破口大骂,“我当你面睡了你老公,你居然还要捡我用过的二手货——” “闭嘴!贱人!”殷琳娜上前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曾经再喜欢她当儿媳又如何? 哪个亲妈能允许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被人骂成二手货? 尤其在自恃高贵的贺家几房眼里,只能是别人来高攀他们,任由他们挑挑捡捡。 纪言姈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本就潮红的脸倒让这个新添的五指印没那么明显。 但这一巴掌太狠,有血水从她的唇角流出。 她想都没想就啐了殷琳娜一口,“呸!” 殷琳娜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怔愣几秒后,一把薅住纪言姈的头发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打骂。 “啊!”纪言姈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边叫边恶声咒骂。 她一秒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吧? 可前世的我,几乎每天都是这么熬过来的。贺祈年一次也没护过我。 趁着他们几人乱成一团,我快速走出偏厅,跟门外的福婶咬了几句耳朵。 她忙给老太太打去电话。 而我也承担起一个少奶奶应该承担的责任,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让佣人们送那些爱看热闹的上层名流赶紧离开。 家庭医生终于赶到。 进到偏厅后又摇着头出来,说他分不开,得抬去医院。 那些原本要离开的上层名流一听这话,又幸灾乐祸地找着各种借口逗留下来。 殷琳娜气得差点晕倒! 儿女是她的软肋,从未遭受过如此巨大打击的她,慌得六神无主。 她抬脚就要跟着一起去医院,被福婶给拦住。 “二太太,家里这边还得您主持大局。四少奶奶新嫁进门不久,那些宾客不会卖她多少面子。” 婆婆一扫满屋子的宾客,还有勾唇冷笑的大房与三房,头痛欲裂地扶住额头。 她终于想起自己的女儿,这才发现贺小洛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只得同意让我跟着家庭医生送那对分不开的渣夫绿茶赶往医院。 她紧紧拽着我的手,似叮嘱更似威胁: “一定要,要给祈年看好。我们二房就这一根独苗。不能断了!” “你听到没有?” 我嘴上答应着,“放心吧,婆婆。祈年是我丈夫,是要跟我过一辈子的人。” 心头却在冷笑:知道那对狗男女为什么这么久都没分开吗? 几分钟前是我告诉福婶: “纪言姈的状态不对,像是要发疯,一旦分开必定会以死逼迫祈年娶她。那可就麻烦了。” “她可以死在医院,死在路上,但就是不能死在贺家!” 福婶听了这话觉得有理,这才给老太太打了电话。 老太太也是思量之下才勒令家庭医生,等车子出了贺家再将两人分开。 不是我心狠,是婆家人把我往绝路上逼!今天他们的毒计要是成功了,我不仅名声尽毁,还可能难逃一死。 所以我要让在场的宾客都看到他们儿子的奸情! 只是我也没想到渣夫和绿茶的第一次会这么刺激地……卡住了。 机会送到我面前,我就得利用充分把握。 至于贺祈年的身体会伤到哪种程度,以后还能不能人道,就不归我管了。 我巴不得之后的每一天,婆家人都在催促他治疗,而不是疯狂逼我喝药,扎针,做试管! 殷琳娜将两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抬出去,还谎称是家里的佣人跟女友亲热时受了惊吓。 但众人见我惨白着一张脸,抹着泪跟着往外走,一个个露出鄙夷,只是懒得戳破。 我们一行人还没有走出大厅,二楼走廊上突然爆发出浪荡放肆的女人笑声。 “哈哈哈……都来玩呀……哈哈!” 众人急忙回头去看,就见贺小洛衣冠不整地从她房间里出来,后面还跟着她安排给我的那个粉面纨绔。 粉面纨绔只在腰间围了条摇摇欲坠的浴巾,脸上全是猥琐的狞笑: “宝贝儿,别跑啊。让小爷好好疼你!” 他从身后一把抱住贺小洛,两人旁若无人地抱住就啃。 贺小洛的手还不停地扒拉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仿佛那条昂贵的礼服裙不是她高贵的标志,而是阻碍她享乐的累赘。 殷琳娜显然知道贺小洛是怎么回事,瞬间大惊失色,大叫着就朝自己女儿冲去。 也不知是她自己不小心,还是被人给绊了,她摔了一跤。 头正好磕在阶级的棱角上,疼得几乎晕死过去。 我假意上前扶她,又吩咐西院的佣人,“快,快把那个登徒子从五妹身边拉开。” 那些佣人只听殷琳娜的话,根本不理睬我。 她们还想等她开口,贺小洛的房里就又冲出来几个赤条条的油头粉面男。 一个个精神亢奋,还有一个在胳膊上撒上了一路细小的颗粒。 扳过贺小洛的脸,就往她嘴边送,“宝贝儿,快来吸啊!好东西!” ------------ 第41章 彻底毁掉小姑子的名声与前途 “哦……呃!” 一楼大厅的宾客显然都猜到了什么,他们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 二楼走廊上的贺小洛却浑然不觉。 她动作熟练一通操作,无比满足地抻长脖子。 不过短短几秒,整个人就不正常地亢奋起来,要飘飘成仙了! “我是公主!你们都是我养的狗!” 贺小洛冲着底下的宾客大吼,又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 她扭摆着身体,快活极了,誓要与那些男人一起醉生梦死。 大厅里的众人都是人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们一个个怒气冲天,脸色铁青,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欺骗与侮辱! 都是冲着贺家这块顶级老钱家族的金字招牌来的,贺家大房的两个女儿都是陵城富豪圈里有口皆碑的典范。 一个招了达官显贵家的少公子为赘婿,另一个更是远嫁莱国王室,做了王妃。 可谁能想到他们一心求娶的贺五小姐,不仅跟男人乱搞,居然还吸那种东西? 太晦气了! 在场众人再没有心情留下来凑热闹,只想脚底抹油赶紧溜。 生怕溜慢了,就要被贺小洛那毒物给沾上。 殷琳娜被家庭医生掐着人中醒来时,看到的正是女儿当众丑态百出,然后被整个陵城上流抛弃的这一幕。 她刚睁开的双眼被狠狠刺痛,噗的吐出一口鲜血,当场晕死过去。 而我已经顾不上她了。 带着佣人冲上二楼,把贺小洛跟那些粉面男分开。 贺小洛正处在她美妙的幻境里,谁上前来干扰她,她就打谁。 我是不会去触这个霉头的,只是吩咐佣人和保镖做事,我站在安全的地方指挥他们。 福婶已经让管家亲自去送贺祈年与纪言姈进医院。 家庭医生也没闲着,陪护着吐血晕厥的殷琳娜,也赶往了医院。 我特意给管家去了一个电话,让他知道二房这边又出了事,目的是借他的嘴告诉贺祈年。 不用猜也知道,这去医院的一路,纪言姈肯定会往我身上泼脏水,说今天的事全是我在设局。 贺祈年栽了这么大的跟头,多少会听进去一点。 但现在他既要担心亲妈,又要担心妹妹,就没心思再去听纪言姈说话了。 很快,这事就惊动老太太亲自来了西院。 大房和三房看到二房落到如此下场,心里别提多美了,只是面上不显,忙前忙后地帮着善后。 在场的宾客陆续被送走。 江家的管家更是替他们继承人留了句话给贺家二房: “贺五小姐这尊毒神,还是留给贺家自己消受吧,我们江家庙小,可供不起她!” 这便是表明态度,断了跟贺家二房联姻的一切可能! 我心底无比畅快,这一世贺小洛别想再借她婆家的势力欺压我了。 今晚过后,别说首屈一指的江家了。 但凡陵城稍微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不会来娶贺小洛这种女人。 因为只要沾染上了那玩意儿,不仅四处滥.交,而且生育能力永久受损。 哪个好人家会想娶一个不能生养的荡.妇? 更别说,从贺小洛那么熟练的动作看来,她成瘾至少一年以上。恐怕这辈子都戒不掉了! “那也麻烦管家给江太太带句话,管教好自己的女儿,别总跑到人家夫妻的床.上放荡!” 我到底是贺家的儿媳,总不能看着别人来打二房的脸,半点儿也不回击。 就算是做做样子给老太太和大房三房看,我也该这么说。 更何况这本来就是我的心里话。 贺小洛再怎么烂,也没去抢别人的老公。要说至贱无敌的,那还得看纪绿茶和她亲妈。 江家管家怒气冲冲的离开,回去必然添油加醋地说给江家人听。 不过好在江家继承人也亲自来了,从上一世来看,他应该并不想娶贺小洛,要不然也不会拖那么久。 这一世我也算是帮他避坑了。 他怎么也不能恩将仇报,帮着江家来报复我吧? “姐姐……”江川突然从我身后冒了出来。 他一整晚在宴会上都神出鬼没的,帮我把那个粉面纨绔背到贺小洛房间后,就尿遁了,直到现在才露面。 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我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小川,你别乱跑啊,西院现在乱着呢。” 二房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老太太一定会召集三房过来,把这件事彻查到底。 我设局容易脱身难,最艰险的部分才刚刚开始! 根本没有余力去管江川,于是劝他,“你听话,快点回家。” “可是你一个人,能应付得了吗?”江川很担心我。 虽然他只参与了极少的一部分,但也能敏锐地察觉到今天二房的一双子女名誉尽毁,有我的手笔。 “放心吧。”我冲他点头。 既然敢做,我总有三四成的胜算能全身而退。那就值得一赌。 赌就还有赢的机会,不赌今天身败名裂的人就是我,而非贺小洛。 见我态度坚决,江川没再坚持,只是叮嘱我有任何事就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 明知道找他无用,但这份关怀与精神鼓励还是暖到了我。 目送江川远去后,我回身上台阶。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嗤笑! 我心头一紧,刚刚我劝江川离开的一幕被人看到了?他会不会拿去胡说? 猛地抬头。 就见一抹颀长的身影随意地倚在走廊的栏杆上。 昏暗的光影洒下来,将男人本就深邃的轮廓衬得更加立体。 他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盯着我,时间仿佛定格住,他在这世上的每一寸光阴都美到过分。 我的视线被他的唇勾住,忽地想起那一晚他是怎么强吻我。之后一连消失多天,唯一打给我的电话还是骂我害福婶受伤。 心底顿时蹿起不耐与火气,“厉表叔这么喜欢偷看别人?” “来看我的情人,需要偷?”他张嘴闭嘴就是情人,是一点儿也不怕被人偷听啊! 我又气又烦躁,根本不想搭理他,只想加快脚步从他身边经过。 手臂被猛地扣住,重心一歪,整个人便被一股很大的力道拥进了怀里。 我吓得差点失声尖叫,双手用力抵在他坚硬的胸膛上,低声叱骂,“你疯了,这里是西院——唔!” 唇被堵住,炙热又霸道的气息吞没了我下面的话。 ------------ 第42章 被亲到腿软 我满脑子只有两个字:完了! 只要被贺家任何一个人看到,我的下场绝对比贺小洛还惨。 高度紧绷了一天的大脑瞬间宕机。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在一股酥麻的痛感中回魂。 嘶!狗男人也不像上次那样好好亲我,居然惩罚式地啃咬我的唇。 我奋力用手去推,男人强劲有力的手臂一把托起我的臀,把我放到了走廊的栏杆上。 身后悬空,一不小心就会摔下两米高的亭台。 他还故意吓我,把我往后推。 我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地往他怀里拱,双手更是紧紧扣住他的腰,生怕翻下去。 他的喉间滑出一声得逞的轻哼,吻得更加肆无忌惮,恨不得昭告天下我是他的人! “别……”我的声音被他封在嘴里,只能瓮声瓮气地往外挤,“换,换个,地方。” 我已经在求饶,他却置若罔闻。 偏偏不远处响起了脚步声,那人走得极快,可能转瞬就要到我们跟前。 我心头大急,一口咬了下去,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男人蹙眉松开我,我看到他性感的薄唇被我咬破,忙不迭地道歉,“对,对不起……” 却被他眼前迸射出的寒意给吓到,我立即软了嗓子,“我,我给您吹吹!” 他撇脸避开我的讨好,我慌得不行,以为他真生气了。 “我.要吹的是……”他低冷磁性的声音充满了色气,视线顺着完美的腰腹一路往下,猛地定格住! 我心头一梗! 脸在顷刻间窘迫得绯红。 又听到脚步声已经逼近眼前,只能咬牙应下,“我…学!你先放开——” 话没说完,来人就囫囵个地站到了我们面前! 我有那么一个瞬间恨不得晕死过去算了,直到看清来人是厉南驰的头号保镖刘哲。 已经打过几次照面了,之前在酒吧遇到的刀疤脸和那几个混混,就是刘哲帮忙逮住的。 “爷,都按您的吩咐处理好了。” 刘哲面无表情的汇报完,就如来时一样,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我怔怔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怀疑厉南驰是不是故意让他来这一趟,好诈我答应帮他…做那种事? 下颚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刺痛,我的脸被扳了过来。 男人眉眼冷峻,“这么喜欢看别的男人?” “没,没有。”我拨浪鼓似的摇头,“厉表叔最好看。” 发现他脸色还是不对,我又慌忙改口,“南,南驰最好看,我眼里只有你一个人。” 他嗤笑,“几天不见,哄人的本事倒是见长。” 我就盼着他能放开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哄,“做你的情人,我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他伸出舌尖,舔舐了一下被咬破的唇皮,“哦?我听听。” 我简直欲哭无泪。 我再不回去,老太太该派人来找我了。 “晚,晚上,来我房间,慢慢说。”已经顾不得后面了,我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也行。” 他终于放过我,把我抱下栏杆时,我的双腿都是打颤的,险些没站稳。 腰间被伸出来的手臂抱住,他似笑非笑地瞥过来,满满的恶趣味,“‘侄媳妇’,别腿软啊。” 我快要抓狂! 老娘腿软,还不是你害的? 面上却只敢笑笑,“谢谢‘厉表叔’。”甩开他的手臂,就逃也似的赶去了西院的大厅。 老太太铁青着脸坐在一把佣人搬来的太师椅上,眼底的怒火不停翻腾。 大厅里的气氛几乎凝固,大房和三房的人都到齐了,个个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我狠狠掐了一把自己腰间的软肉,痛得差点飙泪,然后才敢哽咽出声,“老太太——” 跌跌撞撞地朝她跑去,再猛地软倒在她面前: “明明是开开心心给五妹过生日,为她选金婿,怎,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抬眼,我已是泪流满面。 在贺家人眼里,我就是一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新媳妇。 今晚接连遭遇这么大的变故,我强忍慌乱与委屈,直到送走宾客,才跑到疼爱自己的长辈面前失声痛哭。 这一哭得恰如其分,合情合理。 老太太显然刚才已经听到一波大房与三房的说辞,恼怒二房的不争气,对我也有不满的地方。 现在看我哭得这么凄惨,这么无辜,也就想起来我才是二房最大的苦主。 绿茶小三上门挑衅,还当众跟我的老公滚到了一起,这份委屈可远比贺祈年抛下我一年没回家要大得多! 她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 福婶不失时机地替我说好话,“今天四少奶奶已经很冷静了。” 又摊开我的手心给老太太看,上面是我刻意留下的指甲掐痕,一道一道,鲜血淋漓。 我是为了保住贺家的颜面,才打落了牙齿和血吞的。 “小泱,今晚你受苦了。” 老太太示意福婶去帮我取药膏,又安抚我道: “祈年和那贱.人在去的路上就分开了,我已经让人把她转去别的医院了。” “你放心,祈年要是再不跟那贱.人断了往来,就不是我的孙子。” 这话的分量很重,意味着贺祈年再想家里外头两头占,他的继承人之路就提前出局了。 他可是二房唯一的儿子,他出局,整个二房也就完了。 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可不是为了把贺祈年逼回我的身边,他那种男人老实不了几天。 我是要逼纪言姈铤而走险。 今晚这一闹,她的名声臭了,别家谁娶她不觉得膈应?她只能牢牢地跟贺祈年锁在一起。 老太太对她的不满也到达了顶峰,她就算把我踢出贺家也很难如愿上位,便只剩下一条路可走: 未婚先孕,携子逼宫。 那她就只能像前世的我那样,吃药,打针,做试管,吃遍苦头拿自己的健康去艰难地换回一个孩子。 因为贺祈年有弱!精!症! 上一世我怀孕那么艰难,不是我的问题,而是贺祈年不行。婆家人却只会折磨我,让我去治疗,还要我在外头替贺祈年背锅。 这一世都换作纪言姈来承受吧。 她那么喜欢抢我的老公,不妨把我前世的厄运也一并抢去! 我倒要看看,她还能不能像前世那样趾高气扬地舞到别人儿子的葬礼上去。 “妈,这事有点不对啊。” 天平正在向我这边倾斜,贺家三房贺铭涛却要来打破这个局面: “纪言姈好歹也是江家出来的小姐,怎么会那么急不可耐地跟祈年做出荒唐事?” 三太太也附和,“再说祈年也不是那么糊涂的人。宾客们都还在呢,他就在偏厅胡来……这也太容易被人发现了。” 贺铭涛状似无意地瞟了我一眼,然后提议: “要不,还是去偏厅好好查查吧?别是混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 第43章 到底是谁在贺家兴风作浪! 我心头一凛,迅速在心底将整件事又复盘了一遍。 偏厅的催情香是我让玉红去点的,烧完了又让她趁乱把那香灰给倒了。 应该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陵城的世家大族向来注重隐私,监控这种东西不会进入建筑主体,最多出现在门口与走廊。 贺铭涛留心着老太太的神色,继续进言道: “我听说现在有种试剂可以配合仪器,查验出房间里是不是出现过催情一类的东西。” 他一脸的忧心忡忡,“我怀疑祈年是着了别人的道。” “现在贺家的小辈里只有婉珊与祈年最得力,要是祈年因为这件事一蹶不振,那可是我们贺家的损失啊。” 贺婉珊是大房的长女,也是贺祈年的大堂姐。 她与入赘的丈夫都在贺氏集团担任要职,一个是财务部总监,一个是人事部的副总监。 据说她能力出众,即便这两年积极备孕要孩子,也没把手头的工作落下一星半点。 “是啊,”三太太再次附和,“我家那两个臭小子还小,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顶事呢。” 言下之意: 他们三房纯粹是为贺祈年打抱不平,并没有任何私心,更不是在针对大房。 “说得可真好听!”大太太冷哼一声,“你们不就是在怀疑二房出事,是我们大房的手笔吗?” “我与二弟妹是不和,可大家毕竟都是贺家的儿媳,这些年来我有动她一下吗?” 她显然十分生气,“当年二房的一对儿女没长成,我尚且为着家和万事兴忍了,现在又何必多此一举?” 三太太皮笑肉不笑,“杀子之仇,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吗?” 当年大太太连生两个女儿之后,又不顾身体亏损,追生了第三胎。 果然是个儿子,也就是贺祈年的三哥。 大爷和大太太疼得跟眼珠子一样,可孩子三岁的时候,我婆婆殷琳娜喂了他一块小饼干。 没几天,那孩子就过世了。 大房夫妇哭得死去活来,忍痛给孩子尸检,才发现孩子是吃了有毒的食物死亡的。 他们对幼子的饮食向来小心,那孩子死前唯一吃过的外来食物就是那块小饼干。 大太太带人直接冲到西院一通打砸,恨不得杀了殷琳娜。 殷琳娜却坚称她的饼干没问题。 两人扭打在一起,直到老太太赶过来,才将两人分开。 那次的事闹得不小,大房二房两败俱伤,两位太太各自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 大太太稍微缓过来一点,殷琳娜就查出来怀孕,之后看了西医与中医,都说是个男胎。 这个消息把大太太气得一病不起,后面殷琳娜果然生了儿子贺祈年,她对二房的恨也就深深种下了。 如今贺祈年与贺小洛相继回国,二房各种动作不断,还隐隐有跟大房夺权的迹象。 大房当然有充足的理由对付二房! 这是我前世无意间听到的秘闻,也是我今天敢动手毁掉贺小洛与贺祈年的原因。 毕竟我只是刚嫁进二房不久的新媳妇,老公不疼婆婆不爱,基本对西院的内务插不上手。 而大房却有足够的动机,与动手的能力! “老三家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那个死去的儿子是大太太心口最深处的伤疤,谁敢提,她就去撕谁。 “你不就是想看我们大房和二房相斗,你好渔翁得利吗?当年毒死我儿子的那盒饼干,是你买来送给二弟妹的吧?” 三太太心虚地别开眼,“你胡说八道!” 大太太不依不饶,“你的双胞胎儿子才十岁,你也太心急了吧?这么早就想为他们扫清障碍?” 三太太还欲回怼,老太太大喝一声,“够了!” 她不满地瞥了三太太一眼,“好好的,你提那些陈年旧事做什么?老大媳妇的为人,我信得过。” 三太太老老实实地低下头,不敢吭声了。 她又把视线瞄向我。 我已被福婶扶起,如具木偶般任由她给我上药,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祈年不会有事吧?小洛,小洛以后怎么办?” 三太太盯了我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悄悄地与贺铭涛交换了个眼神。 “但这件事,必须彻查清楚。” 老太太的声音继续威严的响起,“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贺家兴风作浪!” 贺铭涛忙道:“我已经把专家给请来了,到偏厅验一验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上来。 现在的科技真的不必这么发达! 贺铭涛却想着拔出萝卜带出泥,“如果祈年是被人暗害的,那么小洛这事也不简单。是有人诚心想毁了我们贺家的百年清誉。” 一直保持沉默的贺家大爷贺铭东突然开了口,“三弟,听你这口气,你是知道小洛的事喽?” 贺铭涛表现得十分坦荡:“大哥,你想多了!” “小洛再怎么说也是我的亲侄女,还是我帮二嫂联系的澳洲那边的戒断中心。” 贺小洛去澳洲念书不过是个幌子,其实是去戒瘾的。 只不过戒得不彻底,生日宴之前又被老太太关进了戒厅,一点儿那玩意都碰不到。 所以生日宴这天,我抛出一点点的诱饵,她就把勾子给咬死了。 贺铭东是个很精瘦的人,他眯着一双精明的三角眼,似笑非笑,“那样最好。” 然后又向老太太道:“妈,既然那几个粉面纨绔都被扣着了,不如也一起审了吧。” “我听说之前还扣了两个女佣,不知道跟今天的事有没有瓜葛。还是把所有人分开来审吧。真相总会浮出水面的。” 我的心再次提起。 那两个暗害我的女佣,要是招了实话。我今晚如此轻易的脱险,就该惹人怀疑了。 本来也这没什么,最多是惹点嫌疑。但如果我让玉红点催情香的事,再被查出来。 只怕大房和三房会合力咬死我,让二房彻底烂透出局。 我的心越揪越紧,老太太已经一锤定音,“就这么办吧!” 大房和三房全都派出他们最信任的人,再加上老太太主院里的人把所有的事都分派了下去。 老太太怜悯我,“小泱啊,你也折腾惨了。先回去休息吧。” 福婶也冲我点头,“医院那边来了电话,说四少和二太太的情况都不算好。接下来有的你忙了。” 可一切尘埃落地之前,我怎么睡得着啊? ------------ 第44章 我的小野猫,劲还挺大! 我不能违逆老太太的好意,只能挪着步子往楼梯那边走。 “哟,怎么我一来,侄媳妇就要走啊?” 厉南驰的声音突然在大厅门口戏谑地响起,他的视线带着莫名的温度,“该不会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吧?” 我心头一惊,本就紧绷的心弦差一点拉断! 回过头,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我一秒内能捅死那杀千刀的八百回! 老太太见到从小养大的亲侄子,心情才算稍有平复。 她嘁了一声,“小泱胆子小,你别吓她。” 我小嘴一抿,忙借抹泪的动作掩住眼底的杀意。 厉南驰完全不以为意,“她不心虚,跑什么?” 老太太想了想,大概是觉得二房就我一个苦主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就又让我回来了。 福婶命人给厉南驰搬来太师椅的同时,也让人给我搬了把简单的椅子让我坐着。 就这样,我坐在老太太的斜下首,中间隔着福神。一抬头就能看到紧挨着老太太的厉南驰。 我可不敢看他,垂着眸,继续期期艾艾的掉眼泪。 老太太心疼地握住他的手,“小驰,你怎么回来了?欧洲那边的事都办完了?” “没,想您,就提前回来了。”厉南驰不仅人回来了,还给老太太带了礼物。 是一块上世纪的古董怀表,纯金打造,奢华无比,表盖与表面上还缀满了各色宝石。非常值钱。 老太太就喜欢这些精巧的玩意儿,有些爱不释手,“还是你最有心。” 我暗地里撇嘴: 都知道给别的女人带礼物,也不知道给情人带一份。 这情人的待遇可真低。 “侄媳妇在心里骂我呢?”厉南驰是真的狗,好好的,干嘛又来点我? 我抬起泪眸,茫然地望去,“谁在跟我说话吗?” 狗男人的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玩味笑意,“没在心里骂我就好。” “要不是我害表侄多付了五十亿买地,侄媳妇也不至于这些天都独守空房。” 他每句话都能踩在我的雷点上,我怕提什么,他偏提什么。 我怀疑他找我做情人,就是为了刺激! 一道弧线划过,厉南驰随手将一个礼品盒扔到我腿上,施恩般道: “买表赠送的,给你当赔罪。” 说是赔罪,根本就是在向贺家的几房耀武扬威。 大房夫妇和三房夫妇都在大厅里坐着等结果呢,见厉南驰损害了贺氏的利益还敢这么嚣张,一个个都气得不行。 “你什么意思?” 贺铭涛长得圆滚滚的,看着很和善,其实是个一点就炸的脾气。 他看不惯厉南驰已经不是一两天了。 “字面意思。”厉南驰不屑地挑眉,“滨城经开区那块地,不是你去竞拍的吗?怎么临时换了人?” 他哦了一声,“怕输给我太难看,所以换了个小辈去。” “你!”贺铭涛显然是被戳中了心思,才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 如果是个肥差,他怎么可能轻易让给贺祈年? 正是因为胜算不高,才把这丢脸的差事丢给他。也怪贺祈年急于求成,忽略了其中的风险。 “够了小驰,你过分了。” 老太太板起脸来训斥道,“贺家对你也算不薄,你怎么能跟自家人抢生意?” “大姑教的,生意场上无父子。”他讥讽道,“再说祈年不是把事给办成了吗?” 老太太不想再提这事。 她也是在贺祈年回国前才知道这个龟孙子居然多花了五十亿,把她和董事会的警告都当成了屁。 福婶一向有眼力劲,急忙转移了话题,“呀,驰爷,您的嘴唇怎么破了?” 我头皮一麻! 厉南驰哂笑出声,“野猫咬的,劲儿还挺大。” 我的心脏都要麻痹了,在心里一通咒骂。 福婶却很开心,“别是驰爷有了女朋友吧?” 他的婚姻大事一直是老太太的心病,老太太顿时把一切烦恼都抛之脑后,兴奋地问:“你交女友了?” 我的一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就听到他不紧不慢的声音磨着我的神经,“我的女人,能舍得咬我?自然是没良心的人咬的。” 在场众人神色各异,老太太满脸不悦,“还有女人看不上我的侄子?” 我的脑袋越滑越低,但凡有条缝我肯定立马钻进去,也好过在这里受折磨! “我是说,我自己。”厉南驰总算是善良了一回,没有把我供出来。 “你这孩子!”老太太白了他一眼。 众人都把这当成了一个冷笑话,只有我,一颗心还在胸腔里上蹿下跳! 想去瞪那狗男人一眼,又怕被这一屋子人精看出端倪。只能继续低着头,老老实实地卖惨。 贺家三房的人最先回来汇报,贺铭涛激动不已,“怎么样?” 我几乎是屏住呼吸。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只能弃车保帅。玉红也说了,她愿意为我背下所有,只求我照顾好她病中的母亲。 “没有异常。”来人摇了摇头。 贺铭涛还不死心,“整个偏厅都查了吗?那些边边角角——” 来人还是摇头,“所有角落都查过了。” 我的一颗心终于落地,心里暗忖:是新科技不可靠,还是我买的催情香质量太好,不留痕迹? 突然瞥见厉南驰状似无意地瞟了我一眼。 是他? 我又想起了刘哲的话,竟是他让刘哲给我善了后! 差一点就要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可是一个转念,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呆在贺家的大房与三房都没查出来,他一个远在欧洲出差的人,是有千里眼吗? 等等,欧洲,贺铭强打着夹板的手臂,是他做的? 这是他给我的交待? “三弟,我就说你这个人疑心病重。” 贺铭东冷嘲,“江家那对母女是怎么上位的,谁不知道?祈年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受得了她的勾引?” 三太太替自家老公说话,“大哥,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小心一点儿总没错。” 不多时,那几个粉面男与女佣的审问结果也出来了。 粉面男的说辞出奇的统一,都说是贺小洛通知他们来的。想在嫁老公之前,再最后放纵一回。 那两个女佣也交代了实话: 她们是受贺小洛指使,想把一个粉面男引到我房间去,但因为福婶让我去迎她,所以计划没有成功。 我故作惊讶地站起来,“不,不可能,五妹那么单纯善良,不过就是爱使点小性子,她不会那么对我的。” 老太太一脸无语,“如果她被那个纪言姈挑唆呢?” 福婶也道:“你忘记荷塘的那次了?你是放下了,还把她当亲人。她可未必啊。” 我又哭了起来,边哭边替贺小洛求情: “老太太,您救救五妹吧。婆婆和祈年已经那样了,要是五妹再……” “他们会不会以为我是灾星,二房娶了我才变成这样的呀?” ------------ 第45章 不是侄媳妇让我来你房间慢慢说的吗? 前世只要婆家人稍有不顺,就来骂我是个灾星,指责我给他们带来了劫难。 然后就能光明正大的打骂我折磨我,拿无辜的我发泄他们心里的怨气。 这一世他们休想! 我主动把这话捅到老太太面前,由这位贺家的权威来迫使所有人闭嘴。 “胡说!”老太太厉喝一声,犀利的视线扫视在场众人! “你的命格我是请大师算过的,天降福星,配祈年再好不过。都是那个姓纪的在背后使坏。” 她想起过往,是真的痛心,“祈年原本多上进的一个孩子,自从被那贱人缠上,就越来越糊涂!” 大太太接过话头,“谁说不是呢?今天小四媳妇斗琴赢了那个姓纪的,她就怀恨在心,要报复咱们小四媳妇。” 三太太生怕马屁全叫大太太一个人拍了,忙跟风道: “啧啧,她还号称什么青年钢琴家呢,居然弹不过我们小四媳妇?我看她就是个绣花枕头,一肚子烂草。” 老太太似是没想到我还会弹钢琴,还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赢了纪言姈。 顿时看我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疼惜。 “难怪她要在今天勾引祈年,原来是最拿手的钢琴都输了。”逻辑一下子变得无比顺畅。 这个屎盆子,纪言姈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老太太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急着把我给打发走。 她很头疼怎么处理贺小洛,这关系着贺氏家族的颜面,她必须与三个继子商量之后才能决定。 福婶让她的表妹刘婶送我回房间。 就眼下这种局面,主院已经全面监管了西院的内务。 二房的那些心腹佣人,不是人人自危,就是在接受主院的盘问。刘婶算是临时承担起了西院的大管事。 她对我自然尽心,体贴倍至。 走之前还把那个礼品盒交到我手上,“四少奶奶,您的东西。” 我这才想起,厉南驰把这东西扔给我后,我像接了个烫手山芋般交给了福婶。 福婶倒是很贴心地替我保管,又让刘婶拿给我。 “哦。”我敷衍地应了一声。 想随手扔进垃圾桶,又觉得当着刘婶的面这样不好,便往床头柜上随意一扔。 刘婶都看在眼里,说了声洗澡水已经帮我放好就走了。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我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才雀跃地拿起那个礼品盒去拆开看看厉南驰给我买了什么。 他都舍得给老太太买那么贵的古董怀表,总不能对我太小气吧? 好歹我也是他娇养的第一任情人呢。 是瓶香水,包装上写着法文,我并不认识。香水挺好闻的,我也不太感兴趣。 我馋的只有瓶身嵌满的粉色钻石! 最大的一颗主石已经不止十克拉了,旁边还有三克拉五克拉的辅钻,就连填补空隙的粉钻都有三十分以上。 我美滋滋地拿着这瓶天价香水进入浴室泡澡,这可比老太太那块表值钱多了! 一边泡澡,一边数着钻,计算着这瓶香水的总价值。 果然,比起包治百病,还是珠宝更能让女人心花怒放。 “不许抠下来。” 厉南驰的声音突然在浴室门口响起,我一个激灵,站起身就想去拿浴巾。 猛地想起浴室的门没关,又急忙缩了回去。 人还没在浴缸里坐稳,男人的身影已经来到我的跟前。他居高临下地望下来,视线穿透水面,擦出炙热的温度。 “你,你怎么进来的?也不怕被人看到!” 我身无一物,洗的又是玫瑰花浴,慌得不行。只得将花瓣都拢到跟前,堪堪遮住身前的一亩三分地。 他倾身靠近,在浴缸边缘坐下,大掌伸向水面,轻轻一拨,撩起阵阵涟漪。 我的心跟着七上八下,他却坏笑出声: “不是侄媳妇让我来你房间慢慢说的吗?这么健忘?” 我头皮一紧! 该死的,我当时只是随口一说打发他的,他竟然当真了。 努力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南,南驰,我洗完澡就出来,你先出去好不好?” “不好!” 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水面,“这样说,不是更好?还是你觉得你这样,不公平?” 我整个人越缩越紧,恨不得将脑袋都缩进水里。 “不,不是……就……” 我慌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厉南驰倏地站了起来,“那我脱,我们一起洗,公平吧?”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快要疯了! 厉南驰已经利落地解开了衬衫的纽扣,露出里面漂亮的肌肉线条,似乎比江川练得还好。 江川的骨架在男人里偏小,练出来的肌肉也属于薄肌。 厉南驰的骨架优越,肌肉更是练得恰到好处,有一种喷薄而出的雄性荷尔蒙。 我一不留神晃了眼,下巴就被男人的食指勾起。 “喜欢吗?嗯?”色气十足的笑意剐蹭着我的耳膜。 我喉咙干涩,吐字艰难,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男人浅笑,“看来很喜欢。” 食指顺着我的脖颈悠悠往下,我整个人就像是冻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谁知那手指在我锁骨处打了弯,顺着我的手臂一路滑下去,捉住我湿漉漉的小手就往他的皮带上放。 我吓得差点惊声尖叫,死死咬住唇,才没有叫出声音。 我哀求他:“别,这里是西院……” 这间房,更是西院为我和贺祈年准备的婚房。 “不是说帮我吹的吗?”男人不仅没有松手,眸色危险地一沉,“原来是骗我的?” 轰! 我的脑袋要炸了,兵荒马乱地解释,“不,不是……我……” 忽然察觉男人的视线不对,好似着了火一般,我顺着那视线往下看去—— 因为挣扎的关系,水面的玫瑰花瓣已经完全荡开,我暴露在厉南驰的视野之下。 “啊!”我尖叫出声,慌忙将自己搂紧,胸口紧贴住膝盖。 “叫得再大声些,把佣人都引来。”厉南驰的话让我立即闭了嘴。 “厉表叔,你快走吧。我……不能……” 不能在不爱一个男人的情况下,跟他发生亲密关系。我做不到。 “好啊。” 厉南驰这话让我心头一松。 可紧接着,他就脱了衬衫与西装外裤,坐进了浴缸里。 浴缸里的水激起猛烈的水花,荡得浴缸外的地一片潮湿。 我惊得目眦欲裂! 男人的声音幽幽响起,“贺氏银行陵城分长的吴行长,你上周新招进主院的女佣玉红……” 我私下做的一切,他全都查得一清二楚。 而浴室外响起了脚步声,然后是刘婶担心的声音,“四少奶奶?” ------------ 第46章 厉表叔,今晚能放过我吗? 我的一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人几乎要从浴缸里跳出来,去关浴室的门。扭头才发现门已经被厉南驰进来时给随手带上了。 刚要松口气,就见那狗男人恶劣地张了张嘴,就要发出声响。 我几乎是扑过去,慌不择途地拿唇堵住他的嘴。 后脑与后腰同时被男人的大掌扣住,人跌到他坚硬的胸膛上。察觉到什么,我的一张脸几乎要红破。 他戏谑挑眉,又惩罚式地啃咬我的唇。我却不敢再咬他了,只能任由他作乱。 门外刘婶没有得到我的回应,又走近几步,敲了敲浴室的门,“四少奶奶,您还好吗?” 我想回句话,把人打发走。 狗男人的唇死粘着我不放,甚至还不断地加深这个吻,不给我一丝开口的机会。 “四少奶奶!” 叩门声再次响起,我再不说话,刘婶随时都可能开门进来。 视线瞟到一瓶沐浴露,我猛地抓起来朝门边狠狠一砸。 砰的一声乍响。 刘婶以为我生气了,慌忙道歉,“对不起四少奶奶。” 脚步声再次响起,她应该是走了。我整个人一松,再想从厉南驰怀里抽身已是不能。 我又羞又恼又窘迫,人早已没了力气,小奶猫似地发怒,“你松开。” 他果然松开了,我的唇。 大掌将我绵软的身子按得更紧,声音里带着燥热:“原来我的小野猫这么主动?” 我挣脱不了,把柄又全落在他手里,绝望问他:“你还想怎么样?” 他真想要我这具身体,那就给他。 就如左伊人说的,他这样的顶尖男人,睡他分明是我赚了。 他伸手把我往上托了托,上半身坐起。 我适应不了这样羞耻的姿势,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索性搂紧他的脖子,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双眼空洞地盯着他的背后。我紧绷的神经撑到现在,已经累透了。 “这么离不开我?” 他轻吻我的耳垂,笑得玩味。总算没有逼我去直面他的双眼。 “嗯。”我破罐子破摔,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手机呢?”他开始跟我算账。在他打电话骂我害福婶受伤之前,他发的短信我都没回。 “没电了。” “不会充?”他嫌我编理由都编不出个像样的。 “……”不想回答,就装死。 “你是不是以为我真拿你没办法?” 巴掌拍到我臀上,吓得我一个激灵,以为他要在浴缸里办了我。 “我错了。”软着嗓子拿额头抵住他的下颌,不敢看,亦不敢面对。 “下次还敢?”男人的喉结滑动,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不敢了!”我颤声讨饶。 “乖。”他的吻忽的奖励似的落在我的发顶。 “嗯?”我疑惑地抬头望他,眼中氤氲着水气,实在适应不了这男人的喜怒无常。 他沿着我的额头一路吻上我的唇,“为了不让贺祈年碰你,连杀招都用上了。还知道全身而退。” 带着戏谑的赞许,“很好。” 我被亲得有点飘飘然,带着期许呢喃恳求,“那今晚能放过我吗?” “不能。” 他突然起身,连带将我一并抱起。我吓得闭眼,下意识将他的脖子搂得更紧。 他快步将我抱出浴室,放到了外面的床上。 我顺势松手,扯过丝绸夏被,像个刺猬似的固执地缩成一团,连脸也埋在被子里。 “过来。”男人命令我。 “不。”我学着他的口气拒绝。 然后拱起的臀就被拍了一巴掌,明明隔着被子,男人掌心的热力还是让我尾椎着火。 他不耐烦地将我捞过去,“我不喜欢勉强。” 然后我的一双小手被他掏了出去…… 一个多小时后,男人发出一声加重的闷哼。连人带被子一起将我扛去浴室洗手。 回到床上,我听着浴室里传出的水声,以为他洗完澡就会走。 不想床垫一沉,他径直躺了下来。 “南驰……”我刚唤了一声,就被他整个搂到怀里。 “宝贝儿,靠近点说话才听得清。”大掌掐着我的细腰,带着火力的指腹来回摩挲。 我咬唇,伸手阻止他肆意点火的大掌,却被他反手握住。 “还想要?嗯?” 男人裹着色气的笑意荡开,下一轮就不只是动手这么好打发了。 我挣脱不了,只能赶紧闭眼装死,“睡觉。” 他没有再做出格的举动,呼吸越来越均匀,好像真的睡了过去。 我却怎么都睡不着! 提心吊胆地想着他明早什么时候走?要是被人发现了,我该怎么办? 又弄不明白,我这块送到嘴边的肥肉,他为什么舔了几口,又不啃了? 是我没有女人味? 还是我没有出没在他身边的那些妖精火辣勾人? 烦躁地甩甩脑袋,越看身边的男人越恼火。再帅又怎么样?再帅……好吧,帅还是能多看两眼的。 睡着的他安静得像是一个孩子,没了睁眼时的清冷与戾气,仿佛很好揉捏的样子。 我忽然就想起了小知,刚睡着时也是这么安静。 上床时:妈妈,我.要做你的小骑士,我保护你。 睡着后:一晚上能换八百个睡姿,扯小呼,踢被子,有一次小脚丫子还踹到我脸上了。 或许是白天太累,我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直到凌晨两点多的时候,被身边的男人给烫醒。他发烧了。 他的体质本就偏热,现在又发烧,我深怕他那颗亚洲最值钱的脑袋烧坏掉,忙下床去给他找退烧药。 才动了动,就被他给拽了回去。 该死的,睡着了还能攥着我的手腕不放。这么稀罕我吗? 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的手指掰开,直奔存放医药箱的地方。 前世因为小知一出生就体质偏弱,经常感冒发烧,所以无论是我的卧室还是他的卧室,都会存放各种常用药。 这一世虽然无缘再做母子,这个习惯我还是保留了下来。 也幸好是这样,不然我出去找药,肯定会惊动佣人。 先把小儿退烧贴给厉南驰用上,反正说明书上写了,大人也可以用。 真正困难的部分是喂药。 这位大爷比小知还难伺候,你怎么喂进去的,他就怎么给你吐出来。 不得已,我上嘴,想把药给他喂进喉咙口,再喂水给他灌进去。 他倒好,以为我在吻他,用力地回吻我,还把药给我吐了回来,差点吞进我的嗓子眼里。 我气得想打他,“再这么不听话,我就不管你了。” 却见他的唇瓣动了动,好像是要说什么。 我忙凑近去听,就听到他在喊一个女人的名字:“唐…璐!我,要,唐,璐!” ------------ 第47章 也许当年跳江救我的另有其人! “去找你的唐璐吧!” 怒火夹杂着委屈,我恨不得一脚把这个狗男人踹下床! 忽然想起福婶说过的话,厉南驰的心里有过一个姑娘。那个姑娘应该就是唐璐吧? 那我算什么? 唐璐的替身,还是厉南驰闲来无事解闷用的花生米? 半点不想再管他的死活,我穿好睡裙跑去开门。 他的两个保镖向来形影不离,应该就在附近。让他们把人送医院去,我乐意清静。 门刚打开,一个高大的黑影如同鬼魂一样落到我面前,吓了我好大一跳! 那人手忙脚乱地冲我比嘘的手势,指指他自己,又指指卧室里的厉南驰。 他是厉南驰另一个贴身保镖,老九。 我警惕地往四周看了一眼,没发现异常,忙把他让进门里,“你老板发烧了,我治不了,赶紧弄走。” 老九上前,又拿体温枪给厉南驰测了一遍。我一早便测过,是低烧。 “时小姐,你不能不管我们老板啊。” “还要怎么管?”我气冲冲地把退烧药往他手里一塞,“我已经用嘴喂了,他就是不吞。” “那你再试试嘛。”他甩烫手山芋似的把药瓶推到床头柜上。 “我没那本事。你行你上。要不去把你老板的心上人喊来,我给她腾地方。” “啊?心上人?”老九一个劲地挠头,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要不是亲耳听到厉南驰喊出那个名字,我都要被他的演技给骗了。 没好气地说出那个名字,“唐璐!” 老九更尴尬了,“我老板身边没这么个人啊。” 见我火气还在不停往上窜,他做出一副回忆状: “倒是有过一位姓唐的秘书,但她不叫唐璐,而且已经回家生孩子去了。” 他带着小心,“时小姐,您是不是误会了?我跟着老板这么多年,就只见他对你一个人上过心。” 我哦了一声,怒气不减。 倒想看看,为了让我给厉南驰退烧,这保镖还能编出什么瞎话来? “我们老板很可怜的,生下来就爹不疼娘不在的,只能跟着厉老太太讨生活。他小时候还被人贩子拐过一次——” “说重点!”我的耐心有限。 “他看你被人划伤手臂,心疼啊,直接杀去欧洲教训贺铭强那老东西了。又不方便亲自出面,只能跟当地的地头蛇做交易。” 老九比划了个数字,“老板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给出去了。” 我心头震动,但还是怀疑这话的真假,“有这么多吗?” 老九嘿嘿一笑,“多是多了点,但老板能翻倍赚回来。” 果然! 为我出头是假,跟欧洲当地的地头蛇加强往来才是真的。 又联想到贺祈年那么肯定厉南驰今天在欧洲回不来,我猜他赶去欧洲的真正原因,是为了破坏贺铭强凑到那五十亿给儿子补窟窿。 怎么可能是为了我? “得知你要在今天玩票大的,他不眠不休三天把欧洲那边的事处理掉,提前赶回来。” 老九说得情真意切,“老板体质很好的,要不是连轴转,怎么会发烧?路上他就开始不舒服了,一直忍着……” “哦!”我大受感动般地点点头,然后笑眯眯地追问,“他怎么得知我要干票大的?我身边有哪些是他的人?” 厉南驰从小在贺家长大,不知道在贺公馆和贺氏集团里埋了多少人。 老九没想到我的变脸速度这么快,惊得双目圆瞪! 好一会儿才说:“时小姐你可不兴这么问哪。” 我怒哼,“他派人来监视我,我连问都不能问了是吗?” 老九急躁地挠头,“话可不能这么说,老板一心想的都是怎么保护你。” 可不嘛?都护到我床上来了,我还得欠着他人情! 我与老九就这么僵持在原地,他不肯把人带走,我也不愿再管厉南驰的死活。 厉南驰的烧热有隐隐加剧的迹象,他无意识地伸手去捏太阳穴,嘴里喊着疼。 我眉眼疏淡。 疼死才好,反正他跟贺祈年都不是什么好人。 老九急得一个劲地催我,“时小姐,您给老板按按吧。上次您就按得挺好,老板很喜欢。” “按不了。”双手借厉南驰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皮差点搓掉一层,手指到现在都还疼着呢。 “别呀。老板要不是八年前跳下江里救人,也不会落下这头疼的毛病——” 我呼吸一窒! 这么巧吗?同一年,厉南驰也跳下江里去救人? “八年前的哪一天?他跳江救的谁?” 我的声音有点尖锐,在寂静的凌晨显得尤为突兀刺耳。 老九不得不再次冲我做了个嘘的手势。 然后才耸耸肩,“那段时间是刘哥跟着老板,具体的我不清楚。” 意思是让我去问刘哲。我急了,“救的是男是女,你总知道吧?” 老九见我这样吓得更不敢说话了。 我便懂了,厉南驰救的必然是个女孩。 看着床上已经在拿拳头在敲自己脑袋的俊美男人,我冲老九喊了声,“过来帮忙。” 然后一撩睡裙的裙摆,跨了上去。 老九有点被我狂野的姿势给吓到,“怎,怎么帮?” 我手里倒出一颗退烧药,让老九帮忙按紧厉南驰的双手,“按紧了,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老九懵懂地哦了声,按得十分用力。 我俯身去吻厉南驰的唇,小鸡啄米似的轻啄他的唇瓣,带着几分捉弄与轻佻。 他正头疼得厉害,果然动怒,无法伸手打人,就伸舌来驱赶。 我找准时机掰开他的下巴,一口气将药捅到他的喉咙口,然后大半杯水给他灌下去。 同时捏紧他的口鼻,不准他呛出来。 他的颈部极其艰难的吞咽了几下,药终于吞了下去。 至于他痛不痛,难不难受,我就管不着了。反正老九松开他双手的时候,他手腕上有两道明显的勒痕。 老九一脸后怕,“老板醒来不会发火吧?” “你刚救了他。”我轻描淡写地擦手,“反正那勒痕不是我弄的。” 老九欲哭无泪,“时小姐,你不厚道。” 我找来药膏替厉南驰的手腕擦药,老九这才松了口气。 我又开始找他闲聊,老九这个话唠逐渐放松警惕。我冷不丁地问他:“他跳江救人是哪天啊?” 老九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七月十七号的傍晚。” 正是我十六岁时意外落水的那天,连傍晚的时间都对得上! ------------ 第48章 厉南驰,有种你娶我呀! 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前世无论婆家人怎么挫磨我苛待我,我都没有怀疑过贺祈年不是当年的救命恩人。 如今仔细推敲,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 整整十年的共同生活,我太清楚婆家那一家子人都是什么德性了。 贪婪自私,狠毒凉薄! 贺祈年对他深爱的纪言姈也只是给钱送豪礼,又怎么可能冒着生命危险,跳下湍急的江水里去救一个陌生人呢? 这事我必须调查清楚。 如果救我的另有其人,贺祈年的学生证又为什么会落到我的手边? 我不禁打了个寒战,仿佛有张精心编织的大网,把我的前世今生都困在里面。 直到今夜,我才终于撕开一个小小的裂缝。 厉南驰吞了药后,就开始各种折腾。 一会儿头疼,要我给他按摩; 一会儿又口渴,让我给他喂水; 一会儿又开始发汗,我拧了热毛巾来给他擦拭身体…… 前世小知发烧的时候都没他这么多事,我从凌晨一直折腾到天亮,就没怎么合过眼。 好容易六点多的时候,他的烧彻底退了,我才趴在床边打盹。 刚迷迷糊糊地睡着,一股力道袭来,我脚下一空。 晕晕乎乎地回神时,人就上了床,被厉南驰的手臂紧紧箍在怀里。 “醒了?难受吗?” 一晚上摸了太多遍,我又下意识地去摸他的额头。 他却轻轻将我的手拿开,直接拿他的额头抵住我的额头,低磁的嗓音里掺着丝丝欣喜: “昨夜照顾了我一夜?” 我分明品出几缕甘甜,可一想到他搂着我的人还能去喊其他女人的名字,那几缕甘甜就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委屈与怒火,“我怕你死我床上。” “是吗?”他居然还笑了?薄唇轻吮我发烫的耳尖,“我更想死你身上。” 我全身一激灵,照着他的胸口就是一记粉拳。 本想打出气吞山河的气势,无奈太累了,打在他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惹得他又笑出了声。 我心头更恼了,“你还是死唐璐身上吧!” “什么唐璐?”他装得比老九还像那么回事。 一只大掌还抓过我的小手,心疼地放到唇下吻了吻,“我肌肉硬,你别伤着自己。” 这不就是装傻加转移话题吗? 渣男人的惯用手段。 我今天还非戳穿他不可了,“装什么装?唐璐不是你的心上人吗?病成那样了还在喊人家的名字。” 厉南驰英挺的剑眉蹙起。 我的心开始发慌,后悔不该置这个气。 他一定会像贺祈年那样训斥我不懂事吧?男人都是一样的东西。 然而,一抹笑意自他的唇角漾开,“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下意识地否认,抬眸对上他那副了然自得的神情,我又莫名的恼怒。 大脑有瞬间的短路,我照着他脖根与锁骨的连接处,用力吮了下去。 他轻哼一声,伸手来揉我的头发,“小野猫,轻点……” 可那声轻哼的尾音扬起,分明是在享受。 我一恼,不管不顾地加重了力道。在他脖间弄出好几块暧.昧的痕迹,这才罢休。 他不是不肯告诉我关于那位“心上人”的事吗? 可以啊。我看他顶着这些暧.昧的痕迹,怎么去跟人家姑娘交代? “咬够了?”他的食指饶有兴味地刮着我气鼓鼓的脸颊,吻突然就落了下来,“现在轮到我了。” 我惊慌欲逃,人被他死死地禁锢在怀里。 后脑被他扣住,另一只大掌撩起我的裙摆就探了进去。热力擦着我的皮肤,节节攀升。 我瞬间怂了,可怜巴巴地求饶,“不,不行,天亮了,一会儿佣人,就来了……唔!” 唇被狠狠封住,身上睡裙也被扯散,形同虚设。 我的心底一阵害怕,眼角涌出泪来。 男人忽然停了动作,带着一丝凉意的唇温柔地吻在我的眼角。 我泪眼婆娑地望向他,以为他会就此放过我,听到的却是,“泱泱,招惹我就要想好代价。” “白天不行,”我死死抵住他的胸膛,咬着唇羞耻地哀求着,“晚,晚上……” 叩叩! 卧室与阳台相连的玻璃门被极轻的敲响,我鹌鹑一样的缩进厉南驰怀里,绝望地闭上眼。 阳台上传来的,是老九的声音,“爷,该走了。” 我如获大赦,恨不能给老九烧上一捧高香。 不顾厉南驰脸上明晃晃的不悦,指向床边的衣袋,“老九昨晚就把衣服给您准备好了。” 赶紧去换吧。 快走,不送! “可我还不想走。”男人的双臂撑在我的枕边两侧,极其恶劣的一寸寸压下来。 我的双手根本抵挡不住,鼻下的空气也越来越稀薄…… 索性把心一横,攀上他的脖子,“催都不走,这么舍不得我啊?”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眼底划过一抹玩味的讥诮,似是很有兴趣看看我又想玩什么把戏。 “这样,你帮我跟贺祈年离婚,然后娶我好不好?” 我明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即便我没有嫁给贺祈年,都远远配不上他。更何况我如今早成了世人眼里的残花败柳。 我笑着冲他眨眨眼,讽刺的意味十足,“那时我们就能天天滚在一起,光明正大的不分开了。” 空间仿佛凝固住。 男人阴沉着脸,一句话也没说,下床去穿衣服。 我侧躺在床上支着脑袋,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身上从“无”到“有”的全过程。 确实是让女人流鼻血的大好身材,只可惜我胆小,不敢拍照留念。 想着他应该被我刚才的得寸进尺给激怒,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进我的房间了。 我愉快中又带着些许不舍地朝他挥挥小手告别。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他瞥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床不错。” 那可不? 听说贺祈年砸了一百多万买下这个床垫,就是想带纪言姈来体验一把的。结果便宜了我。 “今晚等我。”他离开前抛下这么一句,直接让我眼前一黑。 等我反应过来,想扔个枕头去砸人的时候,阳台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我气得补了个眠,再醒来时已经是八点多了,是刘婶过来把我叫醒的。 “四少奶奶,二太太已经打来好几个电话,让您去接她出院。” 呵,殷琳娜打的什么算盘,我太清楚了。想逮着我一起去找老太太求情,好放贺小洛一马。 ------------ 第49章 傻丫头,你不还有我嘛? 她想的可真美! 怎么处置贺小洛,是老太太跟大房、三房,以及远在欧洲的贺铭强视频商议后的结果。 一个女儿的前途怎么比得过整个家族的利益? 老太太为此都称病了,就是希望众人都安分些,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殷琳娜还要往枪口上撞,我可不想陪她去找死。 “四少奶奶——” 在我吃早饭的时候,殷琳娜又一次打了电话过来。 她把我手机都打关机了,我也一通没接。她就打西院的座机。刘婶身为管事,必须第一时间接起。 我拿出厉南驰送的那部手机,迅速打下一行字。 刘婶很是无奈地照着我的意思去说了: “四少奶奶不在西院了,她昨晚低烧不退,一大早又被老太太叫了过去……老太太气到了,病得不轻,四少奶奶代表二房去看她……” “看完之后,她还得拿补汤去看四少呢。她就是为着四少的身体,才急发烧的……” 不等她说完,殷琳娜就在电话里破口大骂。 应该骂得特别脏,我瞧着刘婶的脸色都黑了好几个度。 但身为佣人,她也只能耐着怒气与委屈耐心地听完。 “是,您对我不满意大可以辞退我。只不过我是老太太亲自指派到西院来管事的,您得支会她一声。” 刘婶这话堵得漂亮。 老太太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二房的人,尤其是殷琳娜。 她就是去主院门口把地砖跪烂,老太太也只会寻个借口打发她走。 我不动声色地吃完早饭,边往外走时边打了个电话给大管家: “婆婆说她今天要出院,麻烦您亲自去接一趟吧。还有,这段时间要辛苦刘婶了,我想给她加百分之十的工资。” 给佣人加百分之十的工资,是我身为少奶奶.的最大权限。 刘婶自然明白我为什么给她涨钱。 很多事情心照不宣。以后在西院,她知道要尽心尽力为谁办事。 “四少奶奶,昨晚的宾客里有人拍视频流了出去,现在医院门口围满了八卦记者。” 送我离开西院时,刘婶特意提醒了我一句。 我点头,用眼神示意她做得很好。 记者围去医院,而不是贺公馆。说明流出去的是贺祈年跟纪言姈的桃色视频,而不是贺小洛成瘾滥交的画面。 我去主院晃了一圈,坐实去看望老太太这事。 自然是见不到她面的,识趣地留了几句关心的话让福婶代传。 刚要转身离开,一个低沉磁性的嗓音忽然叫住了我: “这不是侄媳妇吗?啧,怎么这么憔悴?昨晚没睡好吗?” 我心头一颤。 就只是来主院冒个泡的时间,怎么还能遇到这冤家? 再说都这个点了,他这个工作狂不应该早就去厉众上班了吗?怎么还留在主院? 我生怕福婶看出点什么,低头垂眸应付了一句,赶紧转身逃了。 福婶还以为我受了揶揄心里难受,忍不住替我说话,“驰爷,您就别逗四少奶奶了。她现在日子难熬着呢。” “男人没用,才会让女人煎熬。不如让她换一个喽?” “驰爷,这话可不敢胡说啊。咦!”福婶忽地提高了声调,“你这脖子上……?” 我尚未跑远,听到这话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了。 “哦,”男人戏谑的声音追了出来,“见昨晚那只小野猫可怜,好心收留她,却被她给咬了。” 我听得直咬后槽牙。昨晚到底是谁收留谁啊? 偏偏不敢回头去看,更不敢反驳。 “这能是猫咬的?您真当我老眼昏花了?” 福婶的声音霎时变得无比严肃,“您要真有了中意的姑娘,就领到老太太跟前来。只是贺宅里的女人,您别碰。” 她这话,大抵是以为厉南驰跟贺家的女佣勾搭上了。 “碰不得啊?”厉南驰这人还真是天生反骨,“要是我已经碰了呢?” 我不敢再听,加快速度离开,却还是听到福婶最后吐出的那几个字,“那她就活不成了!” 活不成? 老太太会杀我灭口吗? 一口气跑到停车场,呆呆地在自己车里坐了好久,我的心还是狂跳不止。 笃笃! 车窗被两根修长的手指敲响,我抬眼望过去,男人已经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 “你疯了?停车场有监控的。”我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去推厉南驰下车。 他单手抓住我的双手,另一只手捞过我的腰,用力一带,拎小猫似的把我整个人抱坐到他的腿上。 我吓得魂飞魄散! 他却将我搂得更紧,大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我紧绷的脊背,哄人似的笑话我:“这就怕了?” “死的又不是你,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的声音染上了哭腔。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太知道死是什么滋味了。 “傻丫头,不还有我嘛?” 他吻了吻我敏感的耳垂,笑里裹着十足的荤意,“我还没吃到你,怎么舍得让你死?” 我拿眼瞪他,“吃完了你就随我去死?” 他笑得更荤了,“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我恨不得现在就咬死这个无赖。 手机铃声忽然在寂静的车内响起,吓了我一跳。却是厉南驰的手机。 我想趁机从他腿上溜走,被他给按住,“江家继承人的电话不想听听?” 不想。 贺小洛已经成了一枚弃子,贺家决定把她送到管理最严苛的圣利亚修女院去戒瘾。 我别过脸去,厉南驰还是当着我的面接了电话。 听不清江家继承人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但能听出他的声音很愤怒,应该是厉南驰刺激到了对方。 “那你为什么不敢说出你的真实身份?在怕什么?要不要我帮你?” 厉南驰有时候真的是个很欠的人,偏偏又能把别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江家继承人在电话里臭骂了一通,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说服你父亲入股五十亿到滨城经开区的项目上,我就替你保密。” 通话不欢而散,但厉南驰达到了目的。 也不知道他到底握了江家继承人多大的把柄,居然能让他去说服江总跳进滨城经开区的火坑? “江少,你见过的。”厉南驰的心情很好。 “他关我什么事?”我现在只担心“奸情”一旦被发现,我会被老太太灭口! ------------ 第50章 小女人,嫌我不能满足你? 老太太逼死人的手段,我上一世是亲眼见过的。 主院最年轻漂亮的一个女管事,想爬厉南驰的床。 也没做太过分的事,就是趁着厉南驰酒醉,提前把自己剥光了躺在他卧室的床上,想要一夜春宵。 结果被厉南驰身边的保镖连人带床一起扔下了二楼。 女管事裹着被子爬回佣人房,当时也没几个人看见,大家都以为这事过去了。 甚至女管事还受到了老太太的重用。 就在半个月后,她的尸体在后花园的那片荷塘里找到。 没有监控,也没有人证,女管事被判定是失足落水。 老太太为此去庙里吃斋念佛半拉月,还给了女管事的家人一份报酬丰厚的工作。 还是福婶一次酒后说漏了嘴,“那个小陈不是掉荷塘里的……她是自己跳下去的……” 那时我就在福婶身边,听了一耳朵,以为是句醉话,没当回事。 今天听到她那样轻飘飘的说出“活不成了”几个字,仿佛杀个人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我这才惊觉,那就是老太太的手段。陈管事是被逼着跳了塘。 就算处理我比处理一个佣人要麻烦不少,老太太也依然能做到了无痕迹吧? 无非是准备的时间长一些,计划做得周密些。 上一世我只是落到二房手里,就死得那样凄惨。如果真落到老太太手里…… 我越想越害怕! “厉南驰,我们散了吧!” 我这话脱口而出时,厉南驰正捏着我脸上的嫩肉,带着几分宠溺地问:“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厨师给你做——” “什么?!”他的眸底凝上一层冰霜。 巨大的压迫感迎面压下来,我打了个哆嗦。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头低得不能再低。 他的虎口卡住我纤细的脖颈,手骨将我的脸一寸寸抬起。 幽深的黑眸里是无尽的寒意,“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我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我,我怕……” “怕什么?” 他很没有耐心,唇间迸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令人胆战心惊的怒气,“看过了,摸过了,就想分了?” “不,不是……” 腰上的大掌一用力,我的前胸撞向厉南驰,几乎要与他贴在一起。 老九刚打开驾驶座的门,见情形不对,又迅速退了出去。 我还想抓他再当一次救命稻草,他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那是什么?”厉南驰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方阴鸷地响起,“发现做贺四少奶奶更有性价比,又不想离婚了?” 我急忙否认,嗫嚅道:“不是,婚要离。” 他死死盯着我,那种恐怖的眼神似要把我的心肝脾肺肾都看透一般: “那是找到了更好的下家,嫌我不能满足你?” “不,我怕死!”眼泪涌了出来,双手揪着他的衣襟,我的声音发颤,“我胆小,我怕一不小心命就没了。” “是吗?”他嗤笑一声,目光更加锐利,“招惹了我,又说自己玩不起了?” “我只想做你的小弟,跟着你发财。”万般无奈下,我只能说出自己最原始的想法。 “哦?”男人的薄唇勾起讥讽的弧度,“你是觉得我身边缺女小弟?” “我……?”我说不出话来,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 车内如同死一般寂静,静得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男人轻呵一声,“散!” 我刚要松口气,他毫不留情地扯开我,迈开长腿下了车。关上车门前,他留给我一句话: “时泱,等你来求我时,代价会比死更可怕!” 我头皮一麻,一个完整的音节也发不出来。 那不是恐吓,他这个人向来说得出就做得到。 厉南驰似乎还耐心地等了几秒,而我呆呆地坐着没动。他沉着脸走了,明明那么怒不可遏,带上车门时却没用重力。 这让我有了一种错觉:下次再见时,我们还能维持表面的客气。 我按着仍在狂跳的心口,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像是触发了某个开关,我的眼泪一直不停地往下掉。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即将失去他的感觉。 这感觉就像一只潮湿的手勒着我的心脏,我疼得只想哭。 老九突然冲到我车前跺脚,恨铁不成钢地拿手怒指着我。 车窗的玻璃半开着,我隐约听到他的话: “合着我昨晚说那么多都白说了?我们爷对你还不够好吗?” 好啊,怎么不好? 可是这样的好,我要不起啊。 厉南驰是老太太的心尖子,更是她的底线。谁碰谁就得死,我赌不起! 不如趁现在老太太什么都没发现,跟他断个干净。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不好吗? 终于说出散伙的我,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轻松。 相反,我在不停地说服自己:我做得没错。一个错误的开始,本来就应该掐死在摇篮中。 可我还是哭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收拾好情绪驱车赶往医院。 路上差点跟管家接殷琳娜回贺公馆的车碰上,幸好我避让得快,贺家人又不认识我新买的这台车。 想必殷琳娜也没心思再来逮我,我给自己手机开了机。 许岚的电话率先跳了出来: “姐,你不够意思啊。全陵城的娱记都跑去医院堵人了,就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话里的怨气不小,埋怨我这次没有居然跟她透露半点风声。 “别碰,避远点。” 我好心提醒,“这次厉老太太亲自出手了,你小心被当了枪使,再被江家那边给撅折喽。” 虽然是桃色新闻,但贺祈年到底是已婚身份。 贺家为了挽回形象,一定会让纪言姈独自背下全部黑锅。 纪母铁定不肯,江家为了面子和江氏集团的股价也得帮纪言姈一把。这场舆论战还有得打。 像许岚这种小喽罗就别去掺和了,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许岚显然听出了其中的利害,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 她叽里呱啦地感谢一堆,我又有电话打进来,便挂了她这头。 “小泱泱,被厉大佬罩着的日子是不是特别滋润啊?贺家的那点小风小浪,都被你踩到脚下了吧?” 好友左伊人话里话外透着讨好,笑得很不正常。 我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有话直说。” 她很是有点不好意思,“也没什么了。就是公司指强行派下来,我得去帮纪绿茶做公关。” 果然! 纪言姈能请出她这位“王牌魔巾”做公关,肯定是砸了大价钱。 “反正你有厉大佬罩着,不怕的哦?” “刚散伙!” ------------ 第51章 纪言姈自杀了…… “嗄!”左伊人急吼一声,是真的在为我担心了,“那你能把人给哄回来吗?” 干她们公关这一行,为达目的,没有底线。 纪言姈为了摘干净自己,绝对会把她塑造成苦主,同时把我抹黑成抢人初恋、夺人婚姻的第三者。 而左伊人出于职业操守,也会赞同她的想法,选择这条最快速有效的洗白方式。 “哄?大佬是那么好哄的吗?” 我今天绝对触到厉南驰的逆鳞了,不然他走之前不会撂下那样的狠话。 身体没来由的一阵瑟缩,我听到左伊人在帮我出主意:“那厉老太太呢?总不能不管你的死活吧?” “再说吧。”我叹气。 福婶的话让我对她和老太太又有了一层新的认知。 我不敢把希望再寄托到任何人的身上了。 “时泱,你是看着我从最底层一点点爬上来的。我——”左伊人顿了顿,“我不会手下留情,哪怕那个人是你。” “我懂,你尽管放手做。” 所幸我与贺家已经捆绑在了一起。我错了,就意味着老太太这个孙媳妇选错了。 她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就看纪言姈怎么把控其中的分寸。 “对了,伊人,你帮我个忙。还记得我八年前落水被救的那件事吧?” “记得啊,”她听到是与她工作无关的事,明显松了口气,“怎么了?” “我需要网络上出现过的有关这件事的全部报道。” 我没有丝毫隐瞒,直接说出我的想法,“我怀疑当年救我的人,根本不是贺祈年!” “啊?!”左伊人直接在电话那头炸开,一连骂了好几遍妈打头的脏话。 “你等着,我马上去帮你找。要真是那王八犊子冒名顶替,我陪你去手撕了他!” “不急。”说出心中的猜疑后,我反而淡定了许多。 如果当年真的是贺祈年冒名顶替,我要撕的不止是他,还有整个贺家二房! 以及幕后操控了这整件事的人! 医院正门的交通基本被堵了个水泄不通。 我绕了路,把车开到医院附近的停车场,再步行进了医院北门。 就我这一身白T恤配牛仔裤的普通装束,偶尔碰到一个娱记,也以为我是在校大学生。 根本没人多看我一眼。 甚至到了贺祈年的病房门口,我还被守在那里的贺家保镖给拦了一下。 看清我的脸后,他们才放我进去。 贺祈年那里卡了太久,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消肿。 他连贴身的底裤都穿不了,只穿了条大号的病号服外裤,架着双腿躺在病床上。 姿势相当不雅观,他见了我也没什么好脸色。 想必殷琳娜出院前没少在他跟前骂我。 我将厨房煲好的补汤给他盛出来,敷衍地关心了几句,就去找医生了解具体情况。 不得不说纪绿茶是个人才,贺祈年这次被她害得挺惨,得有个一年半载不能碰女人了。 我心下满意。 终于不再是我被婆家人催着打针吃药做试管了。 未来这半年到一年的时间里,所有人只会催着他赶紧治疗,重展雄风。 我低着头,抹着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恳求医生: “您一定要尽快把他治好呀,最好的药只管用,花多少钱都不是问题。家里还等着抱孙子呢……” 再回到病房,就见一地狼藉。 我带去的保温桶和汤碗都被砸到了地上,补汤洒了一地。 我都还没来得及张嘴去问是怎么回事? 贺祈年就黑着脸指责我,“时泱,你大可不必做得这么绝!” 我做得绝? 视线落到贺祈年扔到一边的手机上,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大大的标题写着: #著名青年女钢琴家豪门名媛纪言姈为爱甘当小三# 步行来的路上,我已经扫过一遍跟纪言姈有关的词条和热搜。 都是一边倒的痛骂她当小三不要脸,德不配位,不配当钢琴家,以及赶紧滚出娱乐圈的言论。 按理说,以左伊人的公关速度,她应该已经撤下热搜,并放出我的黑料为纪言姈洗白了。 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我忽然就想到了一种可能,轻嗤出声。 “你这是什么态度?”贺祈年的火气更甚,“你知不知道弹钢琴就是言姈的命?” “是呢,她看得跟命一样重的钢琴,居然弹得还没有我随手练练的好。” 我的眼里流露出讥讽,纪绿茶的“命”可真不值钱。 “你那不过是侥幸。你以前可没这么刻薄!” 我都不知道贺祈年哪来这么大脸骂我刻薄的? 忽然反应过来,谁说纪言姈的公关不成功呢?她现在不就赢得了贺祈年的全部同情吗? 才过了一夜,这个记吃不记打的渣男就忘了昨晚是谁害他颜面扫地的了! “贺祈年,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 我不急不徐地点明,“贺家为了按住你妹妹的丑事,才把纪言姈出轨这事闹得满天飞。” 贺祈年一怔,脱口而出,“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反问他: “你跟纪言姈的视频都能流出去,小洛当时的画面可比你们劲爆多了,为什么到现在都没爆出来?” 明摆着是老太太让贺氏的公关团队压着呢。 贺祈年还想反驳,他的手机就响了。我斜睨了一眼,正是纪言姈的电话。 看来昨晚我说的话,贺祈年并没有听进去。他连纪绿茶的电话号码都没删。 他也有些心虚,没接这个电话。 但紧接着,纪母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肯定是有急事。”他给出一个理由,也不再管我的反应,快速的接起。 纪母的声音很急躁,贺祈年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没两句,贺祈年就挂了电话,同时恶狠狠地瞪向我,“现在你满意了?言姈自杀了!” 我都被这男人的无耻给气笑了。 纪言姈身为公众人物,自己不爱惜羽毛去睡有妇之夫,现在东窗事发,她扛不住压力闹一出自杀的戏码,博取同情。 倒成了我的错了? “如果言姈有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贺祈年气势汹汹地下了床,换了衣服就要离开医院去找纪言姈。 “你要去找她,我不拦你。”说出这话时,连我都惊诧于自己的冷静。 我现在只想知道,“贺祈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吗?” 八年前的七月十七号,本该是他救我的那个傍晚…… ------------ 第52章 没有厉南驰的夜,难熬! “不记得!”贺祈年一脸怒气地回我。 我亦步亦趋地追着他走出病房: “就是六年前的那天,陵大的校门口,你拿豪车和满车的玫瑰祈求纪言姈当你的女朋友——” “够了时泱!”他恶声恶气地打断我的话。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人命关天,你这样纠缠我很没劲。” 他只想摆脱我,丝毫没有留意到我给出的是个错误信息。 明明领证当天我就满怀欣喜地告诉过他,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他把我救上岸的那天。 而他,哪怕当时能随意的听上一耳朵,现在就不会连个敷衍都没有! 想想前世自以为是的痴情付出,搭上自己、小知,还有那个流产的孩子三条人命,我真是可笑至极! 就贺祈年这种自私贪婪的薄情人,怎么可能跳下湍急的江水救人? 事后还不要求任何回报,又那么恰巧地留下他的学生证! “贺祈年!”我追了出去。 他刚走进电梯,非常不耐烦地回身看我,“又有什么事?” 我淡漠地盯着他的双眼,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句地说: “记住我昨晚说过的话,只要你跟她断干净,我就当你们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他根本断不干净,甚至都不想断。 那就别怪我以后稍有不如意就翻旧账,把这件事当成利箭,一次次地往他心口上猛扎! “你简直——”他又想骂我。 每次他理亏,他都会想办法站到道德的制高点上,居高临下地指责我。 “还有,记住你今天是怎么对我的。以后我会以同样的方式,还你!” 我的话刚说完,电梯门就重重地合上。 他迫不及待要跑去怜惨惜弱,仿佛那样特别能彰显他的无私伟大与男性力量。 那就去吧。 既然他那么喜欢给别人戴绿帽子,那我也多准备几顶,每天不重复地给他戴上! 漠然地掏出手机,将贺祈年的行踪以及纪绿茶的医院病房号告诉许岚。 让她以匿名的方式在娱记圈里传播出去。 我倒要看看被世人唾弃的婚外情,能有多么“伟大与持久”! 抬脚离开医院,我以为自己会哭,伸手摸了一把,竟是一滴泪也没有。 也对,脑子进的水上辈子早流干了。 这之后,一连几天,我都没再见过贺祈年。 恶婆婆殷琳娜那天一回到贺公馆,就跑去主院门口跪着了。 一会儿说是大房要害他们二房,一会儿又说三房也是帮凶,一会儿又把我扯出来,说我与大房三房勾结。 老太太只当她是在放屁,一心一意缩在屋里头养病。 殷琳娜跪晕后就被抬回了西院。 贺小洛当天夜里就被秘密送走,直接关去圣利亚修女院。瘾不戒掉,就别想出来。 我才不可能跑到殷琳娜跟前去服侍她,吞下一颗小药丸,也有模有样地生起了病。 刘婶对待我可比对待殷琳娜上心多了,还把玉红放到我房间里贴身照顾我。 我的日子说不上好赖。 只是每天晚上都睡不好,一躺下就会想起某些画面。 然后生出不切实际的期待,期待那个俊美清冷的男人能突然出现。 初秋的风很凉,刮得树枝拍打着阳台上的窗户咣咣作响,我一个激灵支棱起耳朵,以为是他来了。 等了许久,风停了,树枝也安分了,偌大的卧室静得可怕。 无数次拿起手机,想给厉南驰发去一个道歉的短信,却怎么也想不好措辞。 写了删,删了又写,最后什么也没发出去。 明明是自己提的散伙,还是别去犯贱了。 我告诉自己这只是戒断反应,那么一个英俊多金又魅力无边的男人肯来为我暖床,谁舍得放手? 也就是我这个傻子,怕自己有一天真的深陷进去,才想着提前斩断关系。 后悔是真后悔。 可是不断,我怕自己会更后悔。 “四少奶奶,这几天您憔悴了很多。”玉红很心疼我,各种补汤没少往我嘴边送。 我的生气却没那么容易恢复,一天天的等着左伊人的调查结果。 等来的却是渣夫与贱茶的各色热搜与新闻: #纪言姈为爱自杀,患上重度抑郁症,忍痛暂别文艺圈# #贺四少勇敢对抗家族老式联姻,陪伴初恋身边,疑似好事将近# 应该还有不少我的词条和黑料,只是都被贺氏集团的公关团队给强压了下去。 刘婶告诉我老太太一直在操心这事,还召开了一次董事会,给贺祈年下了一纸调令,要他在三天内带着我去滨城上任。 把滨城经开区的开发项目落实到位。 老太太这是想把贺祈年和纪言姈拆开,然后让她孙子带着我去一个新的地方培养感情。 可能吗? 纪言姈为贺祈年闹自杀,还退出了捞金比数钱还容易的文艺圈,就是要吊死在贺渣男这棵歪脖子树上了。 她怎么可能放过他?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还以为是左伊人有了结果。 一看是我弟弟时骋打来的。 “姐,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的肾源到了。医院刚刚通知我的,下个月初就能动手术了。” “下个月?”我翻看日历,今天已经月底,下个月初也没几天了。 “是啊,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了。”弟弟的欣喜与激动都要从电话里溢出来了。 我也很为他开心,换了肾,他就不必再困在医院里。至少表面上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那你乖乖听医嘱,好好准备手术。钱的事不用担心。” “嗯!”他应着,然后小心翼翼开口,“姐,你还好吧?姐夫的事,我都听说了……” 我心头一沉。 不想弟弟在手术前为我的事情担心,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让他放宽心。 “姐!”弟弟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实在不行,你就离了吧。你从来就没有贪图过贺家什么,凭什么被他们这么欺负?” “等我换了肾,就能出去工作了。我可以养家,养活你和妈。” 我心里头暖暖的。 弟弟从小就很懂事,也知道心疼我。 最大的心愿就是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照顾我和妈。 “嗯。” 我顺着他的心意笑着说: “等你好起来,我就去跟贺祈年离。不受贺家这鸟气!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太好了!”弟弟开心不已! “工作的事,你不用担心。阿川说他能帮我解决。” “他那位表哥很厉害的,可以帮我安排一个适合的工作。这次我能顺便等到肾源,也是他表哥帮的忙。” “那可得好好感谢小川和他那位表哥。”我正这么说着,就听到听筒里传来江川的声音: “姐姐,我也有个忙想请你帮我。” ------------ 第53章 两年时间,够送你们下地狱吗? 江川不肯在电话里说是什么事,坚持当面聊。 我只得跟他约了时间,然后懒懒洋洋地去换衣服,准备出门。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这次是左伊人打来的。她把能找到的当年相关报告,都打包发到了我的电子邮箱。 我忙坐到电脑前,解压后一份份翻看。 率水江上没有盖,每年都要淹死人,也总有幸运儿获救。 所以我当年获救的事情并没有激起多大水花,报道的版面也只有小小的豆腐块。 幸运的是,现场的热心群众拍到了当年救我之人的一个侧影。 我当时已经意识模糊。 只能依稀记得救我的是个俊美小哥哥。 以及上岸后他给我做了一连串的急救措施,才把我呛进去的水给吐出来。 那张照片正是他给我做人工呼吸时拍下的。 尽管拍下的照片并不清晰,但我还是能从轮廓里认出来,那不是贺祈年! 前世我痴迷渣夫,把他的相册都翻烂了,他那个骚包又很喜欢拍照,不放过跟纪言姈在一起的每个瞬间。 我清楚地记得八年前他留的头发极短,不像图片里的男生打湿的刘海都能遮住眼睛了。 “小泱泱,不好意思啊。当年你落水前后,陵城碰巧发生了好几件大事,关于你那件事的报告就很少。” 左伊人又打了电话过来,关切地向我询问结果,“怎么样?能看出来是不是他吗?” “不是!” 明明早有了心理准备,可真的确认这样一个结果时,我还是一阵齿寒! “你确定?”左伊人知道我和贺祈年全部的故事。 要不是他八年前救过我,我前世根本不可能那么死心塌地的爱着他。 结果呢? 假的! 全是假的! 她在电话里沉默了一瞬,小心开口,“我打听过了,当年救你的只有一个人。” 也就是说,贺祈年连协助别人救我都未曾参与。 “或许他那天根本就没在率水江边出现吧?” 想到这儿,我打了一个电话给贺祈年当年的游泳教练。 我想知道八年前他的游泳水平,能不能下到那么湍急的江水里救人? “您是说八年前的七月啊?他和纪言姈小姐在游泳馆啊。那个月纪小姐刚学游泳,四少几乎天天陪她来。” 游泳教练竟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意外收获。 我有些呼吸困难! 好像一条被大网网住的鱼,无论怎么挣扎,都被那张大网无情地从水里拖到了岸上。 冲去阳台,我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好一阵,我才慢慢缓过来。 贺祈年根本没去救我,他的学生证却被有心之人扔到了我的手边。 我醒来时,附近的人都告诉我,是他救了我。夸他好,夸他帅,夸他侠义心肠。 在那种劫后余生的情境下,刚满十六岁的我就这么被引导着情窦初开,深深喜欢上了贺祈年。 仔细回想上一世: 婆家人从最开始时巴不得贺祈年休了我,到后面拿救命之恩道德绑架我生孩子,也不过是在贺祈年回国后的半年内。 那半年内贺祈年查出了弱.精.症,而老太太又放出风声说挑选继承人,还得看下一代。 所以背后做局的,极可能是贺家人! 他们想让贺祈年绑定一个懦弱又痴情的平民妻子,从而削弱二房的整体实力。 那具体的人又会是谁呢? 大房?三房?还是……厉老太太? “四少,您回来了?四少奶奶——” 玉红的声音打断了我纷乱的思绪,我回头望向玻璃门里的卧室。 贺祈年知道我在看他,还故意步履匆匆地跑去了衣帽间。 玉红尴尬地看了我一眼,跟了过去,“四少,您是要拿衣服洗澡吗?您需要哪件,我来帮您——” “没你的事,出去。”贺祈年口气不善地撵走玉红。 玉红有些不知所措地退出衣帽间,看到从阳台回到卧室的我,委屈地抿了抿嘴,“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当然说错话了。 贺祈年那样子一看就不是回来洗澡休息的,而是来拿换洗衣服去纪言姈那里。 “没有。你先出去吧。” 我和蔼地让玉红离开,然后站在衣帽间的门口等贺祈年出来。 衣帽间的门敞开着,我看到他随意塞了几件衣服就要走。 “八年前的七月份,你一整个月都在陪纪言姈练游泳对吗?”我挡住他的去路问。 半年后,婆家人就会拿当年的救命之恩胁迫我吃药打针做试管,这一世我不想再给他们开这个口的机会。 “是又怎么样?”贺祈年的火气很大。 他的双眼熬得通红,下巴的胡茬也没打理干净。 可见这几天都在不眠不休地照顾纪言姈,忙着替她遮风挡雨。 “不怎么样,我只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真没记住也没关系,我已经录了音。 “你又在抽什么风?难道言姈变成这样,你没有责任吗?她差点就死了,你是没看到她流了多少血!” 他越说越生气,拿眼狠狠剜我,“你还敢去跟奶奶告黑状,要把我和她拆得天各一方。” “时泱,你别做梦了。我会对言姈负责一辈子。” 我忽然就想到小知葬礼上,他厉声指责我的那一幕。 明明我才是那个肝肠寸断的受害者,到了他眼里,就什么都成了我的错。 是他真的分不清是非曲直吗? 不,是我的爱给得太满太廉价,最后竟成了他肆无忌惮伤害我的筹码! “呵呵呵!”我忽然惨笑出声,上一世的我太蠢太蠢! “你还笑?你怎么笑得出来?” 贺祈年还以为我在嘲笑纪言姈的凄惨下场,恶狠狠地告知我,“原本我还下不了决心。现在看来真没必要对你这种人留情面。” “言姈虽然救了回来,但她患上了很严重的抑郁症,任何一点刺激都有可能自杀。” 我没吭声,斜眼睨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所以我告诉她,我已经跟你分居了。分居满两年,我就会跟你离婚。” 贺祈年说的每一个字,都被我拿着的手机给录下来。 可笑他盯着我毫无表情的脸,还以为我吓傻了。竟得意地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来教育我: “时泱,你比起言姈来实在差太多了。如果你还这样不知悔改,不图进步的话,分居和离婚就是你最后的下场。” “哪怕你是奶奶为我娶的妻子,不合我心意,我也不能留你。” “你要明白,我是你这辈子唯一逆天改命的机会!抓不住我,你跟蝼蚁没有区别……” 我耐心地录着音,一个疯狂的想法从心底最深处破竹而出。 两年啊,应该够我送婆家人下地狱了吧? ------------ 第54章 我去买骨灰盒,婆婆要我帮你带一个吗? 贺祈年直到离开时,仍在喋喋不休的指责我。 看得出来,这几天纪言姈与纪母对他的洗脑非常成功。 我猜想他能这么听得进她们的话,是因为江家帮忙解决了那五十亿的窟窿。 这蠢货,不会到现在还以为是那对绿茶母女的功劳吧? “四少奶奶,您还好吧?” 一直守在门口的玉红等贺祈年走了,才贴心地拿着我喜欢的茶水和点心进来,想哄我开心些。 “好得很。”我两辈子都没这么清醒过,也没有这么豁得去过! “四少他——”她有些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我舀了一大勺提拉米苏蛋糕放进嘴里。 日子一旦过得苦了,就喜欢吃点甜食。 “四少他好像在生您的气,你是不是这几天都没联系过他啊?” 玉红一边说一边小心地观察着我的反应。 她向来很有分寸感,并不会因为我待她温和,就信口乱说话。 “四少奶奶,男人也是需要哄的。四少心里应该是有您的,要是您能再说几句软话,说不定——” 我摆摆手打断她。 贺祈年心里有我,我是半点没看出来。但我想嘎了他全家的心,倒是空前膨胀! 恰好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江川打电话来问我出发没有? 他给我发了几条微信,我都没回。他有点担心,这才打电话过来。 我跟他说时间推迟,我有点急事要先去办一下。 “好吧,”他早就习惯我的临时变卦,乖巧地答应了,“我们就六点钟直接到海鲜酒楼见吧。” “好。”挂了电话,我又强行把左伊人给约了出来。 “姑奶奶,我这儿一堆事呢。”她气哼哼地跟我抱怨。 “纪绿茶的事不是已经处理完了吗?渣夫都跑回来跟我说先分居再离婚了。”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然后左大美女万般无奈地从了我,“你啊你,我真是欠你的。” 我笑眯眯地把约会地点给她定位过去。 左伊人一个电话追过来,“你你你!约我去墓地干嘛?杀我泄愤哪?” “我怎么舍得?我的伊人姐得长长久久地活着。”我又笑了起来,不知怎么搞的,居然笑出了泪花。 换好鞋子下楼时,碰到了客厅里的殷琳娜。 她有气无力地倒在沙发上,病得直哼哼,可一看到我,好像打了鸡血似的,站起身就冲我开骂。 “你干什么去?我们家怎么娶了你这么个扫把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来,婆婆,骂得再大声点。” 我把手机往她面前送了送,“我录下来,放给老太太听听。你对她亲口说的话有不同意见。” 殷琳娜猩红着一双眼睛,伸手就想把我的手机打掉。 我眼疾手快的一收,她挥了一空,差点往前一扑,多亏贴身女佣给她扶住了。 “你——” 她剧烈的咳嗽起来,也不敢再骂我是扫把星了,但还是不肯放过我。 “我们娶你回来相夫教子,你却连个男人都看得住。你个废物,娶你有什么用?” “那你看住我公公了吗?”我反唇相讥,“他还不是在欧洲花天酒地?” “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家祖传的基因不行,就别赖到媳妇头上。” “你!看我不打死你个贱.人!”殷琳娜气得想拿高脚桌上的花瓶砸我。 可她这几天气得粒米未进,全靠每天一碗参汤吊着。哪有力气去拿动花瓶? 不一小心就溜了手,价值几十万的花瓶碎了一地。 “这好像是公公最喜欢的花瓶,难怪他宁愿去欧洲开拓市场,也懒得回来面对你。” 我嫌弃地摇摇头,前世她就是用这种内涵的方式骂我泼妇的。 活生生把我一个健康的人给气出各种病来。 这一世,我加倍奉还!杀人诛心,谁不会似的? “你!你是想气死我!”殷琳娜直接脚踝一软,气得往后一倒。 几个女佣走进过来兜住她,把她扶到沙发上。 “是啊。”看到她像前世的我那样,被气得呕血却无力反驳,我的声音都轻快了几分! “我出去就是去买骨灰盒呢,婆婆要我帮你带一个吗?” 殷琳娜头一歪,这次是真的气晕了过去。 我学着上一世她的口气,说出同样的话,“掐人中,找医生。身为贺家的儿媳,别那么脆弱!” “是。”刘婶急忙照做,我已经大踏步地出了门,直奔墓地。 重生后,我很怕自己忘记上一世的痛苦,又念起贺祈年救我的恩情,而慢慢原谅他,甚至是迷恋他。 所以我凭记忆画了一堆小知的画像,再烧成灰放在骨灰盒里,给他立了一块墓碑。 我一有空就会去悼念他。 这个只在我一个人的记忆里活过的孩子,我要为他留下一些存在过的痕迹。 左伊人的时间观念很强,我们准时在墓园的停车场见了面,我第一次把她带到小知的墓碑前。 我俩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又住在同一个镇上。 她比我大了差不多一岁半,按理说应该比我高一级,但她打小成绩不好,留级了。 我看着她初中毕业就不读了,跑去工厂做学工,跑去发廊学美容美发; 也看着她坐在小混混的摩托车上,大半夜的肆意的兜风谈恋爱,跟不同的混混在桥洞底下接吻。 我是她眼里的乖乖女,她是我眼里的小太妹。 我陪她打过胎,她送我考过试。 我们知道彼此全部的秘密。 她是怎么从最底层一点点靠化妆技术积攒人脉,又是怎么遇到伯乐,转行做了公关。我全知道。 她也知道我的一切,除了我是重生的这件事。 “小知?这谁啊?”左伊人见墓碑上没有照片,又只有小知这么潦草的名字,想当然的以为,“这你养的宠物啊?” “是我儿子。”我带了擦珠宝的专用布,把小知的墓碑仔细地擦干净。 本来是想在墓碑上写上贺知这个名字的,但贺家的“贺”显然玷污了我的小知。 “哦。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用情太深。一只宠物而已,你再买只一样的不就行了?” 左伊人一边说,一边抽出根女式香烟点燃。 她的年薪已经达到百万,工作压力也是极大,抽烟只是她解压的基本操作。 “小知不喜欢烟味,你忍忍。”我掐了左伊人的烟。 我今天是专程来跟小知道歉的,原本想着爱惜身体,从贺家的泥潭里全身而退。 现在看来只能食言了。 我要不自量力地为上一世的三条人命报仇,与贺家不死不休! “伊人,”我擦完后站起身,冲着好友指了指旁边的空位,“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就把我葬到小知的旁边。” 左伊人正无聊地拿着她的打火机把玩,听到这话,手一滑。 打火机砸到地上,迸射.出一团火光! ------------ 第55章 巧啊厉表叔,又见面了! 左伊人惊恐地跳了起来。还好那火光一燃即尽,没有发生火灾。 她松口气的同时,伸手过来打我,“你脑子有病啊?” “不就是渣夫要跟你分居吗?不就是他不是当年救你的人,你的一腔痴情错付了吗?” “多大点事啊?跟他离不就得了!” 如今的她已经处理过大大小小的公关事件,早就锻炼得沉稳冷静了。 却被我这番视死如归的话搅得手忙脚乱。 “你,你不是都睡到厉大佬了吗?你这市场多彪悍啊!把婚一离转头嫁给厉大佬。保管把渣夫跟绿茶统统气死!” 我走上前一把将好友抱住,感激地道:“谢谢你,伊人。” 拍拍她的背,我努力让自己笑出声音,“我只是说如果,又没说我一定会死。” 面对如此强大的贺家,我一个小草根想要险中求胜,只能向死而生。 他们怕死我不怕,是我唯一的筹码。 “‘如果’也不行啊!小泱泱,你听姐的……” 左伊人还是认定我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决定晚上带我去私人会所找几个男模,帮我舒缓压力。 我却从包里拿出一个人鱼公主主题的粉色骨灰盒,郑重地交到她手上。 “艹!”她吓得差点摔了,死命地给我推了回来。 “别激动。我就是拿出来给你看一眼,很贵的。” 原本我想选个大红色的,高端大气上档次。但付款前还是改了这个粉的。 万一我真的不幸败在贺家人手上,别的我都可以不要,就厉南驰送我的那瓶粉钻香水,一定得陪我长眠地下。 粉盒配粉钻香水,多搭啊? 哪怕死了,我也是个灵魂有香气的女人。 “对了,骨灰盒里还有一张卡。现在烧尸房的火候都是分价位的,你不用替我省钱,直接给我选最贵的。” 左伊人是我最信任的朋友,也是我亲友里最清醒理智的一个人。 把身后事托付给她,我十分放心。 “从现在开始我会赚钱,赚很多很多钱,保证你,我弟、我妈,还有小川以后能衣食无忧地过完一生。” “我.要真埋这儿了,我妈和两个傻弟弟就托付你照顾了。你别客气,该骂就骂,再不听话,就抽他俩一顿。” 我拿胳膊肘捅捅左伊人,“不过打小川的时候得轻点,他比较乖。” 说罢,抿着唇想着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左伊人已经从最开始的目瞪口呆,变成了几近崩溃! “小泱,为什么呀?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她摇晃着我的肩膀,声音发颤。 我的心口涌上一阵悲凉。 若非逼不得已,谁想走到这一步? 我甚至在怀疑,八年前的那次落水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如果这场阴谋真是从八年前就开始了,那么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和平离婚。 除非我能灭了幕后黑手! “这只是最坏的打算,未必就真能到这一步。” 我试图安慰好友,又忍不住叮嘱,“不过我要真遭遇了什么不测,你得赶紧带着我妈和我弟他们离开陵城。” 幕后黑手说不定会赶尽杀绝。 离开墓园赶往海鲜酒楼吃晚饭的路上,左伊人都心情沉重,不说话,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我尝试着逗她开心,她就朝我脸上喷出一口烟圈,呛得我直咳嗽。 左伊人的第一口烟是那个害她打胎的渣男嘴对嘴渡给她的,我认识那个叫东子的男人,是我们附近几条街最帅的小混混。 染着一头黄毛,说话流里流气。 我那时还在上初中,不知道就怎么被他看上了。老是趁我放学来纠缠我。 那会儿子我爷爷已经过世,酒鬼爸更是跑了好几年,弟弟又还小,家里连个能保护我的人都没有。 是左伊人挺身站出来把我护到身后,“要泡就来泡老娘,我不比这种乖乖女长得漂亮吗?” 与我的温婉大气不同,她是那种特别艳丽的长相。 班里的男同学都给她取外号,说她是狐狸精变的,一个媚眼就能勾走男人的魂。 一来二去,他俩好上了。 左伊人把她人生很多的第一次都给了东子,中间也闹过分手,但都没分成功。 就在我以为他们到了年龄就会领证结婚时,东子突然跑了,无影无踪。 左伊人发现意外怀孕,满世界的找了两个月,都找不到他人,只能去把孩子打了。 动手术的钱还是我给她凑的。 “小泱,别相信男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做完手术出来,冲我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然后抱住我哭得撕心裂肺…… 突然,我一个急刹车,猛地想起了东子的大名,沈彦东! “时臭泱,你干嘛啊?你这一哆嗦,害得老娘的烟头差点烫到自己的嘴。” 左伊人的身体往前一冲,还好系着安全带,不然真就危险了。 “对不住啊对不住,刹车刹猛了。”我连声道歉,视线却盯着前方。 好死不死的,我看到了沈彦西的车。 我背着贺家辛苦找到的这位离婚律师,就是沈彦东的亲弟弟。 这哥俩从小性格迥异,哥哥不爱学习,老早就进入社会当了混混,弟弟总是年级第一,是所有人眼里的三好学生。 后来父母离婚,沈母带着沈彦西离开了小镇,高嫁到陵城市区来。 沈彦东则一直呆在镇上,直到他失踪。 深吸一口气,我继续驱车前行。 结果发现沈彦西的目的地居然跟我一样,都是那家海鲜酒楼。 头皮一麻,我赶紧绕路,想把车开去附近的停车场,谁想江川已经在停车场里帮我占好了位置。 他站在夕阳下大力的挥舞着双手,笑得阳光灿烂,“姐姐,这里!快来!” 我只得把车停了过去。 巧不巧嘛? 我和左伊人刚下车,沈彦西也从车上下来。 公开场合他倒是没主动跟我打招呼,但就他看过来的那一眼,左伊人已经发现了他! 毕竟是亲兄弟,眉眼间很有几分相像。 左伊人这些年都没有放弃寻找东子,她发下毒誓,要把对方千刀万剐! “沈彦西!你那死鬼哥呢?这些年都躲到哪里去了!” 左伊人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上手拽住沈彦西的西装领子,就是一拳! 我和江川急忙过去拉架,盛怒之中的左伊人哪里听得进去? 反手将我俩一推,继续去打沈彦西,“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把他藏起来了——” 我被推得踉跄着后退一步,刚好踩到个凸起的石头,脚下一崴,身体往后倒去。 慌乱中想抓住点什么,一股大力从侧后面托起我的屁股把我扯了起来。 我虚惊一场,转过身正要道谢,一张冷峻的帅脸就撞进了我的眸底。 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我犹豫着要不要打个招呼,“厉,厉表叔?这么巧啊?” ------------ 第56章 我又动手修理人了 我的嘴巴明显比脑子快了一步,语气里还带着几分下意识的讨好。 厉南驰冷沉着脸收回视线,拿过老九递上来的湿巾擦了擦手,还当着我的面嫌弃地丢掉。 仿佛他刚才扶了什么碍眼的脏东西。 我的心口顿时像被一团棉花给堵上。买卖不在,人情也没了。 “姐姐?你没事吧?”江川才把左伊人给拉住,扭头发现我这边不对劲。 他忙放开左伊人就过来拉起我的手臂,把我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那种关心程度已经越出了姐弟的范畴。 “没,没有。”我被他直白得有点炙热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急忙抽回自己的手臂。 后背就被人撞了一下。 是老九! 他不仅故意撞我,还怒气冲冲地拿眼瞪我,仿佛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我平白无故被他这么对待,也生气地瞪了回去。 瞪完了才想起来厉南驰不希望我和江川过多往来,心头一虚,赶紧回头。 就见男人已经迈开步子走远,只留给我一个萧瑟决绝的背影。 “够了,你这疯婆娘!松手!”老九低声斥骂的声音拉回我的注意力。 看到他跟左伊人扭打在一起,我撸起袖子去为好友鸣不平。 走近了才看清老九脸上多了好几道抓痕,左伊人还在那里张牙舞爪,“没你事就滚远点,不然老娘挠死你。” 我顿时蔫了气势,转头去劝左伊人! 一刻钟后,酒楼包厢内。 我呆呆地盯着面前的八仙桌发懵。 既想不通弟弟怎么就为了省钱订了这么小一个包厢?这包厢里连张圆桌都没有,就只有一张八仙桌。 更想不通厉南驰为什么会纡尊降贵地来跟我们拼桌? 就算沈彦西在他手底下做事,可刚刚左伊人跟沈彦西还打得不可开交呢。这时候不应该把他们分开吗? 包厢里的气氛实在太诡异了。 即便我妈今天没来,空气里也弥漫着一点就炸的火药味! 偏在这时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打扮干脆利落的靓丽女人走了进来,她瞟到一屋子都坐满了人,眉心划过一丝不悦。 但很快便掩饰住,同时扬起职业性的微笑,径直去到厉南驰旁边的位置坐下。 自此,八个座位就坐满了。 厉南驰和这女人坐在最上首的两个位置。 我和我弟时骋坐在厉南驰的下首,左伊人盯着沈彦西坐在那女人的下首。 江川与老九坐在最下首的位置,也就是厉南驰与那女人的正对面。 老九的位置离门最近,是他特意选的。身为保镖,他不时就要站起来四处巡视一圈。 我的位置则是一言难尽…… 左伊人让我紧挨着厉南驰坐,江川和我弟都希望我挨着他们坐,沈彦西欲言又止,几番拉扯下我就坐成了这样。 “大姐,你哪位啊?厉大佬的身边位置是你想坐就能坐的吗?” 左伊人见我在打量那女人,一脸不满地替我发声。 结果人家理都不理她,双眼只顾盯着厉南驰,笑盈盈地向他道: “不好意思啊,厉总。” “我姑妈被她那不懂事的儿媳给气病了,我去给她送点补品,过来的路上遇到堵车,就来晚了。” 她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 难怪觉得她眉眼间跟我那恶婆婆有点像,原来是殷琳娜的亲侄女殷小柔! 殷家的生意主要在暨城,几乎垄断了当地的珍珠养殖场,靠卖珍珠粉珍珠膏发家致富。 后来海水污染严重,海水珠的价格爆涨,连带着淡水珠的价格也跟着起来了。 再加上两年后淡水珠的养殖技术有了重大突破,养殖出了足以媲美海水珠珠光和圆度的淡水珠。 价格又比海水珠低了很多。 大受消费者的欢迎。 殷家因此赚得盆满钵满,成了国内珍珠行业的龙头。殷琳娜与整个二房也跟着在贺家扬眉吐气。 她成天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你们这些小辈,都得跟我那侄女好好学学。” 屁!有什么好学的? 不过是投了个好胎,再加上殷家走狗屎运赶上了一个风口而已。 上一世我俩倒是没有直接对上,光是恶婆婆和小姑子就足够要我的命了。 不过这个殷小柔没少在背后使坏。 她还是厉南驰的头号女友粉。 自从见到厉南驰的第一眼就非他不嫁。前世可没少闹笑话,最后也没能入厉南驰的眼。 “厉总,让你等急了吧?都是我不好。这样,我自罚一杯。” 殷小柔拿起桌上的红酒,就倒了满满一杯,仿佛很有诚意的样子。 其实她那点小伎俩全写脸上了。 不就是想喝醉了,再借醉酒让厉南驰送她回酒店,给对方下手的机会吗? 我都懒得去看,专心盯着刚端上来的澳龙,准备大快朵颐一番。脚就被人踢了一下。 左伊人非常不爽地朝我使了个眼色。 仿佛在说:有人当你面撬你家大佬,你不去赏她一顿打? “姐姐,你最喜欢的澳龙。” 虽然位置隔得有点远,但一点儿也不影响江川热情满满地为我夹菜,“我第一个菜点的就是这个。” 弟弟时骋也附和,“今天的菜都是阿川点的,他说姐你肯定满意。” 满意满意,当然满意。 今天这一顿就是为了庆祝弟弟等到匹配的肾源,可以尽早手术。 也是我下定决心跟贺家不死不休的一天。 我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跟亲友欢聚一堂,所以特意叮嘱江川这一顿不用替我省钱,放开了点。 龙虾肉刚要送进嘴里,我又被人踢了一脚。 这一脚的力度之大,直接震得我筷子一抖,还好这上千一斤的龙虾肉又滚回到碗里。 要不然掉到地上,我得多心疼? “哪有主人和上宾都没动筷,底下人先动的道理?” 殷小柔的声音刻薄地响起。 她还端着优越感斜睨着我,示意我站起身向她道歉。 本来她那句“不懂事的儿媳”就已经惹到我了,我之所以没动,是等着厉南驰像上一世那样给她难堪。 结果厉南驰按兵不动,殷小柔倒蹬鼻子上脸了! “殷小姐啊,”我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唇角慢慢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你这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吗?” ------------ 第57章 侄媳妇,咱俩公开一下关系吧! “你说什么?”殷小柔变了脸色,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有种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我当然得满足“上宾”的要求。 “我说殷小姐学厉老太太学得不像。老太太带领贺氏纵横商界几十年,靠的不是短发和干练的装束,而是头脑和眼光。” 很明显,那两样殷小柔是一样都没有。 还好意思跑到厉南驰面前模仿他最敬重的大姑,简直倒胃口! 殷小柔咬着唇,很想发怒,但又要在心爱的男人面前维持住形象。 忽的眉眼一耷拉,可怜兮兮地向厉南驰告状:“厉总,你的手下好没礼貌,你也不管管吗?” 我都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看出我是厉南驰手下的? 座位的次序,还是我的打扮? 但她这话一出除了显示她的愚蠢外,没有其他任何用处。 厉南驰入座后就点了一支烟,这时已经抽了大半。他淡淡吐出一口烟,“她就是你嘴里那‘不懂事的儿媳’。” 话明明是对殷小柔说的,烟却全都喷到了我的脸上。 这狗男人,是嫌火烧得不够旺,搁这儿加柴呢? 我被呛得直咳嗽,暗暗瞪了他好几眼,挥了半天手才把那烟味挥散。 殷小柔已经义愤填膺地站了起来,拿出婆家人的架势教训我道: “我姑妈都病成那样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出来吃饭?还不赶紧回去照顾你婆婆?” 时骋和江川早看她不顺眼了,都想站起来为我说话,被我用眼神给按住。 女人的事,女人自己解决。 我冷笑一声,“殷小姐不说了吗?她是你姑妈,当然是你这个亲侄女回去照顾她,更妥帖啊。” “更何况法律上都说了,儿媳对婆婆没有赡养的义务。你不如打电话给你的好表弟,问问他怎么不回去照顾他老妈吧!” “你——”殷小柔似乎是想喊我的名字,可她根本不记得我叫什么。 按照上一世的时间,她是等我生下小知之后,才正式跟我见的第一面。 在那之前,她对我的印象就只是“祈年娶的平民垃圾”。 “你少在这里强词夺理。我姑妈就是被你气病的!” 她气得想拍桌子,只是当着厉南驰的面没敢拍下去,就拿筷子恶狠狠地指着我。 “是吗?她亲儿子跟小三被当众捉奸在床,她没气病?她亲女儿犯瘾了跟男人乱搞,她也没气病?居然被我给气病了?” 我眉眼冷峻地朝殷小柔逼视过去,“我倒想听听我是怎么气病她的!” “你!”殷小柔憋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抓住时机向厉南驰娇声抱怨: “厉表叔,客不带客的道理你不知道呀?你带沈律师和老九来,我也就忍了。怎么还带只母蛤蟆来?” “你不怕吃不下饭啊?” “你骂谁是母蛤蟆?”殷小柔手里的筷子朝我的面门甩了过来。 弟弟时骋急忙伸手为我挡住,筷子甩到他的手背上,立即起了两道红印。 他还安慰我说:“没事,不疼的姐。” 江川恼了,满满一杯红酒直接泼到殷小柔的脸上! 殷小柔精致的妆容和衣服都毁了,整个人傻住。江川一指门口,“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就连沈彦西也站了起来,将纸巾递给殷小柔的同时劝道:“还是我送殷小姐离开吧。” 殷小柔还委屈巴巴地去看厉南驰,眼泪吧啦吧啦地往下掉,“厉总……?” “合作取消。” 厉南驰的声音清冷又随意。 “为什么?”殷小柔都忘了哭,顶着一脸狼狈叫出了声。 “我讨厌跟蠢人合作。” 厉南驰上一世就没跟殷家合作过,这次叫殷小柔过来,不过是想羞辱她。 可惜殷小柔不懂,还巴巴地跟过来热脸贴冷屁股,以为厉南驰看到了殷家的实力,把她奉为上宾。 “厉大佬,难怪我家小泱天天都要跟我夸您。您真是慧眼独具。我敬您。” 左伊人直接倒了一杯白酒去敬厉南驰,以示敬意。 见他没有要喝的意思,她就独自把杯中酒一干而尽,半点也不觉得尴尬。 陵城这个地方水浅王八多,她很清楚自己这种身份,根本没有资格给大佬敬酒。 故意演这一出,除了气殷小柔,最主要的还是帮我去哄厉南驰开心。他这条大腿是真的粗,能抱住就不该撒手。 “哦,是吗?侄媳妇,我有这么好吗?” 厉南驰竟真把左伊人的话给听了进去,当众点名要我回答。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朝我看来。我头皮一紧,讪笑道:“厉表叔当然是全天下最好的表叔。” 左伊人差点被我这个回答给气死! 拍马屁的机会都送到我手上了,我还硬生生给拍到了马腿上。 “哦?”厉南驰勾唇,笑得恶劣,“你爬我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的脑子瞬间炸开! 殷小柔勃然大怒,“好啊,你竟然背着我表弟勾引男人。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江川如遭雷击,双眼不停地在我和厉南驰之间来回审视。 时骋则一个劲地问我:“姐,他胡说的吧?” 只有左伊人笑得没心没肺,觉得厉南驰这是当众承认了跟我的关系。 “当然是胡说!”我转过脸冲着厉南驰咬牙切齿,“厉表叔,这个玩笑不好笑。” “没喝酒,不开玩笑。”他悠哉悠哉地又点了支烟,幽深的眸光比凛冬的寒风更冷。 殷小柔打贺祈年的电话没打通,又去给殷琳娜打,“等着吧!我要告诉姑妈,还有厉老太太。” 她恨不得现在就用眼神把我撕碎,“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死!” 我惊慌失措地拿眼神去威胁厉南驰。 没用。 眼里急出泪光,又拿眼神去哀求他。 还是没用。 这才想起去拿他送我的手机发信息给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看了眼手机,没回。视线凉凉地从我的脖子上扫过。 我顿时觉得已经有把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殷小柔的电话还在这时打通了,好在殷琳娜吃了药,已经睡下了。她又不死心地去给厉老太太打。 我的手已经抖得快要握不住手机,咬牙继续发信息给厉南驰:【什么条件?】 他挑眉。我忙加了一句:【都答应!】 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在八仙桌上,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条件。 我的心跳和呼吸都被这叩击声带着走,一颗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殷小柔居然意外地打通老太太的电话,她的声音都高亢了几分: “喂?是厉奶奶吗?我想告诉您一件事,祈年娶的那个平民小垃圾,她想爬——” ------------ 第58章 不同男人的小心机 “哦,我记错了。想爬我床的人其实是你,殷小柔!”厉南驰猝不及防的改口,眼神嘲弄。 那姑娘都吓傻了,嘴巴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厉总!你……?” “难道不是吗?” 厉南驰将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优雅起身,高大挺拔的身躯极具压迫感地将殷小柔完全笼罩在阴影里。 “你故意模仿我大姑的打扮,开好酒店房间,又买通服务员在酒里下药,不就是为了爬我的床?” “要不是我临时更改吃饭的地方,你现在应该已经得手了吧?” 殷小柔俏丽的小脸霎时惨白,额头冷汗直冒,“我……不……” 我真没想到她居然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算计厉南驰。 这是找死,都选了种最蠢的死法! 左伊人啧啧两声,“还好意思骂别人垃圾?你自己什么玩意儿!” “殷小柔,你很好!”尚未挂断的手机里传出厉老太太暴怒的声音。 “不,不是,厉奶奶,您听我解释……”手机被无情挂断,只余下一脸惊愕的殷小柔。 她再想打给厉老太太,对方已经把她拉黑了。 头上未擦干的红酒还在顺着发丝往下滴落,与她满脸的泪水混杂在一起。脸上早已斑驳不堪。 她屈辱又不甘地问厉南驰:“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好歹,好歹也是……” 殷家的千金。 贺家二太太的亲侄女。 “贺家人,都该死。”厉南驰毫不掩饰他的厌恶,而且是平等地厌恶贺家的每一个人。 “请吧,殷小姐。”老九早就起身去开好了门。 殷小柔抹着泪,总算明白厉南驰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合作,不过是以合作之名戏耍她。 她的眼神恨毒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尤其在我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最后才落回到厉南驰脸上,“你这么对我,一定会后悔的。” 她跺着脚,哭着跑了出去。 厉南驰重新坐了下来,包厢内又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好在有服务员过来上菜,才有了那么点吃饭的气氛。 左伊人壮着胆子替我多了句嘴,“厉大佬,她算计你欸,你就这么放过她了?” “放过?”厉南驰夹了块深海斑鱼放进嘴里,“以后她都不会在陵城出现了。” 叭! 我筷子一抖,刚准备送进嘴的龙虾肉砸到碗的边缘,骨碌碌滚到了地上。 一阵肉疼,厉南驰幽冷的声音乍然在我头顶响起,“怎么?怕了?” “我怕什么?我又没做亏心事。”我兀自嘴硬。 真算起来也是厉南驰爬我的床,我凭什么心虚? 倏地腿上一热,整个膝盖被男人的大掌罩住,手指隔着薄薄的布料撩火似的揉搓。 这么多人呢!我慌地伸手去阻止,不料正中他下怀,小手被他给扣住,恶劣地往他的腿上带。 面上一窘,我又惊又惧,他不会是想让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帮他自渎吧? 疯了?! “刚刚为了让殷小柔自投罗网害侄媳妇受惊了,”厉南驰夹了块斑鱼肉到我碗里,“这当是赔罪吧。” 赔你个头啊? 我的右手被他按在他腿上,怎么吃? 心里气得要死,表面上我还得陪着笑,“厉表叔客气了。” “怎么不吃啊?要我喂你?”厉南驰不等我回答,就又夹起那块斑鱼肉送到我嘴边。 除了左伊人以外的所有人都诧异地盯着我俩,江川更是怒不可遏地站起身。 我不想惹事,更怕被人发现我俩桌下的小动作,一口将那块斑鱼肉咬进嘴里,吃得咬牙切齿,“多谢厉表叔。” 咽完了才想起那筷子是厉南驰用过的! “乖,还想吃什么?表叔喂给你。” 他的眼尾滑出一抹坏笑,令那一贯冷冽的声音平白多出三分勾引。 我恨得咬牙,又有点上头,脊背早已沁出一层冷汗。 眼见江川就要发飙,忙朝他道:“小川,帮我盛碗汤吧。谢谢。” 江川这才忍住脾气,帮我舀了碗松茸螺头汤。我弟帮忙递到我跟前。 厉南驰落在我身上的视线顿时冷沉了几分,我压根不敢看他,左手拿勺,埋头喝汤。 然后我的右手就遭了殃,被他捉着在危险的边缘反复横跳。 “对了,小川,你不是有事要说吗?” 我弟把江川给按回座位上,又试图寻找话题活跃一下气氛。 江川没有吭声,直到我抬眸看向他,他才情绪低落地挤出一句,“我要出国一段时间,当交换生。” 我有点奇怪,“你不已经大四了,还去当交换生?” 他的眼神恶狠狠地瞥了瞥厉南驰的方向,“是有人暗中使坏。” 我一头雾水。 江川是在暗示厉南驰使坏吗?这怎么可能?他俩又没有什么仇怨。 再说出国当交换生是件好事啊,对自身的发展有利。 “去多久?钱够吗?”我弟问,眼里全是对好兄弟的不舍。 “够,我亲妈出的钱。时间不长,一个月,或许更短。我就当去旅行了。” 江川的语气里竟生出几分挑衅的意味,也不知道是在跟谁斗气? “姐姐,阿骋,我会给你带礼物的。”他的视线忽地柔软地落在我脸上,“姐姐,下周你能去送我吗?” “哦,我——”刚要答应,我右手的手指就被烫了一下。 吓得我尖叫一声,“啊!” 见众人不解地望过来,我慌忙找了个理由,“有,有小飞虫落我手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蟑螂!” 一声“蟑螂”激起千层浪。 众人再也没有心思吃饭,全去找那并不存在的“蟑螂”了。 我也趁机拧了厉南驰的大腿一把,趁他吃痛狠狠抽回自己可怜的小手。 “可能是我看错了,这家酒楼的卫生很好的。我最近精神有点差,老是疑神疑鬼的,对不住大家了……” 我最近确实遇到很多事,这套说辞很容易就被接受了。 众人重新坐下来吃饭。 江川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奶狗,献宝似的捧到我面前: “姐姐,这是我前两天捡到的流浪狗,已经打过针驱过虫了。我出国这段时间,你能帮我养着吗?” “哟,小帅哥你可真会捡。这可是正宗的白土松,市场上很难买到的。” 左伊人一语戳破江川的小心机,“小泱泱,他这是怕你低迷,专门送你只小狗哄你开心呢。” 同时暗示性地朝厉南驰的方向睃了一眼。 ------------ 第59章 来吧,当众接个吻! 我刚要回身去看,江川抢先一步,挡住了我的视线。 “姐姐,你也知道我家里什么情况。这狗要是交到我爸和后妈手里,它就完了。肯定会被拿去炖狗肉汤的。” 小奶狗本来还欢快地伸着小舌头舔我的手,听到“狗肉汤”三个字,害怕地瑟缩了一下。 仿佛它能听得懂似的。 我怜惜地抚了抚它毛茸茸的小脑袋,它又开始欢快地舔我,小尾巴一个劲地摇。 真的很招人喜欢。 “阿骋要忙着做手术,要不然我也不会来麻烦你替我养段时间。” 江川可怜兮兮地朝我双手合十,“求求你了,姐姐,帮帮忙吧。没有你,这小狗真的活不了。” 他耍赖的模样忽然就让我想到了儿子小知。 小知非常喜欢猫猫狗狗,曾无数次恳求我,“妈妈,我们养只小狗狗,好不好?” 但因为贺祈年的呼吸道对动物毛过敏,我都无奈地拒绝了孩子的要求。 每次从宠物店前经过,看到儿子那无比渴求的眼神,我就觉得很对不起他。 我真不是个称职的母亲! 尤其是在上一世小知得知我生病之后,总想买一只白色的小狗送我,狗的名字他都想好了,健康的康。 我的眼眶逐渐湿润,吸了吸鼻子去问江川,“它有名字吗?” “还没取呢。”江川见我愿意收养小狗,非常高兴,“姐姐帮它取一个吧。” “就叫康康吧。健健康康的。” 上一世小知未能完成的心愿,我都想帮他实现。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自欺欺人的假装小知仍旧陪伴在我的身边。 “康康,你有名字了。喜欢吗?”江川伸手来逗小狗,另一只手顺势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当时并未留意,就听到小奶狗十分给面子地汪了两声。 我还跟江川时骋他们一起乐了。 左伊人已经放弃给我打眼色了,专心地向沈彦西逼问东子的下落。 等江川再回到座位上时,我看到厉南驰黑沉着一张俊脸,似笑非笑地盯着我。 我浑身仿佛被一股寒意给笼罩住,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厉南驰在手机打下一行字后,我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就响了。 我不敢去看,生怕他是让我把狗给扔了。 一顿饭尴尴尬尬地吃到尾声,老九也回来了,他倒是不挑,剩什么吃什么。 我又另外给他加了两个新菜,他也不领情,依旧冲我眦牙瞪眼。 小奶狗被江川放回到便携式的狗笼里,就在那嘤嘤嘤地憋屈得不行,小爪子还不停地挠啊挠。 我想过去逗逗它,让它安静会儿。 不然我怕它走不出这个门,就被厉南驰拿去炖了汤。 刚站起身,服务员敲门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您几位包厢消费正好达到了我们的活动标准。” “什么活动?”江川很感兴趣地问。 “就是接吻赢免单的活动。”服务员详细介绍道: “接吻一分钟,八折;五分钟,五折;十分钟,免单。您几位当中有情侣吗?要不要挑战一下?” “我们的消费金额多少啊?”江川又问。 “四万九千八!” 服务员报出的这个数字,足够让从前的我心梗。 我去年一年在外面吃饭的钱,加起来也不过几千块。 “姐姐?”江川小跑过来蹲到我面前,压低了声音与我商量,“将近五万呢。要不我们假接吻试试?” 我一头问号,还能假接吻啊? 江川瞟了眼服务员,将身体蹲得更低些,然后伸出拇指按在唇上。 意思是接吻时巧妙地把大拇指横亘在两人之间,既没有真的接吻,又能冲刺免单。 “哼!”厉南驰轻哼一声,“不如你跟她弟弟接,更适合。” 好主意啊! 我顿时把希冀的目光看向江川与时骋,反正服务员又没规定性别。 “请问几位商量好了吗?我们需要拍照记录,作为这次活动的宣传。”服务员笑着询问道。 “要,要拍照。我不行。”时骋率先打了退堂鼓。 我急忙去做他的思想工作,“四万九千八啊,我亲爱的老弟,你姐我得卖多少套设计才能赚到这些钱?” 话音未落,就见左伊人一个恶女扑食,直接拎起沈彦西的西装,狠狠吻住了他的唇! 沈彦西大概是第一次被人强吻,拼命挣扎。 可他哪里是久经情场的左伊人的对手?刚要挣开,就被左伊人用另一个姿势吻了上去。 我瞪大双眼,感激好友大义凛然的牺牲之余,提醒服务员赶紧计时。 沈彦西的反抗实在激烈,左伊人使了浑身解数,整个人都巴他身上了,两人的吻也没坚持到十分钟。 但已经超过了五分钟,能打个五折,我已经超级满意了。 正准备扫码付款的时候,服务员却告诉我已经付过了。 一眼扫去,发现老九不见了,肯定是厉南驰让他去付钱的。我忙问:“付了多少?” 服务员扫了一眼金额,“原价。” 我无语地看向厉南驰,你这不是让我左姐白亲了吗? 厉南驰全然不在意地挑眉,他钱多得没地儿花,就愿意看场好戏。 沈彦西的唇不仅被左伊人吻肿,还被她给咬破了,他再好的脾气也没绷住,“你这个疯女人。” 左伊人的嘴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她扬着头,压住眼底的辛酸与泪意: “沈彦西,你一天不告诉我东子的下落,我就缠着你一天。我让你这辈子都追不到你喜欢的女人!” 说完,她看向我,“不好意思小泱,我还得回去加班,就先走了。” 我忙去送她,“你喝了酒,我帮你叫辆车吧。” “不用,助理开车来接我。” 左伊人走前还伸手向厉南驰做了个致敬的动作,“感谢厉大佬的晚餐。” 出了门,她忍不住说我:“你真不该收那只狗,你没看到厉大佬的脸色啊?” 我已经收了,只想打哈哈糊弄过去,“谁让你当时没再踢我一下呢?” 左伊人好笑,“我什么时候踢你了?” 我俩正好迎面遇到付完账回来的老九,他没好气地接了句,“那一下是我踢的,怎么了?” 不怎么。可明明,“你踢了我两下呀。” 老九非常肯定,“就一下而已。那个殷小柔来了,你就只顾着吃!” 是,是我没当情人的觉悟。我撇嘴,“后面还有一脚更狠的。” 如果不是老九,那就是……厉南驰? ------------ 第60章 姐姐,你是不是喜欢厉南驰? 久经情场的左伊人嗤笑出声,“江小帅哥给你夹的菜,厉大佬怎么可能让你吃进嘴里?” 我一整个无语住:就为这? 左伊人同情地拍拍我的肩膀,压低声音附我耳边道,“厉大佬的大腿好摸吧?赶紧想办法抱牢吧。” 我刷的满脸通红。她全看到了? “左姐!”助理来得很快。左伊人头也不回地挥挥手,潇洒离开。 我和老九一起返回包厢,他很嫌弃地不想跟我一块走,话里话外都在埋怨我没良心。 我却想多打听一点厉南驰的事,厚着脸皮喊他九哥,“厉表叔好像很讨厌贺家人?为什么啊?” “吃了饭才长出良心,知道关心我老板了?” 老九没好气地道,“我上回不就说了,老板小时候被人贩子拐过,差点没了命。” 不用问,这事肯定是贺家那三房子女干的。 老九正欲细说,就见我弟从包厢里走了出来。他去给我妈打包一份海鲜炒饭。 我妈那个人嘴上说不用管她,真要不事事想着她,她又要啰嗦儿女不孝顺。 被这么一打岔,老九什么话都不想说了,我也不好强求。 我俩刚走到包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厉南驰和江川争执的声音。 “费心搞那么多事,还不是得走?” “还不是你个小人在背后搞鬼!”江川气急败坏的控诉,吓得我心惊肉跳。 这小子是不是疯了?敢这么跟厉南驰说话? 我急忙推门走了进去,厉南驰正一脸寒意地瞥着狗笼子,“把你的死狗拿走。” 江川原本处于劣势,见我进来,顿时来了底气,“它叫康康,现在已经有了主人,是姐姐的狗了。” 我真想去捂江川的嘴。 年少无惧是好事,但别去招惹厉南驰啊。过不了几年,他就是比贺家和江家都要恐怖的存在。 “厉表叔,”我忙露出一个讨好的笑,“那个,小狗是无辜的。相遇即是缘分——” “把它扔了。”厉南驰冷峻的神色完全不似在开玩笑。 “别,别扔。我把它寄养到宠物店行吗?”我哀求着,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小奶狗很可爱,就是小知最想养的那种小白狗。我真的不能不管它。 “别让我说第二遍。”厉南驰显然动了火气。 我才在短信上说,答应他的一切条件。现在就为了只小狗跟他对着干,难怪他要生气。 权衡之下,我只能转身去向江川道:“对不起小川,我最近得呆在贺家,恐怕不适合养它。” 这倒也是实话。 如果把小狗带去贺家,殷琳娜一定会想方设法弄死它。 那就只能放去昱水庭,那边没人照应,我就得每天两头跑。确实不是很方便。 “姐姐!”江川明亮的双眼起了一层水雾,他抿唇看着我,委屈至极。 前世小知被我拒绝养狗时就是这样的表情,我的心一下子就内疚了起来。 康康也仿佛知道我要把它送走一样,在狗笼里极为不安的嘤嘤直叫,听得我一阵难受。 前世我为着一个渣男活得那样憋屈;这一世我养条狗还要去看男人的脸色吗? “我养它!”我伸手去拍了拍江川的手臂,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厉南驰就拂袖而去。 我急步追上去,想拉住他,“厉表叔……” 厉南驰伸手挥开,他真的没有用力。 但江川吓坏了,以为他要推我,快步冲过来就朝厉南驰动了手,“你干嘛?” 下一秒,他的手腕就落到厉南驰的手里。 江川是我的拳击教练,他出拳的速度很快,我没想到厉南驰竟能那样精准无误地扼住他的手腕。 “你放开我!”江川涨红了脸。 “南驰,别……”我去握他紧绷的手臂,想为江川求个情。 “是这只手吧?”厉南驰的声音冷得骇人。 一个用力,我听到骨节错位的声音,江川惨叫出声。 我弟弟打包炒饭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手里的炒饭也不要了,就要过来帮忙,“你放开阿川!” 老九伸手一把揽住他的腰,把他给拉住。 我弟弟还是个病人,今天出来吃饭本就是强撑,在老九手里没挣扎两下就晕了。 “小骋!”我看了看晕厥的弟弟,又看了看疼得满头冷汗的江川,忍无可忍朝厉南驰吼道,“你放开他们!你太过分了!” 要不是顾忌他是厉南驰,我这么护短的人,肯定已经上手挠人了。 只是面对他时,我始终底气不足。 为了揍贺铭强一顿给我出气,他出了整整一个亿,是我欠了他。 “我过分?”厉南驰的脸上很平静,甚至唇角还扯出一抹笑来。 只是那笑里没有丝毫温度,看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似有一种难言的压迫,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不,我不是……” 我刚想解释,他就松开了江川,摔门而去。 门发出砰的一声震天巨响,直接垮掉了半边。我心口没来由的一阵剧痛,好像真的要失去他了。 上次我说散伙,他都没有这么生气,走时也只是轻轻带上车门。 “阿骋?阿骋!”江川去老九手里扶过被巨声震醒的时骋。 我也来不及多想,赶紧送弟弟去医院。 沈彦西跟在老九后面离开的包厢,他向我递了个眼神,会去帮我探探情况。我点头表示感谢。 赶到医院后,医生给时骋做了详细的检查,还好只是急晕了,没什么大碍。 我和江川都松了口气。 他的手腕也只是有点轻微的错位,正骨后,又上了点药,医生说养几天就能好。 我妈得知时骋晕倒,吓得不轻,将我一顿臭骂: “我就说没事跑出去吃什么饭?看把你弟弟害成什么样了?你就是轻骨头,刚当上少奶奶,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我对这样的谩骂早已习惯,放在以往我都懒得搭理。 但今晚我实在心烦意乱,便冲了她一句,“你想让小骋再晕一次,就骂得再大声点。” 她愣怔了几秒,作势就要往地上赖。 我掏出手机对准她,“来,接着闹。你不怕丢小骋的脸,我就把你发到网上,送上热搜。” 江川很有眼力劲,赶紧过来劝阻: “阿姨,阿骋换了肾以后可是要娶媳妇的。你要是闹开了,他就不好谈对象了。” 我妈一听会影响到她的宝贝儿子,甚至是孙子。这才偃旗息鼓。 但仍旧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等到时骋的情况稳定后,我才跟江川离开医院。 我将车开到一家大型宠物店前停下,江川不解地问我:“姐姐,你真要把康康寄养?你舍得?” 我耐心解释是贺家事多,我为了小狗的安全,才暂时寄养在这儿。 江川并不接受这个说法。 他拦住我去拿狗笼的手,眼眶有些泛红,“姐姐,你是不是,是不是在意厉南驰?” ------------ 第61章 老太太怀疑我与厉南驰有染? 我整个人顿住,在意吗? 像前世在意贺祈年那样,在意厉南驰?然后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人不人鬼不鬼? 不,不会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再信任男人这种生物了。 我摇了摇头,将狗笼拎了起来,“跟他没关系。” 将康康安置好,又跟小狗崽保证我会天天来看它,小家伙还是闹个不停,不舍得放我们走。 我只好柔声哄它,“康康乖,等妈妈那边安顿好,就来接你。” 因为小知说过,以后养了康康,他就有弟弟了,不再是家里最小的孩子。 离开宠物店,我把江川送回他居住的老旧小区。 一路上,他都跟小狗似的缠着我: “姐姐,下周我出国你会来送我的吧?这可是我第一次出国,心里怕怕的……” “好。”我答应他。 时骋生病前成绩很好,他也畅想过以后出国留学,学成归来报效国家。 可是现在他的病情……即便换上一个健康的肾,也撑不住繁重的学业与工作。 江川能出国一趟挺好的,也算是在帮小骋完成心愿。 “我会好好学习,不会给你和阿骋丢脸的。”江川指了指前面,“就把我放那儿吧。” 他不想让他的爸爸和后妈看到我,免得他们打我的主意,问我借钱不还。 我也不想招惹麻烦,按他的意思在小区门口停了车。 “姐姐,路上开车小心。” 他跟我挥手再见,一双天生的修勾眼,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比康康还要黏人。 调头回去时,我发现路边竟然停了辆六百来万的宾利,心里不禁感叹原来这种老小区也卧虎藏龙啊。 从那车旁边经过时,我还听到司机贼头贼脑地在电话里说: “好的大少,我马上去小区门口接您……” 懂了,这是哪位大少把他家小金丝雀安置在这里,一有空就来幽会了。 还真别说,我要是正宫,我也想不到来这种老破小逮人。 回去的一路很顺畅。 我刚把车开回贺公馆,我弟和江川就先后发来微信,问我到没到。 心里头正暖着,玉红又拿着手电来接我。 就是她手里还牵着一只大狼狗,给我吓了一跳。 “四少奶奶别怕,这狗我已经驯服了,乖得很。”她冲着那狗喊了声,“大毛,坐下。” 大狼狗竟真的乖乖坐下,昂着狗头,一副求表扬的小模样。 玉红又让它趴下,然后打滚。它真的很聪明听话,趴在地上就打了个滚。 “我爸退伍前是训狗的,所以训狗的这些门道我都懂。” 玉红告诉我,“下午您前脚刚走,后脚表小姐就来看二太太,还专门送来两只大狼狗,说是谁不听话就放狗咬谁。” 贺家二房只有我这么一个外人。 还专门趁我离开再送狗过来,很明显这狗就是送来咬我的。 “我跟被分派去喂狗的阿芬很熟,正好她怕大狗,我就帮她顶了喂狗的活儿,趁机驯服了一只。” 玉红提醒我,“另一只性子太野,目前只听训犬师一个人的话。四少奶奶您要避着点,我今天就差点被它给咬了。” 就我目前的处境,殷琳娜放狗把我咬了,还要来嫌我碍了狗的眼。 我感激地向玉红道谢,没想到她还有训狗的本事。 以后把康康交给她,一定能被训成一条聪明乖巧的好狗。 我按照玉红教的步骤慢慢跟大毛亲近,送它回狗笼前又喂了它几块熟牛肉。 它很快把我当成了自己人。 次日上午,我被殷琳娜几乎要掀翻屋顶的怒骂声给惊醒。 殷小柔出事了,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得多。 昨晚她被老九强行送离海鲜酒楼后不久,就被一帮混混给逮住,强行灌下加了药的酒。 然后今早天刚亮,衣冠不整且拖着一身伤痕的殷小柔就被送进了急诊室。 听说撕裂严重,差点丢了半条命。陵城的记者闻风而动。 紧接着殷小柔跟那几个混混彻夜狂欢的小视频就在各大媒体上疯传。 把贺祈年与纪言姈那件事的热度都盖了下去。 然后是殷小柔铺天盖地的黑料不停地在网上曝光,有说她私交混乱的,有说她吃药成瘾的…… 大多都没有实证,只是捕风捉影的道听途说。但热度一直居高不下。 殷家人已经急疯了,他们还指着这位长女能高嫁呢,现在全毁了。 又是想办法澄清真相,又是买水军、撤热搜,还打电话把殷琳娜给骂了。 埋怨她没有照顾好自己的亲侄女,更怨恨她拿殷小柔做幌子,为自己儿子女儿的丑事挡枪。 殷琳娜从来没想过她会跟自己娘家结梁子,心里又堵又难受。 跑去找老太太,想请她出面摆平这件事。结果又被福婶给挡了。 福婶甚至直白地提醒她,“是侄女亲,还是儿子女儿更亲?” 有殷小柔在前面吸引媒体的关注和舆论的火力,贺祈年和贺小洛的龌龊事才会被公众遗忘。 殷琳娜结结实实吃了个哑巴亏,还有苦吐不出,只能在西院摔东西骂老天。 这些事都是刘婶借着往我卧室送早饭的机会,仔细说给我听的。 她还惟妙惟肖地学了福婶给殷琳娜碰软钉子时的神态和语气,并直言不讳地说:“咱们二太太可真是个糊涂人。” 我昨天才给她加了薪,她倒是清楚怎么回报我。 天一黑,殷小柔就被殷家人转出了陵城的医院,用专机送往暨城接受最好的治疗。 得知这个消息时,我正要吃晚饭,顿时胃口全无。 就如厉南驰说的那样,殷小柔这辈子都没脸再踏进陵城一步了。毁得彻底! 我的脊背一阵阵地发凉。 如果昨晚厉南驰没有改口说是殷小柔爬他的床,那么今天名誉尽毁半死不活的人就是我。 厉老太太是真狠! 任何一个可能阻碍厉南驰前程的女人,不是死,就是生不如死! “四少奶奶,老太太让您立即去主院一趟。” 来通知我的人居然是福婶。 她看我的眼神十分复杂,有很多我看不懂的情绪在翻涌。 待我跟着她出门时,她忽地叹了口气,小声问我:“你昨晚都做了什么?二太太已经告到老太太那里去了。” 昨晚不就是跟厉南驰一起吃了个饭吗? 殷琳娜能去老太太那里告我什么? 难不成昨晚我们吃饭的时候,殷小柔偷偷拍了照片,还传给了殷琳娜? 现在老太太怀疑我与厉南驰有染? ------------ 第62章 看我怎么反击 “福婶您等我一下。”我很感激她的提醒,情急之下也想了一个对策。 借口衣服上有块污渍回房换衣服,把玉红也叫进去帮忙。 听完我的吩咐后,玉红有点担心,“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我已经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就按我说的做。” 玉红先我一步出了房间,手脚麻利地去安排了,我故意放慢脚步给她争取时间。 福婶看破不说破,甚至还提点我一会儿好好跟老太太回话。 就在我俩即将离开西院的时候,一阵狗吠声由远处逼近,两只大狼狗突然从我们身后蹿了出来。 福婶吓了一跳,怒斥道: “哪来的狼狗?老太太不是说过家里不准养这种畜生吗?” 我刚要说是殷小柔送来的,那只体型比大毛还要粗壮的大狼狗就朝我直扑过来。 得亏我是练过的,又有心理准备,躲闪得还算及时。 但手臂还是被那条恶犬抓了一爪子!三道血痕,血都冒了出来,火辣辣的疼! 福婶吓白了脸,又惊又怒,大叫道:“快!把狗拉走!” 那只狗只听训犬师的话,谁能拉得走它? 佣人们连靠前都不敢,生怕那条狗不咬我,转头咬他们去了。 或许是第一爪就尝到了血腥味,那头恶犬舔了一口爪子,兴奋得双眼都冒出嗜血的凶光。 它一个转身再次向我扑来! 我手边找不到任何可以抵挡的东西,躲避的退路又被几个该死的佣人堵死。 他们都是殷琳娜的人,巴不得狗把我咬伤,他们好去主子面前邀赏呢。 千钧一发之际,我用尽全力扯过离我最近的一个佣人挡在我身前。 “啊!啊!”他惨叫连连,那恶犬狠狠咬住他的手臂就不松口了。 真是活该,谁让他想害我来着? 我毫无怜悯地一脚把他踹开。 正欲逃走,一声口哨响起,那头恶犬松了佣人,再次朝我扑来。 眼见我这次逃不掉,大毛突然扑过来,咬住了那头恶犬的脖子,两只狼狗缠斗到了一起。 但很快大毛就落了下风。 玉红也终于逮着故意拖慢脚步的训犬师赶了过来。 “让它停下!”我冲训犬师勒令。 大毛已经挨了好几下,再斗下去,它会死在那头恶犬的嘴里。 训犬师竟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问我:“什么?” 仿佛没有听清我说话的样子。 我不等嚣张从他的眼底漫开,提膝一脚,踢在了他的裤.裆.上。 他惨叫一声,痛得弯下腰,我上手揪住他的头发就是一个耳光! “别以为我不知道刚刚那声口哨,是你让那条死狗攻击我的指令!” “你现在不让它停,转头我就把你和那条狗关在一起,不给你们饭吃。我倒想看看你怎么死!” 我话没说完,一声口哨从训犬师里传出,恶犬终于停止攻击大毛。 它舔着满嘴的血和狗毛,很不甘愿地坐到了地上。 玉红甩出早就准备好的工具把那头恶犬给套住,刘婶也过来帮忙善后。 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大毛,我心疼不已,忙朝玉红使了个眼色: “这狗怕是活不成了,你弄出去扔了吧。扔远点,免得死在家里晦气。” 玉红会意。 大毛留在贺家只有死路一条,不如趁这个机会逃离。只要弄出去了,我总有办法养着它。 “小泱!你手臂受伤了!” 福婶着急地冲到我面前,要不是有佣人死命拦着她,她早拿棍子来替我赶狗了。 “我没事,福婶。去主院吧,别让老太太等急了。” 我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又安慰福婶我的狂犬疫苗还在有效期内,她这才同意先去主院。 人才刚进主院,殷琳娜远远地看到我,就像个泼妇般冲过来骂我:“贱人!” “小柔都跟我说了,是你在害她。昨晚明明是你请厉南驰吃饭,是你想爬他的床!你居然还倒打一耙……” 光是骂她还不过瘾,还想伸手来打我。 福婶眼疾手快地把她按住,并命人把她拉开: “二太太,这是可是主院。老太太还没发话呢,您还是省点力气吧。” 但她还是抓到我的手臂,就那么巧地捏在我刚包扎好的伤口上。 我吃痛闷哼一声。 她的脸上立即露出报复般的快意。我轻蔑地冷哼一声,“蠢货!” 她大怒,挣扎着又要冲过来打我,“你骂谁蠢货呢?你要造反啊!” 我的余光瞥到贺祈年也在偏厅的稍间里站着,应该是被老太太强行叫回来的。 他明明看到他亲妈撒泼,居然也可以头也不抬地抱着手机置身事外。贺家二房的气数,是真的尽了。 “让你宝贝儿子给你分析一下,你到底蠢在哪儿吧!” 我丢下这句话,就随福婶进了偏厅。 从贺祈年身边路过时,我连看都懒得去看他一眼。他就是个屁,不用看,就足够臭死人了。 偏厅里,厉老太太躺在贵妃榻上,一副倦怠的模样。 见我来了,一如既往的和眉善目,“小泱来了?” 我恭敬地喊了声老太太,福婶想替我解释为什么耽误了时间,我冲她摇了摇头。 老太太全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问:“昨晚你去哪儿了?” 我早就准备她会这么问,若换作以前必能自如应对。可我已经从殷小柔的身上见识到了老太太的狠戾毒辣。 心底就止不住发慌,生怕一句话答错了,会落得跟殷小柔一样的下场。 不,我只会比她更惨。 她至少还有个富足的家庭给她托底,我却只有一个严重拖后腿的原生家庭。 好在手臂上的疼痛让我保持了高度的清醒,我没说话,先掉下两行泪来。 “哭什么?”老太太的眉头拧起不悦。 “我错了。”我吸了吸鼻子,抹了把泪,“都怪我那弟弟不懂事,惹怒了厉表叔。” “哦?你弟弟不是在住院吗?”老太太仿若不解,打量我的眼神却变深了。 “是啊,他好不容易等到肾源,约我和朋友们出去庆祝一下。谁知在酒楼门口遇到了厉表叔。” 酒楼门口有监控,这事一查就能查到,所以没必要撒谎。 但老太太明显是想听后面的事情,那才是关键。 我极力稳了稳心神: 不管殷琳娜告了我什么,厉南驰都铁定没有承认。 不然老太太就不会叫我过来问话,而是直接赏我一个死法了。 于是壮着胆子赌上一把,“起先我还纳闷呢,厉表叔怎么肯纡尊降贵跟我们拼桌?” ------------ 第63章 厉南驰上心的,另有其人吧? 老太太眸光一凛,似乎是没想到厉南驰会跟我一起吃饭。 但我不确定殷小柔有没有偷拍照片,所以必须防患于未然。 “后面殷小姐一来,我便懂了。他是拿我膈应人家呢。殷小姐不敢给他脸色看,就拿我出气……我弟又心疼我这个当姐姐的……” “没多久殷小姐就被气走了,我弟那个不经事的也惹了厉表叔不高兴。” 我故意说得磕磕巴巴,又试图转移重点,躬身哀求道: “老太太,我弟一病好多年,家里确实比较娇惯他。他平时很乖的,从不给我惹麻烦。” “您能不能帮我跟厉表叔说说情?饶过我弟这一次?” 尾音落地,房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我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扼住,一寸一寸收紧…… 就在我快要喘不上气来时,老太太突然轻呵一声,仿佛刚从瞌睡中惊醒一般。 “你刚刚说了什么?” 她自问自答地哦了一声,然后突然问我:“小驰说他在贺家找到一个顺意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我的心顿时跳到了嗓子眼! 那天厉南驰和福婶的对话,老太太不仅听到了,还记在了心上? 现在她认定有这么一个贺公馆的女人勾引了厉南驰,不找出来怕是不会罢手。 “我,我和厉表叔不,不熟啊。”我装作努力回想的模样,“昨,昨晚吃饭他带的全是男的。” “这样啊?” 老太太晦暗不明的眸色里,带着要把人骨头都看穿的阴狠。 “那你帮我分析分析,他顺意的这个人是贺家的佣人哪,还是主子啊?” 我浑身一颤,几乎快要站立不住。 贺公馆里的女佣很多,查起来并不容易。但可能与厉南驰有染的主子,只有我一个。 老九说过,厉南驰小时候被人贩子拐走差点没命,就是贺家这三房子女做的。 他对贺家人恨之入骨,绝不可能去碰贺家的千金小姐。 而贺家新娶进门的媳妇就只有我,之前我还当众跟厉南驰攀过关系。 “佣人怕是难入小驰的眼,我倒觉得主子更有可能一些。小泱,你说呢?”老太太果然还是怀疑到我头上了! “老太太——” 福婶试图为我说话,就被老太太横了一眼,“我问她话呢,你打什么岔?” “出去!” 连受宠的福婶都被赶了出去,看来老太太这次是真不打算给我活路了。 “小泱,你一向是个懂事的,有些事情你自己交代,我便不去为难你的家人。可要是你不识好歹,就别怪我——” “哟?大姑今天好大的火气啊!” 就在我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厉南驰噙着笑悠然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眉眼俊俏的女佣。 我有点印象,那个女佣在大房的东院做事,如今已经做到了主管的位置。 听说很得大太太的信任。 “大姑不就是想知道我碰了谁吗?我把人给您带来了。” 厉南驰一把扯过那个女佣,大掌肆意地搂着女人纤细的腰肢,“您给瞧瞧,我家阿瑾还入您的眼吗?” “你?胡闹!”厉老太太惊得坐了起来,审视的目光一直绕着我们三个人打转。 我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 那个叫阿瑾的女佣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老太太,我是真心爱慕厉总,想跟他的——” “闭嘴!这里哪有你开口的份?” 老太太呵斥了阿瑾,又转头去骂厉南驰: “给你挑了那么多大家闺秀,你连面都不去见。就,就看上这么个玩意儿?” 厉南驰在贵妃榻边坐下,伸手去替老太太抚背,“选老婆和选情人怎么能一样呢?” 这话就像是一根细针直直地扎进我的心口。 刚开始只是酸胀,等到后劲上来了,才知道有多疼! 是啊,老婆只有一个,得挑门当户对有格局的,还得挑聪明能干识大体的。 情人可以有很多,能在床上哄他开心就行。 “老太太,”阿瑾再次哆哆嗦嗦地开口,“我不求名分也不要钱,只要能在厉总身边当个保姆就行。” 老太太听她说话就火大,抄起手边的茶盏就要往她头上砸。 大太太突然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守在门口的福婶都没能拦住她。 “你个贱蹄子,居然吃里扒外偷我的东西!” 大太太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向老太太问好,抬脚就朝地上的阿瑾狠踹了一脚。 阿瑾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厉南驰急忙去扶她,那眉眼间转瞬即逝的紧张无比真实。 老太太本就压着火,见此场景,手里的茶盏砰的一声砸到大太太的脚边,“造反了?” 大太太这才吓了一跳,忙躬身向老太太道歉,“妈,这女佣手脚不干净,偷了我的翡翠玉牌。” 阿瑾惨白着脸摇头,一双含情的桃花眼湿漉漉地望着厉南驰,“没有,厉总,我没有……” 厉南驰心疼地把她扶了起来,声音温柔,“我信,我送你的哪个包不比那块B货玉牌贵。” 只有A货才是天然翡翠,B货C货全是经过人工酸洗注胶染色的廉价玩意儿。 不仅没什么市场价值,戴久了还伤身。 大太太面皮一僵,“表弟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瑾已经是我的人了,今天我就是要把她带走。大嫂要是丢了玉牌,我派人去帮你找。” 厉南驰说罢,搂着还在瑟瑟发抖的阿瑾,大摇大摆地离开。 大太太试图阻拦,被厉南驰一个肃杀的眼神给吓住,只能委委屈屈地向老太太告状,“妈,您看他……” 老太太也很不高兴,“小驰——” 厉南驰头也没回,“大姑还生着病,我就不留下来碍眼了。” 见老太太也拦不住厉南驰,大太太立即找了个借口告辞。 瞧她那样子,倒不像是被偷了玉牌,而是有什么重要的把柄捏在阿瑾手上。 她绝不能放阿瑾轻易地离开。 “去,带人跟上去,别出什么乱子。” 老太太忙朝福婶使了个眼色,证实了我的猜测。 阿瑾应该是厉南驰埋在东院的人,怕是替他挖到不少绝密的消息。 “小泱啊,刚才没吓到你吧?” 老太太突然又对我和颜悦色起来,“小驰能有今天不容易,我不能看着他走错路。” 我茫然地点着头,看到地上的碎瓷片就要蹲下身去收拾。 “你别动,让佣人们来。”老太太抬手示意,我忙走去她的跟前。 “你说刚刚他俩是跟我演戏呢,还是小驰真喜欢那姑娘啊?” 老太太握住我的手,猛地一巴掌拍在我的手背上,“我怎么觉得小驰上心的,另有其人啊?” ------------ 第64章 贺祈年,你去给绿茶当上门女婿吧 “嘶!”我极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太太见我皱眉的样子不像是假的,一副关心的模样问我:“怎么了?” 我瞟了眼手臂受伤的位置,忙摇摇头,“没,没什么。” 老太太撩起我来之前刻意披在外面的薄衫外套,看到了我手臂上的伤。 脸一沉,“怎么弄的?” 正巧福婶回来向老太太复命说交待的事情已办妥。 她见不得我这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样子,就顺带着帮我提了一嘴,“您肯定想不到。这是狗爪子抓伤的。” “什么?”老太太大怒,“谁允许老二家的在院子里养狗的?” 她当即把等在外头的殷琳娜和贺祈年给喊了进去。 那蠢妇还不知道老太太是为了狗的事在发怒,以为喊他们母子进来是给我定罪的。 一个劲地叫嚷着:“这贱.人是不是承认了?她勾引厉表弟可不是一次两次了,之前在滨城她就——” 我心口一紧,滨城竞拍会上的事始终是一个雷。 “够了!”没想到老太太厉声喝断,她森冷地盯着殷琳娜,“你们院里的狗是哪来的?” 那蠢妇吓得缩了缩脖子,“我侄女送的……” 又急忙解释,“这是两条好狗,我侄女说看家护院可好了。” “二太太,你是不是忘记老太太定下的规矩了?贺家内院不养狗!”福婶都替她着急! “妈!”贺祈年也忙朝她使眼神。 现在老太太最不想听到就是殷小柔和狗,她还一个劲地提。 “咬主人的狗还敢叫是好狗?” 老太太怒声替我出头,“看看把小泱都伤成什么样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这话若是从前的我听了,一定会万分感激。 如今看清了老太太的两副面孔,只觉得心寒齿冷。 今天我但凡答错一个字,用错一个眼神。她现在已经把我交给殷琳娜随意处置了。 殷琳娜显然还没适应老太太的转变,嗫嚅道:“她不守妇道,勾引丈夫的长辈,咬死她都活该!” “闭嘴!”老太太怒斥,“你说勾引就勾引了?证据呢?” “小柔走之前亲自打电话告诉我的,她绝对不会对我撒谎。” 殷琳娜连张照片都没有,就敢到老太太面前告状。我还真是高看她了。 老太太气得又砸了一个茶盏,“凭那个贱货空口白牙的几句话,你就敢冤枉自己的儿媳妇?” “你分不分得清亲疏远近?你要觉得当你的殷大姑娘比贺二太太舒坦,趁早滚回殷家去!” “我贺家不留你!” 殷琳娜这才吓到了,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跪的地方正好有碎瓷片,扎进肉里了她也不敢喊疼,就那么凄凄惨惨喊着她错了。 她女儿已经折了,儿子又是这个死相,侄女出事已经让殷家恨毒了她。这时候她要是被离婚,娘家人肯定容不下她。 “奶奶,我妈这些天连遭变故,一直发着低烧,人都烧糊涂了。您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贺祈年忙为她亲妈求情,还顺带着给我甩脸子,要我也来说好话。 我真是谢谢他,需要帮忙时他想到我了。 我被狗扑,被他亲妈亲妹妹欺负的时候,他在哪儿呢?哦,忙着哄初恋小三气我呢。 “你还知道你妈病着啊?这些所谓的‘变故’都哪来的啊?你有回家守过你妈一天吗?” 老太太对这个孙子失望至极,连带他也一并骂上了。 福婶上前劝慰老太太别生气。 我也劝了几句,然后开口火上浇油,“实在是纪小姐闹自杀闹得厉害,祈年被缠得没办法才……” “混账!”老太太骂完斜我一眼,“你也是个不顶事的。” 然后又去骂贺祈年,“那贱货闹自杀跟你有什么关系?她是没爸还是没妈啊,就等着你犯贱去照顾她?” 贺祈年被骂得不敢吱声。 我都觉得好笑,他跟我说分居时那股嚣张的劲头呢?哪儿去了? “明天!”老太太下了最后通牒,“明天你就带着小泱去滨城上任去。” 贺祈年急了,蹲下身来哀求,“明天恐怕不行,奶奶,就不能缓两天吗?” 老太太弯腰拾起脚踏上的鞋子就朝贺祈年身上抽了过去。 饶是他躲得快,身上也挨了两下,疼得嗷嗷叫。 我等福婶去劝阻了,才跟着劝,心里巴不得那人渣多挨老太太几下。 “就明天!”老太太拿着鞋狠狠指着贺祈年,“我给你订好机票,你要敢不走,以后贺氏集团就没有你二房的份!” 她可是个说得出就做得到的人。 贺祈年知道这次是把她给惹急了,一个字也不敢多说,忙不迭地点头。 老太太还不解气,“还有,要是再让我知道你跟纪言姈那贱货在一起,你就别当贺家的子孙了,去给她当上门女婿吧。” 这对人前倨傲的贺祈年来说,是句极其羞辱的话。 他阴沉着脸,死死咬住了唇。 老太太不惯着他这副死相,手里的鞋直接砸到他的身上,“听到了没有?说话!” “听到了。”他眼底一片猩红,连肩头都在微微颤动,可见忍得有多辛苦。 厉老太太发泄一通,整个人也累极了,有气无力地躺了回去。 瞟了眼还跪在地上的殷琳娜,厌恶地道: “你也别跪着了,回去收拾收拾,明天跟我一起去庙里吃斋念佛,静静心吧。” 这一去就是半个月,贺家二房空了,大房和三房不知道会有多开心。 我假意伸手去搀扶殷琳娜,被她怒气冲冲地挥开。 老太太嫌弃地闭上了眼,“都给我滚。” 我看着贺祈年扶起殷琳娜,跟在他俩后面慢慢走。 老太太又向福婶吩咐了一句,“那狗还有训狗的,都别留。” “是。”福婶亲自出马,肯定是要当着西院所有人的面把那头恶犬打死。 至于那个故意训练恶犬咬我的训犬师,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是老太太对我的施恩,也是她对整个贺家二房的震慑。 我忽然就明白她为什么会对上一世的我那么友善了,不是因为我善良,而是我身后没有半点依靠,好拿捏。 “糊涂账,都是糊涂账。”出门时,我听到老太太嘟囔了这么一句。 殷琳娜一直忍着气,直到出了主院的门,她才气愤难平地道: “老太太就是偏心大房和三房,明明你和小洛就是被那些黑良心的给算计了。她却不替你们主持公道。” “二太太!”福婶还跟着后面呢,忍不住提醒她,“您说话要有证据。” 自己没本事揪出大房与三房的实证,光指着老太太去帮他们把什么都做好? 这不是蠢,是蠢到家了! ------------ 第65章 厉南驰我要定了! “福婶,您别生气……”我忙替殷琳娜打马虎眼。 那些连我都懂的浅显道理,她却不懂,只能显得她更蠢。 殷琳娜一口气梗在心口,没缓上来,气晕了过去。 “快,快叫家庭医生去西院。”贺祈年终于当了一回孝子,亲自背他妈回去了。 我则心照不宣地陪着福婶慢慢往西院走,我俩都有话想问对方。 福婶盯着殷琳娜离开的背影,一个劲地摇头:“真是个拎不清的!” “你是老太太亲选的孙媳,她却费心扒拉地想要换掉你。这不是打老太太的脸吗?” “老太太已经三番五次点过她了,还不清醒?居然纵容侄女去勾引驰爷,如今侄女毁了,还妄想拉你下水……” 就算把我拉下水,她侄女的名誉也回不来了。 殷琳娜这是损人不利己,还狠抽了二房一嘴巴。大房和三房只怕都要笑岔气了。 更何况以老太太的强势,她另找人选塞进二房当孙媳,也绝不会让纪言姈进门。 我无奈的轻叹一声,避重就轻地道:“婆婆就是性子直……” 顿了顿,又说:“我看到好些碎瓷片都扎进了她的膝盖里,怕是得疼上几天了。” 福婶不屑地冷哼,“就她这个蠢脑子,后面有的是她受罪的时候。” 跟着老太太进庙礼佛的这半个月,殷琳娜不脱层皮是回不来了。 我装作无意地问起,“老太太为什么严禁家里养狗啊?” “这你都不知道?”福婶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 我真挚的摇了摇头,是真不知道。 福婶唉了一声,“驰爷小时候被狗咬过,那小腿肚上差点被狗咬下一块肉,现在还有疤呢。” “老太太心疼得掉了一个月的眼泪。” 原来如此。 难怪昨晚厉南驰臭着一张脸,非要让我扔狗不可。原来是有童年阴影。 我心底顿时生出一股内疚,我对他的了解还是太浮于表面了。 “你上回在饭桌上说看过驰爷的采访,我还以为你多了解他呢。”福婶这话带着明显的试探。 我立即警铃大作,小心应对: “我在贺家无依无靠,全凭老太太垂怜照顾,我就是感激她老人家,想讨好她的同时也讨好她身边的人。” 这话倒也经得起考量,我对福婶就很尊敬。 我垂了垂眸,露出一丝难堪: “就是我太蠢笨了,蹦起来也够不上厉表叔的圈层。还有我那不懂事的弟弟,又把他给得罪了。” 拉住福婶的手臂,轻声哀求:“婶儿,您最疼我。可得帮我美言几句。我…我就想安安生生地过日子。” 福婶眼底的审视慢慢退去,最终化成了一个善意的笑容,“你这么想就对了。” 我心底一松,直到这时,我今晚才算是过关了。 “四少只是一时糊涂,有老太太疼你,他迟早会回头的。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你现在的苦不白吃,他一旦回头了,肯定会补偿你。” 像前世那样,福婶按照老太太的意思,尽心尽力给我洗脑。 只不过前世我本来就是恋爱脑,不用她这么费力洗,我就先把自己给PUA了。 “嗯,老太太用心良苦,我懂。” 我表面乖顺地点头,心底深处却无法抑制地长出反骨:厉南驰我睡定了! 这时福婶接了一个电话,她没避开我,我便从她的话里拼凑出一个大概: 老太太的人已经把厉南驰和阿瑾安全送回了他的住所,遇园。 大房的人不甘心,仍在遇园外围两百米的地方盯着。 “别看阿瑾那贱蹄子今天被驰爷带走,好像挺风光。可她总要出门的,只要她一出遇园就会被带去医院摘除子宫。” “也就是老太太如今仁慈了,心疼驰爷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才这么轻易地饶过她,要不然哪……” 福婶是在拿阿瑾警示我。 现在厉南驰对她还有兴趣,她尚能留在遇园保住一条命。 一旦她被厌弃,被赶出了遇园。不用老太太动手,大房的人就会先要了她的命。 最后还是个死! “你是个好姑娘,离驰爷远点。越远越好。” 福婶用力握紧我的手,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提醒我远离厉南驰了。 等我回到西院的时候,家庭医生已经到了,贺祈年忙前忙后一副孝顺儿子的模样。 我就站在门口等着医生,我被狗抓伤的胳膊也需要上药。 “让她滚!让她滚!” 殷琳娜连我站在门口都不能忍,一个劲地驱使她儿子赶我走。 我回以一个淡漠的冷笑。 二楼窗外的院子里,福婶已经把西院所有的佣人都叫了过去,她先是当众把那条恶犬给活活打死。 狗的惨叫声或许还无法引起殷琳娜的惊恐。 但紧接着,是那个训犬师也被当众打了板子。 福婶给他两条路,要么报警告他纵狗伤人,要么当众打十下板子,滚出贺家。 他怕坐牢,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岂料一板子下去就去了他小半条命,他的惨嚎声响彻整个西院。 “把,把窗户关上。她这是,这是故意,打给我看的……”殷琳娜一句话没说完,就吓得晕死过去,眼角全是泪。 福婶当然不会把人给打死,或是半身不遂。 甚至打完了人,还让120来把人给拉去医院治疗。 但他这辈子已经废了,别说再当训犬师了,以后能正常走路都是烧高香了。 至于那几个帮着训犬师想害我被咬的恶仆,也被福婶打发去了厨房做又苦又累钱又少的粗活。 理由是:护主不利。 他们有不满,可以结算工资走人。 但只要走出贺家,陵城所有的老钱家族都不会雇佣他们。 权势吃人,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殷琳娜还晕着呢,纪言姈的电话就打到了贺祈年那里,打的还是视频电话。 这些天贺渣狗都陪着她,今天突然被叫回家,她肯定是害怕渣狗跟我圆房,所以打视频电话来查岗。 我听到她在电话里捏着一口气在那里装柔弱,要死要活的让渣狗立即回医院陪她。 忍不住“大度”了一回:“你快去看看吧,婆婆这里我来照顾。” 把我当小三,跑到我这里来查岗? 那我就让纪绿茶看看,我敢放人,贺渣狗敢走吗? ------------ 第66章 多谢厉表叔舍身相救! 贺祈年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生怕我刺激到他的初恋小三,却只敢拿他妈说事,“我怕你害死我妈。” 我嗤之以鼻,“就她这脑子,真轮不着别人去害。” 她仅凭一己之力就能拖垮整个二房,我很希望她多活几年。 贺祈年气得发抖,“我看你是被狗咬了,狂犬病上身了。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哦,原来他知道我被狗挠伤了啊? 故意装聋作哑,就不用浪费时间和精力来平复我的负面情绪了。 反正在他眼里我始终是只倒贴的舔狗,无论他做了什么,我都会毫无底线地原谅他,只要他还肯回家。 一阵恶心翻搅上来,我差点吐了! 当场把家庭医生叫走,谁要多看那对恶心的垃圾母子一眼? 家庭医生手脚麻利地帮我上好药,叮嘱了几句,就马不停蹄地赶回了殷琳娜的房间。 他在主家手上讨饭吃,哪边都得罪不起。 他刚走,玉红就赶了回来,跑得满头是汗地告诉我一切安置妥当。 大毛只是些皮外伤,她给大毛找了家靠谱的宠物医院养伤,过段时间就能好。 我安下心来,从包里拿出一叠现金递给玉红。 宠物医院的收费嗷嗷贵,给大毛看伤的钱都是玉红给垫的,又不能回来报公账。 我当然不能叫她吃亏。 “用不了这么多。”玉红只数了十来张,就要把剩下的钱全还给我。 我给她按了回去,“跟着我,还能让你白跑腿啊?拿着,你家里需要用钱。” 玉红的眼眶红了一圈,说了声谢谢就收下了。 我很喜欢她这不矫情的性子。 这一晚,贺祈年可没胆子偷偷跑出去找纪言姈。 福婶处理掉那几个殷琳娜的心腹,就立即找管家换了批佣人过来。换句话说,整个西院都在老太太的监管之下。 但为向绿茶表忠心,贺渣狗也不会回卧室就是了。 我正巴不得呢,舒舒服服泡个澡庆祝劫后余生。 只是躺到床上时,眼前就浮现了厉南驰把阿瑾领到老太太跟前的画面。 还“我家阿瑾”?他叫得可真亲热啊。 手还往人家姑娘的腰上搁?她那腰有我细有我软吗? 最让我生气的还是那句,“选老婆和选情人怎么能一样呢?” 他在讥讽谁呢?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睡不着。 胡乱蹬了好几下腿,那股郁气还是没办法化解。干脆坐起来拿过厉南驰送的手机,气哼哼地敲下一行字! 【多谢厉表叔舍身相救!】 为了把老太太糊弄过去,厉南驰故意跟阿瑾表现得很亲密,都牺牲色相了,怎么不算“舍身”呢? 理智是这么安抚自己的,但我根本没胆把那条短信发出去。 只能暗自苦恼: 阿瑾这次算是立功了吧?以后会贴身照顾厉南驰的饮食起居吗?他俩现在在干嘛? 胡思乱想一通,又气呼呼地躺下了。 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手滑,把那条短信发送了出去。 呃…! 一顿操作猛如虎,也没把短信给撤回来。 放弃了,横竖都是个死,不如死在厉南驰手上。当然,身下更好…… 次日一早,老太太吃过早饭,就派福婶来催促殷琳娜动身。 殷琳娜满心的不情愿,再加上身体不舒服,贺祈年便向福婶求情能不能晚两天再上山进庙? “不好意思四少,这事我做不了主。要不您亲自去问问老太太?” 福婶还能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吗? 殷琳娜晚两天动身,他就能以照顾亲妈为由在陵城多留几天了。 跟纪绿茶这么难舍难分,也不耽误他怂,一听到老太太几个字就立马不吭声了。 他老老实实地送殷琳娜出院子,还叮嘱他妈别再惹老太太生气。 我跟在后面静静听着,心底一阵恶寒。 不明白上一世怎么就没发现二房全是些没脊梁骨的窝囊废? “时泱——” 殷琳娜嫌弃了我一路,恨不能就地挖个坑把我给葬了。 上车前却当众把我叫到跟前。 “婆婆,有事您吩咐。”我乖巧应声,人前婆慈媳孝的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 毕竟大房和三房也来相送了。 “好好照顾祈年,但凡他少了一根头发,回头我都拿你是问!”她恶声恶气地警告我。 “放心吧,婆婆。” 我最近没兴趣动贺渣狗,就让他跟纪绿茶相亲相爱一段时间吧,最好能整出个孩子来。 我当下的目标是断掉殷家的财路,殷小柔出了那么大的事,殷琳娜又被老太太连削带打。 他们没本事找老太太的茬,肯定会来找我的晦气。 我可不想被动挨打。 “小泱,这次去滨城多带几个顺手的佣人去伺候。” 老太太不等殷琳娜再开口,就把我叫了过去,一副很宝贝我的模样,“我跟管家吩咐过了,你有任何需要只管找他。” 然后又看向贺祈年,“祈年啊,我就把小泱交给你了。你要是敢欺负她,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她没给贺祈年留半分面子,那龟孙忙讪讪地说“不敢”。 殷琳娜本就发白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福婶见了直摇头。 我是老太太亲选的孙媳这事,殷琳娜始终没理解透。总妄想着给我难堪立她的威。 贺祈年一路送他亲妈直到山脚,并借机出去鬼混了两小时才回来吃午饭。 饭后,福婶亲自来送我和贺祈年去机场。 老太太吩咐的,她得看着我俩上飞机,才能去庙里继续贴身服侍老太太。 我跟福婶有说有笑,把贺祈年晾在一边。 他一边刷着手机跟纪言姈卿卿我我,一边极力隐忍着怒气。 最多轻斥我两句,不是嫌我笑得太大声,就是说我笑的样子好丑,丢他的脸。 我还没说什么,福婶先不乐意了,“四少是嫌我老婆子笑声大,笑的样子更丑吧?” 贺祈年冷着脸回了句“我没这个意思”,就彻底闭了嘴。 福婶朝我耸耸眉。 意思是对付贺祈年这样的男人,就不能一味的惯着他,偶尔给他点脸色,反而能激起他的兴致。 我敷衍的笑笑。 我现在都不想给他脸色了,我想给他脸上好好上点色,越红肿越好。 登机的时间一到,福婶就催我们起身。 我有些失望地看向入口,一个娇媚嗲声飘然而至,“祈年,这么巧啊?” 纪绿茶虽迟但到,一身艳粉俗气的职业装,上来就亲昵地挽住了贺祈年的胳膊。 哪有半点重度抑郁动不动就自杀的惨相? 她像颗毒瘤,活得比任何一颗正常的细胞都健康。 “你来干什么?”福婶上前就要把这没骨头的贱货给扯开。 “陪祈年去滨城工作啊。我现在是江氏集团驻滨城经开区的负责人,与祈年共同负责经开区的开发项目。” 纪言姈扬着下巴,得意异常。 我是作为贺祈年的家属被附带过去的,她不一样,她是工作代表。 ------------ 第67章 知道是谁抢了你弟的肾源吗? “你!”福婶气得要死。 她简直不敢相信,“江氏集团能把这么大的项目交给你一个毫无经验的人去管?” 这不是拿钱打水漂吗? “没办法喽,爸爸疼我,就愿意给我锻炼的机会。”纪言姈沾沾自喜,好似一切都来得很轻松。 她江家千金的身份,以及丰富的人脉和资源,始终是她自以为能轻松碾压我的优势。 可为了争取到这次负责人的机会,她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只有她和她妈最清楚。 好笑的是她还不知道这项目有多坑,只要她沾了手,她们母女就等着被江家扫地出门吧! “江家是江家。我们四少奶奶还在这里呢,你轻狂个什么劲?” 暂时的惊诧后,福婶再次上前,想把贺渣狗和纪绿茶强行分开。 “哪来的四少奶奶?” 纪言姈没有从我脸上看到一个失败者该有的表情,就变本加厉地羞辱我,“祈年不是已经跟她分居了吗?” “什么分居?”福婶看到贺祈年眼神躲闪,慌忙回头看我,“有这事吗?” “有啊——” 贺渣狗既然敢提,我才不会替他遮掩。但也不会让纪言姈如意。 我冷笑接道,“可是我没同意。” 纪言姈的得意被瞬间撕裂,她气急败坏地去质问贺祈年:“你不是说她已经同意了吗?她现在怎么又反悔了?” 贺祈年听懂了她的暗示。 但当着福婶的面,这个懦夫选择了逃避,任由纪言姈独自面对难堪。 他怕福婶一五一十地禀告老太太,那二房的前途就完了。 “祈年是我丈夫,跟我使点小性子不过是夫妻情趣。” 我笑里藏刀地刺激着纪言姈的神经,“现在看来,真当回事的只有纪小姐一个人哦。” “不要脸的骚货。”福婶忍无可忍地让保镖把纪言姈给拽去一边。 然后直接在登机口嚷嚷开了: “抢人老公还抢上瘾了?暗的不行就来明的。你省了这份心吧,我家四少和四少奶奶.的感情好得很……” 贺祈年本来还想伸手去扶她,见登机的众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他低头收回手,假装敌不过他助理的力气,任由那助理拉着他去找座位去了。 纪言姈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也想跟着进去。 福婶扣着她不给走,“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纪小姐,麻烦您坐下一班飞机.吧。” “你敢?你一个佣人敢这么对我?”纪言姈目眦欲裂,面子里子全无。 “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回头我家老太太会亲自向江总和江夫人解释。您还是多想想自己的名声吧。” 福婶边说边向我示意,让我安心陪贺祈年去滨城。 纪言姈阴毒的目光恨不得把我撕碎。但我很遗憾,她就这么点手段。 走进机舱,看到我的座位跟贺祈年的紧挨在一起,我觉得晦气,就去跟别人换位置。 贺祈年还在给我甩脸子,想当然地以为我会去哄他。 嘁,我又没病! 麻溜地跟一个看起来对贺祈年起了色心的半百富婆换了座位,就让她去哄渣狗吧。 贺渣狗一定十分“享受”! “时泱,你……” 体重直逼两百的富婆还没开口就让贺渣狗受不了了,他气怒交加地站起身,要来骂我。 漂亮空姐柔声提醒,“对不起先生,请您回您的座位坐好,我们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贺祈年又悻悻地坐了回去,目光怨恨地瞪着我。 我懒洋洋地耸眉,掏出眼罩,准备在飞机上好好地睡一觉。 空姐又来提醒我们把手机调整到飞行模式,我刚掏出手机,铃声就响个不停。 一看是我弟的电话,我赶紧接了。 “姐,不好了……” 时骋在电话里咽哽出声,听得出他是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事情说清楚,“我的肾源被人抢了,阿川又联系不上!” 他从小到大都很坚强,生病治疗再怎么疼,他都很少掉泪。 可这一次他在电话里痛哭出声! 我的心一下子就碎了,“你别急,我马上来。” 刚起身,空姐就来制止我,要我结束通话并坐好。 我没空跟她废话,把她一推,径直冲向舱门。贺祈年在后面喊我骂我,我也只当没听见。 老公垃圾,可以换。 亲弟弟只有这一个,他还这么年轻,我无论如何都得保住他的命。 我跑出来后,我乘坐的那架飞机就准时准点地起飞离开了。贺祈年最终独自去的滨城。 福婶让人押着纪言姈并没有走远,等到飞机起飞后就把她放开了。 她背对着我,正扬声数落着纪言姈: “你都折腾多少回了,结果怎么样?坐在我们四少身边的人始终是四少奶奶——” 纪言姈比她先发现我,嘴角瞬间扯出一个胜利的笑容,“是吗?瞪大你的狗眼往后看看。” 福婶皱眉回头,“四少奶奶,您怎么……?” 我刚挂断时骋的电话,正火急火燎地去拨打江川的号码。 听到福婶问话,只能简单地应付一下: “我弟的肾源被别人抢了,现在是他身体做移植的最佳时期,如果错过……” 他就会像上一世那样。 即便最终做了肾移植,也会因排斥反应和身体过度虚弱等原因,死在我前头! “这么严重?”福婶虽然忠于老太太,但对我也算有几分真心,当即道,“我帮你打电话给老太太。” 我感激地谢过她。 纪言姈也不要死要活地去追贺祈年了。 抱着胳膊,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趾高气扬地凑了过来。 我厌恶的避开,她却得意地奸笑一声,“这是打给为你挡刀的小奶狗呢?” “我劝你省省吧。他今天一大早就被他爸押上飞机出国了。他都没来得及告诉你一声吧?” 我心口发堵,人也发慌。 以前我打江川电话,几乎都是秒接。今天我已经打了他好几分钟,都没有任何回应。 最后他的手机竟然关机了。 我不由地朝纪言姈望去,她的话似乎不全是假的。 那女人笑得更肆意了,“我就好心告诉你吧——” “他爸妈都嫌弃你是个有老公还出来勾三搭四的娼.妇,不准他跟你来往。” 我哦了一声,“他爸在被窝里跟你说的?” 纪言姈气得跳脚,“你胡说什么?他可是我……” 她倏地忍住了,露出一个诡异的奸笑。 我懒得理她,只专心去等福婶那边的结果。只见福婶为难地朝我摇了摇头。 她没有当着纪言姈的面说出原因,但我懂。 我没按老太太的意思陪贺祈年去滨城,作为惩罚,她这次不会管我弟的死活。 我便只能去想其他办法,问问左伊人和沈彦西认不认识移植相关的负责人,看看能否疏通一下关节。 “知道是谁抢了你弟的肾源吗?” 纪言姈噙着笑凑近我的耳边,“你把殷小柔害得那么惨,殷家怎么可能放过你?” “好好受着吧,你的‘好日子’才刚开始。” ------------ 第68章 去求厉南驰 “江家为我准备了专机,我就先走一步,去滨城陪祈年了。” 纪言姈说罢就扭着胯摆着腰,像只旗开得胜的母鸡般哼着曲儿走了。 人至贱则无敌,她果然清楚怎么往我心口捅刀子才最狠! 殷家的势力根本不在陵城,却能这么快准狠地抢走我弟的肾源,她和殷琳娜不知道在暗中出了多少力。 或许,连贺祈年都是知情的吧? 说不定昨晚他们三个就抱成团商量着怎么教训我呢! 我心里好恨,要不是八年前那场蓄意的搭救,我根本不会嫁给贺祈年,更不会有后面这些烂事。 为了救弟弟,我不死心地跟着福婶去了趟庙里。 老太太连我的面都不见。 福婶想要为我说情,可她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 这样枯等下去不是办法,我只得先去医院看我弟弟。他的情况很不好。 本来高高兴兴地做着术前准备,以最好的状态去迎接移植手术。现在肾源被抢,院方又含糊其词。 我拿出贺四少奶奶.的身份也无济于事。 弟弟的精神一下子垮了,没挨到傍晚就病情恶化,送进了抢救室。 我妈哭红了眼,指着我的鼻子痛骂我没用。还怨我命太硬,克走了我爸,又克病了我弟弟。 我心痛如绞,根本没力气跟她多说一个字。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救我弟。 左伊人又去外省出差了,没办法赶回来帮我,就在朋友圈四处帮我找人。 沈彦西也在帮我打听,倒是打听到一个叫张主任的人,或许能帮我解决问题。 “要不你还是去求求厉总吧?他说一句话,比我们说一万句都顶用。” 跟左伊人如出一辙,沈彦西也劝我去求厉南驰。 我真不是抹不开面子,而是我亲口说的散伙,又连接惹他生气,昨天他还废掉一枚暗桩来搭救我。 现在又去求他帮这么大的忙,我凭什么开口?就凭我俩在一张床上躺过吗? 更何况昨晚我发去的短信,一直处于未读的状态。 他应该不想看到我吧? 到底,我还是去打了厉南驰的手机。 哪怕他把我的尊严按在地上踩,那也是我活该。 一连打了三个电话过去,才被接通,传出的竟是一个甜美的女声:“喂?哪位?”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是阿瑾吗? 我仿佛被人敲了一记闷棍,人是麻的,手脚也是冰凉的。 但还是拼着最后的理智应道:“你好,我是时泱,我找厉表叔,麻烦你把手机给他。” 甜美的女声转瞬变得冰冷,“不方便呢,他在洗澡。” “再说他今天不舒服,医生让他早点休息,你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电话被恶声挂断。 那句暧昧至极的“他在洗澡”在我耳边不停回放。 我忍不住去想,是我没有做成他的情人,所以他已经找别人顶上了? 双手无力地垂下,连一台小巧的手机都快要抓握不住。我彻底失去了再打一次的勇气。 不知过了多久,弟弟被从抢救室里推了出来。 医生告诉我,这次是运气好抢救回来了。如果再有下次,就不好说了。 言下之意就是得赶紧找到肾源,让弟弟重新燃起生的希望,否则他也没几天好活了。 我只得求沈彦西去帮我约那位张主任,不论代价,越快越好。 沈彦西与我的交情并不算多深,他答应帮忙,但也有条件,那就是说服左伊人别再追问东子的下落。 我难以答应,没人比我更清楚伊人为东子付出了多少。 “沈律师,我也希望伊人能放下过去,但东子的事必须给她一个交待。” 我说,“哪怕东子现在已经结婚生子,彻底将他们的那段过去忘记。也该跟伊人说清楚。” 沈彦西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久到我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他的声音复又响起,“他说不清了。” 我一怔,什么叫说不清了? 难道男人都是这么不负责任的吗? 强压着火气,“伊人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但东子欠了她一条人命。那个未成形的胎儿,是我陪她一起埋的!” “什么?”沈彦西的声音有些变形,痛苦中沾着潮意,“他们有过一个孩子?” 他惋惜道:“如果当时我哥知道就好了。时泱——” 我听到他深吸一口气的声音,仿佛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告诉我,“我哥没了。” 我惊愣在了原地。 万万没想到伊人和东子之间竟是这样的结局。 我想问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的?东子临死前为什么不见伊人一面? 沈彦西什么都不肯说! “别问了时泱,我哥的遗愿是别让左伊人知道这事,让她忘了他,好好开始新的生活。” 他恳求我,“你会帮我的,对吧?” 东子欠左伊人的那条命,已经拿他自己还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帮? “会,我会帮你。” “谢谢。” 沈彦西第二天就帮我约到了那位张主任,只是他一大早就赶去滨城处理合同,我是单独去见的张主任。 张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大腹便便,头顶秃的只剩下外围的一圈头发。 长期抽烟的他,一开口就是满嘴黄牙。 看到我的长相和身材后,露出猥琐的笑容,招着肥厚的手掌让我坐到他的身边去。 我一看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正准备找借口婉拒。 原本坐在他身侧的男秘书十分会来事,又是让座,又是倒酒,还说他和沈彦西是很好的朋友。 “彦哥的小表妹,那就是我的亲表妹啊。我跟他都多少年的交情了,你弟弟的事我们主任一定会为你办妥。”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让我上赶着求人办事的我,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只能坐过去,扬着一脸微笑去给那位张主任敬酒。 酒刚吞下去我就觉得不对劲,明显是加了料的。 秘书不是沈彦西的朋友吗?他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胡来? 我借口去洗手间,欲起身离开。 秘书用力按住我的双肩,强迫我继续坐着: “你得罪了什么人才导致你弟弟丢了肾源,心里应该清楚吧?我们张主任可是得顶着一颗大雷帮你的忙呢!” “所以光给钱不够,你得给双倍。还得陪我们张主任一个月。他高兴了,你弟弟的肾源也就有着落了。” ------------ 第69章 南驰,救我! 真行!搁这儿给我放超级连环屁呢? 我坐着扭了两下,假装挣脱不开。然后趁其放松警惕猛地发力! 双手扣住男秘书的一只手腕,用力往上一掰。 咔嚓一声脆响! 腕骨瞬间错位,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嚎。 我一个闪身,从座位上滑步起身。 一只手去抓那狗秘书的头发,另一只手拿起饭桌上的白酒瓶,使劲往椅子的尖角上砸去。 酒瓶应声碎裂。 我揪住那狗秘书的头发,把他整个脑袋摁在酒桌上。 另一只手握紧酒瓶的瓶颈,拿那碎裂的瓶身尖角去抵他的脖子! 那个张主任都吓傻了,挺着他的大肚子慌忙起身,因为起得太猛,肚子撞到了酒桌边缘。 他吃痛往后退了一步。 直接把椅子给撞倒了,椅子倒地的声响巨大,又把他给吓了一跳。 还是那个狗秘书比他镇定些,忙向我求饶: “小表妹,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真出了人命,你弟的肾源也就没了。” “还敢威胁我?”我拿着碎酒瓶轻轻地划了他的脸一下。 他的脸上立即多了好几划血口子,痛得直吸气,也不敢再乱说话了。 我才幽冷地看向已经吓得紧贴包厢墙壁的张主任,“既然你们知道我得罪了谁,就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给贺家的少爷戴绿帽?张主任你是有这个胆儿啊,还是有这个本事呢?” 张主任慌忙摇手,肥脸挤成一团,“我冤枉啊!” “四少奶奶,就是你公婆下的令,让我断了你弟的肾源,顺带毁了你。要不然我犯得着吗?我都不认识你。” “我公婆?”我眉头一拧,随即冷笑出声,“到现在还打算蒙我呢?” 要说殷琳娜那蠢货想让我身败名裂,把我踢出贺家,让张主任整这么一出,我信。 贺铭强可是个有脑子的。 知道当下最要紧的就是维护住二房已经塌掉大半边的名声。 以及拿捏一个有病的弟弟逼我为他效力,远比弄死我弟,逼我跟贺家二房彻底反目成仇要有利得多。 “我怎么敢啊?二太太给我打电话时,确实说的是——” 张主任的话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等我发现不对劲时,悄悄来到我身后的人已经一闷棍敲了下来! 剧痛袭来,我眼前一黑。 或许是多少有点忌惮我的身份,这一棍敲得不算太重。 我很快有了零星的意识,那个被我弄伤的秘书被送去了医院。 只是在离开包厢之前,他蹲下身狠狠给了我两个巴掌,并替张主任狠狠骂我道: “死贱货,也敢威胁我们张主任?他老人家出来混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我痛得眼冒金星,似乎还有腥咸的液体从鼻腔里流出来。 不过也正因为疼痛加速了清醒,只是眼皮仍旧睁不开,只能勉强撑起一条缝。 那个敲晕我的人应该是张主任的司机。 他猥琐地笑道: “主任,春宵苦短。办她要紧啊。贺二太太不是说她还没跟四少那个嘛?没准是个雏儿呢。” 张主任也浪笑出声,“你在外头给我守着,等老子玩够了就给你。” 我心头大惊,以为他们要在酒店包厢里……我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根本反抗不了。 “你把她抱上,上17楼。别占便宜,我玩够了才是你的。” “欸!欸!”司机激动地应声,很轻巧地就把我从地上抱起。 为了防止意外,他抽下领带把我双手给绑住。然后脱了外套把我上半身一包。 既掩住我被绑的双手,又能向张主任表明他没揩我油。 张主任非常满意,把他的大皮鞋踩得老响,惬意地走到前头。 司机抱着我紧跟其后。我只盼着这段路长点,再长点,好让我恢复足够的力气逃跑。 可是走廊的路很短,连电梯也跟我作对,他们才在电梯外没站多久,电梯的门就开了。 电梯里有人,张主任迟疑了一下,才走进去。 他可能给司机使了个眼色。 司机把我的双脚放下地了片刻,用最快的速度竖起外套的领子挡住我的脸,才抱起我进的电梯。 我心底燃起一缕希望:这么谨慎,会不会电梯里是我认识的人? 厉南驰三个字一下子就从我心底冒了出来。 只有他才能令久居高位的张主任这么踌躇谨慎,而且他的身边至少有刘哲或者老九在一旁保护。 眼皮只有多掀开一丁点,本就模糊的视线完全被外套领子给挡住。 但空气里有一缕极淡的须后水气息,是厉南驰常用的牌子,他之前几次吻我时,我都闻到过。 心跳开始狂跳! 是厉南驰,我有救了。 我极力地想要动一动,哪怕发出一点声音也好,但都是徒劳。 忽然,空气里弥漫起一股浓烈的烟草味,是厉南驰最爱抽的那种香烟。 “不好意思啊,这电梯里不准抽烟。” 张主任面对上位者时,完全是另一副谄媚的面孔。从声音就听得出来。 “你说什么?”是刘哲的声音。 “没,没什么。”都不用刘哲动手,张主任就讪笑着闭了嘴。 “咳咳!”我用尽全身力气,才终于发出两声咳嗽。 我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两声咳嗽上,亲过抱过也在一张床上躺过,厉南驰应该能听得出来吧? “怎么了,厉总?” 昨天那个甜美的女声娇柔地开了腔。 她甚至还轻咳了两声,假装刚才发出咳嗽声的女人是她。 这该死的贱货!我满心绝望。 “你咳的没人家好听。”厉南驰的声音幽幽响起,离我很近,仿佛就在我耳畔。 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扭动起来。 “别乱动。”司机一下子就察觉到我的异样,伸手将我勒紧。 我阖着眼皮,也能感受到来自他浓厚的仇视与警告。 “你们两男的带一女的去开房?她还喝醉了?”烟气自厉南驰的口中喷到我的脸上。 我仿佛只要再发出一个完整的音节就能获救,我扇动鼻翼用力吸入那口烟,却什么都喊不出来。 “不,不是,您误会了。我们就是把她送去房间休息。”张主任急声解释。 “厉总,旁人的闲事您也管?” 甜美女声再度响起时,我面前多了片阴影,她应该是移了位置,想挡住厉南驰望向我的视线。 叮—— 电梯门打开,甜美女声催促道:“快走吧厉总,别让傅总等急了。” 男人的脚步声响起。 不,别走!南驰别走! 我用力一口咬向舌尖,终于痛哼出声,含混地喊出:“南!驰!” ------------ 第70章 南驰,我赌你在乎我! 这时电梯门已经慢慢合上。 张主任和他的司机明显比我还要恐慌,不停地看向电梯外,还不时交换眼神。 可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喊一声了。 就在电梯门即将彻底地合上的刹那,一只大掌伸了进来。电梯门被强硬地扒开。 我感到抱着我的司机浑身抖了抖,紧接着厉南驰的声音冷肃地响起,“这女人是谁?” 司机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是……是……” 大掌倏地拨开挡住我视线的衣领,世界一片清明,我也在那个瞬间用力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视线依旧模糊,但厉南驰的轮廓我绝不会认错。 酸涩涌了上来,我张了张嘴,没有喊出声音,眼泪先流了出来。 “厉总,这女人您认识?” 甜美女声也凑了过来,这回我终于看到了她,居然真是阿瑾。 她一眼就认出了我,却故意啧啧两声,“这谁啊?鼻血流了满脸,是吃了那种药吧?” 语气里满是鄙夷,甚至嫌弃地捂了捂鼻。 然后看向张主任和司机,“这是你们点的‘外卖’吧?玩得够狠的呀,喂她吃那么多药。” 铺垫够了,她赶紧招呼刘哲: “刘哥,快来请厉总离开。一会儿还有要事要谈呢,大晚上的别沾了这种晦气。” 我不愿去想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奋力地张着嘴。 可不知道是不是药效开始发作的缘故,我全身开始发烫,嘴里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只能用眼神乞求厉南驰: 带我走,别丢下我。千万别丢下我。 “厉总,你迟到了。难得啊,你也会迟到,一会儿我可得罚你酒了。”一个极富磁性的男中音响起。 阿瑾忙应了一声,“傅总,您早到了呀?厉总这就来。” 她不停地给刘哲使眼色,我以为刘哲会听她的话,幸好刘哲没动。 “厉总是吧?您快去忙吧,我们就不打扰您了。” 张主任在一旁小心地观察了半天,见厉南驰看了我一眼后,就收回了手不再有其他动作。 便试探地开了口。 厉南驰与贺家几房的关系并不怎么好,这猪头肯定以为他不想管贺家的闲事。 我心头大急! 只想抓住这最后的救命稻草。 可越急越说不出话,而厉南驰已经挪开视线,与那位傅总打起了招呼。 看来接下来他们要谈的事情十分重要,至少比我重要。 眼泪汹涌而出,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拼命摇头,极力挣扎。 厉南驰却迈腿挪步,走出了电梯。他丢下了我!就那样轻易地丢下了我! 我甚至听到傅总问他:“看到熟人了?” 换回一句漠然的“不认识。” 冰冷无情的声音落地,电梯门也再度关上。厉南驰的一切都被隔挡在了电梯之外。 希望如同一个被吹起的肥皂泡,顷刻破灭。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到底是我高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 17楼转瞬便到,进了房间,司机狠狠把我扔到大床上。 我的身体在床垫弹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浑身哪里都疼,皮肤像似着火一般难受。 “骚浪贱货,还敢向厉南驰求救?就你,他么也配?看老子一会儿怎么弄死你!” 张主任急不可耐地扒着身上的衣服,嘴里发出阵阵淫.笑。 司机早已识趣地走了出去。 肥硕的暗影如同一团黑云般阴森森笼罩下来,肥厚的手掌粗鲁扯着我裤子上的皮带,我的腰疼得快要被他勒断。 我咬住舌尖,默默积攒着力气。 机会只有一次。 如果不能一击即中,等待我的将是永无止境的黑暗。 变形的皮带从我裤子上抽走,张主任兴奋不已来扒我的裤子,这才发现我穿的是连体套装。 唯一的拉链在侧腰,沿着衣服的接缝直到我的腋下。 拉链是隐藏式的,非常不好找。 肥猪头找了两圈,气急败坏地来撕我的衣服。 他可能是偶像剧看多了,现实中的布料非常结实,一个壮年男人都未必能撕得开,更何况他这个年过半百的废物男。 “贱.人!贱.人!”他抬手就恶狠狠地打我巴掌。 我被领带捆绑住的双手,死死地捂住脸。他的巴掌拍到我的手肘,疼得哇啦乱叫。 “你等着!你给老子等着!” 他大叫着司机的名字让他进来,并找来剪刀,要把我身上的衣服全部剪碎。 司机进来后冲着我的脑子就是一下。 我被打的脸偏向一边,脑子里嗡嗡乱响,身上刚积攒起来的力量被全部打散。人完全软掉。 只有意识还清醒着。 刺啦一声。 我腿上一凉,右腿上的布料被剪开。 痛苦羞辱不甘……在一瞬间充斥着我的心头,眼泪滑落。 我默念着殷琳娜、纪言姈、殷小柔还有所有我憎恨的人的名字,在心底狠狠发誓: 只要我还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我就要欺辱过我的每一个人不得好死! 想用这种荡妇羞辱弄死我,让我无地自容,让我羞愧自杀? 休想!在他们那些畜生死在我面前之前,我绝不会死! 然而—— 肥厚油腻的手掌并没有抓住我裸露在外的腿,一件西装外套自我腰间盖上,腿上传来温暖。 随即脸上一热,有热毛巾在我脸上擦了擦。 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冷磁男声,“睁眼!” 很强势的命令,带着他特有的气息,我竟听出了那么一丝紧张与心疼。 睁开眼,是厉南驰那张俊美到过分的脸,泪水再次不争气地涌出,我以为他真的不要我了。 “我是谁?”他解开绑在我手上的领带问我。 南驰!厉南驰! 我依旧发不出声音,但极力把每一个字的嘴型做到最大。 我要让他知道我脑子是清醒的,我明白是他救了我。 “跟我走?” 他的指腹仿若无心地抚上我被领带勒得通红的手腕,那是我疯狂挣扎过的痕迹。 我用力点头。 他没有再问什么,大掌将我整个人打横抱起,带我走出了那个对我来说就是地狱的房间。 关门前,他向刘哲吩咐了一句,“处理干净。” 我没有听到张主任和司机的声音,想来是厉南驰刚冲进来的时候,他俩就被刘哲给打晕了。 要不然以他们那贪生怕死的尿性,早磕头求饶了。 我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 厉众旗下最富盛名的酒店,厉南驰最常邀请重要合作伙伴来吃晚饭的地方。 以及厉南驰心底对我还有那么一缕似有若无的占有与在意。 我赌赢了! ------------ 第71章 入住遇园的第一个女人 我以为厉南驰把我放上车,就会回去继续与他的贵客商谈。 没想到他抱着我上了他的商务车之后,直接吩咐司机去遇园。 而他的手没再从我身上移开过,就那么紧紧的抱着我,让我有一种被人珍视的错觉。 遇园是他的宅邸,是陵城无数名媛女星做梦都想进去住一晚的地方。 但从落成至今,还没有一个女人有机会进去参观过。 当然,厉老太太与阿瑾除外。 厉老太太把厉南驰当成亲儿子一样疼,对他的一切都格外上心。 遇园的选址与动工竣工的日期,她都找大师看过风水,并仔细算过。 建设遇园时,她更是派了专人来盯着。生怕出一点差错。不过遇园建成后,她倒是不怎么去。 可能还是住半个世纪的贺公馆主院更让她觉得舒服吧。 至于阿瑾。 她如果不能呆在遇园,就只有死路一条。 去遇园的路好像有些长,天气低沉发闷,是下雨前的征兆。 车厢里就更闷了,我觉得难受,身体再次滚烫,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太热了,我拉扯着衣领,闭眼去摸索腰间的拉链。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我气馁地转换了方向,摸向厉南驰的胸膛。 那里是我能接触到的仅有凉快舒爽,我不仅摸了,还把烫红的脸颊也往上贴。 甚至,我想钻进去,把自己整个人都贴上去。 “别乱动。”低沉的警告夹杂着一丝紊乱的呼吸。 我这脑子已经不太好使了,就觉得那声音很烦,摸摸索索地去找那声源,想把那声音给堵住。 “时泱!”男人的声音变得严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被吼得有点委屈,吸了吸鼻子,鼻尖倏地碰到一个突起,我无意识地蹭了蹭,好像还挺好玩的。 然后就吻了上去。 迷糊中我听到男人的喉底滑出一声闷哼,他捏住我的后颈跟拎小猫似的把我拎开。 “你是不是想找死?” 我的大脑混沌得很,都听不清他说的是不是这话? 反正我心底知道自己很安全,他一放开我,我又像找腥吃的猫儿似的贴了上去。 他身上的凉意能让我舒服,但光是贴着他还不够,我还撅着小嘴亲他,手更是肆无忌惮地往他衣服里钻。 “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样子有多丑?” 下一秒,我就被他的外套裹成了一个粽子,动弹不得。 一个冰袋敷到我脸上,冰冰凉凉的,还有湿巾在我鼻下擦来擦去。 但我不喜欢那湿巾的触感,还没他的手舒服。 抬嘴一口咬上去,刚想用力,一个威胁的声音砸下来,“你敢咬?” 拿舌尖舔了舔,碰到了伤口,疼得我吐了出来。 随后嘴巴被手指轻轻掰开,男人的声音心疼又着急,“舌头怎么也咬成了这样?” 苦啦吧唧的药粉倒下来,我张嘴就想吐。男人不许,轻柔地吻住我的唇瓣。 是我喜欢的味道,熟悉又甘香。 分不清是药力的支配还是内心的渴求,我想要得更多,男人却不肯给。 我气得直哼哼,天空一个炸雷下来,吓得我直往他的怀里躲。 雨倾盆而下,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司机也不见了。 车厢里很静,也很挤,我和他的呼吸纠缠在一起,越缠越紧。 就在我快要透不过气来的时候,他松开了我身上的束缚,一股火力从我身体里直往外烧,我的皮肤寸寸着火。 本能地投进他怀里,似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稻草:“南……驰……” 大雨哗啦啦地下的欢畅,很快盖住了我呼痛的声音。 我的回忆又被拽回了前世:没有温情,每次都如同绷紧的棉布被活生生的撕裂,疼得我只想逃离。 “乖……不哭……” 裹了蜜的吻落在我的眼角与脸颊,男人的低哄温柔而旖旎。 我不知是咬了他一口,还是挠了几爪子,不适奇迹般的退去。 一种从未尝过的酥麻感贯穿了我的四肢百骸,我羞赧地搂紧了面前的男人…… 汗水顺着他的额头缓缓滴落,像车外的雨滴,落在地面砸出一个个荡漾的水坑。 我累得发昏,哑着嗓子求饶。 声音里染上哭腔,他的吻又落了下来。 我的耳畔忽地响起一声缱绻的轻唤,“泱泱。” “嗯。”我应了一声,意识逐渐飘远…… 之后的事,我都记不太真切了。 似乎是厉南驰把我抱进遇园的卧室里洗了澡; 又似乎是他把我抱到大床上再次压了下来,折腾到后半夜才停歇。 我累得没有半点力气,脑子始终是晕晕乎乎的,我似乎还嫌弃他了。 嫌他没完没了,不让人睡觉。 第二天我醒来时,已经快中午十一点了。 稍一动,脸疼舌头疼,腰也酸,四肢都像是新装上去的一样,完全不听使唤。 床上早没了厉南驰的身影,要不是我在这张完全不熟悉的大床上醒来,我都怀疑昨晚只是一场虚幻又瑰丽的梦。 我扶着腰勉强起身下床。没走两步,腿一软,差点跪下。 只得又坐回到床上。 这才想起昨晚厉南驰那恨不得把我啃到连渣都不剩的狠样,我忍不住咒骂了两句! 他是没见过女人吗? 无意间瞥到床头柜上放着好几样药膏,其中最显眼的一瓶是镇痛消肿的。 想到昨晚被甩的那几个耳光,脸到现在还疼呢。 刚想夸厉南驰细心体贴,仔细一看那药膏的涂抹范围,脸颊瞬间通红。 气得我差点把那药膏给扔了。 我上辈子疼成那样,都不知道还有这种药膏能抹。他一个大男人,会不会知道的太多了? “醒了?” 房门被推开,厉南驰阔步走了进来。 他身上穿着一件浓紫色丝绸睡衣,跟我身上的浅紫睡裙看起来很搭。 我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将那药膏重重扔回床头柜,没好气地回了句,“厉表叔今天没去上班?” 心底忍不住冒出点小雀跃: 是为了我,这个工作狂才没去上班的吧? “今天周末。”男人一开口,就把我心底那点小雀跃给打得烟消云散。 “哦。”我垂眸去盯自己的脚趾,掩饰着希望扑空的小失落。 “去洗澡吃饭。吃完送你回去。” 男人沉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仿佛昨晚跟他缠绵一夜的是一团空气。 我慌地站了起来,声音里压着恼怒,“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睡完你就丢啊?” “我要了你的第一次,也帮你教训了那三个恶人。” 下了床的厉南驰就是个冷酷无情的商人,他要跟我钱货两讫,再不相干。 我呸!他想的美! 气哼哼地冲到他面前,我一把拽住他的睡衣领子—— ------------ 第72章 你压箱底的本事,就这?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踮脚扬头,在对上男人冷峻眉眼的刹那眼眶一红,嗓音也软了下来, “惦记了这么多天,你一晚上就吃饱了?我压箱底的本事都没给你露呢,我会的可多了……” 我不能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被送出遇园。 殷家已经对我下了死手,出了这个门,我要是没有厉南驰的保护,分分钟就能死透。 更何况我弟肾源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厉南驰只是惩治了张主任他们。 下一个管事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也说不上话,只能依靠厉南驰。也只有他有实力保证我弟顺利做完手术。 “哦?”男人玩味的挑眉,“你这是,在求我?” 我的小手从他敞开的衣领慢慢滑落到他的腰间,见他没有推开的意思,大胆又有点羞涩地环上他精壮的腰。 他勾出一抹笑容,似乎还挺喜欢我这没脸没皮的黏人模样。 我胆子更大了些,下巴搁到他胸肌上,小奶猫似的蹭了两下,笑得讨好,“嗯哪,求你。” 大掌穿入我浓密的长发,他爱抚般拍了下我的后脑勺,然后毫无征兆地收紧。 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脸仰到极限,下颚与脖颈几乎绷成一条直线。 他的眼神瞬间狠戾! 浑身散发出的肃冷杀气朝我强压下来,我根本招架不住。 “时泱,我说过,等你来求我时,代价会比死更可怕!” 是我说散伙那天,他扔给我的原话。 我先招惹的他,又在招惹后强行抽身离去。我如此不自量力地拒绝他的示好,就该有骨气地与他一别两宽。 可报应来得太快,我还是卑微地求到了他的面前。 “生不如死吗?就像昨晚那样?” 我用力眨了眨已经泛起泪意的双眼,奋力翘起的唇角微微颤抖,“那我倒是还能承受。” 都已经跨出了这一步,哪怕这条路再难走,我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到底还是活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样子,把自己打包送到厉南驰的面前,求他要我。 可我没得选! 除了这副好皮囊还能拿来跟他做交易以外,我这里没有任何他瞧得上的东西。 “南…南驰,之前是我怕死,不知天高地厚地辜负了你的好意——” “现在又不怕了?”他冷声讥讽。 “怕啊,还是怕的。” 我将他的腰搂得更紧,用力挤出一个笑容: “可我这些天,每天都在想你,梦里也全是你……人活一世,总得为自己勇敢一回吧?” 他嘲弄的轻哼一声。 这种千篇一律的情话,他怕是早就听厌了吧? 我咬了咬唇,身后早已没了退路,我只能继续道: “我连骨灰盒和墓地都选好了,骨灰盒还是粉色的呢。南驰,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亲手埋我的吧?” 或许是我的悲凉太过真实,他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动容,眼底的戾气也缓缓褪去。 我的眼泪恰到好处地滚落,“我只要回到你身边,什么代价我都不在乎。” 我说得动情极了,好像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动情到我自己都快相信了。 可我对他—— 如果他就是八年前跳进江里救我的人,那我陪在他身边,就是还恩。我会竭尽所能的对他好。 如果八年的那个人不是他,那我跟他就只是交易。 我拿自己这具躯体和所能提供的价值,换取他的钱势,来达到报仇的目的。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我最终都要毁掉贺家,跟厉老太太对上。 真到了那一天,他绝不会站在我这边。所以我最不能给他的就是我的这颗心。 当然他也不缺一颗不值钱的小红心。 只不过他需要一个动情又忠心的女人,这样睡着才放心。 “真想好了?” 他屈指擦掉我的眼泪,语气里藏着一丝几乎捕捉不到的疼惜。 但托在我脑后的大掌并没有放松力道,声音依旧森冷,“要是你这次还敢跟我说散伙——” “绝对没有的事!”我伸手去捂他的嘴,恨不得指天为誓,“以后只要你不离,我就不弃。” “那要是我腻了呢?”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 我心头一梗!想过讨好这尊杀神很难,但没想到会这么难。 到底是我天真了,他这种注定站在世界巅峰的男人,怎么可能轻易接纳一个出尔反尔离弃过他的女人? 眼泪又涌了出来,娇柔的嗓音更加卑微,“那你就发发善心,别那么快腻,好不好?” 他松开我的后脑勺,轻嗤一声,“搁我这里许愿呢?” 我的脖颈陡然轻松,但心里却没底,丝毫不敢大意,“您本来就是我的男菩萨呀。” 他脸上的笑意更浓,却根本分不清喜怒。 这样的他让我更加恐慌,他突然拿掉我紧扣在他腰间的双手,无情地将我推开: “是你弟弟出了事,你求天不应求地不灵,找了一圈人都没辙,最后才想到我了吧?” 终究是没能逃过,他什么都知道,却故意绕着圈子逗.弄我。 我已经使出浑身解数,被推开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失去了再凑上前抱紧他的勇气。 在他面前,我根本就是透明的。 想到即将被扔出遇园,我弟也只能躺在病床上等死,眼泪如泄了闸的洪水似的往外涌。 厉南驰本来都已经越过我,抽出一根烟,要去阳台抽。 见我哭成一个泪包,又转身回来,“怎么又哭了?我又没说不管你弟。” 说着,他还伸手来替我擦泪。 我压在心底的怨气和委屈却在这一瞬间爆发了。 挥开他的手,不给他擦,拽住他昂贵的苏绣睡衣,就往上面一阵胡蹭。 谁叫他惹我的? 谁让他不跟我好好说话的? “欸?你……”或许是我哭得太惨,他没了脾气。 伸手捧住我的脸,反而多了一点心疼的意味,“别哭了,自己多丑看不到啊?” 我心里还气着,嘟囔道:“丑你昨晚还睡了五六七八遍!” 他被逗乐,“都数着呢?行,我亲自帮你洗把脸。” 下一秒,双脚腾空,整个人都被他扛到肩头。我刚想挣扎,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乖。” 然而进了浴室,哪是洗脸那么简单? 再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我饿得前胸贴后背,骨头跟散了架似的。 第一次痛恨资本家为什么要有周末? 周末是给社畜拿来休息的,资本家就该马不停蹄地去工作赚钱哪。 谁知我家这位爷还不满意,一边饶有兴致地看我穿上他让人新买来的衣服,一边拿手指来臊我的脸: “不是会的可多了吗?你压箱底的本事,就这?” ------------ 第73章 你看看,我这是三个月还是五个月了? 我气红了脸,伸手把那家伙给推了出去。 嘴里振振有词地给自己找补,“好东西一次放完,你就不腻了吗?我这叫‘藏拙’!” “哦,藏拙。”他笑着下楼先去了餐厅。 床头柜上的那款药膏又被我擦了一回,真的管用,至少走路没那么疼了。 我仍是走路姿势有点别扭地跟着佣人来到了餐厅。 老远就闻到了这里的香味,把我馋虫都被勾出来了,就是一眼扫过去全是大荤大补。 佣人们看向我时还偷偷地抿唇憋笑。 我脸颊发烫,寻思着自己也没虚成这样吧?照这个补法,不用等到晚上就得补出鼻血啊。 餐桌上摆着两副碗筷,厉南驰已经在他的位置上坐下了,不过没有动筷。 等我来了,才放下财经杂志,冲我勾了个眼神,“过来。” 我喜滋滋地小跑过去,就要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一道厉喝乍然响起,“这是你能坐的吗?还懂不懂规矩啊?” 我怔了一下,还以为指责我的人是遇园的管家。 可那有点熟悉的甜美音质,分明就是昨晚恨不得置我于死地的阿瑾哪。 “哦?什么规矩啊?” 我冷笑一声,视线对上对我满脸妒恨的阿瑾,一只手轻轻柔柔地搭上厉南驰的肩头。 宣示着我在这里独一无二的地位和主权。 厉南驰让女佣给我盛了碗鸡汤出来,并没有来插手我的这点小事。 阿瑾愤恨地盯着那碗鸡汤摆放的位置,视线扫过我身上的衣服,最后落到我那只调皮的小手上。 我瞬间就明白了。 我身上这套衣服连同衣柜里新增加的那些,都是厉南驰吩咐阿瑾去买的。 她与我身量相似,大概误以为是厉南驰买给她的。现在居然穿在了我的身上。 “遇园的佣人哪有资格上桌吃饭?你得像我这样,站在一旁伺候厉总用餐。” 阿瑾空有一个勾搭上厉南驰的名头,却没能爬床成功,更是以佣人的地位住在遇园。 所以对我的敌意才这么大。 “原来是这样啊?谢谢你的提醒。” 我话音刚落,阿瑾就命人撤掉我的椅子,明明白白地给我难堪。 她还想把手里的餐夹等物往我的手里塞。 我闪身避过,娇娇柔柔地喊了一声“南驰”,拉开他的一只手,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腿上。 故意苦着一张小脸,委屈巴巴,“这里没有我位置坐,你不介意我坐这儿的吧?” 刚喂饱的男人一般心肠都不会太硬。 再说我也不会给他机会开口拒绝,在他唇角亲上一口,就让那个盛汤的女佣把汤给我端过来。 女佣惊慌地看了一圈,应该是站在一旁看热闹的老九给她点了个头。 她忙把鸡汤端到我手里。 阿瑾恨得双眼猩红,极为狠厉地剜了她一眼,她递完就低头缩到了一边。 我舀了一勺,吹了吹,喂到厉南驰的嘴边,柔声哄他,“南驰,张嘴。” 厉南驰好好的午餐被我打断,是有点不高兴的。 我学着他从前的口吻哄他,“怎么不喝呀?要我用嘴喂啊?” 将鸡汤喝进嘴里,我就要往他的嘴边送。 男人嫌弃地瞥了我一眼,食指抵住我的唇,朝管家吩咐了一句,“椅子。” 我将鸡汤咽下,原本被撤下的座位又重新搬回了原处。 阿瑾脸色铁青,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厉南驰的吩咐哪有她置喙的余地? 看到我被厉南驰从怀里扯出来,她的脸色才稍缓了一些。 可接下来,厉南驰亲自给我夹菜,并叮嘱我,“多吃点,别没折腾两下就躺那儿不动了。” 他声音不大,除了我俩旁人应该是听不清的。 可就算听不清,也不影响旁人猜出这是句带色儿的情话啊。 我连耳尖都红了,不敢再跳出来蹦哒,低头老老实实地喝汤扒饭。 肚子不一会儿就吃得滚圆。 管家奎伯不知道是不是特喜欢爱吃饭的小辈,特别欣赏地冲着我点头: “能吃是福。如今的姑娘都爱节食,瘦得跟张纸片似的,这么实在的姑娘不多见了。” 我尴尬地讪笑两声,放下了筷子。 从昨晚到现在下午一点多,这是我的第一餐饭,我能不饿吗? “饱了?”厉南驰也放下碗筷,矜贵优雅地擦了擦嘴。 我存心破坏他的贵公子形象,拉过他的手往自己突起的胃上放,“你看看,三个月还是五个月了?” 阿瑾站在一旁伺候着我俩吃饭,忍得极其辛苦,仿佛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我还这么刺激她。 她恨不得直接用眼神把我给生撕了。 “我不喜欢小孩。”一顿饭都吃得挺开心的,厉南驰在这时沉了脸色,冷硬地抽回他的手。 我的掌心传来粗砺摩擦后带来的微痛,有点被他吓到,也有点不知所措。 机械地挤出一个笑来,“我以后不开这种玩笑了。” 他这才没有生气,手背摩挲了一把我的脸,“怎么眼圈又红了?” “哪有?”我也有不知道我在委屈什么? 就我和厉南驰的这种关系,能要小孩吗?就算真要,我和他也生不出一个小知啊。 这件事我就不该生出半点不该有的妄念,这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好了。”厉南驰哄了一句,长臂一揽,将我搂入怀里。 他郑声向管家和在场的佣人宣布道,“只要时泱呆在遇园一天,她就一天是这里的女主人。” 我惊愕地愣住! 遇园的女主人?厉南驰是不是说错了? “是,时小姐。”管家带了个头,佣人们也跟着喊我“时小姐”,态度多了谨慎与恭敬。 我还愣在原地不敢应声。 有名有分有尊严和地位的女主人,不是床上供人消遣的玩意儿。厉南驰对我竟有这份真心? “嘿?回神。”鼻子被男人轻刮了一下,“高兴傻了?你要不愿意,我也可以收回。” “我愿意!”我急声嚷了起来,“谁说我不愿意?我荣幸之至!” 哪怕最终会被抛弃,会被赶出这里。光是陪伴厉南驰的这些日子,我也值了。 他说过做他的情人有放肆的资本。 他果然说到做到! “厉总!”阿瑾忍无可忍地出了声,整个人微微发颤,“您做这个决定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她,她毕竟是贺家的四少奶奶。万一老太太追究起来,这怕是不好交代呀!” ------------ 第74章 晚上行吗?下午让我歇口气 能留在遇园工作的全是人精中的人精,只怕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大家都讳忌莫深,只有赵阿瑾舞到厉南驰跟前来上眼药,可见被我刺激得不轻。 管家奎伯真是个心善的,还想拉她一把。 “阿瑾姑娘,你太没规矩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他一个劲地给阿瑾使眼色,奈何人家根本不领情。 不仅不领情,她还红着眼圈委屈上了,自以为很有风情的哽咽道: “厉总,我,我可都是为了您好啊。您和老太太比亲母子还亲,犯不着为了个外人闹出嫌隙。” “哦?是吗?”厉南驰眼底的戾气乍现! 阿瑾居然还没察觉到危险降临,还敢当众剜我,责备我这“荡妇”抹黑了厉大佬高大光辉的形象。 我急忙后撤一步! 骇人的寒意自厉南驰的喉底滑出,“这么说我还得感激你教我做事喽?” 餐厅里的气压低到众人都喘不上气来。 阿瑾终于回过神,害怕地连连躬身,“不,我不敢……” “哟?阿瑾姑娘自谦了吧,你有什么不敢的呀?” 这家伙不会以为她前晚与昨晚对我做的那些事,我真就忍气吞声的咽下了吧? 我都还没去找她算账呢,她就上赶着找上门来送死。 那可不得成全她? “前天晚上我给南驰打电话求助的时候,不是你接的电话吗?你还说我家南驰在洗澡,让我别再打扰他!” 再抬眼看向厉南驰时,我泫然欲泣。 一双小手委委屈屈地握住他的大掌,声音发涩: “你还冤枉我,说我找了一圈人都没辙,最后才想到你。我一早就给你打过电话了,可——” “不,不是我,厉总,那个电话不是我接的。”阿瑾拼命摇头,拒不承认。 她怎么敢认? 别的不说,光是她能解锁厉南驰的手机接电话。就够她死上一百回了。 “我打电话的那部手机是南驰送我的情侣款,通话时有同步录音的功能。” 我特意带了手机下楼,这时就拿到阿瑾的面前,含泪质问她,“你敢对质吗?” “我……我……”阿瑾吓得摇摇欲坠。 厉南驰已经拿过我的手机,看了上面的通话记录。 再对比他的手机,那通记录居然被删除了。 “你做的?”极简的三个字,不带一丝喜怒。 但在厉南驰身边呆过的人都知道,他越是这种时候,就越可怕。 阿瑾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她哭得梨花带雨,想的不是认错,而是如何狡辩。 奎伯见她如此犯蠢,向我问了句那通电话的时间。 上前就给了阿瑾一脚,“你糊涂啊!” “咱们爷那时只是上楼冲个澡再来吃饭,他把手机落客厅里了,你就敢擅动?” 我听得明白。 他这是在跟我解释,阿瑾不仅没能爬上厉南驰的床,就连他的卧室都没能进。 希望我大人有大量,帮阿瑾说句好话,饶过她这一回呢。 阿瑾被踹翻在地,就没骨头似的趴在地上不动了,想用她的凄惨博取厉南驰一丁点的同情。 我有点怀疑她这脑子是怎么在贺家东院混到主管的位置的? 还是她被厉南驰带回遇园后,就色令智昏,忘记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南驰——” 我刚要开口,厉南驰就下令,“把她扔出去。” 贺家东院的人还在遇园外二百米处守着呢,阿瑾这么被扔出去,就是个死。 哦不,或许比死更可怕。 前世我听过一些贺家大房折磨人的手段,我以为那是讹传,是夸大其词,直到我死过一回再去回想。 只怕全是真的。 “不!厉总,您不能这么对我!我跟了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阿瑾见老九指挥保镖把她架出去,彻底慌了神,什么犯浑的话都敢往外说。 厉南驰最讨厌听废话,拉住我的手就要带我离开餐厅。 “厉总!”阿瑾痛哭着扑过来,一把扯住厉南驰的裤角,“求您……” 厉南驰幽深的眸底黑沉如墨。 老九都被吓到了,一脚将阿瑾给踢开,还低声咒骂一句,“他么你想死,别害旁人啊。” “别让我再看到她。”厉南驰动了真怒,这个阿瑾神仙难救。 我浑身一颤。这个阿瑾我还有用,不能便宜她,就让她这么死了。 厉南驰还以为我被吓到,加速带我离开这里。 “厉总,今天我的线人又送来了大房的消息。”阿瑾被架着扔出去前,总算喊了句有用的话。 她虽然暴露了,但她在贺家大房还埋了人,仍旧能够为她提供消息。 可厉南驰根本没兴趣听。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不是谁都有我这么好的运气,能让他再次接纳。 “南驰,我其实还挺想知道她是怎么获取你手机密码的?不如等她教会了我,你再扔她出去?” 我眨巴着漂亮勾人的水杏眼,流露出好奇的小眼神。 其实心里紧张得要死,生怕说错一个标点符号,一并被厉南驰给扔了出去。 “你想干、嘛?” 他在餐厅门口停住脚步,犀利的眼神似乎早已把我看透。 我踮脚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下,软着嗓子求道:“晚上行吗?下午让我歇口气。” 他的怒意隐隐消散了一些,眼中多了几分被我撩拨出来的欲色,“有话直说。” 我看到阿瑾都快被老九的手下架到门口了,忙道:“我想给她求个情,成吗?我觉得让她活着,更划算。” “这么大方,给情敌求情?”男人低头瞅着我。 “就她?”我笑着伸手,指尖在厉南驰的胸口打个圈,“手能碰到你这里的人,才配当我的情敌呢。” 他捉住我使坏的小手,眼神瞟了下,老九立马让保镖停下。 “说说,想让她怎么个活法?” 当天下午,厉南驰临时出门办了点事。 半小时后阿瑾由一名普通保镖陪同出了门。 等到傍晚天刚擦黑,路灯还没亮起的时候,面色苍白的阿瑾被一辆面包车扔到遇园门口。 奎伯让人把阿瑾抬回她的佣人房小单间,并找来家庭医生帮她做了检查。 如我所预料的那样,她被厉老太太的人架去医院摘了子宫。 我等医生帮她上过药,打上点滴,才走进她的房间。 她一见我,疯狂扯开绷带,露出腹部狰狞可怖的伤口。 并冲我声嘶力竭的怒吼: “你看啊!你怎么不敢睁眼看呢,贱货?应该挨这一刀的人是你啊!凭什么让我代你受过?” ------------ 第75章 原来我男人这么能干 我搬了把椅子坐到阿瑾的床头边,淡漠地瞟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骂够了吗?不够的话,我再给你五分钟。” “你!”她更加的气急败坏,恨不能挥手过来打我,只可惜浑身无气。 憋红脸挣扎了几下,脊背都没能抬离床垫,她万般不甘地跌落回去,双眼发狠地盯着我。 “时泱,你可真贱!明明有老公,还跑来勾引厉总……” 我都是重活一世的人了,要是还能为旁人的几句屁话就影响心情,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还有四分钟。”我记着时,还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阿瑾见这样刺激不到我,又换了个骂法,“知道你昨晚有多惨吗?” 我斜眼睨了过去。 阿瑾的眉眼瞬间扬起得意,“脸肿得跟个猪头似的,鼻血流得满脸都是!” 难怪厉南驰认我费了点时间,跑去救我的时候还拿热毛巾给我擦脸。 想到他昨晚不厌其烦地给我一遍遍的擦鼻血,还拿冰袋给我敷脸,我就忍不住想笑出声。 真难为他一边嫌弃我丑,一边又解下皮带跟我睡了。 “你笑什么?”阿瑾的声音尖细刺耳,显然对我的反应非常不满意。 我敛了敛笑意,“还有两分半钟,你继续。” “你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下贱货!” 她继续开骂,眼底是压都压不住的妒恨,“居然,居然在车里就跟厉总……震了三个多小时。” 我去! 三个多小时呢?我说这我这腰怎么跟断了似的。 原来我男人体力这么好,我他么又憋不住想笑了。 “雨下得那么大,都盖不住你那浪叫,遇园的人全听见了——” “哈哈哈!”我实在没忍住,瞟见阿瑾要吃人的眼神,我笑得更欢,“回卧室我也叫了,南驰喜欢听。” 我享受,他幸福,完全是生命的大和谐呀。 有什么好难以启齿的? 阿瑾一整个呆住,完全没料到我开放到这种程度。她反而乱了阵脚,不知道接下来该骂什么了。 “时间结束。”我掐着时间,一秒钟也不多给。 阿瑾还想开口骂我,“贱——” 啪! 我上手就是一个耳光,把她毫无血色的脸打出一片殷红来。 “现在该我了。” 我的手撑在她的头顶上方,像昨晚她蔑视我那样冷眼凝视着她: “今天要不是我求情,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我和厉南驰已经暗度陈仓,需要阿瑾这个明面上的挡箭牌,帮我吸引来自厉老太太与其他各方的火力。 所以她还不能死。 “放屁!”阿瑾不服气,“我能活着,明明是我有价值——” “什么价值?你那点所谓的情报?”我忍不住嗤笑,“不就是贺大小姐怀孕了吗?” “她跟她老公备孕也有一段时间了,怀个孕有什么稀奇?” 阿瑾愕然,“你怎么知道?” 她的脑瓜子一定设想了无数种可能,但绝对猜不到我的情报来自上一世。 “我还知道,她这胎一定会生个男孩出来。” “这怎么可能?”阿瑾觉得我是信口胡说。 “明年孩子生下来,你就知道了。” 我冷笑,贺婉姗为了保证大房有男丁继承,可是用了高科技的手段。 “你是说她取卵,做了试管,然后……?”阿瑾浑身一僵,嘴角颤了颤,“她可真是个狠人。” “有我狠吗?”我戴上医用手套,手指按在阿瑾腹部缝线的伤口。 还没用力,她就已经疼得开始冒虚汗了。 “你干什么?我已经不能生孩子了,你还想怎么样?这本来都是应该你来承受的!” “赵阿瑾,”我稍微用力,不带一丝温度的警告道,“路是自己选的,选了就必须承受代价。” “你为了给你父亲还赌债,也为了以后能过上有钱人的生活,自愿潜进贺家东院帮南驰收集消息。” “又因为行迹被大房察觉,你不得不退出,才顺势替我顶了锅,认下你是南驰的情人。” “你心里盘算着跟南驰出双入对,希望有一天他对你日久生情。你还觉得你肚子这一刀是替我挨的吗?” 阿瑾瞪大双眼,已经说不出话来。 她的过往来历我并不清楚,但奎伯知道。 我要用她,就必须知道她全部的底细。奎伯也是为了救她一命,才跟我透了她的底。 “贺婉珊的老公好睡吗?你的情报有一半是从他嘴里知道的吧?你说贺大小姐要是知道了你们的事,你的下场会不会比现在还惨?” 我说话的同时,手按了下去。 并没有丝毫不忍,昨晚她三番两次阻挠厉南驰救我的时候,一定没想到今天会落到我手里吧? “啊!”阿瑾短促的惨叫一声,痛晕过去。 我抽回手,快速扔掉带血的手套。家庭医生进来,我走出去透了口气。 “时小姐,”奎伯替我端了杯果茶过来,面露欣赏,“您是做大事的人。” 我叹了口气。 从我决定复仇的那一刻起,这双手就注定是要沾血的。自己的血,或是仇人的。 等到阿瑾醒来,她再见我时,眼底有了明显的惧意。 只是她仍旧不甘,“凭什么?你我都是草根出身,凭什么你就能得到厉总的青睐?” 我冷冷勾唇: “凭南驰送我的手机根本没有通话同步录音的功能,我一诈,你就心虚露出了马脚。” “凭我一嫁进贺家就是四少奶奶,你工作了几年还只是个东院的小主管。你的手段我全清楚,而我的手段还没往你身上招呼呢。” 说着,我朝阿瑾伸出手。 她吓得躬腰极力往后缩,我轻笑一声,替她拨了拨额前被冷汗浸湿的头发。 “以后全心为我和南驰做事,我心情好了,自然会放你和你父亲安全地离开。” 她听了这话,怔怔地看了我好一会儿,似乎在思考我这话的真假。 我提醒她,“你不愿意也行,我现在就把你交给东院的人。” 她这才颤声问我,口气十分恭敬,“时小姐要我做什么?” “好好养着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你办不到的事。” 我刚从阿瑾的房里出来,迎面就看到了等在门外的厉南驰。 心头一紧:他什么时候来的?刚才我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 第76章 都是彼此的第一人! 我一路小跑过去抱住他的手臂,仰着小脸求表扬: “刚才我表现得怎么样?有遇园女主人的范儿不?阿瑾应该被我镇住了吧?” 厉南驰揉了把我的头发,惜字如金,“凑合。” 嘁!夸我一句有那么难吗?我都看到奎伯跟我比大拇指了。 下午补完眠后我没什么事做,就去霍霍了一下厨房,炒了几个家常菜。 全是素的:西红柿炒鸡蛋,酸辣土豆丝,还有一份辣炒藕片。 看到厉南驰微微蹙眉,我还以为他跟贺祈年一样,嫌弃我这“贫民窟出来的饭菜”。 偷偷撇嘴,把那三个菜往自己面前挪了挪:“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一个人吃。” 实在是中午的荤菜把我吃怕了,晚上必须来点素的均衡一下。 奎伯心善,怕我难受站出来替我说话: “时小姐亲自挑的菜,鸡蛋都选最好看的,洗得可仔细了,忙活了半天才做好的。” “知道您不太喜欢吃辣,还特意少放了辣椒。您要不赏脸吃一口,别辜负了时小姐的一番好意?” 厉南驰不耐地斜了一眼,仿佛是责备他话多。 奎伯讪讪退下。 我夹起一块藕片就往自己嘴巴里送。 菜本来就是为我自己炒的,狗男人只是附带。他爱吃不吃,我可不会再像前世那样惯着了。 一会儿这个菜不吃,让我再去重新炒个菜;一会儿那个菜淡了,让我再去回个锅。 啊呸,谁不是第一回做人?谁的嘴巴和胃不金贵?吃不惯自己烧去。 谁想藕片刚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咬,筷子就被夹住。 “舌头好了?就吃辣的?” 厉南驰将我筷子上的辣藕片夹走,又夹了一筷子西红杮炒蛋到我碗里。 见我傻姐儿似的抿着笑看他,他的指头轻点了一下我的脑门,“一疼就哭,一哭就哭半天。” 话里话外都是嫌弃,可我却品出那么一点宠溺的味道来。 我舌尖上的伤我都忘了,他却替我记着。 “来,再尝尝这个土豆丝。你要喜欢吃,下次我还给你做。” 做菜人最大的幸福,就是看到自己精心烧出来的菜被家人统统吃光。 厉南驰在我期待的眼神里咬了一口,然后逐个点评: “藕有点老了。”“土豆丝不够脆。”“西红柿里的鸡蛋也不行,没味。” 得,就没个能吃的菜呗。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以后菜还是得烧给懂的人吃。比如福婶,就很喜欢我做的菜。 然而等晚饭吃完时,我惊奇地发现厉南驰没怎么动别的菜,倒是把我烧的那三个菜吃得差不多。 他的鼻尖还沁出了一圈细汗,吃完饭又拿茶水漱了两遍嘴。 可见是真的被辣到了。 我顿时心情大好! 辣成这样都能吃光,还说不好吃?男人就是嘴硬。 晚上回卧室休息后,厉南驰的“报应”来了,半小时去了两趟厕所。 我单手撑头支在枕头上,没心没肺地偷乐:大佬也会拉肚子的吗?好不科学啊。 厉南驰吃了药躺回我身边,一副被病痛摧残的模样。 我伸手抚上他的胃,贤妻良母似的说:“不能吃辣就别吃嘛,还全吃光了?” 料想他今晚应该是歇火了,我挑着眉,手恶劣地往他腹部以下游移, “欸,阿瑾说你昨晚在车里,震了三个多小时呢……” “四小时零十分钟。”男人握住我作怪的小手,肃声纠正。 我啧了一声,还有零有整? 脑袋一抽,忍不住问:“这是你的最高纪录吗?” 我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他,就希望昨晚也是他的第一次。 哪怕明知道这对一个28岁的顶尖男人来说不太可能,也总想找出那么一点与众不同来。 他瞥了我一眼,“要不是你又流鼻血,我怕你脑子出问题,还能再久点。” 啧,又是我的问题。 我也确实有点模糊的印象,我被抱进卧室后,家庭医生来过一趟。 应该是确诊我脑子没被打出脑震荡之类的问题来,后面他才又继续折腾了。 等等,我突然意识到什么,兴奋地仰起脑袋,“这么说我是第一个爬床成功的女人喽?” 他闭上眼,似乎懒得回答我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我心底一阵失落。 这段关系从来都不对等,我却妄图从中找出一些对等的地方来。傻得可以。 “嗯。” 极慵懒的一声从他鼻腔里滑出。 我的心情从谷底一跃而起,眼前尽是绚丽的烟花,贪心的想要追问更多,“真的?那我是——唔!” 唇被狠狠堵住。 直到唇被吻得有微微发痛,他才放开了我。 下巴落入他的桎梏,男人沉不见底的幽眸泛起欲色的涟漪,“这么闲,不如办点正事?” “什,什么正事?” 身体一僵,我本能地想逃,腰间的睡衣带子一松,他已经倾身压了下来…… 是我傻,情人之间还能有什么正事? 可为什么他都这样了,体力还能这么持久? 我喊着喊着,嗓子就哑了,泪眼汪汪地跟他求饶。 他只是换了个让我稍微轻松点的姿势,又继续。 炙热的吻烫在我发红的眼尾,“你不是想知道我们的最高纪录吗?乖,拿出你压箱底的本事,好好配合。” “再说我晚上吃了你亲手做的饭菜,怎么也得出点力气呢,宝贝儿?” 我哭得眼泪都干了,最后累到昏睡过去。 第二天直接睡到十二点多才起。 今天周一,狗男人已经精神抖擞地去上班了。 我独自对着镜子里那满身炙热燃烧过后的痕迹,欲哭无泪。 这幸好是秋天了,可以穿薄款的高领毛衣,要不然怎么遮得住? 脑海里回荡起他那声干脆利落又坦荡的“嗯”,丝丝甜意在心底深处蔓延开来。 我居然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哪怕只是肉体上的。 那么即便以后我们分开,甚至某一天我不幸死了,他都会一直记着我的吧? 去餐厅吃午饭时,奎伯提醒我,吃完饭该去找厉老太太了。 这是我昨天跟厉南驰商量好的。 我弟弟肾源的问题,厉南驰的确一句话就能为我解决好。 可这事已经捅到老太太那里,事后只要她稍微一查,就能查出是厉南驰为我出的手。 我还不能这么早暴露,成为各方的枪靶子。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让老太太来帮忙解决肾源的问题。我得去求她! ------------ 第77章 没人能动我厉南驰的女人! 厉老太太或许是一路走来造的孽太多,给寺庙捐的钱也多。 因此她的待遇也是独一份。 不仅有僻静的单独小院落,有小厨房单独开灶为她准备斋饭。 就连寺庙的主持和高僧都会轮流去她的院子给她讲经,陪她参禅,帮她悟道。 我去了之后,连进院子的资格都没有,还跟上回一样在院子外面等着。 老太太并不肯轻易见我,派人来打发了我几回。 我固执地一直等,直到天黑,福婶亲自出来劝我离开。 “老太太这次是闭关参禅,只见佛家人,俗人是一个不见。四少奶奶,您请回吧。天黑不安全,我让保镖送您下山。” 福婶劝得恳切,安排得也妥帖。 我被厉南驰一连折腾了两晚,腿本来就打不直,爬上山后又站了好几个小时。 人虚到不行,腿刚一动,脚踝就软了。 眼见着就要跪下去,福婶急忙扶住我,“使不得,四少奶奶这一跪我可受不起。” 我抓着福婶的手使劲掉眼泪,“福婶,求您,我没办法,我都找了一圈了,我是真没办法了……” 福婶十分为难,“可老太太说了,俗人不见!” 她这话还没落地,厉南驰就来了。 仿佛没看到我俩似的,他径直闯了进去。守在门口的贺家保镖没一个敢拦他。 福婶的老脸一红,我哭得更伤心了: “厉表叔都能进,福婶您再帮我求求情吧。我弟的病真等不了。” 她叹了口气,走了进去。 不多时,她就出来了,领我进去。 刚靠近老太太的禅房,还没来得及脱鞋,就听到里面传出争吵的声音。 老太太气得嗓音尖锐,还砸了东西: “你为个不值钱的小贱人就来跟我闹?我又没要她的命,不已经把人给你囫囵个的还回去了?” “她不就是不能生了吗?难道你还想在婚前弄出个孽种来?” 骂的明明是阿瑾,我的心却颤得厉害。 在厉老太太的心里,我跟阿瑾都是一样的“小贱人”吧? 她不想阿瑾生孩子,就摘了她的子宫; 她想让我生孩子,就逼我和贺祈年洞房。要我讨好他,喜爱他,跟他绑定在一起。 “大姑!”厉南驰的声音低沉肃杀,带着彻骨的冰寒,“我女人生不生,由我说了算。” “没有下次!否则——” 福婶带我打开门进去的时候,正看到厉南驰徒手捏碎一只精致的瓷杯! 碎瓷片扎进他的手掌,鲜血成串的滴落,在纯白的汉白玉地面上染出一片刺目的血红。 厉老太太心疼得失声尖叫,“小驰!你干什么?” 厉南驰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手轻轻一抛,将那些染血的碎瓷片扔到厉老太太的脚边。 老太太的眼皮重重一颤,饱经沧桑的眼神里晃过我从未见过的惊慌失措。 厉南驰是她最钟爱的侄子,是她最大的骄傲,也是她不可触碰的软肋。 “大姑,您记住了!没人能动我的人,您也不例外!” 厉南驰说完就走。 从我身边经过时,与我的视线没有半点交汇,仿佛我只是一团不相干的空气。 可我知道他是在保护我。 为了我,他能跟老太太把话说得那样重,还不惜损伤自己徒手捏碎一个坚硬的瓷杯。 如此决然的表明立场,就是为了日后有一天老太太知道真相时,不敢轻易动我。 否则他一定跟老太太没完,哪怕受伤流血也在所不惜! “小驰——” 老太太痛心疾首地捂住心口,眼中有泪,身体也在摇晃,可她还是忍不住冲佣人们吼道: “快!他的伤,给他送药。” 福婶忙差遣两个手脚最麻利的佣人拿着医药箱追了出去。 我则上前扶住了老太太,福婶也忙过来帮忙。 两人一起扶着她坐下,又是顺气又是按摩又是各种哄劝,老太太铁青的脸色才稍微缓过来一些。 历经两世,我一直以为老太太在贺家是绝对的巅峰,是掌握所有人命运的“神明”。 现在再看她,也不过是个寻常的老太太。 她也有控制不了的人和事,就如同她看似乌黑秀丽的头发下也掩藏着许多的白发。 “妈,您这是……被谁给气的呀?” 跑去给厉南驰送药的佣人还没回来,倒是殷琳娜先跑过来看热闹。 一见到我,她的目光陡然凌厉,“你不是陪祈年去滨城了吗?谁允许你跑回来的?” 瞧她这么色厉内荏心虚不已的模样,肯定是知道张主任出事了,怕我跑到老太太跟前告状。 索性来个先下手为强,将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是不是你惹了老太太生气?我就说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闭嘴!”老太太一声厉喝! 她正是火气最旺的时候,殷琳娜还敢往枪口上撞。难怪她是三个儿媳里最讨人嫌的那个。 “小泱为什么会求到我这里来,你会不知道?” 老太太连多看她一眼都嫌烦,直接赶她出去,“昨天我给你的那几本佛经,你一本抄十份给我。” “不准找人代笔,也不准有一个错字或是涂抹。不然你知道后果!” 殷琳娜瞪大双眼,极其委屈地抿了抿嘴。 一本佛经抄十份,还不允许出一丁点错误。一旦出点错,那一整份就得全部重抄。 她怕是几天几夜不睡觉都抄不完了。 老太太见她杵在原地不动,还想讨价还价,随手抄起一串佛珠手串就砸了过去。 殷琳娜也是蠢,竟然还敢躲。 要我是她,就拿自己的脑门去接,最多就是砸破点皮,正好可以装晕。 抄佛经才是真正要人命的事。她躲过了佛珠,就躲不过抄经了。 “还不滚?”在老太太的怒斥着,生怕被罚得更狠的殷琳娜赶紧逃了。 老太太盯着她的背影,愤然指责: “都跟我住进寺庙了,还能整出幺蛾子来。有这么个眼窝子浅的妈,难怪祈年那孩子不成器。” 福婶只能耐心劝解。 好在去给厉南驰送药的佣人回来了,说是他的手掌伤得不重,已经上好药。 “老太太,驰爷说他没事,让您别替他担心。”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个佣人在回禀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不经意地瞟了我一眼。 我微怔:难道这话是厉南驰说给我听的? 他是我的金主大佬,更是我最大的靠山,我当然关心他。 但我不能被老太太看出来。所以他接受厉老太的药让佣人带话过来,是为了让我安心? “下去吧。”老太太的火气这才消下去一半,总算有心情来管我的事。 “小泱啊,你弟弟的事不难办。只是祈年那孩子我不放心。这样,你今天就回去收拾一下,明早去滨城给祈年当秘书吧。” “你替我看着他,别叫他跟纪言姈那贱货再鬼混下去。” ------------ 第78章 你趴着,我不更省事? 厉老太一副信任我,才对我委以重任的姿态。 可这不就是拿我弟的命在威胁我吗? 只要我不乖乖飞去滨城给贺祈年当秘书,我弟就别想得到肾源做手术。 我前世今生对她积攒起来的那点感恩,已经在她一次次露出利爪和獠牙之后,消失殆尽! 也难怪前世殷琳娜坚决不让我去看望病中的老太太,她才是整个贺家最狠最毒的那个人。 “我……”我绞着手指,面上装出一副泪水涟涟孤苦无依的懦弱样。 既像是被刚刚厉南驰的举动给吓坏了,又像是六神无主只能抓住厉老太这根救命稻草。 “四少奶奶,这是老太太疼你,你还犹豫什么呀?” 福婶见我半天没有下文,急得轻推了我一把。 “我知道老太太对我好,我自然什么都听老太太的!” 我在厉老太面前蹲了下来,仰起满是泪水的小脸,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柔弱可怜。 “我,我就是放心不下我弟。能不能等他做完了手术我再走?要不然,我妈肯定会撒泼打滚地阻拦我。” “四少奶奶……?”福婶观察着老太太的脸色,开口来劝我。 “真的!”我哭得手足无措,“之前我说没钱给我弟看病,我妈就直接坐到窗台上,威胁我说要跳楼。连110都惊动了。” 厉老太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她不喜欢讨价还价。 我把身体蹲得更低了一些,伸手抚上她的膝头继续哀求: “再说我也不会干秘书的活儿啊,万一去到滨城反而给祈年添乱,他不是更念纪言姈的好吗?” “我总要准备准备,不然怎么斗得过纪言姈?” 厉老太的脸色越来越沉。 刚散出去一些的火气,又因为我的不配合,再次聚集。 我心里也没底,只能一个劲地哭。 关键时刻,还是福婶顶着被骂的风险开口替我说情: “老太太,咱们四少奶奶重情义,您又不是不知道。她弟弟不做好手术,只怕她也无心去顾别的。” “再说咱们光把人送过去怕是不够,还得把那贱.人支走。双管齐下,才更有效啊。”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附到厉老太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厉老太听得眉头微抬,终于松口,“就按你说的去办吧。” 她甩我给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你就争口气吧!别什么事都让我替你操心。” 我连声向老太太道谢,并保证一定会争气。 ——争取早日搞垮贺家,气死这帮肆意践踏别人的王八蛋! 福婶派了个保镖送我下山,她径直扶厉老太回卧室休息去了。 我只觉得自己的这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每下一个台阶,腿上的肌肉都在抖。 那个保镖呢—— 只顾着下山去买烟买酒,好打发山上的无聊时光。把我远远落在后头,压根不管。 晚上的山林黑得吓人,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照着下山的路。 路两边都是茂密的树林,白天走的时候都有可能冒出一些异样的响动,把人吓一大跳。 更别说晚上了。 里面真藏了个歹徒,把我拖进去嘎了,只怕尸体都得好几天后才能被发现。 我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不时就要停一下观察四周,深怕自己成为明天热点新闻里的受害者。 唉。腰酸腿疼就算了,肚子还饿得咕咕叫。 气得我把贺家的祖宗十八代和纪言姈母女都骂了一遍。 “骂得挺带劲啊。”厉南驰低冷磁性的声音突然在前方响起。 我看到那抹熟悉的颀长身影正立在昏黄的路灯下吸着烟,他俊美深邃的五官在光影中变得更加立体魅惑。 心头的不安被顷刻驱散,我几乎是撒开脚丫子朝他跑过去。 生怕跑慢了,他会像日落前的最后一束光那样消失不见。 “慢点。”他掐灭只吸了一半的烟,单手扔进几米外的垃圾箱上。 另一只手搂上我的腰,低头轻笑着来臊我,“慌什么?怕我跑了?” “嗯,”我抱着他心里无比踏实,连说话的声音都娇气起来,“我腰酸腿疼,走不动了。” 他轻呵一声,“那容易。滚下去,我帮你踹一脚。” “去你的。”我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忙去看他受伤的手。 血已经止住了,包扎得也很专业,但我还是担心,“很疼吧?光上药行吗?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他跟江川一样,受伤的都是右利手。 这手以后签署的都是动辄上百亿的合同,金贵着呢。 “不用,我又不是毛头小子,没那么娇气。” 他这话说得随意,可我怎么品出一点较劲的意思? 毛头小子不就是在说江川嘛? “那也不能大意了。”我心疼地道,“昨天我们商量好的情节里可没有受伤这一出。” 他肯为了保护我,来找厉老太吵上一架,我已经很感激了。 我没想过让他受伤。 “不是为了你,我只是讨厌大姑插手我的事。” 好好一个美男霸总偏偏长了张嘴,吐出来的话过分冷酷,亦过分真实。 我心口有什么狠狠往下一坠。 努力忽略掉那股子难受,我挤出一个笑来,“得益的人是我就成。” 他睃了我一眼,也笑了,“你倒是聪明。” 跟他打交道,我可不得努力聪明一点吗?纯粹的肉.体关系哪有长久的? 总不能睡了几次,就开始奢求他的爱情吧? 原以为他会扶着我下山,没想到他大步走下两个台阶,亮出他的背,“上来。” “你要背我?”我惊愕。 “不乐意?” 他作势要收回给我的福利。 我急忙扑到他背上,“哪能啊?这可是你第一次背我。” 男人宽厚的背,满满的安全感,温暖又舒服。我当然要第一个享用。 就算以后他背上常背的人是他的妻子和孩子。我也是他背过的第一个女人。 “真沉。”他用那只未受伤的手托住我的臀,不忘揶揄一句。 我才想起他的手还伤着,心里头担心,嘴上也不肯好好说话:“你行不行啊?不会把我摔了吧?” 他当即抽回托我的手,又恶劣地颠了两下。 吓得我急忙搂紧他的脖子,双腿也圈紧他的腰,“把我摔了,你晚上就独守空房吧。” 他喉底滑出坏笑,“哦?你趴着,我不更省事?” 我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羞耻的画面,脸在瞬间通红。 老九还在呢,这家伙可真不害臊。 我一个人上山时觉得路好长,刚才下来的时候也这么觉得。可当厉南驰把我背到山脚时,我却没缓过神来。 这么快就到了? 双脚下地后,我就被厉南驰拽进了他的迈巴赫。 刚想舒服地往后一仰,又被扯坐到他的腿上。忍不住跟他抗议,男人一个巧克力蛋糕便将我收买。 我是真饿了,只有甜甜的味道才能安慰我的嘴巴和胃。 “好吃吗?” “嗯。” “我今晚要出差。”大掌揉了揉我的头发,似有不舍,“现在就得去机场。” ------------ 第79章 今天的吻,全是甜的 “呃!”我一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疼得差点掉下眼泪。 “干嘛吃这么急?又没人跟你抢。” 男人嘲笑归嘲笑,倒是知道拧开一瓶水递过来帮我镇镇痛。 “怎么走得这么急?”我例行公事一样询问,假装并不在意他的离开。 “本来是明天再走的,但临时出了点问题,只得提前。” 男人屈指勾起我的下巴,炙热的眼神明晃晃地闯进我的瞳孔,“怎么,舍不得我?” 心口处被狠狠撞了一下,连带血液也跟着鼓噪起来。 我下意识地舔了舔唇,极力压下心底涌上来的燥热,“舍不得,你就能不走吗?” “不能。” 粗暴干脆,不带一丝犹豫。 没人能阻挡这个男人征服世界的脚步,我非常有这个自知之明。 “那不就得了?”低头继续啃我的蛋糕。 只是很奇怪,刚刚还香甜无比的蛋糕,现在嚼一口就觉得腻。 我放下蛋糕,准备再喝口水压一压这股甜腻的味道,唇就被男人的吻给狠狠堵住。 他又不知道在抽什么风? 惩罚式地咬着我的唇瓣,明明我什么错都没犯。 突然想起驾驶座上的司机还在开车,我羞赧地伸手去推他,双手却被他反剪到身后。 那姿势更见不得人。 我试图去提醒他,“……南驰……唔!” 他直接按下遥控,原本透明的隔板瞬间变换,将后座的这点春光挡了个密不透风。 我放下心来,身体也随之松弛。 男人非常满意,野兽圈地似的在我的脖颈和锁骨处留下暧昧的痕迹…… 车辆快到机场时,他才不情不愿地放开我,眼底仍叫嚣着未得满足的欲望。 “宝贝儿,乖乖等我回来。” 他高挺的鼻梁蹭着我的鼻尖,丝丝缕缕的痒。 我被他撩拨得面红耳赤,气哼哼地咬上他的耳垂,想要以牙还牙,“那得看你去多久喽?” 太久的话,可能等不了。 我不得去找点别的消遣啊? “胆这么肥?”大手滑进我的薄款毛衣,轻捏着我腰间的软肉。 酥麻的痒在尾椎处炸开,沿着已经被他亲软的脊柱,节节往上攀。生怕他做出更恶劣的举动,我只得败下阵来。 “不这么说,怕你被狐狸精勾了去,十天半个月都不回来。” 我只不过是他见不得光的情人,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心底却不受控制地泛起酸涩,“你闹消失又不是第一次了。” “这么记仇?”他吻了吻我的眉心,向我承诺,“一周,最多十天。” 我闷头不说话,手指在男人的心口处画圈圈。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一个男人再找好几个情人了。 大掌将我作怪的小手按住,男人轻笑,“允许你查岗。” “这还差不多。”我当即故作大度,视线瞄准他的脖子根,逮住机会就轻咬上去。 之前的痕迹都淡了,我得给他添上一点新色,才能安心地放他走。 “你呀……”他将我的小心机都看在眼里,无奈又好笑地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 我拱进他怀里,用力感受着他带给我的温暖。 真闹心。他还没走,我就已经开始想他了。 才把人送进机场,他就得去登机了。 我这时才知道,两小时前他就该走了,是为了跟我好好告个别,他才强行将起飞时间往后推了两小时。 我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又往嘴里塞了块巧克力,然后踮脚吻上厉南驰的唇。 很轻浅的一个吻。 我只想让他记得我给他的吻都是甜的。 大掌又揉了把我的头发,他转身走了,干脆利落。 倒是老九聒噪地提醒我,“马上就是我们爷的生日了,你可以开始准备礼物了。” 嘁!当我不知道呢,“南驰的生日是元旦,还有两个多月呢。” 老九再理所当然不过,“才两个多月,时间还不紧哪?” 我扶额。 老九是想让我去摘天上的星星给厉南驰吗?要提前这么多天准备? 再抬眼,厉南驰和老九都消失在了视野里。 我的心好像被人挖走了一块,空落落的,不是个滋味。 不能这样,说好了这辈子不再为男人所困的。我一个扭头,大步地往回走。 忽然听到背后有脚步声,以为是厉南驰回来,想都没想就回头去看。 看到的却是机场的工作人员。 暗骂自己没出息,手机忽然响了,是厉南驰发来的信息。 【可以回家住,但不准养那条狗】 嘁!人都走了,还管这么多? 我当即回复一条过去:【你提醒我了,我这就把康康接回来,天天晚上抱着睡】 手机铃声几乎是在下一秒响起。 厉南驰低磁的嗓音带着愠怒传过来,“时泱,我刚走,你就放飞自我了是吧?” 我咯咯笑道:“‘君’在外,‘将’在家里为所欲为。” 手机那边传出空姐温柔提醒即将起飞的声音,我向厉南驰道了一声保重,就利索地挂断电话。 想管我? 那就早点回来呀。 我这一等就是十天,厉南驰那个骗子还没有回来。 第十一天的时候,我弟弟完成了肾移植手术。 厉老太这方面倒是没糊弄我,给我弟找了最匹配的肾源和最好的医生。 手术非常成功。 医生说只要休养得当,我弟再活个几十年不成问题。 我妈开心地拜遍了满天的神佛和时家的列祖列宗,就是没对我露出个好脸色。 她甚至说:“都怨你,不早点去求厉老太太,不然你弟也不会在手术前遭受那么大打击,险些被人占走了肾源。” 我懒得跟她计较,只要弟弟没事就行。 时骋还要送到ICU观察几天,没出现术后并发症,才能转去普通病房。 这几天也非常关键,我很想陪着弟弟。 但厉老太太已经等不及了。 派了一个年轻漂亮又能干的女佣高霞过来看顾我弟弟,要我收拾东西,第二天一大早出发去滨城。 我心里明白,这个高霞说是来照顾我弟的,其实就是来监控我弟的。 老太太攥着我弟这个人质来拿捏我,要我乖乖听她摆布。 可笑我妈还满眼放光地拉着高霞的手,问她多大了,哪里人,有没有男朋友?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重症室的弟弟,离开了医院。 开车出院门的时候,一辆面包车风驰电掣地从我眼前一闪而过,差点就撞上了我的车头。 我正惊魂未定,就听到不远处砰的一声巨响! 那车刮倒了一个行人,然后撞到了路边的绿化带上,司机当场死亡。 我的心脏咚咚乱跳了一天。 回昱水庭收拾行李时,才从本地新闻上看到今天被刮倒的行人居然是纪言姈的母亲! ------------ 第80章 渣夫不如狗 绝对不是巧合! 联想到那天福婶说的要把纪言姈弄回来,来个双管齐下,就知道一定是厉老太的手笔。 真正让我恐慌的不是司机刮倒纪母后,就那么巧地撞到绿化带当场死亡。 而是那辆面包车差点撞到我车头之后才去刮倒的纪母! 我们几个人全都准时准点的出现,中间该错过谁,刮倒谁,造成多大的伤害,没有一分一毫的偏差。 新闻上说纪母伤得不算严重,并不危及生命。 但她的腿断了,半边脸毁了,精神极度崩溃,根本离不开人照顾。 也就意味着纪言姈必须回陵城来亲自照顾她妈,否则老太太下一步极可能把她妈变成一个真正的精神病! 太可怕了! 纪母好歹还顶着江夫人的头衔,厉老太就能做到这个地步。 那要是我妈或者我弟落到她的手里,哪还有一丝生还的可能? 难怪贺家人人都怕她,怕到恨不得她死。可上一世直到我死,厉老太都还精神抖擞的活着! 我倒吸一口凉气,绝望地瘫坐在沙发上。 白天发生的血腥一幕又在我眼前乱晃: 我的车出了医院刚好从事发路段经过,我只极快地扫了一眼,却深刻记住了那个司机死时的惨状。 江家一定会调查那个司机,可就算查到蛛丝马迹,也已经死无对证了。 江总对这个续弦早就颇有微词,绝不可能在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跑去找贺家算账。 这个哑巴亏,纪言姈和她妈必须独自咽下。 “汪汪——” 奶声奶气的小狗叫声,猛地拉回我的思绪。 厉南驰那骗子说好的最多十天,却没有按时回来。 每天倒是有跟我短信联系,说的话却没一句我爱听的。他永远那么忙! 我便赌气把康康从宠物店接回昱水庭亲自养,还拍了照片发朋友圈炫耀我的狗儿子。 甚至想打视频电话给厉南驰,让他看看没有他的时间里,我和狗儿子多么相亲相爱。 可到底,没敢去打扰他工作。 小家伙很通人性,看到我情绪不好就拿它毛茸茸的小身子来蹭我的腿。 不料我沉浸在恐慌的情绪里出不来,没有及时理它。 它这才朝我汪了两声,小爪子也来挠我的裤脚,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全是对我的担忧。 “康康真乖,妈妈没事。” 我弯腰把这个雪白的毛茸团子抱到怀里,自江川送狗也有将近二十天了。 狗沉了不少,江川依旧没有半点音讯。 国外的治安不比国内,我就想他能发条讯息,报个平安。 抱了一会儿,我放康康下地。 “去吧,把你喜欢的东西都带上,明天跟妈妈一起去滨城。” 我特地给康康买了宠物舱的票,还糊弄老太太派来的人说这只狗是我从送子观音庙里求来的。 它能带来子嗣运。 厉老太迷信这个,又希望我和贺祈年早点生个孩子,便允许我把狗一并带去滨城。 “汪汪……” 康康白糯糯的小身影一遍遍地在客厅进进出出。 一会儿吃力地拖来它的小狗窝,一会儿咬来它的小玩具小衣服,然后对着它的零食架汪汪叫。 要我帮它统统拿走。 我忍不住揉了把它的狗头。 谁说土狗廉价上不了台面的?老祖宗严选能有错? 我把狗子想拿的东西都装进它的小行箱里,忽然发现这货安静了好一会儿。 上辈子养娃的经历告诉我: 一旦娃或狗子安静了,那绝对是在闷声憋大屁。要出事! 我急忙起身去找,“康康!康——” 却见小家伙拱进我的行李箱里睡着了,听到我喊它忙支棱起两个小耳朵。 我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小狗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它只是害怕主人出差时,没有带上它罢了。 心疼地把小家伙抱到怀里,正要亲上一顿,直到我看到行李箱里的那泡狗尿! 换行李箱,扔掉被狗尿沾染的衣服,然后揍狗。 一晚上忙到飞起,也就没有再想白天的事,倒是安心地睡了几个小时。 大概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厉老太的人就来敲门,催我动身去机场。 我很诧异,“不是九点的飞机吗?” 来人只说是老太太的吩咐,我就那么被连催带推的出了门。 直到在机场看见纪言姈一脸菜色挽着贺祈年的胳膊往出口的方向走,我才明白老太太的用意。 “时泱!贱人!我要杀了你!” 纪言姈一看到我就像见到了仇人,开足一百二十迈的速度冲过来打我。 厉老太的人假惺惺的拦了,但故意没拦住,让她冲到我面前。 “去死吧!”她挥拳的瞬间,我已经拎着狗笼子,灵巧地闪开。 纪言姈收不住手,摔了个狗啃泥。 她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恨得双手紧握成拳,目光狠毒地盯向我: “你害了我妈还不够,还来害我。你好狠毒啊!我跟你拼了。” 贺祈年慌忙跑过来,心疼不已地把她扶起来,并冲我怒斥:“时泱,你怎么能推言姈?” 我都无语了,我连碰都没有碰到她好吧? “快跟言姈道歉。”他厉声勒令,还端出一副和事佬的架势来。 仿佛他是什么香饽饽,我和纪言姈打破头就为了争抢他。而他心怀大局,不顾危险地站出来调停。 “贺四少,有病就去治。年纪轻轻,眼神不好使,脑子还病得不轻。” 骂完贺祈年,也不去管他什么脸色。我又去骂厉老太的人: “你这保镖是个摆设吗?一个女人你都拦不住?养你还不如养条狗,狗还知道吠两声呢。” “汪汪!” 狗笼里的康康龇牙咧嘴地冲着这些人怒吼。 丝毫不记我昨晚揍了它一顿的仇,一心一意地护着我。 “时泱,你有病吧?一大清早吃枪药了?” 贺祈年俊秀的脸气得通红,连带看向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怨毒与憎恶。 “今天不是工作日吗?滨城经开区的项目应该很忙吧?贺总监居然翘班陪小三回来看她妈?” 我啧啧两声,“这份情还真是感天动地啊。” 贺祈年心虚地别开眼。 滨城经开区的开发本就不顺利,他作为负责人难辞其咎。如今不想办法有效地解决问题,还为了小三不顾工作。 厉老太知道了不骂死他才怪。 “贱人,你闭嘴!不被爱的才是小三,你才是那个小三!” 纪言姈歇斯底里地怒吼着,又要朝我扑过来。这次贺祈年与厉老太派来的保镖都上前去拦她。 她冲不过来,愤怒地甩出脚上的高跟鞋,恨不能拿鞋根砸死我。 “要不是你在厉奶奶跟前乱嚼舌根,她怎么可能对付我妈?贺、江两家可是几代人的交情。” “都是你!你这个毒妇怎么还不去死?” 我放下康康,走上前铆足了劲狠狠甩了纪言姈两个耳光! ------------ 第81章 宝贝儿,想我了吗? “一巴掌为我弟,打你和殷家勾结,用见不得人的手段截断他的肾源,差点害死他。” “一巴掌为我自己,打你怂恿我婆婆买通主管肾源的张主任,想让他和他的司机玷污我。” 我打完就历数纪言姈的恶行。 好叫这贱茶清楚她是活该被打。 也让渣夫听明白他的初恋小三和亲妈都是什么狗屁玩意! “你!你胡说八道!”纪言姈顶着两边红肿的脸颊,色厉内荏地冲我大吼大叫。 她的状态本就憔悴,黑眼圈很重,用了很浓的妆才盖住。 现在这副目眦欲裂的模样,只能显得她像个女鬼一样可怖。 她还浑然不觉,我却能清晰地看到贺祈年的眼底滑过对她的错愕与厌恶。 “那老太太为什么要对付你妈?” 我及时抓住贺渣狗对纪绿茶的感情变化,一副站在他的立场为他考虑的模样。 “之前你做了那么多损害祈年的事,令他痛失老太太的欢心,老太太都没对你的家人动手。” “为什么她这次发这么大火?你到底还要害祈年到什么时候?” 这话正戳到贺祈年的心窝上,他瞬间松开了拦在纪言姈腰间的手。 眼底溢出失望,“言姈,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怎么可能?”纪言姈血色全无地去抓贺祈年的手,“她是妒忌我们相爱,故意说这些鬼话想要拆散我们啊。” “我都已经是贺四少奶奶了,又有老太太撑腰,还有必要拆散你们吗?” 我抓住机会,把纪言姈从贺祈年身边扯开。 半个月前她在机场是怎么往我心口捅的刀子,我今天就要全部还回去。 “纪言姈,我说过你只是我老公闲时解闷的花生米,他想怎么玩你就怎么玩你。他是男人,又不吃亏。” “我只要他肯回家就行,反正老太太不会让你生下贺家的私生子。” 生孩子这条路,我已经给纪言姈指得明明白白。 但愿她别叫我失望。 赶紧造个私生子杀到贺家来逼宫。 前世她享尽了贺祈年独一无二的爱,没跟厉老太直接对上;这一世我很想看看她俩能撕到什么程度。 “你……”纪言姈意识到在这我里讨不到任何便宜,便哭着往贺祈年怀里扑。 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外狂涌。 她痛苦无助地捂着心口,是那样的柔弱无依。 “祈年,我有多爱你,你不知道吗?我把最美好的一切都给了你,我可以为了你去死!” 拉下袖口,上面是她一次次割腕留下的伤痕。 那些伤痕触目惊心,对贺祈年的冲击很大。 男人最扛不住两种女人:心心念念的初恋和曾经亏欠过的女人。 纪言姈两者全占了。 贺祈年果然动容,他的那颗心就像是摇摆不定的指针,随时会变。 纪绿茶恰到好处地晕了过去,晕倒之前不忘向我扬起一抹胜利的得色,并扔下一句: “祈年,我不能没有你……” 贺祈年打横抱起她,就要往医院送。 厉老太派来的保镖急了,想都没想就去拦路,同时给我递了个警告的眼神。 我要是再不能拢住贺祈年的心,厉老太不会放过我弟弟。 “让开!”在贺祈年开口呵斥保镖之前,我先开了口,“你让他走。” 那个保镖瞪大双眼,惊愕又怨毒地盯着我。 今天要是让贺祈年走了,他回去只怕也没法交差。 然而我的下一句话却是: “贺祈年,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今天要是走出这个机场,你爸也未必保得住你!” “滨城经开区的开发并不顺利吧?贺氏的董事会给你施压了吧?你不在的时候,大房和三房可没少去老太太那里进谗言。” 我阴恻恻地让开位置,抛下重磅炸弹: “你的大伯和三叔正愁抓不到你的把柄,你就抱着她出去吧。他们雇来的记者就在外头等着呢。” 贺祈年果然踌躇起来。 甚至觍着个脸向我求助,“可言姈都这样了,我不能不管……” 我瞟了眼厉老太派来的保镖,“你赶紧送纪小姐去医院,别耽误她的病情。” 保镖迅速从贺祈年手里接人。 纪言姈发现晕倒这招不好使,就想乍醒。保镖眼疾手快地掐了她的晕穴。 这下是晕透了。 贺祈年很不放心地追着那个保镖出门,各种叮嘱。又让他的助理跟着一起去,有任何情况及时向他汇报。 我拎起地上的康康,小家伙还冲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在小声地呜声警告。 “作孽哟,让你小小年纪就看到物种的参差。一会儿妈妈给你两根肉干压压惊。” 我拎着康康直接去往VIP休息室的方向。 等贺祈年回过头来找我,我早就走出八百米开外了。 “时泱……”他快步追了过来,还恬不知耻地想来牵我的手。 我不着痕迹的避开,“我身上都是狗毛,你离我远点。” “没事——”两个字都没吐清晰,他就打起了喷嚏。一打就是十好几个,停不下来的那种。 我暗暗勾唇,这正是我带康康来的目的之一。 来到休息室,他还不死心地往我身边凑,结果又打起了喷嚏。 他气恼的怨怪:“这是什么垃圾土狗?我摸言姈的猫都不过敏。” 甚至命令我,“把它扔了,丑得要命。” 嘁! 我狗儿子还没嫌你丑呢。我扔你也不会扔它啊。 我将康康从狗笼里抱出来,放到自己腿上宝贝着,“这是我花重金从送子观音庙求来的狗,可灵验了。” 仿若不经意地瞟了他的某处,“你那里好了?除了治疗,还得指着这狗。” 他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似信非信,“它能行?” 我白了他一眼,“试试啊,开过光的狗指定行。” 他大概是这段时间的治疗效果不够好,最后勉强同意道:“把它拎远点,我有话跟你说。” 我可没话跟他说! 刚想找个借口拒绝,手机忽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我还是接了,里面传出江川急切的声音:“姐姐!” 我心头一喜,“小川,你还好吧?去国外还顺利吗?” 见贺祈年狐疑地凑过来,我找借口说要去上个洗手间,径直出了休息室。 贺渣狗还想阻挡我,小康康拦住他,冲他汪汪叫。 狗男人又打起了喷嚏,寸步难行。 “我还好,对不起姐姐,我手机被抢了,一直没找到机会联系你。阿骋的事我听说了,他现在怎么样?” 我刚要回答,嘴就突然被人从身后捂住。 强有力的手臂箍住我的腰,直接将我拖进一个空房间里。我眼前一阵晕眩,吓得四肢冰凉。 下一秒,低冷磁性的声音勾在我的耳畔,“宝贝儿,想我了吗?” ------------ 第82章 小别胜新婚 是厉南驰! 我心头止不住的狂喜。 这没良心的终于舍得回来了?说好的最多十天,这都多久了? 我气鼓鼓的偏了偏脑袋,把后脑勺对着他,“不想!” “是吗?”男人戏谑的笑骚起了我心头的痒,“那我得检查一下。” 细腰被他的手臂扣得更紧,他的呼吸陡然加重,似要把我整个人都揉进他的怀里。 我刚想抗议,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就缠绕下来,薄唇不轻不重地抿在我敏感的耳尖。 一个激灵,身体里有细细的电流窜过。 酥酥麻麻的痒,把我的呼吸都打乱了几分。 察觉到我的变化,男人的齿尖忽地轻咬住我的耳垂,舌尖作怪般的舔舐撩拔。 两只大掌也不安分地来解我的衣扣…… “别!别在这里!” 我残存的理智还记得这里是机场,谁知道这间空旷奢华的休息室里有没有监控? “这就怕了?” 男人到底还是放开了我,并后撤一步。 我正感慨于他的良心发现,这么轻易就放过了我。 谁知双手还没来得及去把解开的扣子扣好,双脚猛地腾空。我再一次头昏目眩,手脚下意识地搂紧厉南驰。 嗤笑自头顶响起。 我恍然回神,发现自己被压在他的身下,身后是一张宽大的真皮座椅。 “还说不想?身体可比你这张小嘴诚实多了。” 不容我反驳,男人炙热的唇就落了下来。 他吻得炙热又疯狂,肆意在我的身上心头点火,恨不能把我拆解入腹。 “不,不行……”我拼尽最后的力气反抗。 贺祈年就在不远处的休息室,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发现。这事只要捅到厉老太那里,我就是个死。 “我想你……泱泱……” 男人早已失控,暗哑的声音里透出他这么多天来对我的思念。 我心中一软,紧绷的神经堕入他的柔情里,整个人跟着沉沦进去。 室内的温度节节攀升…… 我专注在这场情事里,早已忘记自己身在何处,直到门外响起了贺祈年恼怒的声音。 “时泱!该死的!你跑哪儿去了?马上要登机了!” 我乍然回神,羞赧地伸手去推人,“我得走了。” 男人纹丝不动,甚至抓过我的手继续搭在他的肩头,“别闹,我才刚开始。” 又低头看了一眼,“不上不下,对男人不好。” 我急着去捞自己的衣服,想往身上套。被男人劈手夺走,恶劣地一扔老远。 “你——” 我生气地一拳头捶在男人胸口上。他闷哼出声,带着几分故意。 门外走廊上,贺祈年已经在一间间敲门找人了,眼见就要找到这里。 厉南驰却毫不在意,甚至勾出几分坏笑,“你再用点力,最好把他引过来,让他亲眼看见。” “南驰!”我忽然就懂了这小心眼的男人是在“报复”我说不想他的事。 双手急忙搂住他的脖子,献上几分讨好的笑,“我错了,我想你,我每天都在想你。” 男人却不买账,“是吗?我看不到你的诚意。” 叩叩—— 贺祈年敲到了我所在的这间休息室,我浑身一颤,顷刻间魂吓飞了一半。 随即贺祈年的声音响起,“表叔?你回陵城了?你在里面吗?” 我全身的寒毛竖起,仿佛都能看到他的手已经搭上了门把手,随时都会开门进来。 “南驰……” 我委屈巴巴地向他哀求,眼泪积在眼眶里,欲落不落。 他认真地盯了我两眼,口气倏地一软,“真哭了?” 我小嘴一撇,这把辛酸泪才掉落下来。 他心疼地吻下来,门外的贺祈年也急躁的高声喊道:“表叔,我进来了。” 我看到休息室的门把手已经被大力按下,直接眼前一黑,恨不得晕死过去。 “贺四少!” 休息室被推开一条缝的门,又被拉了回去。 老九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们爷正在忙,您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贺祈年一时没转过弯来,“休息室,忙什么?” 老九没好气地回,“阿瑾姑娘来了。他们这么多天没见,您说呢?” “小别胜新婚,小别胜新婚。”贺祈年讪笑两句离开了。 我悬着的心刚要放下来,突然被吓了一跳,我猝不及防地喊了一声。 再想捂嘴已经晚了! 贺祈年又杀了回来,口气明显恶狠狠了几分,“刚才是阿瑾的声音吗?” “不然呢?”老九不愿多话。 贺祈年却固执得很,“时泱不见了。”他真就怀疑到了我头上。 老九不爽,“那您找去呀。” 贺祈年显然没胆量直接闯进来一看究竟,可是不一会儿,我的手机响了。 这次我是真想找根面条吊死算了。 被厉南驰拐进这间休息室前我还跟江川通着电话呢,都不知道通话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现在贺祈年的电话又打进来。 我手忙脚乱地摁断、关机,身上早已是冷汗涔涔! 门外的贺祈年激动起来,非要进来一看究竟不可。老九只怕是拦他不住。 我欲哭无泪地认命道:“厉表叔只怕今晚就得给我收尸了。” 他却不紧不慢地问我:“以后还敢不听话吗?” “嗯?”我不就是嘴硬说了声“不想”吗?我又哪里不听话了? “说了不准养狗。”他的指腹暖暖地抚上我手臂上的抓痕。 是殷小柔送给西院的那只恶犬抓伤的,伤口已经愈合,几乎看不出来了。我没想到厉南驰还记着。 “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嘛,好不好?” 我别无选择,只能抓紧眼前的救命稻草,“再说你不也骗了我吗?说好的十天,这都十二天了。” 他轻哼一声,“还是我的错了?” 我连声求饶,“我的错,我的错,都是我不懂事。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好不好?” 不知道老九还能扛几秒,我是真扛不住了。 厉南驰这才松开我,我手忙脚乱地穿衣服,他穿好自己的又来帮我。 我还在想一会儿贺祈年冲进来,我应该怎么解释。 厉南驰就牵着我的手,把我领到另一扇门前。 这是让我进去躲躲? 不想阿瑾竟然从那扇门里走了出来。 我又是眼前一黑! 她是什么时候藏在这里的? 刚刚我和厉南驰弄出的那些动静,她全都听到了? ------------ 第83章 体力这么好,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又舍不得走了?” 厉南驰见我还有闲工夫怔在原地,伸手轻推了我一把。 阿瑾全程面无表情,仿佛只是一个替我背锅的工具人。 两个休息室之间的这个隔门刚刚关上,我就听到贺祈年冲进了隔壁的休息室。 “阿…阿瑾?” 看到阿瑾真的在休息室里,贺祈年震惊得连声音都结巴了一下。 “有意见?”厉南驰冷厉的声音里尽是被打扰了兴致的恼怒。 只有我知道这大尾巴狼是装的。 刚刚贺祈年来敲门的时候,他别提有多享受这种“偷情”的刺激了。 “没,没有。”贺祈年的气势瞬间矮到了地上,还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表叔,我……我……” 他想了半天,才想起去问我的手机,“时泱的手机怎么在你这里?” “原来是四少奶奶.的手机啊?我刚去洗手间时捡到的,看着眼熟,就想来问问厉总认不认识。” “既然是四少奶奶的,就麻烦四少给她带回去吧。” 听到阿瑾丝滑的为我圆谎,我急忙从隔壁休息室的正门溜了出去。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回了贺祈年所在的休息室。 还好我回得及时,贺祈年出去找我时门没关紧,康康都跑到走廊上来了。 我赶紧把它拎了回去。 像贺氏与厉众这种级别的大集团,在全国的大型机场都有固定的VIP休息室。 但我不知道厉南驰竟然那么财大气粗。 拥有两间紧挨在一起的休息室,中间的隔墙还被打通,装上一道暗门方便进出。 厉南驰明摆着一早就喊了阿瑾过来,故意让贺祈年撞见他和阿瑾“恩爱”的模样。 增加这个传言可信度的同时,还狠狠调戏了我一把。 这坏男人。 正在心里头骂他呢,他送我的那台手机就接收到他发来的短信。 【没吃饱,滨城等我】 我撇嘴,多少男人连头带尾撑死了也就二十分钟,他都半个多小时了还好意思说没吃饱? 体力这么好,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刚准备打字怼回去,就听到康康叫了一声。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很急,我忙把那台情侣款手机塞了回去。 然后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贺祈年一脸怒气地走进来,劈头质问: “你跑哪里去了?听不到我在喊你吗?” 我可不会当他的出气筒,当即没好气地还回去,“你还说呢!康康都跑出去了,你知道吗?” “贺祈年,你想扔掉我的狗就直说。反正你也没想跟我生孩子,我也不必巴巴地上赶着。” 我将康康放回狗笼,拎起笼子就走。 “康康差点跑丢了?”见我这么生气,贺祈年的底气也没那么足了。 似是想跟我缓和气氛,他把手机还了回来,“你的手机。” 我故作诧异,“我的手机怎么会在你这儿?” 拿回手机时,却发现手机锁屏了。 不用说,肯定是贺祈年这不要脸的想打开我手机,一连输错三次密码,这才锁的屏。 “问你自己啊,上洗手间时是不是把手机放洗手台上了?被阿瑾捡走了!她是厉表叔的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贺祈年故意误导我,“我去的时候,看到她正在解锁你的手机。” 这借口找得不错,把他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他甚至向我邀功,“还好我去的及时,她没成功。” 我没有戳穿,反而拍拍心口,做出一副后怕模样,“我手机绑定了银行卡,钱都在里面呢。” 再三向他表达了感谢。 他满意地露出一脸笑容,“时泱,其实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好好相处。” 我心里咯噔一下。 上一世夫妻十年,他对我永远都是不耐烦的。 只有需要我做出妥协和让步的时候,才会对我露出一丁点的和颜悦色。 果不其然,他连狐狸尾巴都懒得多藏一下,笑眯眯地拿出一份分居协议要我签字。 上面字数不多,内容却相当恶心: 说我跟他自愿分居两年,两年内不能跟他发生关系,更不能生孩子,但要配合他的要求在人前扮演好他太太的角色。 两年后两人自动离婚,我不能再去见他,更不能打扰他的新生活。 这一看就是纪言姈草拟出来的恶心玩意儿! 贺祈年这没脑子的,居然真敢拿来让我签字。难怪刚刚急着去找我,原来是为了这事! 那渣狗还振振有词地劝我: “你也知道言姈的状态很不稳定,刚刚赶去医院的路上,她又差点自杀。我总不能看着她出事吧。” “时泱,你就当是为了我,签个名哄哄她。” 他施恩般道,“我保证这份协议没有任何效力。两年后,你还是我妻子。” 我没吃早饭的胃里一阵痉挛,阵阵恶心泛了上来。 忍不住扬了声音,“好啊!” 贺祈年大喜,忙将准备好的笔往我跟前递。 我的声音陡然一凛,“我这就去问问老太太,这份协议有没有效力,能不能签字!” 说着,我抬脚就走。 贺祈年忙来拉我,一时间忘记距离,又打起了喷嚏。 “啧!”厉南驰的身影忽然在敞开的门外出现,他淡漠地睨眼进来,“你俩在吵什么呢?老远就听到你俩的声音。” “没,没什么。”贺祈年生怕事情败露,急忙否认。 我就是看不惯他这副只敢欺负我的贱样!放下康康,就把那份协议拿到厉南驰面前: “厉表叔,您给评评理。这是一个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吗?” 本来还想说“男人”的,转念想想,贺渣狗连当个人都不配。 “你干什么?表叔那么忙,你添什么乱?”贺祈年冲过来就想把厉南驰手里的协议给拿走。 不想矜贵的男人冷嗤一声,“这不挺好的吗?” “什么?!”我和贺祈年异口同声。 “这很合理对吧?”贺祈年开心不已。我却气得不行,“厉表叔也不想当个人了?” “侄媳妇说话这么冲,难怪拢不住祈年的心。” 厉南驰这副向着贺祈年的口吻是真把我给气坏了。 早知道这样,刚刚在休息室跟他翻云覆雨的时候,就该捅他一刀。让他长了张“好嘴”! “倒不如一拍两散。你俩要是不好意思去跟大姑说,我去帮你们说。” 厉南驰这还像句人话。 贺祈年立马惊了,“表叔,我,我不想离婚。” “不离啊?”厉南驰狠狠将那张分居协议甩到贺渣狗的脸上! 声音冷冽如冰,“你和小三的事都闹得满城风雨了,还有什么脸不离婚?” ------------ 第84章 厉南驰对我的一切都很上心 骂得好! 从上一世到现在,所有人都是隔岸观火似的劝我隐忍,要我大度。 就没有一个人认为是贺祈年又渣又烂又犯贱,更没人当面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我很欣慰这个人是厉南驰—— 被陵城上流圈层尊为榜样、推崇备至的商界大佬。他骂出口的话才更掷地有声! 贺祈年气得一句话也回不上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厉南驰见他这样,语气更加冷蔑: “贺家三房一个比一个没脸没皮,但都没有烂成你这样。你比你老子还不是个东西!” 伸手挥开挡道的贺渣狗。 替我出了口恶气的男人潇洒地阔步离开。 我深深地目送了他一眼,随即面无表情地回休息室拎上康康,径直朝登机的方向走去。 全程没去看贺祈年那个恶心渣货。 地上的那份分居协议早已被踩得稀烂,亦如他此刻的脸面。 去往滨城的飞机上,我俩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登机前我给江川的新号码回了电话,但已经打不通了。 想起时骋提过—— 江川的亲妈就在他做国外交换生的城市。 那她总不会把亲儿子怎么样吧?最多也就是不让他跟国内的人联系。 至于我和厉南驰的那点事…… 他迟早都会知道。 我也不担心他告诉别人,他的嘴巴一向很严。 随后我又给许岚发了条信息,告诉她纪言姈母女的最新动向。 并让她多写点厉老太要拆散渣夫与绿茶的报道。 我就是要逼纪绿茶着急,逼她想方设法早日怀上贺渣狗的孩子。 去往滨城的一路我睡得还挺踏实,偶尔醒来也是吃点东西,或是去宠物舱看看康康。 下了飞机,就有贺氏集团的商务车来接我们。 而我也在手机调回正常模式的刹那,收到了沈彦西发来的全新分居协议。 只能是厉南驰吩咐的! 当时他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我也只当他是跑来管闲事的。 没想到他居然把所有内容都给记住了,还第一时间让沈彦西拟了份新的给我。 除了分居两年,两年后自动离婚这条不变。其他条款全都换成了对我有利的内容。 比如: 贺祈年必须在公开场合维护我的尊严,把我的优先级别放在小三前面,否则就要给我买个上百万的包作为补偿。 以及我在人前演绎他的完美妻子,他需要支付我百万月薪的报酬等等。 总之要么贺祈年同意现在就离婚,他彻底被厉老太放弃;要么就按协议上的来,花钱雇我扮演他的妻子。 沈彦西还不厌其烦地在微信里教我如何跟贺祈年谈判,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实在不行,等我和贺祈年谈判的时候,他还可以通过电话对我进行现场指导。 反正他人就在滨城。 我知道他还在为上次给我介绍了张主任那伙人的事,而自责。 其实不怪他,因为工作关系结识的人脉哪会讲什么良心?不过是利益输送而已。 再加上我那恶婆婆从中作梗,沈彦西一个高级打工人,平时看着再体面,也不是财阀的对手啊。 我在微信里向他道谢。 并约定事成之后,好好请他吃顿大餐以示感谢。 “你在跟谁发信息,这么开心?” 贺祈年憋了一路,看到我笑盈盈地跟其他男人发信息,他就轻易地破防了。 我忽然想起纪言姈上一世就很会利用她的追求者刺激贺祈年。 低端的男渣,果然只能在低端的局里打转。 我闭上双眼靠在座位上休息,在想好怎么谈判之前,我一个字也不想跟他多说。 贺祈年很是气急败坏。 然而不等他出声指责我,纪言姈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他故意按了免提,让我听听绿茶有多宝贝他,多离不开他。 再当着我的面柔声细语地安抚着绿茶。 这样的场景上一世我经历了太多太多,每一次都哭得肝肠寸断。 如今我已经知道他根本不是当年救我的那个人,心底只有一声不屑的冷哼: 烂锅配烂盖,你们这两个渣就该生生世世地锁死。 司机尽职尽责地把贺祈年送去滨城分公司上班,然后把我送去住处。 滨城南郊的一栋别墅,离上班的地方不远。 厉老太安排的佣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接过我的行李就把我领去二楼贺祈年的卧室。 至于康康,则被留在了一楼。 佣人也给它准备了一间房,是拿小杂物间改的。 里面贴满了送子观音的挂画,还有一些朱笔画过的黄纸符咒,甚至还有我没见过的诡异东西。 小狗崽吓得不轻,一进去就抗议地叫个不停。 我见后也吓了一跳,让佣人赶紧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扔了。 那个女佣很是嚣张,“这可不成,都是老太太吩咐的,谁敢动?” 我只得自己动手。 “你干什么?住手!”她还想过来阻止我,甚至趾高气扬地勒令我把画给挂回原处。 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勇气? 我反手就是一个耳光。 然后直接打电话给福婶,说这个女佣想爬贺祈年的床,我刚来就害我摔了一跤。 让她帮忙换个称心的女佣过来。 那个女佣惊呆了,捂着被打疼的脸冲我哭吼:“我没有,你不要脸!居然冤枉我……我要去禀报老太太!” “那就看看老太太是信你还是信我喽。”我挑眉。 这个蠢货,还以为她是厉老太太的心腹呢。其实连条狗都算不上。 她的电话还没拨出去,就接到了福婶的来电,她被辞退了。 她甚至来不及说明实情,就被扫地出门。 “凭什么?”她满心不愤,还想赖着不走。 “凭你收了纪言姈的钱。”我瞟了眼她手腕间的金手镯。 贺家对佣人并不吝啬,一个转正后的女佣花半个月工资买支金手镯,再正常不过。 不正常的是她这只金手镯上镶嵌的鸽血红宝石。 跟之前纪言姈送给贺小洛那条项链上的红宝石一模一样。 一个批次新烧出来的劣等货。 纪言姈应该是听进了我的话,把她的珠宝都拿去检测了一遍。确认这些红宝石不值钱后,才拿来送给这个女佣。 可笑她还以为自己占了多大便宜,当成宝一样地戴着。 “说吧!”我冷眼盯着她,“纪言姈让你怎么对付我?说清楚了,我给你补齐这个月的工资和本季度的奖金。” “但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交给老太太处置,她有多讨厌纪言姈你心里有数。” ------------ 第85章 以牙还牙! “我说,我说。” 那名女佣看起来一副瑟缩的模样,那双鼠眼却在滴溜乱转。 显然心里还在掂量,想要两头拿好处。 我掏出手机,调出西院训犬师被打板子的视频,让那女佣好好观摩。 “他不过是纵容恶犬来扑我,我也没少块肉,他就被打成这样。” 我盯着她的目光陡然锋利了几分,“你这细皮嫩肉的,能挨得住几下?” 女佣直到这时才真的害怕起来,急忙把知道的事情往外倒。 先是康康的房间: “这里面混进了诅咒女人不孕的血咒,都是您来之前纪小姐命人送来的,还让我按要求贴起来。” 然后是贺祈年的卧室,“四少奶奶您没来之前,一直是,是纪小姐陪着四少睡在这里。” 女佣说着说着,脸颊都泛了红,很是难以启齿: “她还亲自给四少熬药,帮着四少治疗那方面的问题。我每晚睡在楼下,都能听到他俩折腾到很晚。” 最后是这幢别墅的里里外外都有纪言姈的痕迹。 她喜欢的意大利真皮沙发,她购买的粉色蕾丝窗帘,厨房里的刀叉碗筷…… 就连别墅的开门密码也是她的生日。 “统统清除,一件不留。” 我指挥着女佣把能卖的东西全弄出去低价处理掉,卖不掉就干脆损毁扔掉。 然后去了一趟家具城,把该添置的家具碗筷和床上用品都添置齐全。 我付了定金和加急送货的钱,要求他们在晚上八点到九点之间送到。 那时候贺祈年在家,这些东西没有让我付钱的道理。 忙完这些,天都快黑了。 我选了我爱吃的菜,让女佣去做晚饭,然后打电话给贺祈年。 打了三次他才接,而且口气很差,“我晚上加班,你少烦我——” “分居协议不想签了?”我懒得听他废话,直接抛出诱饵。 “你能愿意签?” 看吧,他也知道那份协议是对我单方面的欺压和羞辱。 “纠结一天,我想通了。” 我瞟了眼在厨房里忙碌的女佣,“晚饭半小时做好,等你回来吃。” 挂断电话,我拿来狗粮和零食,给康康搭配了份营养丰富的晚餐。 小家伙很聪明,已经学会了坐立等饭,以及听到口令再吃饭。 贺祈年为了纪言姈果然回来得很快,我打完电话才二十来分钟,他就到了家。 只是一回家脾气就上来了,把门敲得砰砰响。 我开门放他进来时,他还冲我怒声质问,“怎么换了智能锁?” 我只字不提纪言姈的生日: “密码锁不安全,所以我换了指纹锁。一会儿你录一下指纹。” ——不录也没关系,我和佣人都不在家的时候,他就在外头等着吧。 “真麻烦!” 他一脸不快地将公文包递过来,又瞟了眼拖鞋,示意我像保姆一样伺候他。 我杵着没动,而是喊来了女佣。 他厉声指责我,“伺候丈夫是每个家庭主妇的本分。” 我冷笑,“你好像没给我开主妇的工资。”哪来的本分? “那一千两百万你没收吗?”他居然还有脸惦记那个钱。 “那我还给你吧——” 渣狗不给我好脸色,我就以牙还牙! “然后去告你妹妹蓄意谋杀,她的瘾应该还没戒断吧?你说两罪并罚,她要判多少年?贺氏的股价要下跌几个点?” “你们二房还经得起这么折腾吗?” 贺祈年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无能狂怒,“时泱,你要是这个态度,我们就不用谈了。” “好呀。”我皮笑肉不笑,“我又不急。” 急的人一直是纪绿茶,至少表面如此。 贺祈年完全拿我没办法,就去骂了女佣一顿。还把换家具的事怪到她的头上。 我事不关己的端起碗吃饭。 贺祈年气急败坏的坐下来,一看桌上的菜又开始发火: “怎么全是辣的?你不知道我肠胃差,不能吃辣吗?言姈就不会像你这样!” “我喜欢吃呀。”我对着一盆毛血旺大快朵颐。 前世我为了讨好他,卑微地放弃了自己的口味,只按他的喜好做菜。为此还报了烹饪班。 换来的只有他的挑三拣四,吹毛求疵。 今生我会好好爱自己,永远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这里是我家,你喜欢有什么用?” 贺祈年说这话时看到了他最讨厌的香菜,气得当场摔了筷子。 女佣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当场被吓住。 我仍旧面不改色地吃晚饭,“那我吃完就走,告诉老太太你准备离婚。” “你的大伯和三叔一定很乐意看你出局,只要他们再联手给你父亲找点麻烦。二房就算是全完了。” 贺祈年气得连碗都摔了,还大骂我是毒妇。 “看来你根本就不想签分居协——” 我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往女佣的方向看了一眼,示意他使劲说,大点声。 老太太还不知道分居协议的事。 “你跟我来!”他忍无可忍地来拉我的手,要把我拖去书房。 我不动声色地挥开,“我自己能走。” 进了书房,关上门。 他又开始发火,“时泱,你在别扭什么?不是你请我回来吃饭的吗?” 他咬重一个请字,怨我没有在他面前卑躬屈膝。 我都气笑了,“你一开门就发火,我很怀疑你的诚意。” 贺祈年终于缓了口气,“别闹了,说正事。” 我把打印好的分居协议递给他,“可以分居,也可以离婚,但必须按这上面的条款执行。” 贺祈年一目十行的扫过,脸色越来越黑,“你这是敲竹杠!” 我不慌不忙地与他拉扯,“是因为你不值钱,所以你的‘太太’不配拥有百万月薪?” 贺祈年气极,“我妈一个月都没有一百万的零花钱。” 我摊手,“那她真可怜。你爸好小气。” 一番讨价还价后,贺祈年最终同意每月给我二十万的月薪。 再加贺小洛每月十五万的零花钱也是打到我账户上,以及贺氏分公司会给我开秘书的工资。 我也就勉强同意了这个数字。 ——沈彦西告诉我的,要见好就收。 一个月多少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签下这份协议,里面有沈彦西为我精心设计的隐藏条款。 重新打印好协议,我干脆利落地签了名,贺祈年又不乐意了。 一会儿说分居两年太便宜我了;一会儿又说如果我做得不好,应该扣我钱。 我耐着性子又重新打印了两遍,再次打印时,我将几份协议一起撕了。 “你没诚意就别谈了,明天一早我就回陵城。你还不知道你的大堂姐已经怀孕了吧?” “什么?”贺祈年惊愕不已。这些天他光顾着跟绿茶轰轰烈烈了。 “她的儿子也姓贺,也管老太太叫‘太奶奶’。到时候你看老太太还会不会多看你一眼!” 话音刚落,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送家具的来了,急忙去开门,结果门外站着的却是沈彦西,以及厉南驰的头号保镖刘哲。 一阵惊愕,“你们怎么来了?” ------------ 第86章 搞清楚谁才是女主人! 我和贺祈年谈得不算顺利,但我自信能搞定,并不需要劳烦沈彦西亲临现场指导。 不过他能来,我还是很感动,忙热情地招呼道:“快进来坐。” “谁啊?” 贺祈年从书房里出来,拉着一张谁都欠了他几千万的臭脸。 沈彦西示意刘哲将一个装满进口水果的水果篮送了进来。 同时仿佛例行公事一般道:“我们就不进去了。厉总为阿瑾姑娘买的别墅就在隔壁,不日就会住进来。” “阿瑾姑娘心细,让我们来给邻居送点水果,打个招呼。没想到四少和时小姐也在。” 我又是一阵惊愕。 厉南驰跑来跟我们做邻居,还特地把别墅买在了隔壁?方便爬墙吗? “阿瑾是谁?” 不等我回上两句场面话,尖酸刻薄的女声就在沈彦西的身后响起。 就见殷小柔横眉怒目地冲过来,再次厉声质问:“我问你话呢,阿瑾那贱人是谁?” 跟上回见面时的干练风不同,她留起了黑长直,妆也很淡,一袭纯白长裙外加一款水蓝色外套。 整个人远看起来还挺温柔可人的,如果她没有一开口就发火的话。 “殷小姐慎言,阿瑾姑娘是我们厉总的女人。”沈彦西鄙夷地睨了殷小柔一眼。 她和几个混混彻夜狂欢的视频,陵城的大街小巷全都看过了。 虽说她是被灌了下了药的酒,但她在视频里玩的花活一看就是个私生活特别丰富的老手。 这么一个放浪形骸的人,怎么有脸骂别人是贱人? “不可能!”殷小柔惊声大叫起来! 憎恶的视线从我脸上一滑而过,然后才落到沈彦西的脸上,“厉南驰怎么可能有女人?他不是不碰女人吗?” 沈彦西压根不想理她,向我说了声告辞,转身就走。 殷小柔不甘心地追上去,“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刘哲不耐烦地伸手一推。 这位冷面瘟神的眼里可不分什么男女,谁敢挡道就灭了谁。 殷小柔从小被捧着长大,就没想过会有男人对她这么粗鲁,毫无防备地往路边的草地上一摔。 摔得还挺狠,两只脚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样子滑稽又狼狈。 贺祈年看不下去,扯着嗓子去叫女佣过来扶她。 女佣不知是不是上洗手间去了,半天没有动静,贺祈年气得不行,又过来伸手推我。 “你去把我表姐扶起来,我一个大男人不方便。” 什么不方便? 不就是嫌殷小柔被那些混混玩过了,身上脏吗? 我只当没听到,抬脚去找那名女佣。直觉告诉我,她又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告密了。 果然,虚掩的客房内,女佣鬼鬼祟祟的压低声音回: “放心吧,纪小姐,我会替您好好看着四少和那个贱人,有任何事情第一时间——” 我咳了一声,推开她的房门。 女佣吓得急忙挂了电话,心虚地把手机揣进兜里,“四少奶奶有什么事吗?” “收拾你的东西,滚蛋!”我冷声。 “凭什么?”她不忿地叫了起来,“我什么都按你说的去做了,你凭什么还要辞退我?” “凭你拿着我发的工资还在给纪言姈当狗,凭你还隐瞒了很多事情没有说。” “我,我没有。”女佣仍在嘴硬。 “殷小柔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吧?她和纪言姈是不是一直狼狈为奸?” 我给过这女佣坦白交代的机会,可她偏要藏着掖着,想着日后一点点放出来,好将她的利益最大化。 这种吃里扒外还有八百个心眼子的佣人,我可不敢留。 女佣见我识破,又换了一副讨好的面孔,“四少奶奶,我正要告诉您呢,那个殷小姐——” “滚!给你十分钟。”我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等我再回客厅的时候,殷小柔已经被人扶了进来。 扶她的不是别人,正是玉红。 我让福婶换个得力的女佣过来,没指望来人能是玉红。福婶派了她,我倒是有点意外了。 “四少奶奶——” 玉红刚要跟我打招呼,殷小柔就不满的打断,“还不赶紧给我去找药膏,你是怎么当佣人的?” 随后又皱眉瞥了眼客厅,仿佛女主人质问佣人一般地质问我: “摆在这里的意大利沙发呢?你是个什么东西,就敢乱动这里的陈设!” 又问:“言姈呢?她怎么没有出来迎接我?” 我没说话。 看着她找到一张椅子准备坐下,一脚踹过去,把她身后的椅子给踹翻。 “啊!”殷小柔坐了一空,再次一屁股坐到地上,发出尖叫。 她捂着摔得痛上加痛的屁股,恶狠狠地指着我,“时泱,你居然敢——” “哪里来的脏东西?玉红!” 我将跑去找药的玉红喊了过来,“把她和她碰过的东西都扔出去,别弄脏了这屋子。” 玉红顿时有点无措。 殷小柔破口大骂,却又站不起来。只能看向贺祈年,“表弟,你就让这个贱人这么欺负我?” 客厅里哪还有贺祈年的身影? 他自己一屁股烂事都处理不完,哪还有心思来管殷小柔? 之前应该都是纪言姈从中调和,殷小柔才误以为自己仍是从前那个高贵的殷家小姐。 “这里不欢迎你,以后希望你不要厚着脸皮找上门。” 我让玉红把殷小柔还有之前那个女佣一并赶了出去。 殷小柔扶着那个女佣的手气急败坏,“你等着,时泱,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我故意把小狗崽放了出来,“去吧康康,咬她们!” 康康威风凛凛地冲出去,张嘴就去咬殷小柔的裙摆。 殷小柔怕狗,捂着屁股就狼狈地逃了。 玉红看着她俩离开的背影,有些担心地朝我低声道:“那个女佣只怕会被殷小姐所用。” 我内心了然:“殷小柔肯定会让她来打听阿瑾的事。你这么跟她说……” 交待了几句,又提醒道,“别白白告诉她,一次放一点,每次都问她要钱。五千起步,殷家有钱。” 不然白得的消息,殷小柔还会疑心有诈。 玉红点头之际,贺祈年的人头又突然冒进了客厅里,我丢给玉红一个眼色,就挥手给了她一巴掌。 我只是指尖轻触到她的脸,但从贺祈年的角度看起来,就是狠狠的一个耳光。 “下回别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都往家里领,不然那个女佣就是你的榜样。” 玉红捂着脸,默契地配合,“知,知道了,四少奶奶。” 贺祈年看着玉红红着眼眶离开,自然不会怀疑她是我的人,还冲我咧咧嘴,“之前倒没发现你这么狠。” “还不是被你和小三逼的?”我瞟了眼书房的方向,“协议还签不签?” ------------ 第87章 还不是你宠出来的? 再次进入书房时,贺祈年又接到了纪言姈的电话。 贱茶显然是知道被她收买的那个女佣已经被我赶走,而她一时半会儿又回不了滨城,所以催得很急。 贺祈年被催得头都大了,没细看分居协议的条款细则就签了名。 然后拍照发给纪言姈,让对方安心。 我也假意拍照留念,顺手发给了沈彦西。 签下这份协议,我和贺祈年就算是正式进入离婚程序。 最多两年,我俩就能自动离婚。 这期间若是男方出现重大过错,我甚至可以提前结束婚姻关系,男方不得有异议。 不仅如此,其中的隐藏条款还能让我问男方要到不少补偿。 之前贺家人算计我签下那份婚前协议,想让我当牛做马还背债。现在这份分居协议是他们该还我的! 从书房出来,我订购的那些家具和窗帘也送到了。 贺祈年乐滋滋地付了钱。 他高兴,是因为分居协议按照他和纪言姈算计好的,从大半个月前贺小洛生日那天算起。 以后他俩就能靠这份协议洗白,说他们在一起不算出轨。 我也美滋滋地.带着玉红布置我俩和康康的房间。 贺祈年给我戴的这顶绿帽绿得惊天动地,我给他戴的那顶绿帽绿得又深又举世无双。 主打的就是一个公平和谐。 晚上,贺祈年睡他在二楼的主卧,我则睡他对面带阳台的次卧。 康康执意要叼着它的小狗窝拖上楼跟我一起睡。 我心软地答应了。 毕竟明天开始,我白天就得跟着贺祈年去上班,晚上才有空回来陪这小家伙。 玉红住一楼原先那个女佣的房间,除了枕头床单被罩,我连床垫都帮她换了全新的。 反正贺祈年付钱,碍眼的东西能换就全换掉。 我抱着康康回房时,贺祈年还假模假式地来问我:“我们不睡一起,这个新来的女佣不会跟家里告状吧?” “四少不会加她工资吗?一倍不行两倍。她还能不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我不动色地帮玉红争取完福利就准备关门。 贺祈年猛地伸手挡住,眸色深深地盯着我,眼底带着欲望,“其实我们睡一起,也不是不行。” “四少,你不怕你的好初恋半夜三更给你打视频查岗啊?”我勾唇反诘,“你想让我往哪儿躲?” 他有点不死心,“晚上可以关机。” 我当即被恶心到了,分居协议都签了,他还在做齐人之福的美梦呢? 视线缓缓下移,然后无比嫌弃地定格住,“你行吗?能起得来吗?” 贺祈年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转身回了房间,还把房门摔得震天响。 我哄着被吓到的康康,在心底冷嘲: 纪绿茶的花活不是很多吗?你俩视频耍起来呗。 谁想我刚洗完澡躺下,我的视频查岚电话就来了。 厉南驰身上就松松垮垮地系着一件睡袍,领口大开,刚洗完澡的锁骨和胸肌还泛着柔和的水光。 “大晚上穿成这样是想勾引谁啊?我又不在你身边。” 我凭由真丝吊带睡衣滑落半边肩膀,露出一截若隐若现的事业线。 男人不是白天没吃饱,要我在滨城等他吗? 我搔首弄姿地等着呢,他倒是从视频里钻出来啊! “‘叫’一声来听听。”男人的喉结滑动,屏幕也挡不住他灼热的视线。 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把康康抱了过来,“来,叫一个。” 康康非常听话地汪了一声。 视频里的男人黑了脸,“我的床上不能有狗。” 我把康康放回地上,坏笑着纠正,“这可是我的床哦,厉表叔。” 他生气地喊我的全名,“时泱,你的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我柔声一笑,“还不是你宠出来的?” “南驰,”我深情地唤他,“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今天都没来得及给你。你要早点来滨城哦。” 白天忙碌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看着他,却抱不到亲不到,心里发酸手心还发痒。 这种难受,后劲很大。 “嗯。” 他点头答应。 心情一好,就轻易地放过了我,他说:“今晚不叫没关系,以后每晚你有的是时间叫。” 我:……就不该招他! 第二天贺祈年一大早就起来了,故意没等我,连早饭都没吃就让司机送他去上班。 我则美美地享受完玉红精心准备的早餐,又喂了康康,才精神抖擞地出门。 玉红还担心没车送我,要用打车软件给我叫辆专车。 我伸手一指不远处的布加迪,开车的司机正是刘哲。 “那不是有厉表叔的顺风车吗?我厚着脸皮去蹭一蹭。” 刘哲可是厉南驰的头号保镖,被提前委派过来,当然不是来打扫屋子的,而是为了保障我的安全。 滨城离暨城很近,殷家想让我在这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根本不是难事。 所以我出门一定得有人保护。 昨晚敢那么随心所欲地对付殷小柔,也是因为看到了刘哲。 果然,我才出别墅区,就看到有辆面包车停在不远处鬼鬼祟祟。 “你不用担心,这两天阿瑾姑娘就会来滨城,殷小柔就没心思来对付你了。” 沈彦西这两天也寄住在厉南驰的别墅里,可能是为了方便工作。 不过他没有跟我一起坐在后排,而是坐在副驾的位置上。 “把风声放出去,还有她的航班信息。” 我倒不担心阿瑾的安全,厉南驰的保镖全都是国内最顶尖的。 其实厉众集团在滨城的生意并不多,除了拍下的那个地块,就是一些跟下游企业的合作。 厉南驰更看好周边几座城市的潜力,发展的重心也在那几座城市上。 于是厉众只在滨城最高的大厦租了一个楼层作为办公区。 贺氏的二百五十亿已经砸了下来,基本就是把滨城分部当成一个重要支柱了。 所以贺氏买下了那栋大厦的几个楼层拿来办公。 说白了,就是厉众和贺氏的员工都在同一栋大厦里上班,还共用一个员工餐厅。 我这个顺风车蹭得十分彻底。 因为厉众的楼层更高,刘哲与沈彦西几乎是把我送到了贺氏分部的公司门口。 我的入职手续办得还挺顺利,秘书室的几个秘书看着也很和善。 直到我来到自己的工位,拉开抽屉后看到了一条吐着信子的活蛇! ------------ 第88章 在秘书室大杀四方 “呃…?”短短几秒的惊愣后,我便恢复了平静。 不过是条无毒的菜花蛇,比吃饭用的筷子长不了多少,倒是满有活力的,动个不停。 真可怜它小小年纪就被人逮来吓我。 我这副云淡风轻的反应显然引起了那帮秘书的不满。 一个拿着手机对准我拍摄的秘书,还等着把我惊声尖叫、落荒而逃的视频发给她的雇主呢。 见我冷眼扫过去,惊慌地收起手机,心虚地揣进兜里。 秘书室的气氛仿佛要凝固住一般,尴尬又难堪。 这时有个年纪偏大一些的秘书挑头出来讥讽我: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脏东西,才来上班,就把蛇虫鼠蚁都招过来了。真晦气!” 其他人纷纷附和,“人事部也真是的,什么垃圾都招。我们可得离她远点,免得沾上晦气。” 我冷嗤一声。 第一天来上班,我本想和和气气的。 没想到纪言姈和她留下来的人非要搞这些小动作。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看来这条蛇是诸位送我的礼物喽?” 我捏住那条小菜花蛇的七寸,就朝挑头的秘书走了过去。 其他秘书见状想跑,我长腿一拦,一脚关上了秘书室的门。 “既然礼是大家送的,那我这份回礼也请大家收一下。” 秘书们个个吓得花容失色,纷纷往离我最远的地方躲。只有那个挑头的还敢硬着皮头质问我,“你要干嘛?” 我上前一把扯过她的领子,就把那条菜花蛇塞进了她的胸衣里。 “啊!啊!”挑头的秘书吓得尖叫两声,就当场晕了过去。 真没用。 我拿脚尖踹了踹她,“这么不经吓,还学人玩蛇?” 然后捏起那条可可爱爱的小菜花蛇,视线平等地扫向已经挤作一团的其他几名秘书。 冷声问:“谁的主意?” 没人说话。 “既然大家这么相亲相爱,那就都来跟小花花亲密接触一下吧。它不嫌你们脏!” 我才拿着蛇朝她们走近,那个拿手机拍我的胆子最小,这就吓晕了。 另两个急忙指认了其中穿黄色裙子的姑娘。 那姑娘吓得脸色惨白,还不忘跟我摆谱,“纪总监是我表姐,你敢对我不敬,她回来了肯定——” 我直接将小半截菜花蛇往她嘴里一塞。 既然嘴里说不出人话,那还不如别说。 纪言姈不是一直很喜欢吃蛇肉羹吗?就让她这位远房表妹先替她试试味道! 那姑娘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剩下的两个姑娘抱着尖叫地冲出了秘书室。 当她们把贺祈年请来的时候,我已经从卫生间接来凉水,把晕倒在地的三个人给泼醒。 贺祈年一大早也不知道受了谁的气,走路都带着火星子。 见到秘书室里这幅场景,几个秘书还一起哭哭啼啼跟他告状,他气得冲我直吼: “时泱,你干什么?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居然还敢玩蛇?” “贺总监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要不是她们几个合伙送我蛇,我去哪里找蛇玩?” 我毫不客气地回怼回去,同时冲他做了一个口型: 分居协议! 那上面可是说了公开场合,他有义务维护我的尊严。否则就得拿钱平复我受伤的小心灵。 “你!”他一口气哽在心口,“你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用意很明显,私底下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骂我了。 我翻了个白眼,“贺总监还是当众把话说清楚吧。” “时泱,你——” 他气得跳脚,就想来抓我。我掏出手机,按下录音播放键。 里面传出那两个秘书哆哆嗦嗦的声音: “是,是纪总监的表妹让我们这么干的。她说,你是想爬贺总监床的贱人,让我们好好收拾你。争取第一天就把你赶走。” 纪言姈的那个蠢表妹还想抵赖。 甚至当着我的面喊贺祈年,“表姐夫,我没有,我也不知道那条蛇是哪里来的?” 我冷声打断她拙劣的表演: “查查不就知道?秘书室外的走廊上不就有监控吗?看看这蛇是谁拎进来的。” “你闭嘴!”蠢表妹厉声尖叫起来,“要不你这贱人拆散我表姐和表姐夫,他们怎么会——”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我是祈年的妻子,故意针对我?” 我这话一出,剩下的几个秘书都瞪大双眼,惊住了。 尤其是那个挑头的,怒声质问纪言姈的表妹: “于晓晓,你不是说她是乡下来的佣人吗?用了卑劣的手段,才被总部塞到这里来当秘书?” “原来你是骗我们的!” 她看样子又惊又悔又愤怒,“我们把你当好姐妹,你居然利用我们?” 其余几个秘书也很愤怒的模样,跟着一起去讨伐于晓晓。 “没有,不是,你们听我解释……” 小贱茶都急哭了,但不影响她学着纪绿茶的样儿去拉贺祈年的衣袖扮可怜,“表姐夫,我还不是为了表姐吗?” 贺祈年很吃这一套。 更何况小贱茶从侧面的某些角度有些像纪言姈,又刻意模仿她的穿着风格。 贺祈年就把她当成了纪言姈的周边,当着我的面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没事,都是一场误会。” 于晓晓立即感激地握紧贺祈年的手,还把头往他的胳膊上靠,“谢谢表姐夫。” 我打开手机拍照模式,咔嚓就是一张照片,实时转发给纪言姈。 被自己辛苦埋下的人撬了墙角。 这多有趣啊? 纪言姈必须第一时间欣赏到。 “你干什么?”于晓晓冲我怒斥,“你这是侵犯我的肖像权了,知不知道?” 我见她还跟没长骨头似的靠在贺祈年身上,又咔嚓咔嚓补了几张照片。 她气急败坏地来夺我手机,我伸手甩了她两个耳光,当场教她做人。 “我和祈年还没离婚呢,你这声表姐夫叫早了。” 然后锐利的眼神扫过在场的秘书,“还有各位,我是奉了我家厉老太太的命令来照顾我丈夫的。” “大家各司其职,相安无事是最好。谁要是还敢整今天这种幺蛾子,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话刚说完,回过神来的于晓晓就捂着被打疼的脸说是要报警。 “赶紧去!” 我阴森地勾着唇,“全国的娱记都等着纪言姈的八卦后续,你赶紧把素材往他们手上送。” “然后等着贺氏与江氏的股价哗哗往下掉。” 贺祈年本来也想发作,但听到股价,这才拼了命地忍住了。 于晓晓还不甘心,但下一秒纪言姈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 第89章 想欺负我?姐让你们开开眼! 劈头盖脸的辱骂带着嘶吼与尖叫,即便没开免提,在场的人也能领教到纪言姈的怒火。 贺祈年溜得比鬼都快,于晓晓面色苍白如纸。 当天下午,她就在收拾东西了。 秘书室的秘书们各怀心思,但不论与于晓晓关系远近,都假装自己在忙。 没有一个人上前相帮。 反而大家对我都格外客气,还商量着晚上要给我办个入职party。 于晓晓恨我恨得咬牙切齿,走之前还故意绕到我的座位前,恶狠狠地瞪我: “时泱,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我表姐会派新的秘书过来,她也不会饶了你!” “不用等,”我挠了挠耳朵,悠然自得地斜了她一眼,“你有什么招现在就可以使出来。” 于晓晓捧着纸箱的双手收紧,指节泛白。 但凡她有点能耐,就不至于跑到我这里干巴巴地放狠话了。 “没有?那就轮到我了。” 我用内线电话打给了安保室。 以于晓晓可能携带走公司的内部资料为由,让安保人员当众检查她的东西。 这蠢货要不是临走了还想来给我添堵,我是真懒得搭理她。 如今她的脸皮被按在地上踩,也是她自找的。 她被赶出公司里哭得超级大声,整栋楼都能听得见。 但贺祈年跟缩头乌龟似的躲在他的总监室里,连面都没有露,更别说给她解围了。 下班回家时,他倒是愿意顺路捎我回去了。 “时泱,你今天做得也太过了。晓晓毕竟还是个小姑娘——” 只是一张口就来训我,却赫然发现我手里捧了九十九朵火红的玫瑰花! 他眉头一拧,“哪来的花?” “不知道,”我耸耸肩,“可能是哪位追求者送的吧?” 花是临下班时前台帮我送过来的,里面没有卡片,我也不知道是谁送的。 秘书室的秘书都起哄说是贺祈年送的。 但我知道不可能,那渣狗只会给纪绿茶送玫瑰花。 也不可能是厉南驰送的,他就没有给女人送花的那根筋。 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些花留不得。 我准备去附近的花店以一个随便的价格把这些花卖了。多给康康买两个罐罐也是好的。 “追求者?就你?”贺祈年瞪大双眼,仿佛大白天见到鬼。 “是哦!” 我故意做出被点醒的模样,“公司应该都知道我是总监夫人了,还有人上赶着给我送花——” 结论出来了,“看来想给你添堵的人不少。” 贺祈年顿时觉得很没面子,他来滨城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可下面的人并没有很服他。 他把气都撒到了花身上。 一把将花夺过去,扔到垃圾桶旁,踩了个稀巴烂。 我立即拍照发朋友圈。 配文:上班第一天就有身份不明的追求者送花,我家祈年都生气了。 从昨天开始我就在朋友圈里营造“夫妻恩爱”的人设。 因为这个朋友圈是专门发给厉老太和纪言姈看的。 我得让厉老太放心,这样我弟弟才不会有事,玉红也能交差。 又得让困在陵城的纪言姈着急上火,这样她才会早日铤而走险,给贺祈年生孩子。 晚上厉南驰又打来视频电话查岗。 这次我可不敢再招惹他了。 穿得严严实实,还捧着我的电脑不时回复一下顾客的消息。 连康康看了,都以为我在开会呢。 “泱泱,我有点事,可能要在陵城耽搁几天。” 他的兴致也不高,还不时拿手去揉太阳穴,应该是头痛又发作了。 我哦了一声,心疼地关心两句,假装无意地问起: “听说你是因为救人才落下的这毛病,你还记得救的人是谁吗?我去找她要补偿去。” 他倒在床上闭眼摇头,连话都懒得说。 这是什么情况? 他不知道? 他是没认出八年前救的人是我,还是他救的压根就不是我? 我又不死心地问道:“听说是个漂亮小姑娘哦,你真记不起来了?” “头疼,挂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着急挂我电话。 我不得不怀疑,他当年救的女生就是唐璐。不允许别人问起,是为了保护她吗? 想起老九说过刘哲知道这件事,我觉得有必要找他打听一下。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没能找到机会。 可能是因为我每天都会收到一大捧玫瑰花的缘故,贺祈年上下班都要捎上我。 中午去员工食堂就餐的时候,我又很难碰到刘哲。 即便偶尔碰到,他也一副不认识我的模样。远远地看到我朝他走过去,他就起身离开。 时间一晃来到周五。 江氏集团新派来的秘书杨清,已经跟秘书室的其他秘书打成一片。 她的段位就比于晓晓高多了。 不动声色就联合其他秘书一起孤立了我。 我对此并不介意。 我上班纯粹是凑数,有自己的工作室要忙,只要她们不来找碴。我乐得大家相安无事。 这天临近午饭时间,我正在女厕带薪蹲坑,格间的门突然从外面锁住。 紧接着一盆脏水从外面劈头盖脸地浇下来。 有多脏呢? 里面还有蠕动的不知名肉红色小虫。 我得亏是闪得快,发现不对劲,就火速爬上格间的隔板,只湿了一个裤脚。 也因此看到泼脏水的人就是杨清,以及秘书室里那个胆子最小的姑娘莉莉。 她们泼完脏水就跑,一刻都没停留。 我掏个手机的工夫她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我淡定地爬下来,打电话给玉红帮我送套干净的衣服和鞋子过来。 “四少奶奶,您被欺负了?”玉红在电话里义愤填膺。 “我是那被欺负的人吗?” 还以为杨清有什么厉害的手段呢?结果是我上小学时都看不上的龌龊把戏。 玉红开着她的买菜车风风火火地赶来,来得很快。 换好衣服和鞋子,我吩咐玉红去帮我办一件事,然后自己敲开总监室的门。 刚推门进去,我就看到贺祈年已经在办公桌旁的小圆桌上吃起了午饭,陪着一起的还有一位美女经理。 饭菜很香,一看就是那位心灵手巧的部门女经理精心烹饪的。 “时秘书,你吃了吗?没吃的话,我的饭匀你一半吧?” 女经理体贴温柔地说道。 她不喊我“四少奶奶”,喊我职位,倒也挑不出她的错。 我扯出个冷笑来,“不了,我不跟别人合吃一碗饭,恶心!” 她面上一僵,委屈地看向贺祈年,“贺总监,看来时秘书是误会了,其实我——” “滚出去。我有事要跟我丈夫说。”我厉声勒令! 女经理不仅不肯走,还往贺祈年的身后躲。 我没了耐心,直接拿起一碗带着油汤的菜,泼到她那身价格不菲的衣服上。 ------------ 第90章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啊!” 女经理惊声尖叫。 总算没脸再呆下去,哭着跑出去抢救她那件昂贵的套装去了。 贺祈年被我搅了午饭,气得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整张圆桌都震了震! “时泱,你大中午的又来抽什么疯?” 他一副将我看透的神情,语气里全是对我的不满: “人家项经理不过是菜做多了,拿来跟我一起吃而已。” “你不也会做饭吗?却偷懒耍滑不肯为我进厨房,现在又跑来吃哪门子的癫醋?” “贺总监,你还能吃得下饭呀?”我不去理会他的不满,摇着头冷嘲,“难怪现在二房被大房和三房按在地上打!” “你说什么?”贺祈年被戳中痛处,一巴掌拍在圆桌上,恼怒地站了起来。 “瞧你这副样子,今天又被董事会问责了吧?” 我直截了当地点明利害:“你就没有怀疑为什么你这里一丁点风吹草动,你的大伯和三叔会立马知道?” “不仅立马知道,他俩还在高层会议上配合默契,对二房形成夹击之势?” 贺祈年那个只围着男女那点破事转的脑子,终于开始思考正事。 他面色凝重,“你是说,滨城分公司有内鬼?” 我反问他:“滨城离陵城总部那么远,你的大伯和三叔会放心地让你在这里大展拳脚,建功立业?” 他突然看向我,眼底露出希冀,“时泱,你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我见鱼儿来咬钩,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你以为我在秘书室是在摸鱼呢?” “我上洗手间的时候,偶尔会假装无意地把手机落在办公桌上,里面悄悄开着录音。” “那些秘书背着我的聊天看似没什么异常,但有人试图解锁我的手机,甚至想安装木马程序。” 贺祈年刚开始还不以为然,听到最后不禁气得脸色发青! “大房和三房已经把我挤出了总部,还想来监听我的生活吗?” “婆婆不是一直怀疑小洛的事是……唉!”我连连叹气,欲言又止,给足他想象的空间。 他正心气不顺,抬脚就往外走,“我去把那些贱人抓回来挨个审。” “回来!”我忙将他拦住。 “没有实质证据,你凭什么审她们?就算审了,她们会承认吗?小心她们转头就去告你一状。” 贺祈年急躁不已,“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莞尔一笑,“我倒是有个主意,能帮你查一查这内鬼是谁?” 几分钟后。 我来到员工餐厅。 远远就看到莉莉和其他秘书一起众星捧月似的围着杨清,有说有笑地吃饭。 杨清笑靥如花,开心极了,显然是因为成功整蛊我被纪绿茶狠狠奖励了。 我甚至能隐约听到她晚上要请秘书们去酒吧喝一杯。 “四少奶奶,给!” 玉红将从厨房接来的水管交到我手上。 她做事一向深得我心。这不?连水枪头都给帮我安好了。 “几位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啊?不如说出来,让我也开心一下。” 我寂静无声地走到那几个人的身后,隔着三米远停下。 等她们全部抬头看向我时—— 猛地打开阀门,拎着水枪头朝着她们的脸上和身上就是一阵狂滋! 妆花了,假睫毛掉了,身上的衣服也湿了,就连她们餐盘里的饭菜,都被我滋得胡乱飞溅。 “啊!啊!救命啊!”惨叫声此起彼伏。 莉莉那个小机灵鬼试图逃跑,被我用水枪狠狠拦截回来。 “时泱,你他么疯了?快停下!”杨清抓狂地冲我怒斥,还想过来抢我的水枪。 我直接将水枪对准她的嘴,“干净的水哦,请你喝一壶!” 几个秘书很快没了脾气,全都被我滋倒在地。 员工餐厅的其他人都被我这个举动给惊呆了,有想过来英雄救美的。 被我拿眼一横,就不敢动了。生怕下一秒我把水枪头对准他。 关小阀门,我将矛头直指罪魁祸首: “杨清,刚刚把我锁在厕所隔间泼我脏水的人,是不是你和莉莉?” 那女人张口怒骂:“你神经病!” 不承认? 那我就继续滋她呗。 水枪多好玩啊,我一玩能玩一下午。 玉红替我守在水龙头那里,根本没人敢去关我的水阀。 “啊!啊!”杨清被水柱滋得连连惨叫。 其他秘书原本还想跟她抱团,待发现她们都是被她和莉莉拖下水之后,也就不想去管她了。 莉莉更是直接趴在地上装晕。 再次关小阀门,我的声音冷了几分: “杨清,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想死不要紧,可别连累了别人。” 其他几个秘书急于脱身,便有人带头道:“杨姐,有什么误会你就跟时秘书解释清楚啊。” 余下人纷纷附和,“就是,我们下午还要上班的。现在可怎么办啊?” 杨清辛苦几天才拉拢的这些人,被我一招破功。 她气得目眦欲裂,朝我狠狠呸道,“时泱,你粗鲁无知,你就是个贱人——” “嘴真臭!”我再次将阀门开到最大,要给这女人洗洗嘴。 “住手!”贺祈年那个猪头来了。 之前我明明跟他约定的是,等我逼杨清承认了她做下的恶事,他再出现。 现在他居然在关键时刻打断我。 不仅如此,他还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十分怜惜地披到杨清的身上。 杨清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套装,被滋了水后,里面内衣裤的颜色和形状都透了出来。 在场的男员工看得眼睛都直了,她也没有丝毫要遮挡的意思。 这贺祈年一来,杨清就拽紧他的手臂,闹了起来: “贺总监,我从小到大没受过这样的侮辱,以后还怎么继续工作?我不想活了,你别拦我,让我去死吧。” 她哭得稀里哗啦,其他秘书也有样学样,纷纷告状。 贺祈年的火气一下子窜了上来,当着餐厅所有人的面,冲我高声怒喝: “时泱,我看你是不想在贺氏呆了。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我当时是有点懵的。 过河拆桥见多了,但没见过拆这么快的。 之前我和他商量好的明明是: 我先把这群秘书弄湿,贺祈年再跳出来做好人,把她们送到附近的酒店泡个热水澡。 贺祈年的女助理以帮她们购买合身的新衣服为名,进出她们的房间。 趁她们泡澡的时候弄到她们的手机,悄悄植入木马程序,从而找出内鬼。 至于我这边—— 在找出内鬼之前,给我一个不痛不痒的惩罚,能在明面上交代得过去就行。 我没想到,贺祈年这龟孙儿一开口就是把我辞退。 我回办公室拿包时,人事部都把辞退信摆在我办公桌上了。 ------------ 第91章 让全公司的人都看到我的厉害 我冷笑一声,拎包就走。 不想,那个被我泼了一身菜汤的女经理却带着两个安保,要来搜我的包。 “不好意思啊时秘书,我也只是按贺总监的吩咐例行公事。” 她一脸为难的样子,语气里却透出幸灾乐祸。 还故意选在我经过大办公室时来搜我的包,分明是想当着几十号员工的面给我难堪。 极其类似的场景,在几天前被辞退的于晓晓身上发生过。 不同的是: 她只是在秘书室里被搜的随身物品,而我要在全体员工的面前承受羞辱。 玉红本就替我委屈丢了工作,现在看到我都走了,还要被人踩上一脚,气愤地挡在我身前。 “你胡说八道!四少怎么可能搜四少奶奶.的包?他们夫妻一直很恩爱——” “恩爱?”名叫项顺敏的女经理冷嗤,眼底的挑衅不言而喻。 要是我和贺渣狗真的恩爱,她哪有机会做饭给贺渣狗吃? “快点吧,时秘书,别耽误大家的时间。我一会儿还要跟贺总监开会呢。” 她故意咬重开会那两个字,不知道的人听到她那暧昧的口气,还以为他俩是去约.炮呢。 我用眼神示意玉红退到一边。 多说无益,这个项顺敏明显是纪绿茶的人。 几天前于晓晓因我被辞退,纪绿茶这是在为自家表妹报仇呢。 她是容不得其他女人对贺祈年起歪心思,但她更容不得我在贺渣狗身边晃悠。 这次也是我大意了。 贺渣狗跟我商量好怎么揪内鬼之后,肯定立即打电话问了纪言姈的意见。那绿茶可不得抓住机会把我赶走吗? 我一只手将自己的包递到项顺敏面前,“你确定要搜?” 另一只手仿佛要气吐血般按着胸口,实则偷偷摘下项链上的蓝碧玺吊坠。 项顺敏几乎是伸手夺我的包,脸上得意地奸笑着:“谢谢配合。” 她将我包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手机零钱包这些也就算了,连装单片卫生巾的小包也不放过。 甚至把卫生巾拿出来,当众拆开。再把开过封的卫生巾重新塞回去。 玉红在一旁看着,气得脸红脖子粗。 我却一脸淡漠。 直到项顺敏把包还给我,施恩般道:“你可以走了。” 我沉着脸,离开时故意撞了她一下。 她正得意,被我这么一撞火气就上来了,“站住。” “又要干嘛?”我驻足反问。 “你刚刚故意撞我,把我肩膀都撞疼了,难道不该道歉吗?”她吃定我无依无靠,誓要将我羞辱到底。 我一脸无辜,“明明是你撞我的,你怎么倒打一耙?” “哎呀!”玉红突然叫了起来,“四少奶奶,您的宝石吊坠呢?” 她看到我刚才的小动作,当即明白我的意图,现在逮到机会,还不赶紧反击? 我伸手一摸,大惊失色! “我的帕拉伊巴蓝碧玺不见了,巴西产的霓虹蓝,特别稀有。刚刚出秘书室的时候还在的。” 我当即吩咐玉红,“报警!那可是厉老太太送的帕拉伊巴,一颗价值好几百万,绝对不能丢。” 玉红刚掏出手机,项顺敏就伸手过去阻止,并冲我骂道: “时泱,你什么意思?刚刚我例行公事搜了你的包,现在你就要冤枉我偷了你的吊坠是吗?” 我无语道:“我丢了贵重东西当然要报警。又没说是你偷的,你心虚什么?” 继续吩咐玉红,“报警!” 玉红点头,“好几百万呢,得判个十来年吧?必须找回来。” 项顺敏生怕我使诈,更加大力地阻止玉红,还叫两个安保过来帮忙。 “你别欺人太甚了!”我上前很有技巧地推了那女人一把。 吧嗒—— 一块绿到发蓝的碧玺吊坠,从她挽起的袖子里掉了出来! 碧玺的一个角正好重重地砸到地上,那个角当场碎裂开。 “啊!” 我心痛地大叫出声,扑到地上捡起残缺的宝石和碎渣,颤抖地递到项顺敏面前。 “这些碎渣没办法再做成成品,这颗帕拉伊巴也得重新打磨,损失至少二三十万。” 说完损失,我直接给她定罪: “你偷我的宝石就算了,为什么被我发现后你还要砸毁它?你不知道帕拉伊巴很容易碎吗?” “我…我怎么知道?我没有偷,你冤枉我!”项顺敏肉眼可见的惊慌失措。 帕拉伊巴这时还是一款不太为大众所知的宝石,也就富豪圈层的人能玩得起。 项顺敏恐怕还是头回听到这个名称,又听我说得这么值钱,能不慌吗? “明明就是从你身上掉出来的,你还狡辩!” 我凌厉的视线看向那两个安保,“你们去把监控调出来。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两个安保吓得不行。 生怕会被项顺敏拉去一起背锅,急忙去调监控。 玉红也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她很快拿到监控视频,证明这颗帕拉伊巴就是从项顺敏身上掉出来的,整个过程十分清楚。 早有好事的员工去上网查了帕拉伊巴的价格,忍不住惊呼出声: “巴西产的这种碧玺真这么贵啊,还特别容易碎。你看,图片上的还没这颗大呢,都要二百多万。” 项顺敏惊得身体晃了晃。 “报警!”我厉声道,“偷窃加损坏。项顺敏你就等着坐牢吧。” “不,时泱,哦不,四少奶奶,我错了。我真没有偷,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项顺敏终于知道害怕了,换了一副面孔来哀求我。 “有什么误会,你去跟警方说吧。跟我说不着。”我态度无比坚决。 “时泱,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突然捏住我的手臂,冲到我耳边咬牙切齿地低声问。 玉红急忙过来把她推开,“你干什么?偷东西不成,还想来威胁恐吓我们四少奶奶吗?” “不报警,可以。我也是贺氏的员工,不想传出什么丑闻。” 项顺敏听我这么一说,还以为我胆小怕事,准备放过她呢。 不料我话锋一转:“可我也是贺家的四少奶奶,钱我从来不缺,但我今天被你搜包羞辱!你说怎么算?” 玉红是个神助攻,当即怒斥道: “你今天打的可是整个贺家的脸。这事传到老太太那里,也不能轻饶了你!” “我?”项顺敏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不起,四少奶奶,今天是我鬼迷心窍,得罪了您。” “这么说,不是贺总监让你来搜包,是你自己自作主张喽?” 我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地上的项顺敏。 纪绿茶本人不在,还能让她的人三番五次来找我的麻烦。 今天我必须让这些人彻底消停了,否则我没办法集中精力对付殷家。 ------------ 第92章 想给我添堵?让那个贱人亲自来! “是我,都是我自作主张。” 项顺敏连声道歉,一副被我欺负了的惨相: “对不起四少奶奶,是我妒忌您和贺总监感情好,都是我的错。我该死……” 玉红听了这言不由衷的道歉,心里气不过,“现在才发觉自己心眼坏吗?会不会太晚了点!” 是啊,要是我今天没有反杀成功,我连在贺氏员工面前的这点威信都没了。 以后就是人人都能来践踏一脚的可怜虫。 “四少奶奶,我看还是报警吧。不然她长不了记性。”玉红坚持道。 “别,千万别!”项顺敏抹着那不存在的眼泪,一副苦苦哀求的可怜样。 我冷眼瞥着她,无动于衷。 那女人做贼心虚,生怕我还在权衡利弊,最终选择报警。干脆把心一横,扇起了自己巴掌。 我仍旧没说话,而是朝玉红瞟了瞟监控的方向。 她很聪明,立即会意,悄无声音地离开了。 大办公室里的员工,有贺氏的,也有江氏的。大部分都是人精,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干自己的活儿。 也有看不过眼的,想要站起身为项顺敏说两句话。 “中午没吃饭吗?” 我不给那些人张嘴的机会,厉声喝斥那戏精道,“你害我损失了二三十万,也不说赔钱。道个歉还这么不走心?” 这话直接戳穿了项顺敏的虚伪面目。 她只是想通过所谓的道歉,来逃避她的罪责和经济赔偿。 分币不出,还想屁事没有。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那几个想为她说话的人顿时觉得自己被她的演技给骗了,气愤地坐了回去。 “我……我……”项顺敏还想卖惨。 “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要打自己耳光,就打出血。要么我报警解决。” 这女人自己上赶着撞上来,就别怪我拿她打个样! 敢来找我晦气的人,就是这下场! 我掏出手机按下110,手指悬在拨号键上。项顺敏打巴掌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啪! 啪啪…… 我很有耐心地等到她把自己两颊打肿,有牙齿血从嘴角流出,才高雅地抬了抬手,“够了,下不为例。” 项顺敏怨毒的瞪着我,就想站起身。 我却快她一步,将被她拆封的卫生巾啪地扣到她的头顶上! 同时用周围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阴森地说: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纪言姈,想给我添堵,让那个贱人亲自来!” “还有——” 我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员工和安保,“各位记清楚自己是端着谁家的饭碗,别吃着饭还骂着娘!” 众人噤若寒蝉。 项顺敏更像是被我施了定身术般,呆愣愣地跪在原地。 直到我离开时,都没见她起来。 走出大办公室,我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去了监控室。 跟玉红靠在监控室的墙上不过等了几分钟,项顺敏就气势汹汹地推门而入。 “刚才的监控在哪儿?快拷给我。我要发到网上去,让时泱那个贱妇身败名裂——” 啪啪,我伸手鼓了两下掌。 项顺敏惊愕地回头,这才发现站在她身后的我。 刚刚她推门推得太急,压根没留意到我和玉红就靠在门边守株待兔。 “监控我早就过来关了。不该有的视频,一秒也不会出现。”玉红那时候悄悄离开,就是来监控室了。 我早料到项顺敏会伺机报复,拿她下跪扇耳光的视频大做文章。 “你?怎么会……?” 项顺敏不敢置信地盯着我,高肿的两颊剧烈地抖动起来。 “自动离职,否则我就把你今天自取其辱的视频剪辑后发到网上。” 我阴恻恻地睨着她,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就说江氏集团某海后女经理高调求爱,不惜下跪自扇耳光。” “听说你通过高端相亲局钓着几个不错的备胎,不如让他们都在网上看看你的真实面目?” “别!”项顺敏的眼底不再只有怨毒,而是真切的恐惧,“求四少奶奶手下留情,我离职,马上离职。” “滚吧。”我不耐烦地抬了抬手,她就如获大赦般落荒而逃。 出了监控室,玉红还在为我抱不平。 “四少奶奶,为什么不让她坐牢?您也太人美心善了。” 我扑哧一笑,“当然是因为那颗帕拉伊巴是假的,烤色的碧玺,撑死了也不到三千,不够立案。” ——却足够立威! 玉红惊得张大了嘴巴,半晌才朝我伸出大拇指,“您的演技,绝了。” 但很快她又担心起来,“可是你到底被四少给辞退了,老太太那里交代不过去吧?” 她正说着呢,我的手机就响了。 贺祈年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口气很不善: “时泱,刚刚奶奶给我打电话了,质问我为什么辞退你,你知道应该怎么说吧?” “不知道。”我冷声回。 不打招呼就辞退我,还纵容纪言姈的人来羞辱我,现在被问责了,知道找我来给他擦屁股了? 他咋不撒泡尿照照他什么德性? “你!你跟我置气能有什么好处?时泱,我们是夫妻,应该共同进退。” 他拿夫妻道义来道德绑架我的厚脸皮,真让我叹为观止。 “这样,”他仿佛恩赐般,“我给你转五万块,你就说是你适应不了工作强度,自己非要离职。” 我呵呵冷笑,“我看中一个包,一百零五万。” 不是签了分居协议吗? 那就严格按协议上的来,当众下我脸子,就该拿出对应的经济补偿。 不然他永远不知道肉疼,也永远学不会尊重我。 “什么?”贺祈年气急败坏,“你什么时候这么贪钱了?” “我养条狗还知道摇尾巴哄我开心,嫁给你就是为了添堵吗?” 我手机又打进一个电话,我瞟了眼,正是厉老太太,于是向贺祈年道,“不说了,老太太给我打电话了。” “时泱,你先哄好奶奶,钱我一会儿转你。”贺渣狗无奈妥协。 “先打钱。我拿钱办事。”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但我没有立即去接厉老太的电话,直到支付宝里响起到账提示音。 “喂?老太太——” “小泱,你怎么回事?才做了几天秘书就闹成这样?你太让我失望了。” 厉老太在电话里颐指气使数落后,然后狠命地往我的最痛处踩: “枉我对你那么好,找最好的专家给你弟治病。这个月你都别回来看你弟了,好好在滨城反省吧。” ------------ 第93章 贺祈年,你脑抽了吧? 我捏着手机的指节紧了紧,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微笑: “老太太您消消气。这事怪我,没有提前跟您报备。其实辞去秘书一职是我自己要求的。” 厉老太怒气不减,“这是我给你安排的工作,你也敢辞职?” 我都收了贺祈年的钱,编也得编出一套漂亮的说辞来。 “祈年是心疼我才同意我辞职的。比起整天呆在办公室里,我更喜欢呆在家里为祈年洗衣做饭、烹茶煎药。” “那些专业秘书会做的事,我很难在短期内做得比她们好;但我能为祈年做的事,她们做不到。” 厉老太听了,仍旧不满地轻哼一声: “你可是陵大的高才生,按理说让你做秘书都是屈才了。” 可我他么不是文秘专业的呀! 我压着情绪,始终表现得温顺听话: “秘书可以有很多,不满意就能换。妻子却只能有一个,这才是我的终身职业。” “与其让祈年一天24小时都面对我,不如每天都分开一段时间,我还有机会给他制造小惊喜。” “老太太,祈年说了,我不上班可以,但每天都要接送他上下班,还要亲手做午饭给他送来。他喜欢吃我做的饭。” 电话那头的厉老太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你和祈年的感情真没问题?” “他刚给了我一百多万买包,不信您查他的卡。” 我笑得一脸甜蜜,就算厉老太看不到,但绝对能听得出来。 “有问题的是纪言姈那个贱人。都被您弄回陵城了,还不安分,不停地找人来整我。所以我还手时也没客气。” “老太太,她们都知道有您给我撑腰,还敢针对我。我要是不给她们一点颜色,会有损您的威望!” 听到这里,厉老太终于笑出声来,“那几件事我都听说了,你做得很好。” “对外要雷霆手段,对自己的男人要温柔小意,明白吗?” 我连连称是,一副受益匪浅的模样。 厉老太这才算满意,“你回归家庭也好,只是你和祈年才刚开始培养感情,周末就好好在滨城约会吧。” 我只能按下回陵城看望弟弟的心思,顺从地答应了。 她还假装安慰我两句,“放心,你弟弟也是祈年的小舅子,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会让人照顾好他的。” 我这边挂断电话后,玉红那边也接到了福婶的电话。 让她盯着我,不准我离开滨城,并给我和贺祈年制造机会,升温感情。 “四少奶奶——”玉红心疼我明明那么担心弟弟的病情,却不能亲自跑去探望。 她的母亲得过脑溢血,当时我特地放她三天假让她处理好家里的事再去上班。 所以她对我此时的痛苦,最能感同身受。 “没事。我弟弟已经出了ICU,目前状态还不错。” 至少我每次给他打视频电话时,他都努力表现出很好的模样。 见玉红情绪始终不高,我便索性带她出去吃大餐。 “四少奶奶,你还吃得下饭啊?”她说完这话,肚子就咕咕叫了两声。 我俩折腾到现在都没吃午饭呢。怎么能亏待自己? 想到我第一次被厉南驰带来滨城时,他就说要带我去吃大餐的。结果把我扔飞机上去吃预制餐了。 今天正好可以弥补这个遗憾。 叮—— 电梯在负一楼的地下停车场打开,我俩准备直奔滨城最贵的空中花园餐厅。 好死不死的,正碰到杨清莉莉那帮秘书泡完澡回来。 “哟,这不是贺家的四少奶奶吗?怎么这个时间点翘班啊?” 杨清显然还不知道我把项顺敏收拾得有多惨,居然还敢上前来挑衅我。 “什么翘班啊?杨姐,她被贺总监开除了。”莉莉与杨清一唱一和,眼角眉梢都是幸灾乐祸。 “打个电话给监控室。”我吩咐了玉红一句。 然后朝挑头的这两人笑了笑,“都知道我已经不在贺氏上班了,还敢来惹我?” 杨清更来劲了,“贺总监今天能辞退你,明天就能跟你离婚。我劝你识相点,早点把位置让出来——啊!” 我照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直接把她的鼻血给打了出来。 想揍她很久了,偏偏被秘书这个身份拘着,不好对同事下手。 现在不在公司混了,也就不用装了,直接打到她以后看到我就绕道走。 “你,你敢打我?我要报警!”杨清刚拿出手机,就被我一把夺过,直接摔碎。 杨清傻眼,其他想掏手机的秘书也傻眼了。 我鄙夷的眼神平等地扫视过所有人,“你们是自己摔,还是我帮你们?” 杨清挥舞双臂大怒着朝我冲来,“时泱,你别太过分——” 砰! 我一把薅住她的头发,直接把她的脑袋摁在车前盖上! 那辆车正是玉红开来的买菜车,车前盖受到撞击,发出报警嗡鸣。 玉红急忙按下车钥匙,解除报警。 “快点,我今天心情不好,别让我再说第二遍!”我的视线陡然凌厉。 玉红怕对我不利的视频流出去,好好的一个老实人去帮我把那些秘书的手机全摔了。 倒是贺祈年的女助理,跟个木棍似的傻乎乎地杵在那里。 “时泱,贱人!你这么无法无天,就不怕出了这个门就被车撞死吗?” 杨清被我按着脑袋,一动也不能动,只能咒骂我发泄怨恨。 我懒得跟她废话。 冤有头债有主,直接薅住杨清和莉莉的头发,把她们提溜到拐角隐蔽处暴揍了一顿。 本来她们把我堵在厕所泼脏水,我拿水枪头滋她们,这事就扯平了。 偏偏纪言姈犯贱,让贺祈年拿这事辞退我,害我在老太太面前受刁难。 那我就必须先跟这两人收点利息。 打完后,玉红体贴地递上湿纸来给我擦手。 我面无表情地问女助理和其他秘书,“她们两人的伤是怎么弄的,你们知道应该怎么说吧?” 其中年纪偏大的女秘书沈琳最先回过神来,忙回,“她们两人发生了一些口角,互殴的。” 我很满意,“你该升职了。” 其他秘书闻言,连忙附和,“对,我们也看见了。” 我只是敷衍地点了下头,向贺祈年的女助理道:“给她们每人买一款最新的手机,算我账上。” 女助理还是一脸懵圈的状态,只是机械地点头。 我都不知道贺祈年是从哪里招来的“人才”! 解决完这里的事,玉红开车载我才到空中花园餐厅的门口,贺祈年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时泱,你居然敢在停车场里打人。现在杨秘书和莉莉要报警,你快滚回来给她们道歉!” 男人的怒吼里还穿插着女人的哭声与不忿。 我都快气笑了,“贺祈年,你脑抽了吧?” ------------ 第94章 向三个男人都发了求救信息 不等贺渣狗发火,我就抢先质问道: “你怎么不问问你的蠢助理有没有完成你交代的事?” 商量好的计划是,我滋秘书们一身水,女助理趁她们泡澡的时候去给她们的手机安装木马程序。 那个傻叉显然没办到,至少是没有完全办到。 秘书们的警惕性远比她想象中的要高,可能泡澡时手机也没离手。 女助理没想到有效的办法,所以回来时才垂头丧气地咬着唇。 我打人逼秘书们砸手机,就是给出合理借口,让女助理帮她们都换一部自带木马程序的新手机。 说到底,我是为了“帮”渣夫才牺牲的自我形象。 该是他给我赔偿才对!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贺祈年应该是转过弯来了。 “手机钱你出,就不用你谢我了。我就是单纯看那两个贱人不爽。” 说完我就挂断手机,后续贺祈年要怎么安抚那两个贱人以免打草惊蛇就是他的事了。 我现在只想美美的大餐一顿。 靠窗的位置可以俯看这座城市最美的风景,最贵的套餐散发着金钱的诱人芬芳。 “哇哦……”玉红坐下来后,嘴里的感叹就没停过。 在贺家做女佣,她不是没有见过好东西。 她只是没有平等地作为我的朋友,跟我一起享受最美好的事物。 “四少奶奶,我以果汁代酒,敬你。” 我俩吃得正开心的时候,一个尖酸刻薄的女声不合时宜地响起,“这不是表弟妹吗?好巧啊。” 殷小柔看了看我对面坐着的玉红,面露鄙夷: “还以为你跟我表弟翘班出来吃饭呢,没想到你居然带佣人来这么高级的地方,还点这么贵的套餐。” 玉红握着果汁杯的手,缩了回去。 她身上还穿着女佣的衣服,大概是觉得给我丢脸了。 “关你屁事?花你钱了吗?”我狠狠白了殷小柔一眼,并示意玉红不必理会贱人说什么。 “你花的还不是我表弟的钱?” 殷小柔那肉疼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贺祈年是她老公呢。 “是啊,他都没意见,你蹦哒个什么劲?”我是真的讨厌她,“有事吗?没事滚。” 殷小柔气得眼角的皮直抽,碍于高端的场合,她才勉强忍住没发火。 但口气已经很差了,“我在这里订了一个包厢,想请表弟妹过去坐坐——” “不去。”我直接拒绝。 殷小柔派去守在别墅区门口的面包车虽然已经撤了。 但她对我的恨还没发泄出来,肯定会找机会对我下手。我才不上她的狗当。 “表弟妹还是去一下吧。” 她突然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难道你不关心江川的死活了吗?” 我心口一窒,但没有表现出来。 跟江川只是联系不通畅,并不代表他就出了什么事。殷小柔说不定是在诱骗我。 “关我什么事?” 我悠然地切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眼睛望向窗外,跟玉红讨论起了风景。 殷小柔没想到我这么油盐不进,气得双手握了又握,扔下一句:“那你就准备给他收尸吧。” 就走了。 “四少奶奶,我去上个洗手间。”玉红离开时,我并未在意,而是急着去打江川的电话。 依旧没打通,我又给我弟打了个电话,问江川这两天有没有联系过他…… 等我发现玉红十几分钟都没回来,才惊觉不对劲。 我立即拿上包,叫上餐厅的女经理跟我一起跑去洗手间找人。 人没找到,玉红的手机也没拿。 正当我急得不行的时候,碰到了殷小柔。 她挥手便将女经理打发走了,一脸嚣张地冲我挑眉,“别找了,你那佣人在我包厢里。” 果然! 玉红那傻姑娘怕是想帮我探个究竟,才跟着殷小柔去了包厢。结果被抓。 我极力稳住心绪,“你到底想干嘛?” “没什么,我哥来滨城了,想请你吃个饭而已。” 她哥?殷泽? 想起那个名字,我的心脏猛地一抽。 殷泽不仅出了名的好色,还是个X无能,越无能就越喜欢用变态的手段折磨人。 前世我跟他碰面的时间很晚,可他明知道我是贺祈年的妻子,并怀了孩子,还逼我给他作践取乐。 要不是我一头撞到墙上,不惜一死,他就得手了。 见我站着没动,殷小柔很是不耐烦,“怎么?这点面子都不想给?” 她冷哼一声,“这几天我哥送到你办公室的玫瑰花,你可是都收了呀。还搁这里装什么装?”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响。 难怪殷小柔把面包车给撤了,原来是把她哥叫来对付我。 她最清楚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落到她哥手里,会是怎样的下场。 我假装没看到已经堵到女厕门口的人。 那都是殷泽高薪招来的地痞混子,都是当地的狠角色,不是背过人命就是双手沾血。 我捂住肚子哎哟叫了起来,“不行,我大姨妈来了,先上个洗手间。” “包厢里有。”殷小柔不想耽搁,伸手过来拉我。 “忍不了。”我把她一挥,迅速钻进一个厕所隔间,反锁住门。 然后掏出手机以最快的速度编辑信息发了出去。 我第一个发给了沈彦西,让他通知刘哲过来救我和玉红。 又担心他万一没看到,耽搁时间,又分别给厉南驰和贺祈年发了求救信息。 信息还在发送中,殷小柔就在咣咣砸门了。 “有病啊?换卫生巾不用时间啊?”我扬声怒斥。 然而下一秒,门就被暴力扯开,隔间上安的锁形同虚设,眨眼间就被扯坏。 地痞伸手粗鲁地将我拽了出去。 殷小柔一把夺过我的包,去掏我的手机,“你不会是在偷偷报警吧?” 她的眉眼泄出阴毒与得意,“我跟你说,没用。这栋楼里的神佛太多了,阎王来了都得绕着走。” 我知道,沈彦西跟我普及过。 但他跟我说的是,来这里吃饭还是比较安全的。这栋楼背后的势力不允许任何人在他的地盘闹事。 即便我在这里遇上殷小柔,只需安静地坐着吃饭,等着刘哲来接我就成。 沈彦西怕是也不知道殷泽就是这栋楼背后的势力之一吧! 不然这几个地痞混子押着我去殷泽包厢的时候,路上碰到的服务人员为什么全都刻意避开,完全不理会我求救的眼神? “别白费劲了,这里都是我哥的人。” 殷小柔扬着眉,愈发得意,“真没想到你会这么蠢,跑来自投罗网。今天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包厢的门从里面打开,我被推了进去。 ------------ 第95章 你敢碰我,你就得死 我的包和手机都被殷小柔扣在包厢外,她还不满意,竟让一个地痞来搜我的身。 并美其名曰:“这是我哥的规矩。” 那地痞搓着手,嘴里的哈喇子都快拖到地上了。 我冲着他两腿间就是狠狠一脚。地痞惨叫倒地,捂在那里在地上打滚。 “贱人,你以为自己是谁?”殷小柔大怒,招来好几个地痞混子将我团团围住。 我心头止不住的发慌。 但越是这种时候,我越不能露怯。 “什么规矩?我好歹也是祈年的妻子,就算要搜身也得找个有分量的人来,要么你,要么她。” 我伸手指向依偎在殷泽身边的于晓晓,“她跟我有仇,你总不至于担心她给我放水吧?” 殷小柔就想找地痞来羞辱我,并不想答应。 但高坐圆桌上首的殷泽发了话,“晓晓,你去。” 男人就那点龌龊心思,自己还没玩够的,就不想给别的男人碰。 于晓晓一脸顺从,“是,泽哥。” 几天不见,她已经瘦了一圈,满脸的憔悴用大浓妆都掩盖不住。 身上的布料比歌舞团的脱衣舞娘还要清凉,大片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都是青紫可怖的痕迹。 就她朝我走来的这几步路,上下都走光了。 在场的地痞混子更是一双眼睛都粘在了她身上。 她趾高气扬为难我的画面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才一转眼的工夫,她就被自己的“好表姐”给卖了! 同为女性,我扯过一旁沙发上的蕾丝布罩披到她的肩头,“天已经凉了,还是——” 她推开我的手,任由那块蕾丝布置掉落在地。 殷小柔冲我叱声,“要你多管闲事?等你领教过我哥的手段,保管比她还听话。” 我心底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是拼上一死。 因为贺家的少奶奶一旦被玷污,就是个死。还可能祸及家人。 可若是我死在这里,厉南驰绝对不会放过殷家人,包括殷琳娜在内。就是这么死便宜了纪言姈和贺家人,我不甘心! 于晓晓抬手间,又走光了。 可她就像没发现一样,仔细地把我从头到脚都检查了一遍。 殷小柔都忍不住骂她:“你没吃饭啊?搜个身也这么慢?” 我心底也诧异,于晓晓为什么要帮我拖延时间? 搜身结束,殷泽不等于晓晓回到他身边,就伸手把她一推。 像处理一个物件般对他手下的地痞道:“赏你们了。来来回回就那几招,我早腻了。” 然后高高在上地朝我招手,“表弟妹,过来。” 可能是弟妹这层禁忌关系刺激到他的神经,他看向我的眼神如狼似虎,格外兴奋。 我得想办法拖时间,所以还不能一下子惹恼殷泽。 硬挤出一张笑脸,慢腾腾地朝他走去: “泽表哥下个月不是要竞选暨城的珍珠协会会长吗?怎么有空来滨城玩啊?” 殷泽眉头一皱,“别提那破事,晦气。” 他不仅X无能,其他方面也无能。 他父亲,也就是殷琳娜的大哥,没办法把家业交给他,又盼着这唯一的儿子成材。 便故意安排了他的三弟以及一众堂兄弟都来参加竞选。 其实就是陪跑的,但他不理解亲爸的苦心,还因此记恨上了他爸。前世他们父子的关系一度越闹越僵。 “好,不提。” 我没有去到殷泽身边坐下,而是隔了一个位置。 “表哥你也真是的,来了也不跟祈年说一声。让我在家烧两个好菜,摆一桌招待你不好吗?” 殷小柔啪地拍了一下桌子! 骂道:“贱人!那天你把我赶出你家时的嘴脸,你还记得吗?” 她拿起一杯酒就往我脸上泼。 距离太近,我即便伸手去挡,也挡不了多少。再说,挡了一杯酒,她还能让人按住我整瓶酒往我脸上倒。 所以我忍了,等她泼完,淡然地拿纸巾擦了脸。 大概是我素颜的样子入了殷泽的眼,他故作心疼地道:“小柔,都是一家人,你这是干什么?” 说着扣住我的手腕,就往他的怀里拉。 他的力气很大,我根本无法挣脱,费了九牛二虎的劲才勉强坐在他身边的座位上。 手腕还捏在他手里,腕骨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他给捏断。 前世的恐怖记忆一下子窜进我的脑海。 我的身体抖了抖,极力稳定心神,赶在殷泽发火之前,连声道歉: “我一个家庭主妇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道该怎么招待表哥。不如打电话让祈年过来,让他好好陪陪表哥?” 殷泽阴沉地扯了扯嘴角。 如前世那般,他根本没将贺祈年放在眼里。 贺家虽然远比殷家有钱得多,但在他的地盘上,他就是霸王。他亲爸来了都不一定好使。 淫邪的冷笑,如毒蛇般缠上我的耳膜: “祈年在上班,还是不要打扰他了。表弟妹不会招待人没关系,我教你啊。” 他突然站起身,就想用我的手去给他解皮带。 殷小柔拿着手机早就等不及了,兴奋大喊:“哥,你还跟她废话什么?直接弄她,让大家开开眼啊。” 包厢里一群地痞混子都跟着起哄。 孤弱无助的于晓晓更是被几个地痞围着中间揩油取乐。 我心跳如雷,脸急到煞白,怒吼道: “殷泽,你可想清楚了,我背后的人是厉老太太!你碰了我,你就得死,划不来——” 下一秒,我的下颚就被殷泽狠狠掐住,他别的不行,就力气最大。 剧痛袭来,我的下颌骨都要被他给捏碎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谁能弄死我?”殷泽的眼底迸出杀意。 越是无能的人,越痛恨别人说他不行! “哥,别听她胡说。就她这么个从底层娶上来的小垃圾,厉老太才不会为了她得罪咱们殷家。” 殷小柔大概忘记她在陵城被厉老太收拾得有多惨了。 回到暨城附近,她又把自己当盘菜了。 我疼得生理眼泪都出来了,忍着剧痛做着最后的挣扎: “我是祈年的妻子,你放了我,我记你的恩,帮你,帮你坐上珍珠协会会长。” “向所,所有人证明你的厉害。” 殷泽的双眼眯了眯。 殷小柔急声大叫:“哥,你别被她给骗了,她一个小草根有什么能力帮你?” 突然!窗外的大街上传出救护车飞驰而过的声音。 殷小柔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她瞟了眼上面的信息,兴奋地大叫: “成了!哥,咱们的人把那贱人撞成重伤。她活不成了,厉南驰就等着给她收尸吧,哈哈哈……” 我心头一紧: 她是在说阿瑾吗?她来滨城了? 为什么沈彦西没有告诉我准确的日期?殷家的人却能把阿瑾撞成重伤? ------------ 第96章 厉南驰就是我喜欢的男人 “我现在就去医院,我要亲眼看着那贱人咽气!” 殷小柔的眼底迸射.出阴毒的冷芒,她将正在拍摄的手机丢给一个地痞,就迫不及待地往外冲。 “你站住!”殷泽暴喝一声的同时,把我狠狠往地上一掼。 我的双膝重重磕到光滑冷硬的花岗岩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下巴也是麻的,手腕上更是多出一道极深的瘀青,种种叠加的疼痛直击天灵盖! 倒吸一口凉气,我瑟缩成一团,假装是在抽泣。 其实双眼朝餐桌上不停扫视,想挑个稍微趁手点的东西防身。 我坚信只要我能多撑一会儿,我发出去的那三条求救短信总有一条能起作用。 “哥?”殷小柔被凶得吓了一跳,但没敢发火,还在跟殷泽撒娇,“你就让我去嘛……” “闭嘴!你蠢啊?” 殷泽狠狠去戳他妹妹的脑袋:“厉南驰的女人出了事,他能放过你?” 殷小柔还来了脾气,“他不是在陵城相亲吗?人又不在滨城,哪管得了这么多?” 我的胸口仿佛遭了一记闷锤。 厉南驰说他忙,说他要耽搁几天再来滨城,原来是忙这个? 殷泽的火气更大了! “刘哲可是厉南驰身边最厉害的保镖,他现在肯定到处抓凶手呢。你去医院是想去送死吗?” “哥!”殷小柔不服气地嘟囔着,“他又不知道是我做的。说不定还以为是厉南驰的那个相亲对象干的呢。” “放屁!那女的是欧洲贵族的后裔,恐怕连滨城都没听说过。能把手伸到这里杀人?” 殷泽不耐烦地勒令道,“你给我老实点!” 兄妹俩的对话让我如坠冰窖,绝望几乎要将我吞噬。 这次不会有人来救我了! 厉南驰在陵城相亲,刘哲在满滨城的抓凶手,沈彦西说不定也在医院奔波…… 至于贺祈年,根本就指望不上。 危急时刻为了保命,只怕他连亲妈都能献出去。 与此同时,于晓晓已经被地痞给压到一个低矮的沙发上。 一群地痞在旁边兴致勃勃的围观,吹着口哨淫笑着,嘴里发出各种污言秽语…… 愤怒与难受狠狠撞在我的心口上! 我想去救她,可我现在自身难保,连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他么!你轻点,弄疼老娘了!”于晓晓突然扇了地痞一巴掌,弄出不小的动静。 我下意识看过去,视线穿过沙发前层层叠叠的人腿,看到了于晓晓如破败木偶般麻木苍白的脸。 她察觉到我的眼神,视线极快地往圆桌下面瞟了一眼。 似乎是在暗示我什么。 随后地痞的巴掌一个接一个的扇在她脸上,于晓晓再也没了声响。 围观的地痞也围得更紧,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忍住心底的惊涛骇浪,不敢做出半点大幅度的动作,悄悄用一只手往于晓晓暗示的方向摸。 嘶—— 指尖被尖利的东西戳了一下。 顾不得指尖出血,更加小心地摸上去,是一把锐利的修眉刀。 不,应该是于晓晓抽了好几把修眉刀的刀片,拿胶布和一些她能接触到的材料捆成的一把小刀。 我赶紧不动声色地摸出来,悄悄藏进了袖口。 随即头皮一痛,被殷泽扯着头发站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 无能男的疑心病都很重。 幸好我脸上的生理泪水还没干,佯装害怕地哀求道: “表哥,我怕,别在这么多人面前……我,我只想伺候你一个。” 修眉刀的刀片太薄,即便勉强捆成一把小刀,也不足以要人命。 所以我必须把握机会,一击就令殷泽丧失行动能力或者意识,才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想办法脱身。 “原来是害怕了呀?”对于我的示弱加祈求,殷泽十分受用。 “表哥英俊不凡,谁见了能不喜欢啊?” 我极力地拍着他的马屁,又暗示说,“不瞒你说,我和祈年还没圆房,我,我害羞……” 殷泽果然双眼一亮,“表弟他——” “他不行,被那个绿茶小三给玩坏了。”我做出一副想报复贺祈年的模样,“表哥今天可要好好疼我呀。” 殷泽开心地哈哈大笑,“你早这样不就好了?” 一把掐住我的腰,拿他的手掌量了量,邪笑出声,“真够细的。” 我故作害羞,“讨厌。” 他被哄得心花怒放,警惕性大大降低,甚至挥手朝那个拿手机拍摄的地痞道: “表弟妹害羞,你没听到啊?” “收了。” 那地痞忙看向殷小柔,那贱.人又想劝他哥别被我骗了。 殷泽很不耐烦地挥手,“闭嘴,就你话多。” 然后掐着我的腰,打开了一个暗门,把我给带了进去,“表弟妹,表哥今天好好疼你。” 一股巨大的血腥味混合着浓烈的臭味直冲鼻腔,我看着几面墙上挂着的那些东西,身体猛地打了一寒颤。 暗门关上,殷泽将我狠狠往前一推! “表弟妹,你喜欢什么?选一个吧。” 我强忍恐慌,扭捏地摇了摇头,“不要,这些好吓人啊。我还是——” 我冲他舔了舔唇,媚眼勾魂。 “行,按你的套路来。”他把裤子一脱,就大喇喇地往一张布满抓痕沁透血腥的大桌上一躺。 享受地喊道,“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机会来了! 我娇柔地应了一下,将小刀悄悄握在手里。 在他面前缓缓跪下,瞅准他最放松的时刻,一刀狠狠扎了下去! 鲜血涌出,殷泽厉声惨叫,一脚踹过来,瞬间把我踢飞。 我心知躲不过,尽最大限度保护自己的同时,拔下了那把小刀。 刀片断了一片,留在了那畜生的身体上! “啊!啊!来人,杀了她,杀了她!”殷泽看着那个嵌进他身体的刀片,痛得嘶声大吼。 暗室的门被打开,地痞混子涌了进来。 我最害怕的情形还是出现了。 “哥!你怎么了,哥?”殷小柔大叫着扑向殷泽,同时喊道:“医生呢?快找医生过来。” 我被地痞混子团团围住,手里只有那把残缺的小刀。 逃不了,就只能血战到底! 我将仍在滴血的刀尖指向他们,眼底迸出杀气,“来啊!我活不了,你们也别想活!” 以为自己至少能扛个一分钟呢。 结果—— 一个地痞飞起一脚,我整个人被踢倒在地,手里的小刀也脱手飞了出去。 另一个地痞拿过墙上的鞭子猛甩过来,额头胀痛,血流如注,我的眼前瞬间模糊…… “时泱,不准睡!看着我!” 低冷焦急的声音萦绕在我耳边,周身传来熟悉的温暖。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变轻了,飘到半空中。我应该快死了吧?要不然怎么会看到厉南驰的脸? 临死前还能再见到我喜欢的男人。真好。 ------------ 第97章 时泱当众表白了 “南驰……南驰……” 我太渴望在生命流逝的最后时刻抓住这点虚妄的美好,一遍遍去喊他的名字。 男人很有耐心地应着我:“我在,泱泱。你别怕,都过去了,你安全了。” 人死前看到的幻象果然过分美好。 我笑出了声,伸手搂住厉南驰的脖子,一字一句地交代遗言,“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我有私心。 哪怕死了,也要他永永远远地记得我。一辈子都不忘。 “嘶!” 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耳朵里一阵嗡鸣过后,清楚地听到厉南驰在训人,“会不会上药?能不能轻点?” 呃?周身的温暖越来越真实,眼前的人脸也越来越清晰。 我发现自己真的躺在厉南驰怀里! 他把我抱坐在腿上,一只大掌轻抚住我的脸,防止我乱动。有个医生模样的人在给我的额头上药。 我惊愕地瞪大双眼! 再看地上,歪七扭八地躺着那些地痞和混子。一个个捂着受伤的地方,像蛆虫般扭动着。 “醒了就开始装不认识了?” 男人磁性的声音里带着一贯的冰冷,可我从字缝里扣出那一丝宠溺来。 我嘁了一声,“我自己男人能不认识吗?” 赶忙往他怀里钻了钻,声音娇软又惊喜,“南驰,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陵城——” “相亲”两个字在我的喉咙口打了转,我想起了自己情人的本分。 所以吐出口时就变成了“忙吗?” “哎呀!”医生极轻地抱怨一声,因为我刚才乱动,我额头的药贴就贴歪了,医生还得重来。 “别动,乖。”厉南驰的口气虽然责怪,却是心疼我又遭一遍罪,重新贴伤口。 我乖乖地窝在他怀里,总觉得眼前的他既真实又虚幻。 双手环住他的腰,将他死死抱住,心里才踏实了一点,“你是不是想我了?” 厉南驰没吭声,只是催促医生赶紧弄好。 我本就劫后余生,情绪波动得厉害,惊惧后怕与委屈一起涌上来,眼泪说掉就掉: “你才不想我呢,你这个大骗子,都骗我好几回了。一天到晚忙忙忙,忙着跟其他女人好去了吧?” 医生帮我处理好伤口,擦着额头的冷汗就赶紧闪人了。 厉南驰的大掌温柔地替我抚掉脸上的泪,“怎么这么爱哭?” 我吸了吸鼻子,憋屈扭头,“要你管!你忙着跟贵族后裔相亲呢,哪还会记得我啊?” 话刚出口就后悔了。 说好的走肾不走心,我不该这么情绪化。 下一秒,脸被男人的大掌给轻轻扳了回去。 他唇角噙笑地盯着我,“还知道吃醋,看来真的只是皮外伤。” 见我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他屈指来羞我的脸,“我不在,你就到处听人胡说八道?” 我怔了怔,反应过来,“你没相亲?” 他嗤笑出声,“这么怕我有别的女人?” 我很想嘴硬几句,可厉南驰才救了我,每一次我最危险的时候都是他神兵天降一般救下我。 没有跟他置气的底气,我只能老老实实地点头,“我只有你了。” 一个吻轻轻落在我的额头,“傻丫头。我哪有空相亲?谈生意呢。” 心中一阵悸动:他这是在跟我解释误会?他不想让我伤心? “哦!”我点头应着。忙把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使劲听:嗯,心跳很稳,他真的没骗我。 “爷——” 老九的声音闯了进来,瞟了眼我和厉南驰的姿势,忙拿手挡住眼,“那几个货怎么处理?” 我都纳闷了,我俩抱得很正经啊,他挡眼是几个意思? 就见厉南驰低头问我:“还能走吗?” 我点了点头,他才小心翼翼地放我下地。仿佛我是什么绝世珍宝,需要他的小心呵护。 头还是有点晕,好在抱着厉南驰的胳膊,那股不适就没那么明显了。 暗室里。 殷泽下面的血已经止住了,他伤得不算太重,人已经被泼醒。 但被绑了起来,就在他自己选的那张不知道承载了多少无辜女性血泪的大桌上。 这次轮到他四脚大开,被分别绑在四个桌脚上。 “时小姐,时小姐……” 被看押在拐角的于晓晓奋力地想冲破厉家保镖的阻挠,这时的她已经穿上了衣服,但不太合身。 我觉得这身衣服眼熟,仔细一瞧,发现了瘫在地上缩成一团的殷小柔。 原来是于晓晓扒了她的衣服,穿到自己身上。 我看向厉南驰,“她帮过我。” 厉南驰朝保镖抬了下眉。 于晓晓快步跑过来,姿势有些怪异,我看到有极细的血注从她的裤脚流出来。 我立即明白她经历了什么,眉头皱紧:这些畜生! 扑通—— 于晓晓直接跪倒在我的脚边,“时小姐,以前是我有眼无珠得罪了你。我给你磕头赔罪。” “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当时她为难我,我已经还了回去,这事就扯平了。 但于晓晓还是给我磕了头。 厉南驰担心地把我往旁边拉了一步,并厉声质问于晓晓:“你想要什么?” 于晓晓抬头,满脸是泪,却挡不住她眼底滔天的恨意。 “厉总,时小姐,我知道我活不成了。今天这里的人也都活不成了。” “我只求让我在死前,向所有欺压我的人报仇!我,谢谢你们!” 说着,她又开始磕头。 我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我不会放过殷家兄妹和这些地痞混子,没说要把于晓晓怎么样啊。 “够了。”厉南驰居然同意了,视线往墙上一扫,“去选个趁手的东西吧。” 于晓晓连声道谢,然后起身去捡起她给我的那把修眉刀捆成的小刀,“我就用这把刀。” 她第一个朝地上缩成一团的殷小柔走去。 “别过来,别过来!” 殷小柔受了伤,连站都站不起来,手脚并用的往远处爬。 “晓,晓晓,害你的人不是我,是纪言姈那个贱人!是她把你卖给我,说你不听话,让我好好调教一下……啊!” 于晓晓一刀划到了殷小柔的脸上。 殷小柔惨叫出声。 “你不是说我被他们虐打时候的声音很好听吗?其实你惨叫的声音也很不错呢。” 于晓晓猩红着双眼,又是一刀划下去。 厉南驰伸手捂住我的双眼,“我们出去吧。” “别走,你们别走!” 殷小柔无力反抗发狂报复的于晓晓,突然高喊住我的名字,“时泱,果然是你!” “我就知道阿瑾只是个幌子!是你这贱人勾引了厉南驰,你赶紧放了我,否则我就去告诉厉老太太!” ------------ 第98章 原来厉南驰这么害怕失去我? “啊!” 她威胁的话都没说完,脸上又挨了一刀。 于晓晓拽起她的头发,声音厉如恶鬼,“还记得我来的第一天,你跟殷泽那畜生是怎么‘调教’我的吗?” “今天也让你好好尝尝这滋味!怎么样?爽吗?” “啊!我的脸!我的脸……” 殷小柔连连惨叫,恨红了双眼还不忘诅咒我: “时泱,快救我,不然你被厉老太太发现了,只会死得比我更惨!我在陵城是为你挡枪,是你欠了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啊!” “殷小柔!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还妄想能活?难怪被纪言姈骗得团团转!” 于晓晓又是一刀,残忍而清醒。 不过几天时间,她完全从一个被人利用的单纯傻妞,蜕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可见这几天里她遭受了怎样的非人折磨。 我心里越发堵得难受,厉南驰急忙搂住我,把我带出了暗室。 他打开一扇包厢的窗户,让我靠着他站在窗边透气。 他默默地抽了根烟,等我急促的呼吸平稳,才来问我:“想好怎么做了吗?” “玉红呢?”我急声道,“她是我的人,别杀她。” “她没事,跟那些被拐骗来的姑娘关押在一起。”厉南驰拍着我的脊背,“我的人会把那些姑娘都放了。” 我心口一松,感激地直点头,“那太好了。” 吹了这么久的风,大脑总算可以正常运转,“玉红应该还不知道咱俩的事,即便知道了也不会对外说。” 男人嗯了声,“在贴身女佣的眼皮底下偷情,更刺激。” 我抬手轻捶了他一下,“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对了,阿瑾伤得重吗?” “还在手术。她死不了。”他声音淡漠,仿佛在说一个物件,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我心下感慨,他真是个冷血的男人。忽地,就被他一把搂进怀里。 “还好受伤的不是你。泱泱,还好不是……”他搂得很用力,似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 我憋得不行,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就是这一刻,我真切地感受到了他对我的在意。原来他这么害怕失去我? “南驰,我没事。” 我从他怀里艰难地伸手去拍抚他宽厚的背,“我们约好的,只要你不离,我就不弃。” 他没说话。只是过了很久才放开我。 垂眸看着我,眼底有疼惜,仿佛在看自家的小宠物,“我没腻,你就得好好留着自己这条小命。” 上一秒我几乎以为我俩的心就要贴在一起了,这一秒我便知道不过是我在自作多情。 情人而已,侥幸沾了“他的”两个字。 他这样的霸主,自然不允许“他的”东西被别人损坏或是抢夺。 就像他的生意一样。 敛下不该有的情绪,我把思绪拉回到正事上。 我故意放出阿瑾的信息,就是引诱殷小柔对她下手。但我没想到厉南驰的人会保护不力,让阿瑾命悬一线。 原本的计划横生出不少枝节。 我又被意外带到这里险些受辱,导致厉南驰亲自出手收拾殷家兄妹。 现在我得想办法把事情的走向拉回到原本的计划内! 首先,厉南驰为给“他的女人”报仇荡平这里,顺手把我和玉红救了,逻辑上完全说得过去。 其次,我原本是想让阿瑾受袭后,以收拾殷小柔为由找殷家的暗敌合作。 以厉南驰的势力做背书,将垄断了暨城珍珠产业的殷家拉下马。 现在只能换我自己去完成这件事了。 只是殷家兄妹这副惨状,他们的父亲殷老大哪会善罢甘休?只怕会把滨城的天都给掀了! 事情比我原先计划的要棘手太多。 “啊——!” 殷泽的惊天惨叫突然从暗室里传出来,吓了我一跳。 老九急忙进去看了一眼。 暗室的门因为厉南驰着急救我,直接损毁,他去得很快。 只是回来时捂着胸口想要干呕: “那女的真是个狠人,直接把殷泽变成太监。殷小柔的脸也全被她划烂了。” 他话音未落,浑身是血的于晓晓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的手里仍旧紧紧攥着她做的那把小刀,哪怕上面的刀片已经全部折断,她也没有松手。 厉南驰剑眉蹙起,伸手来捂我的眼。 于晓晓这才意识到她满身是血的样子十分吓人,连忙停住了脚步。 局促地抹了把脸上的血,反而抹得脸上到处都是。 老九看不过去,扔了一袋湿巾给她。 她抽出两张胡乱擦了几下,又朝我跪了下来,只有两个字,“谢谢!” 咚咚咚磕了好几个头,眼底全是赴死的决然:“杀殷家兄妹的罪我来背。” “我只求时小姐如实告诉我爸妈,我生前都经历了什么,我是被纪言姈和我的亲大姨害死的!” 要不是轻信纪绿茶和纪母,她不会听从她们的安排来滨城当秘书,更不会与我作对。 我沉吟了半晌,幽幽出声,“你想亲手报仇吗?” 于晓晓还跪在地上,震惊地望向我,“你是说……?” “你最恨的人不是纪言姈吗?难道不想亲手报仇?” 既然纪绿茶都能拿亲表妹当刀使,我就让她尝尝被这把刀捅到自己身上的滋味! 当然,我也知道这么做的风险。 但我想看看于晓晓值不值得我冒这个险。 “想!”于晓晓毫不犹豫。 “杀殷家兄妹的罪名还是得由你来背。” 我也不能白帮忙,更不能把救我的厉家保镖搭进去。 “但我可以帮你潜回陵城,你想怎么报仇我不管,但不能连累我和厉先生。你能做到吗?” “我能!”于晓晓的眼底尽是嗜血的狂喜,“所有的事我一个人担,绝不连累任何人。” 厉南驰从不相信任何人的保证,他只信利害,“你最好能,否则你的父母……” 于晓晓的身体颤了颤,但还是咬牙点头,“我明白!” 厉南驰向老九使了一个眼色。 老九派了个得力的下属送于晓晓离开。 于晓晓不肯,“请让我留到最后。” 她的视线扫过横躺在地上的地痞混子,“他们欺负我的仇,我还没有亲手报。” 废完殷泽之后,她还要废掉这些人。 老九冲我点了个头,表示没问题。我便同意了。 离开前,我从自己包里翻出一个看似寻常的袖扣交给老九。 “想办法放进殷家兄妹的手掌里,殷老大不会相信于晓晓有能力动他的儿女,可要是她背后还有人借刀杀人,那就不一样了。” 老九打个响指,“祸水东引,这招我熟。” 他拿着那袖扣很是好奇,“这到底是谁的呀?” ------------ 第99章 厉南驰居然为我做了这么多 老九见我不肯告诉他,居然拐着弯向厉南驰打我的小报告: “时小姐,你这可就不厚道了呀,居然私藏其他男人的东西。这袖扣上还镶着宝石,不会是谁送你的定情信物吧?” 靠,这不是泼脏水吗? 明明我这辈子就只有厉南驰一个男人。 我气得霍霍磨牙,“南驰,我能揍他吗?” “最好不要。”厉南驰牵住我的手,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看看,还是爷疼我——”老九嬉笑地冲我挥手再见。 厉南驰下一句话就来了,“他皮厚,你别伤了自己的手,我让刘哲收拾他。” 老九顿时欲哭无泪。 我得意地一扬小脑袋,抱紧了厉南驰的胳膊,“还是你对我最好。” “所以,那个袖扣是谁的?” 男人冷磁的声音仿佛含了冰碴,摩挲着我的耳膜。 我盯着他,难掩失落,“你也不信我?” 他似笑非笑,“不能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一脸坦荡,“我的计划不就是让殷老大和他弟殷老三斗得两败俱伤吗?那个袖扣当然是殷老三的。” 殷老三也就是殷琳娜的三弟。 殷家这一门兄弟姐妹,就没养出来一个好鸟。 殷老大贪婪凶残,当年为了垄断暨城的珍珠养殖基地和买卖市场,什么恶劣的手段都敢使。 还养着一帮地痞混子,上门打砸恐吓,不知道逼得多少养珠人家破人亡。 但因为殷琳娜成功嫁入贺家。 殷家靠着这层裙带关系成功借到贺家的势力,把那些敢于反抗他们的人都给摆平了。 经过这二十几年的经营,殷老大在暨城只手遮天,已经连任了好几届珍珠协会的会长。 赚得钱越来越多,人也越来越飘,早就不把贺家放在眼里了。 殷老三比他年轻,也比他精明清醒,劝过他很多次,要收敛锋芒,维系好跟贺家的关系。 换来的只有殷老大对他的无情打压,以及逐渐的边缘化。 我也是经历了上一世才知道,表面上尊敬自己大哥的殷老三,早就对他恨之入骨了。 再加上殷泽这么不争气,又不能生孩子。 殷老大还执意要把兄弟几人共同打下的家业都交给他,殷老三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你什么时候见的他?”厉南驰又问。 “没见过。” “那袖扣怎么来的?” 我被问得有点烦,没好气地回:“我雇了个小贼偷来的,行不行?” 厉南驰抿了抿唇,“不想说就算了。” 那口气就好像我跟其他男人有什么事瞒着他似的。 我还就非得跟他说清楚不可了! “我不是学珠宝设计的吗?以前帮一个学姐设计过他的袖扣,我清楚每一个细节,就仿了个一模一样的。” 从材质到细节,完全一模一样。 不管附庸风雅的殷老三有没有丢过这款袖扣,只要殷老大从自己儿女的手里看到它,就一定会怀疑这位三弟。 但殷老三的实力根本不足以抗衡。 到时候我就会代表贺家跟他联手收拾殷老大! “哦。”男人嘴里蹦出个单音节,就没后续了。 刚刚要死要活非要问出个结果,现在我解释清楚了,就回我一个“哦”? 这家伙是在耍我呢? 包厢门在我们身后重重关上,隔绝了里面的血腥与惨叫。 我的心头瞬间凝重,厉南驰加快了脚步带我离开。 坐上那辆熟悉的加长限量版劳斯莱斯幻影,厉南驰又像我俩第一次时那样,躺下来枕在我的腿上。 “是又头疼了吗?” 我这才留意到他眉眼间透出的疲累,心疼地伸手给他按摩头部的穴位。 前世为了把婆家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我甚至去学了针灸和按摩。 但针灸的穴位和力度实在很难掌握,一个扎不好容易出事,我就专心地学了按摩。 结果婆家人拿我跟专业的按摩师比,各种嫌弃。后面我也就荒废了。 前几天跟厉南驰视频通话,看他头疼不时发作,我又重新捡了起来。 男人果然十分享受,声音里都透出舒适与慵懒,“有进步。” 我抿嘴偷乐,“都说了我压箱底的本事可多了——” 嘭! 嘭嘭! 重物砸到地面才会发出的巨响! 我忍不住看向空中花园餐厅的方向,就见好几个人接连从我离开的那间包厢里被扔出来。 车已经开出很远,我只能看出被扔出来的是人,不是别的东西。 三层楼的高度,殷家兄妹跟那些地痞混子被扔下来,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 更何况他们被扔下来之前都受了不轻的伤。 “别看,按摩要专心。”厉南驰的声音把我的思绪和视线都拉了回来。 但我还是有点心不在焉,突然他的手机响了,竟把我吓了一跳。 我下意识地瞟了眼,手机上跳动的备注是:欧皇国际,蓝秀珠。 欧皇国际我听说过,是欧洲一家很有实力的跨国集团,掌权人有公爵头衔。 蓝秀珠明显是个女人名字。 难道她就是殷小柔嘴里厉南驰的“相亲对象”? “帮我开免提。”厉南驰沉沉地闭着眼,一副睁不开的模样。 见他这么坦荡,我愈发相信所谓的相亲对象只是生意伙伴。前世直到我死都没听说他身边出现过什么女人。 “哦。”我忙拿手机对准他的脸解锁,没想到我的脸居然也可以! 震惊之余有点懵。 厉南驰不怕我趁他洗澡的时候偷窥他手机吗? 点开免提,一个柔美又不失力量感的女声从手机里传出:“厉总,你到滨城了吗?路上还好吧?” “嗯,还好。”厉南驰回得敷衍,与对方的关切形成了鲜明对比。 但那位蓝小姐显然很有涵养: “那就好,当时你头疼发作,还急着赶飞机我真担心你路上出问题。没事就好。” “对了,帮我向那位阿瑾小姐带个好。” 女人用最不经意的口吻提起,厉南驰还是不悦地皱眉,“蓝总,这是我的私事。” 对方顿了顿,“对不起,是我越界了。” “我想着能让你丢下百亿项目庆祝会,不顾身体不适赶去相见的瑾小姐一定魅力超群。还以为我们能有机会见面,成为朋友呢。” 我完全愣住,连手上按摩的动作都停了。 厉南驰当然不可能为了阿瑾着急慌忙地赶过来。 他难道是为了我? 因为我经常在电话里抱怨他忙,所以他连庆祝会都不参加,一谈完合作就顶着头痛赶来了滨城? ------------ 第100章 亲完就想跑? 心脏已经软得一塌糊涂。 今天要不是厉南驰及时赶到,我怕是要交待在殷家兄妹的手上了吧? “厉总也知道——” 蓝秀珠看似道歉,其实是诉衷肠的声音还在继续,“我在你们国内没什么朋友,就希望有个人……” “谁让你停了?”厉南驰的眼皮掀开一条缝,捉住我的手放回原位,“就你会偷懒。” 明明是数落我的话,却拖曳出旖旎的尾音。 我心尖一颤,手上没注意力道,疼得男人蹙眉闷哼一声。 “呃!”我不好出声说抱歉,忙俯身在男人的鼻尖轻落下一个吻,当作补偿。 旋即后颈就被他的大掌给扣住,“亲完就想跑?” 那声音哪还有一丝疲态? 分明是守株待兔的大尾巴狼,终于等到了心心念念的小兔子。 “唔!”唇被狠狠堵住,我面红耳赤地瞟向手机的方向,通话还没有结束呢。 厉南驰不满我的分心,轻咬住我的下唇,狠狠碾磨。疼得我轻呼出声。 手机那一头霎时陷入死寂,好几秒之后才发出声音,“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在忙。” 语气再不复之前的从容自信。 但是很奇怪,她都听到这种动静了也不挂电话。 我只当她是想听点狠活才死心,索性拿后背用力在真皮座椅上撞了撞,又从齿间溢出阵阵羞耻的声音。 不想一阵天旋地转,被我男人扑倒在真皮长椅上。 “新招式?” 他幽冷的眼底沁出欲色,大掌探进我的衣摆,指尖磨着我的肌肤撩起一阵阵颤栗。 “嗯…!”我轻哼出声,眼神也变得迷离,身体情不自禁地与他贴紧。 “你这小妖精……” 厉南驰噙着坏笑一口咬上我的脖颈,同时伸手挥掉了仍在通话的手机。 手机落地,发出一声闷响。 想那蓝秀珠也没脸再听下去,我最后一点桎梏也没了,腰椎放肆的弓起,满心满眼的只有厉南驰。 “回,回家……”我被吻得透不上气来,几乎是从喉底艰难地滑出这两个字。 男人轻佻的笑蹭着我的耳膜,“哪个家?你的还是我的?” 我只知道不能在这儿,大马路上太丢脸了,喘着气回:“我,我们的。” “好。”男人果然浅尝辄止,只是催促司机再快一点。 劳斯莱斯开入别墅区,我以为会直奔厉南驰的别墅,没想到车却在隔壁停了。 厉南驰抱着我下车,拿我的指纹开锁进了门,就开启狂风骤雨般的亲吻。 我被他吓得惊慌失措,“不,不是这儿!” “怕什么?祈年下班还早。”他唇角勾出一个恶劣的笑,把我扑倒在新买的沙发上。 这里可是客厅。 哪怕玉红离家前把窗帘都拉上了,可是大白天在这种地方,我还是绷紧了放不开。 “别,卧室在楼上。”我软着嗓子哀求。 他可算大发慈悲了一回,“行,不在这儿。” 我站起身就想上楼,被男人精壮的手臂拦腰抱起。 一声惊叫过后,我被放在了餐厅新买的圆桌上,“南驰,这是,是吃饭的地方。” 他倾身上前,鼻尖几乎与我的脸颊相贴,喷薄的男人气息纠缠我的呼吸,“哦?吃你不行?” “不是——”楼梯明明就在旁边,二楼的卧室几步路就能到。 “啊!”下一秒,我再次惊叫出声,整个人被厉南驰翻过来,脸对着圆桌。 我刚想抗议,腰身就被勒紧,耳垂被男人给轻咬住。 醉麻的痒袭来,我本能地躲避。 男人的吻便沿着我的后颈一路往下,“我第一次来,不带我参观一下你家吗?” 我起初还不能理解这参观的意思,直到他掐着我的腰在客厅餐厅甚至厨房都留下我们欢愉的印记。 被他抱上二楼卧室时,我已经累到没有一点力气。 “宝贝儿,你这样可不行。我让你在滨城等我,可不是这个等法。” 他从厨房里端来一碗参汤,嘴对嘴地喂我喝下。 我以为喝完就能睡了,十分配合。没想到新一轮才刚开始! 被安置在阳台的康康刚听到动静时,还叫得挺凶。后面它都叫累了,偶尔呜呜两声,最后索性放弃。 “不行,我真的不行了……”我眼泪汪汪地求饶。 “你不用动,我来就好。”他言语温柔,冲击的力度却越来越疯狂。 求饶无用,我只得可怜兮兮地认错。 他问我,“错哪儿了?” 我说不出来。 “看来还是没错。”他带着狠劲惩罚我。 “我不该去……那个餐厅吃饭……不该陷入危险……” 我越来越混沌的脑子里搜罗着一切可能的答案。 可厉南驰还是不满意,“还有呢?” 想不出来了,我真的连思考的力气都没了。最后就那么哭着昏睡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一盏床头灯的灯光填满了整个房间,我整个人还是木然的,眼神有些失焦的乱瞟。 “睡傻了?”脸被一只大掌轻轻地扳过去,眼中映出厉南驰俊美又餍足的脸。 我下意识的瞳孔一震,“几点了?你怎么还没走?” 天都黑了,贺祈年应该早就下班了吧? 男人一把将我搂进怀里,笑得凉飕飕的,“你睡舒服了,就赶我走?” “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那我今晚不走了。”依旧滚烫的唇贴了贴我的额头。 我浑身一僵,就不该跟这无赖讲道理。 就在这时,我包里的手机响了。 手机铃声从一楼上二楼的楼梯处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不会是玉红的电话吧?”我急忙从床上起身。 离开空中花园餐厅时,我本想带她一起走。 但厉南驰说他已经通知了附近几个市的警方赶过来,要把那个餐厅背后的势力彻底端掉。 玉红最好还是跟其他姑娘一起,等待警方的救援。 我想她现在应该已经做好笔录,让我去警局领人了。 谁想我刚坐起来,全身就跟要散架似的,我又无力地跌回到厉南驰的怀里。 眼巴巴地望着他,“亲爱的,能帮我去拿下包吗?” 他无动于衷,“我也累了。” 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娇嗔道:“去嘛,好不好?” “叫声哥哥来听听?” 我不知道他在玩什么恶趣味,非常乖顺地喊声,“好哥哥,去嘛。” 他满意地捏着我的下巴晃了晃,“真拿你没办法”,起身下了床。 手机拿来,我才发现竟是贺祈年打来的电话! 厉南驰靠在床头瞥眼看我,笑得恶意满满,“接啊,怎么不接?” ------------ 第101章 正得趣呢,贺祈年回来了…… 接就接! “时泱,你他么在哪儿呢?”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贺祈年火气十足,“赶紧过来给老子开门,搞这个破指纹锁,害老子进不了家。” 我在心头冷哼,那天让他录指纹是他自己嫌麻烦。 等等—— 他已经在别墅门口了? 我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低头看向自己。 应该是昏睡时厉南驰给我冲了个澡并换上了干净的睡衣,倒也还算齐整。 忽的腰间一阵酸爽,惊得我差点叫出声音。 厉南驰的大手肆无忌惮地在我的后背游走,他身上就围了条我洗澡时用的大浴巾。 我顿时眼前发黑,忙去抓他恶劣的大手。 他却揉捏得更加起劲,还温存地冲我做了个口型:帮你揉揉。 我气得想捶死他! 手机那头的贺祈年等不到我的回应,又开始吼: “赶紧给老子滚出来,我刚刚听到你手机响了,我知道你在家!” 这次的吼声极大,我在卧室都听到了。 照这个趋势下去,我再不去开门的话,他就要闹得左邻右舍人尽皆知了。 我没好气地回了句“等着”,挂断了电话。 顾不得腰酸背痛下了床,给自己找了件严实的外套包裹在睡衣外面,又一遍遍去拨玉红的号码。 厉南驰却跟个大爷似的躺在床上,只手撑头,冷飕飕的嘲笑我: “现在才想起来跟女佣串供?” 我急得不行,又得罪不起这尊大佛,只有耐着性子哄他:“能委屈您穿好衣服,藏一藏吗?” “这委屈,遭不住。”他将自己裹进我的被子里,身体力行地拒绝。 我已经快要吐血了,贺祈年又在楼下咣咣砸门,“时泱!你给我开门!” 头痛欲裂! 我火速去阳台抱上康康下了楼,“一会儿看到门外的男人就咬他,听到了吗?” 康康一下子来了精神,凶巴巴地“汪”了一声。 然而等我打开了门,一身酒气的贺祈年把康康吓得直往沙发底下钻。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你下午和晚上都干什么去了?” 一个浓烈的酒嗝打到我脸上,我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捂着鼻子退开两步。 贺祈年更加不满,“你还敢躲?” 上手一把扣住我的手腕,“说!你是不是背着我找男人去了?表姐都打电话告诉我了。” “表姐?你是说殷小柔吗?” 提起这个名字,我的胸腔都快要炸了,“这么说你看到了我给你发的信息?” 我发信息是乞求他去救命的。 他倒好,轻飘飘的给殷小柔打个电话,然后就被人家打发了。他是真不知道殷泽是什么人吗? 我的心底生出一股恶寒! 他却还在纠结殷小柔跟他说的话。 “你少东拉西扯,你说!你今天是不是去——” “是!”我大怒着甩开他的手,反手就是一个耳光! 我颤抖着手指指着他,“但凡你还是个人,你就该看到我额头上受了多重的伤。” 他气势汹汹地想要打回来,目光触及我额头上的伤口,这才暂时忍住了。 但还是狠推了我一把。 我浑身软绵没劲,被这么一推,踉跄着后退,小腿撞到茶几上,疼得泪花直冒。 贺祈年却以为我是装的: “我不就推了你一下吗?你少在那里矫情,底层爬上来的草根不应该最皮实的吗?” 砰! 楼上突然传出一声巨响。 贺祈年立即意识到楼上有人,他目眦欲裂地瞪了我一眼,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楼上冲。 我急忙去阻拦。 我敢跟厉南驰好,就不怕被渣夫知道。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但我这具承受了过度欢愉的身体实在不争气,等我哼哧哼哧地爬上二楼时,贺祈年已经把我的卧室检查了个遍。 别说浴室和阳台,就连衣柜和床底都检查过了。 “人呢?那个男人呢?”贺祈年气急败坏。 我还是头回见一个男人没戴成绿帽子,气成这样的。 “在你表姐的嘴里,在你这猪头的想象里!” 我拖着发疼的腿去关阳台的门,再把仿佛被风吹倒的一盏落地灯给扶了起来。 “我表姐怎么可能骗我?”贺祈年并不死心。 “那你打个电话给她,让她来跟我对质吧!”我厌恶地瞪向贺祈年,“现在可以离开我房间了吗?” 渣夫一屁股坐了下来,“这是我家。” 但他没敢坐床,只是坐到了墙边的单人沙发上,似乎是怕我拍照发给纪言姈。 打了几遍,殷小柔的电话都没打通。 他又打给殷泽,同样也打不通。 最后是殷泽的父亲殷老大接了电话。 他这才从自己大舅嘴里得知殷泽和殷小柔撑着最后一口气躺在医院里。 “什…什么?”手机差点从他手里滑落,看样子他已经被吓得酒醒了。 忽然,他把手机递给我,“大舅有话要问你。” 我一怔,目光冷寒地盯着他。 今天我差点死在殷家兄妹手上,我才是受害者,就因为我没按他们的意愿去死,就变成被审问的对象了是吗? 我抓过手机,抬手就给他扔到了门外,“他有事就去问警方!” 然后瞥向贺祈年,“你也给我滚!” “你!你给我等着!”贺祈年撂下狠话,不甘不愿地离开。 我将房门狠狠一关,整个人无力的瘫坐到床上。 默念着“渣夫是猪不是人,人不能跟猪一般见识”,终于把快要气炸的心脏给缓了过来。 赶紧起身去看厉南驰去哪儿了,别是什么危险的地方。 我正在阳台上找着,楼下贺祈年又骂开了,“时泱!你给我滚下来,看看这是什么?” 我捏紧拳头下楼,厨房里的贺祈年直接将垃圾桶朝我踢过来。 垃圾桶毫无章法地在地上打了个滚,里面掉出几个用过的TT来。 我脑子里嗡的一下! 开门前,我已经大概扫视了一圈,我和厉南驰脱下来的衣服他都已经收拾过了。 客厅餐厅都看不出什么痕迹。 没想到还是漏了东西在厨房。我有点怀疑厉南驰到底是疏忽,还是故意的了。 “什么‘什么’?”反正贺祈年没有抓到人,我抵死不认。 “你跟那野男人都搞到家里来了,你还在这里装?” “你和那野.鸡不也天天在家里搞吗?我有这么气急败坏的骂过你吗?” “你!你!”贺祈年气得跳脚,最后掏出手机威胁我,“这就是奶奶给我选的好媳妇,我打电话问问她。” ------------ 第102章 厉大佬为我出口恶气! 我心头一沉,垂在两侧的手用力地握了握。 脸上却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你打!赶紧打!自己跟小三的丑事闹得满天飞,现在又来污蔑我。看看老太太信谁。” 贺祈年拨号的手顿了顿。 但地上那几个用过的TT实在刺激他的神经,他还是拨了出去。 我的神经也跟着紧张起来。 只要查验一下那东西里面的成分,我这罪名铁定跑不了。 但我赌现在已经是凌晨,厉老太肯定睡下了。 果然,贺祈年连打两遍,那一头也没有人接听。 我冷嗤出声,“你还没断奶吧?出点屁事就找奶奶。” 这时门锁突然传来开启的声音,我想着应该是玉红回来了,急忙迎了过去。 门打开,果然是玉红。 “四少奶奶,您没事吧?” 她一见到我就红了眼眶,更是一眼就发现了我额头上的伤,“哎呀,您受伤了!严重吗?” 她只是我雇佣来的女佣,却比任何一个婆家人都要关心我的安危。 我心下感动,“没事。你呢?有没有——” “受伤”两个字卡在我的喉咙口,我看到玉红刻意掩在衣领里的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掐痕。 曾经我也被贺祈年掐住脖子,差点窒息。 所以我看到那道掐痕,就知道掐她的人是奔着要她命去的。 “谁干的?”我瞬间血压飙升,“殷小柔,还是她手下的地痞?” 玉红不想生事,忍着泪一个劲地摇头: “没事了,四少奶奶,那些坏人都被抓起来了,是警方救了我们。” 她都这样了,还在为我着想。甚至自责自己不该去跟殷小柔,否则也不会出事。 “她为了找你,跟抓走她的地痞拼命,抓花了其中一个地痞的脸,然后就被……” 沈彦西温润的声音响起,我才发现是他送玉红回来的。 我神色淡淡地冲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心里有根刺: 上次张主任的事我还能当成意外,这次要不是他说那家餐厅安全我绝对不会带玉红过去。 沈彦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愧疚。 “你来得正好!”贺祈年像是一条瘟狗,见人就咬。 他冲过来一把扯走玉红,冲她指着地上用过的TT,“你来说!” “这东西一看就是今天才用过的,你是不是看见那个野男人了?他是谁?” 玉红瞳孔地震! 她做家务事一向很条理,出门再急,都会把家里的垃圾全部带出去扔掉,生怕招来虫子。 “我……我不……”她下意识地看向我。 看得出她很焦急,想要帮我圆谎,一时间又组织不好语言。 我拧了拧眉,刚要开口,就见沈彦西径直走到贺祈年面前,“我想四少是误会了。” “你算哪根葱?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 贺祈年在他眼里的“下等人”面前,一向优越感十足。 倏地,他的眼睛危险地眯起! 上前就要去揪沈彦西的衣领,“还是那个‘奸夫’就是你?” 沈彦西侧身避过,用看蠢货的眼神瞥着贺祈年,冷声道:“我是说那东西是我和阿红用的。” 天雷滚滚,连我都被这话给惊住了! 沈彦西这么聪明的人,应该早就看出我和厉南驰的关系。 但他一向洁身自好,这次居然站出来为我俩挡枪。 “你说什么?”贺祈年更加惊愕! 视线在我们三人脸上来回打转,“你,你是说,这短短几天你就勾搭上了我的女佣?” “贺四少!” 沈彦西大大方方地揽住玉红的肩膀,声音冷硬: “阿红只是受雇在你家帮佣,不是你的奴才。她未婚,我未娶,我们在一起有什么问题?” 玉红羞窘得脸皮都快破了,但为了帮我洗清嫌疑,还是咬牙认了。 甚至低声道歉:“对,对不起。四少,少奶奶,是我没把房间打扫干净。” 她急忙弯腰去收拾地上的东西。 贺祈年的脸色五彩纷呈,变换了好几轮后,还是觉得丢了面子,冲着我发火道: “不是你做的,你干嘛不说清楚?你他么没长嘴啊?” 我都要被这无能男人的无耻给气笑了。 “我没说吗?你信了吗?你宁可相信殷小柔的挑唆,信纪言姈的添油加醋,你什么时候信过我?” “我!”贺祈年的脸上没有一丝愧疚,反而变本加厉地指责我,“还不是你平时不检点,经常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 这是在骂我配合厉南驰在拍卖会上坑他呢。 但凡他自己带上脑子,不让纪言姈搅和进来,他又怎么会被坑得那么惨? “你没话说了吧?” 见我不说话,他自以为捏住了我的把柄,今晚誓必踩在我头上: “时泱,你就是底层的烂泥。要是没有我,你屁都不是,还敢跟我蹬鼻子上脸——啊!” 一条大长腿直接越过所有人,踹在他的心窝子上。 他惨叫着飞了出去,后背直接撞到墙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厉总?”“厉表叔?” 我差点条件反射地喊出“南驰”两个字,幸好沈彦西先一步喊了“厉总”,我才慌忙改口。 贺祈年狼狈地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眼底翻涌着痛恨与愤怒,“你发什么疯?居然跑到我家里来打人?” “打你还要选吉时吗?” 厉南驰上去又是几脚,直踢得地上的贺祈年哭爹喊妈! 我在心里拍手叫好。 嘴上还得装模作样地劝上两句,“厉表叔,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有话好好说嘛。” ——狠狠打!打到我直接丧偶,倒也省事了! “啊!啊!报警!” 刚开始贺祈年还能嘴硬两句,到后面只剩下求饶,“表叔,我做错了什么?您说,我改!我改还不行吗?” “你改得了吗?”厉南驰踩住贺祈年的右手,狠狠碾压。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是在为我出气,之前贺祈年推我时用的就是右手。 “啊!疼!”贺祈年五根手指被踩得鲜血淋漓,当场疼晕过去。 我看出他是装晕,没有点破。倒是玉红倒完垃圾回来,看到这场景吓了一跳。 掏出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打120。”我冷声吩咐。 “厉表叔不会无缘无故揍人,一定是祈年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落井下石,谁不会似的? 厉南驰低头睨了眼沾染血迹的手工皮鞋,眉头蹙起,“脏了我的鞋。”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我看到地上的贺祈年不甘心抽搐两下,又继续装晕了。 “吩咐下去,以后看到这人渣一次,打他一次。”厉南驰揍完人就走。 我屁颠颠跑去相送,“厉表叔这就走了?” ——不再揍会儿吗?贺祈年应该还能扛上两轮。 突然前面一大群拿着铁棍的人气势汹汹地闯进别墅的围栏,挡住我们的去路。 我倒吸一口凉气,为首的中年男人我认识! ------------ 第103章 厉大佬一怒为时泱! 是殷老大! 殷泽与殷小柔的父亲。 年过半百的男人,可能因为平时珍珠粉管够,把他保养得又白又胖,看起来只有四十多的样子。 “时泱呢?那小贱人在哪儿?” 他的跟班看到我们这一拨人往外走,就拦住我们高声叫嚷。 明摆着是来寻仇的,就因为那会子我拒接殷老大的电话。 玉红冲出来就挡到我前面,回那帮人道:“我就是,你们有什么事?” 话都没说完,她就结结实实挨了殷老大一个耳光。 玉红被打得唇角流血,脸颊上更是多出五根鲜红的指印。 我心疼地把玉红护到身后,双眼狠厉地瞪向殷老大,“你凭什么打人?” 殷老大上下瞄了我一眼,迅速反应过来我才是贺家的四少奶奶,抬脚就朝我猛踹过来: “凭老子乐意!” 我本能地想躲开,可要是我躲了,我身后的玉红就会被踢中。 所以我只能咬牙硬接,甚至做好了腿部骨折的准备。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 定睛看去,竟是厉南驰一个精准的飞踢,替我踢开了这一脚。 殷老大踉跄的后退几步,被他的小弟们扶住。那些人一个个眼底冒火,恨不得把厉南驰给生撕了。 他却不动声色地护到我身前,冷戾的视线不屑地扫过那群人: “打女人?殷家就这么点本事?” “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外面路灯的灯光很暗,但总算有人认出了厉南驰。 他的名字一被报出,殷家那帮小弟握着铁棍的手都抖了抖。 甚至有胆小的地痞开始劝道: “老大,听说他在附近几个市都很有势力,跟省里的关系也不错。咱们还是先撤吧?” “撤?”厉南驰阴冷出声,笑得随意,“我让你们走了吗?” “时小姐,阿红。” 沈彦西趁还没打起来,赶紧把我俩带回别墅,锁上门。 我让玉红去找冰块敷脸,自己则巴在窗户上关注外面的动向。见厉南驰始终只有一个人,不免担心,“不用报警吗?” 沈彦西很淡定地摇了摇头,说明他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 康康可能是窝在沙发下面睡了一觉,睡醒了就钻出来抖了抖小身子。 突然,它察觉到了危险,冲到门那儿就对着门外一个劲地吼叫。 玉红想起还没喂它吃晚饭,忙把它给哄走了。 生怕他这奶声奶气的叫声刺激到外面那帮凶神恶煞的人。 只有贺祈年,还兢兢业业地躺在地上装晕。 玉红见我没有要扶他起来的意思,她也就假装没看见地上还躺了个人。 “厉南驰!就是你个小白脸,害得我女儿在陵城被……” 那殷老大显然没听进小弟们的话,满心满眼都只有对厉南驰的仇恨,“我今天就要替我女儿报仇!” “就凭你?”厉南驰嗤笑出声。 “我女儿被刮花了脸,从脖子以下都瘫痪了,躺在医院里就剩一口气。她那么喜欢你,你就去陪她吧。” 昏暗灯光下,殷老大的五官因仇恨而扭曲到几乎变形:“她活,你活;她死,我就给你俩办冥婚,一起下葬!” “哟?”一个充满嘲讽的单音节,厉南驰显然是在嘲笑殷老大的异想天开。 殷老大当了这么多年的土霸王,可被这一声给刺激坏了。 “给我上!砍他一刀十万,打到他瘫痪一百万!” 如此重赏,立即就有头脑简单的地痞挥着铁棍冲了出来。 我的心也提了起来。 他本可以不用直接对上殷家,都是被我给拖累了。 地痞的铁棍直冲厉南驰的头顶而去,他却悠然自得地摸出一根烟,准备点燃。 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砰—— 一道黑影疾闪而过,地痞惨叫一声! 人被踢飞出去,直接撞倒后面几个地痞,几人滚作一团。 我捂住心口,刘哲可算来了。 接下来便是他的单人表演,甭管地痞一次来几个,挥铁棍的动作有多夸张。 五秒之内,连人带铁棍一起倒下。 厉南驰立在路灯下,面无表情地抽着一根烟,俊美的五官隐在烟雾里,眼神只偶尔瞟向我的方向。 短短几分钟,殷老大带来的这帮人就全躺在地上哀嚎了。 “是你!是你的人把我儿子女儿打成那样!” 殷老大惊恐地望着毫发无损的刘哲,站在地面上的两条腿已经站不直了。 声音也带着颤,“你还把他们从楼上扔下来,摔成活死人!” 他下意识地就想逃跑。 刚转身,就见老九似笑非笑地斜倚在围栏的门上,“喜欢摔人玩的是我,别搞错了。” 老九和刘哲配合默契。一个负责揍人的时候,另一个就负责断后,以确保无一人漏网。 “我跟你拼了!” 无路可逃的殷老大从地上扯过两根铁棍,就朝老九的方向冲去。 可冲到一半他突然杀了个回马枪,绕过刘哲,直扑仍在抽烟的厉南驰。 “小心!”我心头大急,惊呼出声! 要不是沈彦西拦着,我只怕早就夺门而出了。 “时小姐。”他朝我瞟了眼贺祈年的方向,警示我不要轻举妄动。 想到他和玉红为了给我打掩护已经牺牲了名誉,我只能强行找补: “要是厉表叔在我们家门口受伤,我们却置之不理,老太太不会放过我们。” “厉总不会受伤。” 事实就如沈彦西说的那样: 殷老大被刘哲拽住后领衣,狠狠摔在地上,爬得爬不起来。 厉南驰一个眼神,刘哲就像拎小鸡一样,毫不费心地把白胖的殷老大拎到他的面前。 “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 殷老大刚想叫嚣两句,下巴就直接被厉南驰给卸了。 男人将燃着的烟头直接扔进殷老大的嘴里,“嘴不错,当烟灰缸正合适。” 殷老大疼得眼泪都下来了,却说不了话。 “你刚刚说什么?配冥婚?我满足你。”厉南驰吩咐刘哲,“去帮他选个好地方,埋得深一点。” 殷老大惊愕地摇头,吓得尿了裤子。 短短十分钟,院子就被刘折和老九收拾干净。 沈彦西回去了,贺祈年也假装苏醒过来。 我终于可以躺回床上安心地睡觉,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折腾了一天,后面实在是累了,才浅浅地睡去。 迷迷糊糊间感到床垫往下陷了陷,我好像被揽进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里,人才慢慢放松下来。 刚睡沉没多久,砰砰砰的敲门声就把我给吵醒。 “时泱,快开门。奶奶来电话了,你赶紧起来接。”贺祈年的声音跟催命似的。 我困顿的睁开千斤重的眼皮准备去开门,赫然发现身边还躺着一个熟悉的俊脸! “早啊,宝贝儿!” ------------ 第104章 全世界只有你有 我魂儿都吓飞了一半,人更是醒得彻底! 慌忙伸手去捂他的嘴,“嘘!” 厉南驰不满地拿开我的手,惩罚式的把我拉到他身上,大掌扣住我的脊背,不让我起身。 “宝贝儿,你昨晚往我怀里钻时,可没这么无情。” 我哑然。昨晚不是梦,是他真的钻进了我的卧室,我的狗居然一声都没有叫! 来不及问他是怎么办到的,我可怜兮兮地用眼神哀求他赶紧藏一藏。 因为我这卧室门一开,外面就能看到床上的情况。 贺祈年只要眼不瞎,准能看到床上的厉南驰。 昨天他被踢得满身伤,五根手指差点骨折。今天要是看到厉南驰睡我床上,那还不得翻天? “时泱,你再不出来我撬门了!” 门外的贺祈年早已喊得不耐烦了,甚至大声呼唤玉红的名字,让她带上锤子来砸门锁。 我在厉南驰脸上猛亲好几口,又承诺今晚一定会好好伺候他。 这尊大佛终于下了床,但不是往浴室走,而是门的方向。 我以为他要藏到门后面。虽然冒险了点,但好歹能藏住。 结果—— 他直接伸手去开门,要与贺祈年来个面对面! 我猛地扑过去,一把将他抱住。 同时烦躁地踹了一下门,“别吵了,我都扭到脚了。” 门外的贺祈年总算安静了些,但还是很不爽地叫嚷着: “奶奶一大早就来电话问殷家的事,我跟她说了我不清楚,也没提你的事,你一会儿接电话别说漏了……” 贺渣狗永远都是这样: 你需要他的时候,永远寻不到人; 他需要你善后的时候,你躲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把你翻出来。 “四少,你喝口茶润润喉咙,我来服侍少奶奶起床。” 门外响起玉红温柔妥贴的声音,她沏了早茶上来,而不是拿来锤子。 贺祈年才终于消停了一会儿。 我也可以全心来哄面前的这位爷。 “不想我出去?”他的那只手仍旧握在门把手上。 我紧紧环着他的腰,点头如捣蒜! “那我的礼物呢?” 礼物? 我懵了懵,一拍脑门:要礼物你早说呀,整这死出! 我忙去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礼物盒。说了给他准备了礼物,还能骗他不成? 厉南驰终于撤回了门把手上的那只手,双手打开我送的礼物。 是七枚男式胸针。 我拿我手头品质最佳、升值潜力最好的七块宝石,为他量身设计的。 都是最新潮的百搭款。 无论是他平时常穿的黑白色西装,还是宴会要穿的稍微跳脱一点的颜色,这七枚胸针都合适。 一天一枚,一周不重样。 “喜欢吗?”我献宝似的拿出一枚在他胸前比了比,又小气地叮嘱道,“不可以给别人戴哦。” “那别人有吗?”他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别人?贺渣狗吗?呸,他也配! 我摇头,“专门为你设计的,全世界只有你有。” 厉大佬终于被我取悦到了,唇角溢出笑意。我趁机把门拉开一条缝,侧身溜了出去。 玉红看了眼我身后紧闭的门,一脸了然。 厉老太太也已经给她打过电话,她压低声音把通话的内容都告诉了我。 楼上太危险,我生怕贺祈年什么时候又脑抽了,要去我的卧室。从他手里拿过手机后,就径直下了楼。 他怕说我什么不该说的话,也跟着下来。 在客厅坐下后,我给老太太打过去,并在贺祈年紧张的注视下按了免提。 “不好意思啊,老太太,我有点拉肚子,刚刚人在洗手间。” 先解释一下我为什么没能第一时间接听她的电话。 对面假意关心我两句,进入正题,“殷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管解释我的那一部分: “昨天祈年给我钱让我去买个新包,我一高兴就带着玉红去空中花园餐厅吃了个饭。然后就遇到了殷小柔。” “她说殷泽来了,非邀我去包厢坐坐。我怕有诈,不肯去,他们就把玉红给扣了。我很生气,问他们要人。” “他们不给,还把我给打了,打得我头都破了。好心人帮我送去医院。我纠结要不要报警的时候,玉红自己回来了,说是警方已经把那个餐厅给端了。” 还是厉老太亲自教我的,跟人说话时要七八分真,一两分假,余下的一分是留白。 这样的话是最迷惑人,也是最容易让人相信的。 “警方端的?可我怎么听说里面有小驰的手笔?” 厉老太这么紧张地四处打电话,果然是为了厉南驰。 我假装思考了一下,才回:“我被打的时候听到殷小柔接了个电话,她当时特别高兴,好像是对阿瑾下手了。” “那你有在滨城见到小驰吗?”对面又问。 “厉表叔?”我故意看向贺祈年。 见他一个劲地摇头,我放心地回道,“没有。不过我和祈年见到了殷家大舅,他好像带人去找厉表叔算账了。” “结果呢?”厉老太的声音陡然尖厉了几分。 “不清楚。”我克制地打了个哈欠,“当时时间很晚了,我和祈年已经睡下了。” 厉老太刚听完就挂断了电话。 殷小柔的事情因她而起,现在殷老大居然敢去找厉南驰的麻烦,她哪里能忍得了? 贺家这潭浑水是越搅越乱了。 我刚将手机还给贺祈年,殷琳娜的电话又来了。 面对亲妈,贺祈年态度就没那么恭敬了,“什么事?” 他依旧开的免提,就听殷琳娜在手机里嘶声哭喊:“你表哥和表姐都出事了,你去医院看过了吗?” 贺祈年一直压着的火气瞬间窜了出来,“又不是我干的,我去看什么?” 昨天120的医护人员都进家门了,他都没敢跟去医院。 只让医生给他处理下伤口,就把人打发走了。 道理很简单,殷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殷家养的那些地痞混子全聚在医院里呢。 他往医院跑,是去挨眼刀子还是挨揍? 殷琳娜多年未回娘家,已然意识不到这一点,竟还在那里心疼她的侄子和侄女。 “那可是你的亲表哥和亲表姐啊。现在都躺在ICU里没醒过来呢。你舅妈跟我说,小泽那里没了,小柔的脸也毁了。” 她哭得凄惨,“是谁那么歹毒啊,居然下这么狠的手?” 贺祈年愈加不耐烦,“没事我就挂了,我一会儿还要去上班呢。” 殷琳娜也来了火气,“你就不能帮你大舅找找凶手?” “他自己都被人给埋了——”贺祈年一时嘴快脱口而出,再想收回已经晚了。 “什么?”殷琳娜死揪住不放,“你说我大哥被人给埋了?被谁埋了?埋哪儿去了?” ------------ 第105章 我要查查你的清白还在不在 贺祈年顿时慌了神。 我忙冲他做了个口型:你奶奶。 他回了句“不知道,你去问奶奶吧”,赶紧挂了电话。 “一大早的,烦死了。”他索性把手机关机了。 按照上一世的时间推算,滨城经开区的那块地王下面已经挖出了古墓。 他现在正愁该怎么办呢? 隐瞒不报,固然不会拖累施工进度,可要是这事传出去。 面临的不止是罚款,说不定还会被文物部门追责,弄不好是要坐牢的。 可要是如实上报,那块区域的工程就得停工。停工一天,就意味无数票子打了水漂,董事会饶不了他! 贺祈年自然不会跟我倾诉这类的烦恼,他觉得我不够格,只会去找他的绿茶小三。 我乐得清闲。 回到自己卧室时,已经没了厉南驰的身影。 手机里多出一条短信:【中午想吃你做的菜】 得,中午不仅要亲自下厨做菜,还得给他送过去。生产队的驴都没我累。 扑回床上补了个眠,十点多的时候被玉红喊醒。 带着起床气做饭的结果,就是前面两道菜都做糊了。 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倒了点进狗崽的饭盆里。小家伙摇着尾巴就兴高采烈地狂奔过来。 伸头闻了闻,它露一脸怀疑狗生的表情。 又不死心地闻了一次,失落地耷拉下它的狗尾巴,还怨念地瞅了我一眼。 似乎不敢相信我居然给它吃这种垃圾! “呃,偶尔失手很正常。”玉红宽慰了我两句,就准备拿去倒。 “给我装进保温桶里。”狗都不吃的东西,拿去给贺渣狗吃正合适。 “啊?四少能吃吗?” “他不能吃,以后才不会惦记着让我做饭。” 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客厅的电视里播报起滨城的本地新闻。 “近日,我市警方联合附近几市警力共同打击不法营业场所,解救近百名受害女性……” “犯罪嫌疑人殷某、倪某、程某已经落入法网……案件正在进一步的审理当中……” 我忙来到客厅,看到电视上放出的是警方去医院逮捕殷泽以及他手下的画面。 虽然他们这些人都在重症室,但只要他们没死,他们就难逃法律的制裁。 更何况殷泽只是冰山一角,他背后还有人,有附近几个市警力的参与,背后那些人就休想逃脱。 我顿时心情大好。 就盼殷泽和他的手下都吊着最后一口气,长长久久、生不如死地活着! 还有殷小柔,就顶着那张可怖的脸瘫在床上,眼睁睁看着殷家彻底败落。 半小时后,我拎着烧好的三菜一汤出门。 菜是今天一大早玉红去菜市买的最新鲜的水嫩时蔬,和现宰的肉类。 汤是我起床之前就让玉红小火煲在锅里的鲫鱼豆腐汤。 玉红陪我一起出门,开车时我发现后面不远不近跟着一辆黑色的宝马车。 “不会是那些坏人想要报复我们吧?”玉红有些惊慌。 “他们才没空呢。” 那家餐厅被解救出近百名惨遭非人折磨的女性,她们已经联名上告,讨要公道。 那些残害过她们的恶人,不是忙着被抓,就是忙着找律师打官司,妄图减轻罪责。 谁有空来盯着我俩? 昨天我俩才第一次去那家餐厅。 “那为什么有辆车跟着我们?”玉红还是不放心。 “可能是来保护我们的人吧。”我不好说得太明白,但玉红已经听懂了。 那个昨天被我领回家差点被贺祈年发现的男人,派了人来保护我。 到了地方,我先把那份狗都不吃的午饭给贺祈年送了过去。 时间掐得正好,正是吃饭的点,员工们三三两两地去员工餐厅吃饭,全都看到了我来给贺祈年送饭。 厉老太安插在员工里的人,自然也看到了。 我进了贺祈年的办公室,把保温桶放下就准备走。 “站住。”他怒声叫住我。 瞧他这么大火气,应该是又被贺氏董事会的那群人给骂了。 “有事?”我回头,瞥着他那一脸窝囊样。 “我手疼,你喂我。” 他一点儿都不觉得他的要求有什么不妥,大爷似地坐下,等着我去喂他。 “我记得厉表叔没把你的手给踩断吧?这就拿不动筷子了?”我没好气地冷嘲,“等你哪天残废了再说吧。” “时泱!”贺祈年猛地把桌子一拍,“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他阴森森地盯着我,“你住我的吃我的用我的,让你做点事还推三阻四?” 我不禁怀疑他今天到底受了多大的刺激? 扔下一句“你爱吃不吃”,就欲转身离开。 贺祈年突然冲过来,压住了我刚打开了一条缝的办公室门。 我失去了耐心,“你今天又抽什么疯?” 贺祈年扼住我的手腕,就蛮横把我往一旁的沙发上带。 我用力挣扎,却被他猛地掼倒在沙发上。 身体在沙发上弹了弹,贺祈年倾身压了下来。 一只手试图抓住我的双手,另一只手就来撕扯我的裤子! “都说你嫁给我之前还没破过身,我不信沈彦西敢在我家搞女佣,我要检查你还干不干净!” 我心头一凛! 肯定是他把昨天的事告诉了纪言姈,那贱人说他被我骗了。 一顶明晃晃的绿帽子快递到家,戴在他头上。所以他现在才这么癫狂。 “祈年,你听我说……”我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你闭嘴!”他用力来扯我的裤子拉链。 我忍无可忍,一巴掌狠狠甩到他脸上,“滚开!” 他目眦欲裂,手上撕扯得更加用力,“你果然有鬼!不然你为什么不敢给我检查?你在怕什么?” 我不想跟他废话,用力提膝,想把他给顶开。 不想他居然早有预料,伸手一把压下我的膝盖,然后整个人坐上来,直接压住我的腿。 “时泱,你是我老婆,可从结婚到现在你都没有给我碰过!” “这他么正常吗?” 我咬着牙积攒力气,只想把他给掀下来。 但男女力量悬殊,加上他又处于发疯的状态,我的力气都耗光了,他还是纹丝不动。 我真的急了,打算摊牌,“不用验,我——” “哟?正忙着呢?”办公室的门突然从外面推开,厉南驰高大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目光冷冽,“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 第106章 再敢对我动手,我送你全家上路! 彻骨的冷意侵蚀着我每一寸神经,难堪愤恨屈辱使我浑身僵硬,甚至不敢去看厉南驰。 很想哭,却根本哭不出来。 癫狂中的贺祈年只有被人打断的愤怒,扭头就冲门口痛斥,“知道不是时候,你还不走?” 厉南驰眉骨微挑,唇角勾出一个冷戾的笑,比刚才更加骇人: “听说你大舅妈来闹了一通。我本来还想告诉你,你大舅埋哪儿了。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见他转身就走,贺祈年急了,“你等等!” 厉南驰并不理睬,脚下步子不停。 贺祈年这才放开我,急忙追上去,“厉表叔——” 我终于能喘上气,用尽最后的力气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抄起桌上的烟灰缸一把砸到他的后脑勺上! “啊!”贺祈年惨叫着伸手去摸,一手的血。 他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望向我,同时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身体条件反射地抽搐,后脑勺不停流血。 我没有丝毫同情和惊慌,反而用水晶烟灰缸上的尖角抵住了那狗东西的脖子! 一字一句,嗜血痛恨! “我只警告你这一次,贺祈年,你给我听好了。以后你胆敢再对我动粗,我!就!要!你!死!” “除非你以后不吃饭不睡觉,否则我就有一万种办法弄死你!” “大不了赔你一条命,我不过是底层爬上来的烂泥,我的命不值钱。可你就不一样了,你还要做贺氏的继承人。” 我揪住他的耳朵,力道大到恨不得把他耳朵给扯下来,“听清楚了吗?别把我惹火了,否则我死前送你全家一起上路!” 前世的仇恨加上今生的痛苦,此刻的我比地狱里的恶鬼还要骇人。 贺祈年怔怔地望着我,眼底不可抑制地滋生出惊惧与恐慌。 就像一条发疯咬人的狗,被人按头痛打一顿后,只能躺在地上痛苦呜咽。 他懦弱地点了点头,“听,听清楚了。” 我手上加重几分道,烟灰缸的尖角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狰狞厉喝,“你他么大点声!”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提高音量,“听清楚了!” 我这才放过他。 伸手去整理被他扯坏的裤子,这才发现上衣也被扯得变了形。 领口大敞着,要不是里面还有一件打底背心,胸前早就曝光了。 忽的,肩上微沉。 一件宽大的西装外套披到我的身上。 熟悉的沁脾冷香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盈满了我的鼻尖。西装内留存着他的体温。 我心头一暖,鼻尖却酸了。 强忍住眼泪望向那个知冷知热的男人,哽咽出声,“你先走。” 我很感激他在我刚刚出手的时候,没有阻止我。但凡可以,我绝不愿自己最暴戾的一面被他看见。 但我总得自食其力,不能每次都指着他来救我。 顺手脱下外套塞还给厉南驰,我得为我做下的事情善后。 给贺祈年止血,拨打120,喊秘书过来…… 厉南驰却再次用他的外套把我包裹住,并把我打横抱了起来。 我刚想拒绝,秘书沈琳已经推门而入,迅速找到医药箱去给地上的贺祈年止血。 她对我和厉南驰这么明晃晃的关系,视若无睹。 我心里正在错愕,就听厉南驰对她吩咐道:“处理好。” 我瞬间明白,沈琳是他安插的人! 难怪我能这么顺利地把秘书室这帮人给收拾服帖,其实还有她的暗中相助。 “是。”沈琳恭敬点头。 厉南驰抱着我直接走了出去。 老九已经将走廊清肃干净,直到我们进了电梯,也没有碰到一个贺氏员工。 “要不放我下来?” 我尝试着跟厉南驰打个商量。 公众场合被他这么抱着,我确实有点心虚。 “嫌我没把你抱舒服?”他低头斜了我一眼,恶劣地将我颠了两下。 我下意识地伸手搂紧他的脖子,不敢再言语了。 去到厉众集团办公的楼层,走廊上也没有多余的人。 一路畅通地来到厉南驰的办公室,我精心为他准备好的午餐已经摆在他的办公桌上了。 “玉红呢?”我问。 我掐着点给贺祈年送饭时,叮嘱过玉红一句,要是我五分钟内没下来,她就帮我把饭给厉南驰送来。 一日三餐得按时吃,不然对胃不好。 再说我也不敢让我家这位爷久等。 “让她回去了。” 厉南驰将我小心地放在沙发上,褪下那件西装外套,就来为我检查,“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以为他是担心我被贺祈年占了便宜,忙补了句,“我没让他碰。” “嗯。”厉南驰轻哼了声,“要不然他的手早没了。” 听他这意思,要是我今天没给贺祈年的脑瓜开瓢儿,他一定会叫那货死得更惨。 我怔了怔,很多时候我都看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 他真的只是检查我有没有受伤,见我完好无损,就抽了两张湿巾替我擦了擦手,“吃饭。” 我忙将我的三菜一汤摆出来。 小炒肉,陈皮炒牛肉条,香菇青菜,还有鲫鱼豆腐汤。 知道他不太能吃辣,我只放了点不辣的辣椒配色,只有辣椒香,保管辣不到他。 厉南驰仍旧吃得一脸嫌弃,但饭菜一口没少吃。 我陪着他一起吃了点。 亲手做的饭菜就是香。胃里充实了,人也跟着舒服起来。 老九中途过来给我送了套衣服,看了眼我做的菜,一个劲地摇头: “时小姐,你做得这么清汤寡水的,我们爷怎么进补嘛?像牛鞭虎鞭得炖上,爆炒腰子也安排上——” “我看你这舌头不错,要不切下来炒一盘?” 厉南驰一眼瞥过去,刚刚还口若悬河的老九,瞬间溜得无影无踪。 吃完饭,有秘书过来收拾。 我拿着新买的衣服去了休息室,刚脱完准备换。 门突然打开,厉南驰走了进来,“怕你手脚慢,过来帮你。” 我一脸抗拒,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不是刚吃饱吗?”就不能歇会儿? “胃饱了,肾还饿着。” 他的吻落了下来,大掌抚上我光洁的脊背,掌心似着了火,烧得我全身滚烫。 “不,不行,”我的身体颤栗着,“你不是说一会儿有客人要来吗?” 不仅有客人来,还非让我陪他一起见。 “让他等着。”厉南驰不管不顾地把我压到休息室的床上…… ------------ 第107章 我给厉南驰的儿子攒着 似乎是为了安抚我在贺祈年那里受到的惊吓和屈辱,他今天比之前更加温柔。 我的抗拒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迎合。 就在我们即将奔赴巅峰的时候,我的小腹一阵坠胀。 大姨妈提前到访,可能是被贺渣狗给气的。 厉南驰一脸无奈地退出去,忍着怒憋着燥去冲了个澡。 他穿好衣服,衣冠楚楚地走出去,要秘书以最快的速度给我弄来卫生巾和姜红糖。 几分钟后。 我看着满满两大包的各色卫生巾,还有市面上几乎所有品牌的红糖,抽了抽唇角,“也用不了这么多。” “厉众的女员工给你凑的。” 他不知道我喜欢哪个牌子,又怕我等着急,所以让秘书把能搜罗来的都搜罗来了。 等我去卫生间换好出来,他一把将我搂了过去。 我心头一紧! 知道他刚刚冲的是冷水澡,眼底的燥和欲还没完全褪去,生怕他又想玩什么花样。 我娇软了声音恳求,“这几天不行,得专心伺候姨妈。” “先欠着?可以。” 他的薄唇贴到我的耳畔,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撩得我心口处一阵阵发痒。 偏偏那痒都没落到实处,激得我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得算利息。” 闻言,我身子一抖,“你不会连这个也要算复利吧?” 那可是利滚利,太可怕了。 他笑了,笑得阴险,“我差点都忘了,还好你提醒我。” 我顿时有种想掐死自己的冲动。 正恼着自己,秘书进来说客人已经到了。 厉南驰看向我,“想好问殷家要点什么了吗?” 殷家? 难道今天来的客人是…… 跟着厉南驰来到会议室,我见到了殷老三。 他是一个人来的,连个助理都没带,却带了一堆礼物。 “对不起,厉总,我大嫂今天太失礼了。还请您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他戴着金边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一上来就絮絮叨叨地道了一通歉,然后把几大箱的极品珍珠全都奉上。 我这才知道殷老大的老婆,也就是贺祈年的大舅妈,今天上午不只去贺祈年那里闹过了,还来厉众这里闹了。 瞧殷老三这客气的姿态,那妇人显然是没捞着什么好。 “去挑挑有没有喜欢的?” 厉南驰见我的眼睛不停地往那些珍珠上瞟,就知道我有兴趣。 暨城不仅仅是全国最大的淡水珍珠养殖基地,也是进口海水珠的集散地。 全是一手货源,全国乃至大半个东南亚最全最好的珍珠都在这里了。 远一点的澳白、南洋金珠、大溪地,近一点的天女、花珠、真多麻,应有尽有。 殷老三并不认识我,但见厉南驰这么娇纵我,立即上赶着拍马屁: “这位小姐清丽脱俗,大气温婉,跟珍珠的特质正相配。您尽管挑,要是喜欢,我再送您几箱。” 我随机拿起几颗看品质:正圆,大点位,镜面光,没有一点皮纹和瑕疵。 确实是好东西,殷老三没糊弄人。 “全要了。”送上门的东西,我可不会客气。 美滋滋地拿着几颗大溪地捧到厉南驰面前: “我想做一串珠链送给你戴,你喜欢这种泛绿光的孔雀绿,还是这种带金属质感的铂金灰?” “不戴。”他一口回绝。 啧,这就不识货了吧?珍珠不止女人可以戴,像这种黑色系的大溪地,男人戴着也很好看。 几年后,大溪地项链就会在男星、硬汉的脖子上流行起来。 “那我就给你儿子戴。” 海水珠只要保养得当,存放个上百年都没问题。我给厉南驰的儿子攒着。 可一说完这话我就后悔了,我居然忘记厉南驰不喜欢小孩了。 小心翼翼地去看他的脸色,也看不出来他有没有生气。 好在殷老三出来打了个圆场,然后说明来意: “我们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找到我大哥,他上了年纪,没吃没喝不知道能撑多久,还请厉总高抬贵手,给他条活路。” 殷老大失踪,按理说殷家应该报警。 可现在的警力都去查殷泽还有那家餐厅背后的人去了。 更何况失踪得48小时才能立案,殷家人很怕殷老大熬不过48小时就被弄死了。 任何人只要见识过一次厉南驰的厉害,就不敢再跟他硬碰。所以殷老三是来求和的。 “放他回去,然后等你们殷家重整势力回身反扑?” 厉南驰刚抽出根烟,殷老三急忙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烟。 “我保证我们只要大哥平安回去,日后绝不来给厉总添麻烦。” 殷老三很会说话,甚至主动提起殷泽和殷小柔: “都怪我那侄女不懂事,惹出这许多乱子。还请厉总看在她已经受到严惩的份上,放过殷家。” 厉南驰吸了口烟,“她和我女人的那笔账,就算清了。” 殷老三听他松口,连声道谢。 厉南驰却继续道,“可我怕她哪天死了,你们殷家还是要来寻我的晦气。” 殷老三刚要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他只能指天为誓,再三保证。 我坐在一旁,忍不住提醒了句: “殷三爷是殷家这一辈中最有手腕和远见的,就没想过取而代之?” 殷老三一怔,似乎终于明白为什么厉南驰要带我一起来了。 他一边留意着厉南驰的脸色一边问我,“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我有点听不太明白。” 我淡淡笑着,“听说你们珍珠协会每年都会选出一颗‘珠皇’,作为暨城的最高重礼。” “‘珠皇’一年只有一颗,殷家的掌权人也只有一个。这些年殷老大为了利益不停作恶,引得无数养珠人怨声载道。他早就不适合当这个会长了。” “更何况他儿子殷泽已经废了,你觉得以他的性格,日后会带着殷家走上一条什么路?” 殷老三自然能听懂我话里的意思。 殷老大一家遭此重创,再加上他平时积累的恶名,当下正是殷老三夺权的好时机。 他朝我客气地笑了笑,“那小姐想为我指条什么路?” 我直白地回,“我喜欢珍珠。南驰也支持我搞点自己的小事业,所以我希望跟殷三爷合作。” 殷老三很滑头地没有吭声。 我继续道:“作为回报,我有个能神不知鬼不觉除掉殷老大的办法,助你上位。” “有兴趣听听吗?” ------------ 第108章 最好的礼物配最好的你 殷老三的眼底迸射出一抹嗜血的贪婪,但仍旧很警惕。 甚至四下扫视一圈,生怕有针孔摄像头一类的东西,令他留下把柄。 我了然道:“这里是厉众的会议室,有反监听以及反监控的设备。” 他这才打消顾虑,“小姐请说。” 我随意地拿过会议桌上的便笺纸,在上面写上几个字:花生过敏。 殷老三大为惊异,“这怎么可能?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我都不知道他花生过敏。” 是啊,要不是前世死过一回。 我也不会巧合地发现殷老大竟跟小知一样,吃了花生会起同样的反应。 但小知比殷老大要严重得多,是一点儿都不能沾,否则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我至今还记得那次小知被殷琳娜故意喂下几粒花生后,命悬一线的画面。 按了按加速起跳的心口,我冷声道: “你这位好大哥连亲生儿女都瞒着,又怎么让你知道他的死穴?就连你的大嫂,也以为他只是不喜欢吃花生而已。” 殷老三听了不住点头:“对,我们都以为我大哥不喜欢吃花生瓜子一类的炒货。” 我幽幽地提醒道:“他的花生过敏并不严重,你只需要每天在他的饮食里加一点点,就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殷老三是殷家最精明的人,他自然知道这个“一点点”的分量。 既不让殷老大夫妇察觉半点端倪,又能悄无声息地致他大哥于死地。 “下月中旬才竞选珍珠协会的会长,殷三爷刚好来得及。” 说到这儿,我举起茶杯提前恭贺殷老三得偿所愿。 但这只成精的黄鼠狼并没有得意地翘起尾巴,而是隐晦地回了句,“借您吉言。” 真是谨慎。 难怪殷老大把亲朋好友都虐了个遍,却唯独没有动他。 见事情谈得差不多,厉南驰让老九来送殷老三离开。 殷老三知道老九等下就会把埋殷老大的地址告诉他,让他去把自己大哥“解救”出来,不由得连声道谢。 厉南驰不耐。 殷老三的视线在他身上打了个转,忽地落到他别在西装的胸针上。 “呀,厉总这枚胸针好别致,不知是在哪里买的?”会拍马屁的人从来不会拍在马腿上。 连厉南驰这样的上位者都忍不住溢出一抹浅笑来,“买不到的。” 殷老三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私人订制,全球独一无二。厉总真是令人羡慕。” 这马屁精走后,厉南驰的手抚上了我送他的那枚胸针。 我男人很有眼光,这是那七枚胸针里我最喜欢的一枚,他跟我心有灵犀,第一天就戴上了。 “这串糖葫芦是挺好看的。”厉南驰笑道。 “什么糖葫芦?!”我刚要上扬的唇角差点劈叉! “这明明是财神爷头上的官帽!” 见厉南驰一脸不信的样子,我一点点解析给他听: “这个官帽由上下两块鸽血红宝石组成,上面这块是半圆形,下面这块是长方形的,象征着天圆地方。” “官帽上镶嵌的元宝图案是我用黄钻打磨成的,还有两边的帽翅也是黄钻打磨的铜钱图案。我一共用了五块宝石,对应着阴阳五行。” “我给你设计这款胸针,是祝你顺天地定乾坤,每天都有赚不完的钱。” 他饶有兴致地听完,哦了一声,“原来有这么多的讲究啊?” 我就气他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斜了他一眼,“你什么好东西没有?不是我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东西,我敢送给你吗?” 男人的大掌一把将我搂住,屈指戳了戳我气鼓鼓的脸颊,好笑道:“怎么还气上了?” 我轻哼一声。 他将我整个搂进怀里,薄唇轻吻在我的耳垂,“知道了,你把最好的都给了我。” 身体里瞬间腾出一股酥痒,心尖也跟着颤了颤。 这坏家伙,分明是说我把自己给了他! “爷——” 老九送完殷老三回来复命,抬头就撞见我和厉南驰抱在一起,急忙拿手捂眼,“哎哟哟,我什么都没看见了。” 然后才开始说正事,“我把地方告诉殷老三,他已经兴冲冲地.带人去救人了。” 说完就撤。 他走得太慌,还差点一脑门撞到会议室的门框上。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却察觉厉南驰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急忙转移话题,“殷老三不会以为我们不知道他和他大嫂在唱双簧吧?” 殷老大这么残忍暴戾,他老婆却可以坐稳殷大夫人的位置这么多年,既没有被打的记录,也没让殷老大弄出一个私生子。 可见也是个顶聪明的人。 她故意跑来贺氏和厉众大吵大闹,不惜当个泼妇,就是为了给殷老三铺路。 现在殷老三带回了殷老大的位置,这叔嫂二人自然“欢欢喜喜”的去救人了。 只不过一个是救丈夫回来主持大局;另一个则是救大哥回来,毁掉他做自己的垫脚石。 “聪明反被聪明误。”厉南驰冷笑,“殷老三想当珍珠协议会的会长,还得看他这位大嫂答不答应呢。” 但凡聪明人,都不甘心久居人下。 殷大夫人还指着丈夫力挺自己上位呢。殷家这出戏,是越来越好看了。 几个小时后。 断水断饭还不足一天的殷老大被送到医院救治。 老九送我回别墅时就告诉我: 昨晚他和刘哲把殷老大一伙人扔去了临市的一个超大垃圾处理场。 刘哲埋人很有技巧,把他们埋在最臭的垃圾堆里,只给他们露出个头。 夜里远看过去,就像是垃圾堆里多出了一堆小坟头。 “豪华小独冢,星空夜景房,五星级坑位,还不收钱。你说我们刘哥体贴不体贴?” 老九甚至给我看了几张模糊的照片,生怕清晰图会引起我的反胃。 从昨晚到被救的这段时间里,殷老大一伙人把嗓子都喊哑了,也没个人影出现。只喊来两条野狗,给他们送上一泡热气腾腾的狗尿。 “四少奶奶,殷老大被救出来后不会报复厉总吧?” 玉红说这话时,刚帮我把那几大箱珍珠分门别类的装好。 这可是个大工程,老九帮我连人带珍珠送回来后,我和她就一直忙到了现在。 这些珍珠的点位和品质都达到了收藏级别,我准备给它们做好证书后,再放到淘宝店铺以及朋友圈上架售卖。 “他?报复?他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我一点儿不担心殷家那边,反而发愁另一件事: 贺祈年被我砸进了医院,贺氏集团打算派贺祈年的三叔贺铭涛来滨城主持局面。 这个贺铭涛心思很深,之前就针对过我。 我担心他是个变数。 ------------ 第109章 贺祈年,给你戴绿帽的人就是他! 吃过晚饭,我先是给刘婶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贺公馆各院的情况。 然后又打了沈琳的备用手机,跟她通了个气。 不出我所料,董事会让贺铭涛来滨城主持局面并非空穴来风。 贺铭涛一直在暗中积极运作,想夺回滨城经开区开发项目的主控权,毕竟是几百亿的项目,能捞的油水太多了。 “既然贺三叔就在隔壁市开商业交流会,听说侄子住院,他应该会很快赶过来的吧?” 从沈琳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我便拎着玉红煲好的汤去医院看望贺祈年。 因为不想再麻烦厉南驰动用一辆保镖车在暗中保护我,我收下了他推荐的女保镖阿七。 说是刘哲手把手教出来的唯一女徒弟,跟刘哲一样,人狠话不多。 阿七开车将我送到医院,又陪我来到贺祈年的病房门口。 我正欲推门而入,就听到里面传出渣夫的声音: “……言姈,你不用担心我,好好照顾纪阿姨要紧……” “嗯,我没事,躺在医院就是想跟奶奶多要点好处,谁叫这次是厉表叔打的我呢?” “四少奶奶!”替贺祈年打包饭菜回来的沈琳突然开口喊我。 贺祈年注意站在门口偷听的我,脸黑得能滴下墨汁来。 他很快结束了跟纪绿茶的电话,一开口就是怒气冲天,“你怎么还有脸来?” 我眉眼挑起一抹嘲讽,施施然走了进去,“你受伤了,我这个做妻子的当然要来看看你了。” 沈琳也跟着进来,故意阴阳怪气地道: “贺总监,我看四少奶奶在病房门口站了好久,不知道在做什么。” 她还真是当卧底的一把好手,明明老远就看到我在偷听,偏等我听得差不多了,再出声叫我。 还当着贺祈年的面旗帜鲜明地站在他那一边。 难怪贺渣狗这么快就把她当成了心腹。 “你不如直接说我偷听好了。”我也没好气地回。 今天多亏她帮我善后,也是她“好心”建议贺祈年把头上开瓢儿的账算到厉南驰的头上。 厉南驰认不认,不要紧。 只要厉老太太认了,贺祈年就能获得很多实际的好处。 相反,他要是跟老太太说这事是我干的。 打了老太太的脸不说,老太太惩罚我,连带着二房也跟着没脸。说不定还会怪他连个媳妇都管教不好。 二房如今局面艰难,早已经受不起任何折腾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这么说。” 沈琳把她打包好的饭菜逐一摆到病房的小桌上,将我放在小桌中间的保温桶往旁边挪了又挪。 最后给贺祈年递筷子的时候,还故意把保温桶给碰到了地上。 保温桶的卡扣被震开,汤撒了一地。 她还假模假式地来道歉: “哎呀不好意思,四少奶奶,我不小心给碰到了。您也是的,怎么不放好一点?” 这副高攀上了男主人,就对女主人不屑一顾的作派,被她表现得淋漓尽致。 要不是场合不允许,我一定会为她拍手鼓掌。 果然能为厉南驰办事的人,没一个不是厉害的。 “滚出去!”我怒声厉喝。 她看出我有话要跟贺祈年说,故意打翻保温桶给我递由头,我当然得借机发作。 她立即委屈起来,“贺总监,您看她……” 我的声音又冷戾了几分,“不要让我再说一遍。” 视线从贺祈年缠着绷带的后脑勺,以及涂了药膏的脖子划过。 我暴起怒砸他的那一幕就在今天中午,相信他不会这么快就忘记我是个多么狠毒的人。 贺祈年的眼底果然升腾出畏惧。 就像会咬人的狗一次性把它打服,它总能乖巧个几天。 “你先出去等着,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话说。” 贺祈年本想骂我贱.人,我看他口型都做出来了,被我狠戾的一瞥,他又硬生生换成了“她”。 沈琳不甘不愿地出去了,出去前还狠狠瞪了我一眼。 贺祈年都看在眼里,对沈琳的器重又加重了几分。 “想说什么赶紧说,说完就滚。”贺祈年一副多看我一眼都嫌恶心的模样。 我却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扫了眼小桌上的饭菜,都是贺祈年喜欢吃的本帮菜,鲜甜爽口。 前世我为了讨好他,跟着好几个老师傅苦学厨艺,几乎到了可以开店的水平。 换来的不过是他理所当然的享用,和吹毛求疵的挑剔。 “贺祈年,以后我们就这么和和气气的过吧。” 我实在替前世的自己不值,忍不住冷笑出声,“也不用费力去查我的初次还在不在了……” “你什么意思?”贺祈年的筷子重重地拍在小桌上! 我故意露出脖子间的吻痕:“嫁给你之前,你的好三婶不是帮我验过身吗?” 是脱光了验的,平民高嫁豪门的路比选妃还严格。 前世要不是误把贺祈年当成救命恩人一心爱着他,我绝对承受不了那种检查所带来的屈辱。 “你!你是说……?”贺祈年的瞳孔颤动,心口剧烈起伏着。 “三爷已经来滨城了,昨天殷泽那畜生想睡我,也是‘他’救的我……” 我故意咬重一个“他”字,眼前浮出厉南驰关切又紧张的俊脸,眼中全是对他的崇拜与爱慕。 “你!你!”贺祈年惊怒交加地捂着心口,已经气得快要吐血了。 我狞笑,“你不会以为我一个平民能那么容易嫁给你当少奶奶吧?” 背后当然是有人暗箱操作啊。 但瞧贺祈年这一听就上当的模样,他显然这时还不知道操作的人是谁。 “贱人!贱人!” 他气急败坏地一把掀翻了小圆桌,噼里哐啷一阵乱响,饭菜溅了一地。 他还不解气,扬手就朝我打了过来,“我要杀了你!你这个贱人!” 我刚想劝他冷静,门口就响起了沈琳的声音,“贺总,三爷,您怎么来了?” 算是意外收获,来得正是时候。 我继续刺激贺祈年,“我是贱人,你是渣夫,我们不是正好相配吗?” 贺祈年气疯了,想打我又打不着。因为我早有提防,机灵地往门口的方向躲。 他就抄起手边能抓到的一切东西往我身上砸。 枕头被子什么的也砸不疼。 等他拿起挂吊瓶的点滴架砸过来时,我一把拉开了病房的门。 砰—— 架子不偏不倚地砸到了贺铭涛的身上! ------------ 第110章 让驰爷出力,你不就省劲了? 只能说沈琳和阿七配合得好,在我开门的瞬间,把贺铭涛引到了最恰当的位置。 “哎呀!”贺铭涛捂着脸痛声大叫。 叫声极其凄厉,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他在生孩子呢。 “三爷!您怎么来了?” 我慌忙扑过去,装作很紧张贺铭涛的样子,“哎呀,您的脸肿了,眼角也流血了。别动,千万别动……” 高声喊着医生和护士,我顺机往外面一溜。 贺祈年本来就在气头上,又见到了绿帽子本帽,哪里还有半点理智? 扫起手边一切能拿得动的东西就往贺铭涛的身上招呼过去。 贺铭涛都被打懵了! 他就算带着点幸灾乐祸,也是“好心”来看望侄子。怎么就落得一个被打的下场? 当场破口大骂:“你失心疯了?看清楚,我是你三叔!你的亲叔叔——” 他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贺祈年就恨不得当场杀人! 举着地上的点滴架再次冲他打了过来,“打的就是你!你个奸夫!我打死你!” 贺铭涛一见这架势,也不敢再摆当叔叔的谱了,吓得转身就跑。 贺祈年紧追不放。 医生和护士上去劝了好久,被贺祈年推得摔倒在地好几个。 最后还是沈琳劝住了发疯的贺祈年。 我则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忙陪着被打伤的贺铭涛去处理伤口。 贺铭涛憋着一肚子火,见我凑上前,便把火气都发泄到了我的头上。 我假意相劝,其实狠狠讥讽了他几句。 不明就里的贺铭涛以为我们夫妻俩都疯了,伸手狠推了我一把。 我其实人都避开了,却顺着那股力道凄惨无比的往地上一摔。顿时泪水涟涟。 贺铭涛指着我痛骂了几句,“你干什么?你少讹我!” 就赶紧跑了。 我仿佛一个被抛弃的傻女人,怔怔地看着他被医护人员拽走。 等他走得足够远了,我才怨恨出声: “好啊,你居然敢对我出手!我跟了你那么多年,为你做了多少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这么把我给甩了……” 我的余光瞟到贺祈年和沈琳都在驻足观望,哭得十分卖力。 “贺铭涛,你等着!你不仁,我不义!有的是你哭着求我的时候……” 戏演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 台词再说下去,就容易穿帮了。我哭哭啼啼地爬起来,骂骂咧咧地走了。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沈琳,我先回家舒舒服服地冲个热水澡。 阿七又开车将我送回了家。 厉南驰为了让我这几天专心伺候大姨妈,特意调整行程,跑到周边几个市高强度出差去了。 他不放心我的安全,非让我安排阿七住进家里。 一楼已经没有空余的房间,阿七和玉红都不介意挤一间房。 倒是我,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我跟玉红吩咐了几句,不多时,贺祈年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玉红当着我的面接的,开的免提。 “她回去了吗?”电话里,贺祈年仍旧火气冲天。 “谁?四少奶奶吗?她,她回来了。” 玉红忙按我教的回,“喝了不少酒,一回来就发脾气,砸了不少东西。我去劝她还被踹了一脚。” 她越说越委屈,低声抽泣两声。 对面的贺祈年烦躁地让她别哭了,又说给她加工资。 玉红按我的示意转悲为喜,连声道谢,“谢谢四少,谢谢四少。” 贺祈年顺势提要求,“你好好看着她,她有任何举动记得第一时间跟我汇报。” 玉红犹豫一下。 贺祈年直接把她的工资翻倍,玉红“愉快”地答应了。 挂断电话,玉红问我:“接下来,我们要干嘛?” 我打了个哈欠,“不干嘛,先躺会儿。” 身体都快被大姨妈掏空了,还不赶紧去休息? 玉红一脸看不懂的表情,阿七已经默默地回了房间。 我也就躺了两个小时,接到沈琳用备用手机给我发来的消息: 【胖鼠出洞】 胖鼠是我给贺铭涛取的外号。 长得圆滚滚胖乎乎,仿佛米老鼠一样憨憨可爱的贺家老三,其实是阴沟里的老鼠成了精。 不仅成天想着怎么从贺氏集团这个大米缸里捞油水吃好处,而且长着利齿和爪子,随时会从阴沟里跑出来咬人。 “起床,干活儿。” 我做了好一会儿思想斗争,才从舒服的床上爬了起来。 换好衣服就准备出门。 玉红听到动静,忙跑过来关心,“您这是要去哪儿?” 我却让她打电话给贺祈年,“就说我不知道是不是接到什么电话,气急败坏的出门了。” 玉红没有多问,连忙照做。 阿七将车开出来,接上我出门时。玉红也接到了贺祈年的指示,让她悄悄跟着我。 我指挥着阿七将车开进了一辆中档公寓。 阿七停车时一眼看到了陵城的车牌号,“是贺铭涛的车?” 说的是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是个聪明姑娘。 “没错。”我嬉笑着从后备箱搜罗出一根棒球棍往肩上一扛,“我又得友情出演一出捉.奸的戏码了。” 忍不住嘴上抱怨,“一天天的,可真累。” 阿七抿唇,“让爷出手,你不就省力了?” 我知道,她是把我当成那种只能依附男人生存的女人了。 这样的女人,就该趁着厉南驰对我还有兴趣的时候,疯狂捞好处。捞够了,哪怕被一脚踢开,也足够下半辈子好好生活。 我只是笑笑,“小阿七,仇要自己报才过瘾的。” 贺家三房本来就在窝里混战,我当然要加把火,让他们斗得更猛烈些。 “小?”阿七不服气地扯了扯唇角,“我好像比你还大两岁。” 我的视线下移,落在她的胸前,“我是说这里小。” 阿七脸一红,“真不知道我们爷看上你什么!” 还能是什么? 没脸没皮呗。说好听的,就是知情识趣。 我扛着棒球棍一路来到十九层,按响其中一户的门铃。 但是许久都没人来开门。 贺铭涛的车就停在地下停车场里,他的人指定在房间里。 我很有耐心地继续按门铃,嘴里换了一种音调说着:“您好,您订的外卖到了,麻烦您签收一下。” 又是许久,里面终于传出一道女声,“来了来了,催什么催?” 咔嗒! 门锁打开,里面只穿了件真丝镂空睡裙的女人看到我站在门口,吓得失声惊叫! “你,你怎么来了?” ------------ 第111章 前世欠我和小知的,这辈子都得还! “你说我怎么来了?你个贱人,居然躲到这里来勾男人!” 我一巴掌狠狠挥到莉莉的脸上,打得她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贺铭涛!你个狗男人,给我出来!” 我大吼大叫的越过地上的莉莉就往卧室里横冲直撞,像极了一个为爱发狂的泼妇。 莉莉大概做梦也没想到我会得知她与贺铭涛见不得人的关系,整个人坐在地上懵了好一会儿。 直到我即将打开卧室门的时候,她才猛地反应过来,从地上冲过来抱住我的腰。 “四少奶奶,四少奶奶您这是干什么呀?” 她试图阻止我继续往卧室里闯,还妄想把我给推出门外。 我可不会如她所愿! 一把将她推倒,在室内一通打砸,“我让你们不要脸,我让你俩偷情!” 莉莉不到一米六的个子,体重只有不到八十斤,几次想站起来阻止我,都被我给压制住。 她除了惊声尖叫,就是嚷嚷着要报警。 四周的邻居也被惊动,我这才急忙去关了大门。 躲在暗处的玉红悄悄给我比了个完成的手势,她已经拍到我“捉奸”的照片,并实时发给贺祈年了。 关上门,我一秒切入冷静模式。 往沙发上一坐:“好啊,你去报警啊。就说你出轨有妇之夫,破坏别人家庭;以及窃取公司机密,中饱私囊。” 莉莉刚挣扎着从地上爬到沙发的另一端坐着。 听到我说这话,吓得脸色惨白,差点从沙发上滑下去。 我讥笑出声,“就这点本事还学人当奸细呢?” 她咬着牙赤红了脸争辩,“你胡说,我没有!” 我笑得更得意了,“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喷你们一身水,又让祈年的女助理给你们换手机?” 莉莉这才反应过来,她们这几个秘书的新手机全被动了手脚。 她的脸色更加难看,应该是在后悔拿那个手机给贺铭涛汇报了这边的情况。 但她不知道的是: 贺祈年并没有把监听的结果告诉我。他并不相信我,只跟他亲爸还有纪言姈是一条心。 奈何我是重活一世的人,尤其是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会去回忆前世的细节。 从我第一次见到莉莉时就觉得似曾相识。 就在昨天的某个刹那让我突然想起,前世厉老太过寿的时候,莉莉跟贺铭涛在主院花园的假山后亲热。 我是无意间撞见的,因为胆小怕事,没敢跟任何人说。 反而做贼似的跑了。 然而贺铭涛还是认出了我的背影,那之后明里暗里的给我使绊子,没少欺侮我。 其实比起渣夫婆婆和小姑子,他的那点欺侮也算不了什么。 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唆使他的一对胞胎儿子去霸凌我的小知! 我还以为那对小畜生是真心疼爱小堂侄,每次都放心地让小知跟他们一起去玩。 直到有次给小知洗澡看到他满身青紫的伤痕,才知道那对小畜生都对我的小知做了什么。 可怜我的小知怕我伤心,瞒了我半个多月都不说。 我气恨交加地把这事告诉渣夫一家,他们却怨怪我没有照顾好小知。 又说没有证据,让我不要盲目听信四岁多小孩的一面之词,伤了跟三房之间的和气。 我没有忍气吞声,当即跑去找那对小畜生对质,结果却是挨了他们一顿打。 那顿打我是故意去挨的,让玉红暗中拍下了整个过程。 可当我拿着证据给婆家人看,只希望他们能为小知讨个公道的时候,他们却怪我多事。 最后我只能告到厉老太那里。 换来的也不过是那对小畜生挨了顿骂,然后罚了两个月的零花钱。 所以这一辈子,贺家的人谁也别想好过。 前世他们欠我和小知的一分一厘,这世都得连本带利的给我还回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莉莉的声音陡然尖厉,眼中迸射出狠毒的光。 我要的是贺家三房互撕,撕得越惨烈越好,赶紧“自豪”地把贺祈年抬了出来: “不是我,是我老公。我只是来替他传话的。” 我朝卧室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你去请贺三叔出来吧。不然我就让祈年的人砸他停车场里的车了。” 语毕,就听门锁传来一声响。 伤势不轻的贺铭涛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莉莉急忙去扶他来沙发边坐下。 我故意露出耳朵里的耳麦,让这两人都误以为我说的每句话都来自贺祈年示意。 “三叔,当初你放手滨城经开区的项目让祈年来,就是怕输给厉南驰不光彩。现在他顶着压力拿下了这个项目,你又想把项目从他手里夺走,不合适吧?” 董事会之所以盯贺祈年盯得这么紧,出点问题就要来找他问责。 还不是贺铭涛在暗中推波助澜? 这点贺祈年和贺铭强也很清楚,无奈他们父子俩都不在陵城总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贺铭涛作妖。 “祈年毕竟年纪轻,没经验,这么大的项目我怕他一个人担不起啊。” 贺铭涛任由莉莉拿冰块给他敷着被贺祈年砸得青紫的半边脸,森冷的眼神阴恻恻地盯着我。 “这就不劳三叔操心了。我们祈年还有江氏集团的支持,再大的项目他也扛得住。”我冷笑着回怼。 “有意思!”贺铭涛见我这忠心走狗的模样,就转头拿话来刺我,“你可是祈年的妻子,竟能容忍他和纪言姈勾勾搭搭?” “跟三婶学的。她早就知道你在外面沾花惹草,不也全都忍了?” 我这话一出,莉莉拿冰块的手一顿,疼得贺铭涛倒吸一口凉气。 她急声道歉,却被贺铭涛狠狠剜了一眼。 “成事不足的东西!” 莉莉被哭得无声落泪,并不敢回嘴。 我则继续道:“还请三叔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别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贺铭涛猛地一拍沙发,“我要是不同意呢?” 我顶着他凛冽的视线,扯出一抹晦暗不明的笑,“那就别怪我们去关照那对可爱的小堂弟了。” 那对双胞胎儿子可是贺铭涛的心头宝,也是他屹立贺家最重要的砝码。 他腾地站起来,一副要掐死我的模样,“你敢?” 我挥了一下手里的棒球棍,从他真丝睡衣的边缘险险擦过,“我当然不敢,我一个新嫁进门的儿媳妇哪里敢?” 声音陡然阴冷,“但我的老公敢,婆婆敢,公公更敢。三叔可要好好掂量啊。” ------------ 第112章 暖被窝的回来了…… 贺铭涛本来就不太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的两个儿子是个宝,他知道心疼。 那我的小知呢?被三房的一双儿子作践时,有谁在意过他的死活? “祈年这是在跟我们三房宣战吗?”贺铭涛气得下巴上的肥肉都在抖动! 原来动他儿子就是触碰他的底线啊。 那我偏要在他的底线上疯狂踩踏,“三叔利用董事会这么针对祈年,不是早就跟我们二房宣战了吗?” “你们不仁在先,哪来的脸怪别人不义?” 说罢,我此行的目的达成,准备离开。 离开前,又睨了委委屈屈立在一旁的莉莉一眼,“你就不用再来秘书室上班了。” 莉莉惊愕地瞪大双眼,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 不能再回秘书室,她这颗棋子就没用了。 一旦被贺铭涛抛弃,之前尚能忍受她存在的贺三夫人一定会想尽办法弄死她。 多好,她若真的死了。我正好可以送贺三夫人去吃牢饭。 “滚!你给我滚!”贺铭涛大吼着,朝我砸起了东西。 幸好我之前把客厅里一顿打砸,这时贺铭涛手边一个趁手的东西都没有,只能砸几个沙发靠垫出气。 我故作狼狈地“滚”出莉莉家。 玉红趁机又拍了几张照片给贺祈年。 再加上沈琳在一旁煽风点火,我相信渣夫肯定会认为我已经被“奸夫”贺铭涛给抛弃了。 果然! 次日中午,渣夫借玉红的口告诉我,他想喝汤。 我借着送汤的由头再次来到他的病房。 今天的他心平气和多了,尽管看我的目光仍旧带着淬了毒的尖刺。 但已经对他练出金钟罩铁布衫的我,完全不把他的那点鄙夷和嫌弃放在眼里。 “脸皮可真厚!”他看了半天也没从我眼中看到一丝的心虚与愧疚,忍不住开口骂人。 “彼此彼此。贺祈年,你跟纪言姈滚到一起时我就说过,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 我挑眉冷嘲,“我若真是块好饼,你家老太太能拿我来配你吗?” “你!”贺祈年气得又想发怒。 我却没兴致欣赏他的丑态,“你要是还想发癫,就得发完了癫再让我过来。” “我是被贺铭涛抛弃了,但他偷偷安插在大房和二房里的人,我还是知道几个的。” 贺祈年找我过来,不就是想知道这些吗? 他果然一反常态,对我露出一点笑脸来,“都有谁?” “你以为我傻啊,会白白告诉你?”我冷嗤道。 他的嘴角抽了抽。 我理所当然地继续道:“贺祈年,我俩已经签了分居协议。” “两年后是铁定要离婚的,我没了贺四少奶奶的权势地位,你总得让我捞点钱吧?” 他嗤笑出声,“你要多少?” 我知道他那眼神是什么意思?无非在嘲笑我天真,那些钱有命拿也没命花。 但这就不用他操心了。 好歹是厉南驰的情人,他可不能任由歹人轻易要了我的命。 于是我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万! 贺祈年咬牙,“你可真会狮子大开口,动不动就是七位数。” 我挑眉,“那我去告诉大伯一家,看看他们愿不愿意出这个数?” 贺祈年忍了又忍,直接给我砍到了二十万。 我笑道:“你要做不了主,我直接跟你父亲谈。他比你知道那些人的价值。” “五十万,不能再多了。” 贺祈年在我这还到五十万,转头还是跟他爸要一百万,余下的钱肯定都会花在纪言姈的身上。 他现在的事业可是很需要江家的扶持呢。 所以我不会给他这个中间商赚差价的机会,“一百万,一口价。” 先让他打了两百万过来,然后才告诉他两个名字。 不是不想多赚点,是我现在只能想到这两个人。 前世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渣夫一家的身上,对大房与三房的事都不够关注,现在只能通过细枝末节去回忆。 这速度肯定慢。 更何况我的每一步行动都会事先跟厉南驰通气。 他才是真正有能力令百年贺家毁于一旦的人,我能做的也就是助他一臂之力,顺带报我的私仇。 “别觉得你这钱花得亏,贺铭涛要是知道我出卖他,不定会找多少人来杀我呢。这些钱我得拿出一大半来请保镖。” 我这话就让阿七过了明路。 要是以后厉南驰再想往我这里塞人,也方便。 “对了,贺铭涛这次来就是来抢滨城这个项目的,你最好快点好起来去上班。” 我一提起这事,贺祈年就炸了! “还不是你手贱,把我害成这样?” 突然,他阴森地盯着我,仿佛能把我看透一般,“是他让你砸我的吧?我住院,他就能来滨城接手了。” 我心虚地缩了缩脑袋,希望贺祈年把他的自以为是发挥得更彻底。 “没想到我命大,伤得不重,又撞破了你俩的奸情,所以他才把火气发泄到你的身上。” 贺祈年越说越觉得合理,看向我的眼神也更轻蔑,“结果你是个贱骨头,受了点委屈就把他给卖了。” “你说完了吗?” 我仿佛被他戳中痛处,一副气恨难平的模样: “我这是一点委屈吗?他背着我准备了后手,我都不知道那个莉莉是他的人!” 见他把想套话几个字都刻在脸上了,我只好打住: “行了,你赶紧想办法把他弄走吧。他呆在这里一天,我就一天不得安宁。” 提起这事,贺祈年也烦,“哪有这么容易?他很会讨那些董事的欢心……” 我假装无意地提醒,“你不会去搞他的两个儿子吗?那可是他的心尖子。” 贺祈年却犹豫了,“那可是我的亲堂弟。” 我嘲讽道,“那就等着贺铭涛上位,把贺氏集团传给你的亲堂弟吧。就是不知道那时候,他们会不会对你们二房赶尽杀绝。” 贺祈年的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 我知道他心动了,继续加把火,“小孩子嘛,感冒发烧还有一些传.染病,不是很容易得的吗?” 一周后,贺铭涛终于回了陵城。 他的那对双胞胎儿子得了腮腺炎,是被班上的同学传.染的。 二房和三房算是彻底结下! 贺祈年也回到公司上班,而且动作麻利地把秘书室和几个重要岗位来了一波大换血。 正好腾出不少空来,让厉南驰安插的人上位。 我的厉南驰也出差回来了。 白天大张旗鼓地把阿瑾接回别墅休养,晚上急不可耐地钻进了我的被窝。 ------------ 第113章 好哥哥饶了我 老九一早就强调说厉南驰出差这几天非常累,我还以为他今晚不会来了,即便来也只是单纯睡个觉。 结果证明我太天真。 厉南驰今晚要的比哪一次都狠,我都怀疑他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腰酸背痛的,连腿都开始抽筋,我只能眨着泪花可怜巴巴向他求饶: “爷,我要是做错了什么,您明说。我改,我一定改。” 薄唇吻过我的眼角,男人笑得恶劣,“我就喜欢你在我身下求饶的样子,你改啊。” 我:……改不了,改了今晚就真别睡了。 于是开始自我反省: “我不就骗贺祈年说他三叔是我‘奸夫’吗?现在二房和三房掐起来,不正好让我俩渔翁得……啊!” 被狠狠冲.撞.了一下,我带着颤音尖叫出声。 这里到底是贺家的别墅。 虽然贺祈年住院的时候,我悄悄让装修师傅来加了一层隔音。但效果有限。 我忙吞掉羞耻的尾音,死死咬住唇瓣,羞愤又委屈地瞪着使坏的男人。 他厮磨着我的耳畔,滚烫的气息死命地纠缠着我,“叫得这么销魂,再叫一声我听听。” 我真的要哭出来了! 轻咬住他的耳垂,“好哥哥饶了我,我还想多陪你几年。” 到底还是这声“好哥哥”起了作用,他大发善心地放过我,还好心地将我抱去浴室冲了个澡。 再被抱到床上时,我已经困顿得睁不开眼。 男人的吻又落了下来,“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问我吗?” 重要的事? 我的脑子处于宕机的状态,完全想不起了自己要问什么了。 皱着眉头哼了声,又往他怀里拱了拱,我现在只想睡觉。 第二天醒来,都接近中午十一点了。 连康康瞧我的眼神都带着一抹强烈的鄙夷,在这个家里,我成了比狗还“闲”的人。 顶着浑身的酸痛爬起来吃午饭时,我才想起来我昨晚想问八年前厉南驰救人的那件事。 我私心还是期盼当年救我的人是他,这样我和他之间又多了一层羁绊。 算盘打得挺好,想趁男人最欲罢不能的时候,对我说句实话。 结果我直接被干趴了,累得眼皮都撑不开,更别说开口问事情了。 一时间心里闷闷的。 刘哲那边我试过了,根本撬不开他的嘴。老九倒是话多,却对那天的事情知之甚少。 看来我只能寄希望于私家侦探去查明当年的真相了。 只是这个侦探不好找: 人得靠谱,本事还得大,最重要的他不能是陵城人。 否则贺家一旦察觉,总有办法把他收买,最后给我一个完全错误的结果。 正琢磨着这事呢,就接到了左伊人的电话:“时小泱,符合你要求的侦探我给你找着了。” “就是这价格嘛,比你预期的贵了一倍。他原本还不想接你的单,也是家里急用钱,被逼得没办法了……” “价格不是问题。”我只关心,“他需要多久?” “八年前的事,他说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去查,可以吗?”左伊人问。 “可以。”我同意了。 “那就好,人家需要先付定金哦。” 我将对方需要的数额直接打到了左伊人的账户上,因为结果尚不明朗,我便让好友全权帮我处理这件事。 就当是她私人接了我这个案子,我按规矩付她佣金。 “好的,我这就去跟他签订一份正式的合同,让他在规定的时间里帮你把事情查清楚。” 左伊人的办事能力,我向来放心。 说完了正事,她还不挂电话,嘻嘻奸笑起来: “一下子花了这么多钱,是不是有点小心痛啊?姐姐帮你找到一个赚钱的门路,干不干?” “干!”我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 在这世上,我妈都可能坑我,但左伊人不会。我俩一直是互相扶持着走到现在。 “我有个客户姐姐是知名制片人,她这次投资了一个上亿的古装剧,想找个珠宝设计师帮忙设计头面首饰。” 听到这话,我很诧异这种活儿怎么能轮得到我? 国内什么行当都讲究一个圈子。圈子融不进去,就接不到圈子里的活儿。 就听左伊人接着道: “她也接触了好几个珠宝设计师,不是设计让她不满意,就是成品太高,严重超出预算。她就想找个物美价廉的,我当时就想到你了。” “小泱,我知道这次的活儿可能赚不到什么钱。但你可以借此打进这个圈子,以后不愁接不到赚钱的活儿。” 她方方面面都替我考虑到了,只怕为了让那位女制片人答应让我试试,她就费了不少心思。 还小心地照顾我的面子,“怎么样?我的时大设计师,你有兴趣吗?” “感谢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伊人姐!” 我狠狠吹了一波彩虹屁,又开出条件,“以后还有这种好事尽管找我,纯利润咱们对半分。” 左伊人不乐意了,“咱俩谁跟谁啊?等你赚钱了,请我吃顿大餐就行。” 她语重心长,一字一句全是对我的心疼: “你这少奶奶.的身份就是拿钱堆出来的,可比我需要花钱。尤其咱们这种草根出身,想融入豪门太难了。” “你可千万别被你婆家那些烂人洗脑了。我告诉你,女人一旦手里没有钱,就只能任人拿捏……” 这些话,她前世不止一次的说过。 但很可惜,恋爱脑晚期的我不敢违背婆家人的意思,还被他们逼着疏远了左伊人。 “嗯,放心吧。” 这一世我不仅会经营好自己的事业,更会回馈每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 挂断电话,我通过左伊人牵线加了女制片人江黎和她助理的微信。 为了使我的设计更好地贴合人物,我向他们索要了剧本。 助理只给了我一个剧本大纲和前十集的剧本,说是剩下的部分要保密,还希望我一周之内就交出几款成品。 我坦言办不到。 一周内我只能交出几款设计稿,想要成品,还得依靠金工师傅的加工。 珠宝加工的程序远比外人想象中的要复杂,更何况我的小工作室和金工老师傅们都在陵城。 “你都办不到,跑来瞎凑什么热闹?” 助理嫌我浪费了他的时间,很生气地挂断了电话。 ------------ 第114章 为纪绿茶母女准备好一个惊天大雷 听着电话里的盲音,我整个人愣了好几秒。 就他家那点预算还敢提那么高的要求,换哪个设计师来,也不可能一周内就拿出成品。除非是现成就有的。 一件珠宝首饰从设计到做出成品,时间精力材料人工,哪样不是成本? 制片方不定好设计稿就想让我直接把成品送上,到时随便挑点毛病,拿个三瓜两枣打发我。 这跟白.嫖有什么区别? 难怪他们连剧本都只肯给我十集。 像我这样有实力又不太出名的设计师,他们多找几个,并勒令一周之内交出成品。 一段时间下来,也差不多能凑齐主角的头面首饰了。 卑劣! 我正想打电话给左伊人把这事说清楚,突然瞥见剧本上的剧名—— 《后宫·笑妃传》 这剧我前世好像看过,是个宫斗轻喜剧。 我忙打开剧本一目十行地去看大纲和前十集剧本,果然人物和剧情都对得上。 这剧在前世是个小爆款。 剧本扎实,导演靠谱,女主和一众女配的演技可圈可点,前期的热度很高。 本来是有希望大爆的。 但男主演技油腻,还强行更改后半段的剧情给自己加戏,再加上拉垮的服化道,最终导致该剧后续乏力。 甚至因为饰演男主的男演员后续一系列的骚操作,还引发了全网群嘲。 想到这儿,我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当即给老九拨了个电话,“喂?九哥,你路子广,能麻烦你帮我查件事吗?” 老九在手机那头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连声音都不太正常了。 “这声‘哥’我真担不住,时小姐有事尽管吩咐。我能办的,绝无二话。” 我满头问号: 之前我也喊过九哥呀,现在竟然不能了? 当晚厉南驰来找我时两眼泛着骇人的凶光,跟头喂不饱的饿狼似的。 我眼泪花花地喊着“好哥哥”,一个劲地向他求饶。 他却不为所动,“这时候想起我是‘好哥哥’了?你不是见个男人就喊哥吗?” 我这才知道,老九接我那个电话时他就在身边,老九主动开了免提,他清楚地听到我喊老九“九哥”。 “我那不是客气吗?”起初我还觉得委屈。 “那你也跟我客气客气。”男人恶劣地加大了力道。 我如同一张薄脆的纸片,完全支撑不住,大声喊着“我错了”。 “错哪儿了?说出来我听听。”男人继续加大力道。 “我以后只喊你一个人哥。我只有…只有你这一个…好哥哥……” 我道歉得如此诚恳,最后还是被折腾得直接昏睡过去! 之后厉南驰又跑去出了三天的差,我这个可怜蛋愣是三天都没怎么下过床。 实在是没力气,动一动全身就跟要散架一样。 玉红还以为我生病了,差点拨打120将我送去医院。 阿七伸手就把她给按住,“时小姐哪里是生病啊?她根本就是爽翻了。” 玉红明白过来,顿时面红耳赤。 我有气无力地觑了阿七一眼:好好一姑娘,偏长了张嘴! 好在我拜托老九的事,他替我办妥了,给了个准确的调查结果: 《后宫·笑妃传》号称上亿的投资,其中的八千万全进了男主的腰包,就因为他咖位大。 剩下的两千万要支付女主和所有演职人员的工资,要租场地,购置和租赁拍摄器材…… 最后的最后,才轮到服化道。 难怪这剧一经播出,观众们都群嘲说这部剧里的服化道是去捡隔壁剧组不要的破烂。 而这位仅凭一己之力就差点拖垮整部剧的男主,正是纪言姈控股的那家影视公司力捧的一哥。 前世纪言姈将自己豪门千金与青年钢琴家的人设立得极度完美。 不仅在娱乐圈赚了很多钱,还让她的继父江总为她投钱开了家影视公司。 今生,她的美好人设虽然被我给毁了,但那家影视公司却是早在她出国之前就开好的。 那是纪母为她预留好的后路,也是前世她们母女贵妇生活的保障。 就比如男主要的那八千万片酬,去掉税收后,有一半归纪言姈的影视公司所有。 所以我一定要找机会搞垮那家公司! 那个男主苏蕾,就是一个突破口。 找到许岚的号码拨了过去: “有个小道消息,一半对一半的可信度,你要不要赌一把?是有关新晋顶流苏蕾的。” 许岚应该是在敷面膜,嘴巴张不开,声音有点翁里翁气的。 “他不就是离过一次婚还立单身人设吗?之前曝过,他背后的影视公司把这事给压了下来。” “后面也曝过他耍大牌,欺负同剧组女演员什么的,都没激起水花。” 许岚显然兴趣不大,“他背后的资本势力太大,再加上他那张脸确实帅,所以……” 他就算曝出什么雷,资本操作一段时间,也就风平浪静了。 这个苏蕾还是照样出来圈钱。 闻言,我并不着急,“那你知道那家公司是纪言姈在背后控股吗?” “啥?居然是她?”许岚的声音变回正常的状态,应该是拿下了面膜。 这也意味着她开始有了兴趣,“难怪,有江家背书还有什么负面消息压不下去?” 我咂咂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家影视公司签下的全是俊男美女,他们都被公司勒令去高端酒局作陪。” “还有这种事?”许岚惊愕不已,又夹杂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这事要是真能曝出来,那绝对是轰动全国的大新闻。 就连江氏集团的股价都能跟着地震。 我不想得罪江家,但更不能放过纪氏母女! 斟酌了一下措词,我道: “我听到的版本说,牵线的人正是纪言姈的母亲,现任江夫人。但她是背着江家做的,一直做得很小心。” 这事只是有风声传出来,我心底并不清楚纪母有没有真的做过这件事,但我需要她做过! 为了增加这事的可信度,我又道:“对了,你应该知道她年轻时做过歌女吧?” “啥?”许岚又是一阵惊愕! 我便把纪母曾在盛夏歌舞厅卖唱的事告诉了她: “那个歌舞厅在二十多年前曾红极一时,应该还有不少人记得,你不妨去走访一下,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歌舞厅的旧址我也让老九打听出来了。 我很郑重地叮嘱道:“这是一个惊天大雷,你先准备材料和证据,等我暗示你恰当的时机再曝光。明白吗?” 曝光这件事并不容易,事后想要全身而退就更难了。 我不想把任何人搭进去。 ------------ 第115章 傻丫头,你才是治我的药啊 时间一过就是大半个月。 这大半个月里,我没有一天是闲着的。 白天忙着自己的事,晚上还要伺候厉南驰那位难缠的爷。 好在他不时需要去附近几个市里出差,我晚上还能有个喘息的时候。 贺祈年自从知道我“跟过”他的三叔之后,对我也避而远之。除了必要的时候,我们这对名义夫妻从不合体营业。 纪绿茶显然对我俩这样的关系放心了不少。 她只盼着她母亲能早点好起来,她好早日回到贺祈年的身边。 很快,就到了暨城竞选珍珠协会会长的日子。 我想亲自去见证殷家倒台的时刻,于是一早通过秘书沈琳的口,帮渣夫和绿茶出了个主意。 厉老太不准渣夫回陵城,亦不准绿茶来滨城。 他俩就不能找个借口去一个陵城与滨城中间的小城市吗? 周五早点下班,再加上周末两天时间,驱车往返一个来回总够了吧? 多少能解一解相思之苦呢,尽管他俩什么也干不了。 我则在贺祈年走后不久,就跟厉南驰一起去了暨城。 明天才是竞选珍珠协会会长的日子,我和厉南驰提前一晚去暨城住下。 地方是厉南驰定的,一个带有仓库的独栋小别墅。 仓库很大,能存放不少东西。 小别墅的设计也很用心,一楼与仓库由一条长约几米的走廊相连,面积也不小,完全可以拿来做工作室。 二楼才是拿来住人的,风景不错,还有专门的楼梯从外墙上去。 真正做到工作生活两分离。 “喜欢吗?” 厉南驰从身后抱住我,陪我立在二楼的窗户边看着窗外的细雨。 暨城的雨水真多,天空说下雨就下了。 重生后我一直都很讨厌下雨天,但自从跟厉南驰在一起后,我对雨天的抵触也没那么大了。 “喜欢什么?”我伸手去摸他俊美的脸,他的肌肤微凉,我的掌心却很热。 他的脸在我掌心里蹭了蹭,像只乖巧的大猫。 我忍不住戏谑一笑,“你吗?” “嗯。”他笑着应声,可他想问的是明明是我喜不喜欢这栋别墅? “喜欢!”我斩钉截铁。 仅凭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和完美到极致的身材,就足以让任何一个世俗中的女人心动。 我是个俗人,自然也不能例外。 更何况美貌只是他众多优点里最不值得一提的部分。 他雄厚的财力,持久的体力,杀伐果决的魄力,宠我时那份把我捧在手心的男友力! 没有比他更好的恋爱对象了,哪怕只是曾经拥有,也足以让我不枉此生。 所以我从来不会去问他“喜欢我吗”? 男人若真心喜欢一个女人,一定会宣之于口。 说,不一定是真的喜欢; 不说,一定是不喜欢或者不够喜欢。 “泱泱……”男人似是被我的回答取悦,吻密密麻麻的落了下来,比窗外的雨更加温柔绵密。 “嗯。”愉快的声音从我口中溢出。 随即我整个人被翻了过去,四目相对,欲望在我们的眸底蔓延。 衣衫一件件落尽,室内的温度却节节攀升…… 我以为他又会像之前那样如狼似虎时,他却只要了一次,就停了。 我们一起去洗了澡,他拥紧我睡下。 “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嗯,最近太累,有点头疼。”他闭着眼,一向很享受我的照顾。 “那是应该节制点。”我伸手轻轻为他按摩头部。 知道他有头疼的毛病,我专门去拜访了老中医抓药给他做了几个药枕。 一个放卧室,晚上睡觉的时候枕着; 一个放车里,是个U型枕,在车上打盹的时候,还能支撑颈部。 “我给你做的药枕,你是不是都没用啊?”说这话时,我有点怪他不爱惜身体。 “没用。”他忽的伸手将我搂紧,“你才是我的药。” 我的心口仿佛被什么灼了一下,滚烫的温度很快把我的胸腔给充满。 说不清具体是个什么感受,就觉得有个坚硬的东西,在一点点的融化…… 有点湿哒哒的,但又暖烘烘的。 “那你可要把药收好了,永永远远地.带在身边。” 我情不自禁地亲上厉南驰的额头,终究还是在心底生出了妄念。 我希望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能久一点,再久一点,最好一不小心就过完了一辈子。 次日早起,我俩的精神都不错。 “头还疼吗?”我满心关切。 “药在这儿,怎么还会疼?”他挑眉,优雅又轻佻。 “不害臊。”我抿唇偷笑,唇上便被他轻啄了好几口。 我嫌弃地伸手,假意要捶他。 他长腿一迈,下了床,唇角翘起一抹弧度,“甜。” 出门时,我一袭玫红长裙,外搭一件纯黑的风衣外套。颈间是条顶级的天女珠项链,拿殷老三送的海水珠做的。 头上戴了顶帽子,黑色的帽顶垂下玫红色的网纱。我的脸完全隐匿在网纱后面。 我能看清外面的一切,外人却看不清我的脸。 厉南驰一身黑色西装,系了条深玫红的领带,西装领口别着我为他设计的彼岸花胸针。 他说优雅地出席某些人的“葬礼”时,正适合戴这款胸针。 我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臂在众人的视野里出现,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他的女人。 殷老三看见我们,便客气地过来打个招呼。 “厉总来了。”他盯着我的视线有些古怪,“上次见面忘了问小姐的名字,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我姓唐。”原本是想抬出阿瑾的名头,她的伤养得差不多,已经可以正常出门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临出口时,改变了主意。 见厉南驰并没有任何不悦的迹象,我的胆子陡然大了几分,补充道:“姓唐,名璐。” 到底还是介意那个被他在病中喊过的女人名字。 “唐小姐,幸会。”殷老三客气了两句,就离开了。 今天是他的主场,他真正要拉拢的是那些手里有选票的珍珠协会的会员。 我的注意力也不在他身上,只小心地去观察厉南驰的脸色。 尤记得当初我害福婶在西院受伤,他都要打个电话专门来骂我呢。现在我顶了他心上人的名头,他怎么也得跟我发通火吧? 但是很奇怪,他听到唐璐这个名字没有丝毫反应。 难道那不是他的心上人? ------------ 第116章 我的专座是厉南驰的腿 大概是察觉到我在盯着他,厉南驰有些奇怪地问我:“为什么喜欢这个名字?” 见我发愣,他甚至问:“是有什么讲究吗?” 我竟被问住。 关于唐璐这个名字,我问过他,也问过他身边的那几个人。连阿七都说从来没听说过。 我不禁怀疑,难道真是我那晚听错了? 可福婶不是说,厉南驰的心里有过一个姑娘吗? “没什么讲究,我乐意。” 既然没人承认,那我就来做这个姑娘,用唐璐这个名字公然呆在厉南驰的身边。 日子久了,总会有知情人跳出来说话的。 “就你淘气。”厉南驰的手从面纱下钻进来捏了捏我的鼻尖,语气带着一丝宠溺。 我趁机在他的掌心轻啄一下。 说我淘气?那就淘给他看。 厉南驰眸色一暗,唇贴了过来,“竞选还没开始,要不我们去洗手间……?” 就知道昨晚他压根没吃饱,今天稍微撩拨一下,就饿狼附体了。 “你要去洗手间啊?在那边。”我坏笑着扬了声音,并伸手将他轻轻一推,“去吧。” 厉南驰一脸无语,大掌在我腰上轻揉了把,“等我。” 就真的去了洗手间。 跟在我俩身后的几个保镖全看呆了。他们这位爷几时这么听话过? 我找到我和厉南驰的座位,优雅地坐了下来。 今天到底是珍珠界的盛会,厉南驰虽然收到了邀请函,但我们到底是局外人。 所以位置安排在了二排靠后。 好在角度不错,会场中央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几位候选人已经就位,殷老三站在那堆人里笑得满面红光,显得尤为志得意满。 作为上一任会长的殷老大注定无法出席,早在前两天,他就因为食物中毒进了医院。 虽然抢救及时命保住了,但人到现在还在ICU里,没有脱离危险。 我看到殷老三频频望向空着的会长位置,仿佛那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厉南驰刚上完洗手间回来,好戏就正式开场了。 本该在医院照顾丈夫的殷家大嫂,突然带着一帮人闯了进来。 那帮人里有她娘家的兄弟,也有跟随殷老大的地痞混子。人数很多,声势浩大。 我脑子里突然闪现那天在餐厅被殷泽和地痞混子欺侮的画面,下意识地搂紧了厉南驰的胳膊。 他直接伸手过来将我抱坐到他的怀里,温柔的声音熨烫着我发凉的心口: “不怕,有我在。” 我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大庭广众之下我俩就搞出这样的坐姿。 谁知人坐上来,就下不去了。 “专属座位,确定不多‘坐’会儿?”他的气息隔着薄薄的面纱喷洒在我的耳侧和颈间。 这个小心眼又在“报复”我了。 我不就是注意到他出门前没上厕所,好心提醒他去释放一下嘛?倒成我的错了? “坐,当然要坐。”借着外套的遮挡,我细长的食指悄悄滑进他衬衫的缝隙里。 指尖贴着他的腹肌,肆意地挠他痒痒。 看他笑不笑? 不想他竟差点闷哼出声! 大掌一把扣住我的手,眼底闪过一抹晦暗,“宝贝儿,确定要在这里‘做’?” 我这才听明白坐与做的区别,顿时羞得面颊滚烫。 还好有面纱的遮挡,不然真是没脸做人了。 “大嫂,今天可是我们珍珠协会的大日子,你带这么多不相干的人来是什么意思啊?” 殷老三瞧见殷大嫂来者不善,忙给自己手下使了个眼色,并率先站出来斥责她的“不当行为”。 珍珠协会的其他成员一见有人带头,也纷纷跳出来说殷大嫂不对。 殷大嫂很有气势地冷哼一声,“怎么?我男人还没死呢!这珍珠协会我就不能来了吗?” 我搜过珍珠协会以往几届会长竞选的新闻照片,每次殷老大当选会长时,殷大嫂都紧紧依偎在他的身边。 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会长夫人,锋芒碾压了除殷老大以外的所有人。 就连殷老三也被她衬得像个老弟。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殷家大房如今也就殷大嫂一个能直立行走的人了,殷老三哪里还会怕她? “大嫂说的这是什么话?这里有谁敢不让你来吗?你可是上届会长的夫人哪。” 殷老三故意咬重“上届”两个字,提醒殷大嫂,他们殷家大房的辉煌已成过去。 随即凌厉的视线扫过站在殷大嫂身后的人: “我们是说这些不相干的人,不该进去会场。竞选马上开始,让他们去场外坐一坐喝喝茶不好吗?” 他抬手间,刚刚出去喊人的手下,已经带着一帮人进来了。 这个殷老三显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万一走正常程序他竞选不上,他就准备用强。 原本还很空旷的会场中央,因为涌进了这两帮人马而变得剑拔弩张。 “你说什么?你他么再说一遍!谁要出去喝茶?” “说的就是你们!自己什么身份不知道吗?还不赶紧出去?” 是殷大嫂的亲弟弟先喊了一声。 两边的人就你一句我一句的争执起来。 眼见着双方已经撸起袖子,吵得脸红脖子粗,随时都可能动手,一个四十岁的中年人出来调停。 他是珍珠协会的常任理事兼秘书长余良,也被殷家人轻蔑地称为“殷家的打工狗”。 但他处事圆通,说话办事都十分周全。这时候也就只有他能劝服双方各退一步。 殷大嫂和殷老三都只留了个心腹在身边,剩下的人全都撤出了主会场。 不过他们仍在外面守在,一旦竞选的结果不是他们想要的,还是随时可能打起来。 “不怕,就算这里塌了,我也能带你安全离开。” 厉南驰抱着我,哄小孩似的对我说。完全不在意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 我正后悔今天不该穿高跟鞋来,就听到立在我们身后的阿七阴恻恻警告周围的人: “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不如挖掉算了。” 周围人的眼神立即收敛。 我好奇地偏头看向阿七,她手里正把玩着一把瑞士军刀。玩的那叫一个溜。 难怪把周围的人都给吓到了。 会场中央,所有参选人悉数落座。 殷大嫂直接坐到了会长的位置上,又引起众多不满。 殷老三再次跳了出来,“大嫂,那个位置怕是你坐不了吧!” ------------ 第117章 厉南驰,我要你一个承诺 “我坐不了,那谁坐得了?你吗,三弟?” 殷大嫂不仅坐在位置上没动,还拿出一个平板现场与殷老大视频连线。 虽然重症病房里的殷老大已经口不能言,但并不影响他听懂外界的话,他甚至可以通过眨眼来表达意愿。 “我老公还清醒着呢!” 殷大嫂狠狠一指自己坐着的位置,“这个位置就永远是他的。” 殷老三的脸色有瞬间的难看,他显然没想到他大哥还能有清醒的时候。 但他不甘心被殷大嫂一个女人在这里指手画脚。 “大哥能清醒过来真是太好了,只是他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谁能保证他现在没有受人控制呢?” 言下之意,是殷大嫂为了个人利益挟持了殷老大。 “你什么意思?我跟你大哥风风雨雨近三十年,我会害他?” 殷大嫂死死盯住殷老三的双眼,她长了鱼尾纹的眼角都在抽搐,“三弟,没看出来啊,你心肠这么狠毒,巴不得你亲大哥死是吧?” 殷老三自然不承认,两人又是一番口水战。 最后还是余良出来调停。 殷大嫂可以代替丈夫坐在会长的位置上,但鉴于殷老大现在的身体状况,他本人就不能参加竞选了。 “这个先例不能开,否则以后大家有样学样,就乱套了。” 对于这个说法,殷大嫂并不认可。 但无奈在场众人一边倒的支持,她也只能咬着牙退而求其次,“他不能来参加竞选,我来!” 殷大嫂甩出自己的会员证,“我也是珍珠协会的常务理事,有竞选的资格。” “更何况这些年我也帮衬着我老公,为协会做了不少事情。” 面对这种情况,余良只能当场开会跟众理事商量。 殷老三坚决反对,“这属于临时顶替,哪能这么干?” 他的想法得到了一些人的支持。 但也有不少人认为今年的情况特殊。殷老大父子接连出事,他们不能太寒殷大嫂的心。 多方势力拉锯的结果,是同意殷大嫂参选。但殷老大手里的选票不作数。 这也就意味着殷大嫂失去了最重要的支持,参选只是走个过场。 但殷大嫂没放弃。 在会长竞选正式开始之前,她还代表殷老大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发言。 我大概听了听,全是为殷老大歌功颂德的,仿佛是他一个人撑起了国内的珍珠产业。 我咂嘴:可真能吹,殷家害得多少养珠人家破人亡是只字不提。 不过她的这一番发言,还是打动了几个在殷老大和殷老三中间摇摆的人。 殷老三这些年被边缘化得太严重了,只要殷老大能始终清醒,哪怕是坐着轮椅,他们也更愿意支持殷老大。 这一点,我是从之后的投票中看出来的。 今年珍珠协议玩了点新花样,把选票换成了鲜红的玫瑰花。 有投票权的普通会员,每人会领到一朵玫瑰花,支持哪位候选人,就把花投给谁。 而珍珠协会的理事会成员,每人有一颗橙红色的国产淡水大珍珠,一颗珍珠抵二十朵玫瑰花。 最终核算谁的票数多。 整个投票过程现场监控,而且实时计数,直接公布在竞选人身后的大显示屏上。 竞选结束之后,还会再核实一遍票数,以确保准确无误。 投票刚开始,殷老三和殷大嫂各自的心腹就积极行动起来,这两人甚至直接出钱去买会员手里的选票。 就连价格都出奇的一致: 一百块买一朵玫瑰花。一万块买一颗大珍珠。 我差点惊掉了下巴,“我可算明白为什么殷老大每届都能当选了。” 厉南驰一只手抱着我,另一只手还拿着手机处理了几份工作。 甚至怕我无聊,他还跟我打起了赌,“你觉得票选的结果谁会赢?” 我瞟了眼大显示屏,“这还用说吗?殷老三啊。” 这些天,他除了往殷老大的饮食里偷偷放花生,就是拉拢这些有选票的人。 就算有几个摇摆不定的被殷大嫂那边忽悠走了,理事会的大额票他肯定能牢牢控在手里。 厉南驰的视线就没离开他的手机,却丝毫不耽误他回我的话,“那我就押殷大嫂。” 我顿时来了兴致,“输了怎么说?” 他使坏地将我颠了颠,“输一票,就好好伺候你三天。” 我翻了个白眼:到底是谁伺候谁啊?可怜的那个人还不是我? “这个不好,换一个。” “那你想要什么?” “一个承诺。”我的心脏随着这几个字不住的狂跳。 我需要厉南驰一个承诺,万一哪天我真跟厉老太太对上,我需要他保我一命。 “哦?”厉南驰放下手机,眼神凝重地看着我,“为什么?” 气氛陡然沉重,我感到鼻下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但还是努力用轻松的语气调侃道: “怎么,你怕了?怕我让你娶我?” 不待他回答,我就很有自知之明地道,“放心,我知道自己的斤两,从来没有这样的奢望。” 本以为自己给出的满分答案,可厉南驰的脸色却更加冷沉了。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我,“那你离婚后,想嫁给谁?” 我怔了怔: 好不容易离了婚,为什么还要趟婚姻的浑水?自己有钱有颜有事业,独美不好吗? 见我不开口,他的声音又冷了几分,“江川吗?他不适合你。” 我彻底无语了,“没男人不能活?我非得去掐祖国的小嫩草?” 他好一会儿没说话,眼见着票选结果就要出来了,他倏地幽冷出声,“别忘了你是谁的女人!” 这是在点我呢。 我忙歪头往他怀里一窝,声音娇柔,“你的!” 感觉到他的软化,我又添了句,“只要你不离,我永远都是你的。” 男人的大掌这才重新揽住了我的腰,没说话,但我看得出他是开心的。 票选的结果也出来了,殷老三领先殷大嫂几十票,以绝对的优势当选了新一届的会长。 众人纷纷道贺,殷老三好不得意,“对不住啊,大嫂,这也是人心所向……” 不想殷大嫂一下子变了脸,“你确实对不住我!” “你真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真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把你大哥害成这样!” ------------ 第118章 你吃饱,可就轮到我了…… “大嫂,你在说什么胡话?” 殷老三的眼底闪过一抹震惊,嘴上厉声怒斥,仿佛受了极大的冤屈。 他的那帮支持者更是纷纷跳出来指责殷大嫂: “咱们三哥跟殷大哥从小就感情好,这谁不知道啊?你输了竞选,就这么栽赃他。真是最毒妇人心!” 更有人高声列举殷老三的功劳: “别的不说,就咱们殷老大…遭难的时候,还是三哥跑去把人救回来的呢。” “大嫂一个女人就只会哭闹,要不是咱们三哥,殷老大和那二十几个兄弟就全完了。” 救人这事,明明是殷大嫂和殷老三打的配合。最后却成了殷老三一个人的功劳。 我听了这话,都替殷大嫂亏得慌。 而且那人说这话时,明显卡顿了一下,恐怕是想直接点名道姓说出厉南驰的名字。 无奈我家驰爷冷戾的眼神太过骇人,他才把原本的话给吞了回去,用了不轻不重的“遭难”两个字。 “都他么给老娘闭嘴!” 殷大嫂不知什么时候拿过的话筒,她中气十足出的一声暴喝,就跟打雷一样。 我的耳膜都被震疼了,忙伸手去捂耳朵。 却被一双大掌抢了先,“别怕,我在……” 我一时间有些恍惚,总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好像很多年前也有这么一双大掌捂住我的耳朵。 温柔地对我说:“别怕,哥哥在这儿……” 可我是家里的长女,根本没有哥哥啊。连堂哥和表哥都没有。 当厉南驰松开我的耳朵时,殷大嫂的话筒已经被人给夺走。 但她说的话仍旧掷地有声,“我有证据!” “殷老三,我老公花生过敏,你还往他的饭菜放花生,已经被我悄悄安装的监控给拍到了。” 说着,她不给殷老三任何辩驳的机会,就把那段监控视频放上了身后的大屏幕。 殷老三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惊恐地捏紧拳头,眼神闪烁地盯着屏幕上那段只有十几秒的监控画面。 对我和厉南驰的恨意也在此刻到达了巅峰! 无比怨毒的眼神狠狠剜向我们的方向,仿佛是我俩出卖了他。 “殷老三,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放完监控,殷大嫂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殷老三的脸上,恨不能当场戳断他的脊梁骨。 但殷老三也不是吃素的,立即反击: “就这么一段模糊的视频能说明什么?我大哥花生过敏,我怎么不知道?” 支持者们也纷纷表示从来没有听说过,甚至怀疑是殷大嫂凭空捏造的。 “李贵枝——” 殷老三直呼殷大嫂的全名,“你要是真有所谓的证据,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放出来?非要等到你落选之后?” “就是,就是。她就是冲着这个会长的位置来的……”支持者们也七嘴八舌地质问殷大嫂。 殷大嫂想要开口,一时间竟找不到插话的机会。 她的娘家兄弟不干了,上去逮住那些支持者里叫得最欢的一个,抬手就是七八个巴掌打下去。 直接把那人打得晕倒在地。 “你怎么打人啊?”殷老三的支持者们一下子沸腾了,把殷大嫂姐弟团团围住。 殷大嫂守在外面的人手立即冲了进来,个个凶神恶煞,手里拿着家伙什。 殷老三的人也不甘示弱,拿着铁棍与砍刀涌了进来。 双方剑拔弩张,随时可能火拼。 在场的宾客吓得逃的逃,躲的躲。桌椅一通乱响,不少水果盘子打下地,场面混乱不堪。 只有厉南驰还岿然不动地抱着我坐在原来的座位上。 “咱还继续看吗?”我有些紧张地往他怀里缩了缩。 看到老九和阿七上前数步,一左一右护在我俩身边。而他们身后已经多出了好几个厉家保镖。 心里也就安定了不少。 厉南驰甚至悠然地剥了个桔子往我嘴里送,“刚到精彩的时候,干嘛急着走?” 我掀起一点面纱,小嘴刚咬住桔瓣一头,还没往嘴里吞,男人的唇就落下来! 咬走了一半的桔瓣不算,舌尖还不老实地勾了把我的唇瓣。 “听说桔子要分着吃,才甜。”他大言不惭地说完,又继续往我嘴里送桔肉。 这次我学聪明了,张大嘴巴一口吞下。 还没来得及咬下去,男人的唇又覆了上来,直接从我嘴里生抢。 我哪里是他的对手? 不到三秒败下阵来,他抚了抚我的头发,笑得戏谑,“说好了分着吃,你怎么吃独食呢?” 我气哼哼地撇嘴,“不吃了。” “这是吃饱了?你吃饱,可就轮到我了……” 厉南驰扣住我的后脑勺,旁若无人地把我吻到浑身发软才松口。 “你……你……”我倒在他的怀里直喘气。 他却意犹未尽地舔着唇,笑得恶劣,“水果也没你甜。” 我气得脚趾扣地,小拳头在他胸膛比划了几下,也没舍得砸下去。娇嗔骂道:“你坏死了。” 他只问我:“喜欢吗?” 我又没出息地窝进他的怀里,红着脸嘟囔出声:“喜欢。” 会场中央并没有打起来。 余良再一次挺身而出,极力劝说两边人马冷静下来。 “殷老三,我之前不点破你,是给你悔过的机会。哪知道你为了这个会长的位置,连自己的亲大哥都害,简直丧尽天良!” 殷大嫂冷哼着,“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已经报了警。” 说话间,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就赶到了。 起初殷老三还不以为意,觉得那段不清不楚的监控视频根本证明不了他放进去的是花生制品。 但很快警方出示了医院开具的殷老大中毒原因证明,以及殷老三购买花生制品的证据。 甚至还有一个佣人的指证。 指证殷老三想收买他往殷老大的饮食里放花生,但被他拒绝了。 警方亮出明晃晃的银手镯,要将殷老三带走。 他突然大叫起来,伸手指向我和厉南驰:“是他们,是他们跟我大哥有仇,指使我这么干的。” 我心头一凛:这个成事不足的渣滓! 然而这时的殷老三为了减轻罪责,已经不管不顾了,继续喊道:“警官,我有证据。” 他忙从西装裤兜里掏出一张便笺纸。 我认得那是我在厉众会议室里随便扯下的便笺纸,上面还有我亲笔写下的四个字: 花生过敏! ------------ 第119章 我是怎么灭掉整个殷家的? “警官,就是她,就是那个叫唐璐的女人告诉我,我大哥花生过敏。” 殷老三的手狠狠指着我,恨不得即刻把我和厉南驰拖下水: “当初就是他们把我大哥埋到垃圾处理场,害我大哥差点没了命。还有我侄子和侄女,也是他们害的……” 说起殷泽和殷小柔,殷大嫂又与殷老三站到了同一战线上。 “没错警官,那对狗男女就是残害我儿子和女儿的凶手!请你们把他俩一同逮回警局!” “请稍等!”警方阻止了他俩的喋喋不休。 将那张便笺纸的正反两面都展示给殷老三看,很不解地问,“一张白纸,就是你说的证据?” 殷老三失魂般夺过那张便笺纸,颠来覆去翻了个遍。 还瞪大双眼质问警方:“字呢?这上面的字呢?” 警方很无语,“这话该我问你啊。” “不可能,这不可能!” 殷老三扯紧那张便笺纸,对准灯光左照右照,试图从上面寻找出一点痕迹。 然而那张纸上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 “为什么会这样?”他反复地念叨着这句话,突然失心疯般朝我的方向横冲过来! 被警方拦住后,他还跳着脚朝我怒骂:“是不是你调换了我的纸?” 我没搭理他,他又去骂老九,“是你,一定是你,当时就是你送我出来的……” 见我们都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他又去求警方: “警官,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去过厉众集团,就是他俩逼迫我去害的我哥。” 他把那张带有厉众logo的便笺纸甩得噼啪响,“这张纸就是证据,上面有那女人的指纹。” 警方见他这般无理取闹,只能实话告诉他和殷大嫂: “你们去厉众集团闹事的事,厉先生已经报过警了,但他体谅你们的心情,没有追究你们的责任。” 又瞟了眼便笺纸,“你既然去过厉众集团,拿了他们的便笺纸,又能证明什么呢?” 别说上面根本没有我的字。 即便有,又怎么证明是我写给殷老三,而并非其他人的呢? 殷老三这个“大聪明”,自以为拿走了我的把柄。岂料我是故意写给他看,也是故意任由他把这张便笺纸带走的。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肆无忌惮地去害殷老大。 “他们就是想诬赖我家老板!” 老九怒叱道,“你们殷家人窝里斗,还想拉我们老板垫背,真够恶心的!” “别说的你们多冤枉似的!”殷大嫂并不想放我们,“我老公的事先不说,我儿子女儿的事难道不是你们害的吗?” 我忽然就明白为什么厉南驰会收到邀请函,并恳请他一定赏脸到场了。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殷大嫂今天的目标是要把她的眼中钉一锅端了! 厉南驰终于牵着我站了起来,目光森冷地逼向殷大嫂,“证据呢?” 殷大嫂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她的眉眼又溢出得意,“就知道你会这么问,证据我当然有。” “那天被你们扔出窗外的兄弟有一个命大的,清醒过来了。他已经指认,那天就是你把我的一双儿女扔下楼。” 厉南驰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我跟他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扔他们下楼?” “怎么无冤无仇?你是为了救这个贱人!”殷大嫂愤恨地拿手指向我,面目开始扭曲。 厉南驰轻蔑地哦了一声,“这么说,连你也承认你儿子威胁过他人的人身安全?” “放屁!”殷大嫂气得直捂心口,“我儿子不过是想玩玩她,你却想要我儿子的命。” 厉南驰眉骨微挑,声音不咸不淡: “所以你儿子还强过不少女人?在你眼里,只要他强的不是你和你女儿,就只是玩玩?” “你!”殷大嫂仅有的几分理智被厉南驰这句话彻底击垮,跳脚大骂,“我杀了你,你个王八羔子——” 话还没骂完,殷老三突然全身抽搐起来。 不过眨眼间他就栽倒到地上,口吐白沫,直翻白眼。 他的身体实在抽搐得厉害,手脸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但他还是极力伸手指向那些玫瑰花。 “花粉……害我……过敏针……” 含糊不清地吐了这几个字,他就两眼一闭,失去了知觉。 警方立即联系救护车,但等医生赶到时,殷老三已经没命了。 医生检查过他的尸体得出初步结论,“像是花粉过敏导致的突发性死亡。” “花粉过敏?”这时殷老三的儿子冲了出来,他已经是个半大小子了。 像头发疯的小牛一样冲过去,直接撞到殷大嫂的肚子上,“是你,是你害死我爸。这些玫瑰花都是你让协会弄的。” 殷大嫂被撞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痛得哎哟哎哟的直叫唤。 她弟弟忙把她扶起来,只是神情有些不大自然。 殷大嫂怒声道:“玫瑰花是我让人准备的,但我一早就打过招呼了,再说殷老三也去医院打过抗过敏针了。” 警方问:“你怎么知道他去打过针?” 殷大嫂回:“我在医院照顾我男人,碰到他了。” 谁料殷老三的儿子哭着大喊,“她收买医生,换了我爸的抗过敏针。” 警方很奇怪,问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那少年直接掀了殷大嫂的老底: “我爸告诉过我,她不是好东西,嫁给我大伯之前,还偷偷生过一个儿子。那儿子就是她跟一个医生生的。” “一定是他们合伙害死我爸,这样他们就能抢走殷家所有的家产了,呜呜呜……” 闻言,殷家人纷纷投去愤怒且质疑的目光。 殷大嫂惊得面色大变。 警方立即询问她,“这是真的吗,李女士?” 殷大嫂吞吞吐吐的,不敢说实话。殷老大的那些叔伯兄弟们则不依不饶。 警方便请她回去接受调查,殷大嫂大喊冤枉,“我没害殷老三,我真的没有。” 砰—— 椅子被撞倒的声音。 众人齐齐循声望去,就见殷大嫂的弟弟神色慌张。 警方觉得不对劲,“你紧张什么?” 没想到那男人更紧张了,见警察朝他走过去,撒腿就跑。 警方没追出多远,就把他给按到了地上。 那蠢货嘶声大叫,“不是我,我没让医生害死殷老三,我只想给他一点教训……” 警方一听,这是嫌疑人啊!当场就给他逮了起来。 殷大嫂也明白过来,是她的蠢弟弟自作主张联系医生,换了殷老三的抗过敏针。 她猩红着双眼痛声怒骂:“我都说了我能搞定,你为什么还要多事?谁让你去找他的?!” 她弟弟低着头不敢接话。 殷大嫂不甘心就这么被带走,还想拉上我和厉南驰,“他们呢?凭什么不抓他们?他们害了我儿子和女儿——” “行了,你儿子的问题很大,他残害了多少无辜女性你心里没数吗?” 警方打断她的叫嚷,把她给押走了。 “厉南驰!”她奋力扭过头冲着我们怒吼,“你等着!你跟这贱人走不出暨城,你们不得好死!” ------------ 第120章 婆婆,你的娘家被灭了! “哟,你还有这本事呢?”厉南驰轻蔑地勾起唇角,“那我可要申请警方的保护了。” 殷大嫂被刺激得彻底发狂! 声嘶力竭地大叫:“我要杀了你们!你们害了殷家,殷家不会放过你们,李家也不会……” 咔嚓!咔嚓! 我拿着手机,一脸淡然地拍着殷大嫂被逮以及殷老三身亡的照片。 一会儿可是要发给恶婆婆看的,当然怎么惨烈怎么拍。 老九有些不淡定了,“时小姐,你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担心啊?” 我抬起脑袋往身旁厉南驰的方向扬了扬,“驰爷握在手,天下任我走。” 厉南驰抿唇嗤笑,“你确定你握得住?” 我伸出小指去勾厉南驰的手指,压低了声音荤笑道,“小驰爷,可以。” 厉南驰:……! 我得意地扭了扭脖子,可算调戏了他一回。 老九扶额,“李贵枝是真安排人堵死了出入口,还想对我们的车动手脚,要把我们都弄死在这里。” 我这才收起手机,“那你们还不去帮刘哲的忙?” 刚提到刘哲,他就回来了。 我没想到他也会挂彩,不由得开始心惊。殷大嫂这是派了多少人来要我们的命啊? 老九没好气地瞥着我,仿佛在说:现在知道怕了吧? “爷,都处理干净了。”刘哲好像从没失过手,至少我前世的记忆是这样。 “伤亡怎么样?”厉南驰的视线落到刘哲染血的手臂上,双眼危险地眯起。 “都是轻伤,两个重伤的兄弟已经送去医院了。”刘哲强调了句,“是滨城的医院。” 目前李贵枝姐弟只是被抓,殷李两家在暨城还有盘根错节的势力。 所以暨城的医院并不安全。 “你去养伤吧。”厉南驰吩咐道。 “爷,我没事……”刘哲还想留下来帮着善后。 厉南驰没有答应,看了眼阿七,“去送送你师傅。” 阿七劝着刘哲离开了,“爷这是心疼你,想你的伤快点好。” 老九也冲他点点头,“放心,这里有我。” 刘哲走后,我的心情有些沉重。 难怪昨晚厉南驰只要了一轮就睡下了; 难怪他会说就算天塌下来,他也能带我安全离开。 原来殷大嫂那女人那么狠,而厉南驰又在背后默默做了那么多。 “后悔来看戏了?” 察觉到我的不对,厉南驰伸手揽过我的肩头,轻轻摩挲。 仿佛有一股力量自他的掌心传入我的肢体,我内心坚定地摇了摇头,“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厉南驰温柔浅笑,灯光下的他似是罩着一层光晕。 随着殷老三和殷大嫂的接连出事,珍珠协会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厉南驰牵着我走了过去,“诸位——” 他一开口,刚才还叽喳的人群瞬间安静。 “殷家把持暨城珍珠行业多年,甚至为了一己私利,犯下累累恶行。警方肯定会跟他们清算。” “你们当中要是有问题的,也趁早去跟警方交代清楚,免得被他们牵连。” 说着,他又看向了余良,“刚刚的投票结果,你是第三名吧?” 余良点头,“是的,厉总。” 其实之前的投票竞选就跟笑话差不多: 殷老三费尽心思去拉拢会员,甚至花钱买选票,本以为稳操胜券,最后却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殷大嫂也好不到哪里去,自以为黄雀在后,还是被猪队友的亲弟弟给拉下水。 苦守多年的秘密也被曝于人前。 如今他们都被抓走,随着警方调查的深入,他们终将为犯下的恶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既然殷家人不能再管事,那就应该往下顺延,由你顶上。” 厉南驰这是公开为余良站台的意思,“我想其他会员应该没有什么意见吧?毕竟票是你们自己投出来的。” 众人面面相觑,既震惊又觉得合理。 比起殷家人的凶残蛮横,余良为珍珠产业做了不少实事。 也正是因为他的存在,保护了一批养珠人,才使珍珠产业没有被殷家破坏殆尽。 “只要余会长能带领珍珠产业健康蓬勃的发展,我们厉众集团会给予大力支持。希望余会长别让我失望。” 厉南驰这话既是鼓励,也是鞭策。 余良感激不尽地握住他的手,“谢谢厉总,我一定竭尽全力。” “你们忙。”办完该办的事,厉南驰就牵着我离开了,仿佛跟余良一点儿都不熟的样子。 可是明明,我都在他的电脑里看到过余良的详细资料。 搞垮殷家后,他还为暨城的珍珠产业挑选了一位合格的会长,毕竟暨城有那么多人是靠着珍珠吃饭的。 我抱紧了他的手臂,眼底难掩敬佩与崇拜。 原来他不只是我一个人的男菩萨。 去送刘哲的阿七已经回来。厉南驰吩咐老九留下来帮忙珍珠协会善后。 “放心吧爷,我知道该怎么做。” 难得殷家人都进去了,从前被他们残害的那些苦主也该出来起诉殷家,索要赔偿了。 老九早就联系过媒体,殷家倾覆这件事很快就会人尽皆知。 李贵枝的那个私生子听说是养在李家的,这时候也该出来跟殷老三的儿子,以及殷家的旁系好好争一争这偌大的殷家产业了。 殷家即将大乱,我还要再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酝酿了一下情绪,我才拨通殷琳娜的电话,“不好了婆婆,殷家出事了,出大事了——” 我撇着嘴,都还没哭出声音。那头就劈头痛骂: “闭上你的乌鸦嘴!殷家还能出什么事?就算真出事,也是让你这个贱人给咒的……” 懒得跟她废话,直接把我拍的那些照片甩了过去。 殷琳娜又骂了好一会儿,才去看那些照片。 等她看完照片再开口时,口气明显不一样了,“你这些照片是从哪里来的?” 声音里带着战栗,显然是被她亲弟弟死亡的照片给吓到了。 我“如实”回答: “我一个朋友的大伯是珍珠协会的会员,他在现场拍的,发了朋友圈。我朋友就转发给我了。” “婆婆,我朋友帮我打听过了——” 为了弥补她不能亲临现场的遗憾,我特意描述得很详尽: “说是殷三舅利用殷大舅花生过敏,害死了他。大舅妈气不过就换了殷三舅的抗过敏针,害他花粉过敏死亡。” “住口!住口!”殷琳娜嘶声怒吼,“根本没有的事,你胡说八道。” 我故作委屈:“是真的,殷三舅已经死了,大舅妈也被警察给带走了。都是我朋友的大伯亲眼看到的。” “听说大舅妈嫁给殷大舅之前还生过一个孩子,比殷泽表哥都大,那铁定是要回来争家产的。” “婆婆,你快打电话通知祈年吧,我打不通他的电话。殷家的家产也有你和祈年的一份啊!” ------------ 第121章 厉南驰,我给你生个孩子吧! “不!不可能!殷家不会——” 殷琳娜在电话那头扯着嗓子垂死挣扎,可终究敌不过砰的一声,轰然倒地的声音。 “二太太!你醒醒啊,二太太!快来人!快去喊家庭医生……” 听到手机里传出慌乱不堪的声音,我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我说过,要整个殷家一起完蛋,又怎么能少了殷琳娜这个外嫁女呢? 这时的我和厉南驰已经坐上了车。 我最狼狈难堪的样子都被他看见了,所以也不再避讳让他看到我阴毒狠辣的一面。 张嘴去问正在开车的阿七,“贺祈年的电话能打通吗?” 阿七回我,“还是关机的。” 我嗯了一声。 昨晚我就掐准了时间,贺渣狗刚跟纪绿茶见上面,我就狂甩了几个电话过去。 一副满世界疯狂寻找贺渣狗的样子。 以纪言姈的心机,哪会让我打扰他俩相处?第一时间就关了贺祈年的手机。 于是我又去打纪言姈的手机。 只要她敢接,我就会一直臭骂她直到她关机为止。所以她的手机也打不通。 眼下殷琳娜已经气晕,等她醒来后肯定会第一时间打电话找贺祈年,那还如何找得到? 这次贺祈年生怕被抓到,连个助理都没带呢。 以贺祈年的尿性,肯定会等到周一上班时才开机。 那时殷琳娜再联系上亲儿子,殷家那边早争得天翻地覆,连个渣都不剩了吧? 真想亲眼看看恶婆婆那时候的表情! 拿起手机,我又打了个电话给呆在滨城别墅里的玉红: “殷琳娜被气晕这事说不定会惊动厉老太太,你想办法把她找不到贺祈年这个情况透露出去。” “记住,要不露痕迹。最好贺公馆那边有人来跟你打听的时候,你假装不小心说漏嘴。” 厉老太与贺家几房都是人精。 打电话找不到贺祈年的人,再一查纪绿茶不在陵城,总能联想到点什么。 纪言姈想要跟贺渣狗舒舒服服地偷情,我偏要他们不得安宁! 处理完这些,我长长地舒了口气。总算可以休息两天了。 搂过厉南驰的胳膊,把头往他肩膀上一靠,“南驰,接下来你有什么安排?” “你想怎么过?”他问得真诚。我也就没有防备,“睡觉。” 这段时间为了把殷家这些“骨干”全部算计进去,我的脑细胞不知道死了多少。 把殷老大花生过敏的秘密告诉殷老三之后,又耐心地算着日子,在适当的时机把殷老三害殷老大的事透露给殷大嫂。 殷大嫂本可以抓殷老三一个现形,提前救下她丈夫的性命。 于是我又让人把这事不着痕迹地透露给她的弟弟,以及那个私生子。 因为那两个自私的男人,一定会劝殷大嫂任由殷老三动手。 只有殷老三动手了,才能送他去坐牢;也只有他动手了,殷老大才能名正言顺地变成一个废物。 殷家的男人全倒了,殷家才会由殷大嫂一个女人说了算。 当然,也是我让人撺掇殷大嫂的弟弟跟那名医生联系的。 理由是利用花生过敏杀人的可操作空间很大,殷老三要是请了最好的律师,就有可能脱罪。 更何况万一殷老大心软,签了谅解书,甚至不打算追究亲弟弟的责任。 那时殷大嫂的如意算盘,就会全部落空。 殷大嫂的娘家弟弟和私生子,怎么可能不眼馋殷家庞大的资产? 他们当然会铤而走险,威逼利诱医生换掉殷老三的抗过敏针。 就连殷老三的儿子也是我算计里的一环。他能曝出殷大嫂的老底,也是我找人教他那么说的。 只有殷家彻底乱了,一个能扛事的都没了。殷家的过往才能被彻底清算! 如今殷家再也没有一点翻身的可能,我也可以睡个好觉了。 “好。”厉南驰说到做到。 回到滨城的别墅后,我就没有再下过床,就连吃饭都是在床上架个小桌子吃的。 “厉南驰,我说的是好好睡觉!”每晚只要看到那狗男人,我就气得咬牙切齿。 “我好好‘睡’着呢,你也好好‘叫’着呢。” 他噙着坏笑,精壮的身材又压了下来,“今天换个姿势睡,嗯?” 在暨城的那晚,他没得到满足。周末两天,他全都加倍补回来了。 偏偏,我还不能拒绝。 他为了帮我扳倒殷家,几乎出动了所有埋在殷家的人。否则我的计划不会实施得这么顺利。 他为了把殷家的势力连根拔起,不惜以身作饵带我去暨城走那一趟,给殷大嫂一次报仇的机会。 我也是事后才知道,刘哲当时带去的是厉家最强悍的一队保镖。 与殷大嫂派来杀我们的人厮杀得非常激烈,否则刘哲也不会受伤。 算下来,是我欠了他太多,也就只好任由他在床上折腾了…… 好在,他周一又去出差了。 还是第一次,他出差我这么高兴。 “小没良心的,就这么盼着我走?” 我愉快的小表情一时没藏好,被男人抓了个正着。 “哪有?”我急声否认,摆出一副欲哭不哭的小模样,“我心里可舍不得呢。” 他哦了一声,“真的?” 我连连点头。 “这样啊?那我不走了。”他说着坐回床边,就开始脱刚刚穿好的衣服。 “别啊,工作要紧啊。”我吓得急忙去按他脱衣服的手。 不想羊入虎口,被他双手抱住轻轻一带,整个人从被窝里拽了出来,落入他的怀里。 “厉老板,你可是‘明君’,怎么能为一个女人耽误赚钱呢?” “你的意思是,先记账上,等我出差回来一起补上?” 我忙不迭地点头,只求他现在能走。 他却打定主意要多逗弄我一会儿,“利滚利,我怕你还不清啊。” 我可能是脑抽了,又恰逢周一早上是个阴雨天,我竟回了句,“那我生个孩子还你,成不?” 说完就后悔得不行。 我怎么又忘了他不喜欢小孩了? 忙从他的怀里起来,低垂着眉眼小心劝道:“我是胡说的,你快走吧。不然真要迟了。” 他却坐着没动,大掌突然抬起我的下颌,“你真这么喜欢孩子?” ------------ 第122章 恶婆婆中风了! 当然喜欢! 我的小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可我有什么资格再去做他的母亲呢? 连保护他健康长大,我都做不到。这一世,我更不可能让他出生在一个没有父爱的家庭里! “不喜欢。”我忍下心头的酸涩,违心地说,“孩子太麻烦了,还不如养条狗。” 汪汪! 康康似乎能听懂“狗”是在说它,跑过来开心地叫了两声,又在我脚边蹭了几下撒欢。 它还想去蹭厉南驰的脚,但又知道自己被嫌弃。 所以只是抬头望了望他,见他没有亲近的意思,也就没敢靠得太近。 一只狗都这么会审时度势,更何况我是个人! 厉南驰晦暗不明地深望了我一眼,起身就走了。他今天有几个重要的合作要谈。 我缩回被子里,一遍遍在心底提醒自己,以后不要再在厉南驰面前提“孩子”两个字。 本就是无牵无挂的露水情缘,讲究的是时间一到,钱货两讫! 我们都没有资格把一个无辜的孩子带到这个残酷的世界上来。 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梦里又出现小知那张可爱的小脸。 我跌跌撞撞地朝他跑去,想把他抱到怀里,可我们就像是生活在两个不同的维度里。 无论我们朝彼此奔赴多少次,最终都是错过。 我只能听到他哭泣的声音:“妈妈,救我。这里好黑,好湿,我害怕……” 心如刀割,“小知不怕,妈妈来了。” 我凝望着近在咫尺的小知,一次次用力地抱过去,最终抱到的不过是团空气而已。 眼泪疯狂涌出,我在手机铃声中乍然惊醒。 是贺祈年的来电。 我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这个时候给我电话?才十点多,也没到给他送午饭的时间。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现在才接?”贺祈年对我,永远是那副高高在上指责的口气。 我莫名其妙,“什么事?” “你还有脸问我?妈被你气病了,你不知道吗?她要是有个好歹,时泱,我跟你没完……” 贺祈年在电话里一通怒吼,然后又吩咐我,“赶紧收拾一下来机场。” 就挂断了电话。 我问过玉红才知道,我那位恶婆婆自作孽不可活,居然气到中风了! “这么严重?”我有些不可思议,想着这里头会不会有大房或者三房的手笔? “听说殷家出事后,二太太托了不少关系,想保住殷家不乱。结果事与愿违,她越帮越乱,殷家倒得更快了。” 玉红早就看清二房一家都是些什么人,压根不去同情殷琳娜。 说起这些话也是一个局外人的淡漠口吻: “李贵枝的弟弟害死殷老三证据确凿,他和那个医生都承认了。可李贵枝的父母重男轻女,非要李贵枝认下主谋,从而减轻她弟弟的罪责。” “听说李家为此闹得不可开交,最后他们一家子全被抓了进去。这家人可真是蠢,做伪证也是要坐牢的啊。” 我一边听玉红说,一边按正常速度吃着早饭。 中风的又不是我妈,怎么也轮不着我替贺渣狗着急不是吗? 玉红继续道: “殷老大听说了家里的变故,又被送进手术室里抢救,推出来后就没办法再睁眼了。医生说他大概率会变成植物人。” “现在殷老三的儿子和李贵枝的私生子正打破头争家产呢。殷老三的那些堂表兄弟都想来分一杯羹,整个殷家一团乱。” 我听后,舒适地喝完最后一口粥。 “让他们争吧。等他们争完就会知道,他们争到手的不是资产,而是负债。” 殷家称霸暨城珍珠行业这么多年,害了多少养珠人? 难道他们不需要赔偿吗? 还有那些他们通过恶劣手段弄到手的不良资产,他们真以为守得住? 沈彦西已经去暨城好几天了,有他这位顶尖大律师在。殷家是怎么把那些东西吞进去的,就得连本带息地吐出来。 我吃完早饭,把该交代的事情都跟玉红交代好,才不疾不徐地赶到机场。 “你还知道来啊?你怎么不干脆死在家里?” 迎头而来的是贺祈年的一顿臭骂。 我兜头送给他一手帕康康的狗毛,于是世界消停了,只剩下他狂打喷嚏的声音。 “你——阿嚏!阿嚏!” 等贺祈年打完这一通喷嚏,已经没有力气再来骂我了。 他捂着因打喷嚏而发疼的肋骨,恶狠狠地剜着我。 我见他终于安静,开始跟他算账! “你妈中风是谁造成的?还不是你这个不孝子?殷家没给你发邀请函去暨城吗?你去了吗?” “如果当时你在场,殷家是不是有个能稳住局的人?可惜你没去!” “你跑到外地跟纪言姈幽会去了,还把手机给关机了。你妈找不到你人,只能自己想办法救殷家,结果弄成现在这样,你怎么有脸怪别人?” 贺祈年一阵心虚,被我叱得目瞪口呆。 好半晌,才组织好语言:“谁说我是跟言姈去宜城幽会了,我是……” “我提到宜城了吗?”我说的是外地,贺祈年自己不打自招。 他又是一阵愕然。 但他不死心,又道:“那你也不该把舅舅家出事的照片发给妈,她身体本来就不好——” “那我找得到你人吗?” 我怒声打断,“舅舅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是不是得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还是你觉得只要我不说,消息就不会传到大房和三房的耳朵里?等你的大伯娘或者三婶把这事告诉你妈,你觉得她们会怎么说?” 难怪会考虑殷琳娜的感受,和风细雨的说完,还帮她出谋划策? 做梦! 她们要是得到第一手的消息,只会让殷琳娜刺激得更狠! 我这些话堵得贺祈年彻底闭了嘴。 要怪,就怪他自己犯贱,非要这个时间点跑出去跟纪言姈幽会。 直到我们到达陵城下了飞机,坐到去往医院的车上,贺祈年才再次开口: “妈这次的事不能全怪你,但奶奶那边,你要懂事点,别乱说话。” 我冷哼,“瞧你这话说的,难怪殷家是被我搞倒的?” 贺祈年还有求于我,只得暂时压住脾气,“妈.的事与你无关。只是奶奶那边——” 我直接打开手机付款码让他打钱,“给多少钱,办多少事。” 贺祈年目眦欲裂,但最后还给我打了一百万过来。 我收到钱,就把钱转到另一张银行卡上。幽声道:“我尽力。” 能不能把厉老太糊弄过去,我可不保证! ------------ 第123章 蓝秀珠,绿茶中的战斗茶 医院。 我们还没走到殷琳娜的病房外,就远远看见被拦在门口的纪言姈。 纪母也在住院,她自然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人。 看样子是想在殷琳娜和贺家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无奈有厉老太在,她连病房门都进不去。 “祈年,你可算来了!” 一看到渣狗,纪绿茶就抹着眼泪如同一只柔弱的白蝴蝶般扑了过来,“殷姨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会弄成这样?嘤嘤嘤……” 贺祈年抱住她,就是一阵安抚,“你有心了。” 我只当没看见,径直往病房走去。 不想纪绿茶居然撇下贺祈年,冲过来挡住我的路,“你别走!” 她阴毒地盯着我,还想上手来抓我: “都是你,都是你打电话给殷姨,告诉她殷家的事……是你害了她!” 我看在那刚收的一百万的面子上,不动声色地避开。 转头提醒贺祈年,“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比我清楚。管好她,别让她再生出事端。” 纪言姈气坏了,双手狠抓过来,新做的美甲在我的手背上划出好几道血痕。 她却假装无知无觉地痛骂道:“你这个凶手,是你害了殷姨。你必须赔她——” 啪! 我费力抽回自己的手,另一只手的巴掌准确无误地打到她的脸上。 用的力道很大,纪绿茶踉跄了一步,顺势往地上一倒,然后捂住脸,声泪俱下地控诉我:“你凭什么打我?” “就凭你故意抓伤我!”我伸出被抓伤的手背,血珠子已经沁了出来。 “纪言姈,我婆婆还躺在病房里头,我现在没有工夫搭理你。但凡你还要点脸,就给我马上滚。” 我这话看似放她一马,其实是在刺激她。 纪绿茶果然经不起激,挣扎着扶住贺祈年的手,从地上站起来,“明明是你害了殷姨——” “是你害了她。要不是你非在前两天把祈年约到宜城去私会,我婆婆就不会病成现在这样!” 我厉声打断,还故意扬了声音。 病房内本就安静,而且病房的门是虚掩着的,里面的贺家人只怕都听到了我刚才的话。 纪绿茶的脸上并没有半点心虚,反而嚣张的反驳道,“你胡说——” 病房门的突然打开! 厉老太从里面走了出来,老脸黑沉,全身散发着随时能将人吞噬的骇人气场。 我故作一惊,委屈又愧疚地喊了声,“老太太——” “你刚说的是真的?”厉老太质问。 我忙瞥了贺祈年一眼,咬了咬唇,没有吭声。 厉老太过分嗜血的视线落到我手背的抓痕上,声音更加严厉了几分,“我在问你话呢。” 一旁搀扶她的福婶都替我着急,用眼神示意我赶紧实话实说。 “是。”我这话一出,贺祈年那个怂货都吓得不知该往哪里躲了。 但我紧接着又道:“我们去滨城后,纪小姐还是时常打电话来骚扰祈年,是我提议他去把话跟纪小姐说清楚。” “没想到纪小姐居然给他下药,把他困在身边不放他走,这才导致我们找不到祈年的人。” 既然贺祈年想摘干净他自己,那所有的锅就只能让纪言姈来背了。 这个道理,他应该懂吧? “是这样吗?”厉老太如冰霜般的视线睨向贺祈年。 他也顾不得纪言姈的死活,下意识就点了下头。 纪言姈没想到他点头点得这么快,转眼间就把她给卖了。失声喊道:“祈年……” “既然如此,你当着我的面,把分手的话跟这贱人说清楚。”厉老太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朝贺祈年勒令道。 贺渣狗于心不忍,“奶奶,还是先进去看我妈吧——” “不急,不差这一两分钟。” 厉老太的态度很明确,贺祈年不说分手,这个病房的门他是进不去了。 我要的也正是这个结果。 要不是被逼到绝路,纪言姈怎么可能铤而走险,走试管生子的那条路? “奶奶——”贺祈年放低了姿态求情。 “你要是不说,从此时此刻开始你就不是贺家子孙,贺家你就不用回了!”厉老太狠声道。 贺祈年的瞳孔震了震,显然没想到厉老太真能做到这个地步。 病房里,贺家的大房和三房都乖乖地立在厉老太的身后。就连贺祈年的父亲贺铭强也回了国。 只是他的脸色比锅底还黑。 “言姈,我们分——” 贺祈年嘴里跟含了个东西似的,怎么都打不开。 纪言姈则呆呆地站在那里,双手用力绞着,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往下使劲掉。 就在这时,一个柔美清脆的声音突然横插.进来,“厉奶奶,殷阿姨醒了。她想见四少。” 这个声音我记得。 她给厉南驰打过电话,就是传说中的那位“相亲对象”蓝秀珠。 抬眸间,就见一抹高挑靓丽的身影从贺家人里走了出来。 极漂亮的冷白皮,偏欧化的混血长相,五官比例极佳,一双漂亮的水眸仿佛会说话一般。 温柔,又不失力量感。 照说贺家人也算是男帅女靓,放进人堆里都是扎眼的存在。可蓝秀珠立在他们中间,硬生生站出了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我心中暗叹难怪她能入厉老太的眼。 美貌就已经是一张王牌了,她还有显赫的家世和非凡的经商能力。 放到哪里,都是王炸般的存在。 “你就是四少吧?快进去吧,别让殷阿姨等急了。” 她的一句话就给贺祈年和纪言姈解了围。 然后还用一种无辜的口吻去问厉老太,“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看着我呀?厉奶奶,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原本还在盛怒中的厉老太竟敛了怒意,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没有。” “我知道您疼我——” 蓝秀珠亲昵地揽住厉老太的手臂,说得一脸真诚: “但我才来,不太懂国内的人情世故。我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您只管罚我,我一定改。” 不愧是高端绿茶。 明明那茶味都扬到我脸上了,可她却能表现得那么自然又无辜。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厉老太慈爱地拍拍她的手,与她肩并肩走进病房,也没有再去管门外的纪言姈。 见我仍停留在原地,她还不满地唤了声,“小泱,还不进来看看你婆婆?” “是。”我敛了敛眸底的情绪,在心头冷笑。 我衣不解带地照顾病中的厉老太半年时间,也敌不过蓝秀珠三言两语的几次讨好卖乖。 原来真心换不来真心! 只有实力,才能决定别人对你的态度。 ------------ 第124章 从你的聘礼里扣 殷琳娜的实际情况比我预想的还要严重。 中风直接导致了她半边瘫痪。 原本安静时还挺有风韵的一个贵妇人,如今偏瘫在床,眼歪口斜。 “祈……年……” 她说话特别费劲,口水流了半天,护工替她擦了几次,她的一句话都没说完整。 “妈!妈,我在这儿!”贺祈年几时见过亲妈这样?眼眶一红,哭喊着扑了过去。 “哥!妈妈她……她……”贺小洛忙让出床边的位置,呜咽着痛哭出声。 应该是殷琳娜的要求,贺小洛被从修女院接了回来。 至于是暂时接回来,还是彻底结束修女院的生活,最后还是得看厉老太的意思。 不过近两个月的修道院生活,让她整个人改变了不少。 人瘦了一圈,连颧骨都突了出来,之前的嚣张娇横不见了,撑在她身体里的那股子活力也没了。 看起来恹恹的,仿佛一个老人的灵魂装进了她这具年轻的身体里。 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别哭,小洛别哭,妈还年轻,底子又好,她会好起来的……” 贺祈年一边攥紧了亲妈的手,一边轻抚着亲妹妹的背。倒是有点担当的样子。 “婆婆……”我被厉老太盯着,只能凑上前轻唤殷琳娜一声。 不想恶婆婆看到我以后,眼睛骤然瞪大,仿佛大白天看到了厉鬼! 歪斜的嘴角拼命地发出一个字:“滚!滚!” “婆婆,你说什么?”我仿佛没听清的样子,蓄意又往前靠近了几步。 殷琳娜惊得全身发颤,偏瘫的身体差点就要从病床的另一头滚下去。 贺祈年的情绪顿时激动起来,回头便冲我怒喝,“滚出去,妈不想看到你。” 上一世就是这样。 他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我,通过践踏我的尊严,来硬拗出他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孝道! 这一世他休想得逞! “谢谢婆婆——” 我眸色沉沉地盯住殷琳娜的双眼,脸上却挂着浅笑,“婆婆应该是体谅我弟弟才换完肾,想让我过去看看他呢。” “祈年,你还不快跟我一起去?” 完全不给贺祈年拒绝的机会,我上前拎住他的耳朵狠狠一拧! 疼得他咧着嘴直吸气,“快走吧,去看看我弟弟,再顺道问问医生婆婆的情况。” 殷琳娜想赶我走?可以啊。 我就带着她儿子一起走! “你一路上不还问起我弟弟的情况吗?说你这个当姐夫的一直没去看过他,心里愧疚得很。” 我拧着贺祈年的耳朵就往外走,“那就快去快回吧。” 贺祈年直接被我这波操作给搞懵了,待反应过来,人已经离开他母亲的床边。 急得面红耳赤,想挣脱我的手。 可我不仅加大了力道,凉凉的视线还扫过他的脖子。 只要他还记得前些天被我敲破脑袋,以及划破脖子的痛楚,就该知道跟我撕破脸的下场! 他不就是惯会欺软怕硬嘛?我就让他知道什么是不怕死! 这怂货从厉老太面前经过时,还拿眼神向她求救。 结果换来蓝秀珠的一句,“厉奶奶,四少真的好爱四嫂啊,这么听四嫂的话。” 厉老太满意地点头:“小两口蜜里调油,好着呢。” 她这话一出,就连想为儿子说句话的贺铭强都闭了嘴。贺祈年很快就被我给拽出了病房。 “年……年……” 殷琳娜眼睁睁看着她儿子被我拽走,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却被贺小洛与护工等人按了回去。 病房门关上时,我还听到了她凄厉的叫声。 “你放开我!”见病房外没人,贺祈年一把挣脱我的手,就想重回病房。 “等等——”我急忙拦到他的面前。 他怒目圆瞪,却不敢跟我动手,“你还想干什么?” “我去看我弟弟,你去医生那问问婆婆的情况,顺道安抚一下你那小三。务必让她挑事也先分清场合,别上赶着舞到老太太面前!” 说罢,我转身就走。 我回陵城自然是为了看望我的亲弟弟,谁要去管恶婆婆的死活? 殷琳娜真当她是块香饽饽呢? 我弟弟跟殷琳娜并不在同一个医院,不过离得也不远,插近道走天桥,步行也就二十多分钟。 当我出现我弟的病房时,他刚做完康复训练回来,整个人都高兴傻了。 “姐!你什么时候回陵城的?我好想你,你在滨城过得怎么样?为什么看起来瘦了?” 他迎上来抱住我,眼里都是对我的心疼和关切。 我知道他有好多心里话想说,但问出口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 “只是看起来瘦了,你老姐我还重了几斤呢……” 我也避重就轻地告诉他一切都好,还把滨城发生的一些趣事说给他听。 厉老太给我弟安排来照顾他的那个女佣高霞,是个满体贴的姑娘,见我们说话,识趣地找了个借口离开。 甚至在病房门口遇到我妈.的时候,还把她给拉走了。 免得她看到我,又要没完没了的数落我。 我有点诧异,“你跟这女佣似乎相处得不错?” “我转普通病房后是想把她打发走的,”时骋轻叹了一声,“但她也有她的难处,需要这份工作。” “我俩磨合了一段时间,她每天捡些不轻不重的事情报告给厉老太那边。我也答应她尽快帮她父亲治好病,让她逃离厉老太的掌控。” 我轻嗯了一声。 其实我暗中拜托老九帮我查过高霞的底细。 是个人品还不错的姑娘,只是父亲病重,需要一百多万的治疗费用。她才答应来帮厉老太监视我弟。 “所以你上次打电话问我要钱,是为了她?” 我突然问出这么一句,给我那单纯的弟弟吓了一跳。 他一向体贴我的不易,很少主动问我开口要钱,除非迫不得已。 “姐,也不能这么说……” 时骋闹了个脸红,牵强地跟我解释,“我不是为了她,我是为了我自己。” “为了谁不重要,只要你觉得是对的,想好了要去做,姐姐就支持你。”我笑着拍拍弟弟的肩膀。 “谢谢姐。”他刚激动地道谢。 我就给他补了句,“那一百万从你的聘礼里扣。” 言下之意:高霞那姑娘要么连本带利地还他钱,要么只能以身相许了。 “姐!”时骋又涨红了脸,“你胡说什么呢?我和阿霞…我们只是朋友。” “是吗?”我笑着去浴室洗了两只苹果出来,“我看妈对她挺满意的。” “不理你了。”时骋气得连苹果也不接了。 我只好转移话题,“对了,你最近有小川的消息吗?” ------------ 第125章 都在怀疑我和厉南驰的关系 “姐,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呢。前几天我跟阿川联系上了——” “这是好事呀。他现在怎么样啊?”我忙问。 “不太好,他说他跟家里闹翻了,想来投奔我们。” 时骋满脸为难,“你养了我这么多年,已经有我这个累赘了。我真的不想你太累,可阿川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又不能拒绝他……” 他越说越内疚,最后连声音都哽咽了。 这傻弟弟! 我伸手揉了把他的脑袋,“我想办法帮小川安排一份工作不就行了?” 虽说江川的专业不太好找工作,可他身材练得好,拳打得也好,找个工作过渡一下总不难的。 不料时骋摇摇头,“姐,你不知道,阿川是背着债从家里出来的。” 我都听懵了,“啊?背债?” 时骋道:“他坚决不服从他爸妈.的安排留在国外,就跟家里签了份对赌协议。” “如果一年内靠他自己赚到一个亿,以后他做什么家里都不干涉。如果不能,他就得娶家里给他安排的联姻对象。” 我刚啃了一口苹果,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多,多少?” 时骋点头,“你没听错,一个小目标。” 我伸手扶额,“他啥家庭啊?开口就是一个小目标?” 缓了缓,又问:“小川有说希望我们怎么帮他吗?” 时骋回:“听阿川的意思是想我们给他包吃包住,然后他跟着你混,通过你的人脉去寻找一些快速赚钱的路子。” 我听完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江川也太天真了,我要真有人脉,有赚钱的路子,我不早就身价过亿了? 还至于这么苦哈哈赚钱? “包吃住没问题,剩下的……”我忍不住问我弟,“他那个联姻对象是有多丑啊?” 都逼着江川狗急跳墙去赚一个亿,也不肯娶她。 时骋摊手,他也没见过那女孩的照片。 看过我弟弟之后,我联系了贺祈年,约了见面的时间,两人一起回殷琳娜的病房。 路上,贺祈年没好气地叮嘱我: “医生说我妈.的情况不太好,康复的希望不大,你最好收敛一点,不要再刺激她。” 我不屑地轻哼一声。 贺祈年停住脚步,怒声质问我:“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妈已经这样了,你应该想的是你接下来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贺祈年不假思索,“我当然是在医院守着我妈——” “然后把你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滨城项目交还给你三叔,看着他建功立业,捞得盆满钵满?” 我一句话问得贺祈年哑口无言。 他大概只想着以照顾他妈为借口跟纪言姈私会,都忘了这是三房夺回滨城项目的大好机会了。 “那我还能怎么办?我妈都这样了,难道我扔下她不管?” 贺祈年不是没想到办法,但他不说,想借着我的嘴说出来,这样不孝的罪名就轮不到他背了。 而眼尖的我,已经看到贺铭强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于是我道:“婆婆重病,正好可以让小洛留下来全心照顾她。” “这样她就不用回修女院,也能得到一个孝顺的名声,对她以后的婚事有利。” 我当然没那个好心去帮贺小洛。 只是修女院管理严格,我的手伸不进去。 不如让她回贺家,我反而有办法让她继续犯错,坑死二房。 “光小洛一个人照顾妈,行吗?”贺祈年不满我没有把他放在第一位考虑。 “她一个人忙不过来,正好可以让公公以此为借口调回国内。” 我有理有据地分析道:“公公外派到欧洲分部那么久,功没少建,实质的好处却没拿到多少。” “不如借这次机会回到总部权力中心,有他在董事会坐镇。那帮老头子就不敢过分为难你了。你有了能兜底的人。” 前世没有殷琳娜中风偏瘫这一出,贺铭强也是好几年后才回的国。 那时的他已经离开贺氏总部的权力中枢太久,再想跟大房和三房斗,实力已经落后了一大截。 这一世,我希望他提前回来,不择手段地跟他的两个兄弟斗得你死我活。 厉南驰也帮我分析过,贺老二早日回来,有利于加速整个贺家的灭亡。 “让爸回来,奶奶能答应吗?” 贺祈年从小就怵他父亲,自然不愿意经常见到他,活在父亲支配的恐惧之下。 更何况贺铭强现在的态度跟厉老太一致,不赞成他和纪言姈来往。 啪—— 他这话刚说完,后脑勺就挨了他爸一巴掌。 打的位置还是我之前给他开瓢的位置,疼得他抱着后脑勺唧哇乱叫。 “你还有脸喊疼?都没你媳妇有见识。”贺铭强无视他的疼痛,朝我命令道,“跟我过来。” “是,公公。”我换了副在长辈面前的谦卑模样。 这让贺铭强十分受用。但他对我的态度并没有因此好转。 “我有几句话要问你,你想清楚了再回答。”他脸上全是笑,目光却无比阴狠毒辣。 “是,公公请问。”我表面恭敬,内心丝毫不畏惧。 他找人在机场前砍我这事,我还没跟他算账呢。要心虚,也该是作恶的人心虚才对。 “你跟厉南驰到底什么关系?又跟我三弟是什么关系?”他问。 “祈年跟您说的,就是事实。”我回。 “我要听你再说一遍。”贺铭强可没他那傻儿子那么好糊弄。 除了个子矮了点,他仪表堂堂老奸巨猾,算是贺家最“拿得出手”的一位爷了。 但我对此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背起了标准答案: “我以前是贺铭涛的人,竞拍那次也是听从他的指示任由厉南驰拉我去当枪使,为的就是使祈年竞拍失败。” “没想到他居然成功了,贺铭涛因此对我不再信任。之后我俩离心,前段时间还闹掰了,他不会放过我,我只好帮祈年对付他。” “公公放心,我这人有自知之明,只图财,不图二房的权势地位,到时你们给祈年找到适婚的对象,我麻溜地卷铺盖走人。” 说完,我露出一个微笑,“公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贺铭强只盯着我,好半天都没说一句话。 我失去等下去的耐心,“公公要没别的事,我和祈年先去看婆婆了。” 刚转身,贺铭强突然抓住我的头发,不由分说地就把我的脑袋往墙上撞! “我怎么知道这次不是你俩做局,故意诓我和祈年上当?” ------------ 第126章 “情敌”让我去作陪 我双手扣住贺铭强的手腕,同时双脚跳起,奋力蹬向墙面。 咚的一声闷响。 贺铭强被那股子蹬力震得后退几步,差点后仰倒地。可他还是紧紧攥着我的发尾不放! 又想像前世那样把我掼到地上,然后一顿拳打脚踢? 我已经向阿七讨教过自救的办法。 灵巧的一个转身,我双手紧紧扣住他的手腕,用力往后一掰! 咔嗒一声脆响,我直接卸了他的手腕。 “啊!”贺铭强杀猪般的惨叫,整个张脸都白了。 走廊上的人纷纷朝这边看了过来,甚至有人去喊了医生。 我这才松开他的手腕,挑眉冷嗤,“还想跟我动手呢?那我去找你大哥贺铭东合作?” 伸手抚了下头发,想稍微梳理一下,结果两只手里都是掉落的头发。 头皮也一扯一扯的发疼。 我眉间一凛,“反正我也知道你们二房不少秘密,大伯应该能出一个更让我满意的价钱。” “时泱,你怎么能跟爸动手呢?太不懂事了!”贺祈年这时候知道跳出来指责我了。 刚才我和贺铭强动手时,他可是闪得远远的。 “你眼瞎,没看到是他先动的手吗?” 我骂完儿子骂老子,“公公打儿媳妇?我都不知道你哪来的脸!我收过你们贺家一分钱彩礼吗?” 骂完就走。 贺铭强刚来就敢对我下死手,那就让医生过来帮他把手腕上回去吧。 中间这段时间让他好好疼一疼,长点记性! 果然: 我不给这对渣滓父子脸面,他们倒知道我不好惹了。 贺祈年很快就追上来给我陪笑脸,怕我真的去找大房合作。 听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好话,我才疏离开口: “我说过,以后大家都客客气气的,事成之后,你们上位我拿钱走人,不是很好吗?” 或许是合力灭殷家时厉南驰给的底气,我现在一点也不惧厉老太以外的贺家人。 他们的手腕和实力都远远不及厉老太,私心又重,野心还不小,做起事来难免束手束脚。 贺祈年点头附和,“是是是,和气生财。爸让我来代他说声对不住呢。你就别生气了。” 听出他话里有话,我挑眉冷笑,“他是我公公,我怎么会真生他的气呢?” 顺着我给的台阶,贺祈年笑着求我道: “爸回陵城的事,你去跟奶奶好好说说。她最疼你,肯定能听进你的话。我妈都这样了,身边离了人不行……” “好吧,我试试。” 当晚,机会就送上了门。 因为厉南驰有事情要赶回陵城。厉老太很高兴地在电话里通知我去贺公馆主院作陪。 我心里正纳闷为什么?生怕她会再次试探我和厉南驰的关系。 去了之后才发现蓝秀珠也在。 原来厉老太攒这个局是为了撮合厉南驰和蓝秀珠。 至于为什么点名让我来?居然是蓝秀珠跟厉老太央求的。 “四嫂,我本来是想让婉珊姐或者小洛来陪我的,可婉珊姐怀孕了,有很多不便。小洛又要照顾殷阿姨……” 蓝秀珠的言下之意,是万般无奈才找的我。 末了,还很绿茶地问我一句,“你不会怪我吧?” 我冲她莞尔一笑,“怎么会呢?蓝小姐是贺家的贵客,我理应好好招待。” “那就好。”说着,她很自来熟地伸手来挽我的手臂。 我却不动声色地避开,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礼品盒走到厉老太的面前。 “老太太,我这次去滨城也没碰到什么东西,就这串海水金珠项链还算入眼。您看看,喜欢吗?” 福婶忙来接过首饰盒,打开后呈到厉老太的面前。 “哟,这珠子的皮光可真漂亮。又大又金黄,老太太的衣服大多是深色的,配这样一串金珠正合适呢。” 她恨不能将我的这份心意夸上天去。 厉老太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喜欢。小泱,你有心了。” 她这辈子见过的好东西太多,光是过亿的翡翠饰品就有几十件,哪能看得上这串几万块的珍珠项链? “能给我看看吗?”蓝秀珠突然凑了过来,似乎根本没有介意我刚才的刻意回避。 “蓝小姐也喜欢珍珠?”福婶忙把首饰盒递过去。 “珍珠只是入门级别的珠宝,我小时候是很喜欢的。” 她笑意盈盈地拿起珍珠项链,不着痕迹地贬低我拿一件入门级别的破烂糊弄厉老太太。 伸手就在金珠上面摸了摸,丝毫不顾忌带着她指纹的油脂印弄脏了金珠的皮光。 “嗯,确实是南洋金珠,就是点位小点了,达不到收藏级别。而且这条项链也不是品牌货,不知道四嫂是在哪里买的?” 蓝秀珠这话是故意膈应我,但也不全错。 殷老三给的那几箱极品珍珠里,当然有收藏级别的好货。 可那样的好货,我是要拿出去卖个好价钱的。凭什么白白便宜厉老太? 等蓝秀珠把金珠项链放回去,我才拿出专门的擦拭布,细细地擦过整条项链。 一边擦一边道:“老太太是典型的天鹅颈,脖颈纤细,气质高贵。我特意挑选了12mm大小的金珠,串成的这条项链。” 然后看向蓝秀珠,“蓝小姐说得对,这条项链确实不是品牌货。是我自己动手串的,一点心意而已。” 那女人的脸上爬过一抹尴色,但很快就笑了起来,“原来是四嫂自己串的呀?” 她轻蔑地说了声“难怪了”。 然后又假意夸道:“四嫂还真是心灵手巧。” “蓝小姐谬赞了。” 我假装无意地问道:“蓝小姐是欧洲的贵族,为什么要取‘秀珠’这个汉文名字?珠,是珍珠的意思吗?” 你丫不是嫌珍珠是不入流的烂货吗?那干嘛还用在自己名字上? 蓝秀珠一怔,眼底划过愠怒,但还是笑着解释道:“珠,是珠宝的意思。” 我哦了声,“汉文里的珠宝就包括了珍珠。” “像我国古代后妃的珠宝等级里,只有太后和皇后才有资格佩戴东珠。东珠就是珍珠的一种。” 蓝秀珠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但又不肯承认她的无知。 还是福婶出来打了圆场,这事才算过去。 晚上八点多,厉南驰匆匆赶到后,晚饭才开席。 我吃了两块小糕点垫了肚子,倒也不饿。 看到晚饭上桌,都是厉南驰爱吃的清淡口味的菜品,以及蓝秀珠喜欢的法餐。 我没太大兴趣,想着随便对付两口算了。 可目光触及到男人如狼似虎的眼神,又低下头认真扒饭。不吃饱点,只怕晚上扛不住。 明明我俩今天早上才分开,他那眼神怎么像我俩已经分开了好多天一样? “厉总,你的胸针好别致啊。我以前都没见过,不知道是哪位大师的作品啊?” 蓝秀珠不仅抢着坐到厉南驰的身边,还不停地寻找话题。 闻言,厉老太也看了过来,“小驰,我记得你以前不戴这些东西的呀。嫌累赘。” ------------ 第127章 你跟祈年该要个孩子了! 啧,送个小礼物都能引起这么多波澜? 我决定下回送厉南驰内裤,看谁敢扒开他的裤子看! “该不会是那位阿瑾姑娘送的吧?”蓝秀珠没能沉住气,有些吃味地猜测道。 我哪敢去插嘴他们的对话? 鹌鹑似的缩着小脑袋,一心只扒自己的饭。 男人的嗤笑声自头顶响起,隔着一张餐桌的距离剐蹭着我的耳膜。 “阿瑾没这个品味,胸针是我找专属设计师为我量身定制的。” 他故意咬重了“专属”两个字,我听得顺耳,倒是比餐桌上的菜更加下饭。 蓝秀珠一听与阿瑾没有关系,声音里都透出喜色,“那肯定是个很厉害的设计师,能介绍给我认识吗?” “正好我的工作装需要设计一批胸针,价格不是问题,只要效果能让我满意。” 呵,她这话一出,我就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了。 想让我给她设计厉南驰情侣款胸针呗。 这样只要一戴出去,别人就能误会他俩是情侣了。 “蓝总,我刚刚说过,她是我的专属设计师。我已经包下她了。”厉南驰不悦地提醒。 “喀喀!”我被嘴里的这口汤狠狠呛到,咳得脸红脖子粗。 厉南驰下意识地就站了起来,似乎是要过来察看我的情况。 我吓得赶紧闭上嘴,都不敢咳了。 贺家的其他人针对我,我都敢豁出去跟他们拼命。但我现在没有实力跟厉老太叫板。 所以绝对不能让她发现我和厉南驰的关系。 “四少奶奶,您慢点喝呀。”好在福婶离我的座位近,及时递上纸巾和白开水,又来替我拍背。 我的咳嗽才缓了过来。 厉南驰见状才道:“我去下洗手间。” 蓝秀珠很不满地剜了我一眼,似乎是我把厉南驰赶去洗手间的。 厉老太也瞥眼过来,“小泱啊,你慢点喝嘛。又没人跟你抢,家里还有客人,你这像什么样子?” 呵,现在嫌我上不了台面了? 当初选我做孙媳妇时,怎么没嫌弃我出身低呢? 我抱歉地笑笑,没有还嘴,也没有辩解。 但报应来得很快,下一秒厉老太喝了口汤,也被呛到了。 “这汤是怎么回事?怎么放那么多香料?”她气得当场把那个做法餐的厨师给炒了。 厉南驰回来后,蓝秀珠又试图寻找话题,但都未能成功。 也不知道她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居然把话题引到了我身上。 “听说四嫂是平民出身,按说是嫁不进贺家的。我猜一定是四少爱惨了你,所以厉奶奶才格外开恩同意了这桩婚事。” 她笑盈盈地看着我,“四嫂介意说说你和四少的爱情故事吗?” 我说介意,那就是我格局小了。 我说不介意,我又上哪儿给她现编一个爱情故事去? “好啊。”我优雅地擦了擦嘴。 仔细地观察着厉老太的脸色,开始了我的故事: “八年前,我十六岁的时候意外掉进率水江,差点就淹死了,是祈年奋不顾身跳下江里救了我。从那时起,我就暗暗发誓,非他不嫁。” “哇哦!”蓝秀珠做出夸张的表情感叹道,“真是个迷人的爱情故事。” 我没有回应她,继续着我的故事: “可是前段时间,居然有人告诉我,八年前救我的人并不是他,而是他的——” 我的脸只是刚刚转向厉南驰的方向,厉老太就怒斥出声,“胡说八道!” 可能是意识到她的反应有些过激,她又缓和了语气: “小泱,祈年救你的那件事他一早就告诉我了。你要知道,他为你做出那一步不容易。你们可是天定的缘分。” “是啊,老太太,我也不相信我会认错人。”我连忙附和厉老太。 要不是我暗中调查过,知道我落水被救的那天,贺祈年在旅游馆陪纪言姈学游泳,我都要相信厉老太这套说辞了。 贺祈年压根就没救过我,又怎么可能将这件事告诉她? 她在撒谎! “那人是怎么跟你说的?”厉老太不放心地追问。 “对方是发匿名邮件告诉我的,等我看完邮件后,邮件就自动删除了。我也没有仔细看那封邮件。” 说着,我伸手去拍自己的嘴,“我原是想当个乐子说给大家听的,没想到竟惹得老太太不快,都是我的错。” 厉老太有些尴尬的讪笑两声,“确实有点好笑。居然编这种不靠谱的谎话?” 她想了想,把锅扣到了纪言姈的头上,“只怕是那个小贱.人想拆散你和祈年。千万别上她的当。” 我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样,“肯定是她。” 厉老太甚至站起身,走过来拉住我的手: “你和祈年能走到今天不容易,身边几乎没有人看好你俩,但我支持你们,坚信你们能白头到老。” 我忙感激地道谢。 心底已然明白,厉老太不仅是知情人,很可能也是背后做局的人。 贺家的人根本引不起她那么激动的情绪,只有厉南驰的事情可以。 但我想不明白的是: 就算是厉南驰救的我,就算我会因此爱上他,我最多也就是暗恋他啊。顶了天,也就是跑去厉众集团应聘,能远远地看看他。 我和他很难有什么交集,他也不可能在人群中多看我一眼。 厉老太为什么还要做局让我嫁给贺祈年? “小泱啊,等祈年的身体调理好了,你们再给我生个小重孙,我就算是死,也有脸去见贺家的列祖列宗了。” 厉老太说着,就吩咐福婶道:“去把那尊开过光的送子观音拿来。” 福婶很快抱来一个半米长的木匣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尊栩栩如生的瓷观音。 厉老太交代我:“这是我专门找了高僧开过光的,非常灵验,你把它拿回去供起来。每天记得按时上香。” 我乖巧地点头应下。 她又说:“你也可以找中医把把脉,调理起来了。不能等祈年身体好了,你再去吃药,那就迟了。” 压根不管我愿不愿意,转头就吩咐福婶: “明天你陪小泱去林神医那里一趟,让她好好给小泱开点药。” 蓝秀珠来了兴趣,“中医真这么神奇吗?那我明天也想去看看。” “厉奶奶,我每年的体验报告都很好。西医都说我以后肯定能生好多小孩。刚好我也去问问中医,看看我是不是能生好多小孩?” 她知道老人都看重子嗣,故意强调自己能生。 厉老太自然愿意。 看来明天那一趟,我是避不掉了。 ------------ 第128章 当下最要紧的事就是我备孕 “我吃好了,还有事,就先走了。”厉南驰优雅起身,面无表情地迈开长腿就朝外走。 “小驰,这么晚你就别回遇园了……小驰!” 厉老太跟在后面狂喊都喊不住他,只得让蓝秀珠赶紧追出去。 她自己则走到窗边,朝着厉南驰离开的方向又喊了句,“小驰,你帮我送秀珠回去……” 没有回音。 瞎子都看得出来,厉南驰对蓝秀珠没兴趣。 更何况,他本身就有足够的实力在日后问鼎亚洲首富,根本无须通过联姻。 厉老太自以为是的撮合,除了激发厉南驰的反感,根本没有一点好处。 她却还在埋怨侄子不懂她这个当长辈的心,“养儿方知父母恩,小驰就是太年轻了,应该早点成家……” 刘婶带着一个女佣来主院接我回去。 那个女佣小心翼翼地抱着厉老太送的送子观音,生怕出一点差错。 厉老太又拉着我的手,不舍得我走似的絮叨起来: “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两个,一是看着小驰结婚,二是等你给我生个小重孙。” 我在心头冷哼: 两个心愿就有点贪了,不如两个并一个。 直接让厉南驰跳过结婚,帮我怀上一个孩子,岂不皆大欢喜? 厉南驰有了继承人,可以一心一意去打拼商业版图。厉老太也能含饴弄孙,免得成天在这操心别人! 嘴上还是笑着应和道: “老太太放心,我一定努力。那位蓝小姐出身高贵能力出众,一定能讨厉表叔的欢心。” 厉老太听了很满意,“整个贺家,就数你最懂事。” 得了她的夸奖,我才顺势提了一嘴贺铭强想回陵城总部的事。 厉老太脸色一变,“是你公公让你来提的吧?” 我低眉顺眼地做出一副乖巧状,“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老太太。” 抿了抿唇,小心开口:“公公他,也是心疼婆婆。婆婆弄成现在这样,是真的可怜……” “傻货!”厉老太轻叱我一声,“你真以为男人能为个半边瘫的婆娘放弃自己的事业?” “难道不是吗?”我不解地嗫嚅道。 前世我就是她嘴里那个正宗的“傻货”,以最单纯的心思去揣测这世间所有的恶。 结果受尽欺凌,连辛苦生下来的孩子都保不住,自己也落得惨死的下场。 “算了,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回去休息吧。做好你的本分就行了。” 厉老太不耐烦地摆摆手,然后又敷衍了我一句,“老二的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的。” “谢谢老太太。”我千恩万谢地走了。 回到西院后,就把那尊送子观音放到了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理由是方便进出的时候多拜一拜。 心诚,总能灵验。 我回到卧室前,又把刘婶和几个得力的管事叫到跟前来训了一通话。 吩咐下去,西院当下第一要紧的事就是好好地给我备孕。 这几个人精一听就懂了: 我备孕的事排在殷琳娜养病前面。 再直白点,殷琳娜的娘家倒台,她在西院会越来越边缘化。而我才是西院真正的掌家少奶奶。 “我的饮食起居,日后就拜托各位了。过几天我婆婆出院,也要依靠大家好好照应。” 训完话,又在贺家允许的范围内给几位管事都涨了点工资。 幅度并不大,但管事的基础工资本来就不低,所以大家都是欢欢喜喜的。 甚至觉得我涨钱比殷琳娜大方多了,还是跟着我干更有奔头。 “刘婶,扶我回房休息。” 我单独把刘婶叫去卧室,又额外给了她两根金条。 她刚开始还推却不要。 我说:“你的小孙子不是一周岁了吗?去给孩子打个长命锁。我再带你去寺里请高僧开个光。” 刘婶顿时感动得稀里哗啦,“劳您记挂。我替我小孙子谢谢四少奶奶。” 卧室房门关上的刹那,我戴了一天的面具才终于放下。 整个人脱力一般,只想快点泡个澡去睡觉。 刚进浴室,就被一只大手从身后搂住,口鼻也被捂住。 我只惊慌了一秒,就在捂得并不严实的大掌掌心上,轻啄了一口,“你怎么又回来了?” 睡过那么多次,我对厉南驰的气息太熟悉了。 他的大掌顺着脖颈流连到我的锁骨间,薄唇轻抿着我的耳垂,“我的宝贝落这儿了,可不得回来吗?” 轻哼从唇齿间溢出,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栗起来…… 嘶! 厉南驰不小心碰到我手背上的伤口,我痛得轻呼出声。 “怎么了?”他抓过我的手,看到了上面几道明显的抓痕,剑眉蹙起,“谁弄的?纪言姈还是蓝秀珠?” “纪言姈抓的。没事,我弟已经帮我上过药了。” 下午去看时骋的时候,他就发现我手背上的伤口,替我涂过一遍药了。 “上过药?”厉南驰拉着我的手来到灯光下,眉头蹙得更深,“你这伤口不对劲。” “怎么?”除了有点疼以外,我并没觉得这伤口跟普通的抓伤有什么不同。 “去医院。”厉南驰不由分说地帮我套好衣服往外走。 正门不好走,他直接带我走的阳台。 看着他直接顺着阳台旁的水管爬下去,我才知道他钻进我房间跟我幽会也挺不容易的。 我也想顺着水管往外爬时,他却让我直接跳下去。 二楼说高不高,真让我跳,我还是不敢的。 但看着他张开双臂,一副肯定能接住我的坚定模样,我还是决定相信他。 翻到二楼阳台外,真准备往下跳时,一把梯子递了过来。 是把可折叠的梯子,刘哲从一旁的矮木丛里搬出来的。厉南驰轻笑出声,“小傻瓜。” 我这才明白自己被他给耍了。 这个坏家伙! “就这么相信我,嗯?” 在地面上接到我后,他噙着笑意地将我搂进怀里,语重心长地叮嘱: “下回谁让你做危险的事,都别做。真正在意你的人不会舍得让你冒险。不顾你死活的,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我气得不想理他。 什么时候了,他还开这种玩笑? 去往医院的一路,我都没跟他说话。只关心了一下刘哲的伤势。 他也没来哄我,只是搂着我没有松手。 去的是一个二级甲等医院,规模不算太大。 但直接走的VIP通道,我手背上的伤口很快便有了化验结果—— ------------ 第129章 是双向奔赴的喜欢呀! “我们从时小姐手背的伤口上化验出了——” 医生掩饰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才颤巍巍地出声,“梅…毒病毒。” “什么?”厉南驰一把扯过医生手里的检测报告,亲自看了起来。 医生忙道:“你们不用太紧张,梅.毒通过血液传染的可能性很低。” “而且我们检测到的数量很少,对人体基本构不成什么威胁。如果实在不放心,可以服用一段时间的阻断药。” 我只觉得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身体一阵阵的发冷。 纪言姈为了害我,居然把梅.毒.病人的血液藏进她新做的美甲里! 怪不得我看到她的美甲时,就觉得不对劲。 甲片过大,表面又涂了血一般深红的颜色,而且甲尖过于尖利。 我不敢想象如果今天不是厉南驰发现不对劲,及时送我来医院检查,那我是不是就有可能中招了? 脑子里仿佛要炸开般混乱,我做好了好几轮深呼吸才勉强缓过劲来。 “医生,我弟弟——” 猛地想起时骋帮我处理过伤口,我急忙去问医生我弟弟有没有感染的风险。 还好他听完我叙述后,肯定的表示时骋不会被感染到。 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做个血清检查。 我立即给时骋的主治医生打了电话,让他即刻给我弟弟安排检查。 吞下厉南驰递到我手里的阻断药,我整个人还是木然的。 见他要来牵我受伤的手,我下意识地就藏到了身后,“不,不行……” “没什么不行。” 厉南驰执意牵过我那只受伤的手,另一只大掌笼住我的肩头,带着我缓步往外走。 “想好怎么收拾那贱人了吗?”他问。 我恨不得现在就把纪言姈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可又觉得那样太便宜她了。 前世她和渣夫带给我那么多的痛苦与折磨,我怎么能让她那么轻易地死掉? “我想……” 深深地吸了口气,我才找回自己的声线: “先按兵不动。我之前倒没发现纪言姈这么恶毒,我怀疑是有人给她出的主意。” 看着受伤的手背,我想找个特效化妆师,把伤口做得更明显一些。 最好是那种能让知情人看一眼,就认定我感染了梅.毒的效果。 我很想知道,除了纪言姈这个主谋,还有多少人参与其中? 有贺祈年的份吗?还是殷琳娜和贺小洛都知情? 厉南驰听了我的话,沉默了几秒,回了一声:“嗯。” 既没有夸我能忍,也没有骂我心狠。只是用最简单的方式支持了我的决定。 上了车,厉南驰仍旧毫不避讳地把我捞到他腿上坐着。 我却担心害了他,忙跟他商量道: “南驰,接下来的两周我都要服用阻断药,我们还是暂时不要见面了。” “你的意思是,你在吃药受苦,我去快活我的?”厉南驰的声音不辨喜怒,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默了默,我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 厉南驰突然吩咐刘哲,“给阿瑾打电话,让她明天回陵城陪我。” “是。”刘哲一边开着车,一边就将电话打了过去。 他开的免提,我清楚听到阿瑾接到这个电话时有多开心。 心底顿时一阵难受。 如果我真的感染了脏病,厉南驰一定是第一个抛弃我的人吧? 可明明一切都不是我的错啊。 鼻头一酸,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伸手去擦,眼泪却越擦越多。 男人的声音冷冽地响起,“不是希望我去快活吗?我叫了人来,你又难过什么?” “我……”生气地撇过头去,任由泪水肆虐,就是不去看厉南驰的脸。 下一秒,大掌落在我的头顶,将我的脸扳了过去。 男人叹息一声,拿了纸巾给我擦泪,“还希望我去快活吗?” 我连连摇头。 男人又问:“那希望我陪着你,直到你停药?” 我刚准备摇头,忽然想清楚了他问的话,又急忙点头。 将受伤的那只手背在身后,我钻进他的怀里,用力地抱住他,“我是怕……是怕……” “傻丫头。”他的大掌抓过我的手,就在我受伤的手背上亲了一口。 我瞬间愣住。 反应过来后,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却拿出阻断药在手里晃了晃,“大不了陪你一起吃。” 我又气又急,“你疯了?”但心窝里却是暖暖的。 “不疯,谁喜欢你这个小傻子?” 厉南驰脱口而出的喜欢,一下子击中我的心坎!我不敢置信地盯着他,他刚刚说的是喜欢我吗? 他轻啧一声,伸手来捏我的脸,“高兴傻了?” 我再次扑过他怀里,将他抱紧,“这是你自己亲口说的,你可不能不认账。” 他笑出了声,“认。” 我忍不住去问,“那你喜欢我什么?” 他抬起我的下巴,在我鼻尖上轻啄一口,“傻得可爱。” 我生气地嘟起了嘴巴,他却动情地亲了下来。 我早该想到,他着急地赶回陵城,就是怕我在贺家人以及纪言姈的手上吃亏啊。 迈巴赫直接开进了遇园。 我有些慌乱,“我今晚不回贺公馆,明天怎么跟他们解释?” 佣人一大早就会发现我不在的呀。 “刘婶会说你一大早就去了医院。”厉南驰说话间已经找来保鲜膜,把我受伤的手背整个包了起来。 医生叮嘱过,受伤的地方不能沾水。 我被他抱进浴室后,才反应过来,“刘婶居然是你的人!” 身体泡进满浴缸的水里,只有受伤的那只手被放到了浴缸外。 厉南驰也坐了进来,我忽然就想到我们第一次在浴缸里的场景…… “既然她是你的人,那次你是不是故意让她来敲门?” 就是怕被刘婶发现,我才扑过去主动吻住他的唇。 “哪次?”厉南驰将我整个人捞进他的怀里,薄唇轻贴上来,轻佻地碾了碾我的唇,“像这样的那次吗?” “你!流氓!”我气得想要从他怀里逃走。 他故意放我逃开一点距离,又把我给捞了回去。 就像猫抓老鼠那样,乐此不疲地玩了几回,直到我没了力气,才把我禁锢在他怀里。 两人的皮肤都因为浸泡在温热的水里,而绽放出一种原始的粉色。 他的吻烫在我的耳侧,“泱泱,我要你……” ------------ 第130章 泱泱,你不能给别人生孩子 “不!不行!我身上有,有病毒。”我慌忙拒绝。 “我问过医生,不会传染。更何况——”他拿出一个小小的如意小方块,用嘴撕开,“我们有措施。” “你什么时候问的?” 看着他一连串的熟练动作,我一阵无语,“你是真不怕死啊。” 他这次要得很凶,暗哑的声音里全是警告,“不准给别人碰,更不准给别人生孩子。” 竟然是在厉老太那里受了刺激。 真委屈他憋到现在才发作。 可笑厉老太一心想让我给贺祈年生孩子,却不知道我和厉南驰早把床单给滚烂了。 厉南驰今晚虽然要得凶,却只要了一次就拥着我睡下了。 可能是临时赶回来,把他给累着了。也可能是心疼我折腾了一天,太累。 若搁以前,我高低得取笑他一回,问问他是不是不行了? 现在没这个胆了,自从认清楚他的实力之后,我学会做个老实人。 次日清晨是被两个间隔了几分钟的短信提示音吵醒的。 精神还很困顿,意识已经清醒,就忍不住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两条信息: 一条是时骋的主治医生发来的,告诉我他没有感染任何病毒,让我放心。 另一条则是刘婶发来的,说她知道我一大清早就去医院看望婆婆,已经跟主院那边回过话了。 我都做了一个简短的回复。 刚放下手机,就对上厉南驰睁开的双眼,心头莫名一跳。 他伸手将我捞到他身上,屈指摩挲着我胶原蛋白满满的脸颊,语气戏谑: “背着我干什么坏事了,这么心虚?” “哪有?我是以为自己吵醒你了。”感受到他抚在我脊背上的大掌越来越滚烫,我是真的有点心虚了。 “哦?在心疼我呢?”厉南驰突然调了个个,把我压在身下。 他的手肘撑在我的耳边,另一只手的指腹轻揉我的唇,眼底一片欲色,“一大清早就这么乖,我是不是该给点奖励?” 我浑身一紧,“昨晚的奖励已经够多了。” 有那么几个瞬间,我都怀疑我会死在他的冲.撞.里。 “昨晚只是利息,宝贝儿。现在才开始还债。” 他一口咬在我的脖颈上,誓要弄出最新鲜的印记。 我慌忙伸手去推,“我今天要去看中医,被,被发现了,不好。” 如果仅仅是去看老中医,我还能糊弄过去。 问题是福婶跟我一起去,她的眼神那么老辣,还能发现不了? “那就换个地方?”他的鼻尖亲昵地磨蹭我的鼻尖,气息与我紧紧纠缠在一起。 “嗯。”我轻应一声,唇齿间很快溢出羞耻的轻哼…… 两小时后,厉南驰下床去冲澡。 他今天还有很多工作。 我扶着酸痛的腰背,挣扎着下床。 跟福婶约好了在殷琳娜住院的医院门口见面,我不能迟到,否则就穿帮了。 他洗完澡出来换衣服,看我还坐在床塌边缘发懵,好笑地嗤了声,“要我帮忙?” “厉南驰!”我恨得直咬牙! 可对上他眸底还未完全散尽的颜色,又没出息的缩了缩脑袋,嗫嚅地抱怨道,“你的体力怎么能那么好?” “从中学开始,我就参加马拉松竞赛,一直到研究生毕业。” 他穿好整套的黑色西装,清冷矜贵的气息扑面而来,又是那个不食烟火的人间佛子了。 我无力地捶了捶床,“所以你是把这当马拉松场地了吗?” 他要彰显他的体力,能不能别拉上我啊。 “帮我戴上。”男人将我送他的胸针七件套递到我的面前,要亲手帮我选一个戴上。 好想选一个最丑的。 可我送他的东西哪个不是精心打造? 于是故意挑了个鹰形的胸针,给他鹰头朝下反着戴。 “反了。”他握住我使坏的小手,无奈的提醒。 “头,是在下面啊。”我噙着坏笑扬眉。 男人捞过我的后脑,就惩罚式地亲了下来。直亲到我喘不过来气,向他求饶。 “还淘气吗?”语气里仍是满满的威胁。 “不,不敢了。”我乖乖地帮他戴好胸针。 “乖。”他颇具仪式感地吻了吻我的额头,像极了出门前跟妻子告别的丈夫。 只是离开前在我脸颊上臊了一把,“周末随你淘气,今天要工作。” 我呆了呆,啥意思?他被我淘上瘾了,让我周末继续? 这只“老”色狼! 我收拾好下楼吃早饭时,厉南驰刚吃完早饭出门。 我忙快走几步赶到门口,想“温柔贤惠”地目送他离开。 就见风尘仆仆的阿瑾从车上下来,与正准备上车的厉南驰打了个照面。 “厉总,我回来了。” 那女人的脸上满是希冀,应该是昨晚那通电话给了她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隔着挺远的一段距离,都能听出她语气的欣喜与急迫,“需要我陪您——” “不用。”厉南驰冷声打断,“泱泱会安排你。” 说罢,他上了车扬长而去。 原本看到阿瑾回来,我心头还有一点发堵。 可听到厉南驰的话,那点堵又瞬间化开,还泛出丝丝甜意。 原来他把阿瑾叫回来,是给我拿去气蓝秀珠的。 -- 医院门口。 我踩着点赶到。 福婶见我赶得满头是汗,很是心疼地迎上来,“四少奶奶,不着急的,你瞧你这满头的汗,快擦擦。” 我接纸巾时,故意露出手背上的伤口。 是遇园管家奎伯的手艺,他加了点无害的药粉,使我的伤痕看起来醒目了不少。 “这是怎么伤的?”福婶眼底的心疼不掺半分水分。 她看了又看,气得痛骂,“纪言姈真是个贱.人,以前为了弹钢琴,也没见她弄过美甲……” 骂着骂着,一拍脑袋,忙问我:“伤口处理过了吗?涂药了吗?” 我连连点头,“没事,医生说过两天就好了。” 虽然福婶对厉老太忠心耿耿,但对我也是极好的。 只要我和厉老太的矛盾不摆上明面,她应该也不会对付我。 不像贺家二房的那几个人,刚刚我也拿受伤的手背去试了一圈。 贺小洛和殷琳娜都惊惧地躲开了。 明显是早就知情。 就连贺祈年也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眼里还流露出那种恶心嫌弃的神情。 那他就算之前不知道,昨天之后也都知情了。 挺好的,贺家二房能对我做到这个地步,我手里的刀子捅向他们时也不会手软。 前世今生他们欠我的,就得连本带利的还。 我跟着福婶上了车,发现蓝秀珠已经坐在车里了。 她占了最好的座位,我上车后必须从她面前经过才能坐下去,受伤的手背刚从她的面前划过。 她就惊叫一声,手忙脚乱地避开! ------------ 第131章 四嫂,你见过唐璐吗? “怎么了,蓝小姐?”我眉头一凛,故作不知地问。 “没,没什么。就是看到你的手背伤得挺严重的。”她平复着情绪,努力找补。 “谢谢关心。”我坐下后,故意把受伤的手背往她面前凑,“我就是点皮外伤,不信你看——” 她差点又惊叫出来。 身体下意识地后倾,眼中掩藏的狠劲,恨不能将我整个人扔出车外。 我就说纪言姈怎么什么没下限的招都敢用,原来是蓝秀珠掺和了进来。 她明知道我和贺祈年的关系有多恶劣,昨晚还一脸“单纯”地要我讲我和他的爱情故事。 真是恶心透了! “四嫂,你是用什么劣质香水吗?味道有点难闻。”不等福婶上车,她就开始找茬。 应该是我俩的座位挨得太近,她担心不小心碰到我受伤的手背,有感染的风险。 所以想把我赶到后面去坐。 “我没喷香水。”要非说我身上有什么味道,那只能是厉南驰的味道。 “那就是沐浴露的味道,四嫂,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是贺家的四少奶奶,应该买好一点的沐浴露。” 她嫌弃地捂着鼻子,直接命令我,“要不你去后面坐吧,让福婶坐到这里。” “哦?是吗?”我还是头回得知原来厉南驰用的是劣质沐浴露。 于是我用法语报了那个沐浴露的牌子,“不是你们法国王室的专用品牌吗?蓝小姐居然闻不出来?” 蓝秀珠错愕,“你会法语?”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跟沐浴露有关系吗?蓝小姐的贵族名头不会是假的吧?” 她顿时来了火气,大谈特谈她的家族历史。 我却没有听的兴趣,直接打断: “我听说过那个家族,一百多年前靠着贩卖福寿膏,大赚特赚带血的钱。所以家族成员受了诅咒,男的短命,女的不育!” 我瞥了她一眼,语气里尽是轻蔑: “蓝小姐的父亲是从家族旁系过继过来,继承的遗产吧?那你可要小心了,别又走上主支的老路。” 蓝秀珠勃然大怒,“你胡说八道!” 我冷哼,“稍微一查就能查到的事,有必要胡说吗?你们欧洲那些家族的发达史,有几个是干净的?” “还嫌弃我是平民出身?我告诉你,你眼睛能看到的这些平民,往上多捣鼓几代,哪家的祖上不是王侯将相?” “你!你!”蓝秀珠气得脸红脖子粗,再也没有一点贵族的体面。 她怒气冲冲地道:“我要打电话告诉厉奶奶!” 我讥诮道:“我劝你还是拿到中医开给你的体质证明,再去打小报告。” “厉表叔可是老太太的心尖子,绝不允许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过门!你的家族里也不止你一位‘贵族小姐’,老太太随时能换别人。” “你——!”蓝秀珠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漂亮的欧式双眼皮都气得变了形。 她怒声质问:“你不希望我和厉总在一起,是不是你也喜欢他?” 听到这句话的福婶明显有些紧张。我甚至能感受到她视线里的不安。 我只是冷冷一笑,“厉表叔是老太太的心尖子,我当然希望他娶一位真正的名门淑女。” “要不然弄个小肚鸡肠的表嫂进门,天天在家里疑神疑鬼,我们这些当小辈的日子可怎么过?” 我这话说得合情合理。 就连福婶也觉得蓝秀珠有点小肚鸡肠。 明明上车后我也没有招惹她,她就嫌弃我这嫌弃我那,要把我赶去后排坐。 “蓝小姐,我们四少奶奶虽然是平民出身,但也是足够优秀,才能入我们老太太的眼。” 福婶替我仗义直言,“还请您尊重她一些。毕竟以后大家是要做一家人的。” “我,我……”蓝秀珠差点就要当场对我和福婶发作,但最后关头她还是忍了下来。 应该是打听到福婶在厉南驰心里的分量不一般。 “我就是有些敏感,闻不了四嫂身上的气味。”她红着眼眶,仿佛受了多大欺负似的。 “那就请蓝小姐忍一忍,一会儿到了地方,你我各看各的,我不会再跟你同车。” 我都坐下来了,就不可能让。 否则旁人都知道我的底线可以随便践踏。 “不用,这辆车我坐不了。我的位置还是让福婶坐吧。我坐自家的保镖车。”蓝秀珠气愤不已地下了车。 以为我会怕?然后伏低做小的哄着她? 赶紧滚她丫的。 我伸手就把福婶扶上了她的位置。蓝秀珠一震,跺着脚离开。 我觉得耳根子终于清静了,反倒是福婶为我担忧起来,“你犯不着得罪她。” “福婶,她还没进厉家的门就这么嚣张,一个劲地往我头顶上踩。我还惯着她啊?” 我完全不以为意,“等着吧,到了地方她就气消了。她找我,不就是因为我也在滨城,想找我打听阿瑾吗?” 福婶看着,有些欲言又止。 我伸手圈住她的胳膊,“我婆婆已经这样了,小姑子也不顶事,我再不厉害点。我们二房就要被人踩扁了。” “她瞧不起我,没关系。打二房的脸,就不行!” 福婶想了想,觉得我这么说也有道理。 但还是叮嘱我,尽量不要跟这些娘家背景雄厚的人起冲突。 我伸手指天向她保证,“她不来招惹我,我绝不得罪她。” 果然到了地方,蓝秀珠又换了一副嘴脸。 亲亲热热地一手搂住福婶的胳膊,一手搂住我的胳膊,只是避开了我受伤的手背。 “刚刚是我脾气不好,四嫂别往心里去啊。” “不会。” 她跟我客套,我也跟她客套,反正膈应的人又不是我。 闲聊了几句,她果然问起了阿瑾的情况,“福婶和四嫂都见过阿瑾吧?她是个怎样的人啊?” 我抢先答道,“她在东院做事,我是西院的媳妇,基本就没怎么见过面,不熟。” “不过她长得倒挺可人的,脾气也和顺。是吧,福婶?” 福婶不想多说,只是敷衍的嗯了一声。 蓝秀珠的脸色在我称赞阿瑾时明显阴沉了不少,她甚至斜眼问我:“那她有我漂亮吗?” 我不动声色的冷嘲,“这得问厉表叔啊,男女的审美不一样。更何况厉表叔不是普通男人。” 蓝秀珠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答,很不高兴地松开了我的手臂。 我正好乐得自在。 “听说厉总根本不止阿瑾一个女人。她刚去滨城就发生了车祸,是另一个叫唐璐的女人在伺候厉总。” 蓝秀珠突然盯住我的双眼问,“四嫂,你见过那个唐璐吗?” ------------ 第132章 阿瑾VS蓝秀珠 我心底暗暗一惊。 唐璐这个名头,我只在暨城珍珠协会会长竞选的那天用过一回。 蓝秀珠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 有如此灵通的消息渠道,她只拿来攻略厉南驰,不觉得太可惜了吗? “哪个唐,哪个璐啊?” 我蹙眉一副努力思索的模样,随即无奈地摇头,“从来没有听说过。也可能是我们二房跟厉表叔不熟吧。” “是吗?”蓝秀珠仍旧紧盯着我不放。 “我给厉总打电话时,有次那女人就在他身边……” 她忍了忍,但还是当着我的面破口大骂:“她简直无耻浪荡!我听四嫂的音质,倒是跟她有点像。” 我垂在两侧的手下意识地握了握,手心沁出一层黏腻的薄汗。 那次我和厉南驰在车上就……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挂的电话,也就不确定她是否真的听到了我的声音。 “四嫂?”蓝秀珠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步步紧逼,“你不觉得你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解释? 我都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勇气,叫她如此得寸进尺? 厉南驰是她老公,还是男友?连眼神都懒得多给她一个的生意合作伙伴,就被她当成自己男人了? 思及此,我的脸色陡然一变,“蓝小姐,你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看我不顺眼你可以明说。” 蓝秀珠还以为我急眼了,眼角眉梢尽是得色: “知道我昨晚为什么叫你去主院相陪吗?就是想确认你是不是——” “就是想踩着我抬高你自己吧?”我厉声打断! 眼底迸出一股子森冷寒意,“贺家的女人你得罪不起,就来踩我这个没有娘家依靠的贺家媳妇。真是好精的算盘!” 蓝秀珠急着想狡辩。 我可不会再给她开口的机会,连珠炮似的反问她: “蓝小姐,那天你跟厉表叔的通话内容录音了吗?” “你要真想确定是不是我,拿我的声音去做个音频对比就知道了。何必在福婶面前做这么多戏?” 说完,狠狠还了她一个白眼,绕过她,径直大步地往前走。 “你站住!听到没有?” 蓝秀珠还真把陵城当着她的地盘了,在我身后一通吼,我理也不理。 就听到她跟福婶告状,“福婶,你看她,好大的脾气——” 福婶的脸色可想而知。 上车时我就铺垫过蓝秀珠小肚鸡肠,今天她这一番骚操作,早在福婶这里把分减光了。 “蓝小姐,您的脾气也不小!”福婶没好气地回她! “你要有真凭实据,就告到老太太那里去,她会为你做主;可你要是凭空捏造,搞得贺家家宅不宁,她也不需要一个能挑事的侄媳妇。” 福婶叱完她,就快步来追我了。 我并没有走远,就站在走廊拐角处等着她。 她轻轻丢给我一个责备的眼神: 不管蓝秀珠能不能嫁给厉南驰,我都不该得罪一个小肚鸡肠的贵族小姐。 “我知道错了,保证收敛脾气……”我抱着福婶的胳膊,撒娇地说着好话。 她是真心心疼我,“我老了,保不齐哪天就……回家享清福了。护不了你太久。” 我笑回:“您这身强体健、思维敏捷的,还想回家躲懒呢?老太太能答应,厉表叔也不干哪。” 福婶笑了。 厉南驰是她的慰藉,比起厉老太毫无差别的冷血无情,厉南驰冷酷的只是外表而已。 当我和福婶推开诊室的门时,蓝秀珠也跟了过来。 只是她眼眶通红,看向我和福婶时都带着明显的恨意,仿佛是我们合伙欺负了她。 福婶见了直摇头。 我猜她回去一定会如实禀报厉老太,这个蓝秀珠小肚鸡肠,并不适合厉太太的位置。 毕竟厉南驰的身边注定要围着一群又一群的莺莺燕燕,得找个贤惠大气又有手腕的太太,才能维持后院的秩序。 像蓝秀珠这种,后院每天都得鸡飞狗跳,厉南驰还怎么专心工作? 老中医与福婶熟稔,堆着笑就迎了上来。 蓝秀珠不待他俩打过招呼,就阴阳怪气地道: “医生,你可得给贺四嫂好好看看,别染上了什么脏病,毁了贺家的下一代。” 我回头,正对上蓝秀珠那张过分得意的脸。 好脾气的笑了笑,我垂眸敛下眼底奔腾的杀气! “贺四少奶奶,这边请,我先替您把个脉。”老中医对我的态度并未受蓝秀珠的影响,客气又恭敬。 我心里其实有些忐忑。 听说老中医都厉害得很,连昨晚有没有房事,是否熬夜,都能通过把脉了解得一清二楚。 他的指腹刚搭上我的手腕,诊室的门就被推开。 福婶转头看清来人,惊呼了一声,“阿瑾?你怎么来了?” 阿瑾自然是我安排过来的。 蓝秀珠想找我麻烦,我就让她心心念念的阿瑾出现在她的面前,好好给她添点堵。 “福婶,瞧您这话说的?老中医打开门来做生意,我为什么不能来?” 阿瑾的身后足足跟了五六个厉家的保镖,也是我给她安排的。 上次她被厉老太的人抓去摘了子宫,这次我给她机会报复回来! 她看都没看蓝秀珠一眼,径直来到我的面前: “哟,这不是四少奶奶吗?麻烦您让让,厉总还等着我的身体报告,我得快点弄出来给他。” 我一副被她的阵仗给吓到的模样。 被她身后的厉家保镖轻轻一扯,我就离开座位,退让到了一边。 福婶忙上前来护住我,“阿瑾,你好歹也是贺家出来的人。今天是老太太——” “福婶!”阿瑾已经很嚣张地坐了下来,“我刚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赶时间。再说——” 她瞥了我一眼,“四少奶奶都同意了。你一个当下人的,哪儿那么多废话?” 福婶一噎,“我,我这就给驰爷打电话。” 她的手机刚掏出来,就被厉家的保镖给夺走。 阿瑾冷嗤,“我家厉总很忙的,你别为着点小事就去打扰他。” “你!你简直!”福婶气得不行,我也只能“没出息”地劝她好汉不吃眼前亏。 蓝秀珠一见她展现实力的机会到了,当场冲到阿瑾的面前,“你就是那个阿瑾?” 阿瑾抬眸瞥她,“你是…老太太给我家厉总介绍的欧洲肥妞?” 真是个会说话的人。 蓝秀珠只是骨架大,事业线又饱满,一旦穿了小香风一类的衣服,就会显得上身有点壮。 她是不胖,但在刚经历过车祸而显得过分纤瘦柔弱的阿瑾面前,她担得起这声“肥妞”。 ------------ 第133章 明明是男人的问题,最后承受结果的却是女人 “你骂谁呢?”蓝秀珠气得火冒三丈! “你个排骨精丑八怪,瞪大眼睛看清楚,我可当选过欧洲的最美小姐!” “我丑八怪?”阿瑾腾地站了起来,“我要是丑的话,厉总能喜欢我?” 她伸手指着蓝秀珠,狠声警告: “死肥妞,离我家厉总远点!你再怎么往上贴,他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蓝秀珠气疯了,伸手就往阿瑾的脸上打。 阿瑾来时就做好了打架的准备,抓住蓝秀珠的手,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回去。 这可捅了马蜂窝了。 靠着贵族小姐名头嚣张跋扈的蓝秀珠,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 一把抓住阿瑾的头发,就使劲往下拽。 阿瑾也不甘示弱,伸手去抓蓝秀珠的头发,抓不住就去掐她腰间的肉。 蓝秀珠疼得唧哇乱叫,她的保镖闻声冲了进来。 厉家保镖自然不能看着阿瑾吃亏,于是两家的保镖也动起手来。 我赶紧拉着福婶,还有那个已经吓呆的老中医躲到一边去。 “这不行,四少奶奶,借你手机给驰爷打个电话。”福婶生怕事情会变得不可收拾。 “算了吧福婶,女人的事就让她们自己解决吧。你把厉表叔喊过来,他该向着哪头呢?” 我委婉地劝阻道。 向着自己女人,合作伙伴不高兴;向着合作伙伴,又伤了自己女人的心。 福婶最舍不得厉南驰夹住在中间为难,也就打消了打电话的念头。 殊不知厉南驰根本不在意蓝秀珠这个合作伙伴,他看中的只有欧皇国际的实力。 我偷拍了几张蓝秀珠被打的照片,就悄悄带着福婶和老中医去了隔壁。 要不是诊室太小,我是真想搬把椅子,再抓上一把瓜子,在一旁边嗑边看好戏。 再给我把脉时,老中医明显不怎么在状态。 过于细节和隐私的问题,他也就没问。 重生后,我一直很注重身体健康,所以把脉的结果是我的身体状况很不错。 “就是平时想得有点多,晚上有时睡得有点晚。四少奶奶放宽心,保持早睡早起,就没什么问题了。” 老中医叮嘱完,根据我的体质给我开了点保养的药。 我以为这样就能交差了。 不想福婶又拉住老中医,一个劲地询问我的生育能力,“我们少奶奶是属于易孕体质吗?好生养吗?” “当然了。”老中医笑呵呵地道,“她体质好,是块良田,四少娶了她真是有福气。” 他甚至说:“只要四少稍稍努点力,三年抱俩,不是问题。” 福婶顿时有点欲言又止。 她把老中医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问:“那要是四少有弱.精.症呢?” 后面的话我没有听清,但我听到老中医倒吸了一口凉气。 前世时,婆家人明知道是贺祈年的小蝌蚪不行,却刻意隐瞒结果,非颠倒黑白说是我的问题。 多畜生的一家人啊! 他们用尽恶劣的手段打压我,还要让我觉得那是我的错。 我真的因此内疚了很长时间,觉得对不起贺祈年与公婆。 无比听话地去接受治疗,打针吃药做试管,吃尽了苦头,才意外从酒醉的贺小洛嘴里得知真相。 当时我整个人都要撕裂了! 我不明白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们竟要这么对我? 直到这一世我才明白,不过是我好欺负罢了! “那,那我重新给四少奶奶开几副药吧。” 老中医再回到我面前时,眼神里明显带着几分心虚与同情。 福婶同样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我明白,那一定是厉老太的意思。 多可笑啊! 明明是男人的问题,最后承受结果的却是女人。 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静静地看着老中医修改了药方。 有了上一世吃中药的漫长经历。我一眼扫过去,就发现老中医多加了好几味猛药。 确实能把我的身体调整到最有利于怀孕的状态,却是以牺牲我的健康为代价的。 呵,现在贺祈年的生育能力还没恢复呢,就开始这么糟蹋我的身体了。 豪门还真是不把自己以外的人当人啊。 抓好药,我便独自离开了这里。 我让阿七来开车接的我。 福婶并没有见过她,还以为她是我新聘请的会开车的女佣。 叮嘱她小心开车,就返回去盯着还在互殴的阿瑾和蓝秀珠了。福婶怕出了什么事情,她担待不起。 “时小姐,接下来去哪儿?” 阿七察觉出我的心情不好,声音都不自觉地轻柔了几分。 “南郊。” 我在位置偏僻的郊区租了一个仓库。 左伊人托熟人以最低的成本,帮我装修成了我想要的工作室。 我聘请的金工师傅,以及珠宝加工全部的器材都在那里。 几位金工师傅是上辈子就打过交道的老熟人,技术和人品都信得过。 我并不常去工作室,只有接到订单以及需要交货的时候才会跑得勤一些,平时跟他们都是电话联系。 那里管事的金工师傅姓侯,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家就住在南郊那边。 没事的时候就爱去工作室转转,检查门锁没锁好,电有没有断……他儿子是保安,晚上就住在工作室里。 我把工作室托付给他们父子照管,一直很放心。 提前打了电话,侯师傅一早便来开了大门,阿七直接将车开了进去。 我才下车,一条大狼狗就欢天喜地的甩着尾巴朝我扑过来! “大毛!你长胖了呀,大毛!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狗狗的热情是最能感染人的,大毛对我又是蹭又是舔,尾巴都快摇到天上去了。 我郁结的情绪顿时被驱散了不少。 有的人,比狗差远了。 大毛可以为了救我而受伤。伤好后,又被送来这里给我看家护院了。 玉红并没有训练它多久,它就特别乖巧听话,与工作室的金工师傅们都相处得不错。 “走,大毛,我们去工作室里看看。” 我拍拍了大毛的脑袋,它便很乖巧地陪在我身边。边走还边抬头看看我,生怕我会迷路似的。 侯师傅的左腿不是很方便,走路需要执拐。 我刚想去扶他,阿七已经替我扶着人跟了上来。 “我这个样子,哪里肯要我去做事?只有小泱心善,从不嫌弃我是个残废……”侯师傅逮到个人,就要夸赞我一番。 ------------ 第134章 工作室和厉南驰就是我的底气 “侯师傅,我会聘请您和这里的师傅是因为你们每个人都物超所值。” 说话间,我走进了工作室。 师傅们纷纷停了手里的活儿,站起身来欢迎我。 我便扬声打趣了几句,“你们手艺好心肠好,要的工资还挺少,这么好的师傅哪里找啊?” 金工师傅们听了,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还有一两个调皮的,捏着嗓子嚷道:“时总,该涨工资了。” 这话刚说出口,就被旁边的师傅扯了一把,“时总才给我们发过季度奖金,你还不知足啊?” 又是一阵欢笑。 我临时开了个会,把这次来的目的以及接下来的工作安排,跟师傅们交代清楚。 他们就各自去忙活开了。 这里的师傅都有类似侯师傅一样的问题,在外头并不好找工作,或是被那些老板恶意压低薪水。 但我不在意他们身上的那些缺陷,只图他们手艺好、出活快。 不仅薪水给的不比外头少,我还请了侯师傅的妻子侯婶来给大家做饭吃。 这边市郊有人种菜,也有人养猪养鱼,价格比市区便宜不少。 侯婶又是个很会持家的人,经常杀到人家家里去买最新鲜的,还很会捡漏。 我其实花不了多少伙食费,就能让师傅们吃饱吃好,没有后顾之忧的全心工作。 “佳佳,去厨房跟你妈说多加几个荤菜,今天时总和她的助理要在我们这里吃中饭。” 侯师傅很自然地把阿七当成了我的助理,跟他的女儿侯佳佳叮嘱道。 “诶!我去厨房帮忙炒几个时总爱吃的菜。”侯佳佳蹦蹦跳跳地去了厨房,开心得像个孩子。 她大学学的是哲学专业,上的还是个一本院校,但这个专业真的很难就业。 再加上今年的就业形势严峻,她大学毕业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找到工作。 我得知后就把她招过来,让她负责淘宝店铺和微信公众号的运营。 她聪明肯干,上手很快。 也很有责任心,无论是货品上架,还是给顾客邮寄货品,都会仔细检查。至今没出过什么明显差错。 面对难缠的客户,她也能很好的沟通处理。 我对她的工作能力很满意,打算今年年后,就给她涨工资。 厉南驰特意把老九留在暨城,就是为了彻底清除干净殷家的残余势力。 新任珍珠协会会长余良,也会抓住这个时机,尽快建立起良好的买卖秩序和经营环境。 我计划好去那边包一个珍珠养殖场,将珍珠饰品作为工作室发展的一个重点项目。 到时候还得靠侯佳佳带新人,将珍珠饰品的线上运营做起来。 等开饭的这段时间,我跟侯师傅盘点了库存,并对了一下账。 库存表、出入库记录和账目簿,都是我根据前世的经验进行改良和优化过的。 侯师傅和侯佳佳分别负责纸质版和电脑版,有任何出入,我两相一对比就能发现。 “你这是把整个工作室的具体运营都交给侯家人了,就不担心?” 阿七一向话不多,却趁侯师傅去上厕所的时候小声问我。 “钱都在我这里,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可是重活一世的人,没人比我更清楚这其中的门道。 每样原材料什么进价,多少原材料能出多少成品,可能出现多少损耗,我上一世时就熟记于心了。 更何况原材料全部都是我去洽谈采买的,客户的定金和尾款都是我的账户在收。 重点客户的拓展与维护也是我在做,最值钱的宝石我放银行了,比较值钱的我也锁进昱水庭的保险箱了。 至于淘宝和微信公众号的款项,也是打入我指定的账户。 侯佳佳全程手不沾钱。工作室内外还有24小时的全程监控。 工作室的房租,设置的购买维修,运输的费用……统统都是我在结算。 就连寄件的快递费,也是我去跟快递运营商谈的。 我相信侯师傅一家的人品,同时也杜绝了他们犯错的可能,所以大家才能相处得这么愉快。 “你这副运筹帷幄的嘴脸倒是跟我们爷有点像。”阿七这话,似是对我有点佩服。 “夸我呢?”我故意吓她,“这话我会原封不动地说给南驰听。” “还是别了吧。”阿七心虚。 她也就敢在我面前嚣张两句,到了厉南驰面前乖顺得跟个小鸡崽似的。 “不说也行,你去帮我把监控系统升级一下呗。”我把阿七拐来,自然是有事让她做。 厉南驰身边的顶尖保镖,除了擒拿格斗这些基本技能,像验毒、换装、电子产品的运用……都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求我办事早说啊,拐弯抹角的。”阿七瞥了我一眼,撸起袖子就去帮我干活了。 “好阿七,中午给你加鸡腿。” “我喜欢吃牛肉。” “我现在就让侯婶给你买头活牛,你想吃哪块切哪块。” “吹吧你!” 然后午饭的时候,阿七看着被牵进院子里的活牛,陷入了深思…… “侯师傅的儿子除了晚上过来当保安,白天的时候也会帮人杀猪宰牛,他技术好收费公道,在这一片很吃得开。” 我笑眯眯地问阿七,“想好吃哪一块了吗?” 这顿午饭除了开饭的时间略晚了点,大家吃得十分开心。 大毛的饭盆都快被带肉的骨头给压扁了。 我只能叮嘱侯师傅一家少给它喂点吃的,没事多带它溜上几圈,可别把我好好的狼狗养成狼猪了。 又跟侯师傅交托了一些事情,我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车绕了一圈,没有开出南郊,而是去了侯婶娘家闲置的一处小院。 阿七敲了好几遍门,里面的人看清来人是我,才给我们开了门。 “时小姐,快请进。” 于晓晓把我们让进门后,又警惕地伸头看了看外面的情况,见没有任何异常才赶紧锁了门。 那天报复殷泽和殷小柔兄妹时,她确实够狠。 连我都以为她回到陵城能翻出一点惊天巨浪,结果她没出滨城就发起了高烧。 我不得不让厉南驰的人帮她安排地方治病。 不想她病好后身体又很虚弱,根本没办法去找纪言姈报仇。 帮她报仇是我的主意,后果该由我一人承担,便让厉南驰放手,我让侯婶给她找了处养病的地方。 我让她在养伤的同时练练身手,以便在关键时刻给纪言姈致命一击。 “时小姐,您请屋里坐。”她低垂着眉眼。 “不用了。” 我对她确实有点失望,花了很大力气帮她躲藏到现在。 她却没有给我应有的回报。 我道:“我就是来听听你的复仇计划。你应该知道几天后就是江氏集团的周年庆典吧?” ------------ 第135章 不放过任何一个害我的人 “我明白!”于晓晓忙回,“我会在那天动手捅伤纪言姈,让她的下半辈子生不如死。” 我摇了摇头,“我刚得到的消息,纪言姈生怕你已经潜回陵城,那天会安排几倍的保镖保护她。” 换句话说就是,“你在那天根本没有接近她的机会。” “那,我换个时间动手?”于晓晓说着自己就否定了: “不,那天陵城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到,我一定要当众扒开纪言姈的黑心肝,让她被世人戳断脊梁骨!” “换时间不如换个人。”我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想想她最大的倚仗是谁?” 于晓晓仿佛被点醒般,“我懂了。” “我会找机会帮你支开他身边的保镖。别让我失望。” 说着,我将一个药瓶交给于晓晓,告诉她这是我最后一次帮她,就与阿七离开了这里。 回市区的路上,阿七忍不住问我: “那女人一副败事有余的样子,你就不怕她出纰漏连累到你,甚至是我们爷吗?” 我闭着眼倒在座位上养神,“你都说了,她要是出了纰漏可能会连累到你们爷。” “你觉得你们爷会让她出纰漏吗?” 我是让厉南驰放手别管了,可他还没跟我好够呢,哪舍得我出事? 有他给我兜底,那我当然只管在前面痛快厮杀! 别说,去看了眼我一手创办起来的工作室,跟信得过的员工吃个饭,又想着我还有厉南驰那么一座大靠山。 这心情想不好起来都难。 贺家人狠毒,从来不是我的善良喂养了他们的狠毒。 而是他们本来就是狠毒的人! 我凭什么因为他们而精神内耗?我要做的,是让他们血债血偿。 回到贺公馆西院后。 我大张旗鼓地拜送子观音,又让刘婶亲自去煎从老中医那里抓来的中药。 趁着煎药的时候,我还抓紧时间小憩了一会儿。 醒后,刘婶亲自将那碗黑乎乎的汤药端到我的面前。 “煎药的药渣拿给主院的人看过了吗?” 我中午虽然没有回贺家吃饭,但福婶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一清二楚。 我表现得这么乖顺,主院的人也不好盯着我喝药,但会派人来检查药渣,以确保我的药没有丝毫差错。 “看过了,四少奶奶。”刘婶回。 “很好。”我端起那碗已经不烫嘴的汤药,当着刘婶的面倒进了抽水马桶里。 然后问她,“知道怎么跟主院的人回话吗?” 刘婶微怔,但很快镇定地回道:“知道,四少奶奶一滴不剩的喝光了。” 我点了点头。 刘婶急忙过来收碗。 我却没有立即给她,“你吃几家的饭,办几家的事,我不关心。但你传出的消息只能是我允许你传出去的,明白吗?” 刘婶是个聪明人,一听便明白我已经知道她是厉南驰的人了。 她掩藏得这么深,还能被我发现。那只能是厉南驰主动告诉我的。 “是,四少奶奶。” “我中午漏了一顿,你记得在我睡前补上。晚上吃完晚饭我要出去一趟,你要早点给我煎好。” 刘婶点头,表示她都记下来。 吩咐完这些,我也是时候去趟主院,亲耳听福婶说说蓝秀珠与阿瑾互殴的结果了。 “唉!你快别提了!” 福婶揉着脸上的瘀伤,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两个人就没一个是知轻重的,打得那叫一个狠,差点把人家老中医的诊所给砸了。连我去劝架,脸上都挨了两下。” 我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去关心福婶的伤势,而是凉凉地道: “老太太说过,人这辈子就不能做亏心事,否则迟早是要还的。福婶,您说对吗?” 她对老太太忠心,就能眼睁睁看着老中医给我开猛药,损害我的身体。 所以她会挨打,是因果报应,是她活该! 福婶明显怔愣了一下,随即明知故问:“那中药你喝了吗?苦不苦啊?” 我盯着她的双眼,眼底的温度一点点冷了下去。 我给了她机会,但她还是想着帮老太太确认我是不是真的喝下了那碗中药。 “那药不太苦,就是有些发酸。” 倒药前,我特地含了一口进嘴里,就是为了防止答话时出现纰漏。 福婶点头,“是,姚中医说了,那药是有些酸的。我表妹有给你准备蜜饯吧?” “嗯,准备了,只是蜜饯再甜,也抵不过那药里的酸。” 我言尽于此。 下次福婶再敢帮着老太太害我,我会让她付出代价! 晚饭过后,我便拎着保温桶出门了,依旧是阿七开车。 “去医院做做样子,还是直接去遇园?”阿七问。 “姚中医的住址查到了吗?”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我吩咐阿七,“先去一趟姚中医的家。” 姚中医回家的时间有点晚,我都到他家半个多小时了,他才回来。 一进门看到我坐到客厅里,他还有些惊讶,“贺四少奶奶,您怎么来了?” “姚中医,您开的那张方子我有地方不明白,想来请教你一下。”我答得客气。 姚中医面露尴尬,但还是喊他的儿媳出来给我倒茶。 然而他喊了好几声,他的家人一个也没有出来。仿佛没人在家一样。 可明明香喷喷的饭菜已经端上了餐桌,按道理不该没人才对。 “姚中医,我想问问这几味药是什么意思?” 我将他开的那张方子拍到他的面前,手指滑过的正是那几味伤身的猛药。 他的眼中晃过心虚,“这,这是助孕的药。” “是吗?听说你的孙媳妇也在备孕。我带来了煎好的药,不如让她替我喝一碗。” 我话音刚落,阿七反剪着一个年轻姑娘的双手,从主卧里走了出来。 姚中医顺着敞开的主卧的门,这才发现我把他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媳,全给绑了。 他气得浑身发抖,“你这是干什么?” 掏出手机就要报警。 “你报吧!我正好问问警方,老中医给备孕的人开伤身的猛药算不算谋财害命!” 我啪的一巴掌拍到桌子。 砰的一声巨响,姚中医的手一抖,手机就落到了地上。 “阿七!”我一声令下,阿七端起保温桶就要往姚家孙媳妇的嘴里灌。 那姑娘吓得大哭,“不,我不喝。” 姚中医急得扑过去抢阿七手里的保温桶,被阿七不轻不重地踹了一脚。 他差点往后坐倒,被我一把扶住。 到底七十多岁了,我还是可怜他这把老骨头。 “贺四少奶奶,您行行好,放过我的家人吧。都,都是你家老太太的意思,我真的不能不听啊!” 他抓住我的这点善心,低声向我乞求道。 ------------ 第136章 时小姐的手段! “你是说,她的话你不得不听,所以你就可以违背医德来害我?”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眼底翻腾出森冷的杀气,“欺软怕硬,还真是叫你给玩明白了啊!” 姚中医满头冷汗也顾不得去擦。 死抓着我的那点善心,企图狡辩,“我其实不忍心下猛药,但我也有家人,我得罪不起她啊。” 他哀伤地看着我—— 仿佛我是贺家人,最该明白厉老太的厉害,不该来为难他这个不相干的人。 “时小姐!”阿七急呼一声。 她也看出了姚中医无辜外表下的狡猾心思,生怕我心软。 可我是那种善心泛滥的人吗? “那就是可以得罪我呗。觉得我草根出身,不能拿你们姚家怎么样是吧!” 我瞥了一眼哭得瑟瑟发抖的姚家孙媳妇,摆了摆手,“算了,我不喜欢欺负女人。” 姚中医和他的孙媳妇都明显松了一口气,以为我要放过他们。 然而我的下一句话却是: “去把姚中医孙子的手指一根根切下来,听说他是外科医生,断了手应该没办法再当医生了吧?” 姚中医吓得一个劲地朝我鞠躬求饶,就差跪在地上求我了。 我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阿七利落地把姚家孙媳妇往客厅的沙发上一扔,就去卧室逮了姚中医的孙子去了厨房。 起初那人还能反抗几句,当刀剁在案板上的声音传出后,整个屋子全是男人的惨叫! 胆小的姚家孙媳妇当场吓晕在了沙发上。 姚中医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板上! “我求求你,你放过我的家人,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我的家人是无辜的!” “无辜?”我被气笑,“当你心甘情愿地被人当刀使的时候,你有什么资格说无辜?” “你帮厉老太太害人不是第一次了吧?那些被你害的人不无辜吗?” “你儿子和孙子都资质平平,却能进陵城市最好的医院,还能爬进医院的中高层。难道不是你害人,才换来的好处?” 姚中医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我也承受着厉老太的逼迫,但我从来不会为了自己活得舒服点,就出手去害一个毫不相干的旁人! “我听你的!四少奶奶,我都听你的!” 姚中医哭得老泪纵横,倒是比之前情真意切多了。 “阿七!”我刚唤了一声,门外就响起了急切的门铃声! 一下接着一下,响个不停。 阿七急忙闪出厨房,去看了可视门铃。 门外站着邻居,应该是听到姚中医孙子的惨叫,才赶来按门铃的。 我瞥了地上的姚中医一眼,伸手扶起他,“去把人打发走,别耍什么花招。” 姚中医低眉顺眼地去开了门。 邻居一眼就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 “哎呀,姚伯伯你怎么出了这么多冷汗哪?是哪里不舒服吗?刚刚是谁在惨叫啊?你家里没发生什么事吧?” 那位热心肠的邻居说着,就要往屋里走。 姚中医一把将他拦住,嘴里说着没事没事,手指却在悄悄比着求救的手势。 他以为我看不见,殊不知阿七早在他家门口的监控动了手脚。 邻居被打发走了,姚中医关上房门,整个人反而更紧张了。 我好笑地盯着他,“你猜,你的那位邻居会报警吗?” 姚中医大惊失色,但面上还是强装镇定,“不,不可能吧?我刚刚没有露出破绽啊。” 我直接把手机上的监控递到他面前,“你要不要看看你刚才的手势?” 姚中医吓得再次跪下来,我却一把将他扶住! 这时门铃声再次响起,还是刚才的那位邻居。 我直接让阿七去开门。 姚中医一脸惊恐,但眼底又有着隐隐的期待。 他应该希望邻居带来已经报警的消息,好把我和阿七早点赶出他的房子。 然而邻居进来后,先是朝阿七点点头,然后又冲恭敬地喊了一声,“时小姐!” 我嗯了声,“今天你表现得很好。” 姚中医惊异错愕,“你!你们……?” 他的孙子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指根本没事,刚刚阿七剁的是根胡萝卜。 “爷爷,您不要一错再错了。” 姚中医瞬间摇摇欲坠。这一次,他才是真的害怕了。 阿七和姚家孙子把他扶到了沙发上。 原本晕倒在沙发上的姚家孙媳妇也醒了,忙去给他倒水。 之前还被绑在卧室里的儿子儿媳,都跑了出来给他按摩舒气。 姚中医很快缓了过来,但还是疑惑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儿子回,“四少…时小姐一来就把事情全都告诉我们了,我们是自愿配合她演这出戏的。” “爸,收手吧。之前您有再多的不得已,以后就别再干了。不是每个被害的人都像时小姐这么好说话。” 姚中医闻言再次朝我看了过来。 眼底只有敬畏与钦佩。 在他看来,我绑架他的家人,拿他的孙子要挟他,都不算真的本事。 居然能说服他的家人和邻居来合演这样一出戏来算计他,才是真的有手段! “时小姐,您到底想让我做什么?我一定给您办好,只要我能做到。” “简单,两件事。” 我伸出了两根手指,“一,假装今天的事没有发生,之前的中药你照开,但告诉我喝下后会有什么不良反应。” 因为我还要继续在厉老太面前做戏。 “二,贺祈年和纪言姈很快也会来找你看诊,你尽你所能让他们能怀上孩子。猛药尽管下!” 姚中医听呆了,“贺四少不是,不是你丈夫吗?” 我露出一个晦暗不明的冷笑。 姚中医立即识趣地闭了嘴。不去问不该问的,才能活得长。 离开姚中医家时,阿七还不解地问我: “你是怎么跟姚中医的儿子谈的,他们居然真的答应了跟你合作?” 当时她去弄门外的监控去了,并不知道我和姚中医家人的具体交谈内容。 “当然是‘威逼利诱’了!”我回。 威逼:姚中医之前按厉老太的吩咐开的中药方子,吃死过人。只要我去翻,姚中医的名声和前途都得完蛋。 利诱:姚中医的儿子和孙子并不满意现在就职的医院,想去移居欧美发展。 我答应了会帮他们联系。 而我所求的,只是不带血腥的两件小事。姚家有什么不答应的道理呢? “是因为你成了我们爷的女人,人也变聪明了吗?” 阿七不想承认我比她预想的要聪明,又不甘心地问:“那邻居呢?他又为什么会帮你?” ------------ 第137章 花房里的浪漫与疯狂 “你觉得姚中医那个年近五十的老邻居有什么特点呢?”我不答反问。 阿七是职业保镖,看人极准,张口便答:“老好人,妻管严。” “那不就得了?妻管严,没零钱。” 我是重活一世的人,最了解这种男人的痛处。 “我给他几张红票票买烟买酒,让他跑来说两句台词,他有什么不愿意的?” 其实不让邻居出场,我也能达到让姚中医为我办事的目的。 但姚中医这个人心思狡猾,我怕他中途反水,跑去厉老太那里告发我。 所以借邻居的出场警告他,我收买他身边的任何人都易如反掌,他最好老实合作,别耍花样。 等到贺祈年和纪言姈找他开过药,喝下那些下过猛药的汤剂。 他就彻底没了反悔的余地,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我来到遇园时,厉南驰还没回来。 管家奎伯生怕我不高兴,还特意解释了一句: “爷知道您晚上不回来吃饭,就留在公司加班了。” 我又不是那儿女情长的人,点头笑道:“好,那您让厨房准备点宵夜,也许南驰回来要吃。” 奎伯笑得意味深长,“早就备下了。” 只差明说,他不能让厉南驰晚上饿着肚子运动。 我假装没看懂,转头去找了阿瑾。 阿七将车开进别墅大门后,我就看到她在玻璃盖成的花房里喝酒。 当时没看仔细,只知道她受了伤。 现在走近一看,我差点没有认出她来。 她整个张脸都被打肿了,脸上的颜色就跟开了酱油铺子似的,那叫一个五彩纷呈。 一只手臂骨裂,打着绑带吊在胸前。 她就用反手笨拙的倒红酒,喝得津津有味。 “不是给你拨了一队保镖吗?怎么还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花房里除了花花草草,还有一张玻璃小圆桌和两把舒适的椅子。 阿瑾坐了其中一张椅子,我便坐到了她的对面。 她抿了一口红酒,才缓声道: “你有厉总给你撑腰,弄死贺家二房也不在话下,那你为什么还要自己亲自上?” 当然是图自己亲自动手报仇更爽了。 我不由得笑了笑,“这么说蓝秀珠今天被你揍惨了?” 阿瑾扑哧一声,咧着张不开的嘴就大笑起来: “我把她鼻子里的假体都打歪了,还有她胸里的假体,差点被我捏爆。” “估计她正连夜找她的美容医生动手术恢复呢。” 我听着也笑出了声,“她居然是整容的?我还以为她天生美貌呢,高估她了。” 阿瑾凉飕飕地瞥了我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幸运,天生就有这么好的底子?” 我看了看她,真心地道:“你底子也不错。” 阿瑾嘁了声,“不用安慰我,我最多算是‘清秀可人’,还是微调过的。” 我说:“不就是割了双眼皮,开了内眼角吗?又不像蓝秀珠直接在鼻子里垫假体。” 阿瑾立马接道:“她还削了下颌骨。难怪厉总看不上她!” 说着又看向我,毫不掩饰她的妒忌和不甘,“你还真是生了副好皮囊。” 我迎着她的目光回视着她。 如果她觉得厉南驰只是图我长得好看能让她好受点,那就这么想好了。 我不在意她的想法,随口关心了句,“用了最好的药吗?” 几天后是江氏集团的周年庆典,我还需要她高调出席,帮我吸引注意力。 “当然!”阿瑾的声音里突然透出一股子骄傲,“我既然扮演了厉总的情人,就必须做好他的脸面。” “厉老太太已经打电话来骂过我好几回了,还扬言要对我爸动手。” 听出她的顾虑,我忙说:“你父亲那里有人保护,你不用担心。老太太只是在吓唬你。” 她嗯了声,“我明白,在我‘失宠’前,老太太不会为了我再跟厉总闹不和。” 是因为上回厉南驰直接在厉老太面前捏碎了一只瓷杯,割伤了手掌,流了好多血。 所以厉老太投鼠忌器,不敢再对厉南驰身边的女人用强。 这时遇园的大门突然打开,厉南驰的车驶了进来。 “厉总回来了,我该走了。” 一句话里,阿瑾的声音从欣喜到失落。 因为厉南驰就算回来了也不会多看她一眼,她不愿留在这里看着我们卿卿我我。 “听说殷泽给你送过玫瑰花,他就特意弄了这个花房,把全球所有品类的玫瑰花都给你弄来了。” 阿瑾拿起红酒瓶直接灌了一大口,然后带着几分醉意指着我: “珍惜你的好命,好好爱厉总!” “我会的。”厉南驰对我的每一分好,我都记得。 有女佣来扶阿瑾回房,她们刚走出没两步,就被厉南驰挡住了去路。 “你刚才对泱泱做了什么?” 他显然是误会了刚才阿瑾指着我鼻子的动作,以为她要对我不利。 我急忙跑出去,跟他把事情解释清楚。 厉南驰仍旧不悦,“你怎么敢用那种口吻跟我的女人说话?” 我急忙抱住他连哄带劝,把他拉向花房。又使眼色让女佣赶紧把阿瑾扶走。 可阿瑾转身时,我还是看到她眼里的泪光。 也不是同情她,只是从那莹莹的泪光里看到了前世那个痴傻的自己。 “你向着她?”厉南驰进入花房后,心情仍旧不好。 “她算老几?我只向着你。”我握着厉南驰的双手,开心地问他,“这些花都是为我种的?” “不是。”37度的嘴里总能吐出无情的话。 “我不管,我看到了,就是我的。”我伸手就要去摘一朵最漂亮的花簪到头上。 被他一把拉住,“花有刺。” 他怕我被刺扎到手,找来花房的剪刀问我:“想要哪朵?” 我伸出手指在他的心口打着圈圈,“你心上的这一朵。” 剪刀被他扔到一边,他一把将我抱起放到了小圆桌上,我以为他只是要吻我。 还觉得在花房时接吻很浪漫。 没想到他开始脱起了衣服。 我顿时慌了,“花房!全透明玻璃!” 厉南驰不知道按了什么按键,透明玻璃变成了磨砂玻璃,外面的一切都看不到了。 但我还是觉得没安全感,又道:“去吃点东西好不好?厨房给你准备了宵夜。” “宵夜有你可口么?” 厉南驰褪下我的外套,薄唇厮磨着我的耳畔,“泱泱,给我!” 花房里的温度越来越高…… 我咬着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直到外面下起了雨。 ------------ 第138章 小淘气,这就开始玩上了? 被厉南驰抱回卧室时,我已经累到不想说话,可鼻尖还萦绕着玫瑰花的香气。 今晚的亲密,有种别样的情致和酣畅淋漓。 我居然有点迷恋这样的沉沦,回到卧室后还搂着厉南驰的脖子不肯撒手。 “再来一次?” 男人俯身来吻我的眉眼,笑得荤意荡漾,“我发现雨夜里,你叫的声音更好听。” 我顿时被臊得没脸见人,松开他就往被子里钻。 大掌将我捞了出来,“小懒猫,洗了澡再睡。” “南驰?”重新躺回床上,我乖巧地猫进他的怀里,声音也软得不成样子。 “嗯?”餍足后的男人连声音都带着愉悦。 “如果有人要害我,不管是谁,我都可以还手吗?”我试探地问。 他却一语道破我的心思,“你想对付谁?” 我嬉笑一声,用玩笑的口吻道: “反正不是厉老太太,别说我不敢想,就算敢想也没那个本事。” 他沉吟了几秒,还是叮嘱我,“暂时别再去动蓝秀珠,厉众和欧皇国际的合作已经开启。” 我嗯了声,“放心吧,我知道轻重。” 他没说不能动福婶就行,下一次我不会再放过她了。 几天时间很快过去。 这期间厉南驰又去出了一天短差。 除非他不在遇园,否则我每晚都要赶来跟他“厮混”。 贺公馆那边,阿七送我出来后,会准时把车开回去,造成我是回贺家西院过夜的假象。 刘婶很会帮我遮掩,底下的佣人不敢多问,更不敢吱声。 公婆一家根本不关心我的死活,顶多打电话问我,让贺铭强留在陵城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贺祈年也不在陵城,而是跑去暨城跟殷家人争遗产去了。 厉老太要见我都会提前通知,但最近她也没有闲心见我。 除了发现蓝秀珠是整容脸以外,还查明她的生育条件并不好。 厉老太有点想放弃蓝秀珠,又不甘心。 听说已经在悄悄物色其他的相亲对象,打算在恰当的时候介绍给厉南驰认识。 江氏集团周年庆典这天,是个周六。 江家又是影响力不输贺家的老钱家族代表,财力和人脉毋都庸置疑。 地点定在江氏集团旗下的五星级酒店,几乎全陵城的上流都赶来捧场。 厉老太虽然本人没到,也派福婶专门过来送了贺礼。 江家为了更好的热闹一番,砸钱请了不少顶流过来。其中有一半都是纪言姈控股的那个影视公司的艺人。 氛围确实活跃,因为台上的艳俗表演就没停过。 由于纪母离不开轮椅。纪言姈作为江家的继女,完全是一副挑大梁的女主人姿态。 她自以为得体地招呼着在场宾客,我却只从她的脸上看到了谄媚。 我是跟着贺家二房一起过去的。 殷琳娜半身不遂,出不了门。贺小洛之前的风波还没散,也不便出门。 贺家二房就只有我这么个女人能带出去,贺铭强与贺祈年尽管嫌弃,也只能认命。 直到下车前,贺铭强父子都在责怪我没有把事情办妥。 我便给他们指了条“明路”: “老太太眼下最担心的就是厉表叔的婚事,如果你们能帮上忙,老太太自然会念你们的好。” 顿了顿,继续点明利害:“要是跟二房关系密切的名门淑女嫁给了厉表叔,对二房有百利而无一害。” 这个道理,贺铭强父子自然懂。 他们愁的是,“老太太想给厉南驰找个什么样的女人?” 我便将厉老太心目中的完美侄媳妇的标准,跟他们说了一遍。 总结起来就是五好: 家势好,长相好,能力好,生育力好,还得对厉南驰死心塌地的好。 缺一不可。 这其实就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结婚对象。 但贺铭强和贺祈年自己都没娶到,又怎么可能介绍给厉南驰呢? 我们三个人一起踏进酒店后,就各忙各的了。 贺祈年自然是去找纪言姈鬼混,贺铭强也有他的关系需要交际。 我基本不认识什么名门淑媛,就算认识,她们也不屑与我为伍。于是我找了个角落,静静等着今天的好戏开场。 “小姐,您的香槟。” 于晓晓早就在我的帮助下,混进了酒店当服务员。 我找了顶级化妆师给她做的特效妆造。 相当于换了一个头,就算是纪言姈,也没办法一眼就认出她。 “谢谢。”我接过香槟,与她交换了一个眼神。 她没有任何停留,又去服务其他客人去了,仿佛真的只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服务员。 纪言姈今天差不多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她走到哪里都被一群贵妇名媛包围着。 连贺祈年都冷落在了外围,她自然也没空来亲自为难我。 但她安排的那个蠢货实在不怎么样,大庭广众之下就对我挤眉弄眼,搔首弄姿的。 以为我没有见过男人吗? 我起身去了洗手间。 那个蠢货还以为我上钩了,竟大摇大摆地跟在我的后面。 “苏顶流也要上女洗手间吗?” 我在洗手间门口站定,转过身去问那个“人间油物”苏蕾。 他自以为很帅气的撩了撩头发,伸手就要来抬我的下巴,“美人,要不我们换个地——” 话没说完,后颈就挨了阿七一记手刀。 阿七今天也混迹在服务员里,最主要的任务仍是保护我。 不过如果于晓晓遇到突发情况,她也会在确保我安全的前提下,悄悄帮于晓晓一把。 “给他扔哪儿?”阿七问,“纪言姈床上?” 我摇摇头,觉得没意思。 “不如扔江总和江夫人的床上吧?” 我噙着笑加了句,“记得给他扒干净,然后换条江总同款裤衩。” 阿七疯狂点头。摇来两个厉家保镖,就把那个顶流往江总的总统套房里送。 虽说这是江家的酒店,实施起来有点困难。 但这点难度对阿七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小淘气,这就开始玩上了?”厉南驰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 我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好在这个洗手间的位置相对偏僻,周围根本没人。 我这才开心地迎了上去,“你把这些人送我手里,不就是为了玩的吗?” 厉南驰伸手捏了捏了我的鼻子,笑容里带着一丝宠溺。 江氏集团的周年庆典,他原本是不想来的。是因为我要在这里搞事情,他才来凑个趣儿。 突然一声轻咳自厉南驰身后响起,原来阿瑾是跟在他身后一起来的。 我顿时觉得有点尴尬。 “我,我上个洗手间。”阿瑾低着头钻进了女洗手间。 我发现她的神色有点不对,抬头去问厉南驰,“她没遇到什么事吧?” ------------ 第139章 纪言姈,你的死期到了! “刚进门的时候被纪言姈给刁难了,不过她还了回去。”厉南驰回。 连蓝秀珠都想敢打的女人,哪里会怕纪言姈? 肯定要当场还回去。 我了然地点头,“那她肯定把纪言姈给气惨了吧?” 不想厉南驰却说,“难得她发挥得一般,打了个平手。” 我诧异,“不该——啊!” 腰突然被厉南驰的大掌给收紧,我整个人贴到他的胸膛上! 顿时慌得不行,“这里是公开场合!” 这个洗手间的位置虽然偏僻了点,但还是会有人来的。被看见了怎么办? “那你想去哪儿?”厉南驰朝男洗手间的方向瞟了一眼。 我拼了命的摇头,“回庆典会场上去。” 男人坏笑,“还没开始呢。” “马上开始了。”离开场也就几分钟了,根本不够干点啥的。 厉南驰瞧着我焦急的小模样,乐了,手指点了点他的脸颊,让我亲他一下。 明明我是今早才从遇园离开的,他搞得好像我们已经十天半个月没见了似的。 我犯起了别扭,就是不亲。 他也不恼,只是猛地一眯眼,“有人来了。” 我忙仔细去听,还真响起了皮鞋踩地的声音。 我就想从他怀里挣脱开,他却将我搂得更紧,还把左脸给伸了过来。 无奈,我只得亲了上去。 这家伙突然转脸,跟我唇对唇的互啄了一下。 我脸颊一烫的同时,他也松开了我。 皮鞋的主人也从拐角处出现,居然是刘哲! 厉南驰轻笑出声,他是在故意耍我。我气得踩了他的纯白皮鞋,然后撒腿就跑。 跑到拐角处,我回头瞅见厉南驰还在盯着他皮鞋上的印子皱眉。刘哲更是一脸无辜。 我冲他做了个鬼脸,继续撒丫子跑。 刚跑回庆典会场就收到厉南驰的威胁短信:【想好今晚怎么死!】 我乐呵呵地回了两个字:【爽死】 爽死,怎么不算一种死呢? 手机很快又接收到厉南驰的回复:【别后悔】 我上扬的嘴角,顿时就被这三个字给撅折了! 连腰背都隐隐酸胀起来…… 几分钟后,周年庆典都开始了,厉南驰才带着阿瑾一起回来。 我看到他的脚上已经换了一双崭新的白皮鞋。连式样都换了,铁定不是我踩脏的那双。 刘哲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应该是他跑去厉南驰车里拿的备用皮鞋。 我忙朝厉南驰投去讨好的笑容,他却理都不理我。 无奈,我只能跟着众人一起鼓掌,热烈欢迎纪言姈的继父,江氏集团的总裁江雄文上台致辞。 前世我跟江雄文并没有什么交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他的眉眼竟觉得有点亲切。 我确认我不可能是江家遗落在外的千金,因为我跟我的生父长得很像。 心头正困惑着,就听到有细小的议论声从斜前方传来: “今天怎么没有看到江少啊?这么重要的日子,江家人都到齐了,他居然没来吗?” “听说他前段时间就出国了,去国外看望前任江夫人了。那边可能是出了什么事吧?” “真羡慕江少,亲爸亲妈各自打下一片江山,就指着他这根独苗继承。也不知道谁那么好命,能当江家的少奶奶?” “你就别想了,你都快三十了,人家江少还在读大四,没毕业呢……” 听着她们说江少大四没毕业,前段时间还出国看亲妈,我差点就要把那位神秘的江少跟江川划等号了。 但我去过他居住的小区,更知道他的后妈给他弄出了一堆的弟弟妹妹。 所以江少不可能是江川那倒霉孩子。 自从上次我弟说江川想来投奔我们,被我质疑他根本不可能在一年内赚下一个小目标后,江川就没再联系过我弟。 哗啦啦的掌声再次响起,我的注意力又回到台上的江总身上。 没留心到别的,我就听到他说江氏集团明年将进军珠宝行业,还预备让纪言姈担任珠宝品牌的负责人。 我只觉得错愕。 上一世,纪言姈没干过珠宝这一行,也没听说她受过相关专业的培训。 让一个连有烧宝石和无烧宝石都分不清的人,去卖珠宝。 江雄文就不担心赔个底朝天吗? 然而纪言姈已经高调的走上台去发言了。 坐在轮椅上的纪母一脸骄傲的表情,仿佛她们母女终于等到了今天,终于熬出了头。 我站在台下,听着纪言姈放屁似的高谈阔论,以及她有意无意剜向我的敌意眼神,总觉得她是在针对我。 因为我在她最擅长的钢琴上打败了她。 所以她要在我最擅长的珠宝上彻底抹杀我。 有意思,以为有江氏集团做靠山,她就一定能在珠宝行业混得风生水起吗? 纪言姈说得最慷慨激昂的时候,我做了一个行动的手势。 一瞬间,她背后的大屏幕换成了贺祈年的现场镜头。 贺祈年起初还没有注意到,正沉浸地给台上的纪言姈飞吻呢。 还是贺铭强让人找到他,一把将他拉走,偏离了镜头。这场闹剧才没有继续发酵下去。 但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大屏幕上,不知道下一个进入镜头的人会是谁? 纪言姈还没注意到大屏幕的变化,以为众人都在看她,毕竟她今天在妆容礼服和首饰上都下足了功夫。 然而—— 大屏幕上出现的是纪言姈与贺祈年的拉手照,亲吻照,以及床照! 台下一阵惊呼。 纪言姈还在忘我的畅想着江氏珠宝品牌的美好未来。 贺铭强的脸色难堪至极,又不能大喊,只能跑去关电脑。 可是,大屏幕上的床照又变成了两人那天在贺家西院偷情的无码视频。 贺祈年和纪言姈脱得.精.光倒在偏厅的沙发上…… 贺铭强终于崩溃了,急声大吼:“关电源!关电源!” 江雄文的脸色也是黑如锅底,他人就在台上,走过去就给了正在呆愣的纪言姈一个耳光! “爸,我没做过,这是有人在陷害我呀!” 纪言姈捂着脸,除了坚决否认,一点儿别的办法都没有。 她肯定想不通她精心策划的周年庆典,怎么会弄成现在这样?她明明盯紧了每一个环节! 江雄文已经不想听她废话,抬脚就想往台下走。 他丢不起这个人,只能甩给主持人去圆场。 “爸——” 纪言姈还在解释的时候,于晓晓突然拿着匕首,凶神恶煞地冲了出来! “纪言姈!你这个黑心的毒妇!我要杀了你!” ------------ 第140章 看着纪言姈母女被赶出江家 “啊!救命——” 纪言姈只来得及惊声尖叫,像只过街老鼠般在台上疯狂逃窜。 江雄文跟她离得近,见于晓晓行凶,下意识地就去喝止她,“你干什么?!” 纪言姈还以为继父是想救她呢,哧溜一下就躲到了江雄文的身后。 于晓晓手里的匕首立即追了过来,“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毒妇,你害我了一辈子!” 台上陷入一片混乱。 于晓晓的匕首几次扎向纪言姈。 都因为江雄文挡在前面,逼得她不得不改换方向。 甚至有次她都踩住了纪言姈的裙摆,纪言姈宁可放弃遮身的礼服,也要往江雄文的身后躲。 江雄文扶着脑袋,显然已经被她俩给晃晕了。 台下的安保和工作人员也壮着胆子往台上冲,试图把癫狂中的于晓晓给抓住。 纪母在台下拍着轮椅扶手,急声大吼,“快救人!快救人啊!” “啊!” 一声惨叫过后,台上诡异的安静了! 被刀子刺中倒地的人不是纪言姈,居然是江雄文。 围上去的工作人员和安保全吓傻了,慌张的散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于晓晓更是惊慌失措地大喊,“不!我没有……我不想杀你……我只想报仇……” “是她!”她突然指向呆愣中的纪言姈,“是她推你出来挡刀!不是我,我没有……” 纪言姈被她这一指,反而回过神来! 她厉声大喊:“快报警!抓住这个杀人凶手!她是通缉犯于晓晓,她杀了我继父!” 于晓晓惊慌失措的后退,安保和工作人员一拥而上,把她整个按到地上。 “快报警!让警察来把她抓走,她杀了我爸!” 纪言姈全然不顾她此时只穿了一件内衬,白花花的事业线和半个臀都露在外头,亢奋的大喊。 “不能抓我们家晓晓!她是被陷害的!” 于晓晓的父母不知什么时候混进的庆典会场。 他俩一路高喊着冲到台上,又踢又打,就想从安保手里救出女儿。 然而小姨与姨父的出现,并没有勾起纪言姈半点亲情。 她反而高声给他们定了罪: “他们也是同谋,快把他们一起抓了。于晓晓就是被他们唆使杀了我爸的——” “你闭嘴!”清冷的男声带着凛冽的寒意骤然在台上响起。 我看到一个戴着王子面具的年轻男人,站起身冲着纪言姈怒斥,“我爸还没死呢!你是不是盼着他死啊?那你可盼早了!” 那个面具只露两个漆黑的眼球,和鼻孔下方的细洞。 完全看不出面具后面的是个怎样的年轻人。 但从他刚才的话里不难判断出,他就是江雄文的亲生儿子,那位患有社恐的江少。 前世我就没有见过这位江少,难得正面碰上,于是奋力地朝最前方挤去。 忽然一只大掌钳住了我的胳膊,我惊愕地回头,竟然是厉南驰。 见他要拉着我往回走,我忙解释道:“我听江少的声音有点像小川,我想上前看看清楚。” “他不是。”厉南驰不由分说地将我拉走。 台上现在就是一个漩涡,他就怕我这个始作俑者被卷进去。 听他说得这么肯定,我还以为他认识江少,只好跟着他回到了安全区域。 发现阿瑾不在,我咦了声,“阿瑾呢?” 刘哲回答:“接电话去了。” 我当时并没有在意,与厉南驰拉开距离,继续看台上的情况。 那位江少是个有脑子的,台上一片混乱的时候,他就通知现场的医生赶过来。 江雄文出事,他第一时间带医生上台救治了父亲。 等纪言姈发现她只顾着给于晓晓一家定罪,完全不顾她继父死活的时候,医生已经给江雄文的伤口止住了血。 “幸好伤口不深。”但医生还是建议去医院缝针,做进一步的处理。 “送医院。”江少不愧是亲生儿子,心里只有他父亲的安危。 “不,现在不能去。”江雄文老怀安慰地看了儿子一眼,伸手指了指楼上,“回房间。” “爸——!” 江少可能还是想说服父亲去医院,但见他态度坚决,还是让人找来担架抬他上去。 “他们呢?就不报警吗?”纪言姈指着于晓晓一家人,不甘心地问。 “你有没有脑子?” 江少让人找来一条毯子,扔到了纪言姈的脸上,“江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江少陪着他父亲离开,纪言姈三两下扒拉下脸上的毯子,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只有一条衬裙! 相当于半裸。 她羞愤地将她自己裹紧,江家的安保把于晓晓一家人都给押走了。 远远的,于晓晓的视线与我四目相对。 她冲我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 今晚过后,她就解脱了。接下来的事,由我去完成。 纪言姈还在为江家父子不肯报警而恼火。 下了台后就跟她母亲报怨,“爸都被捅伤了,怎么能不报警呢?” “当然是家丑不可外扬了。”我趁着厉南驰去接电话,赶着来看纪言姈母女的下场。 “江氏集团的总裁在周年庆典上被刺的消息传出去,你说江氏的股票得跌多少?” “更不要说于晓晓拿刀捅你的原因,经得起深扒吗?你和你妈干的那些烂事要是都被挖出来,江氏集团经营多年的良好形象都得受损吧?” 我承认,因为太过高兴,我声音里的幸灾乐祸没有加以掩藏。 “你——!”纪言姈瞪圆了双眼,狠狠盯着我,脑子里应该已经猜到了什么。 “是你!是你救下了于晓晓,也是你让她跑到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来刺杀我。” “你还在我上台致辞的时候,放出那样的图片和视频。你是故意的!你想毁了我!” 我冷笑着,不说话。 她猜的都没错,但我做的远不止如此。 于晓晓一心想找她报仇,我却说服她把刀子捅到江雄文的身上。 就算她真能捅死纪言姈,她所遭受的那些痛苦纪言姈也一样没尝到。这样的报复,并不痛快。 可把刀子捅到江雄文身上就一样了。 他会收回江家给予纪言姈母女的一切,把她俩赶出江家,令她们变成丧家之犬! 而于晓晓也不用为她这个贱人偿命。 留着命看着我怎么将纪言姈一步步打回原形,让她这个阴沟里爬出来的老鼠滚回阴沟烂泥里去。 我要看着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等她受尽折磨把这条命都耗光的时候,再让于晓晓来送她最后一程。 “我!我弄死你!时泱,你个贱.人。” 纪言姈大喊着,抬手朝我打过来的时候,纪母的手机响了! 是江雄文打过来的! ------------ 第141章 拿时泱的命来换阿瑾的命 “你爸的电话?”纪母显然很奇怪为什么江雄文会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赶紧接了。 纪言姈打我的动作并没有停。 被我轻松躲过,她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没有继续。 因为纪母明显变了脸色,“……老公,你听我解释。我,我没有——” 对方挂了电话,纪母解释的话也戛然而止。 见亲妈跟尊雕塑般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纪言姈忍不住去问,“怎么了,妈?爸跟你说了什么,他的伤势恶化了?” 啪! 纪母突然抬手给了纪言姈一巴掌! 纪言姈被打懵了,不可思议地盯着她的亲妈。 纪母却气哭了,“都是你干的好事!” “我早跟你说了,别把那些下三滥的戏子弄过来,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出事了!” 纪言姈捂着被打疼的脸,没好气地问:“他们都是我公司里的顶流,能出什么事?” 我已经忍不住想要笑出声音。 得亏私下练过表情管理,最后还是忍住了。 “那个,那个苏蕾居然爬了我和你爸的床。你爸要跟我离婚!”纪母痛哭出声。 “他怎么可能?他就算要爬也是爬我的……他哪来那么大的胆子?” 纪言姈头疼不已地扶着额,突然朝我瞪了过来,一副恨不能吃人的模样,“是你?一定是你!” “是我什么?” 我阴冷的笑着,脸上尽是无辜: “我要能有你说的那么厉害,还能让自己老公被你抢了去?” 提起贺祈年,纪言姈这才发现自从她在台上出事以后,就再也没见过那个渣男了。 不仅他,就连贺铭强也没有再看到了。 纪言姈找来手机就给贺祈年打电话,根本没人接听。 江家的当家人被现任妻子的外甥女给捅了,尽管江家人还算镇定地处理了这件事,极力想让周年庆典继续。 可台下这些人精深怕受到牵连,早就打着各种借口回家去了。 不是还有公事没处理完,就是家里出了点急事。 贺家自然也不例外。 贺祈年就是被贺铭强拎着耳朵给拽走的。 纪言姈和她妈在江家的好日子到头了,哪个明眼人看不出来呢? “妈,你别慌,我们去找爸,把事情跟他解释清楚。” 纪言姈现在只想挽回她妈跟江雄文的婚姻,都顾不上理我了。 然而已经六神无主的纪母只知道哭。 纪言姈顿时不耐烦起来,大喝一声,“别哭了!哭有用吗?赶紧想办法才是真的。” 纪母抹着泪,勉强找回一丝理智,“还能有什么办法?” 纪言姈哪里还有更好的办法? 在那里满脑子乱转,“就说,就说苏蕾是想爬我的床,结果酒喝多了,爬错了?” 我听了,忍不住嗤笑出声。 纪言姈怒不可遏,“你笑什么?” 当然是笑她蠢啊,不然还能是什么? “不行,”纪母当场就摇着头道,“我和你爸的房间是总统套房,密码只有我俩知道。” 纪言姈不死心,“就说你告诉了我,我又告诉了苏蕾……他……他……” 说着说着,纪言姈自己都编不下去了。 连她自己都不信,又怎么可能骗得过老谋深算的江雄文? “不管了,边走边想办法吧!” 纪言姈哪能让我继续呆在那里看她笑话?推着轮椅,就赶紧带她母亲离开了。 我盯着她俩离开的背影冷笑出声。 让她们被赶出江家,仅仅只是第一步。后面的苦难还多着呢,希望她俩能扛几天。 “时小姐,看好戏了。” 阿七把我引到了一边,然后将她手机上的视频拿给我看。 最精彩的一段莫过于江家人把江雄文抬去他的卧室,刚要把他往床上放,睡在他床上的苏蕾就突然坐起。 他还没睡醒,光着膀子嘴里喊着宝贝,还伸手去搂江雄文! 然后就被江少扣住双膀,直接甩到了地上。 摔得那叫一个重啊。 人摔痛了,脑子也就清醒了,当场就跪下来朝江雄文磕头认错。 “我是被人给陷害的呀,当时贺家的四少奶奶勾引我,我就跟着她走了。结果我被人打晕后,就在这里了。” 这番说辞立即引来了江少的反驳,“放屁!贺四少奶奶能看上你这种货色?她连……” 不知什么原因,江少没有再往下说,而是给了苏蕾一脚。 并一口咬定苏蕾是在撒谎。 而江雄文也认出了苏蕾身上跟他一模一样的裤衩。 当即就命人痛打苏蕾,要他说出实话。 江少甚至用暗示性极强的话去审问他:“是不是我那位好继母让你在这里等她?你们是不是早就好上了?” 我听着这些话,都有些纳闷。 这位江少跟我并没有交集,为什么今晚处处都在帮我说话? 但视频也就在这时中断了。 江家人也不是好摆弄的,发现苏蕾的存在,就在房间里到处翻找,很快便找到了阿七他们隐藏得很好的针孔摄像头。 但有这段视频已经足够用了。 “视频交给南驰了吗?”我问阿七。 我对付纪氏母女,只是一个小插曲。趁的是厉南驰想对付江氏集团的东风。 最近他们在激烈地竞争一个项目,厉南驰想让江家曝出一点丑闻,在竞争中落败。 “视频一到手,就第一时间给爷了。”阿七回,“这种事赶早不赶晚呀。” 早点剪辑好,让那些媒体曝出去,才好杀江家一个措手不及。 而江家为了最大程度减少损失,一定会公开离婚,将纪氏母女赶出家门。 就是不知道贺祈年得到这个消息后,还能不能像从前那样爱着纪言姈,非娶她不可了。 “回贺家。”今晚我不能回遇园过夜,得回去看贺祈年的笑话。 因为江家这事情一出,耳目通达的厉老太太一定会把二房叫去训话。 我作为二房的“当家媳妇”,怎么能不在现场呢? “南驰呢?他接电话还没回来吗?”我想在走之前跟他打个招呼,却没看到他的人。 “我问问我师父。”阿七刚要给刘哲打电话,就见他跟着南驰匆匆回来了。 我发现厉南驰的脸色不对,“怎么了?” 厉南驰也没有隐瞒我,“阿瑾被抓了。” “什么?被谁抓了?” 我立即想起了阿瑾的种种不对劲。 真后悔刚发现她不见时,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她? “还不确定。”厉南驰眸色阴沉,“但对方说要救阿瑾的命,就得拿你去交换。” ------------ 第142章 谁都没有你重要 “拿我的命去换阿瑾的命?” 我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心底一阵恶寒! 抓住厉南驰的手臂,我脸上是无法掩饰的心慌:“这是已经在怀疑我们的关系了?还是恶意拖我下水?” 无论哪一种,幕后黑手这一招都太高明了。 按照厉南驰宠爱阿瑾的人设,他应该第一时间逮住我去换人。那我这一去,生死难料。 可若是他不逮着我去换人,就证明他真正在意的人是我。 这样一来,不用幕后黑手动手,光是厉老太知道了这件事,就不会放过我。 所以不管厉南驰怎么选,我都在劫难逃。 “依我看,是前者。”厉南驰握住我微微颤抖的双手,看着我的眼神温柔而深沉。 这份温暖让我慌乱的心缓了过来。 智商回笼,我肯定地说:“那就只能是蓝秀珠干的。” 有能力在厉南驰的眼皮子底下把“他的女人”弄走,还发来匿名恐吓短信的人本来就不多。 又同时仇恨我和阿瑾的,就只有蓝秀珠了。 我俩都得罪过她。 “爷,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我们不能被那女人牵着鼻子走。”阿七义愤填膺! 大概自她跟着厉南驰做事以来,就没被这么明目张胆地威胁过吧? “蓝小姐还在欧洲做整形恢复手术。”刘哲的意思是,没办法把刀架她脖子上逼她放人。 就算现在坐专机赶过去,也得十几个小时才到欧洲。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阿瑾死上好几回了。 “我给她打个电话。”厉南驰直接当着我的面,开的免提。 然而电话并没有第一时间接通。 趁着厉南驰再次拨打的间隙,我向刘哲问道:“阿瑾的手机有定位吗?” “有。可她的手机已经在酒店的垃圾堆里找到了。” 刘哲拿出了那部手机,并告诉我,“刚查了酒店监控,是她自己扔掉的。” “她自己扔的?” 我想了想,分析道: “这么说她应该是被威胁了,蓝秀珠怕她给我们留下线索,所以让她自己扔掉手机?” 刘哲点头,表示认可我的分析。 “那有没有办法得知她最后一通电话的内容?”我又问。 “已经联系通讯公司进行破解了,但需要时间。”刘哲回。 我们现在最耗不起的就是时间。 “阿瑾丢掉手机后,肯定是上了蓝秀珠指定的车辆离开的酒店。酒店的门口有监控吗?” 我问刘哲,“能不能查到她是坐哪辆车离开的?” “我已经让人在排查可疑车辆了。”刘哲告诉我,“但阿瑾未必就是在通话结束之后才离开的。” 我瞬间明白,“她也有可能是跟着某位豪门显贵的车走的。” 江雄文在台上出事后,那些赶来祝贺的陵城上流就开始陆续找借口离开了。 他们好多都是拖家带口一起来的,有的还带了助理和保镖,离开时的车辆肯定也不会少。 想要查出阿瑾究竟是什么时候坐在哪辆车上离开的,难度很大。 我一心想利用于晓晓对付纪言姈母女,倒是给蓝秀珠抓走阿瑾制造了便利。 那女人看着并不聪明,居然能算准我会在江氏集团的周年庆典上动手? 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 厉南驰第六遍拨打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 “不好意思啊,厉总,刚刚在泡澡没有听见。你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还是你想我了,想听听我的声音?” 蓝秀珠不愧是刚泡过澡的女人,连声音都娇艳欲滴,带着明晃晃的勾引。 “晚吗?你那里不是凌晨四点吗!”厉南驰的声音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蓝秀珠在电话那头尴尬地讪笑两声。 厉南驰没工夫听她闲扯鬼话,直接勒令道: “把阿瑾毫发无伤的还回来,否则,她少一根头发,我就断你一根手指!” 蓝秀珠果然拒不承认,“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阿瑾,阿瑾她怎么了?” “你不用装了。”厉南驰冷嗤,“威胁信息上说要我跟你订婚,否则就要阿瑾的命。不是你抓的她,还能是谁?” 他这是在诈蓝秀珠。 电话那头果然惊声大叫起来,“不是我!” 她声音急促,“我虽然想跟你订婚,但我怎么可能派人去抓阿瑾?她又不可能嫁给你,能威胁到我什么?” “那贺家老四的媳妇又能威胁到你什么?你非让我去抓了她换人?她现在已经被我家老太太叫去贺家主院了。” 厉南驰厉声质问道:“你让我怎么跟大姑要人?你明知道她讨厌阿瑾,偏疼时泱!” 我伸手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他先是篡改威胁信息上的内容,杀了蓝秀珠一个措手不及。 然后趁着她思绪混乱之际,把这个选择的难题抛还给她。 “你想杀阿瑾用不着这么麻烦,大可以等到我玩腻之后再动手。但现在她还是我的人,谁动她,谁就得死!” 厉南驰的声音又冷了几分,“给你五分钟,把人还回来!否则——” “否则怎么样?”蓝秀珠的声音打着颤! 但她还是死不承认,“我人在欧洲,我能对远在陵城的阿瑾做什么?你为什么不肯信我——” 厉南驰挂断了电话。 我担忧地道:“你的威胁只怕没用,蓝秀珠不会就此放人。” 一旦就这么把阿瑾放了,不就坐实人是她绑架的吗? 蓝秀珠现在只能死扛到底了。 “我知道,我也没想让她放人。只要她不杀阿瑾,我们就有机会救人。” 厉南驰是在为阿瑾争取活命的时间。 我长叹一声,下定决心般道:“那就拿我去换人吧。” 只有拿我去换人,才有更多周旋的余地。不然蓝秀珠随时都能要了阿瑾的命。 厉南驰盯着我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盯得我心里直发毛。 “眼下还有更好的救人办法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为什么一定要救她?”厉南驰的话令我猝不及防。 他死死地盯着我,“你去救她,就没想过你会遇到危险?” 大掌握住我的手臂,握得十分用力,“你要是出了事,你想让我怎么办?杀了蓝秀珠给你偿命吗?” ------------ 第143章 原来阿瑾就藏在…… 我的手臂被他握得好疼,刚想叫他放手,抬头对上他焦灼的眉眼。 那些矫情的话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要不是担心我出事,一贯沉着冷静的他不会说出这么情绪化的言语。 心中抱歉,“南驰,其实我——” “闭嘴。”厉南驰生怕我说出他不想听的话,直接下了指令,“你去跟阿七换衣服,让她代替你去。” “我跟她?”我愕然。我俩长得不像,身型也不像啊。 “时小姐,就听咱们爷的吧。” 阿七二话不说就给我推去最近的洗手间,然后动手扒我礼服…… 我俩换装的这段时间,厉南驰已经跟对方联系过了。 对方的要求: 把时泱打晕,嘴巴封住,双手反绑到身后,然后整个人放进大号垃圾箱里直接送到地下停车场。 只要他们确认了时泱的身份,安全把人带出酒店,就会放了阿瑾。 厉南驰故意走到人多的地方,高调地打了电话,吩咐将他的人去劫我的车。 因为他刚刚跟蓝秀珠说,我已经被厉老太喊走,正在赶往贺家主院的路上。这做戏得做全。 阿七穿着我的衣服,跟着厉家的保镖车出发了。 到时候她还坐这辆车回来,只不过是按照对方的要求五花大绑地抬回来,放进大号垃圾箱里。 在这段时间里,阿瑾是安全的。 我和厉南驰就趁着这段时间,找出阿瑾的可能位置。 刘哲很快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阿瑾最后几通的通话内容都被破解了。 今晚来参加周年庆典,她一共接了三通电话。 第一通是她父亲打来的。 时间在我和厉南驰在洗手间那里相遇之前。 她父亲说:“女儿救救我,我欠了赌场的钱还不出来,赌场的人要剁了我们的手脚去还债。” 阿瑾当时非常生气,“你不是发过誓已经戒赌了吗?怎么又会欠钱?” 阿瑾父亲一个劲地卖惨装可怜,用血脉亲情道理绑架阿瑾为她还这最后一次债。 阿瑾说她不会再管,生气地挂了电话。 第二通电话是赌场的人打来的,时间是阿瑾和厉南驰回到主会场之前。 也就是说,这通电话是阿瑾在洗手间里接的。 与第一通电话相隔的时间并不长。 但这通电话是赌场的人用阿瑾父亲的手机打的。 赌场的人要阿瑾准备两百万现金去赎她父亲的命,背景声全是阿瑾父亲的惨叫声。 最后以阿瑾父亲的求救声结束。 难怪阿瑾回到主会场之后就心神不宁的,原来是她父亲已经被赌场的人给抓到了。 厉南驰立即让刘哲派人去查阿瑾父亲是欠了哪家赌场的钱,看看是否能找到突破口。 第三通电话是个匿名号码。 说话的还是赌场的人,他声称阿瑾父亲刚刚失手打死了一个赌场的打手,要阿瑾立即过来解决事情,否则就给她父亲收尸。 而且对方知道她跟厉南驰的关系,要她不要惊动任何人,悄悄来。 阿瑾答应了,对方就让她就近扔掉手机,然后去地下负二层的停车场,上一辆黑色奥迪车。 刘哲立即查到了那辆车。 虽然地下停车场的监控没有拍到阿瑾上那辆车的画面,但那辆车在接到阿瑾后确实离开酒店。 时间完全对得上。 因为有一个监控完整地拍到了那辆车的车牌号,刘哲立即安排下去全力追查那辆车。 看它出了酒店后,都往哪里开了。 可我却觉得哪里不对劲: 太顺了,这么容易就让我们查到重要线索,似乎是故意引我们去查那辆车一样。 “南驰……”我想说出我的疑虑,厉南驰突然冲我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他肯定是有什么发现,我立即住了嘴。 他指着刚才放过的通话录音,要求技术人员把其中的一段音频的声音放大。 那是赌场的人吩咐阿瑾扔掉手机去地下停车场找车的那段。 厉南驰让技术人员反复操作,直到把那人说话的背景音放到最大,我居然听到一声时钟敲响的声音。 我顿时一个激灵,“附近的百货大楼上有时钟准点敲响。” “嗯。”厉南驰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快去百货大楼救人。”我兴奋不已。 “等等。”厉南驰看着我,声音颇是无奈,“百货大楼的客流量极大,今天又是周六,那里怎么藏人?” “你的意思是……”我反应过来,“阿瑾还在酒店里!” 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 这也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对方要把车辆那么明显的线索留给我们了。 就是想我们追出去满世界的找阿瑾! “那赶紧通知酒店方帮我们一起找人吧?”我既兴奋又担忧。 兴奋的是,终于找到阿瑾被藏匿的位置; 担忧的是,这个五星级酒店太大了,能藏人的地方太多了,又不知道阿瑾具体关在哪里,并不好找。 “不行。”厉南驰伸手按住我的肩膀,“蓝秀珠的人敢在酒店动手,就说明酒店里有内应。” 只要我们敢大张旗鼓地去找,分分钟就会打草惊蛇。 万一绑架阿瑾的人发现跑不掉了,就有可能杀掉阿瑾。 “那怎么办?”我急了。 “你留在这里,我去找江少帮忙。”厉南驰道。 这是江家的酒店,让江家人找个合理的理由搜查酒店,才是最好的办法。 但我担心,“他爸才受了伤,他会帮我们吗?难道你跟他有交情?” 厉南驰的手背摩挲了一把我的脸,“没交情,但要是他不帮忙,我就报警。” 警方一来,江家刻意隐瞒的江雄文在周年庆典上被刺一事,就会曝光。 别的不说,连创办人都会被刺伤的酒店,以后谁还敢来住? 这家五星酒店的未来就算是毁了。 “我跟你一起去。”我抱住了厉南驰的胳膊。 要珍惜呆在大佬身边的每一天,不放过任何一个学习的机会。 因为他总有一天会腻了我,但我从他这里学到的东西,不会抛弃我。 “你还是别去了。”厉南驰拒绝道,“他去过贺小洛的生日宴,应该认识你。” 既然认识,我和厉南驰这样亲昵的出现在他面前就不合适了。 ------------ 第144章 江少发现我才是厉南驰的女人 不知道厉南驰是怎么跟江少交涉的。 江少很快便以厨房丢失了贵重食材为由,搜查起了整个酒店。 不仅如此,为了尽快找到阿瑾,江少还把他养在犬舍的顶尖犬种给运了过来。 我从监控室的画面里看到,那些训练有素的赛级犬极有秩序地从车里下来,依次排开,坐在地上。 厉南驰让人拿了阿瑾的随身物品过来,让这些赛级犬都仔细地闻过一遍。 然后江少给狗狗和它们的训犬员分配了不同的位置和楼层。 其中有两条赛级犬尤为醒目,一条是成年后的白土松,另一条则是大狼狗。 我脑子里立即浮现出康康和大毛的样子。 大毛的优秀我从来没怀疑过。 可康康长大后居然能这么酷帅,走路的样子还带着一种中式贵族的优雅。 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难怪当时左伊人会说纯种的白土松不好找,我家那只小康康不会是从江少的犬舍偷跑出来的吧? 等待的过程,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煎熬。 厉南驰不是问我为什么要救阿瑾吗? 当然是为了我自己。 如果今天蓝秀珠想动厉南驰的女人,都能轻易得手。以后整个陵城还有她不敢动的女人吗? 一个欧洲小国的狗屁贵族,居然跑到我陵城大地上撒野? 那就非得按死她不可! 阿七那边已经在往回赶了。 酒店这边的动作虽轻,还是惊吓到了绑走阿瑾的人,厉南驰只能利用阿七来拖住他们。 蓝秀珠的目标显然是想把我和阿瑾一起弄死,暂时还没有叫她的人撤离。 “放心吧,我们江少已经下令封锁酒店的所有出入口,只准进不准出,很快就能找到驰爷的女人。” 监控室的安保主管笑着宽慰我,还热心地泡了杯茶给我。 我一心期盼着阿瑾早点被救,并没有留意到他的异样,接过那杯现倒的茶,就喝了一口。 没想到那茶涩嘴得很,我想吐出来,又觉得不好意思。 于是端过那个纸杯,假装继续喝一口,再悄悄扯过几张面巾纸,吐到纸上扔进了垃圾篓。 总感觉过了很久,其实也就半小时左右,犬队便有了发现。 一只赛级犬金毛犬在某个VIP客房的房门前趴着不走了。 因为这个VIP房间的客人还在,酒店方想了一些办法才把人给请出去。 那只金毛犬确实出类拔萃,只是它找到的不是阿瑾,而是严禁在国内出现的快乐丸。 这种情况必须报警处理。 但考虑到阿瑾的安全,江少决定先保留证据,等救出阿瑾之后再报警。 当听到江少做出这个决定时,我有些吃惊。 甚至朝监控室的主管打听起来,“你见过你们家江少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一直这么社恐吗?出门都要戴面具?还是他有些不为人知的小癖好,比如喜欢俊美成熟的男人?” 我觉得我问得已经够拐弯抹角了。 可安保主管还是用那种看神经病的眼神打量我。 要不是确定厉南驰跟江少没什么交情,我也不愿意怀疑江少看上我家南驰了呀! 就这么又过了十几分钟,绑架阿瑾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厉南驰只能让保镖车载着阿七开回来。 好在就在车辆进入地下停车场的时候,犬队又传出了好消息。 这次是真的发现了阿瑾,她被锁进了酒店的二号冰库里,这时已经快冻僵了。 刘哲带队进去救人时,还发现了两名被扒了衣服的工作人员。 确认了他们的身份和职位,再抓蓝秀珠的人就容易多了。 停车场内: 厉家保镖已经按照对方的要求,把捆绑好的阿七放进大号垃圾箱里,推到了指定的位置。 那是一个监控死角。 我见什么都看不到,便抬脚离开监控室。 想去看看阿瑾的具体情况,尽管我知道刘哲亲自去救的人,阿瑾肯定能平安无恙。 “贺四少奶奶?”监控室的安保主管突然叫我。 我下意识的嗯了一声,反应过来后,立即道:“你认错人了。她不在这里。” 那个安保主管仔细地看了一眼。 可能是我妆前妆后的差距明显,也可能是他识时务,忙抱歉地道:“不好意思,我盯监控太久,眼花了。” 我并未放在心上。 厉南驰能让我呆在监控室里等他,这里的人必定都是打点过的。 应该懂得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的道理。 我匆匆赶去跟刘哲他们汇合。 房间里,酒店的医生已经在为阿瑾做基础救治了。 我看着她苍白僵硬的陷在酒店奢华的大床上,既觉得这幅画面很突兀,又难过她是在替我受罪。 恍神间,肩头被一只大掌搂住。 男人低冷磁性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方响起,“她没事,发现得早,只是轻微冻伤。” 闻言,我心口松泛了些,“那就好。” 重生之后,我就再也没想过去当一个好人。 但要是阿瑾因为我而死了或者残了,我依旧会难受,会过意不去。 厉南驰似能看透我的心思一般,温声劝道: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开了价,她自愿入了局,一切后果就得自负,与别人无关。” 我点头嗯了声。 “厉总,这位小姐应该是觉得做你的女人下场太惨烈,这才吓到的吧?” 幽冷压抑的声音响起,说话的人竟是江少。 他居然也在,我进门时倒是没有注意。这时想藏,已经来不及了。 “江总的身边离不了人,你那位后妈和继姐都虎视眈眈呢。江少还是去陪着吧。” 厉南驰的声音更冷,带着明显的讥讽。 “厉总这是利用完了就扔啊?人品可真不怎么好。” 江少这话明明是对着厉南驰说的,却像是说给我听的。 “利用谈不上。”厉南驰挡住江少看向我的视线,“要是你们江家的酒店出了人命案,这酒店还开得下去吗?” “这么说我还得感激厉总给我一个自救的机会,帮我大事化小喽?” 江少说这话时有点咬牙切齿,我看到他脖子上的青筋都突显了起来。 “不客气。”厉南驰一副你赶紧走人的姿态。 “厉总,不是你的,你注定守不住。”江少走时很不甘心,从我面前走过时还带着戾气。 想着到底是他帮忙救出了阿瑾,我感激地向他说了声谢谢。 声音不大,握在我肩头的大掌却加大了力道,落下来的视线也带着明显的不悦。 江少轻笑一声,停下脚步盯着我说: “这声谢谢,我收下了。但帮你们救人这么大的人情,一句谢谢不够吧?” 他突然凑近我,极小声地喊了句,“时泱小姐?” ------------ 第145章 向江少宣示主权 我有一瞬间的怔忡,但也仅仅只是一瞬。 厉南驰过分凌厉的视线已经狠狠斩断江少对我的肆意打量。 一双大掌将我搂得更紧,冷冽而霸道地宣示着主权:“她是我的女人!” 他语调戏谑:“江少大学都没毕业呢,还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别觊觎不该觊觎的东西,容易蓝颜未老头先秃。” 我原本紧绷着神经,在听到这句“蓝颜未老头先秃”时,差点没笑喷。 谁说我家南驰面冷心狠堪比阎罗来着? 他明明很有幽默细胞嘛。 “厉南驰!你少得意!你那位好大姑能同意你俩交往吗?” 江少气的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这次我注意到他的脖子上有颗细小的黑痣。 如果我记得没错,江川的脖子上好像也有颗同样的黑痣。 “至少我不用躲在面具后面。”厉南驰的这句讥诮加重了我的猜疑。 但也只是猜疑,猜疑过后是觉得不可思议。 我想了想,向江少道:“无论如何今天的事要感谢江少,哪天江少有空请你吃饭。” 吃饭总要把这面具给摘了吧? 到时候就什么都清楚了。 如果江少不是江川,那就想办法交个朋友;如果是,我也想知道江川有什么苦衷。 他跟我弟相交这么多年,也叫了我这么久的姐姐,我坚信他不会害我。 “好,时间地点我定。” 江少斜了厉南驰一眼,再看向我,刻意强调,“就我们两个人。” 不等我回答,厉南驰就替我拒绝了,“休想。” 江少也毫不客气,“走着瞧。” 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再度剑拔弩张之时,阿七和几个厉家保镖逮住了绑架阿瑾的人。 “阿七,你受伤了!”我看到阿七的胳膊流着血,急忙叫酒店的医生来看看她的情况。 “没事,被划了一刀,一点儿小伤。” 阿七对这点皮肉伤毫不在意,急着向厉南驰汇报: “居然是两个‘行家’,得亏是遇到了我们。要换作实力稍次的人家,他们早得手了。” 她这话,我听得明白: 蓝秀珠为了对付我和阿瑾,不惜花大价钱找来职业绑匪。 但凡今天不是厉南驰在这儿亲自坐镇,又得到江少的助力,绑匪至少能绑走我和阿瑾中的一个人。 “还有一个‘把风的’没抓着,得好好审审他们才行。”阿七说着就请求主审这两个绑匪。 厉南驰却吩咐她道:“你送泱泱回去,审人的事交给刘哲。” 阿七眼眶一红,委屈地恳求,“爷——” 厉南驰声音微沉,“指使不动你了?” 阿七慌忙低头,“是。” 我看她那么想参与,忍不住替她求情。 结果嘴刚张开,就被厉南驰的话给堵了回去: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贺家吧。别忘了你是被我‘绑回来’的!” 他又瞟了眼草草包扎了一下伤口的阿七,“你的司机为了救你还受了伤。你该好好跟我大姑说道说道。” 演戏要演全套,我差点把要紧事给忘了。 一旦我和阿瑾中有人被绑匪劫走,最后等待我们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可想而知。 蓝秀珠这次就是冲着我和阿瑾的命来的! 我绝对不会放过她,让厉老太看清她的真面目就是我要做的第一步。 只有厉老太决意放弃蓝秀珠了,下一步厉南驰才好没有后顾之忧的收拾她! 否则一旦厉老太进来干涉,厉南驰对蓝秀珠的收拾就很难彻底。 “好,我这就跟阿七回去。”我已经开始酝酿我的台词了。 “我处理完这里的事,也会去贺家。” 厉南驰也要去厉老太那里给阿瑾讨个公道。 要不是厉老太高看蓝秀珠一眼,想让她当厉太太,那贱人未必敢在陵城这么张狂! 为了效果更加直观,厉南驰派了一个得力又机灵的保镖送我和阿七回了贺家主院。 因为阿七手臂受了伤,不能开车。 而我受了很大的惊吓,也不能开车。 我俩走的时候,江少又跟厉南驰成了统一战线。 他说:“我得知道是什么人敢在我江家的酒店撒野。” 所以那两个绑匪是江家的人和刘哲一起去审的,无论结果如何,那两个绑匪的“职业”生涯都到头了。 回贺家的路上,我打开了一点车窗。 我想吹吹晚间的冷风,让自己已经高速运转起来的大脑更加清醒。 “绑匪得手之后一定会给第一时间给蓝秀珠发去消息,一旦到了指定的时间还没发,她就知道事情失败了。” “她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只怕这时候已经在跟老太太颠倒黑白的告状了。” 蓝秀珠玩一招先入为主,老太太听了她的忽悠,再听我的话,就会大打折扣。 “不怕,老太太再信她,也不可能越过我们爷。” 阿七分析道,“我们先去打个底,等爷去了,蓝秀珠的谎话全曝光,老太太只会更加厌恶她。” “嗯。”我认可地点点头,“所以我们三个人先对对台词,阿七记得提前打电话出去,让南驰那边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况。” “好,还是时小姐想得周全。” 一到贺家,我的哭声就嘹亮地响了起来。 刘婶带着一个女佣来接我,两人几乎是架着我把我带到厉老太面前的。 正如我猜的那样,蓝秀珠已经提前打来了电话。 她知道什么事最戳厉老太的心窝子,肯定没少编排我跟厉南驰不清不楚的话。 所以厉老太见到我时,眼底没有半点疼惜,就连脸色也不太好。 “你怎么还有脸哭?你是不是私下跟阿瑾那个贱人来往密切?还想借她的手对秀珠不利?”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 换作平时她早就睡得很香了,现在却被吵醒,一脸疲态地坐在小花厅里,气性自然大。 “老太太,您救救我,您救救我呀。我扪心自问,没做过一件对不起蓝小姐的事,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呀?呜呜呜……” 我根本不去听厉老太说了什么,就只顾一个劲地哭着我的冤屈。 “我跟蓝小姐总共都没见过几次面,就是那么一起去看老中医时,我回了几句嘴,她就想要我的命啊。” “老太太,您看看我的司机,手都差点被砍下来了,一身的血啊——” “够了!”厉老太突然一巴掌拍到了茶几上! 她突然发这么大的火是我始料未及的,我一时间怔住,老太太突然扔来一叠照片甩我脸上。 “你自己看看,你挺能耐啊,都背着我跑去遇园了。要不是秀珠的人拍到了照片,我还不敢信呢!” ------------ 第146章 瞎子都看得出来厉总有多喜欢你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响! 心虚地瞥了眼掉落满地的照片,刚想伸手去捡,突然察觉不对! 我每次去遇园都十分小心,严严实实的藏在车里,就算被拍到照片,也绝对拍不到我的脸。 更何况,自从厉南驰宣布我是遇园的女主人之后,遇园门外就增加了岗哨。 管家奎伯还会让保镖定时出来巡逻,发现可疑人员在外面徘徊或是拍照,绝不姑息。 蓝秀珠本人连走到遇园大门外的机会都没有,她的人又是如何拍到我去遇园的? 分明是厉老太在诈我! 但我的手已经伸出去了,再收回来就显得突兀。 于是我双手往上一扬,一屁股坐到地上,接着捶胸痛哭: “遇园?什么遇园啊?老太太,我今晚去的酒店不叫这个名儿啊。” “我的命真苦啊,好好的,怎么就得罪了蓝小姐呢?早知道那天就不跟她一起去看中医了……呜呜呜……” 我哭了好一会儿,厉老太才心烦地让刘婶和女佣来搀扶我。 福婶更是“好心”地端来一杯安神茶,又宽慰了我几句: “别哭了,有话好好跟老太太说,她会为你做主的。你也是可怜,被吓坏了吧?” 我过耳不过心地听着,还一个劲地点头。 福婶要是真好心,一早就会暗示我厉老太扔过来的这些照片是假的。 但她并没有,还帮着厉老太一起诈我。 我喝过茶,算好时间收住了眼泪。 哭多了不仅显得假,还显得我遇事不稳,反而会惹得厉老太反感。 “对,对不起老太太,我失态了。”我委屈可怜的道着歉。 “我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看到那几个绑匪是怎么……这次要不是我这司机替我去挨刀,我都不知道有没有命来见老太太。” 说着,我装作鼻头发酸却强忍眼泪的模样。 厉老太见我终于有了一点当家媳妇的模样,皱紧的眉头才稍微舒展。 早就守在一旁的家庭医生,已经看过了阿七身上的伤。 那不是普通的刀伤,而是绑匪惯用的一种军工刀弄出来的伤口。 一刀下去,深可见骨,而且口子极长。 即便是阿七这样的身手,挨上一刀,也得深度缝合,好好休养上十天半个月才能见好。 家庭医生如实将验伤结果告诉了厉老太。 厉老太还是不太相信,甚至去问福婶,“你说秀珠真能下这样的狠手吗?” 福婶回答,“我觉得蓝小姐就是有点小女孩脾气,有气就会当场撒,撒过了就忘的那种。” “再说她不是回欧洲为她母亲过生日了吗?哪有工夫筹划这事?会不会是下头的人瞒着她做的?” 这么明目张胆的买凶杀人,到了福婶嘴里竟成了底下的人不知轻重。 我在心头冷哼:福婶只怕是被蓝秀珠给收买了! “罢了。”厉老太忽然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太晚了,我也累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我心头一拧:这是要大事化小了? 厉老太还对送我和阿七过来的厉家保镖道:“你也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厉南驰安排他过来,就是为了从侧面证明蓝秀珠这次下的是死手。结果厉老太一句话都没问,就打发他走了。 阿七不禁有些着急,递来一个眼神,示意我说点什么。 我却乖顺地应了声“是”,就带着阿七和西院的人离开了。 老太太没找到更心仪的人选之前,并不打算放弃蓝秀珠。我说再多也没用。 不如先处理好我们这头的事。 “阿七,我送你去医院缝针。”我沉声道。 厉老太明明可以让家庭医生为阿七处理好伤口,缝个针只是顺手的事。 可她只关心阿七的刀伤是怎么造成的。 不等阿七拒绝,我已经开口去问刘婶,“你会开车的吧?” 其实厉南驰派来的那个保镖送我们去医院,正好顺路。 但为了在人前撇清跟厉南驰的关系,我还是决定让刘婶开车送我们过去。 一路无言。 到了医院后,我让刘婶陪着阿七去缝针。 我则去病房看了眼阿瑾的情况。 她在我离开酒店不久,就被厉家保镖送来医院救治。这时人已经醒了。 “谢谢你,时小姐。” 阿瑾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我知道要不是你决心救我,或许厉总就放弃我了。” “他不会。”我认识的厉南驰不会任由外人来害他的人,哪怕只是一个手下。 “只要涉及到你,他会。”阿瑾的眼神黯淡了几分。 她缓了缓,努力克制的声音里满是对我的羡慕,“瞎子都看得出来他有多喜欢你。时小姐,你真好命。” 我闻言一怔。 厉南驰真有那么喜欢我吗? 一股喜悦不可抑制地涌上心头,但很快那股喜悦就被酸涩给冲淡。 成年人的喜欢最靠不住,更何况还有千难万阻横亘在我和厉南驰之间。我一直逃避去想我俩的未来,因为我们之间没有未来。 我涩笑道,“我只是比你幸运一些,但终究不是陪他到最后的那个人。” 阿瑾惊愕的瞪大双眼,很不认同: “我要是你,就算天塌下来我也要跟他在一起。他那样的男人,不值得你豁出所有去拼一把吗?” 我很想告诉她,只要厉老太活着一天,我和厉南驰就不可能有以后。 而上一世直到我死,厉老太都无比康健地活着。 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改变不了的事情,多说无益。 于是转移话题:“想好要怎么报复回去了吗?” 阿瑾眸色阴沉,连拳头都握紧了: “我要亲自去一趟欧洲,不弄死蓝秀珠那个贱人,我都不姓赵。” 她的视线突然越过我,看向了我的身后,口气冷冽,“还不滚进来?” 我回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五十来岁的精瘦男人,眉眼间跟阿瑾有几分相像,应该是她的父亲。 “阿,阿瑾。” 赵父唯唯诺诺地喊了一声自己女儿,那副局促的表情仿佛做错事的孩子。 “别喊我,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去赌的吗?为什么又……”阿瑾一拳头砸在被子上。 “我,我这次真的戒了。我是被人设局陷害的。”赵父急忙为自己开脱。 “陷害?”阿瑾气笑了,“人家把刀架到你脖子上,逼你去赌了?明明是你经不起引诱!”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了。”赵父指天为誓,说得情真意切。 阿瑾冷嗤一声。 她这次差点丢了命,是不会再相信她父亲的鬼话了。 于是我找了个借口离开,不耽误她修理她爸。出了病房的门,赫然看到厉南驰在走廊上吸烟。 他是什么时候来医院的? 来了怎么也不见我,还躲到这里抽闷烟? ------------ 第147章 厉南驰去给我出气! “南驰!”我微笑着,朝他疾步奔了过去。 哪怕明知道我俩走不到最终的结果,我也会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这便是我能为他付出的全部。 “来多久了?怎么来了也不出声?” 我扑进他怀里的时候,他已经把只吸了一半的烟给熄了。 单手搂着我,目光深邃又温柔,“看你和阿瑾聊得起劲,就没打扰。”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听到我和阿瑾的那些话了?听到了多少? “南驰,我……”开口想要解释点什么,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心慌意乱之际,对上厉南驰有些受伤的神情,我好不心疼。 倏地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们约好的,只要你不离,我就不弃。” 闻言,他的唇角终于勾起一抹笑意,“约好的。” 我用力点头,加上了一个期限,“嗯,终身有效。” “傻丫头。”大掌抚上我的发丝,男人心疼地道,“在大姑那里受委屈了吧?” 既然刘婶是他的人,我在贺家主院经历的那点破事,肯定第一时间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确实,在厉老太和福婶那里,我是感到委屈的。 但被厉南驰这么一问,我的心情豁然开朗。 当即摇了摇头,唇角翘起狡黠的笑意,“睡在我身边的人是你,就什么也不委屈了。” 我甚至可以想象,厉老太知道这事时有多么的气急败坏! 但她再怒火滔天、再一手遮天,也无法改变我和厉南驰相互喜欢,且彼此睡得很爽的事实! 厉南驰也被我的话给逗笑,轻轻在我额头落下一个吻: “明天我给你出气。” “啊!”突然!一声惨叫从阿瑾的病房里传出来。 我还以为是阿瑾又出了什么事,急忙跑过去看—— 居然是阿瑾命人把她父亲右手的五根手指全部砸断了! 赵父疼得惨叫连连,捂着受伤的手在地上直打滚。 阿瑾却是一脸冷漠,“手指断了而已,再接上去就行。哪怕你以后成了残废,我也照样养你。” 她的声音陡然凌厉,“可下次你要再敢赌博,我就把你的另一只手也砸断!” 对于嗜赌成性的人,说得再多都没用。 只有断手断脚,才能叫他们清醒! 我看到赵父被抬去救治时,阿瑾别过脸去偷偷擦泪。 那是她的亲生父亲,她怎么可能不心疼? 可要是她不出手教训自己父亲,等到厉南驰动手时,赵父断的就不只是五根手指了。 我轻叹一声,没有进去,与厉南驰离开了医院。 次日一早。 厉南驰就带着那几个被他抓住的绑匪,气势汹汹地杀到厉老太的主院。 我等着看他怎么给我出气,自然先他一步来到主院门口等着了。 那厉老太显然还没想好怎么打发我,所以厉南驰来的时候,我还在主院门口等着。 “正好,你也在。一起进去吧。” 厉南驰一副跟我不熟的模样,伸手一拎,直接把我给提溜了进去。 我四脚乱划,惊慌失措地大叫着: “我错了厉表叔,我真的只是来给老太太请安,不是来告状的……厉表叔,您放了我吧……” “放手!”厉老太见厉南驰闹得不像话,这才跑出来做“老好人”,“你一大早的,发什么疯?” 厉南驰根本不理她,直接把我提溜到她的面前,“人都在,才好把话说清楚。” 他一松手,我就哭着扑向厉老太,“老太太,救我!” 事情逐渐闹大,厉老太想把昨天的事情轻轻揭过都不行了。 她敷衍地安抚了我两句,就去瞪厉南驰,“你这是干什么?昨晚吓小泱吓得还不够,今天还来?” 厉南驰往他平时常坐的位置上一坐,就让刘哲把那三个绑匪给押了进去。 昨晚在医院,他和江少一起严审了动手绑走阿瑾的那两个人。 没想到那两个人嘴严骨头硬,什么都不肯招,还试图自杀。 厉南驰就故意卖了个破绽,让把风的那人来救人。 结果就是三人一起被抓。 把风的那个人是个黑客,一向躲在幕后,并没有什么硬骨头。一顿痛打后,就什么都招了。 包括蓝秀珠是怎么在暗网找到的他们,又通过什么方式付的钱。 厉南驰连夜让他的黑客团队锁定了那个暗网,拿到了蓝秀珠买凶杀人的证据。 他把人证物证都甩到厉老太的面前,“这就是大姑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 厉老太的面色如吞了只活苍蝇般难看。 她应该是觉得蓝秀珠太沉不住气了,刚跟阿瑾互殴就急着买凶杀人,别人一猜就知道是她干的。 以及买凶杀人也不舍得找个好点的团队,这么快就被厉南驰人赃并获。 见厉老太不说话,厉南驰的怒气更盛! “阿瑾已经被大姑您拿掉了子宫,对未来的厉太太根本没有任何威胁。蓝秀珠都这么容不下她。” “蓝秀珠还不是厉太太,都敢这么嚣张!那以后要是跟了我,是不是得把我身边的女人都杀干净啊?” 厉南驰最擅长用别人的逻辑打败别人。 他看着厉老太,问得直白尖锐: “要是有一天,她看不惯您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会不会也对您下手啊?” 厉老太整个人一震! 瞬间大怒,“她敢?!” 厉南驰冷哼,“我看她敢得很。您都没想过杀阿瑾,她居然敢!” 厉老太顿时气得不行,瘫坐在位置上直喘粗气,“蓝秀珠那个蠢货。” 福婶急忙端了碗参茶过来,服侍她喝下。 厉老太刚恢复点元气,贺铭强和贺祈年父子俩就来了。 他们自然不是来关心我的,是厉老太要他们早日回归到各自的岗位上,他们来诉苦来了。 看到我也在,贺祈年甚至不满地问了句,“你怎么也在?” 我没好气地回了声,“你昨晚都在陪着初恋白月光,当然不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 昨晚纪言姈在台上出事后,贺铭强是第一时间把他这个废物儿子给拉走了。 可贺祈年去医院陪了一会儿殷琳娜,又被纪言姈给叫走。 江雄文要跟纪母离婚,把纪言姈母女赶出江家。 纪绿茶可不得找贺祈年去商量办法? 她们母女的地位不保,就意味着贺祈年在滨城经开区的项目随时面临着江氏集团撤资的风险。 咬到嘴里的肥肉成了泡影,搁谁都受不了。 但我已经让许岚把昨晚纪言姈在台上的丑态挂上了热搜。 还买了水军和新媒体账号,要把纪绿茶前世今生的种种恶行都扒干净! ------------ 第148章 毒妇配渣狗,才是真的门当户对 不仅如此,许岚去纪母以前工作过的盛夏歌舞厅旧址走访,还真挖到了一些猛料。 我让她按照炸裂程度整理出来。 是这么跟她交代的: “江家和纪言姈都会去压相关的热搜,你耐心点,等这个热点冷却一点时间后,再抛出纪母的那些往事!” “吃瓜群众一定都很好奇纪母与顶流男星苏蕾的关系,你不妨先准备几个版本,真真假假地掺到你拍到的那些猛料里,慢慢往外抛。” 我特地强调:“真相并不重要,人们只想看自己愿意看到的东西。” 前世纪言姈母女如何动用媒体力量,把我塑造成一个拆散别人初恋情侣的毒妇。 今生我就要用同样的方式,把她们的不堪和龌龊都曝光在阳光之下! “祈年,你又跟那个贱人搅到一起了?” 厉老太刚缓过来,正窝着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贺祈年就往她的枪口上撞! 她气得直拍桌子,“昨晚的事都上热搜了!我早就说过,那贱人就是个灾星,会给周围的人带来厄运……” 贺祈年狠狠剜了我一眼,赶紧跟厉老太解释: “没事,奶奶,您别听时泱胡说。我昨晚一直在医院陪妈呢,不信您问我爸。” 贺铭强很不满他让我办的事没办成,也跟着附和,“是啊,祈年跟那个贱人早断了。” “倒是时泱,回到陵城之后,也没去看过琳娜几次。原本我们还想着儿媳比儿子贴心,没想到啊!” 他剜过来的眼神比贺祈年更加狠辣冷戾。 我淡淡撇过脸,冷嗤一声。 厉南驰哐的一声把茶杯盖扔回了茶杯上: “儿媳既不是你生的也不是你养的,你连自己儿子都养不熟,哪来的大脸要求儿媳更贴心?” 贺铭强万万没想到厉南驰能向着我说话。 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话反驳,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 “表弟,话可不是你这么说的。她能嫁进贺家那是她的造化,不然就凭她的出身——” “别了!我看这造化还是留着你自己用吧。” 厉南驰一脸嘲弄的打断贺铭强的话,随即看向了厉老太: “大姑,你听出味儿来了吗?您这位好继子是在抱怨您给他找了个出身低微的儿媳妇呢。” “要不这样,让贺家二房赔——” 厉南驰看向我,故作不知地问,“你叫什么来着?” 我张开嘴刚想回答,他就不耐烦地挥挥手,“算了,不重要。” 啧,那欠揍的样儿,我气得都想上去踹他两脚。 只听他继续道:“让贺家二房赔她一笔钱,大姑您再给祈年找个门当户对的。蓝秀珠怎么样?” 他阴鸷的视线扫过贺家父子,“毒妇配渣狗,才是真的门当户对。” 贺铭强大怒! 这只见人三分笑的笑面虎都笑不起来了。 颤抖的手指着他向厉老太告状,“妈,您就看着他这么骑到贺家头上?” 厉老太也觉得厉南驰的话太过分了,轻叱了他几句后,又道: “你还有脸说呢,昨天你绑了小泱去换人,害她差点就回不来了。” 厉南驰一副全然不把我的生死当回事的模样,“不是她那什么女佣替她的吗?她又没受伤。” 厉老太气得握紧拳头,隔着空气朝厉南驰的方向打去。 “闭嘴吧!你个不省心的东西!” 厉南驰不仅不闭嘴,反而唤小狗似的朝我唤了声: “侄媳妇,你放心。蓝秀珠的这笔账,我亲自去欧洲跟她算。你想要多少补偿费?说个数,我让她打给你。” 我还没有开口,贺铭强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商机似的两眼发亮。 他装模作样地关心我两句,就以此为筹码,向厉老太卖惨: “我们二房最近是怎么了?怎么动不动就是丢掉半条命的祸事往头上砸啊?” “先是我的手臂被人敲断,然后就是小洛和祈年出事,接下来轮到琳娜,现在连儿媳都不能幸免……” 他说着说着,声音里都染上潮意,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 贺祈年很快听懂了他的暗示,马上附和道:“谁说不是呢?我们二房如今都成了大房和三房的拖累了!” 厉老太的眉头果然越皱越紧。 她最想看到的局面是三房子女你争我夺势均力敌,现在二房连接受挫。 只要大房与三房再加把劲,想摁死二房也不是什么难事。 “铭强啊,之前小泱跟我提过,说你想留在陵城总公司,改外派别人去欧洲?” 厉老太再开口时,口气已经好了很多。 贺铭强敏感的察觉到他所求的事情有门,赶紧再加把劲: “是啊,我的老婆孩子都弄成这样,我还能安心地去欧洲工作吗?这些年我亏欠他们太多,如今又上了年纪,只想好好弥补他们。” 他说得情真意切,仿佛他真的是个贤夫良父一样。 厉老太叹了一声,“这些年,也是委屈你了。” “这样吧,”她就这么松了口,“我让董事会选个人过去,你趁年前去欧洲把该交接的交接完,年后,你就回陵城总部吧。” 贺铭强大喜,“谢谢妈。” 但他还想要求更多,“就是我回来怕是没有什么对应的职位了吧?我原来的位置让三弟给顶了。” 厉老太压着不悦,“你这些年你在欧洲为贺氏开拓市场,劳苦功高,你的职位不会比你大哥和三弟低。” “谢谢妈。”贺铭强再次道谢,又涎着脸道,“您疼我,我晓得,就怕大哥和三弟不答应。” “他们谁不答应,谁就去欧洲接替你的职位!” 厉老太这话给贺铭强吃了一颗定心丸,那老男人顿时欢天喜地起来。 “奶奶,那我呢?” 贺祈年也凑到厉老太的跟前,一副乖巧模样: “您也知道滨城的项目是我头回挑大梁,难免会有不成熟的地方。董事会一天十几个电话去给我施压……” 厉老太轻哼一声,虽然不满,但还是许诺道:“我会约束董事会,你尽管放手去干。” “谢谢奶奶。”贺祈年立马上前,很狗腿地给厉老太捶腿。 我就在一旁冷眼看着。 明明昨晚被厉南驰“绑去救人”的是我,厉老太应该安抚的对象也是我。 可最后得到好处的人却是我的渣夫与渣公公。 只有我被彻底地忽略了! “大姑,昨晚我绑的人是侄媳妇,不是这、两、货!” 厉南驰的声音如凛冬的疾风般,狠狠撕开了贺家人的虚伪与自私! ------------ 第149章 小泱,你跟祈年去把婚礼办了! 厉老太这才想起了我,面上露出一丝难得的尴尬。 但她很快褪下中指上的克什米尔蓝宝石戒指,招呼我过去: “小泱真是个命苦的孩子,这枚戒指我找高僧开过光,就送给你戴着吧。保佑你以后平平安安的。” 厉老太出手就是大方。 足足十克拉的克什米尔蓝宝石,价值在百万美元以上。 可就是这样一颗宝石,跟她刚刚赏给贺家二房的利益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中的一毛而已。 我嫌弃地想要拒绝,可厉老太已经不管不顾地戴到了我的中指上。 只适合她那个年龄的老旧款式,她却觉得戴在我手上也很漂亮,很得意地欣赏起来: “小泱皮肤白,戴蓝宝石真好看。” “谢谢老太太。”我乖顺的道谢。 然后假装不经意的一挥手,那枚过大的戒指便不知道被我甩到那里去了。 贺祈年不等我开口道歉,就跳起来指责我不小心。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显示他做丈夫的威严。 我冷眼以对。 他却变本加厉,越骂越难听。 厉南驰冷嗤一声,“别人跟我说阉了的狗呲人最凶,我还不信,今天可算是见到活的了。” 他的视线不经意地从贺祈年的某处扫过,意思不言而喻。 贺祈年气得面红耳赤,“你骂谁是狗呢?” “那指定不是你啊。”厉南驰笑得阴沉,“狗可比你强多了。” “你——!”贺祈年刚想动手,就被他爸给按住了。 贺铭强劝道:“厉表弟的女人昨晚差点冻成冰棍,他心情不好可以理解,你别去招惹他。” 就在这时,福婶将那枚蓝宝石戒指找了回来。 话题重新回到宝石上,但被我下了脸面的厉老太不好再将那枚过大的戒指送给我。 “算了,这枚戒指我戴习惯了,还是我自己戴吧。” 厉老太一脸慈祥地望向我,嘴角甚至噙着笑意,“小泱,一会儿你去我的保险柜里挑一件你喜欢的。” 我的心中却莫名升起一阵恶寒。 紧接着我就听到她说:“我知道你最在意什么。你和祈年都领证一年多了,连婚礼都没办,是他对不住你!” 说着,她不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就直接定下了婚期: “年前怕是来不及了,明年的正月初七是个好日子,你俩把婚礼办了,就当是给老二媳妇冲冲喜。” “奶奶!”贺祈年第一个跳了起来,“我不想——” “不想娶她”几个字卡在他的喉咙口里,烫嘴一般,怎么都吐不出来。 “老太太费心了!”我就不会蠢成他那样,直接忤逆厉老太的意思。 而是笑眯眯的以退为进: “前几天我妈还问起了这事呢。只不过凡事讲究个程序,婚礼之前,是不是应该把彩礼和嫁妆谈妥?” 上一世我彩礼婚礼什么都没要,就嫁进贺家,一心一意为贺祈年付出。 却被他们嘲笑成上赶着倒贴的便宜货。 这辈子不会那么傻了。 想娶我?该走的流程,该付的彩礼,一分都别想少。 “彩礼?你怎么还有脸要彩礼?”贺祈年不敢在厉老太面前蹦,还不敢欺负我吗? 他当即大叫起来,“我给你那一千两百万,你以为是什么钱?还有你从我这里敲诈——” “祈年!”厉南驰突然出声,所有人骤然发现室内的气压已经低了好几分。 我心头一凛! 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已经让我能准确无误地感知厉南驰的情绪。 他生气了!非常生气! “娶媳妇连彩礼都舍不得,你不如入赘算了。听说你一直很中意纪言姈,不如把她叫过来问问?” 厉南驰的每个字都精准地踩在贺祈年与贺铭强的雷点上。 偏偏他们还不敢反驳。 因为厉南驰真的会把纪言姈“叫”过来。叫不来,就用绑的。 最后吃不了兜着走的只能是贺铭强父子。 “给彩礼是应该的,贺家娶媳妇哪有不给彩礼的?就是婉姗娶她老公进门的时候,也是给了的。” 厉老太一副主持公道的模样,其实是想锤死婚礼这件事。 贺祈年还是不愿意! “奶奶,我们已经给了她很多钱了。更何况她那点家底,能带多少嫁妆进门?” 贺铭强急忙打圆场,“祈年的意思是,不如等小泱怀孕了再办婚礼,喜上加喜。” 贺祈年的眼珠子滴溜一转,赶忙附和: “是啊,奶奶。时泱的出身拿不出手,可要是她怀了我的孩子就不一样了。” 这狗东西以为我和他三叔“有一腿”,又知道纪言姈想让我感染梅.毒,怎么可能跟我有孩子? 不过是在用拖字诀罢了。 谁料厉老太坚决不同意,“闭嘴!” “奉子成婚像什么话?再说婚礼当天是女人一生最美的时候,怀孕了怎么穿婚纱?” 贺铭强父子还想说什么,厉老太只是摆手,“别说了,就这么定了。” “好!”厉南驰起身鼓掌! 不仅如此,他还大方地甩出一张签了名的空白支票,“填个喜欢的数字,就当我送你的新婚贺礼。我们两清。” “谢谢厉表叔。”我理所当然的接过。 毕竟昨晚他可是绑了我去救他的女人,我就算填个几千万也不过分。 我冲贺祈年扬了扬手里的支票,“我的嫁妆有了。” 如果贺家给的彩礼,还没我填的嫁妆高,那就得笑死人了。 以后他们可别再说他们是豪门,我是草根了。 贺祈年气得咬牙切齿,“厉南驰!你不跟我们贺家人过不去,不爽是不是?” 厉南驰干脆利落,“是!” 说罢,他便起身离开了贺家主院。连同那几个绑匪也带走了。 “南驰!”厉老太喊他不住,只能冲出去叮嘱他,“你别太过火了。欧洲毕竟不是你的地盘——” 厉南驰就像没听到一样,走得没影了。 厉老太的心情很不好。 不过还是兑现承诺,让我去她的保险柜里挑一件首饰。 我第一次见到那个几层防火防盗的超级保险柜,毫不客气地拿了串价值过亿的翡翠帝王绿珠串项链。 于是厉老太的心情更不好了。 我开心地将那串翡翠珠串戴到脖子上,又让阿七套上贺祈年的西装。 然后我挽着她的手臂,对着镜子拍了张挡脸的半身照,发到朋友圈所有人可见。 文案:老太太送我的新婚贺礼,正月初七我要戴着它完成我的婚礼。 ------------ 第150章 唐璐居然是…… 婚期已定,厉老太连那么贵重的新婚贺礼都送了。一切都板上钉钉,无法再更改。 我就是要让贺祈年焦心,纪言姈崩溃! 人在焦心和崩溃的时候最容易昏招频出,我让阿七派人悄悄盯紧了纪言姈跟纪母。 早在昨晚,江少就已经代表江家正式通知她俩卷铺盖滚蛋了。 纪言姈跟她妈自然不肯。 江少就停了江家给她们的卡,并收回之前江家给予她们的一切资源。 他公然对纪母放出狠话: “你签下离婚协议体面的滚,江家还可能给你一笔钱养老,并免费让你继续治疗。直到你完全康复。” “要是你们非要闹得很难堪,让江氏集团的形象受损,江家就不会给你们母女活路。” 说白了,纪母要是不愿意离婚,江少就让他父亲丧偶。 他甚至不用亲自动手,陵城这些单身或即将单身的贵妇们都觊觎江夫人的位置好久了。 只要江少一个暗示,纪母就能悄无声音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纪言姈母女万万没想到江少这么狠辣冷酷,还试图去联系江雄文博取同情。 江少在今早把他父亲送进医院后,就切断了纪言姈母女联系上江雄文的一切可能。 对外也只说江雄文突发旧疾,需要住院静养。 反正不管纪言姈想了多少办法,她就是闯不进去。 为此纪绿茶都不知道急哭了多少回。 现在是她最煎熬痛苦又无助的时候,可她一遍遍拨打贺祈年的电话,贺祈年就是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暨城那边殷家的遗产还没争明白呢。 加上贺祈年又想向厉老太表现出他爱岗敬业的好形象。 自然早早地飞去了滨城,仿佛是去加班处理这几天落下的公务。 阿七找的人是厉家保镖里最擅长伪装与跟踪的,偷偷拍下纪言姈大哭崩溃砸烂手机的视频发给我看。 我的内心毫无波澜: 她现在所经历的这些,都是上辈子我经历过的。 长达十年的痛苦婚姻的折磨,我所承受的远比她现在要多得多。 “时小姐,这次纪言姈是彻底走投无路了。” 不爱说话的阿七难得一脸快意,“她现在什么都没了,想抓住贺祈年这棵歪脖子树,人家还不想要她了。” “听说她还去找过贺家的二太太和五小姐。但因为她和她妈失了势,二房的人也不待见她了。” 我拿着一把大剪刀,正耐心地修剪着西院花园里最名贵的花草。 它们都是殷琳娜和贺小洛心爱的宝贝。 我自然得好好“打理”一番,用来迎接恶婆婆出院的时刻。 “其实纪母当年能突破重围嫁给江雄文,是有些心机和手段在身上的。这些年她为了巩固地位也没少扶持娘家人。” “可惜呀,纪言姈对于晓晓这个亲表妹太绝情,把事做绝了。于家父母恨不得劈了纪言姈母女。有这个前车之鉴在,哪个亲戚还敢去帮她们?” 这也是我当初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帮于晓晓亲自回陵城报仇的原因。 我一定要让纪言姈尝到众叛亲离的滋味! “现在纪言姈手里就只有那家影视公司了。” 阿七说出她的困惑,“可那家公司不是江总投钱的吗?我就不信江少没办法把公司要回来!” 对于这点,我也感到奇怪。 江少都放出话说,要收回江家赠予的一切,那家影视公司是纪言姈母女最大的依仗。 照理说他不应该放过才对。 “可能江少另有打算吧?”我猜测着: “纪言姈辛苦捧起来的顶流苏蕾,一夜之前成了过街老鼠。各种黑料满天飞,江少还放话要全面封杀他。” “现在他的影视剧资源和代言全部掉光,还面临着巨额赔偿。纪言姈身为他的老板,日子更加煎熬。” “或许江少就是要纪言姈尝尽垂死挣扎又不得不死的痛苦与绝望吧。” 阿七点头,“这么说来江少对这位继姐简直恨透了。” 说着,她嘿嘿一笑,“时小姐,你现在的心情不错吧?” 我刚把那些花草修剪完,放下剪刀就对上阿七很狗腿的讨好脸,真的非常不适应。 “阿七,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我还是喜欢她直来直去的性格。 “你心情好就去哄哄我们爷呗。他从今早离开贺家后,就……” 阿七找不到一个贴切的形容词,只好直白地告诉我,“连我师父都要崩溃了。” 呃! 从厉老太的主院回来后,我就光想着怎么收拾那群渣滓,把我的宝贝厉总给放到一边了。 回想起来: 从厉老太决定我和贺祈年的婚期时,他的神情就不太对。 我以为他清楚贺祈年绝对不会跟我举办婚礼,想着他的不痛快只是一时的,没想到…… “南驰现在在哪儿?” “爷在厉众集团总部。” 也不在遇园啊,我总不能大摇大摆地去厉众集团找他。 这里毕竟是陵城,只要我敢在厉众的大厅出现,转眼厉老太太就会知道这事。 我想了想,“我们先回一趟遇园。” 中午十一点半。 奎伯领着两个女佣打扮的人在厉众集团的大厅出现。 前台小姐很客气地向奎伯回复: “不好意思,秘书办说了,厉总还在开会,就麻烦您几位先回去吧。” 这是还在生气中,不给我们三人放行的意思。 奎伯倒也不恼,“麻烦你让秘书办转达,是唐璐小姐让我们来送午餐的。她吩咐了,不送到我们不能回去。” 几分钟后。 前台小姐刷了专属电梯的卡,亲自送我们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后,奎伯才朝我笑道:“果然还是你的名头好用。” 我和阿七都穿着遇园的女佣装,梳了统一的发束,还化了一样的眼妆,戴了同样的口罩。 就怕被人认出来。 “是唐璐的名头好用。”我又试图跟奎伯打听唐璐这个人。 他一脸的诧异,“这不是你和爷之间的小情趣吗?我没听说过唐璐这个人。” 想了想又道:“我只知道我们爷不高兴的时候,喜欢买串糖葫芦来吃。” 我的脑子里忽地一阵电闪雷鸣! 唐…璐?糖葫芦? 我的理解不会错位到这么离谱吧? ------------ 第151章 你该给你男人做点记号了 “南驰居然吃糖葫芦?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每次厉南驰去贺家,厉老太都会让厨房精心准备他爱吃的饭菜、茶水和点心。 我就没见主院的厨房里出现过糖葫芦。 倒是我做给厉老太的蜜饯,厉南驰偶尔会尝上几口。也是一边吃一边嫌弃的那种。 “也不吃,就是买回来看着。” 奎伯回忆道,“爷小时候并不喜欢甜食,自从那次被人贩子拐走再回来,他就喜欢上了糖葫芦。” 他叹息着,“爷在被拐之前就不太爱说话,那次被拐后一度失语……治了快两年才好。” 我闻言一怔! 以前听老九提起时,我从来没意识到那次被拐的经历竟会对厉南驰造成如此巨大的伤害。 我以为像他那样强大的男人,即便年幼时候被拐,也能机智应对。 难以想象他也会有那样孤弱无助的至暗时候。 “治了那么久吗?”我的心脏一阵阵的抽痛! “我们家老太太几乎带着他找遍了国内外最顶尖的专家……” 奎伯刚要详细述说,电梯门忽然开了。 走进来一个清爽干练又不失书香气息的漂亮女人,她一眼便认出了奎伯,“你不是遇园的管家吗?” 看了眼我和阿七手上拿着的保温饭盒,她笑着问奎伯:“你还亲自来给南驰学长送饭啊?” 奎伯也认出她来,“哟,这不是公关部的孔总监吗?” 两人攀谈了几句,我也从他们的对话里弄明白了这个女人的身份。 她是厉众集团公关部的美女总监,也是厉南驰的学妹,名叫孔音音。 他们相识多年,关系匪浅,而且厉南驰看中她的工作能力,对她十分倚重。 电梯马上就要到达顶层的时候,孔音音突然笑盈盈地朝我伸手: “正好我有份文件要找南驰学长签字,顺路帮你们把午餐带过去吧。学长还在开会,估计还有得等。” 她语气温柔,满脸笑意,一副为我们考虑的模样。 可她那声亲昵又不失暧.昧的“南驰学长”,早就暴露了她对厉南驰的喜欢! 奎伯瞧见我眉头微蹙,赶紧婉拒: “谢谢你的好意,我们拿工资干的就是这个活。就不麻烦你了。” 孔音音笑着坚持道,“没关系的,反正我也要等学长签字。” 我在心头冷哼: 只是等厉南驰签字吗? 她快午饭的点凑上顶层来,等的是签完字跟厉南驰共进午餐的机会吧? 我辛苦忙活两小时做的是我和厉南驰的午饭,她咋有脸来截和,吃我为我男人做的可口饭菜? “孔总监会做饭吗?”我不动声色地避开那只伸向我手里保温饭盒的漂亮手指。 不夸张地说,这女人的手比她的脸还要漂亮。 漂亮到可以去当手模的程度。 手若柔荑,肤如凝脂,美甲也做得恰如其分,可见平时保养得有多精心。 “不会,怎么了?”孔音音脸上的笑意不变,声音却冷了几分。 “那交给你也没用。我们厨房的新菜式,打开后要二次加工。我们都是经过培训才有资格来给厉总送饭的。” 我没跟她客气。 敢觊觎我的男人,我没当场削她,那都是我有涵养。 “还要二次加工?”孔音音的嘴角扯了扯,笑容变得有点不太自然。 “是啊。”奎伯扯开话题,缓解了尴尬的气氛。 正好电梯也到了,大家相继出了电梯,一同去会议室的门口等着。 刘哲就站在会议室的门口,见我们来了,便冲我道:“跟我去总裁室。” 看来会议还要挺久,所以厉南驰安排我去他的办公室等他。 我还没出声,孔音音激动地应了声,“好。” 刘哲面无表情,“孔总监,我不是跟你说。” 孔音音的面皮瞬间涨红,“不是跟我说?难道是……?” 她死死盯着我手里的保温饭盒,估计想不通为什么一顿午饭,比她手里的文件还重要? 阿七没忍住,轻嘁了一声。 “请问你是在嘁我吗?”孔音音正是下不来台的时候,逮住这声嘁,就开始借题发挥。 她直接去质问奎伯,“遇园的女佣都是这种素质吗?” 又阴阳怪气地道:“管家你以后得加强管理了,不然丢的可是学长的脸。” 阿七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但她最烦别人说她丢厉南驰的脸。 刚要反驳,被我伸手摁住。 奎伯呵呵一笑,“我当了这么多年的遇园管家,知道怎么调教员工,就不劳孔总监费心了。” 厉南驰亲自宣布我是遇园的女主人,我都不敢去教奎伯做事。 给足了他尊重和体面。 孔音音只不过是个连遇园门都进不来的学妹,就敢把奎伯当成佣人。 活该她碰钉子! 阿七得意地跟在奎伯的身后走了,从孔音音身前经过时,还故意嘁得更大声。 孔音音的那张俏脸更红了几分,估计得很久才能缓过来。 奎伯把我和阿七送进总裁室就回去了。 刘哲也回到会议室的门口。 空旷的总裁室里只有我和阿七两个人。 我好奇地打量着厉南驰工作的地方,阿七却忍不住提醒我: “时小姐,你该给你男人做点记号了,免得什么阿猫阿狗都往上贴。” 正因为厉南驰对我的态度独一无二,他身边的人才会把我看成他的女人,设身处地的为我考虑。 “记号我留了啊。” 我调皮地指指脖子和锁骨,昨晚我刚啃的,新鲜着呢。 阿七颇有点恨铁不成钢:“光那些不够!” “我说的是戒指啊手串一类的,别人一看就知道我们爷名草有主的那种。” 我笑了,“要不要我给他整个发箍戴头上?上面绣上;名草有主,老婆很凶。还带夜光的那种,怎么样?” 阿七扶额,“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门在这时开了,厉南驰走了进来。 就像阿七说的那样,他的脸色很不好看,明显还生着气。 阿七急忙找个借口开溜,赫然发现厉南驰的身后还跟着个女人。 “学长,听说你家厨房送来的饭菜是需要二次加工的,我好奇是什么名菜,能不能让我涨涨见识?” 孔音音拿着已经签过字的文件,很没脸没皮地往总裁室里钻。 ------------ 第152章 厉南驰,你是在跟我求婚吗? “不好意思!不方便!”阿七二话不说,口气很冲地把孔音音往门外推。 “等等。”厉南驰阴晦不明地看了我一眼后,竟然喊住了阿七。 孔音音听他开了口,迅速拨开阿七,就跟着进了总裁室。 阿七很不服气,刚想阻拦,就被刘哲伸手一把扯了出去。他还贴心地带上了总裁室的门。 厉南驰的眼底藏着几分燥意,修长的手指不失优雅地松了松领带,长腿几步走到圆桌前。 抬抬下巴,示意我展示一下我所谓的需要二次加工的饭菜。 我头皮一麻! 他怎么看出我说的二次加工是糊弄孔音音的? 孔音音也快步走到圆桌前,极小心地瞄了厉南驰一眼。见他没有反对,一屁股坐到他旁边的位置。 这女人很会展示自己的优势。 好看到发光的美手假装无意地托住下巴,露出一个完美的侧脸。 眼睛仿佛是在盯着桌子上的保温饭盒,其实满心满眼的都是厉南驰。 我极力压下心头的不爽走过去,面无表情地打开了保温饭盒。 里面全是厉南驰爱吃的爽口肉菜和素炒时令鲜蔬。 左手拿起用小碗盛好的米饭,右手夹了一筷薄如纸片的嫩煎牛肉片,细心包裹住一口米饭。 我身体一歪,一屁股坐到厉南驰腿上! 同时不容拒绝地把手里那第一口饭菜喂到他的嘴里。 男人都是一个德性,厉南驰刚见到我时还生着气,这下子又肯乖乖吃饭了。 一只大掌贴上我的后背,带着热度的掌心隔着女佣裙单薄的衣料,滑到我的腰间,轻捏了一把。 孔音音惊得瞪大双眼,差点当场跳起来,“你,你怎么敢……?!” 我侧头瞥她一眼,一副你少见多怪的模样,“所以我说这是个技术活,没经过培训做不了。” 说罢,又拿后脑勺对着她! 我后悔今天按照女佣的装束,把头发都包进发网里了。 要是还扎着马尾辫的话,我刚刚一甩头的时候,就能一辫子甩到她脸上! 待到厉南驰嘴里的饭菜快嚼完的时候,我第二筷夹了他喜欢的素炒菜心。 就这么荤素搭配的喂了好几筷,那孔音音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不得不开口去戳破她的厚脸皮,“孔总监看够了吗?看够就请离开吧,别耽误你吃午饭。” 孔音音握拳头握得指骨都一阵脆响: “不是还有一碗米饭吗?我看这菜也挺多的,学长不介意我留下来蹭个饭吧?” 我一口回绝,“我介意。” 孔音音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非常乐意“解释”给她听,“遇园的规矩,负责喂饭的女佣要把厉总喂饱了,自己才能用饭。” 也就是说,剩下的那碗米饭是我的。 孔音音当场跟我杠上了,非要争上这口气,“我给你点份外卖,这里的饭菜我看上了。” “孔总监,这是暖床饭!” 我冷嘲,“吃完了要伺候好厉总的肾。孔总监不拿这份工资,就别来遭这份罪了。” 才说遭罪,腰间的软肉就被男人轻拧了一把。 疼得我差点叫出声音。 忙朝自家男人抛个媚眼:再遭罪,这份罪我也愿意受。 孔音音惊愕得舌头打结,“你!你!你不过是个女佣,居然敢——” 敢爬厉南驰的床是吗? “女佣女佣,图的就是好用。”我冲孔音音嘁了声。 老娘不仅爬了厉南驰,还爬得特别爽。不服来咬我呀! 然后高声喊来阿七,“孔总监腿软,你送她离开一下。” “好嘞,唐小姐。”阿七贴在总裁室的门上不肯走,等的不是就是这一刻吗? 双手齐上,架上孔音音就把她给拖了出去。 总裁室的门再次合上,我这才敢摘下自己的口罩。 cosplay可真累。 我刚想起身,就被男人给摁回了怀里,“不是要先把我喂饱吗?” “你没手没脚,不能自己吃饭?”我伸手在男人的手背拍了把,示意他放我起来。 谁想他居然玩上瘾了,“有这么好用的‘女佣’,还用我自己动手?” 我轻轻白了他一眼,又在他怀里拱了拱,“这是气消了?” 他的脸又挂了下来,说:“看你表现。” 我也有点不爽,“我也不知道老太太会让我跟贺祈年办什么狗屁婚礼,怎么就成我的错了?” 他的视线灼灼,带着把人烫焦的温度,“你没有拒绝。” “我能拒绝吗?我拒绝得了吗?” 但凡我十分反抗能换来一分的回报,我能任由厉老太搓扁揉圆? 我根本没有反抗的底气和资本。 厉南驰的声音一沉,“泱泱,你是我的!只要你不愿意,我不会让任何人强迫你。” 他只想要我一个态度,可我今天却没有给。 心头一软,我抱歉地捧住他的脸,“你可是我的底牌啊,我哪能轻易出?” 厉南驰下坠的唇角,倏地弯起一抹弧度,紧接着将我搂紧,“有我在,你不用活得那么辛苦。” 我拿额头抵着他的下颌,“我不辛苦啊,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甜的。” 至少比上一世不知道甜了多少倍。 出事了有人救,受伤了有人疼。就算把事情办砸了,也有人兜底。 我不知道有多满足! “放心吧,过几天,我就在身上弄出红点点。让贺祈年以为我真中了梅.毒,他打死也不会娶我。” 就算办婚礼,也不过是我计划里的一场戏。 我要去打贺家所有人的脸,也包括厉老太太! 只是那之前,我得把我家这位爷的气给哄顺喽。 厉南驰搂着我,好一会儿都没说话,突然他抱着我站起身,就往门口走。 我吓得从他怀里跳下地,“去哪儿?” “买婚戒,”厉南驰强调,“你和我的。”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人都被他拉到门口了,才终于放心过来,伸手扯过他已经握上门把上的手。 “厉南驰,你是在跟我求婚吗?” 上午才收了他给空白的支票,现在又去挑婚戒。 这不是刚收完彩礼又买婚戒吗? 是不是还应该顺路去挑一挑婚纱,干脆把婚纱照一起拍了? ------------ 第153章 婚戒要最贵的,我女人喜欢的 “你不想?”大掌扣住我的腰,他把我整个人都按在怀里,生怕我会跑了一样。 震惊又愕然,我有一瞬的头重脚轻。 我刚刚说求婚,是带着九分玩笑一分戏谑。没想到厉南驰是认真的! 他居然是认真的! 他真的在跟我求婚! “高兴傻了?”温热的大掌在我脸上轻捏了一把,厉南驰掩在眼底的那丝忐忑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他催促着,声音发紧,“说话。” 我忽然就没心没肺的笑了,“厉南驰,你是临时起意的吧?” 他剑眉蹙起,对我的回应很不满。 我赶紧去捋他马上要炸起来的毛,“求婚除了婚戒,还要有诚意,有鲜花,有满城的烟火。” “我想要的是一个等我老了之后回忆起来都是满满幸福感的浪漫求婚。” 不是一个婚戒就把我给打发了。 更何况,“南驰,我就是珠宝设计师。我的婚戒当然得我自己设计。这钱怎么能给别人去赚?” 我以为自己这么说,就能把这场梦幻中的求婚拖上很久。 只要厉南驰着手去满足我的这些要求,他就会发现他今天的求婚是多么冲动,多么的门不当户不对。 没想到他沉默几秒,给出的回答却是,“我现在就让人去准备,一周够吗?” 他问的是我设计出我俩婚戒的时间。 我怔忡片刻,猛地将他死死抱住,一瞬间泪如雨下。 就是这个瞬间,让我觉得这一世重活值了! 哪怕最后我没能为前世的自己和两个孩子报仇,只为着厉南驰这么真挚的喜欢过我。 我也值了! “怎么了?”厉南驰有些不明所以。 他只想将求婚的日子快些定下来,没想到我会哭得稀里哗啦。 “一,一周怎么够?设计婚戒很麻烦的。要设计图稿,挑选原材料,还要让金工师傅打磨……” 我想,或许厉南驰能给我的只有这个求婚。 他并没有说一定会娶我。 我亦不敢奢求太多,只希望这场求婚足够完美和浪漫。最好能够温暖我的余生。 “那是要多久?”厉南驰急切地问,“半个月?还是一个月?” 听得出来,一个月是他的极限。 再多一天,他都不想给。 突然想到他的生日就在元旦,于是我提议,“就你生日那天吧。” 这是我的小私心: 让他在生日那天跟我求婚,那么至少以后每年他过生日的时候,都会想起我。 “你确定?”他还是有隐隐的不满。 “双喜临门不好吗?”我娇软着声音求他。 他这才答应,“好吧。婚戒归你,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我笑得灿烂,“那尊贵的厉大佬,您想订制一款什么价位的婚戒?又对婚戒有什么具体要求呢?” 厉南驰一眼看穿我的小心机,伸手捏了把我的鼻子,“最贵的,我女人喜欢的。” “好嘞!”只要钱给够,那必须让甲方爸爸十分满意。 更何况那只女款婚戒最后还要戴到我的手上。 当我提着空饭盒从总裁室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要不是秘书室来催过几次,接下来还有一堆会议要开,两小时的时间我绝对出不来。 离开时我又见到了孔音音。 这次她没有文件找厉南驰签字,但有个会要跟厉南驰一起开。 她射向我的眼神如淬了毒的尖刀一般,恨不得在我身上捅上几万个窟窿眼,才解恨。 我冷嗤一声,一手扶着腰一手搭着阿七的手臂,声音娇得能滴下水来: “厉总越来越厉害,我都快支撑不住了。他吃个快餐就不能悠着点吗?哎哟慢点……我的腰哟……” 阿七被我夸张的演技给逗乐,忍得好辛苦。 孔音音气得整张脸都快扭曲了! 她捏紧拳头,忍了又忍,还是低声咒骂了句,“不要脸!” “是啊,我不要的脸都给你了。” 我白了她一眼,压着声音冷嘲道,“可惜你脸皮这么厚,连厉总的床单都没摸着。” “你!”孔音音气得来抓我的口罩,“我倒要看看你这贱人长什么样!” 我心头一惊,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她的手即将扯下我口罩的时候,阿七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 阿七的力气绝对是女人中的战斗机。 她还没用力呢,孔音音就痛得尖声大叫,“啊!放开我!放开我!” “我们唐小姐可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毕竟是在厉众集团,阿七教训了她一句,就放开了她。 自从知道“唐璐”就是“糖葫芦”之后,我就有点无法正视“唐小姐”这个称呼了。 “不过是个女佣,你给我等着。” 孔音音觉得我们害她丢了脸,恶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 堵到会议室门口,就去找厉南驰告状去了,“学长,你的女佣打我,你管不管?” “打哪了?” “我的手腕,你看——” “那你应该感谢她没用力,不然你的腕骨早断了。还有,唐璐是我的女人,你以后要喊她唐小姐……” 后面的对话,我和阿七已经走远,就没有听清了。 进了电梯,阿七忍不住哈哈大笑,“……她还有脸去找咱们爷告状呢?” “也不想想,仅仅是在会议室里一起开会的关系,能比得过同床共枕?活该她吃瘪!” 我却有点高兴不起来。 这两天厉南驰把公司的事情安排妥当,就要去欧洲找蓝秀珠算账了。 我的右眼皮一直跳,心里总觉得不安。 两天后。 厉南驰离开,阿瑾被接回遇园休养。 殷琳娜也出了院,在这天回到贺公馆西院。 由于贺祈年在暨城争殷家的家产,回不来。 我按照厉老太的意思,代表贺祈年,跟贺铭强与贺小洛一起接殷琳娜回家。 这一家子人还是不待见我。 尤其殷琳娜,偏瘫都歪了半张嘴,也不影响她咒骂我的心,只是拖慢了她骂我的速度。 我一路都默不作声。 直到他们一家人进了客厅,贺小洛一眼就看到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摆了尊送子观音。 那里原本是她挂着名贵油画的位置。 她十分不满地叫嚷起来: “这么丑的东西,谁让你们放到这里的?把我们二房的运势都给遮挡住了,赶紧挪走。” 刘婶忙过来解释,“这是老太太找人开过光的送子观音,又找人算了这个送子位。怕是不好挪动。” 贺小洛刚回来的那两天,是谨小慎微的。 但自从知道老太太答应让她留下来照顾殷琳娜,她的胆子又大了起来。 “你敢拿奶奶来压我?这里可是西院!” 贺小洛的大小姐脾气一上来,就大喊大叫着让佣人来搬动送子观音。 结果西院的佣人,没一个理她的。 她气了,亲自动手,“你们都不挪是吧?我来挪。我就不信——” 也不怎么的,她脚下一滑。 咣啷一声! 瓷塑的送子观音砸到地上,碎成了无数瓣! ------------ 第154章 摆正好你的位置 “我的手!奶奶您看,我的手都被割破了!流了好多血!” 贺小洛被带到厉老太面前时,还只想着她拍在碎瓷片上,受伤流血的手。 以为这样就能博取厉老太的同情。 这蠢货直到现在都没意识到她打碎老太太请高僧开过光的送子观音,意味着什么? “小畜生,你给我跪下!”厉老太大怒着连拍了好几下桌子。 把贺铭强都吓坏了! 他连忙伏低做小的来认错,又跑去狠扇了贺小洛十几个耳光。 直扇得她两颊高肿,唇角破裂,鼻血直流才堪堪停手。 我和福婶一左一右劝慰着老太太,我更是当众把所有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都怪我,给送子观音选摆放位置的时候,没注意到那是小洛最喜欢的油画所挂的位置……是我的错……” 本来厉老太被劝着,都想以无心之失对贺小洛从轻发落。 听我这么一说,贺小洛分明就是故意的。 厉老太刚消下去一点的火气,腾地又蹿了上来。 “给我把这个小畜生押到戒厅去,先跪上三天三夜再说。早知道就不该心软放她回来,还是修女院更适合她!” 厉老太发了话,贺小洛哭着喊着挣扎着,被押去了戒厅。 其实贺家的戒厅比修女院还要恐怖。 只是贺小洛上次呆的时间太短,没能让她长点记性。 等她被带走后,我才惶急地哀求老太太千万别把她再送回修女院去。 毕竟送去修女院,哪有捏在自己手里更能折磨她? “老太太,都说碎碎平安。可能是我们二房最近的灾祸太多,所以您送的那尊观音替我们二房挡灾了。” “或许这也是老天给我们二房一个表诚心的机会,我是陵大美院毕业的,要不就让我亲手绘一幅观音像,交给景德镇那边的瓷窑去烧制。” “烧制完成后,我亲自把观音像送去寺庙,每天吃斋念佛,虔诚膜拜。就请老太太再劳烦一次高僧,给观音像开光。” “到时我再把它请回西院,跟祈年一起日日参拜。菩萨感受到我们的诚心,没准明年就真赐我们一个大胖小子了。” 我这一番话,听得厉老太十分舒服。 先是抬高她,夸赞她送的菩萨替二房挡灾了。然后又给出完美的解决方案。 她是真的在乎那尊观音像吗? 不,她所希望的不过是我一心一意跟贺祈年要孩子! “还是你懂事。老二媳妇和小洛要是有你一半,我也不至于这么操心。”厉老太欣慰地道。 “老太太这话我可不敢当,我能有今天全是老太太和婆婆调教的好。” 我脸上挂着“真诚”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贺小洛的事情“完美”解决。 我离开主院时,还送了不少东西要福婶好好关照她呢。 福婶不知是对我心有愧疚,还是认清了如今二房的形势,对我又像从前那般热络贴心起来。 “您放心,我绝不叫五小姐再出来给您添乱。” “那就多谢您了,福婶。” 我跟贺铭强一起回到主院,如今殷琳娜已经送回西院休养。他也没有理由长期留在陵城不走。 然而这只笑面虎并不放心我,“那尊观音像今天注定是要碎掉的吧?” 那可不? 没有阿七暗中相助,贺小洛搬挪观音像时又怎么会意外摔倒? “公公,您自己女儿什么德性您应该最清楚。” 我皮笑肉不笑的回。 就贺小洛的这副德性,只要在西院呆上两天,就得满世界惹祸。 与其等到那个时候再来收拾残局,不如现在就把她送到厉老太的眼皮子底下。 这样就算她再闯出什么祸,那也是厉老太的责任,怪罪不到二房的头上。 “还真是劳你费心了!”贺铭强暗暗咬牙。 “公公不必客气,我们就是合作关系。您这一双儿女都被您的好太太给养废了,不堪大用。” 我冷笑着盯住贺铭强的双眼:“您还是让您那位常青藤毕业的秘书加把劲。给您生出个能干的儿子来,日后接您的班,掌管贺氏。” 这些年贺铭强虽然在外头玩得花,但一直没闹出什么私生子来。 要不是贺祈年兄妹一次次让他失望,那位跟了他好几年的秘书,也没有机会怀孕。 比起贺氏集团这庞大的产业,儿女算什么? 大号练废了,就练小号。 贺铭强怒哼一声,“不该你知道的事,还是少知道的好。” 我笑着点头,“您说得对,只是我听说婉珊堂姐这一胎,一定有个儿子。所以公公您可要抓紧了。” 说着,又“好心”地提醒一句: “老太太之所以还没在三房当中做出选择,除了她身子骨还硬朗外,就是她还想看你们三房后续的潜力。” 哪一房的下一代更有出息,厉老太就考虑把董事长的位置传给哪一房。 甚至可能跳过贺铭强这一辈,直接任命下一代。 但明显贺祈年和贺婉珊都不在厉老太的考虑范围内,她在等着贺家的新鲜血液出生。 “大房一脉,注定没有儿子!”贺铭强的眼中迸出阴毒的冷芒。 我只是笑笑,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时泱,下午我就会离开陵城回欧洲。” 贺铭强厉声警告我道,“我留了人照顾琳娜和小洛,谁也别想伤她们。你也给我摆正好你的位置,别惹麻烦。” “放心吧,公公。”我伸出两根手指,如男人夹烟的动作般夹了夹。 只要钱给够,什么都好说。 贺铭强将一张银行卡甩到我的脚边,冷蔑骂道:“轻骨头。” 他一走,阿七就抢先弯腰,替我捡起那张银行卡。 “甩得这么高姿态,里面也不知道才几个钱。”她不屑地道。 “贺家二房一向扣扣搜搜,能有个百万就算顶天了。” 哪像厉南驰,昨天又给了我一张空白支票,让我只管去买最贵的宝石作为我的婚戒原石。 无论彩礼还是婚戒,他给我的预算都没有上限。 吃过中饭,贺铭强便起身去了欧洲。 他其实可以明天再走,无奈他那位怀着孕妇的秘书催得急。 走之前,他任命了一位正式的西院总管事,裴姨。 原本总管西院大小事务,只差一个时机就能甩掉“临时”这个名头的刘婶,被彻底压了一头。 变成了西院的副总管事。 不仅如此,裴姨还带着她用惯的副手一起入驻了西院。 ------------ 第155章 泱泱,你想我吗? “我初来乍到,以后还请各位同事多多关照。” 裴姨把话说得十分漂亮,可就一天的工夫,她便以不同的理由辞退了好几位佣人。 偏就那么巧,全是被刘婶委以重任的佣人! 刘婶火急火燎地来找我告状:“四少奶奶,您可不能放任不管啊。” “那几个佣人都是贺家的老人,把控着咱们西院的各个关窍,现在被姓裴的给撤了,还都换上了她的人……” 她的意思是: 以后整个西院都是裴姨说了算了。 恐怕连我这个四少奶奶都得看裴姨的脸色过日子。 我故意轻叹一声,“我能有什么办法?裴姨是公公留下来的人。” 刘婶急得不行,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 我等她急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道:“不过这外来的和尚,未必能念好本地的经。” 刘婶这才敛下急躁,忙凑了过来,“这么说,四少奶奶有办法了。” “你先按捺几天,总管事辞退老佣人不也得走程序吗?”我浅浅一笑,“我不能动裴姨的人,但有人可以动啊。” 就比如,我那位半身偏瘫的恶婆婆。 殷琳娜并不想看到我,就如我看到她会觉得恶心一样。 所以我晚饭都没在贺家西院吃,就带着阿七离开了。 理由是贺祈年想我,让我明天就飞去滨城,我今晚得回昱水庭收拾行李。 其实我是去跟我弟、我妈,还有左伊人一起吃了个晚饭。 时骋一直嚷嚷着他已经好了,要尽早出院。可我知道他是想给我省钱。 “严格遵循医嘱,医生说你什么时候能出院了,你才能出。”比起钱,我更在意弟弟的健康。 “就是,你姐都嫁入豪门了,给你花点钱也是应该的。要不然我辛苦把她养大是为了什么?” 我妈只要看到她,三句话之内必定开始数落我。 我为了弟弟好好养病,只当她的话是在放屁。 除非她说得太过分了,否则我都不想浪费神气去搭理她。 左伊人就看不惯我妈这副嘴脸,高低要怼上两句: “我家小泱泱在她爷爷没过世之前,是她爷爷养的。她爷爷去后,也留了一笔教育金给她。” “等她考上大学之后,就开始勤工俭学,不仅自己养活自己,还得养活你和时骋。我想请问你,你养大了她什么?” 伊人说着,狠狠地白了我妈一眼。 “饿了就知道朝女儿伸手,刚吃饱肚子就开始骂女儿。” “你在你老公那里吃的苦,想找你女儿讨回来,你不觉得自己有病吗?她又不欠你的!” “你知道个屁!我生的女儿,我想怎么骂就怎么骂……”我妈气得都拍桌子了,也只敢跟左伊人对骂。 她本身就是个窝里横的性格,敢数落我,却不敢在外面撒野。 再加上之前她想打左伊人的时候,被左伊人给狠揍了一顿。 我和我弟都没有上前劝阻。 左伊人下手有分寸,我妈被打得并不严重。但她咽不下那口气,当场报了警。 警察来后,我们三个人统一口径,说我妈脾气暴躁,是她先跟左伊人动的手。 又说她和左伊人是干母女关系,家庭内部矛盾。 警方教育了我们一顿,也就走了。 打那之后,我妈便不敢再跟左伊人动手了。她只敢跟左伊人对骂,骂不过就假哭,就干嚎。 我和时骋也任由她去。 端上饭菜去隔壁桌,我们继续吃我们的。等她嚎累了,自然会过来吃饭。 我告诉时骋,接下来得有一段时间不能回陵城了,让他好好照顾自己。 “小骋,我知道你想工作,等明年吧。过了年,只要你的体检合格,我就给你安排工作。” “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现在总要开始做点准备吧。”时骋是真的闲不住了,想着早点赚钱。 左伊人也帮他说话,“这次我站小骋,工作可以先不急,但不能闲着。” 我想了想,说: “这样吧,我把侯佳佳的微信推送给你,让她先教你一些线上经营的基本操作,你先熟悉一下。” “明年我会把珍珠饰品作为工作室的发展重点,需要有人去暨城那边盯着。” 我弟从小就很聪明,学什么都快。 侯佳佳又很负责细致,我弟应该能够很快上手。 “好,放心吧姐,我一定好好学。” 时骋是个很容易知足的人,见能帮上我的忙,开心得不得了。 我当着他的面,给侯佳佳发了微信,说有个徒弟给她带,问她方不方便。 这事我跟侯佳佳通过气,她有准备,但并不知道这个徒弟就是我弟弟,依旧满口答应: 【时总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带好我的首徒。】 我把微信对话拿给时骋看,玩笑道:“看看人家给你的定位,首徒啊。” 时骋也笑了,“我一定跟师父好好学。” 左伊人啧了声,“我怎么有种猪八戒认师父的感觉。” 时骋不干了,“我哪里像猪八戒了?我分明是孙悟空好不好?” “行行行,知道你是猴儿了!”左伊人说罢,乐不可支。 “姐,你闺蜜又‘欺负’我。”时骋气得没了脾气,只能来跟我告状。 “等你习惯就好了,日子还长。”我当然是站亲闺蜜啊。 这顿晚饭除了我妈这个不和谐的音符,吃得还挺愉快。 时骋跟侯佳佳互加微信后,也很聊得来,他自己都说:“姐,你给我找了个好‘师父’。” 晚饭后,我把我妈和我弟送回医院。 左伊人非拉着我去酒吧喝一杯,结果碰上厉南驰打视频电话过来。 “得,男人来查岗了。”她很识趣地撤了。 我冒着小雨跑到停车场,钻进自己车里,才接下他的电话。 “这么久才接,车里藏了男人?”厉南驰的眉眼间透着疲惫,但在见到我一刹那,眼里恢复了神采。 我觑了他一眼,“去你的!” 但还是打开车内灯,高高举起手机,让他仔细看看车里有没有人。 “逗你的,傻丫头。” 他扯了扯唇角,性感的薄唇抿出一抹诱人的弧度,声音微沉,“想我吗,泱泱?” ------------ 第156章 差点出事! “想啊。” 情话应该是甜甜的,可这句话说出口时,我只觉得心口酸涩。 想他,却摸不着他,抱不到他,感受不到他的体温和心跳,只能隔着冰冷的手机屏幕。 不争气地酸了鼻头,“我多想你一点,你是不是就可以早点回来?” 我并不知道我说这话时,有多惹人心疼。 只看到厉南驰幽深的眼眸似化作一汪春水,就那么深深地凝视着我。 好一会儿,他才嗯了声,“我会早点回来。” 我吸了吸鼻子,强忍下眼泪,笑着问他在那边怎么样?什么时候到的?一路都还顺利吗? 问着问着,连我都觉得自己像个絮絮叨叨的老妈子。 但厉南驰并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哄小孩似的极有耐心地回答着我的每一个问题。 其实问题与回答都不重要,我们都只是想多听听彼此的声音。 突然,刘哲的声音插入,“爷,这边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了。” 我知道该挂电话了,可就是有点不舍。 又不好意思明说,便学着他之前的口吻,“怎么这么急着挂电话啊,家里藏女人了?” 厉南驰笑着站起身,也拿着手机旋转一圈,让我看看他下榻的酒店有没有人。 我的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直到我看见一只红色高跟鞋,从手机镜头里一闪而过。 那只高跟鞋是被人穿在脚上的,我甚至看到了那个女人纤细的脚踝! 我的脑子一下子就懵了! 厉南驰居然真的藏了女人? 他今天才去的欧洲,下飞机也没几个小时,肯定来不及找新欢。 那就是他一直养在欧洲的女人? 我张嘴刚想质问,心里又纠结起来: 厉南驰向我表明心意也没多久,他万一是在跟旧爱说分手呢? 我就这么怒气冲冲的质问,会不会伤害我们刚刚萌芽的感情?不管结局如何,我都希望跟他的这段路能走远一些。 “……泱泱,我还有事,先挂了。” 厉南驰的声音分明情意绵绵,“乖乖等我回去。” 于是我想质问的话就更说不出口了,就那么挂了电话,我满脑子还是那只高跟鞋。 突然! 驾驶座的车门被人拉开。 我都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脸,就被他大力地拽了出来。 “危险!” 男人急切的嘶吼有些耳熟。 反应比平时慢了半拍的我,刚想起他是谁,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一辆面包车直直地撞向了我的路虎车尾。 车头前方就是医院停车场的绿化带,这一撞,我的车头与车尾全部撞烂,车身直接被撞扁。 那辆面包车的车头也变了形。 可司机挂挡倒车,再次撞向了我的路虎! 又是一声震天巨响,我的耳边鸣叫成一团……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被救我的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他无比急切地问我:“姐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下意识地摇头。 被江川从车里拽出来的时候,他拿自己给我当了垫背。我没受伤,但受到了惊吓。 这里是医院的露天停车场,有24小时不间断的监控,也有安保人员巡逻。 就有人想公然要我的命。 难道不可怕吗? 半小时后,警方赶到。 江川受伤的手臂和扭伤的脚,都被医生给处理妥当。 他全程冷静地向警方描述了整个案发的经过: “我被我爸妈赶出家门,没钱也没地方可去,就来投奔我好哥们的姐姐。” “我准备敲她车窗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发现后面那辆面包车不对劲,就赶紧把她从车里拽出来。下一秒面包车就撞了上来……” 警方随后又来询问我是否认识面包车主。 我看着警方提供的照片,又听着那个完全陌生的名字,一个劲地摇头。 这时,得知消息的我弟和我妈也赶了过来。 我弟也表示不认识面包车主,他见我吓得不轻,抱住我的肩头,一个劲地安慰我。 我妈却只知道埋怨我,“肯定是你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你自从当上贺家的少奶奶,整个人就飘了。四处露富,开好车住豪宅,什么时候惹上的麻烦自己都不知道……” 我弟实在听不下去,“妈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没见姐被吓到了吗?你不体贴她也就算了,说什么风凉话?” 我妈顿时炸了。 趁着左伊人不在,她要把之前受的那些气全都发泄出来。 “我说错了吗?人家面包车为什么别的车都不撞,偏偏来撞她的车?” “她早就被人家盯上了!说到底还不是她自己不检点?” 啪! 突如其来的一个耳光打到她的脸上。 我妈被打懵了,好半天才扯着嗓子质问打她的人,“你是谁啊?凭什么打我?” 动手的人正是阿七。 从贺家出来后,我给她放了假,让她休息休息。结果这么点时间里我就出了事。 “按照你刚才的逻辑,我为什么不打别人,偏偏打你?还不是你自己不检点,在这里满嘴喷粪!” 阿七边说边将她的指骨捏得咯咯响。 她是真正的练家子,从刚刚那一巴掌里,我妈就深刻地感受到了她的厉害。 “你是什么?居然敢打我?警察还在这儿呢。”我妈色厉内荏地叫嚣着。 接警的两个警察跑去向面包车主的家属调查情况,已经走出有一段距离。 我妈故意扬了声音,想把警方给吸引过来。 阿七扣住我妈的肩膀,把她身子用力一扭,背对向警方的方向。 然后干脆利落的卸了她的下巴。 “你敢污蔑我们贺家的四少奶奶,打你都是轻的。你要再敢对她不敬,我就拔了你的舌头,让你这辈子都说不了话!” 阿七阴恻恻的威胁道,“听明白了吗?” 我妈痛苦地捂着下巴,仇恨地瞪着阿七,想要从她的手里挣脱。 可她的肩膀就像是被阿七粘在手里一样,怎么也挣脱不开。 她又恶狠狠来瞪我,示意我去帮她。 阿七手指一捏,就把我妈的脸扳了过去,“我是厉老太太的人,你要有不满,就是找她。” 她的视线阴狠地落在我妈的双眼,“你刚刚是不是瞪我们四少奶奶了?看来这双眼睛你是不想要了!” 她伸出两根手指,就朝我妈的双眼狠狠戳去! ------------ 第157章 她杀了自己亲妈? “阿七!”别说我妈,连我都吓了一跳,忙出声制止。 然而阿七下手极有分寸,就只是吓唬我妈而已。 在我妈双眼闭上的刹那,她的手指就在空中停住了。 我妈哆哆嗦嗦地睁开眼,阿七的两根手指头就定格在离她双眼不到两厘米的位置。 她吓得差点当场尿了裤子。 “你女儿嫁进了贺家,就是贺家的人,只有我们老太太才有资格说她。你和你儿子吃她的用她的,花的都是贺家的钱,你哪来的脸骂贺家人?” 阿七压低了声音,在我妈耳边又警告了几句,才把她的下巴复原。 我妈还是头回在别人手下栽这么大的跟头,吓得腿都软了。 哪还有刚才骂我的猖獗样子? 我让我弟赶紧扶她回病房休息。我弟不放心我,“姐,那你呢?” 阿七上前,“有我。除非我死,否则没人能再伤时小姐一根毫毛。” 江川也忙过来,“还有我。” “我会好好照顾姐姐,你就先扶阿姨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会第一时间跟你联系。” 我弟这才扶着我妈离开,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 警方调查了一圈回来,并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更糟糕的是,那个肇事的面包车主抢救无效,就在刚刚死亡了。 医生告诉警方,车主有心梗病发史,而且体内有大量酒精,不排除大量饮酒错把油门当刹车的可能性。 但我记得很清楚,那个车主倒车的时候很利落干净。 是奔着撞死我来的。 但现在车主已经死了,我也只能把我的怀疑告诉警方。 “我老公人都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样?让他的老婆孩子给你偿命吗?”车主的家属很激动。 她似乎不能接受丈夫已死的事实,又带着孩子跑到我面前闹。 警方连忙去劝阻他们。 我正满心疲惫的时候,抬眼看到正在朝我走来的纪言姈。 这还是自上次江氏集团周年庆之后,我第一次见她。 要不是她那双满是怨毒的眼睛,我差点没认出她来。这才几天啊,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连眼睛都凹进去了。 “你来干什么?”江川紧张地挡到我的身前。 “听说有人出事了,我特来看笑话。” 纪言姈死死地盯着我,毫不掩饰她来的目的,哪怕有警方在场。 “不会是你收买了面包车主来杀人吧?”江川的怀疑无不道理。 近期跟我结仇结得最深的人,就是纪言姈。 她有充分的动机,而她又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出现在医院,出现在我的面前。 听江川这么一说,警方立即过来询问纪言姈。 纪言姈却丝毫不惧,“证据呢?不能因为我跟时泱有点摩擦,就认定是我买凶杀人吧?” “要真论起来谁最想让她死,蓝小姐应该排第一吧?” “蓝小姐是谁?”警方询问,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欧皇国际集团在亚太地区的总裁,她是欧洲人,现在人不在陵城……” 纪言姈有条不紊的说着,大有知无不言的架势。 她这么一反常态,让我觉得十分不对劲。警方都没有查到她的头上,她为什么要主动送上门来? 难道是为了拖蓝秀珠下水? 就在我猜疑的时候,突然有个医患家属跑了过来,“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有人摔下楼梯间了。” 他大声叫道:“是,是个坐轮椅的老女人,半边脸都戴着面具。医生呢?快去看看吧。” 纪母自从在医院门前出了事,断了腿,亦毁了半边脸。 所以她只能坐轮椅,那毁掉的半边脸戴着面具也是为了恢复和治疗。 “在哪里?她人在哪里?” 纪言姈冲过去,凶神恶煞地扯着那个医患家属的领子吼。 那人忙给她指了方向。 医生和警方都赶了过去,我让阿七也去看一眼。最好能拍几张现场照片。 “你去,姐姐这里有我。”江川急忙扶住我,让阿七安心过去。 不一会儿,纪母就被抬出来,送进急救室。 而阿七也拿着刚拍下的照片回来。 摔下楼梯的人果然是纪母。 “我趁乱探了一下她的呼吸,”阿七摇了摇头,“她情况很不好,只怕是凶多吉少。” 我翻着那几张照片,越看越觉得奇怪,“她一个坐轮椅的人,跑去楼梯间干什么?” 江川也凑过来看那几张照片,他也觉得可疑,“难道是有人引她去的?” 我第一反应就是,“江少!” 江川吓了一跳,“江…江少在哪儿呢?” 我道:“我是说会不会是有人借了江少的名义,把她骗去的楼梯间。然后想办法诱使她摔下楼梯?” 阿七不解,“她死了,受益是谁?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的脑间猛的灵光乍现,“她和江总的离婚程序还没走完吧?她死了,江总还怎么跟她离婚?” 离婚变丧偶。 江少在圈内公然放出过这样的狠话,只是外界还不知道。 “不是江少干的。”江川急道。 见我和阿七都看向他,他忙分析说: “江少应该只是想吓唬纪母早点离婚,犯不着动手除掉她。万一事情败露,对江氏集团不利。” “更何况江总和纪母签过婚内财产协议,纪母享受不到江总的婚后财产。离婚,是对江家最有利的选择。” 换句话说,权大势大的江家有一万种方法让纪母答应离婚。 不必兵行险招去杀人。 “确实不是他!”我已经看透了纪方姈的把戏,“因为纪母死了,最大的得益者是纪言姈。” “她?”阿七错愕,“她杀了自己亲妈?” “亲妈都没用了,她的死就是最后的价值,为什么不杀?” 现在的纪言姈已经穷途末路。 一旦她和她妈被江家赶出家门,贺祈年绝对不会娶她,哪怕她怀了孩子也不行。 可要是纪母死了,江雄文怎么也得念着夫妻一场的旧情,“善待”一下纪言姈,暂时保留她江家小姐的身份。 即便江雄文不想念这个旧情,纪言姈也会利用舆论逼近他念。 哪怕是为了江氏集团的形象,江雄文也不能在现任妻子的葬礼上宣布他俩离婚。 只要纪言姈把条件跟江家谈妥,能撑到她嫁给贺祈年之后,江家再跟她断绝关系,她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这朵绿茶,真毒! ------------ 第158章 你居然带别的男人回家? 不多时,急救室就传出了纪母的死讯。 紧接着纪言姈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了整个走廊。 “妈!妈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呀!我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舍得就这么抛下我一个人了啊……” 凄厉的哭声里带着颤抖的尾音,但凡听到的人无不被纪言姈感染,也要跟着抹泪。 她一路跟着纪母的遗体去了太平间。 路上有医护人员的劝阻,她还是哭晕了好几次。 “真会做戏。”阿七这么个见多识广的人,也在今天见识到了物种的多样性。 “到底是亲妈,但凡她有别的选择,也不会出这种杀招。” 我冷眼盯着纪言姈离开的方向,转头向阿七交代,“想办法找到她杀母的证据,我要在关键的时候用。” 连亲妈都杀的女人,不配在地球上浪费空气。 只是我还要利用她完成我的离婚计划,就先让她“得偿所愿”吧。 我和纪言姈是先后被带去警局做的笔录。 那个面包车车主虽然死了,但我还可以向他的家属主张车辆赔偿。 毕竟我的那辆路虎已经完全毁了,无法维修,只能重买新车。 车主的妻子带着儿女一会儿哭穷,一会儿卖惨,一会儿寻死觅活。 我都置之不理。 车主拿命来撞我,纪言姈一定付了买命的钱。我自然要咬死家属不放。 从警局出来时,我让阿七找人盯住车主的家属。这笔账我一定会向纪言姈讨回来。 我签字离开后,在警局门口遇到了纪言姈。 这个女人已经哭得浑身脱力,双眼红肿。但完全不影响她朝我投来怨毒痛恨的眼神。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 我回以一个阴森的冷眼,“纪言姈,你等着。” 她居然觍着个脸跟我叫嚣:“时泱,你手上沾了我妈的血,我一定会向你讨回来。” 我冷哼一声,走了。留了人在警局打探情况。 纪言姈做完笔录后,也全须全尾地从警局离开。 监控只能看到纪母是自己独自去的楼梯间,没人知道她去干什么。 她去后不久,就发生了“意外”。 而当时纪言姈正当着警察的面,在跟我唇枪舌剑。 当时我就奇怪她为什么要自己送上门,来为警方提供线索和疑点。 现在懂了,我们所有人都帮她做了不在场证明。 日后即便查出来纪母是他杀,纪言姈也能撇清自己的干系。 “你送时小姐回家休息,你跟来干什么?” 阿七质问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我才发现江川手里抱着大包小包,可怜兮兮地要跟着我回家。 “我,我被我爸和后妈赶出来了,我没地方可以去了……” 江川吸了吸鼻子,被雨水打湿的额发正顺着他帅气的脸颊,往下滴着水。 他那双狗狗眼惨兮兮又小心翼翼地望着我,“姐姐不会也不要我了吧?那我,我……” 一声哽咽,他抽泣起来。 又不想让我看到,背过身去拿手臂擦泪。 阿七急了,“你什么意思?你想住时小姐家里?孤男寡女的合适吗?” 怕我心软,阿七忙向我建议,“要不我去酒店给他开间房吧——” “不,我不去酒店!” 江川可怜又倔强地道,“去酒店要钱,我,我没钱,我还跟家里签了对赌协议。” 他鼓足勇气,“我就想跟着姐姐,我要跟着姐姐一起赚钱。” 阿七不肯相让,质问道:“你没钱,那你有什么本钱跟着时小姐一起赚钱?” “我妈给了我一笔本金,但那笔本金不能动。” 江川梗着脖子,放下一只手上的行李来拽我的袖子,“姐姐,我求你了。我现在谁都指望不上,只能靠你了……” “时小姐,”阿七把我拉去一边,“你现在是爷的人了,要是被爷知道,你带了别的男人回家——” “不止你,连我也要跟着受处罚。今天你车被撞的事,我还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呢。” 我也很纠结。 看着江川那副样子实在心软。 自从时骋病后,江川真的帮了我很多。他难得有求于我,我真的不能弃他不管。 但我也不想让阿七不好交差。 “这样,你俩一起跟我回家住。” 我总算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阿七跟我睡一个房间,小川睡沙发。可以吗?” 昱水庭是贺祈年的房产。 他的卧室常年锁着,我也没兴趣去碰他的床。嫌脏。 江川和阿七显然都对我的提议不太满意,不过一时间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于是被我拽进电梯,带回了家。 进了门,阿七的不满就没停过:“这应该是贺四少最不值钱的一套房了吧?” “他这些年送给纪言姈的房子何止两三套?哪一套不比这套值钱?怎么好意思拿它来当自己的婚房?” 我给她和江川一人拿了瓶水,笑着纠正道:“你误会了,这房子跟我没关系。” 阿七震惊,“这么贱的事,贺回少也干得出来?” 我不在意的笑笑,“不仅房子跟我没关系,这里的水电天然气物业费,还有停车场的停车费全是我在交。” 相当于我花钱租了贺祈年的房子,还没有得到房子完整的使用权。 阿七又被震惊到了,“他没给过你一分钱?” 我回,“他回国前的这一年多,一分没有。” 阿七大骂一句:“人渣!” “所以,我打算搬出去住。” 厉南驰不是给我一张空白支票当彩礼吗?那我就去为自己和家人选一套中意的房子。 “你有什么要求?”阿七果然是万能的,“我让人去帮你找。” “要方便我弟弟养病,他喜欢安静,也喜欢种点花花草草。不能离菜市场太远,我妈只去菜市场买菜……” 我说了一堆细碎的要求,阿七都很认真地记下了。 最后,她还加了一条,“不能离遇园太远,不然你从‘婆家’回‘娘家’都不方便。” 我只是笑笑。 嫁给厉南驰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奢望过。 聊了这半天,才发现江川早不在沙发上坐着了,抬头去找,就见他呆呆地站在窗边。 那一次,他送我到昱水庭楼下的那一次,有话要说却被我打断的那一次。 厉南驰就是在那扇窗户前亲吻的我。 而那晚江川就在站在路灯下看着我们…… ------------ 第159章 不多赚点钱,厉老太能让我跟南驰结婚? “小川,你头发和衣服都淋湿了,不如先去洗澡吧?” 我走过去,朝他柔声道,“换洗衣服带了吧?毛巾我去给你找两条新的。” “姐姐,那晚的男人不是贺祈年,对不对?”江川突然问我。 很显然那一晚对他的影响,至今没有磨灭。 我不想聊这个话题,假装没有听清,“啊”了一声,然后自顾自地道: “换下来的脏衣服你放脏衣篓里就行,一会儿我去洗。我也常给小骋洗衣服,你不用不好意思——” “姐姐!”江川突然扼住我的手腕,“你是不是,是不是已经跟……跟他好了?” “是!”我没有丝毫犹豫,更不觉得应该隐瞒,“我喜欢他。” 即便明知没有未来,也不影响我喜欢厉南驰。 “为什么?”江川不肯松手,固执的问。眼底闪动着受伤的神情。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借着给江川找毛巾的由头,跑去了自己卧室。 倒不是心虚,只是觉得尴尬。 卧室外响起了阿七带着警告的声音: “小子,你就死心吧。我们爷都跟时小姐求过婚了——” “她答应了吗?”江川怒不可遏,“她的婚都没离,怎么可能答应厉南驰的求婚?” “这就不关你的事了。时小姐一离婚,马上就会成为厉太太。你根本想象不到爷有多疼她。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吧!” 阿七说着压低了声音,“你今天这点小把戏,也就时小姐反射弧长,以为你是真的落了难……” 后面的话,因为阿七的声音实在太小,我没有听清。 等我找到毛巾出去时,江川和阿七都气得脸红脖子粗,像两只乌眼鸡似的瞪着对方。 “哼!”江川冲阿七重重哼了一声,才拿过我手里的毛巾去洗澡。 还砰的一声关上浴室的门。 把我和阿七都吓了一跳。 “你这臭小子,下手不会轻点啊?门坏了,你修啊?”阿七站在浴室门口一通骂。 她这个人但凡能动手,就绝对不哔哔。我极少看到她这么气急败坏的样子。 顿时觉得很新鲜。 我抱着双臂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在她看过来之前,忙钻进了厨房。 等江川洗好澡,我已经煮好三杯姜茶端了出来。 “喝点,暖暖身子。”第一杯递给江川。 在我的印象里,他始终是个需要照顾的小弟弟。 没想到阿七居然来抢。 我只好拿另一杯给江川。 阿七还要来抢,江川赶紧把手里的姜茶一饮而尽,差点烫到舌头。 看着他跟小狗似的直吐舌头,我很是无语:“你慢点呀。” 又觑了阿七一眼,“你也是的,跟个孩子抢。” 江川立即得意了,“看到没有?姐姐最疼的人是我,其他人都得靠边站。” 阿七哪里服气,“那是我们爷不在,等我们爷回来了,你看看还有没有你的地儿?” 江川的火气也上来了,“来来来,你现在就叫他回来。” 阿七跟他又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来。 我被吵得受不了,喝完姜茶就赶紧去洗澡了。 晚上两人倒还老实。 次日一早,因为我答应让江川跟我一起去滨城寻找创业机会,阿七又跟他吵了起来。 “好了,阿七,我这次会带上小川是因为他认识《后宫·笑妃传》的女制片人江黎。”我耐心的解释。 “那又怎么样?” 阿七开始胡搅蛮缠,“姓江的人多了去了,所有姓江的人他都认识吗?” “说对了,姓江的名人我差不多都认识。”江川说着还冲阿七做了个鬼脸。 阿七气得要打人! 我一手一个,才把这两人给按住。 “阿七,我看好这部剧会爆,尤其现在男主角缺失,是我以低成本介入这部剧的大好机会。” “我不仅有合适的人选可以推荐给制片人,我还可以为这部剧投资。” 上一世的时候,这部剧拍完半年内就播了。 成本不过几千万,最后的收益却相当可观,翻了几倍。 现在把男主苏蕾这个拖后腿的东西给剔除了,收益应该还能再翻。 可能是我为金钱折腰的样子打动了阿七,她没有再跟江川吵了,就是有些想不通。 “时小姐,你都跟我们爷在一起了,你还差钱吗?” “那可不一样,现在我赚的每一分钱都是我的婚前财产。”我笑道,“这是我以后跟南驰吵架的底气。” 简单点,我可以花厉南驰的钱,但我不能只依赖他的钱活着。 “你还没嫁给我们爷呢,就先想着吵架了?”阿七不满,更替厉南驰不值。 “再好的夫妻也会吵架,婚姻又不是童话。再说我要是不多赚点钱,厉老太太能让我跟南驰结婚?” 在这个社会,成年人的尊严和地位都是钱给的。 阿七不再说话了,只是死死地盯着江川,不让他有任何跟我亲密接触的机会。 吃完早饭,我们就拿着行李从昱水庭出发了。 没有直接去机场,而是去了精神病院附近的一家茶室。 我约了于晓晓的父母在这里见面。 “谢谢你,时小姐,晓晓都跟我们说了,要不是你,她恐怕就没有活路了。”于父感激地道。 不同于纪言姈母女的精明狡猾,纪母的妹妹和妹夫看起来都是很老实本分的人。 “就是晓晓恐怕得呆在那里面一辈子,很难再出来了。”于母抹着眼泪,心疼不已。 于晓晓对殷家兄妹做的那些事,再加上她捅伤江雄文。江家绝对不会放过她,一定会报警处理。 所以我事先给了她一个药瓶。 里面装着能使她被诊断出精神病状态的药物。 从我给她药的那天起,她就天天在吃这种药,直到她冲上台去捅伤江雄文的前一刻,她吞下最后一粒。 所以那天捅完人后,她才有那么癫狂的状态。 警方发现她精神异常,对她做了相关的测试与评估,再加上于父的曾祖和一位堂伯有过精神病史。 最终于晓晓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眼下是艰难了点,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我安慰了于父于母一番,又给了他们一袋现金,“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会有团圆那天的。” 夫妻俩连忙推辞。 “收下吧,晓晓是我朋友。” 我知道他们现在的日子难熬,原本稳定的工作都没了。为着女儿,搬到了这附近生活。 又寒暄了几句,我起身告辞,特意多叮嘱了一句: “对了,纪言姈昨晚杀了她亲妈,你们以后要千万小心。不要暴露你们现在的住址和工作地点。” “手机号最好换掉,也不要去参加纪母的葬礼。纪言姈已经疯魔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 第160章 看把狗子急得,都要说人话了 “什么?你说我姐姐居然是言姈杀的?这怎么可能?” 于母的震惊程度比起昨晚的阿七来,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她并不真正了解自己这位外甥女。 还是于父比较清醒: “晓晓是她的亲表妹,她都能把晓晓害成这样。你还指望这种人有什么亲情?” “你姐姐那个样子你也看到了,现在对她来说就是个拖累!有什么不能下手的?” 我认同地点头,简单地把昨天的情形跟他们说了一遍。 又道:“虽然现在没有证据,但我的推测应该不会错。总之你们小心提防她,就当是为了晓晓。” 我又留下一个手机号。 让他们想到任何有关纪言姈母女做下的坏事,都可以发给这个号码。 打电话,留信息都行。 有任何困难也可以找我,我能帮的都会帮。 “时小姐,他们真的会给你提供有用的线索吗?” 去往机场的路上,阿七问。 她应该是觉得我没有必要对于晓晓一家人这么好。 “不重要。从他们收下我钱的那一刻,就意味着纪言姈彻底众叛亲离了。” 以于母的一贯作派,肯定会在换号前把纪言姈杀害亲妈的消息在亲戚中传播开来。 这才是我想要的。 我要纪言姈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对她避如蛇蝎! -- 去到滨城后,江川就不方便跟我一起住了。 我给他在别墅附近安排了一个酒店房间,中等档次,钱由我出。 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实习助理。 不过我还是带他来别墅认了个门,以后开车、搬运东西,这种力气活儿都交给他来做。 康康居然还认得他。 刚裂开小嘴想凶人,待发现是他时,又摇着尾巴欢天喜地的扑过去。 “康康!乖宝,你还认得我呀?你这些天可是长胖了不少,再重点我就抱不动了。” 江川开心地把狗子抱到怀里,狗子激动得不行,恨不得把江川从头到脚舔个遍。 还是玉红训了它几声,狗子才安静了。 看得出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玉红对它的训练一点儿也没落下。 留江川吃了个便饭,我就让他离开了。 康康十分舍不得他,摇着尾巴不给他走。 还眼巴巴地来看我,仿佛在说:你咋还不把我爹留下? 我笑道:“那你跟他走吧。” “他才是你的亲主人,我就是个后妈。我让玉红把你的东西都给你打包带走,好不好?” 阿七很开心,“对对对,就该把你和你的主人一起扔出去。” 作势就要去收拾康康的东西。 这可把狗子急坏了,转个圈在那里汪汪叫。 我伸手去阻止阿七,“算了吧,看把狗子急得,都要说人话了。” 众人一阵欢笑。 康康被留了下来,但时不时就会对阿七流露出一个怨念的眼神。 阿七笑着去撸它的狗头,“你这狗东西,要成精了是不是?” 又警告它,“可别学你的前主人啊。你跟他没关系,现在是我们时小姐的狗,知不知道?” 次日。 让江川去租了辆售价一百五十来万的保时捷卡宴,我们直奔《后宫·笑妃传》的拍摄地。 昨晚江川已经跟制片人江黎联系好了。 今天直接去她的工作地点面谈。 那里离滨城不远,开车走高速大概三个多小时。 江黎在片场忙得焦头烂额,抽不开身,便让她的助理小葛来接的我们。 是个瘦高清秀的小伙子,戴着斯斯文文的金丝眼镜。 就是一开口说话,那语气又拽又冲。 之前他跟我的交流就很不愉快: 一听我不能在一周之内交出首饰成品,就嫌我浪费他时间,直接挂了我的电话。 “我说你能不能把舌头捋直了好好说话?我们来是投资的,不是来受你气的。” 是我在下车前再三叮嘱阿七,出门在外,忍忍脾气。 不然她早就揍到这位小葛助理满地找牙了。哪里还会跟他废话? “想投资我们的人多了,天天求着见我们黎姐。你们要不是黎姐的远房亲戚,连号都排不上。” 小葛当场翻了个白眼,“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阿七气得就要挥拳头,我伸手将她按住,“先见到江制片再说。” 又转头去问江川,“江制片是你亲戚?” 江川点了点头,但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承认,“是我堂姑。” 听到江川这么说,小葛立马来问,“是亲堂姑吗?” 江川那老实孩子回了句,“远房堂姑。” 小葛刚堆起来的笑容瞬间垮了下去,还撇了撇嘴,露出一抹不屑: “我就说黎姐的侄子我都认识,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阿七又想打人,再被我按住。 片场。 导演正在监视器前大发雷霆,“你到底会不会演戏?” “你的陵电毕业证是真的吗?就一个最简单的哭戏,你反反复复NG了十几遍。你家里没死过人?” 被骂的是刚刚顶替苏蕾成为男主的男演员。 要演的是一场身为太子的男主,为死去父皇哭丧的重头戏。 我看着立在片场中间不停给所有人道歉的年轻男演员,心里感慨万千! 他就是我准备推荐给江黎的潜力股。 两年后风靡整个东南亚的超级巨星,柳为。 上一世的时候,他就是在今年年底小爆出圈的,之后每年一部热播剧,势头锐不可当! 我前世也几乎看完了他所有的热播剧,颜值身材人品还有演技,都好的没话说。 直到我死,都没有爆出过他什么黑料。 因为狗仔不管怎么扒,顶多扒出他素人时期的一点笑料。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演不好一部古偶剧? 导演越骂越生气,直接冲到制片人面前质问:“你给我找的这是什么人啊?他会演戏吗?” 他恼怒地把手一挥,“换人!换人!” 江黎也很无奈,好声好气地劝着: “已经找了好几个男演员,您都不满意。这个已经是外形条件最贴合您要求的了。” 导演并不买账,“外形贴合有什么用?要会演戏啊!” 正好这时到了剧组的放饭时间,江黎就招呼着大家吃饭。 既希望柳为调整好状态,拍出让导演满意的戏份; 也希望导演能冷静冷静,考虑一下他们现在的实际情况,多点耐心调教新人。 谁料导演气得连饭都不想吃了,直接下最后通牒: “我回房车休息一下,下车的时候不想再看到这个蠢货。” “你要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男演员,这戏就别拍了,拍了也是浪费!” ------------ 第161章 今天就“杀他祭天”! “郭导,您消消气。别为个毛头小子气坏了身体……” 江黎追着导演一直走出去好远,实在劝他不动,这才放弃,垂头丧气地走回来。 小葛立即拿着保温杯,一脸狗腿的迎了上去,“姐,你辛苦了,先喝口水吧姐……” 江黎烦躁地推开他,“不喝了。” “小姑!”江川冲着江黎的方向喊了一声。 江黎看到他后,眼底立即迸射出惊喜,“我的小川宝,你可来了。我都快要疯了——” 喀喀! 江川重重咳嗽了两声,打断了江黎后面的话。 江黎仿佛才看到我一般,热情地过来跟我握手,“是时小姐吧?久仰久仰。” 我微笑回应,“陵城贺四少的妻子,时泱。” 陵城贺家的名头在哪里都很好用,只要是上流圈子的人,没人敢不认可贺家的实力。 我之前没用这个名头,就被江黎和她的助理小葛轻视了。 这次我当然得补上。 免得我收拾他们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 “贺祈年贺四少?” 江黎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尴尬,“川宝也没跟我说这个情况……” 她急忙道歉,“真是对不住啊,贺四少奶奶,之前的事是我的助理不懂事——” “没关系,我这个人不记仇,有仇当场报。” 我仿若无意地瞟了小葛一眼,吓得他脸上讨好的笑容都僵住了。 阿七扬眉,脸上多了报复的快意。 “我听说助理说有很多投资人等着江制片去见,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吧?” 我看了看租来的梵克雅宝钻石女表,仿佛很赶时间的模样。 “刚好我们也有几个剧组的制片人要见。要不是小川非让我先来这里,我其实不太看好这部剧。” “听说你们跟苏蕾还在打官司,对于你们提出的赔偿方案,他和他的老板都非常不认可。” 听我这么说,江黎很着急地想要解释。 我却摇着头,逐一列举出我的不满: “跟辞退的主演打官司,这个新来的演员又不行。你们这个剧能不能拍得出来,都是个问题。” “再看看你们这个服化道,不是我说,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看得出来丑吧。不仅丑,还偷工减料,胡乱拼凑。” “我真不知道当初你们是怎么有脸嫌弃我的设计的?” 江黎被我怼得满脸通红。 她想要发作,但碍于贺家的权势,只能极力憋忍。 小葛见她这样,眼珠子鸡贼的转了一圈。 最终下了决心,一副护主的姿态: “贺四少奶奶,你这话就说过了吧?这个剧可是我们黎姐的心血——” “你们的投资方是我们贺家的下游合作商吧?叫什么来着?”我拍着脑袋,仿佛想不起来那个人的名字了。 其实来之前,我早把这个剧组的情况查了个底朝天。 “算了,不重要。”我学着厉南驰在商场上的作派。 朝江黎露出个意味深长的冷笑,“我让祈年去打个招呼,让他撤资,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贺家的下游合作商有一半以上的生意都依赖贺家,贺家是他们绝对招惹不起的甲方。 小葛既然敢一再来招惹我,那今天就“杀他祭天”! “别!贺四少奶奶,有话好好说!” 江黎吓坏了,连连朝我作揖,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傲气。 甚至当着我的面踹了吓懵的小葛一脚,“还不赶紧给四少奶奶道歉。” “不用了江制片,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我摆摆手,转身就走。 这两次接触下来,我对江制片并没有什么好感,但她还算有点能力,倒不好中途换了她。 只是她在我面前耍滑头,还想保住小葛。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四少奶奶!四少奶奶——”江黎几乎是扑过来拦我。 阿七接收到我的眼色,一脚踹了过去。 她是算好角度的,江黎被踹得后退几步,刚好摔到小葛的身上。 两人一齐倒地,滚作一团。 我假意去喝斥阿七,“你这是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贺家喜欢欺负人呢?” 阿七急忙配合,“四少奶奶,这可不能全怪我,她那么冲过来,谁知道她想干嘛?” “您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啊。要是您蹭破了一点皮,老太太还不得撕我了啊?” 她这也不全是假话。 只不过我真出了事,撕她的人是厉南驰。 昨天我尽可能地避重就轻把医院停车场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厉南驰。 还一再为阿七求情,再三强调是我执意给她放的假。 可阿七还是受到了惩罚。 厉南驰说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阿七就没有休假的资格。 好在最后只是小惩大戒,我跟阿七已经越来越默契了,真怕厉南驰把她调离我身边。 “是我的错,是我太着急了。四少奶奶,您别责怪您的保镖!” 江黎快速地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摔到了哪里,她压根不敢在我面前喊疼。 刚刚阿七的话就是在提醒她,我在贺家有厉老太太当靠山。 绝对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江黎好说歹说非要让我留下来吃顿便饭,然后又当着我的面把小葛给开了。 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这个助理经常狐假虎威,坏了我不少事,我早就想把他给开了……” 小葛很不服气,当面与江黎吵了起来。 江黎找来安保把他给架走,并声称会在整个行业封杀他。 但我知道小葛跟了江黎的年数不短,知道她不少秘密,也替她出面帮她捞了不少好处。 江黎根本不会对他赶尽杀绝。 “吃饭吧,我饿了。”我转移了话题。 江黎想请我去外面的酒店包厢里吃顿好的,我却执意留下来尝尝剧组的盒饭。 “四少奶奶,这里的盒饭太简陋了,实在配不上您的身份。”江黎陪着小心,生怕再惹我生气。 “我是平民出身,馊饭都吃过。没事。”我让阿七去帮我领了一份盒饭。 果然很差劲。 长豇豆是生的,西红柿炒蛋里的西红柿是烂的。 唯一的荤菜红烧肉,也是大块肥肉上面挂着一层薄薄的瘦肉。 我当场摔了筷子,“你就给演员和工作人员吃这个?江制片,你自己吃得下去吗?” 江黎的饭菜自然是另外做的。 有鱼有虾,荤素搭配,还有开胃的汤与饭后的水果。 包括导演,之前的男主苏蕾,以及手里有点权力的演职人员,都不会吃阿七给我领来的这种猪食。 ------------ 第162章 这两个男人我都能给你摆平 “管盒饭的是谁家亲戚?到底是谁在克扣剧组的伙食费?江制片能给我一个答案吗?” 我的话语里是满满的威胁。 大有江黎不交出一个让我满意的答案,我就通知投资方撤资的意思。 江黎急得满头是汗,“其实大部分的经费都给了,给了主演,轮到伙食这一块,就剩得很少了……” “小姑!就算剩得再少,也不能去买烂掉的西红柿和肉档里卖不掉的肉吧?” 江川忍无可忍道,“还有这米!有股难闻的味道,你就不怕有人吃坏肚子吗?” 这话一出,当场便有不少演职人员表示,他们已经拉了好几天的肚子了。 江川气愤地把面前的几份盒饭统统扔进了垃圾桶,“这就不是给人吃的东西!” 江黎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顶着众人审视的眼光,有些下不来台。 但她也不敢发作,只能在我面前赔着小心,“是,是我的错,是我的疏忽。” “江制片,要想拍出好作品,至少得保证大家吃上正常的饭菜……” 我本来还想多说两句,没想到让江川提前预定的外卖,已经送到了。 “相聚即是缘分,这顿算我请大家的。” 我让江川和阿七都去协助剧组的工作人员放饭。 一个剧组的演职人员加起来有上千人,我也请不起太贵的盒饭。但至少是有菜有肉,营养健康的。 而且我也和大家吃的一样的饭菜。 江黎哪吃得惯这种粗茶淡饭?但见我吃得津津有味,她也只好跟着一起吃了。 她的心思根本不在吃饭上,而是等着看我笑话。 可直到最后一份盒饭发放完,也没听到有哪个人没吃上饭。 江黎一脸错愕,“四少奶奶居然是有备而来?” “当然,我从来不打无准备之战。” 我淡淡一笑,“我是看好你们这部剧的剧本,但如果我真要投资的话,要确保我投的每一分钱都落到实处。” “就好比伙食,至少以后每天的伙食不低于这个标准。” 江黎沉默地吃着饭,好一会儿才问:“我的其他投资人是不是都不会出现了?” 总算问到关键问题了。 我笑回,“我已经放出风声说我要投资这部剧,其他人害怕得罪贺家,应该是不会出现了吧?” 要不是江黎一意孤行,非要去请那个所谓的顶流苏蕾。 其实这部剧几千万的投入足够了。 “那四少奶奶打算投资多少钱?”江黎又问。 “两千万。” 我和江川一起计算过服化道的成本,以及后期的宣传费用。 认为这个投资数目是最恰当的。 江黎轻嗤一声,“两千万也太少了吧?” “不少。”我将这些钱的具体分配已经核算清楚,又道,“我给所有的角色都设计了专属的首饰。” 阿七拿出平板,给江黎看了成品图片。 虽然上次那个小葛拒绝了合作,但我还是抓紧时间画出了设计图稿。 毕竟是上辈子看过的剧,对里面主要角色都有印象。 又因为里面的服化道太拉垮,前世在看的时候我就在想:要是我来设计,我会给这些主要角色怎样的发饰与首饰。 这一世不过是将这些想法,都变成了现实。 趁着回陵城的时候,我又当面跟金工师傅们交流过,把活儿都分派了下去。 到了今天,自然能拿出一些成品来。 “因为是我自己投资的剧,所以这次我可以免费把我设计的成品租给剧组使用。” 我咬重了一个“租”字。 免得江黎以为是送的,不爱惜我的这些首饰。 “租?不是专属设计吗?租给我们剧组之后,还能租给别人?”江黎暗含嘲讽,在笑我异想天开。 “当然。而且租金不低。” 我可不傻,之所以愿意免.费租,是为了通过这部剧来打响我在珠宝界的名气。 等剧播出后,剧爆了,剧里的服饰也会备受关注。 到时候我就会买上一批热播,把我和设计的首饰都好好吹嘘一番。 “四少奶奶会不会太理想化了?” 江黎继续嘲讽道,“圈里其实比较忌讳用其他剧本用过的服化道。” 这话倒也不假。 尤其是爆款剧,日后被人扒出来饰品一模一样,确实尴尬。 我伸手在平板上点开一款凤钗,然后又点了几下,那款凤钗的凤尾居然是可以活动的。 凤尾拆下来后可以去当其他的发饰。 凤头坠下来的珍珠流苏也可以拆下来,当作一对精致的耳坠。 最绝的是,拆光了的凤钗还能当一个素钗来使用。 “一物多用,满足多重需要。” 我瞥了眼江黎震惊的表情,“是用过的首饰,但能重新排列组合,搭配出完全不同的效果。” 直到把饭吃完,江黎都没有再说话。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属于后期追加进来的投资,她一定在想怎么让她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但我是不会把利益的大头让给她的。 “我可以帮你摆平跟苏蕾的官司,”我主动谈起了条件,“甚至帮你们追到一定的赔偿。” 我巴不得让纪言姈的影视公司损失巨大,我当然会不遗余力地去做。 “这个‘一定’是多少?”江黎问。 “那就取决于最后的利益分配了。”我笑道,“如果这部剧爆了,我要拿走最终纯利润的七成。” “这不可能!”江黎跳了起来,“你才出了两千万,就想拿走这么多?” 我不疾不徐,“我可以帮你摆平跟苏蕾的官司,同样也能帮苏蕾摆平你。” “甚至,我可以让这部剧的拍摄就此黄了。” “你!”江黎气愤不已,“你这不是耍流氓吗?” 我笑着摊手,“你可以不接受啊。” 江黎说不出话来,她不接受我抛过去的橄榄枝,就意味着想跟贺家作对。 她承受不起这样的后果。 一阵沉默后,江黎改变策略: “现在的拍摄已经停滞了,导演和男主,四少奶奶你能摆平哪一个?” “只要你能答应我的条件,这两个人我都能给你摆平。”我的信心满满又惹来了江黎的冷嗤。 “四少奶奶,你当真自己是万能的了?”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江川与郭导哥俩好的从房车里出来。 从郭导的满面笑容不难看出,江川把他哄得十分开心。 江黎再次错愕,“他是怎么做的?” “郭导可是业内有名的难搞,而且家境富裕,根本不是拿钱就能砸得动。” ------------ 第163章 你想得美,我男人还不答应呢 “看来你对你的小川宝并没有太深入的了解啊。”我冷嘲回去。 郭导不差钱,确实不太好搞定,但他这样的人至少有一项如痴如醉的爱好啊。 就比如他喜欢下围棋。 而江川正好是围棋高手。 两局棋一下,两人就好得跟忘年交似的,相见恨晚。那还有什么事情不好聊的? 再来到片场,郭导显然已经答应江川再给男主柳为最后一次机会。 但江黎还是不服气,认为我不可能搞定男主演。 我亲自去找柳为,“方便单独聊两句吗?” 柳为对我还挺警惕,眼神里也带着初入社会的清澈与防备,“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聊?” “你未来的老板。”我浅笑,“有兴趣吗?” 他跟我去了一个没人的走廊,阿七就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守着。 “我知道你今天为什么发挥失常,被你的经纪公司给坑了吧?” 我原本就想把柳为推荐给江黎和郭导,自然很详细地调查过他。也看过他之前的表演片段。 虽然柳为只拍过一个八集的短剧。 但他是那种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天生派演员,不可能将一个青年帝王演得这么拉垮。 除非他身陷囹圄。 他家里没出事,他本人也没有谈恋爱,那就只可能是工作上面的问题。 阿七动用厉南驰的人脉帮我去稍微查查,就什么都查明白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柳为诧异地问。 “能掐会算。”我开玩笑道,“要不然怎么当你老板?” 柳为并没有追问,我今天都把江黎这个高高在上的制片人按在地上摩擦了。 当然不可能是普通人。 “是,经纪公司之前答应我的很多事情都没有做到。说好给我的资源,一个都没帮我争取到。我想解约,他们还要我出高额违约金。” 柳为说起这些颇为心酸。 虽然他是未来的巨星,但小康家庭出身的他,还是斗不过那些资本。 尤其他签的第一个经纪公司,还是个不讲武德的小公司。 每次签像柳为这样的小鲜肉,就跟去市场批发似的,一签就签他一百个。 这一百个人里只要有一个冒头,公司就赚大发了。 剩下的九十九个人,公司就跟他们耗着,耗到他们自己耗不起,要跟公司解约。 公司赚的就是这份高昂的解约金。 “这笔钱,我帮你出。” 几百万的违约金对于现在每月只能拿到五千工资的柳为来说,是笔很大的数目。 但对于我而言,是想拿就能拿得出的一笔钱。 “代价呢?”柳为不相信我的好心,“我只想当个好演员,不做那些龌龊的事。” “哪些龌龊事啊?”我欣赏柳为的耿直,他实在耿直得可爱。 “陪酒,陪玩,陪睡。” 柳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虽然你长得很美,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他之所以要跟他现在的经纪公司解约,也是因为公司隔三差五就给他们安排饭局酒局。 无论男女,想博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就得去参加。 “你想得美,我男人还不答应呢。”我没忍住笑出了声,“不过你品味不错,我确实很美。” 柳为看着我的笑容,有些发呆。 等他发现自己的失态后,对我的防备也就没有那么重了。 “你男人?你身边那个助理?”他问的时候,眼神有些闪躲,“你俩不是很配。” “不是他。还有,老板的事少打听。” 我现在是不方便公开,要不然我得把厉南驰的照片挂到我工作室的大门上。 多好的一块金字招牌啊! “你还不我老板。”柳为纠正。 “那你想成为东南亚的巨星吗?” 我这话一出,柳为的眼睛都亮了:“你认可我的潜力?” “认可,我还会砸重金捧你。不过在我正式签你之前,麻烦你拿出真正的实力,给我一点信心。”我道。 “你真能帮我跟公司解约?”他很不确定地又问了我一遍。 “你那个经纪公司的老板跟纪言姈的母亲是老朋友吧?我知道他的老底,要让他放过你很容易。” 我伸手拍了拍柳为的肩膀,这可是我以后的摇钱树啊。 我当然得好好供着他! “一周,我一定让你解约成功。你现在只管好好拍戏。”我伸出手掌,“成交?” 柳为纠结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选择相信我。 与我击掌为盟,“成交。” “那你好好准备,待会儿让郭导和大家都刮目相看。” 我朝他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带着阿七离开。 走得比较远了,阿七才提醒我,“你刚才跟那位男演员有点举止亲密了啊。” 我纠正,“什么男演员?那是我的财神爷。” 阿七不服,“你的财神爷不是我们爷吗?” “财神爷不止一个,你不知道吗?”我一边逗着阿七,一边盘算着后面的事。 如果我记得没错,柳为有位男同学也很潜力,也签了柳为同一个纪经公司,到时候可以一起挖过来。 《笑妃》这部剧的女主和女三,潜力都很不错。 等我把影视公司开起来,要将他们全部收入麾下。 半小时后,郭导通知继续开拍。 柳为的第一遍还是有点没进入状态,我并不着急,而是让阿七去给他递了瓶水,鼓励他继续努力。 郭导也被江川哄得宽容了许多,“虽然我还是不满意,但已经比上午好多了。再来一条。” 再次开拍后,柳为的表演让郭导看得目不转睛。 “好!好!这才是一个演员应该有的样子。”他对柳为大为赞赏,后面的拍摄也就顺利了许多。 江黎顿时无话可说。 晚上,她请我吃饭,一个劲地给我敬酒,想要灌醉我,再跟我谈合作的事。 我直接拿出了一盒“千杯不醉”,摆在饭桌上。 “好东西,喝了它,再多的酒也醉不了。江制片,还喝吗?” 江黎的计划落空,满脸为难: “四少奶奶,你只拿两千万的投资却要七成的利润,我真的没办法交代。” “行。你没办法跟前两家投资方交代,我亲自去找他们谈。”我笑道,“我让他们撤资,之后所有的利润都归我。” 江黎又开始跟我说好话,然后卖惨哭穷…… 这场拉锯战,足足持续了五天。我们才最终签订合同。 我也没能拿到七成的利润,江黎连闹自杀这招都用上了,最后签订我拿六成。 回滨城的路上,阿七都在心疼我: “你为什么不给爷打个电话呢?别说六成,利润全归你也只是爷一句话的事。” ------------ 第164章 你趁我不在家就收留一个男人进门? “我凭自己能力赚的钱,就是香。”我开心地打了个酒嗝。 拉锯了五天的合同终于签订,我便放纵自己开心地跟江黎、柳为他们喝了顿酒。 其实去之前我想好的底线是五成。 但凡能有五成利润,这合同就能签,现在已经超出我的预期。 “你是凭自己能力。摸底的人是我,跑腿的人是江川,拟合同的人是沈彦西,你还顺道借了一把贺家的势。” 阿七瞥了我一眼,中肯地道,“你就负责出个嘴去谈。” 我酒劲上来,脸上烧得厉害,一个劲地拿手背去贴自己的脸给自己降温。 “就谈判这一步,最难,最关键。” 我很拽屁地沉浸在成功的喜悦里,“我居然谈成了。我!时泱!就是个天才……嗝!” 车子开回滨城的别墅时,我已经醉到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江川把车停好,想帮阿七一起扶我下车。 我趁着酒劲,很嚣张地挥开所有人: “不…不用扶我,我能走。真的!你们不信,我现在就给,给你们走个直线看看……” 结果失去支撑的我,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一个方向偏。 就在我越走越偏,整个人即将一屁股坐到地上的时候,一只大掌拦腰将我搂住。 我的身体仿佛只剩最后一格电就要关机的手机,眼皮子只能勉强睁开一半。 视线也是模糊的,连那人的轮廓都看不清楚,只能勉强看出他是个男人。 “哟!帅哥,谢谢啊。” 我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笑得像个傻大妞。 “时泱!你看清楚我是谁?”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气,搂着我腰的手也加重了力道。 “你凶我?”能对我这么恶劣的男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贺祈年那个王八蛋! 我气得呲牙咧嘴,“贺祈年!你他么有什么资格凶我?” “当年跳下江里救我的人根本就不是你,你挟恩图报把我困在贺家这么多年。你哪来的脸啊?” 我伸手揪住男人的衣领,骂得正起劲。 阿七赶忙来劝我,“时小姐,你喝醉了,就少说两句吧。咱们进屋。” 玉红也从别墅里跑出来,“对对对,咱们进屋,我给你煮好了醒酒汤。” 康康也汪汪叫着来附和。 我却犯起了犟,“我不进去!” 伸手指着面前高大的男人,“我就是要骂死这个渣男,他毁了我一辈子,我要骂死他……呕!” 想吐,没吐出来。 我忽然被一股大力打横抱起,我懵了懵,将两条腿直直翘起,挥舞着双手,开心大喊: “飞喽,我飞喽……” 回到别墅后,我似乎是被人按头灌了一碗醒酒汤。 然后又被人扛到肩上,扔进了我卧室的浴缸里。 水温正合适,我抗拒地拍了两下水,就乖乖地靠在浴缸的边缘睡着了…… 第二天,我是在一个滚烫的怀抱里醒来的。 看着睡在身边的厉南驰,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忙伸手掐了自己的脸一把。 嘶…好疼! 赶紧在男人俊美的侧脸上亲了一大口,这才稍微缓解了我脸上的痛楚。 大概昨晚喝了太多酒,这会子突然尿意盎然。 舍不得弄醒熟睡中的男人,我一点一点从他的怀里腾挪出来。 好不容易快成功了,胳膊突然被男人的大掌给抓住,整个人又被他给提溜进怀里。 抬眼对上男人幽深的冷眸,我忙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来,“南驰——” 他却不买账,“做了亏心事,所以急着跑?” “我能做什么亏心事啊?”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没有底。 昨晚喝断片了,只记得几个模糊的片段,压根想不起来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厉南驰的事了。 “我想上厕所,能等我尿完了再聊吗?”我心虚的转移话题。 “很急?”他问。 我用力点头。 “那就好,我问你——” 男人的大掌竟将我禁锢得更紧了些! 大有我不好好回答他的问题,就别去卫生间方便的意思。 我没想到他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不满地撇撇嘴。 就听到他问:“你嫁给贺祈年是因为他救过你,而不是因为喜欢他?” 我想了想,回道: “还记得那次蓝秀珠非要听我和贺祈的‘爱情故事’吗?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和贺祈年的婚姻是有人在背后一手操纵的。但我还没有找出这个人是谁?” 厉南驰的眸色一沉,“你的意思是贺家人?需要我帮忙吗?” 我知道有他的介入,肯定能很快查出真相。 可万一查出那个幕后黑手就是厉老太呢?厉南驰会不会为难?会不会把真实的结果告诉我? 我不敢去赌。 干脆摇了摇头,“不用,我已经快要查出结果了。” 左伊人推荐给我的那个私家侦探,应该很快就能把结果和证据拿到我面前了。 我不希望在真相石出水落之前,被任何人出手干预。 “对了,你是怎么收拾蓝秀珠的?在欧洲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我关心地问。 同时,也是转移话题。 “找了当地的朋友帮忙,用了点手段。以后她都不会离开欧洲了。”厉南驰轻描淡写。 “朋友?”我的脑海里闪过那双漂亮的红色高跟鞋,“女性朋友?” “吃醋了?”他屈指来摩挲我的脸。 “有什么好吃醋的?”我负气地把头一撇。 然后伸手去扒拉他的睡衣,看看他身上有没有留下什么可疑痕迹。 “你这小丫头……”他一把按住我的手,一个翻身,把我压到身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他质问我:“那个江川是怎么回事?” 我装傻,“什么怎么回事?” 他哼笑一声,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你趁我不在家就收留一个男人进门,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我有一瞬的心虚。 这事确实没跟厉南驰商量,是我不对。 但我不喜欢他这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也气哼哼地回: “那你跟我的视频电话里还出现了一个穿红色高跟鞋的女人呢,你也没跟我解释啊。” 不料他嗤笑一声,“你没看到那个女人吧?” 我一惊,“你怎么知道?” 不想厉南驰的笑意更深了。 我羞恼自己吃醋的样子被他给逮个正着,立马改了口,“你凭什么这么说?” “不对,你承认她是个女人了?你真背着我养女人了?” ------------ 第165章 江川居然是江少? 见我快要炸毛,厉南驰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一本正经地跟我解释: “她是个女人,但是上过福布斯女富豪榜的女人。” 言下之意,人家是个女富豪,我用“包养”这个词不合适。 我气得就在厉南驰的脖子上咬了一口,疼得他直抽凉气! “时泱!”后颈被他的大掌给钳住,强行拎开,“你要谋杀亲夫吗?” 我怒气哼哼又委屈巴拉:“她是上过福布斯女富豪榜的女人,你是上过福布斯富豪榜的男人。” “你俩正好天照地设的一对啊!你还来找我干嘛?” 我只是个事业刚起步的小穷光蛋。 既给不了厉南驰支持,也没有资源可以跟他共享。 “她的年纪都可以当我妈了,我得喊她一声姨。” 厉南驰没好气地戳了下我的脑门,“好好的小脑袋,怎么尽是黄色废料?” 我愣住,“……你怎么不早说?” 然后赶紧甩锅,“害人家都误会了。咱姨是富豪榜上的哪位女富豪啊?” 厉南驰欣赏着我的变脸技术,指了指被我咬疼的脖子,“这个怎么算?” 我赶紧鼓起腮帮子去吹那个伤口,“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其实我根本没舍得用劲,就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而已。 吹着吹着,我就感觉被子里的温度越来越高…… 男人的喉结滚了滚,暗哑的声音自头顶上方压下来,“泱泱,昨晚欠我的,得还了。” 我小脸一红,小心翼翼地请求,“那我能先去上个厕所吗?” 快憋不住了! “一起。”男人长腿一迈下了床,然后回身将我打横抱起。 他的眼底燃烧着炙热又原始的渴望,连呼吸都变得粗重,“泱泱,我想你!很想!” 浴室的门重重关上…… 很快,男人的凶猛就吓到了我。 我咬着牙,全凭意志力在支撑,想着熬到上班的时间就解脱了。 谁想,厉南驰只是让玉红把早饭给送到卧室门口。 “吃完就去上班吧。”我已经是有气无力的了。 “宝贝儿,”厉南驰亲手将可口的皮蛋瘦肉粥喂进我嘴里,并体贴地提醒我: “今天是周日,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倾诉对彼此的思念。” 我吓得差点把嘴里的粥给喷了! 这么快又到周日了? 厉总你真不考虑去加个班吗? “又高兴傻了?”厉南驰明知道我在怕什么,故意坏笑道,“放心,等下我会很温柔的。” 我正是欲哭无泪的时候,手机响了。 瞥见是江川打来的,厉南驰居然大度地让我接了。 “我真接了?”为了表明我和江川只是商业合作的关系,我也大度地开了免提。 “小川什么事?”我问。 “柳为解约的事情遇到了点麻烦。姐姐,可能还是要麻烦你亲自跑一趟。” 电话里,江川的声音还挺着急。 “什么麻烦,要我亲自去?”我又问。 “电话里说不清楚,要不你下来我当面跟你说。我就在你家楼下——” 江川的话没说完,就被我一声酥麻勾人的叫声给打断。 我急忙捂住嘴,又羞又愤地瞪了厉南驰一眼。 这狗男人居然捏我的痒痒肉,我能不叫出声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江川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姐姐,你,你跟——” “我和泱泱在忙。”厉南驰直接从我手里拿过电话,“那点小事你就自己解决吧,江!少!” 他替我挂了电话,并顺手帮我关了机。 “江,江少?”我惊愕不已! 怎么也不能把那个社恐贵公子,和那一晚揣着大包小包求我收留的小可怜,重叠在一起。 “你说小川是江少?是江雄文的儿子?纪言姈的继弟?” 刚问出口,我就觉得这太玄幻了。 江少可是江雄文和前任江夫人的独子啊,不仅江氏集团是他的,前任江夫人在欧洲创办的产业也是他的。 说他是陵城第一贵少,也不过分。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呆在我弟身边装个普通人? 跟我们一样吃普通的饭菜,穿普通的衣服,甚至为了我去打架,去受伤? “泱泱,这事你还是自己问他吧。”厉南驰又端起粥碗给我喂粥。 我哪里还吃得下? 下了床,就想走出房间去见他。 然而脚接触到地面的刹那,才知道脚是软的,人根本没有一点力气。 厉南驰单手搂住我的腰,就把我给架回了床上,“先吃饭,别伤了胃。同时想想,怎么问他。” 我靠坐回床上,努力咽下一口粥,还是无法理解有钱人的世界。 “我去他家看过,那个小区是个老破小……还有小川身上,没有一点公子哥的习气……” 他怎么可能是江少? 怎么可能! “你进到他家,见过他的父母了吗?”厉南驰一针见血。 “没有。”我挫败地回。 这才想起江川跟我说过他的家庭情况: 他的父母离异,父亲娶了后妈,还带来一个继姐。谁能想到这个后妈就是纪言姈的亲妈呢? “可,可他说他的后妈给他弄了一大堆弟弟妹妹啊。” 我接受不了江川的身份变化,试图找出他不是江少的证据。 “你可以去江家看看,纪母养了一堆公狗母狗。”厉南驰又喂了一口粥到我嘴里。 “那……那……”我分不明是那口粥烫嘴,还是江川的真实身份更烫嘴。 “那他为什么要假装普通人,还要跟我弟成为好朋友?他到底图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 厉南驰没有说话,只是放下粥碗,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半晌,我才反应过来,“不会是我吧?” “思维这么活跃,看来是吃饱了。”厉南驰滚烫的身体再次压了下来,“我们继续!” “南驰……唔!” 我以为他经过早上的酣战,体力应该没那么充沛了。 没想到他比早上更加凶猛,恨不得将我拆解入腹,化作他身体的一部分,和他永远呆在一起。 我吓得连连求饶。 他却只是温柔地吻去我的泪水,然后要的更狠。 “泱泱,你是我的,你只是我的!” 我在累晕前,耳边一直回荡着他的这句话。 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厉南驰并不在身边。 我给手机开了机,然后哑着嗓子把阿七喊上了楼,“南驰呢?去哪儿了?” 问的同时,发现手机里全是江川的未接电话。 中间还穿插着一个陌生号码。 以为是谁打错了,但那个陌生号码一连打了我五个电话。 会是谁? ------------ 第166章 一个厉南驰而已,我时泱爱得起! 阿七是端着午饭上楼的,她回道: “爷去公司有点急事要处理。走前交代,他晚上可能不回来吃晚饭了。让你不用等他。” 她一边说一边将筷子递到我手里。 看我端个饭碗都有气无力的样子,她好心帮忙,“要我喂你吗?” 我倏地耳根子一烫,急忙拒绝,“不用了。” 男人的这点疯狂,老娘还扛得住。 然而下一秒,我刚夹起的一筷子羊肉就因为我手劲不够,滚落到了地上。 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废物。 不就是自己选的男人太能折腾了吗?一般人想折腾,男人还没有这个实力呢。 “还是我喂你吧,时小姐。不用客气。”阿七好心地伸手来帮我。 “不用。”我固执地拿起汤勺妥了半勺饭,只肯让阿七帮我夹住点菜放上去。 我一只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拿着勺子自己吃饭。 “也行。”阿七是个体贴人,没有强求。 刚吃了半碗米饭,手机又响了,江川再次打了过来。 我接了。 “姐姐,我想跟你聊聊。”江川显然是决定向我公开他的身份了。 “等一会儿,我要收拾一下。”我同意了。 真相已经捅破,只能把这个事情掰开来,聊清楚。否则后面怎么相处? “好,你慢慢来,不着急。我就在你家门口等你。”江川挂了电话。 “是江少的电话吧?他一直呆在门口,从早上呆到现在,也没吃什么东西。” 阿七忽然觉得她好像过于同情江川了,急忙打住,专心为我夹菜。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是江少的?”我问。 “比知道你是贺四少奶奶更早。”阿七回答得很直白。 她是跟在厉南驰身边的人,别说陵城大家族里的成员,就是东南亚大富豪的家底,他们也摸得很清。 其实是我问了个蠢问题。 “南驰也早就知道了,就是没想过告诉我。”我的声音里难掩失落。 “这可不能怪爷啊。他也是最近才跟你确立关系的。再说这事,还是该江少主动跟你坦白吧?” 阿七忍不住为她家老板鸣不平,“反正爷做任何事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你。” “他希望你开心,尤其是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开开心心的。” 我仔细想了想阿七的话,确实有道理。 厉南驰绝对不会做伤害我的事,这次江川的身份也是他主动点破的。 把剩下的半碗米饭吃完,手机再次响起。 仍是那个陌生号码。 这人还真是执着。 我接了这个电话,“您好,哪位?” 一个有点上了年纪的女声响起,“你好,我是江川的妈妈,你可以叫我男爵夫人。方便见个面吗?” 半个多小时后,我才终于走出了别墅。 因为我走路的样子过于别扭,下盘不是很稳,阿七和玉红都忍不住朝我这边看。 就连康康,也扭着毛茸茸的小屁股,走在我前面学我走路。 走两步,还回头看看我有没有跟上。 玉红赶紧把它给抱走了,生怕我一个不高兴,今天的晚餐就会多出一道狗肉火锅。 阿七扶着我一起上了江川的车。 “不好意思江少,职责所在,我必须跟着时小姐。但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谈话。” 她这么说,应该是厉南驰特意交代的。 那个男人虽然不希望我和江川再有交集,却很尊重我的意愿,让我去解决自己的事情。 “可以。”江川也没有多说什么,驱车径直带我去了一家浪漫的法式餐厅。 他包了场,整个餐厅只为我们这一桌客人服务。 而且从我进门起,就陆续有服务员来给我递玫瑰花,并用法语为我送上祝福。 我不好直接收,也不好拒绝,就让阿七悉数替我收着了。 来到定好的位置前,江川很绅士的替我拉开椅子,待我坐下后,才去到我对面坐下。 阿七抱着一大捧玫瑰,坐到了离我们比较远的位置。 但似乎江川不想让她听到一丁点我们交谈的内容。 打了个响指,让一排小提琴师站我们桌子的旁边,拉起了悠扬的曲子。 “姐姐,可以开始上餐了吗?法餐一般都上得很慢。” “好。”我点了点头。 江川今天穿着成套的西装,质地优良,剪裁高级。一看就是高奢的定制款。 西装上别着我送给他的麦穗型胸针。 那是他十八岁时,我送他的成人礼物。 主石用的也不是价格昂贵的黄钻,而是成色相对一般的黄色蓝宝石。 比起我送给厉南驰的那七枚精心设计又价格不菲的胸针,这款胸针显然有点拿不出手。 甚至,跟江川那身高奢定制有点不搭。 “姐姐还记得它吧?” 江川伸手抚摸着那款胸针,动作轻柔的像是在抚摸恋人的脸。 “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礼物,不是最重要的场合我都舍不得戴。”他突然抬眼,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姐姐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尴尬的摇了摇头。 伸手拿过水杯喝了口水,以掩饰尴尬。 “我知道有些话姐姐可能并不想听,但如果我不说,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江川顿了顿,仿佛鼓足了莫大的勇气,“我喜欢你!” 我当即被喝进嘴里的水给呛到,压抑地咳了几声,极力掩饰住自己的慌乱。 然后干脆的拒绝,“我们不合适。” “为什么?是因为我的年龄比你小?”江川追问。 “跟年龄关系不大。”我回。 如果厉南驰比我年纪小,我想我也是能够接受的。 但问题是,江川不是厉南驰,他就不是我钟意的那一款。 “那是因为什么?” 他铁了心要问出个结果,“明明是我比厉南驰先到,为什么你最后选择的是他?” 我好像回答过他这个问题。 说不清楚究竟为什么喜欢厉南驰? 但就是喜欢,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足以吸引我全部的目光。 “小川,”我斟酌地开口,“我只是把你当成弟弟。你和小骋在我这里,是一样的。” 我看到江川的身体明显的颤了一下。 他抿了抿唇,再次盯住我的双眼: “厉老太太不会答应你们在一起,你和厉南驰的未来注定会非常辛苦!” “姐姐,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厉老太太的手段——” “我不怕!”我和厉老太之间迟早都是要翻脸的,多翻和少翻又有什么区别? “我时泱爱得起,也输得起。” 说出这句话之前,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我对厉南驰的心意如此坚定。 前路阻且长,但厉南驰是我今生不能错过的人。 ------------ 第167章 江川抢先求婚了! “姐姐——” 江川突然站起身,走到我的面前蹲了下来。 他双眼平视着我:“我知道你敢爱敢恨,我很喜欢你的纯粹直白。” 紧接着话锋一转: “可是注定没有结局的爱情,为什么不及早抽身呢?要不要试着跟我在一起?我绝对不会让你那么累。” 江川很了解什么最能打动我。 他说话的同时,他安排的人就端上来一顶以红宝石为主石的玫瑰花型王冠。 前世我只在杂志上看到过这顶王冠。 当时就被它的奢华程度给震惊了,大大小小的红宝石足足十九颗。 王冠的最中间是用十颗红宝石围成的一朵绽放的玫瑰花,象征着正在盛开的浓烈爱情。 剩下的九颗点缀在王冠的两边,好似刚刚萌芽的花骨朵。 象征着永恒不灭的爱情之火。 红宝石的周围还镶嵌了大大小小九十九颗白钻。 而且这顶王冠曾被欧洲某位王室公主在公开场合佩戴过,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赐给了一位贵族。 仅仅只是这些宝石的价值就已经上亿了,再加上它的制作工艺、历史价值。 以及它根本不可能拿到市面上来流通等因素。 这就是一件无价之宝。 所以真的不能怪我一看到这顶王冠,就没心思去听江川说话了。 阳光下的王冠实在太过闪耀,让人根本挪不开眼。 我激动地捏着手指,只想问江川,“我能摸一下吗?” 摸一下,就好。 这样的宝贝,我是不敢奢望去试戴的。 “时泱!” 江川忽然叫起了我的名字,声音温柔而蛊惑: “你喜欢,它就是你的。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做我的妻子。” 我的手几乎就要触到那顶王冠了,但江川的最后半句话让我陡然清醒! 死死咬着牙,我强迫自己收回手,“喜欢啊,但你还是收回去吧。” 说这话时实在肉疼,我只能极力约束自己的视线,不让自己再往王冠那边看。 “你,你要不要试戴一下?”江川小心地拿起那顶王冠,就要往我的头上戴。 我吓得跳起身,往后撤了好几步,“不用了,江少。” “王冠太贵了,万一碰掉一颗钻,我可赔不起。你还是放回保险箱吧。” 江川的脸上满是不甘,“为什么?你不是最喜欢宝石吗?跟我在一起,你可以实现宝石自由,而且——” “小川,别骗自己了!”我无情地打断他的话! “你觉得你爸妈会允许你娶一个二婚的女人进门吗?” “更何况你今年才二十出头,你真能确定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真的确定我是能跟你共度一生的良配?” “我确定!”江川急切地上前一步,见我后退,他有些尴尬地呆在了原地。 “我爸妈都只有四十多岁,不像厉老太太那么顽固。他们就只有我一个儿子,他们爱我,迟早都会接受你的——” 江川自信满满的发言还未结束,一个气势凌厉的女声就陡然响起。 “我不接受!”踩着大红高跟鞋走进来的美貌贵妇就是江川的母亲,有钱有势的男爵夫人。 “妈?”江川一阵错愕,“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怎么能亲眼见证你干这种蠢事?” 男爵夫人上来就狠狠揪住了江川的耳朵,一通教训: “江川你能耐了,背着我搞姐弟恋就算了,还想去娶一个二婚的女人。” 江川还挺不服气,“姐弟恋怎么了?二婚怎么了?你不也离婚了吗?再说时泱跟她老公清清白白的——” “但她跟厉南驰不清白!”男爵夫人用力一拧,疼得江川叽哇乱叫。 “妈,疼疼疼!快放手!” “放手?”男爵夫人拧得更用力了,“你居然敢偷公主赏赐给我的王冠?” “你知不知道我心脏病都差点被你吓出来!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你不可。” “男爵夫人?”站在一旁的我弱弱地喊了一声,“那个…您忙,我就先走了?” 她刚要点头,江川就急声叫道:“姐姐别走,姐姐救我呀!” “你们的家务事,我就不插手了。”我不仅闪了,而且闪得飞快。 阿七扶着我就跑,江川预定的法餐我没吃,他让人送的玫瑰花我也没有收。 这样应该能跟厉南驰交代了吧? 我俩离开法餐厅后,就去附近一个有名的甜品店打包了几样甜品回去。 “这是我这辈子离王冠最近的一次,我居然拒绝了。我一定要多买点好吃的,弥补一下自己。” 我把店里受欢迎度最高的甜品,统统打包带走。 “你确定能吃得完吗,时小姐?” 阿七的两只手都拎不下了,我便拎起剩余的打包袋,跟她前后出了甜品店。 我们出去的时候,一个高大英俊的混血男子正好进来。 其实我是属于那种专心走路的人,并不会注意迎面走来的帅哥。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那个男人跟蓝秀珠有点像,就抬头多看了一眼。 那男人倒挺绅士,见我看他,也没有觉得冒犯,反而友好地朝我微笑了一下。 可能是气质完全不同,我又觉得他和蓝秀珠根本不像。 我好笑地摇摇头,我看欧洲人时有些脸盲,总觉得他们长得都差不多。 出了甜品店,我正想跟阿七说这事,突然几个初中生模样的人往我们的方向冲了过来。 阿七第一时间冲过来护在我前面。 那几个初中生没有撞到我,但撞掉了阿七手里的甜品,还踩上了一脚。 阿七伸手抓住其中一个初中生,要他赔偿。 没想到他一脸可怜的说没钱,并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小额纸币,说是他两天的饭钱。 我看了一眼,全是五块十块的零钱,便打算放他走。 没想到他突然拉开校服拉链,像只滑泥鳅似的把校服一翻,他整个人滑了出去。 就那么扔下校服,头也不回地跑了。 阿七还想去追,我伸手制止了她,“算了。甜品踩烂就重买一份。” 折回店里,却被告知我想吃的那几份甜品全卖光了。 店员指着那位混血帅哥对我说:“不好意思女士,那位先生把最后几份全打包了。” 我也没有强求。 吃不着就下回再吃,没必要为几份甜品让自己不开心。 可就在我和阿七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位混血帅哥突然叫住了我,“这位小姐,请等一等!” ------------ 第168章 时泱,现在是你老公要跟别的女人生孩子! “你有什么事?” 阿七挡在我前面,很不客气地质问那人。 我觉得比起担心那人威胁到我的人生安全,她更担心那人是来勾引我的烂桃花。 “甜品,你们想要的,拿去,我请客。” 混血帅哥的中文一般,发音也很生硬。但他想表达的意思,倒是表达清楚了。 而且眼眸深邃,笑容十分灿烂,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不用了,谢谢。”我客气地拒绝。 “没关系,我卖给你。价格,一样的。”他伸手指了指面包橱窗展示的价格。 我刚有点心动,就想到还要一笔笔的算价格,然后加好友,微信转账。 顿时觉得麻烦,于是摆摆手,道了声谢,就与阿七离开了。 阿七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不禁好笑,“至于吗?你时姐我是那种不挑食的人吗?” 都得到厉南驰那样的男人了,其他男人还能入得了我的眼? 更何况西方的混血帅哥再帅气,喷的香水再浓烈,也掩不住身上的那股狐臭味。 “这谁知道呢?山珍海味吃多了,也许想吃口泡面呢?”阿七还是觉得她责任重大。 我咂巴了一下嘴,“好久没吃泡面了,今晚我们吃个泡面火锅?” 阿七无语望了望天,终于相信我对厉南驰是真爱了。 晚上没等到厉南驰回来,倒是贺祈年先回了家。 我有点奇怪,他今天怎么心血来潮回家住? 就我去《笑妃》片场签订投资合同的那几天,纪言姈给她母亲办了葬礼。 于晓晓的父母听进了我的话,没有出席葬礼。 反而是江家的人为了江氏集团的企业形象,给了纪母最后的体面。 纪言姈有本事去杀害亲妈扭转局面,自然有本事说服江家人,暂时保留她江家大小姐的名分。 她处理完亲妈的葬礼,就直接飞去暨城找贺祈年了。 为体现她的价值,还帮贺祈年抢夺了不少殷家的遗产。 于是他俩的感情又回温到从前的状态。 贺祈年甚至去酒店开了长租房,跟纪言姈去过恩爱的夫妻生活了。 “四少您回来了?” 玉红不等我开口去问贺祈年回来的目的,就主动上前为他服务。 拿外套,递拖鞋,要不是康康正被我抱在手上,她一定会让康康回狗笼里呆着。 这样的贴心服务显然叫贺祈年十分满意。 他换上拖鞋,舒服地往沙发上一靠,神情得意声音慵懒吩咐玉红道: “去把我的衣服整理一下,我要全部打包带走。” “全部吗?”玉红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建议道,“要不还是留几件?万一老太太派人来查岗……” 发现贺祈年的衣物全搬走了,不好交代。 贺祈年想了想,同意了,“你看着办,就把我打算扔掉的那几件留下吧。” 他那副傲慢的口气,仿佛我跟那几件他预备扔掉的衣服一样。 都是他不要的垃圾。 我都懒得抬眼看他,继续逗怀里的康康玩。 贺祈年的嚣张与得意都没维持三分钟,就扛不住了,主动跟我说:“时泱,我和言姈准备要孩子。” 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 我忙不迭地露出个笑容,“那真是恭喜你们了。” 明明是真心的恭喜,落到贺祈年那里就成了讽刺。 他满脸不悦,“你不用这么阴阳怪气,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 他叹了口气,自以为很情圣的模样,“言姈为我付出太多,我必须给她一个交代。” 我当场翻了个白眼。 他是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心里难受的? “好极了,祝你们得偿所愿,早生贵子。” 我抱着康康有点累了,便放它下地,让阿七带着它去院子里玩耍消食。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贺祈年两个人,更方便他把内心卑劣无耻的想法大胆地说出来。 我等了等,贺祈年还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这可就奇怪了。 纪言姈放他过来不就是来恶心我的吗? “你打算怎么跟老太太挑明这事?”我主动问。 “我还没打算跟奶奶说……”贺祈年的表情透着我看不懂的古怪。 “哦,你是要等到纪小姐怀上了再说?”我点头表示认可,“这样更稳妥些。” 贺祈年的表情变得更古怪了。 我继续道:“你放心,在这期间,我会扮演好四少奶奶的角色,只要你给的钱到位。” 贺祈年突然就发火了,“时泱,现在是你老公要跟别的女人生孩子!” 我点头。 我知道啊,这本来就是我一手促成的。 贺祈年突然冲到我面前,不可思议的质问我:“难道你就不生气,不忌妒,也不伤心?” 怎么不呢? 上辈子我就妒忌到发狂,气坏了身体,最后毁掉的是我自己这条命。 所以现在的我,盯着贺祈年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冷笑出声: “你这话要是让纪小姐听到了,可是要产生误会的。” 贺祈年还想说什么,玉红已经整理好他的衣物下楼了。 “你直接拿去放我车上。”贺祈年把玉红支走,应该是想对我说的话,还没说完。 果然,等玉红离开了客厅。 贺祈年就急不可耐地问我:“你是不是找好下家了?” 我立即就想到了厉南驰,顿时笑得收不住嘴: “当然。我找的下家比你有钱比你帅,还比你心疼我,事事以为我重。” 眼见着贺祈年的脸垮了下来,我突然话锋一转,“你觉得可能吗?” 贺祈年嘴角立即荡起了笑容,用一种鄙夷的目光打量着我,“你做梦呢!” “比我好的男人凤毛麟角,还能看上你的,你简直痴人说梦。” 我只是笑笑。 是不是痴人说梦,等到我和他举办婚礼的那天不就见分晓了? “时泱——”他刚要跟我交代什么,手机就响了,不用看也知道是纪言姈打过来的。 她现在什么都没了,就连江家小姐这个身份,也随时会被江家收走。 当然得死死的,牢牢的,抓住贺祈年。 贺祈年接着电话就离开了。 我让玉红把他穿过的拖鞋扔了,然后坐过踩过的地方都好好消消毒。 免得沾上他的晦气! 不一会儿,我的手机也响了。 我还以为是纪言姈打电话跟我嘚瑟呢,没想到是左伊人打来的。 “太好了时泱,那个私家侦探的调查有结果了。我这就把他调查到的证据给你发过去。” “我真没想到救你的那个人居然是——” ------------ 第169章 时泱,你快跟南驰生个孩子吧! “欧皇国际的掌权人,全球排名前十的钻石单身汉,中文名叫‘蓝公子’,好像还是个公爵。” 左伊人的声音透着隐隐的兴奋,我的心底却是一沉。 居然不是厉南驰? 明明我落水的那天,就是他救人的那天,我们居然完美的错过了? 我急忙打开笔记本电脑去看左伊人发过来的那些证据。 既有图片,也有视频。 我把画面放到最大,一张张仔细翻看。 当年我的事情在媒体上只有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 那个私家侦探就是根据写下这篇文章的记者和发表的平台,展开的调查。 他甚至还在各大贴吧和论坛上发出悬赏,最终找到了现场群众拍下的清晰照片。 我一开始是持怀疑态度的。 但我仔细对比过清晰照和媒体所拍的模糊照。 要把我救的人修成蓝公子或许不难,可当时挤在我们周围的吃瓜群众有好几十人,总不能也跟着一起修吧。 我又一帧帧去看那个视频证据。 镜头符合八年前的那种手机相机拍出来的质感,人潮拥挤,镜头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 但关键的几个镜头是清楚的。 把我从江里救出来的人是蓝公子,给我做心肺复苏的也是他。 他甚至给我做了人工呼吸,只是被拥挤的人群给挡住了。 私家侦探找来的视频证据一共有两段。 一段是蓝公子跳进江水里救我上来,一段是我被救护车带走,他人已经不见了。 两段视频之间并不连贯。 我也找不出到底是什么人把贺祈年的学生证,扔到我的手边。 甚至那几个睁着眼睛说瞎话,说是学生证上的贺祈年救我的人,也完全看不到踪影。 “怎么样,小泱?证据我帮你核查过了,应该没问题。” 左伊人等我看完了证据后,才继续与我的通话。 她做事周到仔细,我自然是放心的。 “那就把尾款给人家打过去吧。”结果虽然跟我预想的不一样,该付的钱还是得付。 “伊人,我想请这个侦探继续帮我调查,我想找到当时误导我的那几个人。也想知道当年我落水是不是意外?” “这恐怕不行。”左伊人解释道: “之前我说了他是家里有急事,才不得不出来赚钱。现在得回去顾他的家事去了。” “要不你换个人查?我再去帮你找找,有没有适合的人选?” 也只能这样了,我点头,“好吧。” “对了小泱,你说你这桃花运怎么那么生机盎然啊?当年救你的虽然不是厉大佬,但这位蓝大佬也不逊色啊……” 听左伊人这么说,我才仔细端详起这位蓝公子的照片。 越看越觉得眼熟,我笃定肯定在那里见过他。 正巧阿七来敲房门,我一下子想了起来! 这不就是在甜品店里见过的那个混血帅哥吗? 虽然八年的时光改变他的发型和穿衣的风格,但仔细看他的脸形轮廓和五官,还是没有太大变化的。 我干脆挂了电话,让阿七也进来认了一眼。 “是他吧?甜品店里的男人?你知道吗?他居然是欧皇国际的大老板!” 阿七看到他的照片,气坏了! 质问我:“你不是说自己不是那种不挑食的人吗?这下午才见过面,你就已经在调查他了?” 我居然忘了这一层,急中生智的找了个借口: “欧皇国际的大老板在滨城的小甜品店出现,你不觉得奇怪吗?” “而且是我们的甜品被踩烂了,刚好他买光的那些甜品就是我想买的。这会不会太巧了?” 阿七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 “他就是蓝秀珠的堂哥呀。这次爷去欧洲把蓝秀珠给弄成了残废。这个蓝公子肯定是来报仇的。” “你说什么?”我惊愕不已,“蓝秀珠成了残废?” 厉南驰只告诉我她不能离开欧洲了。 我还以为是用了什么商业手段,限制了她人身自由。没想到竟是自己把人给弄残了! “爷没跟你说吗?”阿七吓坏了,生怕她说了不该说的话。 “说了呀,她腿残了嘛。”我试图安抚阿七。 “什么腿残?脖子以下都瘫痪了。” 阿七气愤地道,“她当时可是想要你和阿瑾的命,爷能轻易地放过她?” “要不是爷跟欧皇国际还有重要的合作项目,能留着她那条贱命?” 我呆了呆。 脖子以下瘫痪? 对于想要伤害我的人,厉南驰真的是下了死手。 感动的同时,我忽然想到什么,忙问:“这个蓝公子和蓝秀珠的感情很好吗?特地跑来为她报仇?” 阿七听我这么问,人也冷静了下来。 “据我所知,好像也不怎么样。毕竟不是一个爸妈生的,又没在一起长大,感情有限。” “爷这次去收拾蓝秀珠,是提前跟欧皇国际打过招呼的。他找了江川的母亲男爵夫人当中间人,甩出了蓝秀珠要杀你和阿瑾的证据。” “蓝家人理亏啊。蓝公子跟爷谈妥了条件,就任由爷动手了。” 阿七一通分析下来,“蓝公子应该不是来报仇的吧?爷在合作项目上可是做了很大的让步呢。” 说白了:欧皇国际就是拿蓝秀珠的身体健康换取了巨额利益。 是蓝公子主动舍弃的蓝秀珠,他根本没脸出尔反尔。 “南驰这次的损失很大吗?”我既感动又心疼。 “这么说吧,这次跟欧皇国际的合作项目几乎没赚钱。”阿七看着我,“现在你知道自己多值钱了吧?” 我只知道那是个上百亿的项目。 那么大的项目几乎没赚钱,我不敢去算厉南驰的损失。 “还不起了。”我长吁一口气,拍拍心口。 “那就给我们爷多生几个孩子。”阿七笑着拿手肘捅捅我。 “他不喜欢小孩。”我怎么敢生? “他是不喜欢小孩,但没说不喜欢跟你生小孩啊。” 阿七的话一下子点醒了我。 她见我听进去了,忙再接再厉,“爷以前还不喜欢狗呢,昨天我都见他抱康康了。” “人是会变的嘛。再说爷都二十八了,再不要孩子,以后生不出来了怎么办?” 阿七可能是偷听到我和贺祈年的谈话,被那渣男的无耻言论给气到了。 她义愤填膺的说: “你和爷的颜值都这么高,还都是原装正版的,你们的小孩肯定比贺渣男和纪绿茶的小孩好看!” 说着,她还觉得不解气,“好看一万倍!” 我居然有点动心了。 “那我试试?先探探南驰的口风?” ------------ 第170章 我帮厉南驰的未来妻子抬抬身份 “探什么口风?”厉南驰出其不意在卧室门口出现。 “南驰,你回来了?”我热情的起身相迎之前,以最快的速度关了笔记本电脑。 “不能说?” 厉南驰伸手抱过我的同时,犀利的视线已经洞穿了我的小心思。 眼见瞒不过去,我只得“实话实说”道: “哦,就是贺祈年专门来通知我他要和纪言姈生孩子了,阿七气不过,提议我和你也生一个。” 话音刚落,阿七就急疯了! “时小姐!你这是杀人不见血呀。” 然后赶紧向厉南驰解释,“没有,爷,我绝对没有……” 她一边解释一边跑,不过眨眼间,人已经下了二楼。 我看向大敞着的房门,忍不住偷乐: “瞧给她吓的。孩子嘛,只要我想生,总归能找到人跟我生……” 腰间倏的一紧! 男人逼人的视线透着几分危险,“找人生?你要找谁生?” 我伸出双手搂住厉南驰的脖子,笑得讨好,“你喽。你不干的话,我再找别——” “别人”两个字都没吐完整,唇就被男人霸道的吻狠狠封住。 直到我被吻到喘不过气来,他才松了口,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我干!” 我刚喘上一口气,大脑还处于懵里懵懂的状态,完全没弄懂他说的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我双脚离地,整个人被他扛起。 刚想挣扎,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 “不是想我,干,吗?”他将我径直扛去了浴室,“那就好好干。” 我被他放进了浴缸里,刚想站起身,人又被按了回去。 男人也进了浴缸,笑得邪肆:“说好了要陪你一整天的,下午我就走了。” 他的人压了上来,“欠你的,连本带利的还!” 我记不清我们在浴室里做了多少次,连什么时候被抱回床上的,都没什么印象了。 只记得累得两眼发晕。 快要睡着的时候,还听到男人在我耳边问:“……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当然是,都喜欢啊。 哪个宝宝不是上天恩赐的天使? 或许是睡前不停想着孩子的事,又或许是太久没有梦到小知了,这一夜他又来到了我的梦里。 他还是五岁时的样子,小小的一个人儿,软软的,萌萌的。 我们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椅上晃晃悠悠地荡着秋千。 小知软乎乎的躺在我的怀里,扬着一张笑容,脆生生地喊着我:“妈妈,我爱你。” 康康就睡在我们的旁边,睡得香喷喷的。 “小知,妈妈也爱你。”我在孩子可爱的小脸上亲了又亲。 一切是那么宁静美好。 突然! 小知伸手来摸我的脸,汹涌的眼泪从他眼眶里夺眶而出! “妈妈,我这辈子不能再做你的孩子了,对不起……” 他说完这句话,就从我的怀里消失了。 我大声喊着小知,想起身去找,整个人都陷入了一团伸手不见五指的迷茫当中。 耳边只能听到康康狂吠的声音。 我刚循着声音找过去,便看到微光中有一个小小的人影,在不停地朝我挥手。 他好像是在与我告别,人影也越缩越小。 “小知!”我大喊着追了过去,人就从睡梦中惊醒了。 然而楼下康康狂吠的声音,却是真实的。 习惯性地望向枕边,厉南驰早就不在了。忙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一看,已经十点了。 我起身下了床,直奔院子,想知道康康狂吠的原因。 原来是家门口来了一群人。 江川和他妈妈,还有一堆的保镖。 除了江川,康康其他人都不认识,又见江川被他妈的强大气场给压着,难怪叫个不停。 我让玉红和阿七帮我接待他们进门,然后自己赶回楼上洗脸换衣服。 收拾妥当,我才下楼。 男爵夫人并没有因为等了我半个小时而生气,反而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 “你和我儿子绝对没有可能,你不是我理想的儿媳人选。” 闻言,我点点头,回应道:“我也这么觉得,小川很好,但我俩不合适。” “而且您和您前夫,也不是我理想的公婆人选。” 男爵夫人轻嗤一声,但并没有收敛她的傲气,“我真没看出来厉南驰喜欢你什么?” 我笑得泰然自若,“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要不您帮我问问?” “你这脾气——” 男爵夫人突然话锋一转,“跟我年轻的时候很像。虽然我们没有缘分做婆媳,但我不介意收你当个干女儿。” 我听完一愣。 见男爵夫人的脸色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又忙望向了江川,我不明白为什么男爵夫人会直接砸个金蛋到我脑袋上? “你不用看他,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只要你同意了就行。”男爵夫人道。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 男爵夫人倒也回答得十分坦荡: “因为我和厉南驰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他带着我赚钱,我帮他未来的妻子抬抬身份。” 说白了就是一场交易,双方都觉得合算。 “说得好听!”江川不满的喊出了声,“你就是想让时泱真的成为我的姐姐,断绝我俩在一起的可能。” “这样不好吗?不是你天天追着她喊姐姐姐姐的吗?” 男爵夫人一副“我帮你美梦成真,儿子你不用谢你老妈”的得意神情。 “我……?”江川被气红了眼,一时间又不知该怎么反驳。 “我答应你跟她正常来往的前提,就是她认为这个干妈,跟你成为真正的姐弟。” 男爵夫人说着,拿出了一整套的蓝宝石项链、耳坠与戒指,当作送我的见面礼。 “喜欢吗?喜欢就收下它,喊我一声干妈。” “我还有一顶配套的蓝宝石王冠,等你跟厉南驰大婚的时候,送给你们当结婚贺礼。” 光是看到那条完全由克什米尔蓝宝石打造的宝石塔链,我的眼睛就挪不开了。 足足四十一颗克什米尔蓝宝石,主石在十克拉以上,这条项链的总克拉数得二百大几了! 价值更是早已过亿。 “这都是天然无烧的克什米尔蓝宝石吧?” 我虽然是鉴宝专家,但还是得问男爵夫人要到宝石的证书,那才放心。 “是!这样的蓝宝石项链,我也只有这么一条。”男爵夫人让她的保镖把证书一并拿给了我。 “姐姐,你别听她胡说。” 江川不服气地叫嚷起来,“她保险箱还有一条更漂亮的,你要是嫁给我,以后我妈的宝石全是你的。” 男爵夫人气道:“臭小子,你敢娶她,别说我的宝石,就连我的财产你也别想拿到一分钱!” 就在他俩斗嘴斗得正酣的时候,我递上一杯茶。 恭恭敬敬地喊了男爵夫人一声,“干妈!” ------------ 第171章 难怪厉南驰会喜欢你 哪个女人能跟宝石过不去? 这命啊,该认还得认! “欸!乖女儿!”男爵夫人利落地接过了我手里的茶。 “不能喝。”江川很清楚在传统习俗里敬茶意味着什么,想来夺他妈手里的茶杯。 被男爵夫人的保镖一把按住。 男爵夫人当着江川的面,美美地喝了我敬她的茶,“嗯,干女儿敬的茶就是好喝。” 喝完还瞟了江川一眼,“以后我就把你弟交给你照顾了,小泱。他要不听话,你只管揍他……” 江川气得想咬人,却又无可奈何。 身为独子,他有足够的底气反抗他的父母。 但他终究不像厉南驰那样,有自己独.立又强大的事业,所以反抗的结果只能是他输。 今天男爵夫人过来,就是亲自给儿子补上这一课。 认过这个“便宜干妈”,我出于礼貌本想留她吃顿便饭。 她却急着要回欧洲去了。 “那边一摊子事呢,一天都离不开我。要不是这小子偷了公主赐给我的王冠,我也不会急着追过来。” 王室亲赐的王冠,是荣誉,是传家宝,是绝对不能流落到外人手上的。 否则圈子里的人会以为男爵夫人垮台了,破产了,要从上流社会除名了。 “我理解。”干妈是认了,但我不知道该跟她聊点什么,只能敷衍几句。 又请求她,暂时不要公开我是她干女儿的身份。 我希望在适当的时机说出来,给贺家人和纪绿茶一个大大的“惊喜”! 男爵夫人同意了,“你和厉南驰想到一块去了,他也是这个意思。” 我笑了笑,我俩这算是心有灵犀了吧? “小泱,我知道我和小川他爸离婚,对他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影响。这几年幸亏遇到了你,他才得到一些温暖。” 男爵夫人拍拍我的肩膀,“我一直都想谢谢你。所以那套蓝宝石首饰是你应得的。” 我道:“我和我弟一直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以为他真是被父母抛弃的小可怜,但其实——” “他比我和我弟幸运,他的父母都是爱他的。” 我和我弟要不是有个好爷爷,这辈子只怕早毁了。 “以后跟干女婿一起来欧洲玩,干妈罩着你。”男爵夫人说着,就上了车。 我让她等一下。 送她出门的时候,我让阿七去楼上保险柜把我取了一套我设计的首饰过来。 作为回礼,送给男爵夫人。 “时小姐,给。”阿七跑腿的速度就是快。 我打开确认了一下,就直接打开来送给了男爵夫人。 “我知道您肯定什么首饰都不缺。不过这套黄金珠钗是我亲手设计,由我工作室里的金工师傅制作完成的。” 我送的就是个心意,“希望您能喜欢。” 男爵夫人出于礼貌瞟了一眼,但下一刻就发出了感叹,“哇,有种让人震撼的国韵之美。” 这一整套珠钗都是由纯金和海水珍珠打造而成。 不仅用料十足,还运用了古法、掐丝、镶嵌等诸多复杂的工艺。 上面的每一个珍珠也是精挑细选,只为最完美的效果。 或许这套珠钗现在还不够值钱。 但绝对值得收藏,未来的升值空间不可小觑。 “干妈,这套珠钗既可以单独戴,搭配您的旗袍或是仿旗袍装。” “也可以组合来戴,您就按这个效果图来戴,就像是一顶凤冠一样,搭配上汉服,您一定能够秒杀全场!” “天哪!”男爵夫人再次被我的效果图给惊喜到,“还有这么多种戴法啊?” 她是有很多珠宝。 但像我这种理念超前,能玩出这么多花样的珠宝,她也是第一次拥有。 感觉新鲜得很。 “对,您看这支珠钗,它这个地方是活动的,可以拆下来当个吊坠,跟另一支珠钗一起佩戴。” “还有这支珠钗,它的珍珠流苏可以取下来,当成压襟用。” “还有……还有……” 我早就把这十支珠钗都做好标号,并把不同的戴法整理成小图册,方便顾客使用。 “干妈您的皮肤白皙,五官柔美,气质高雅,是最适合这套珠钗的美人……” 狠狠吹了一波彩虹屁后,我才道:“这套珠钗是绝版,我只设计了这一套,以后也不会出同款。” “不过要是有人问起您这套首饰是哪里买的,您不妨把我的工作室公众号推过去哈。” “欧美的单,我也接的。只要价格合适。” 男爵夫人听完就笑了,“你还真是个会做生意的人,难怪厉南驰心悦你。” 她很爽快地答应了,“行,只要我能戴出惊艳的效果,我保证在贵妇圈里给你好好宣传。” 我连忙道谢:“您这么高雅的美人哪需要额外的宣传呀?” “您就戴着我设计的珠宝,往人群里一站,那就是最好的宣传!” 男爵夫人被我捧得十分开心,眼尾纹都要笑出来了。 她很开心地与我挥手道别。 但直到她离开,江川都没有出来送她一下。 我回去的时候,那家伙还坐在客厅里生闷气。 我已经饿得不行了,“吃没吃早饭,没吃就一起吃点。” “我才不跟你一起吃早饭呢。就一套首饰,你就把我给卖了?”江川气道。 我嗯了声,“我就是这么没骨气,受不了宝石的诱惑,你才知道?” 江川腾地站了起来,“姐姐!” 我已经去了客厅,玉红贴心地把早饭都给我端上桌了。 “小川,你来不来吃?不来吃,我就端着早饭,坐你面前吃了。”馋不死你! 两分钟后,江川磨磨蹭蹭的来了。 他坐到我的身边,边吃东西边不服气地表示,“我不会屈服的……” 我点头,哄小孩似的,“等你吃饱了肚子,继续‘不屈服’哈。” 现在回想起来,男爵夫人这一招认干女儿简直是神来之举。 既撇清了我和江川的关系,又解决了我和他相处起来的尴尬。 我仔细考虑过成立影视公司的事。 只要陵城江少跟我合伙来开这个公司,我就不用担心有人来搞破坏。 有江家和厉南驰两股势力的撑腰,就连厉老太也不能随随便便让我的公司破产。 “对了小川,柳为解约的事情,你解决好了吗?” 今天是第七天了吧? 我答应一周内帮他摆平的。 ------------ 第172章 你还跟别的男人纠缠过吗? “遇到点麻烦。”江川的脸上有点挫败,但很快又说,“不过我能摆平。” 说着,他不满地看向我: “你为什么对他那么看重?他的个人条件并不算多突出,家境也一般。” 换句话说,像柳为这种条件的男生在娱乐圈一抓一大把。 江川觉得我犯不着对他这么上心。 我故作深沉地轻笑一声,“阿弟,你知道娱乐圈流行一句什么话吗?” 他更加不满,“别叫我‘阿弟’,我不想当你弟。” 我耸耸肩: 他已经是了,而且要想继续跟我保持交集,他就只能做我弟弟。 “混娱乐圈的都知道小火靠推,大火靠命。可能柳为现在的条件并不突出,但他就是命里带火的成长型演员。” 这种演员难得一遇,几万个人里可能也只有这一个。 江川显然不信我的话,“编,继续编。” 我撇撇嘴,“等他为我们赚的时候,你可别数钱数到手抽筋。” 吃过这顿早午饭,我就开始干活了。 首先就是解决柳为的合约问题。 其实江川原本都跟柳为现在的老板谈妥了,我也愿意出几百万帮他解约。 但那位黄老板可能是脑抽了。 就只剩下最后签字那一步了,他临时反悔,非要把解约金再翻上一倍。 柳为未来是值钱,但他要走到那一步,也需要我为他砸钱铺路。 真没钱浪费在他的纪经公司这里。 “阿七,那位黄老板的行程查到了吗?还有他的家庭信息?” “早查好了,时小姐。” 阿七将一份文件夹住递给我,里面有黄老板的详细资料和那家经纪公司的财政状况。 难怪这黑心老板要涨价,经纪公司早就入不敷出了。 能赚钱的艺人也不多,就指着解约能宰上一笔呢。 “走,我们去一趟海城,会会那个黑心老板。”我心里已经有了对付他的计划。 “现在就走吗?时小姐,你要不要跟爷说一声。”阿七提醒。 海城离得可不近,这一去不是两天能回来的。 “短信说了。”我挥了挥手机。 厉南驰为了他的事业,满世界的出差,我都没说什么,而且大力支持。 我这次就出趟短差,他还能不乐意了? “还是打个电话吧。”阿七陪着笑建议道。 我直接道:“你要不想去,就留在家里照顾康康,我让玉红开车陪我去。” 正在逗狗的江川忙放下康康,凑了过来,“姐,还有我,我陪你一起去。” 有他在,当个保镖用也是够的。 那便用不着阿七了。 阿七顿时黑了脸,不敢再言语了。 江川悄悄拿胳膊轻轻撞了我一下,笑得意味深长。 他看出来了—— 我为什么不给厉南驰打电话说这事? 当然是因为生气。 让男爵夫人认我做干女儿,显然是厉南驰的主意。 从男爵夫人的话里就不难听出,厉南驰为了促成这件事,还割让了一些利益。 我相信他的本意是为我好,我也确实能从中得到不少利益。 男爵夫人干女儿这个身份,可比我这个有名无实的“贺四少奶奶”,来得有价值得多。 但他不该不提前跟我商量一声,就擅自为我做主。 今天男爵夫人的突然到访,简直杀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我应对的还算得体,但我不想有下一次。 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直到一个小时后,才接到厉南驰的回复。 短信发过来,只有一个简单的“嗯”。 他似乎一点儿也不介意跟我分离,也不关心我什么时候回去。 甚至只用了一个敷衍的“嗯”来打发我。 他这是生气了? 明明他让男爵夫人认我做干女儿,也是为我考虑,可我却不领情。 所以他生气了? 我当场就想打回去问他这个嗯是什么意思。 临拨号前,又关上了手机。 凭什么是我去问他? 我又没做对不起他的事,他却越俎代庖替我做了决定,不顾及我的感受。 一路上都闷闷的。 我在高铁上睡了一觉,其实也没怎么睡着,就是想不明白我和厉南驰这是在闹哪门的别扭? “姐姐——” 趁着阿七去上洗手间,江川突然悄咪咪地坐到我的身边,“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我没什么兴趣听,很想拒绝。 “是有关厉南驰的!” 江川急道,“你还记得当初江家为什么愿意帮贺祈年擦屁股,入股滨城新开区的项目吗?” 我隐约想起了什么! 当即头皮一紧,“你什么意思?” “当时厉南驰拿我的身份威胁我,让我说服我父亲入股滨城的项目。” 江川看着我,眼底的神色复杂,有愧疚也有担忧: “我知道你跟纪言姈水火不容,当时我特别害怕你知道我是她的继弟,就再也不理我了……” 所以他迫于威胁,答应了厉南驰的要求。 当时我就在坐在厉南驰的怀里,听到了他是怎么威胁江川的。 只是不知道江川就是江少。 “姐姐,厉南驰这个人城府很深,他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可以利用一切人和事。” 江川推心置腹地劝道,“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跟他的关系吧。哪怕你不选我,也不一定非要选他。” “他未必是你的幸福!” 江川最后这句话,重重地砸在我的心头。 厉南驰完全是靠自己打下了他的商业帝国。 厉老太给他的支持其实有限,远不及她对贺家三房子女的扶持多。 可想而知,厉南驰要厮杀出一条血路有多艰难,他必定是在某种范围内不择手段的。 我很想劝说自己,当时他只是想睡我,对我这个人还没有上心。 所以不必把他当时的利用当回事。 可联系到当下厉南驰对我的态度,我不能不去想: 如果我对他没有利用价值了,如果我不愿听从他的安排,执意于自己的想法。 他是不是就没那么喜欢我了? 更甚至于,我会去猜:如果不是因为江川喜欢我,他其实也不太会对我感兴趣? 毕竟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那么多: 比我漂亮的,比我有能力的,比我乖巧听话的……应有尽有。 “时小姐——” 出高铁站的时候,阿七趁着江川去上洗手间,忽然问我,“你昨晚跟爷是不是吵架了?” “他今天上午出门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好像还让我师父去调查个什么人。” 她抿了抿唇,还是直接问我:“除了贺祈年和江川,你还跟别的男人纠缠过吗?” ------------ 第173章 昨晚居然打的是“直球”! 我直接被问懵了! 难道我是个私生活很混乱的女人吗?有那么多男人可以纠缠? 阿七察觉出不妥,急忙解释道:“我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 “我是觉得你和爷没有别的矛盾,他又怒气冲冲地要调查什么人……能让爷那么介意的,只可能是男人。” 阿七尝试着帮我打开思路,“你上学的时候,就没有什么人暗恋你,或者跟你表过白?” 我心头恼怒,但又觉得这火跟阿七发不着。她也是好心。 最终,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也不关心。” 现在我心里只有厉南驰一个人,他是知道的。 如果他真的对此不放心,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还要叫刘哲去查那个人? 我和他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 “那……” 阿七见我神色黯淡,安慰我道,“也可能是爷误会了。你昨晚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我能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声音里带着强烈的不满情绪。 我都是重活一世的人了,难道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阿七眉头皱紧,有点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了。 “为什么你觉得厉南驰生气,就一定是我的问题?是我看着就不像个好人吗?”我怒声诘问。 阿七欲言又止。 眼见着江川上完洗手间回来了,她才急声说了句: “是只有你才能让爷生气,左右他的情绪。其他人没这个本事。” 我倒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一时语结。 想了好久,才想到原因:或许我不该提生孩子这件事。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还以为是厉南驰打来的电话,下意识按了接听键。 里面传出的却是玉红的声音。 她说话吞吞吐吐的,“……那个,你昨晚……有没有……跟……那个?” 我听得云里雾里,很快便没了耐心,“玉红,你别这个那个的,有什么就直说!” 她的声音又小了几声,“你们昨晚没用小雨衣吗?我打扫卫生时没看到。” 我怔了怔。 仔细回想起昨天跟厉南驰在一起的细节,就听玉红担心地问: “别是还留在你的身体里吧?那可是要出事的。” 怕我不好意思,她还拿她亲戚举例,“我有个堂姐就是不小心……后面去医院才取出来的。” “没有!”我很感谢玉红的好意与细心,但也着实尴尬,“我们昨晚没用。” “那就好,那就好,是我想多了。” 挂了电话,我再次陷入沉思。 厉南驰要是不想跟我生孩子,为什么昨晚故意没有采取避孕措施? 他从来不是那种猴急的人。 更何况昨晚做了好几次,就算在浴室里的时候忘了,后面回到床上的时候呢? 那些如意小方块就放在床头柜里。 我是越想,越想不明白为什么。索性不去想了。 就当厉南驰昨晚一时热血上头,没采取措施。今早清醒又后悔了吧。 出了高铁站,江川租好的车和群演就到位了。 时间也已经来到四点多,先请大家去当地最好的大排档吃了顿热乎的火锅加烤串。 然后开始干活。 “地头蛇女大佬,会演吗?”我问阿七。 阿七拍拍胸膛,“本色出演。” 我给阿七比了个赞,然后就把她拉去厕所。 让她脱去外套和毛衣,给她啪啪贴了几个很唬人的纹身上去。 我左右看了看,还挺满意,“从这一刻起你就是七姐了。说好了,咱能不动手尽量不要动手。” “放心吧。我有分寸。”阿七秒懂,就是该动手的时候,绝对别含糊。 “接下来呢,你带着这些群演拿着道具铁棍去向那个黄老板讨债。我和小川去会会他的老婆孩子。” 我把计划详细地说了一遍,江川听得是胆战心惊。 “姐,咱们这次要玩得这么大吗?就不能用点文明的办法?”他问。 “跟文明人用文明的办法,跟流氓,咱要比他更流氓才行。” 我拍拍江川的肩膀,一副姐来给你上江湖第一课的表情。 换好衣服,化好妆,我们两批人各自出发。 阿七带着群演们去黄老板最喜欢的娱乐会所讨债。 我和江川戴着假发套和黑框眼镜,穿着志愿者工作服,拿着宣传单和小礼物,直奔黄太太最喜欢带孩子去的那家餐厅。 那家餐厅是江家在海城的产业。 江川一个电话的事。 我俩走进去不仅没有工作人员来拦,还积极配合我们,把当时正在吃饭的黄太太和孩子都请了过来。 江川不愧是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很受孩子们的欢迎。 简单的两个小游戏和一轮小礼品的发放后,他成功地把其他餐厅的小朋友也给吸引了过来。 “好,刚刚说了很多保护自我安全的小知识。现在叔叔就要考考你们了。如果你们被坏人抓走了,应该怎么办?” 他话音刚落,黄老板的儿子拼命举手。 江川便点了他,“来,这位小朋友给大家演示一下。” “为了效果更加逼真,叔叔要把你绑在这张椅子上,打一个松松的结,可以吗?” 小朋友都有很强的参与感与胜负欲。 前两轮小游戏,江川故意没点他,这时候他终于得到一个表现的机会。 想也不想就点头了。 “真是个勇敢的小朋友。”江川夸了一句,才用道具麻绳轻轻把他绑到了椅子上。 我已经提前跟黄太太打过招呼。 说是上面要求拍一些视频和照片,但会给孩子脸上打码,不用担心隐私泄露。 黄太太这段时间跟黄老板的一个情人斗得正酣,根本没心力听我说了什么。 有餐厅的经理和服务员在一旁看着,她并不担心我和江川当众做什么坏事。 于是我顺利拍到了黄老板儿子被绑在椅子上大喊“爸爸救我”的视频。 录完就赶紧发给跑去找黄老板要账的阿七。 阿七那边回了一个OK的表情包,我和江川也快速结束了这次所谓的公益宣传。 宣传单发完,小礼物也送完了,孩子们和家长也就散了。 但事情办到这里,只完成一小半,重头戏还在后面。 从黄太太面前经过时,我故意从口袋里掉落一个平安符—— ------------ 第174章 重头戏来了! “姐,你的平安符掉了。这不是你专程去白觉寺开过光的吗?” 江川急忙蹲身帮我捡起来,还很小心地拍去并不存在的灰尘。 我作贼似的抢过来揣进兜里,神秘兮兮地道:“傻小子,这不是什么平安符。” 江川影帝上身,瞪大双眼一脸错愕,“那是什么?”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把他拉到一边,故意压低了声音道: “这是‘回心转意符’,我就是用这个打败小三,让你姐夫回心转意的。可灵验了,这个是我帮我表姐求的。” “她花了大价钱请白觉寺方丈开的光,比我那个还灵……” 我的音量控制得很好。 不让其他用餐的人听到,但正好能让快被黄老板情人逼疯的黄太太听进耳朵里。 我让阿七查过她的底细: 文化程度并不高,就是靠长得漂亮身材火辣,奉子成婚逼走的原配。 所以特别害怕自己被新的小三顶替。 而她这次遇到了对手—— 对方有手段,又很会来事,非要把她逼走不可,甚至背着她去讨好过她的儿子…… “等等!”见我要走,她急忙喊住我,小跑着追了过来,“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我连忙摆手,表示自己什么也没说。 然后拉上江川就走。 我越是这样,黄太太越是相信我之前说的话。 “多少钱?这个符我买了。”她伸手就要去包里拿现金。 “不不,不是钱的事,而是符太难求了……” 我一副解释不清的模样,再次拉上江川,就想赶紧走人。 “我加钱!”黄太太也再次拦住了我们,“多少钱都行,你说个数。” 我推拒了几次,然后才装出一副被缠得不行,不得不妥协的样子,报了个金额。 正是我们一行三人的高铁票加住宿费,以及请群演的总花费。 算是黄太太帮我们报销了。 收了现金,我才告诉黄太太这个符的“正确使用方法”: “今天就是用这个符的吉日。你回家以后,就悄悄地把它放到你老公的枕头底下……” 我胡诌了一些细节和忌讳。 黄太太听得一愣一愣的,更加信以为真。 “这样就行了吗”她声音是掩饰不住的激动与兴奋。 “哎哟,小姐姐,符光用一晚上哪够了?” 我煞有介事地说,“这第一道符是我帮你请来的,算你我的缘分,第二道符还得你亲自去白觉寺请啊。” “什么?还要我亲自去请?”黄太太脸垮了一半。 “可不嘛?你不本人亲自去,哪能显现出你的诚意啊?” 我直接问她,“那小三的生辰八字,你知道不?” “大概知道吧。”黄太太后悔没把小三的祖宗十八代都扒干净,这时候用起来嫌信息少了。 “没事,只要你知道她的出生年月日,白觉寺的方丈都能给你算出来。” “阳历的可以吗?” “可以,方丈什么都能算。不过你要请他亲自算,又要请他开光的话,你就得赶明早的第一波香客。” 我看看手表,愁得不行,“这时间不早了,估计你回趟家就得赶往白觉寺了,不然肯定赶不上了。” “什么?我大半夜就得出发?”黄太太又惊又疑。 她虽然病急乱投医,但也不是个蠢人。 “这个符灵验,就是因为方丈每天只出十个,好多人都是前半夜就去山上排队了呀。” 我看出她的犹豫,就故意激她,“你要是嫌麻烦,那我把钱还你,你把符还我,你看行不行?” 黄太太以为我后悔了。 她自然不肯,“钱你都收了,这怎么好还的呀?” 我又道:“我们为孩子上个学,都要大半夜去学校门口排队,现在是保卫自己的家庭诶,这点麻烦你也怕?” 黄太太看了一眼儿子,顿时下定了决心,“我去。” “对嘛,你要是不连着去求符,这头道符的效力可就要大减了。” 我拿出我所学不多的周易知识,再次把黄太太给忽悠住了。 到她起身离开前,我又连忙提醒道: “还有哦,你回家把符放到你老公枕头下面后,就不要再接你老公还有他身边人的电话了。小三的电话短信,你也不要理。” “或者干脆你关机也行。不然这个符的气场就被破坏掉了!” 黄太太连连点头。 走出去好几步了,又折过头来问:“那我老公回家看不到我,找我怎么办?” 我露出一副无语的模样,“你给他留个字条嘛。说你带孩子去他外婆家玩两天,明天不正好是周末吗?” 黄太太拍拍脑袋,“对对对,瞧我都糊涂了。” 我忙安慰道:“你不要慌嘛。” “想想为了这个家,你什么大风大浪都扛过来了,这点小事按部就班的做。没问题的。” 黄太太朝我笑笑,这才赶紧带着儿子驱车离开。 我和江川也跟着上了车。 迅速撤掉伪装,跟着她回了家,看着她带着儿子奔向前往白觉寺的路上。 我俩才回到他们居住的小区,继续蹲守。 “姐姐,我还不知道你忽悠人的本事这么厉害。”江川忍不住开口道。 “你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我笑着问。 “当然是夸你,我还以为你对他的老婆孩子要采取什么暴力手段呢。” “我是那种人吗?整不到黄老板,就去欺负他的女人和小孩?” 江川赶紧摇头,而后又道:“你让黄太太把符放到黄老板枕头下,这步比较容易。” 毕竟是花大价钱买回来的符,那肯定是希望它起作用的。 而且那道符里包了沉香粉,味道还很好闻。 “可你让她不接黄老板电话,这恐怕有点难吧?” 毕竟阿七可是拿着黄老板儿子喊救命的视频,威迫黄老板帮柳为还债呢。 黄老板肯定会打电话给老婆孩子,确认他们现在在哪里。 “是啊,她未必肯听话。所以我在送给她儿子的小玩具里加了信号屏蔽器。” 我们不能指望棋子听话,而应该自己想办法做到万无一失。 “我去!”江川服了! 我只让他去准备小玩具小礼品,没告诉他我还会塞信号屏蔽器。 “你就不怕那小孩把玩具给落下了?”江川又问。 “他不会,小男孩在他这个年纪,对自己喜欢的动漫英雄手办都有一种执念。” 我让阿七前期做的摸底工作很详细,所以掌握了黄老板儿子的喜好。 那孩子收集了全套的手办,唯独差那一个。 黄老板和黄太太都没心思管他们儿子的那点小爱好,正好被我钻了空子。 “小川,看看阿七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我们帮她打个辅助?” ------------ 第175章 成功解约! “好嘞。”江川拿出平板,几个按键一按,就与阿七胸前的纽扣摄像头连接上了。 这时的阿七已经在黄老板的包厢里打砸过一通了。 也露出了她胳膊上霸气侧露的纹身。 江川瞪大眼睛确认了好几遍,“这真是七姐的胳膊?这纹身是你给她弄上去的?” 因为视角问题,我们没办法从平板里看到阿七的全身镜头。 江川只能在脑海里自行脑补。 黄老板已经打完电话,回到包厢里色厉内荏地冲阿七怒声痛骂: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我儿子一根头发,我就把你大卸八块!” 他骂着骂着就抄起桌上的一个烟灰缸,往阿七的头上砸! 结果是被阿七劈手夺了烟灰缸。 直接被阿七的一条腿压着,同时整张脸都被扣在了桌面上。 “放开我!柳为欠你钱,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让他欠的,有本事你找他去啊——” 他如同一只待宰的肥猪般,疯狂地挣扎大叫。 阿七直接一烟灰缸砸了过去! 烟灰缸就擦着他的耳朵,砸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也不知道阿七用了什么巧劲,那么厚烟灰缸当场四分五裂。 这要是砸在人的脑袋上,不得脑花四溅呀? 黄老板吓坏了,惊恐地张大嘴巴,却没能再发出一点声音。 而我也从周围人捂鼻的动作判断出,黄老板被阿七这一手给吓尿了。 阿七泼了黄老板一瓶XO,又让他缓了几分钟。 然后才掏出柳为写下的欠条拍到他面前: “看到没?他亲手写下的欠条,上面还有他纪经人的印章,他俩都在你的公司工作吧?现在出了事,你就想不管了?” 黄老板刚想辩解。 阿七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道: “柳为赚到的九成是不是都被你给收刮走了?他现在欠了这么多钱,我不找你找谁?” “我告诉你!这世上能欠我钱的人还没出生呢。要么你替他还钱,要么拿你的老婆儿子来抵债。” “老黄——” 阿七用力拍着黄老板的脸! 一字一顿地威胁: “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你要是不替他还钱,明早就等着给你老婆儿子收尸吧。” 说完,阿七就带着群演们离开了。 他们今晚的戏份到此结束。 看来完成得很好,根本不需要我和江川的辅助。 “七姐给那些群演结完账,应该就能回来了。”江川问,“我现在就给黄老板打电话吗?” “不急,再等等。”我放倒座椅,在完全熄了灯的车里小憩。 “哦。那我也躺会儿?”江川把驾驶座的座椅也放了下来。 我是真的有些犯困,半分钟内就睡着了。 也没睡多久,就被江川手机屏幕透出来的光线给晃醒。 “你个臭小子,非要躺着玩手机是吧?” 我闭着眼睛命令道,“别玩了,盯着点窗外,黄老板应该会很快回家找他老婆孩子。” 江川哦了一声,果然收了手机。 我又迷迷糊糊地再次睡着,直到黄老板回来了,我才被江川给轻轻推醒。 我俩就躲在车里,也没出声。 黄老板果然一回来就急匆匆赶回家找老婆孩子。 我和江川在车里看到他家的灯亮了,但是很快黄老板就带着他的人出来了。 黄老板手里还拿着黄太太留给他的便条纸。 黄太太显然是按我说的,写了她带着孩子去外公外婆家住的便条。 换作平时,黄老板可能整晚都在外面寻欢作乐,甚至一连好几天都不回家。 根本发现不了他老婆孩子不在家里住。 但这一次,他慌了。 一遍遍地给他岳父家打电话,那边说是没见着人。 他又发动所有的关系去黄太太和儿子常去的地方找。 结果肯定是哪里都找不到。 白觉寺离海城可不近,走高速也得几个小时呢。 黄太太赶到那里,就得马不停蹄的上山排队,否则她可见不到方丈本人。 我躲在车里,甚至听到黄老板都打算报警了。 还是他的律师提醒他: 就算是孩子失踪,也得满24小时才能立案。现在只能他们自己想办法找。 黄老板开着车进进出出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才被他的手下人强行劝回家睡觉了。 但是他回到家没多久,就发出了尖锐的惨叫声! 把整栋楼的楼道灯都给喊亮了。 这就是我送给他的“惊喜”,那枚所谓的“回心转意符”。 符里掺了些化学物质,会慢慢产生味道,黄老板只要睡到枕头上就会闻到。 拿手一摸,化学反应加剧,黄老板就会看到符上被他摸过的地方沁出“血渍”。 不把他吓死才怪! 我拍了拍被吵醒的江川,“你现在可以给黄老板打电话了。” 江川拿湿巾抹了把脸,人完全清醒了,这才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黄老板好久都没接,可能又被电话给吓到了也不一定。 江川就一直打,一直打。 几分钟后,黄老板才接起电话。 江川立即装出满嘴酒味的样子,“黄老板,怎么样?三百万换柳为跟你们公司解约——嗝!” 他打了个酒嗝才继续说:“不少了。他就只值这个价了,你干不干吧?” 黄老板骂了句神经病,就挂了电话。 我也没有让江川再打。 而是示意他开车,我们回酒店休息。 我们到酒店时,阿七也才刚回来。 她给群混们结了账后,又全副武装的去黄老板的纪经公司门口泼了红漆。 还用喷涂颜料喷了“欠债还钱”等字样。 “好好吓唬吓唬那个黄老板,谁让他跑到太岁头上动土?”阿七今天可是帮我出了好几口恶气。 我们三人回各自回到房间洗了澡,刚准备休息的时候。 黄老板的电话来了。 江川拿着响着的电话,来敲我和阿七的房门。 我让他进来,示意他别急着接。 多晾一会儿。 等那边等得不耐烦了,我才以江川秘书的身份接起了电话: “我们江总睡着了……嗯呐,酒喝多了,刚睡着呢。您有什么事您跟我说吧,我帮您转达。” 黄老板就非要江川亲自听电话。 我磨蹭了一会儿,才把手机给了江川。 黄老板应该是跟他的律师商量过了,决定以三百万的价格跟柳为解约。 他们肯定是想着只要跟柳为解了约,柳为欠的赌债就归他的新公司管了。 要债的再怎么要,也要不到他的头上。 那就只能把他的老婆孩子给放了。 “三百万?这个价格太高了。我家的大老板不打算签他了。”江川逮到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狠狠压价。 最后一阵扯皮,以三百万的价格买断了包括柳为在内的三个演员。 这边刚在电话里商量好,黄老板那边就把解约的合约给发了过来。 江川直接发给江家那边的法律团队。 杜绝了一切可能扯皮的条款后,双方直接在线上走完了签约。 耶! 我们三个人正在击掌庆祝,突然房间的门铃响了! ------------ 第176章 时泱,你不是想跟我生孩子吗? 屋里的三个人同时心头一紧! “我们这么快就露馅了?不至于吧?”江川可能是头回干“坏事”,一脸的紧张加心虚。 “慌什么?我们都是有身份的人,还怕他一个黄老板?” 说着,我站起身准备去开门。 这三个人里,他唯一没见过的人就是我。 我倒不信,他有这个警觉性,能这么快发现自己上当受骗? 阿七连忙提醒江川,“赶紧再检查一下合同。看看合同是不是已经即时生效了?” 江川急忙又去确认。 阿七则拿着一根道具铁棍,跟在了我的身后。 “谁啊?”开门前,我扬着声音问了一声。 回答我的,只有焦躁的门铃声。 与阿七交换了一个眼神,我在心底做好最坏的打算,伸手打开房门。 阿七也是第一时间举起铁棍,就要往对方的头上抡。 可当我们四只眼睛看到站在门口的厉南驰和刘哲时,两个人同时呆住了。 阿七那一棍子收不住,只能硬转了个方向,往厉南驰的身边砸去。 得亏是刘哲身手快,一把夺下她的铁棍,“干嘛呢?爷都不认识了?” 其实铁棍就是个道具,木棍加泡沫,外面涂了层漆。只是看着像铁棍而已。 别说打人了,吓唬狗都费劲。 “南驰?”我一脸的不可思议,“你怎么来了?” “我不该来,还是不能来?”他的口气很冲,眼底明显翻涌着骇人的怒气。 我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来海城这事,我发短信跟他说了呀。 他也回复了,说明是他知道的。这时候又来生什么气嘛? “姐,我确认过了,合同没问题——” 江川抱着笔记本电脑快步来到门口,待他发现来人是厉南驰和刘哲时,明显愣了一下。 但随即,他与厉南驰怒目相对。 我就站在旁边,能明显感觉到空气越来越浓烈的火药味。 “南驰——”我刚开口,准备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就被厉南驰给打断,“不希望我来,是因为房间里藏了他?” 他的怒气来得莫名其妙,我也有点恼了: “小川是我的干弟弟,也是我的合作人,我跟他一起出来工作不是很正常吗?” 我已经如他所愿,认了男爵夫人当干妈。 他干嘛还要这么咄咄逼人? “爷,我一直跟时小姐在一起……”阿七试图为我说话,被厉南驰一记冷厉的眼神给吓退。 “刚才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刘哲不愧是师父,找了个借口把阿七拖离了这个修罗场。 “跟我进来。”厉南驰一把扼住我的手腕,把我往房间里带。 江川也想跟着进来,被他一把推开,关在门外。 “开门!厉南驰,有种你把门打开,我们把话说清楚!”江川气得不行,连连拍门。 厉南驰根本不予理会,一手拽着我往卧室走,一边掏出手机给刘哲打了个电话。 不到两分钟,门外的拍门声就停了。 而我也被厉南驰扯进了浴室里。 他闷不作声地上手来扒我衣服,我急忙阻止,“我洗过澡了。” 他却十分固执,“再洗一次。” 这让我很不舒服! 我直呼了他的大名,“厉南驰!你干什么?大半夜的抽什么疯?” 他没有理会我的生气,仍旧固执地脱掉我的睡衣,只是态度稍微温和了一点,“我没洗,陪我洗。” 我根本来不及反对,花洒里的水倾泻而下。 把我的头发和贴身的衣裤全都打湿。 那水还是凉的,我忍不住惊叫一声,“啊!” 恼怒在此刻到达了顶峰。 趁着厉南驰在脱衣服,我转身就跑。 没跑出浴室,人又被他给捞了回去。 我有些生气,“你弄疼我了!厉南驰,你到底想干嘛?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依旧什么都没说,但眼底除了翻涌的怒气,还藏着隐隐的憋屈。 “怎么了?”我终究还是心软,见不得他这样。伸手捧住他的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南驰,你告诉我。别这样,我害怕……” 回答我的,是他铺天盖地的吻。 我试图反抗,试图让他把话说清楚,然而一切都徒劳。 水温越来越烫,浴室里很快氤氲出一片旖旎的水气。 我被他抵在玻璃浴屏上狠狠“欺负”…… 他要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凶! 我哭着喊着不要,他也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意思。 我让他戴上小雨衣,他也不听! “时泱,你不是想要个孩子吗?现在又不想要了?还是不想跟我要了?” 我不喜欢这样的厉南驰,甚至是有些害怕。 我仿佛一叶偏舟在没有尽头的欲海里沉沉浮浮……没过多久,我就体力不支,累得晕睡了过去。 但睡得并不踏实。 前世今生的种种画面,在我眼前不停播放…… 我在无数种难以言明的纷乱情绪里乍然惊醒! 身边,早已没了厉南驰的身影。 我以为他走了,可一眼扫过去,又发现他的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 “南驰?南驰!” 我喊了两声,嗓子哑得难受。 于是强撑着全身的酸痛坐起身,想去倒杯水喝。 结果没有能成功,我又摔了回去。 我正在心里咒骂着厉南驰的不知收敛,就听到他的手机响起一声短信提示音。 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发现居然是江川发来的信息: 【姐姐是我的,你耍再多手段也没用。能给她带来幸福的人,只有我!】 【你还是赶紧放手吧,老男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马就明白了昨晚厉南驰疯狂与失控的原因。 伸手将他的手机拿过来。 我的脸当即解锁了他的手机。 他对我不设防,我也很懂事地只看了江川发来的消息。 我一条条往上翻,发现都是江川在挑衅和攻击厉南驰,厉南驰一个字也没有回复。 一直翻到昨晚的一条图片短信。 图片里,我和江川一起睡在汽车座椅上! 因为角度和光线的关系,看起来就好像是两个人脸对脸的一块睡了。 我的脑子轰的一下炸了! 昨晚我是因为犯困,才放下座椅休息。 我没想到我睡着后,江川居然悄悄拍下了这种惹人遐想的照片! 难怪我当时会被他的手机光线给晃醒,原来是他在拍照片。 他怎么可以拍这种照片呢? 我气愤不已! 直接用厉南驰的手机就给江川拨了过去! ------------ 第177章 我前世时生过一个儿子,叫小知 电话很快接通了,里面传出江川有些得意的声音: “怎么?终于想明白你不是姐姐的良配,准备退位让贤了——” “江川!谁允许你拍下那样的照片,还私下发给我男朋友的?”我的嗓子依旧哑得厉害,但不影响我发飙! “姐姐?你……你怎么……?” “我怎么用南驰的手机给你打电话?要不是我意外看到他的手机短信,我还不知道你居然背着我干这种事!” 我质问江川,“你说他玩手段耍心机?那你呢?你这又算什么?” 江川着急地想要解释,“姐姐,你听我说——” “不用说了!江川,你这次做的事踩到了我的底线!” 我生气地道,“还有,厉南驰是我的选择,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即便没有他,我和你也同样不合适,明白吗?” “我只拿你当弟弟,你要是还想发展别的关系,那我们之间的友情到此为止!” “你好好想清楚吧。”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缓了缓,咬牙下了床,扶着墙去找厉南驰。 我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 那家伙居然躲到阳台去抽烟了。 他没什么烟瘾,尤其跟我在一起之后抽的烟更少,只有烦躁或者太累的时候才会抽。 可这一次,阳台上好些烟头。 看样子,是我昏睡过去之后,他就来阳台抽烟了。 听到身后的动静,他回头看到是我,没说什么,只是碾灭了手里刚点燃的烟。 人依旧萧索地立在栏杆前。 我扶着墙走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他,把脸贴在他宽厚的后背上。 声音微颤:“我都看到了……对不起!照片的事我可以解释。我跟江川根本就没有……” “我知道!”他说,“我知道你跟他没什么。我清楚你的为人,更清楚他没这个本事。” “啊?”我不解,“那你昨晚还…那么生气?” “泱泱!”他突然转过身,把我搂进怀里。 我这才看清他的脸,没了昨晚的满脸怒气,但眼底全是委屈,“你就没别的事想跟我说吗?” 别的事? 这是暗示我还犯了别的错误? 我努力回想了良久,真的想不出来。 我也不喜欢这样打哑谜,直接道:“我有哪里做得不对,你就直说吧。” “是我的错,我一定改。不是我的错,我也要把你哄开心。” 或许是我还算真诚的态度打动了他,他问了一个我很难回答的问题,“小知是谁?” 他紧紧地盯着我的双眼,“前天晚上,你在梦里一直在喊他的名字。” 前晚正是我梦到小知的那一晚。 “泱泱,以你和贺祈年的关系,我都没把他怎么样。我不是那种小气的男人,我只想知道实情。” 厉南驰这是告诉我,我可以说实话。 他不会因为我和小知的过去,而去对付小知。 可我要怎么跟他说呢? 想了好一会儿,我只能打个类似的比喻,“你就当小知是我的狗儿子吧。” “狗儿子?你什么时候养的狗?”他刨根问底。 “以前。” “多久以前?” “上学的时候。”我随便诌了个时间。 “你上学时根本没有养狗。”厉南驰毫不客气地戳穿了我的谎言。 “你怎么知道?”我皱紧眉头,有异样的情绪涌上心头,“你调查我?” “是。”他承认了,但调查的原因是,“我在乎你。” “我想扫平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任何障碍,包括你现在糟糕的婚姻,包括我强势的大姑。” “我希望你和我在一起之后的每一天,都开开心心的。” 我明白他的初心是好的,也是在实实在在的解决问题。 但他解决问题的方式,我并不是十分认同。 “所以你不跟我商量,就让男爵夫人认我当干女儿?让我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看着她带着小川杀到我面前?” 厉南驰怔了怔,表情有些受伤。 我顿时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点重了。 刚想道歉,就听他道:“这件事是我欠考虑,抱歉。”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我摇了摇头,将他搂得更紧,“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 这个世上除了他,没有人会为我考虑这么多。 更没有人有实力为我做到这么多。 大掌抚上我的发丝,耐心解释道: “认你当干女儿的事,是我主动去找南爵夫人谈的。原本的计划是,她那边同意了,我再来问你的意见。” “没想到她有急事要回欧洲,就没跟我打招呼直接去找你了。找过你之后,她才给我打的电话。” 原来如此。 我嗔怪道:“那你事后怎么不跟我解释?” 厉南驰勾了勾唇角,“你不是急着要孩子吗?” 他是想着先做,做完了再说这事的。没想到,我体力不济,做完就睡。 结果他没有开口的机会。 我硬嘴,“我不急。” 他哄着我,“好,是我急。” 说着,他又把话题绕了回来,“所以,小知到底是谁?” 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泱泱,我要听实话,我都能接受。” 我凝视着他的双眼,重重地叹了口气,“但我的实话,你未必会信。” “我信!” “那你相信人有前世吗?” “什么?”厉南驰明显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道:“然后呢?你的前世发生了什么?” “我前世的时候选了跟今生完全不同的一条路。前世时我给贺祈年生了一个儿子,名叫小知……” 我没有隐瞒,把前世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说到小知的死,我依旧忍不住泪流满面。但我擦干眼泪,一直说到他葬礼结束。 “之前你问我怎么知道滨城的那块地王有问题?就是在前世知道的。” “还有我之前为什么那么讨厌粉色?就是因为纪言姈穿着粉色套裙来参加小知的葬礼。” “以及我为什么要折腾这么一大圈去签柳为?也是因为他在上一世的时候成了巨星,是棵难得的摇钱树。” 我并不知道我说的这些佐证,能否使厉南驰相信人有前世今生的荒谬说法。 但我毫无隐瞒地对他说了实话,我问无愧。 ------------ 第178章 叫声‘老公’来听听! 等待的每一秒,都显得那么漫长。 我以为厉南驰要用很长时间才能消化我说的前世,甚至完全不信我说的这些话。 可我仰着头,竟看到眼泪从厉南驰的眼眶里夺眶而出。 下一秒,他将我死死搂住。 我被搂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南驰……松,松开点……” 回答应我的,是男人抽咽的声音。 良久。 他才稍稍松开了我,眼泪是看不到了,但眼眶仍旧通红。 “泱泱,上一世你得过得多苦?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和孩子出事!” 我惊愣在原地:刚刚他是在心疼我上一世吃过的苦? 就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我亲弟弟都未必能信我。他不仅信了,还心疼我过得太苦! 刚刚止住的眼泪,哗啦一下奔涌而出。 其实将前世的事情告诉他时,我是做了最坏打算的。 我以为他那么理性的人,要么以为我在胡说八道,要么嫌弃我前世时为贺渣狗生过孩子。 没想到—— 他想到的是保护我,不再重复前世的命运! “厉南驰……”我泣不成声:你怎么可以这么好? “不哭了,乖。都过去了。” 他伸手为我擦泪,满心满眼的心疼,“上辈子你受的苦、遭的罪,我会全部替你讨回来!” 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万一我是骗你的呢?你就这么信我?” 他的眼底满是疼惜:“我的泱泱是最善良的。” “要不是那些人渣实实在在的伤害过你,你根本不会这么痛恨他们。” 停顿了一会儿,他又说: “更何况我认识贺家人比你久,我比你更清楚他们都是什么德性。人渣不如的东西,就不配在这世上浪费空气!” 我听他这意思,是想把整个贺家连根拔起。 便试探着道:“贺家可是老太太多年的心血……” 厉南驰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她一手缔造的辉煌毁在她自己手上,岂不是更好?” 我有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厉南驰嘴里说出来的,确认道:“你是认真的?” 厉南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能教养出贺家那一大家子人渣,她又能是什么好人?” 他叹息,“我以前只是不想承认罢了。但是我最近查到了一些事情……” 我很想知道他查到了什么,以至于他对厉老太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但他显然不愿意多说,“都是些不愉快的事情,不想脏了你的耳朵。” 我没有再追问。 但既然我连最大的秘密都告诉了他,索性再提个要求,“我能求你帮我查一件事吗?” “求我?”他扬着眉骨重复。 “嗯,求你。”求不行的话,我还能再撒个娇。 “你不是都要给我生孩子了吗?难道不是使唤‘孩子他爸’?” 厉南驰这声“使唤”,是说到我心坎里了。 只是“孩子他爸”这几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有点莫名喜感。 我哟了一声,“孩子他爸是我什么人哪?” 然后故意给出一排错误答案,“亲爱的?宝儿?阿驰?驰驰?” 厉南驰伸手来捏我的脸,带几分宠溺诱哄道:“叫声‘老公’来听听!” “那可不行,”我有些恃宠而骄,“结了婚才能叫老公呢。” 我伸手点着他长出青色胡茬的下巴,“你现在顶多算个老公备选。” 他的吻立即惩罚性地落了下来。 还故意用下巴上的硬茬扎我的脸,“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不敢再说,只是咯咯地笑,扭着脸躲避他的吻。 还瞅准了一个机会,就把他给推开,转身往房间里跑去。 厉南驰追了进来。 我这时候还不知道我刚刚的笑声从阳台传到了隔壁房间,被江川听了个正着。 还是第二天我发现他情绪不对,阿七提醒我时,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厉南驰追进来后,拖着我陪他一起洗了澡,还强迫我观赏了一遍他是怎么刮胡子的。 自然,他也答应了我求他的事—— “我会帮你查清楚八年前你落水的真相。” “谢谢你南驰,就知道你最好了。” 如果不是他今天坦露了要灭掉贺家的决定,我是不敢拜托他去调查的。 “我找的人说八年前救我的是蓝公子,他把证据都甩到了我面前,我本来是信的。” “但在我知道这个消息的同一天,我就遇到了蓝公子。我觉得这一切太巧了。所以我还想让你帮我再查一次。” 听我这么说,厉南驰让我把证据给他。 他去找相关的专家,鉴别一下真假。 然后又问:“如果真是他救了你呢?你会像上辈子那样以身相许吗?” 他这是不放心我呀。 “上辈子死在恋爱脑上还不够,还要把这辈子搭上?” 我道,“你费了多大劲才让蓝秀珠受到应有的惩罚,我还上赶着往培养出那种恶女的家庭里凑?” 我又不是受虐狂! “那万一蓝公子就喜欢你这样的东方美人呢?”厉南驰搂住我,还是一副不放心的模样。 我就奇怪了,难道蓝公子在男人眼里很魅力吗? 所有的女人都会喜欢他? “让他喜欢呗。关我什么事?”我将脸紧紧贴在厉南驰胸口上,“我这辈子有你就够了。” “说得好听,诚意不够?” “那你还想怎么有诚意?” “叫声老公来听听?” 得,又绕回来了。 我和厉南驰在酒店房间里厮混了一整天,连房门都没有出过。 黄老板那边不到中午就发现上当受骗,老婆孩子都没丢。 他差点把江川的电话给打爆了。 江川直接把他的号码拉黑。 反正柳为等人的解约合同已经生效了,黄老板再怎么闹也是白闹。 而且江川找人在坊间放出风声:他要开影视公司,他要签柳为几人并力捧。 黄老板的实力哪能跟江家相提并论? 只得吃下这个哑巴亏。 谁叫江川按正常价格为柳为解约时,他非要狮子大开口,把价格翻一倍。 现在竹杠没搞到,反而被我们占了便宜。 是他活该! 我和厉南驰在海城分开后,那个工作狂又满世界出差去了。 我则悄悄和江川回陵城注册了影视公司。 综合考虑下来,我出资百分之五十一,江川出资百分之四十九。 我在公司有绝对的话语权与决策权,但公司的具体运营,我交给了江川和他挑选的人才。 我就负责告诉他,该签谁。 因为我知道谁能火。 合伙开公司这事,我可是跟厉南驰磨了不少嘴皮子,他才勉强同意的。 有钱就得赚,而且江川是绝对不会背刺我的合伙人。 把影视公司的事情处理完,又把柳为等几位新签艺人未来几年努力方向安排妥当。 我又悄悄带着我弟和侯佳佳去了趟暨城。 ------------ 第179章 我的财力又上新高度 我们一行人就住在上回我和厉南驰住的地方。 那栋带有仓库的独栋小别墅。 老九把殷家的残余势力处理得非常干净,还帮珍珠协会做了不少有利于珍珠养殖的事情。 新任珍珠协会会长余良和养珠人都很感激他。 有这么好的基础在,我很容易就谈了下一家濒临倒闭的珍珠养殖场。 比起包下来自己养,费时费力又费劲。我选择的方式是跟养珠人合作。 简单点,我每年掏钱保证养殖场的正常运营。 回报就是,我能无偿拿走每年产出珍珠的百分之三十。 我眼光这么毒,肯定会拿走头部的百分之三十。说白了就是把好珍珠都包圆了。 不过剩下的珍珠我也会帮着卖。卖到钱,与养殖场按比例分成。 合同直接签了五十年。 双方任何一方违约都会面临极重的违约金。 目前我打算选签一家养殖场,等我把销售的路子打开,体量做起来之后。再以同样的方式多签几家进来。 这也是厉南驰帮我谋划的,饭要一口一口的吃。 “唐小姐,一签五十年,你不仅有魄力,还非常有眼光。”余良忍不住称赞我道。 我没有纠正“唐小姐”这个称呼。 珍珠的生意我没有江家那么强大的靠山帮我背书。 所以我并不打算亲自来做这个法人代表。 “是啊,这是门好生意,值得代代传承下去。”我笑着回应。 事后我弟还问我:“姐,你什么时候改姓唐了?” 我故作高深,“行走江湖,那是需要化名的。” 我弟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那你帮我也取个化名呗。” “哦,你只是个小弟,还没到取化名的级别。”我故意打趣我弟,把侯佳佳笑得东倒西歪。 我在暨城呆了有一段时间。 因为还要应付厉老太的查岗,我经常白天在暨城工作,晚上跑回滨城睡觉。 来来回回费了不少力气,才把珍珠的生意支棱起来。 我弟也是个能吃苦的人—— 天天耗在养殖场,学会了养殖的全过程,也摸清了珍珠的年产量与质量。 他要帮我把好每一道关卡,让我花出去的每一分钱都物超所值。 而我也希望他留在暨城做总负责人。 陵城是厉老太的地盘,等我有足够的实力向贺家人下手的时候,厮杀在所难免。 我弟和妈都在暨城的话,厉老太想把他们怎么样,就没那么容易。 至于厉老太留着照顾我弟的那个女佣高霞,我也给了她两条路选: 要么就一心一意跟着我弟做事,想办法把贺家那份所谓的工作给辞了。 要么现在就去厉老太那里告发我,说我正在背着贺家搞钱。 她很聪明地选了第一条路。 毕竟我弟可是从我这里借了一百来万给她父亲治病。 现在她父亲的手术已经做了,正在康复中。她自然知道谁才是真正帮助她的人。 我看高霞的气质形象都不错,不算很会说话,但就是能让人生出一股亲切感,让人愿意相信她说的话。 于是我就让她试着直播带货卖珍珠。 现在看直播的人还不多,但几年后就会井喷似爆发。 我也把直播带货还有短视频的风口跟厉南驰说了,他已经开始拿钱砸平台,在做这个了。 作为要给厉大佬生娃的女人,我怎么也能吃到平台的第一波流量。 “现在做直播的人少,看直播的人更少,所以你不必在意什么成交量。我也不会给你任何业绩压力,我只需要你把业务熟悉起来。” “等直播发展起来的时候,你有足够的实力甩开那些刚做直播的人,直接跟他们拉开档次。” “明白吗?” 高霞已经听我描述过直播是怎么回事。 也看了几场现有的直播。 她还挺感兴趣,觉得网上也能直接卖东西很有意思,有点跃跃欲试,“我会尽力的,唐小姐。” “不用担心,我陪你一起做直播。”时骋还真是任何环节都亲自亲为。 “嗯,直播也可以有多种形式。”我点头,“而且我还认识不少明星,到时可以来你直播间帮忙一起卖东西。” 等柳为的剧播了,正好可以请他与主演来直播间露个脸。 蹭他一波热度。 也是互惠互利的好事。 “真的吗?那太好了。”高霞高兴坏了,跟明星一起工作是她没有想过的。 这一高兴,就把我弟给撇到了脑后。 我弟感叹了一句还是明星魅力大,也没放在心上。 “对了小骋,佳佳教你的那些线上销售的流程,你都学会了吗?”我问我弟。 “早出师了。”时骋还挺得意。 “那我就让佳佳回去了,陵城那边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她去忙呢。”我吓唬他。 “这可不行,我还请‘师父’多指导两天,不然心里不踏实。”时骋急道。 “那行……你加油吧!” 我拍拍我弟的肩膀,这个傻小子是没看出来高霞和侯佳佳都对他有意思吗? 他是高霞的“救父恩人”,也是侯佳佳带出来的“首徒”。 两姑娘各有各的好。 要是我妈知道有这么多姑娘都喜欢她儿子,半夜都得笑醒,然后想着选谁当儿媳好。 时间一晃来到十二月的倒数第二天。 因为正好是周六,于是周六日连着周一的元旦一起放假。 我和贺祈年也不得不合体营业,一起赶回陵的贺公馆。 经过这段时间的折腾,我是又开公司又拓展业务,成了名副其实的女总裁。 而他则一直过得不顺。 滨城经开区的项目连续爆雷: 不是地下有溶洞,没办法建大厦写字楼;就是地下有古墓,必须保护起来。 贺祈年疲于应付,已经被贺氏集团的董事会给骂死了。 江家还要撤资,绝不在这个坑里越陷越深。 要不是纪言姈苦苦哀求等年后再公布,这事早就传到厉老太耳朵里。 还有贺祈年争到的那些殷家财产有很大问题,殷家欠了银行很多钱,被多家银行上门追.债。 贺祈年既然继承了家产,就要管这些债务。 谁想债务远远超过家产,他现在正在满头包的还钱。 甚至还问我要钱: “那个一千两百万,你放也没用。” “不如先借给我,我给你算银行利息,最多一年,连本带利的还你。” ------------ 第180章 纪绿茶怀孕了 我都不明白他是怎么有脸开口问我借钱的! 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故意哀叹一声: “我哪儿有钱啊?我的钱都买了理财和股票基金,现在行情不好,全被套牢了呀。” 贺祈年闻言,居然骂了我一句,“蠢货!你把那么多钱全砸进去了?” 我幽幽一笑,反唇相讥:“你不蠢,那你为什么来问我借钱?” 贺祈年的脸色如吞了只活苍蝇一般难看。 我故意哦了一声,阴阳怪气道: “你妈没钱了,可能还欠了债;你爸的钱要养小三练小号。你妹就更别提了,不让你接济她就不错了。” 微微提高声调,“你不是还有个知心爱人纪言姈吗?你问她要钱啊。” 我知道纪言姈没钱。 继伪顶流苏蕾被定性为劣迹艺人之后,纪言姈那家经纪公司里的很多艺人都被扒出了恶劣行迹。 纪言姈正满世界的筹钱替他们擦屁股呢。 哪有钱借给贺祈年? “言姈……” 贺祈年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竟带着几分骄傲向我宣布,“言姈她怀孕了,我要当爸爸了!” 我有片刻的怔愣。 意外吗? 并不,反而有种一切尘埃落定的如释重负感。 我前世吃尽的那些苦头,终于都被纪绿茶吃进嘴里了。 她以为怀上孩子,她就赢了?不,怀孕只是一切痛苦的开始。 她吃进嘴里的那些苦,永远吐不出来,而且只会越吃越多。 所以我发自内心的恭贺道:“真是恭喜你们了。” “既然小三怀孕了,那作为正室是应该给她包个红包的——” 我正准备去翻包,突然话音戛然而止,我伸手去拍自己的嘴,“瞧我这话说的?” “纪小姐可是你的初恋白月光呢。我怎么能用小三这个字眼侮辱她呢?” 我应该多买点冥币,提前烧给她。 祝福她在贺家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阴曹地府里,多蹦哒两年。 贺祈年狠狠剜了我一眼: “你这些屁话可千万别让言姈听到。害她动了胎气,我可饶不了你。” 我剜了一眼回去,“放心,我比你更希望她的儿子平安落地。” 瞧瞧我多大度! 不仅希望小三的孩子平安出生,还希望她生的是个儿子。 贺祈年也是一愣,“你就一点儿也不吃醋?” 我冷哼一声。 纪言姈来抢我不要的垃圾,我谢她都来不及呢! 还吃醋?贺渣狗可真把自己当根葱! 可能是我的态度令贺祈年极为不满,回去的一路上他都没有再跟我说过一句话。 直到下了飞机之后,他才再次对我开口: “一会儿我让司机送我回昱水庭拿下结婚证,你也回你娘家找下户口本和结婚证。” 我正寻思着,他这是要跟我去离婚吗? 就听他接着道:“我们去把离婚证领了。” 果然! 这瘪孙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我波澜不惊地听完,没有给他半点反应。抬脚就往外走。 “时泱!”那瘪孙居然很生气地叫住我,“你又玩什么花样?” 我一头雾水! 他自以为看透一切,“你费尽心思嫁给我,不就是为了当上贺家的四少奶奶吗?” “你会这么轻易地同意离婚?别等我到了民政局,你又找各种借口拖延。” “我告诉你,我可没时间跟你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 我嗤笑一声,连个余光都懒得给这个智障。 生怕多看他一眼,我的智商就会被他拉低。 离婚啊! 我重活一世所有的努力,就是为了离这个婚。 原本,我想着复仇,想着跟贺家人鱼死网破,有命活着再离婚。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我已经爱上了厉南驰,只想赶紧光明正大的跟他在一起。 有他给我撑腰,我不用豁出自己这条命,也能够向贺家人复仇。 更何况,逼着我给贺祈年生孩子的厉老太—— 看到我和她最心爱的大侄子恩恩爱爱的在一起,何尝不是对她最大的报复? 出了飞机场,阿七已经把停在停车场里的车开到了我面前。 我上了车,便绝尘而去。 正好厉南驰打电话过来,问我是不是已经到陵城了。 他因为工作关系,比我早回来几天。 “厉南驰,贺祈年今天要跟我办离婚。” 我十分直白地问他,“就问你想不想当时泱的老公?” 不给他时间回答,我继续道:“想的话,带上身份证户口本,现在就预约结婚登记。” 说完就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把正在开车的阿七听得一愣一愣的。 “怎么?”我的视线和她从车内后视镜看过来的目光直接相撞,“不想我当厉太太?” “想,当然想。”阿七笑了,“就是觉得……” “就是觉得我这个婚结的有点草率了?”我问。 阿七不好意思地点头。 “你家爷连聘礼都给了,给足了诚意。我要是不赶紧抓住他,万一被别人拐跑了,我不得哭死?” 从我将前世种种向厉南驰和盘托出,而他不仅不怀疑我所说之话的真假,还心疼地搂紧我时。 我就下定决心,这辈子就是他了。 只有他,才是我想要的丈夫! “那,那我是不是该买个新婚礼物祝福你们?” 阿七只觉得一切来得太突然,整个人还晕乎中。但看得出,她很为我和厉南驰高兴。 “不急。等我举办婚礼的那天,你再送也不迟。”现在嘛,还是得低调。 我回家取东西的速度很快。 我妈还想问东问西,被我弟拉到一边,“我姐做事都有她的考虑,你就别管了。” 最后,我比贺祈年还要先到民政局。 好久未见的纪言姈也跟着他一起来了。 真的,远远看到纪言姈挺着完全没有显怀的肚子,嚣张至极地朝我走来时。 我有一瞬的恍惚,我以为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当然,我即便怀孕,也没有她这么小人得志的嘴脸。 我所说的像,是她干枯憔悴的状态,跟前世的我一模一样。 “时泱,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的豪门贵妇梦破碎了。” 她说一句话都要喘上三口气,蜡黄的脸色和黑眼圈连粉底都遮盖不住。 却极力端出正宫的架势,朝我命令道: “一会儿你去昱水庭把你的东西全部搬走,我要住进去养胎。” ------------ 第181章 离婚 其实昱水庭里的东西,我早就搬走了。 正如阿七之前说的,昱水庭不过是贺祈年名下房产里最差劲的一套房。 他拿来做婚房,就足以说明他对这场婚姻的不重视。 而且我深深地觉得那套房子的风水不行。 跟贺祈年婚后,我就没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 要不是遇到了厉南驰,我现在还活在水深火热里,每天都想着怎么拿这条命去复仇。 我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声音里满是讥讽: “恭喜你啊,终于得偿所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收走了我不要的垃圾,烂锅配上了烂盖。 “昱水庭的风水不太好,我也不太住得惯。你要住进去的话,就把这一年多的水电燃气结一结。” 我免费给贺祈年看了一年多的房子。这水电燃气,总不好都让我出吧? 可别说我住了他的房子,哪个女人嫁人前也不是住大街上的。 真要花钱租房,也租个性价比高的。 “对了,都忘记问你怀孕几个月了?打算什么时候告诉老太太啊?” “你说你这么想养胎,不如住到贺公馆去吧?跟我公公的女秘书一起养胎,也好有个伴啊。” 我这一通输出,可谓字字句句戳在纪绿茶的气管子上。 她根本招架不住。 捂住心口,一副缓不过来气的柔弱模样。 贺祈年有点不想管她。 那个只知道看脸看身材的男人,对着纪言姈这张惨淡的脸,当然只有嫌弃。 就如同他对待上一世的我一样。 但听到纪言姈不停地说着肚子疼,他还是扶住她,并朝我吼道,“时泱,你干什么?” “言姈这一胎本来就来得不容易,如今才怀孕一个多月,胎还没坐稳。你怎么可以这么气她?” 我勾了勾唇角,一点也没客气: “胎没坐稳就滚回家去好好保胎啊,干嘛要跑出来恶心别人?” “她怀的孩子是我的吗?还理所当然的觉得别人都该让着她?再说我有哪一句话说错了?” 我掏出手机,“要不要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老太太,你跟我正在办离婚?” 贺祈年与纪言姈都吓得不轻。 他们打的就是先斩后奏的主意,赌厉老太不得不看在曾孙的面子上,接纳纪言姈。 “你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吧。怀个孕而已,也是够矫情的。” 贺祈年说服我别打电话后,就冲了纪言姈一句。 纪言姈顿时委屈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她以为怀孕成功就能为所欲为了,殊不知强行怀孕对她身体和颜值的伤害有多大。 贺祈年这种冷心冷肺的人渣,并不在乎孩子。 他在乎的只是生孩子能给他带来的好处。 由于贺祈年的助理提前预约好了,所以办理离婚证的过程异常顺利。 甚至连一个月的冷静期都没有,因为贺祈年一个月前就来提交了离婚申请。 按理说离婚申请要双方一起来填。 但他找了人,我并不在场,他也照样申请成功了。 终于拿到那张鲜红的离婚证,想着我上辈子对它避如蛇蝎,受尽挫磨只为着不离婚,真是够傻的。 贺祈年的离婚证一到手,就被纪言姈给收了过去。 她甚至兴冲冲地拉着贺祈年去领结婚证。 却被告之至少得等到明天,贺祈年才能结婚。 纪言姈很生气,“我查过了,离完婚的下一秒就能领结婚证。你们这里怎么回事?” 不等工作人员解释原因,贺祈年先发火了: “今天是什么破日子?你也不嫌晦气?结婚当然得挑个好日子。” 要换以前,他敢用这种态度对自己,纪言姈当场扭头就走。 可是现在,她没了亲妈,也被江家所抛弃,她只有贺祈年这一根救命稻草。 她只能忍着委屈去哄贺祈年: “我不也是怕夜长梦多吗?这里可是陵城,老太太随时都会知道这件事。” “万一,万一她要我打掉这个孩子可怎么办?你知道的,要是这个孩子保不住,我以后就很难再生孩子了……” 纪言姈说着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工作人员一听她还是孕妇,也来劝贺祈年态度好点,有话好好说。 贺祈年听得心不在焉,还有意无意地往我这边瞧。 我是在等厉南驰的出现。 在车上打过那个电话之后,我没再跟他联系,他也没有再给我打电话。 我突然忐忑起来,有些吃不准他会不会来。 今天是12月30号,农历阳历都是双日子,又是周六,我还专门查了下老黄历:宜嫁娶。 “时泱——”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我还以为是厉南驰,抬头望过去,居然是贺祈年! 我满心欢喜跌落泥坑,嫌恶地问他:“什么事?” “去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昱水庭的房子我已经过户给言姈了。”贺祈年命令道。 “哼,”我冷笑一声,“但凡你们两个人有一个人回去看过一眼,就知道我的东西早就搬空了。” “为什么?”贺祈年一惊。 或许在他的想象里,我应该又哭又闹的懒着他不走吧。 “我是说,你怎么……提前搬出去了?” 他突然脸色一沉,质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来申请离婚了?” 我只觉得好笑,“厉表叔不是给了我一张空白支票吗?有钱我为什么不买别墅住?” “自己的房子住得多舒心。干嘛要住在你那个破屋里,给你免费看房子?” 贺祈年居然怒斥我:“那是厉表叔给我们的,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你就拿它买了栋别墅?” 夫妻共同财产? 我真的要被这几个字笑掉大牙了。 “贺祈年,你的脸呢?你跟我签的婚前协议是怎么写的?” “婚后你赚的钱归你,我一分也享受不了。同样我赚的钱归我,你也一分享受不了。” “还夫妻共同财产?你履行过一天当丈夫的义务吗?你算得上我的丈夫吗?也配来跟我谈财产?” 贺祈年听我这么说,更加恼羞成怒! “难道我没给你钱吗?除了那一千两百万,还有之后陆陆续续给你的钱。” “时泱,你想要跟我断干净,就把那些钱都吐出来。我可以不跟你追究厉表叔给你的那张空白支票。” 我气得拳头都硬了。 正准备打人的时候,贺祈年的手机响了。 是厉老太太打来的,问他和我什么时候到贺公馆。三房的人都到齐了,只差我们。 ------------ 第182章 他会来跟我结婚吗? “飞机上小泱累了,我就陪她回昱水庭休息了一下。现在马上过去。” 贺祈年的谎话是张嘴就来,还把锅往我头上扣。 扣得精准又熟练。 我等他挂了电话,才晃着离婚证回了一句,“证都领了,戏到此为止。” 我和贺家已经没有半毛钱关系了,该怎么应付厉老太,那是他的事。 贺祈年顿时发急,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臂就用力一扯,“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让你走了吗?” 我也没客气,挥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到他脸上。 然后指了指纪言姈的方向,“你的准老婆在那里,以后要耍男人威风跟她耍。” “啊!” 看到我打贺祈年,纪言姈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护住他,并冲我骂道:“你有病啊?干嘛打我老公?” 她狠狠咬重“我老公”三个字。 “那你老公骚扰我,你是眼瞎没看到吗?” 骂完,我将上辈子她羞辱我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她: “你都怀孕了,还没本事管好你老公?你这么废物,还怎么当贺四少奶奶?” “时!泱!”纪言姈气得咬牙切齿怒吼。 我压根懒得理她,只轻蔑地看向贺祈年: “婚是你要离的,我只给你一晚上的时间好好跟老太太说这件事。你最好别想着拖我下水,否则——” 眼底迸出森冷的寒意,“我不介意把贺家二房所有的秘密昭告天下!” 到时候贺氏集团的股价一定会下跌。 而整个贺家二房也会被踢出局,再也无缘继承人的位置。 贺祈年气得脸色发青,“你不敢!” 纪言姈也帮腔,“贺家的秘密你敢抖落出去一个字,贺家不会放过你。” 我摊手,笑得阴沉,“那就一起死喽!” “我光脚不怕穿鞋的,而且我死了还有江少给我收尸。你们就不知道了。” 我歪了歪头,讥笑道:“或许只有债主来看看你俩死没死透吧。” 说罢,不顾这对渣男贱女黑如锅底的脸色,我摇着离婚证,扬长而去。 出了民政局的门,我便给厉南驰打电话。 他来不来,我想要一个准话。 然而,一连三通电话打过去,对方都没接。 于是我又给他发了条信息,表示我就在民政局门前的停车场等他。 如果他不来,那我三年之内不会再考虑结婚的事。 这句话相当于是在威胁了。 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勇气,才一个字一个字打出来的。 不一会儿手机就响了,却是贺祈年打过来的: “我妹妹这个月的生活费还是打你账户的吧?那就是雇佣你演戏的钱。这个月还有最后两天,你必须——” 不等他把话说完,我就挂断了他的电话。 并麻溜的把他的手机号拉黑。 求人办事还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他可不就是欠抽吗? 我回到车里,阿七看着我脸色也没敢多问。 感到有些疲累,我直接在后座躺下了。 “阿七,你帮我盯着点。要是南驰来了,就喊我一声。要是他没来,民政局下班咱就走。” 就算厉南驰今天不来,我也不能因为这件事就跟他分手。 他只是没想好要不要跟我结婚,并不是不爱我了。 “欸!”阿七应了一声,我闭上了眼睛。 躺了没一会儿,手机又响了,是厉老太太打过来的。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接的时候,银行短信提醒我到账七位数。 那张银行卡,专门用于贺祈年给我打钱。 所以是贺祈年花钱请我继续扮演他的“贤妻”,他压根没想好怎么跟厉老太说离婚的事。 我静静地等厉老太主动放弃拨号。 果不其然,她的拨号一停,贺祈年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他是用纪言姈的号码打过来的。 看在钱的份上,我接了。 “时泱,钱收到了吧?你明知道我现在没钱,还故意讹我。这世上怎么有你这种歹毒的女人?” 这笔钱花得贺祈年太肉疼了,所以他骂了我好一会儿,才开始说正事。 “我还需要你配合我在奶奶面前演戏,至少得等到年后——” 我嗤笑打断,“年后纪言姈的胎坐稳了,你爸回贺氏总部的职位也正式任命了!” 那时再说离婚的事,就能把不利影响降到最低。 “你拿钱办事,废话那么多干嘛?”贺祈年觉得我不配戳穿他的真实原因。 他朝我命令道:“你赶紧来贺公馆,我在黄梅路的路口等你——” 我没好气地打断,“你那点破钱,老娘不稀罕。” “你什么意思?”贺祈年怒不可遏,“你想坐地起价?时泱,我劝你不要太过分了。” “钱我一会儿给你原路退回。你的恶心钱,我不想挣。” 我说着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打了个电话给银行。 贺祈年给的那点钱我是真的看不上了。 就算没有厉南驰给的那两张空白支票,我自己的工作室和影视公司,也很赚钱。 我不想再被打扰,干脆给手机设置了静音。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民政局下班了。 阿七带着几分小心问我:“时小姐,我们去哪儿?遇园吗?” 我摇头,“去幸福里吧。” 幸福里,就是我拿厉南驰给的空白支票买下的那栋别墅。 当时买它,一是看中了它的安全性。 带花园的三层小洋房,门外到处都有监控,保安小队两小时都会来主干道上巡逻一次。 二是看中它离遇园近。 如果开车的话,出了别墅区的门得绕上一圈,花上半个小时才能到遇园。 可如果是走路,就有一条隐藏的小路直通遇园的花园后门,一刻就能走到。 那栋别墅只有我一个人住。 我没有邀请我妈和我弟搬过来一起“享福”。 我了解我妈的为人,一旦让她知道这栋别墅是我的,她就会想方设法把别墅过户到我弟的名下。 然后把我这个真正的主人,给踢出局。 我是疼我弟,也愿意带着他一起发家致富。 但他想住好房子,想过好日子,就得靠他自己努力去赚钱。 “时小姐,”阿七启动了车子后,才小心翼翼地道: “我跟我师父发过微信了,他说爷是想来的,但他的人被厉老太太给扣住了。” “听说厉老太好像生病了,还挺严重的。” ------------ 第183章 我怀孕两个月了? 我很想相信阿七的话。 可经历过一世的我知道,厉老太自从去年的那场大病之后,就再也没有生过病。 上一世直到我死,她都无比健康地活着。 她现在只可能是装病,厉南驰那么聪明的人不会看不出来。 他不来,只是因为他不想来。 他想来,怎么都有办法过来。 “那他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把话说清楚?” 我这话一问出来,彻底堵死阿七接下来想劝我的话。 人来不了,总可以打个电话吧。 连电话都没有,说明他是真的没想好要不要跟我结婚。 好半晌,阿七才再次劝道: “或许爷有什么苦衷呢?时小姐,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给爷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嗯了一声,“我会的,听听他怎么编。” 见阿七实在担心我俩会吵架,我只好安慰她一句,“放心,他说恐婚我都信。” 只是这三年内,我都不再考虑结婚这件事了。 车还没有开回幸福里,我的手机就连续亮了好几次。 这次是前公公贺铭强打来的电话。 以及银行卡里多出两百万的短信通知。 看着手机屏幕固执地一次次亮起,我最终取消静音,接了电话。 “时泱,你来贺家不就是为了搞钱吗?现在有搞钱的机会,你又不要了?两百万,外加一场世纪豪华婚礼。我让你风风光光地离开贺家……” 我最后还是去了贺公馆。 有钱拿,又能给贺家那群王八蛋添堵,我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贺铭强承诺我: 只要我能坚持到婚礼结束,厉老太和贺家亲友送我的新婚贺礼我都能拿走。 按照我的原计划,我确实想利用这场所谓的婚礼来做一件大事。 是今天贺祈年突然抽风要拉着我去离婚。 我才动了心思,想嫁给厉南驰,想提前跟贺家这个腌臜地狱决裂。 到了贺家之后,我才发现厉老太确实精神不太好,一副病怏怏堪堪能下床坐一会儿的样子。 居然不是装病?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上一世的经历不会骗我,我能想到的可能就是: 厉老太为了留住厉南驰在身边陪伴,吞了一些不该吞的东西,让自己真的病了。 “哎哟,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妈正念叨你呢。你也真是的,干什么去了?也不跟祈年一起过来?” 我才进门,贺家大太太就亲热地走上前来拉我的手。 我只是跟她握了握,就把手抽走了。 “哦,想起老太太喜欢的花和点心,就执意去买了。又怕老太太等得着急,便让祈年先过来。我自己去买的。” 我将花和点心交给福婶,又笑盈盈地去问候厉老太,“这功劳可只算我一个人的哟。” “好,算你一个人的。”厉老太笑得要多慈爱,有多慈爱。 但她紧接着就问:“你和祈年努力了这么久,有动静了没有啊?” “我看你亲手绘制的送子观音像,倒是十分精致。可见你心诚,心诚老天就该赐你一个孩子了。” 她说话的时候,厉南驰亲自端了汤药进来。 老太太嫌苦不肯喝,厉南驰就亲自喂他。 我看到厉南驰就来气,又不能对他发火,便给了贺祈年一脚,“奶奶问你话呢,有动静没有啊?” “有,已经两个月了。”贺祈年笑着回道。 他这话一出,我都听懵了! 纪言姈也才一个多月的身孕,他怎么一张嘴就给我安排了两个月的肚子? “真的吗?小泱真的怀上了?”厉老太太大喜。 但贺家大房和三房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 “这么大的事能骗您吗?”贺祈年甚至连医院的验孕单都准备好了。 我本人都是第一次见。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我的名字,各项检查的数据,以及最后孕八周的结论。 “小泱啊,你真是太让奶奶高兴了。你是贺家的福星啊。” 厉老太高兴不已,“快,去把我那对绞丝工艺的和田玉镯拿来,我要送给小泱。” “还有,繁华里那间商铺的房产证,是我给小重孙的见面礼。” 她激动地拉着我的手,千叮万嘱,“小泱啊,接下来你什么都不用管,只管好好的安胎……” 我悄悄给贺铭强父子使了个眼色。 难怪砸两百万让我回来接着演戏,挖了这么大一坑在等着我呢? 居然说我怀孕两个月,后面他们想怎么安排啊? 怀孕五六个月就显怀了,瞒都瞒不过去。 贺铭强却示意我少安毋躁,配合着好好演戏就对了。 厉南驰轻哼一声,“没想到侄媳妇的动作还挺快,这就怀上了?” 我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 厉老太一高兴,主动把那碗苦药汤给喝完了。 很快,价值不菲的和田玉对镯就拿了过来,她喜滋滋地给我戴上: “这对跟民国第一夫人手上戴的那对是一块母料上切下来的,也是同一个师父雕刻的。” “老值钱了!小泱,你可得争气点,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啊。” 我只是笑笑。 随后厉老太又把房本给了我,“给我小重孙好好收着。” 贺祈年想过来拿,被厉老太一巴掌拍了回去,“这是我给小泱的,让她收着,以后能全给我的小重孙。” 她不满地睨了贺祈年一眼,“给你,都不知道填到哪里去了。” 显然,她也知道贺祈年去争殷家遗产结果反背债的事情了。 “还是我们小泱稳重。你收好了,等小重孙成年了再给他。” 意思是那个不存在的孩子未成年前,所有的租金收入都归我。还真是一份厚礼呢。 贺大太太心里极不平衡,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我们婉珊也怀了孩子,妈就没舍得给这么厚的礼,真是偏心哪。” 原以为老公女儿会站在她那边。 不料贺铭东却训斥了自己的妻子:“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妈做事自有她的道理。” 贺婉珊也道:“妈,奶奶给我们的东西已经不少了。四妹家境差些,奶奶多疼她点,也是应该的。” 大太太生气地一扭身子,“我还不是为了你?” 贺婉珊急忙把她拉到一旁去哄了。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三房儿女全都到齐,乌泱泱地坐满了一张长桌。 就连偏瘫的殷琳娜也被抬了过来。 她最近一段时间的治疗有点效果,偏瘫没有之前严重了。可以偶尔小坐一会儿。 贺小洛陪坐在她妈的身边,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奢华的长裙。 一副淑女的模样。 厉老太开心地道:“今天还有一件喜事要宣布,那就是小洛的婚事!” ------------ 第184章 贺小洛真要嫁人了? 贺小洛的婚事? 她在生日宴上可谓是“一战成名”,名臭万里。 陵城任何一个有头有脸有脑子的人家,都不会娶她吧? 我正纳闷,那个上赶着娶这颗毒瘤的大傻子是谁。 就见一个高大英俊的混血男子走了进来。 蓝公子? 他怎么来了? “他就是欧皇国际的掌权人蓝公子,对我们小洛一见钟情,非她不娶。” 厉老太喜滋滋地向众人宣布道,“我已经找大师算过了吉日,年后他们先订婚。等两人的感情再深厚些,就结婚。” “大家好!我是蓝公子。初来乍到,请大家,多多关照。” 蓝公子用他那生硬的中文跟大家打了招呼。 他的视线很和善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可我却觉得他看向我的那一眼,别有深意。 是我的错觉吗? 我并不相信他就是八年前跳下江水里救我的人,就拜托厉南驰帮我去调查清楚。 至今厉南驰也没有给我一个准信。 可见八年前的真相扑朔迷离,藏得极深。 我原以为蓝公子会拿这个“救命之恩”做点文章。 但是很奇怪的,除了那次在滨城甜品店的偶遇之后,他就没有再在我的生活里出现过了。 而这次再相遇,他居然是以这么炸裂的方式出场。 是我始料未及的。 蓝公子快步走过来,坐到了贺小洛的身边。贺小洛敛眉轻笑,笑得一脸娇羞。 看得出来,她对这个准未婚夫很满意。 殷琳娜嘴歪脸斜的脸上也是一脸的得意: “蓝公子,人不错,我的康复师,是他找,找的……” 我明白了: 蓝公子不仅看上了贺小洛,还没少去西院献殷勤。 给殷琳娜找了最好的康复师。 难怪她的偏瘫有所好转。 “我之前一直担心小洛的婚事,没想到她找到这么好的丈夫。小泱又怀了孩子。二房真是双喜临门啊!” 厉老太太越说越高兴,便举起红酒杯,提议大家为二房的喜事干一杯。 作为“孕妇”,我自然是没有资格喝酒的。 端起面前的橙汁,跟着大家一起举杯,轻抿一口。 大房和三房都满脸笑意地来跟贺铭强父子说着恭喜,但很明显那笑意不达眼底。 本来贺小洛已经废了,还成了二房的污点。 谁能想到她居然能绝地翻盘,找到蓝公子这个钻石单身汉! “这是你喜欢的地三鲜,还有蟹肉羹。你尝尝。” 贺小洛温柔贤惠地给蓝公子布菜,脸上还陪着小心。生怕如意郎君会从她的手心里飞走一样。 贺祈年应该是得了他父亲的暗示,也殷勤地给我夹菜。 做出一副对我呵护备至的样子。 贺大太太已经瞪了我们好几次了,她的气显然还没有顺过来,结果二房又添喜事。 她就想找点事,“哎哟,甲鱼性寒,孕妇不能吃的。祈年你怎么也给你媳妇夹呀?” “西瓜也不行。孕妇也不能吃。祈年你真该买本育儿书好好看看了。” 说着,她就夸起了她的入赘女婿对女儿贺婉珊有多疼爱: “光育儿书就买了好几撂,每天仔细研究。他一有空就给婉珊做营养餐,帮婉珊洗澡按摩,还帮她擦营养油呢……” 我左耳听右耳出,压根懒得搭话。 只一心去吃我的晚饭。 难得贺家人到得这么齐,饭菜的标准也是极高规格的。 我自然要好好满足我的味蕾。 突然,我感到腿上一动,有什么东西在蹭我的小腿。 如果厉南驰坐得离我很近,我肯定以为是他。 可今天因为人多,我又是二房的小辈,坐在长桌比较靠下的位置。离他很远。 我不动声色地准备好了鞋跟。 当那人的腿再靠上来的时候,我狠狠一脚跺到了他的脚背上! “哎哟!”一声呼痛声,自我身侧响起。 居然是蓝公子? 我故意问他,“你怎么了?” 他讪笑着回,“没,没什么。可能是谁,不小心,踩到我的脚了。” 话音刚落,贺小洛一个阴鸷的眼神就狠狠射了过来。 仿佛是我勾引了她的未婚夫。 我可不受冤枉气,当即剜了一眼回去:你他么有病吧? 结果,蓝公子没注意到贺小洛的眼神,只看到了我拿眼神刀人。 “你眼睛,不舒服?”他问得一脸天真。 我嗯了声,“进了不干净的东西。” 殷琳娜不能久坐,她提前离席的时候,我也借口累了,跟着一起离开。 贺祈年假模假样地要起身跟我一起离席。 我也伸手作势去按他的肩膀,“我哪就那么娇气了?陪婆婆一起回去没问题。” 厉老太太听到后,纠正道:“小泱啊,你怎么还叫婆婆啊?该叫妈了。” 我笑着回,“婆婆说了,婚礼上给了改口费,再正式喊‘妈’。” 为了不让厉老太多想,我伸手抚了抚肚子: “反正我有‘人质’在手里,可不怕公婆不认账呢。” “这孩子!”厉老太被逗乐了,“怀孕后的状态倒是满好的。能吃能喝,还能开玩笑。” “那是——” 我笑着应和,手搭在贺祈年的肩膀上: “老公和公婆都疼我,老太太和长辈们也疼我。我心里开心,状态能不好吗?” 这声老公,我是故意喊给厉南驰听的。 他今天没有去民政局也就算了,甚至没有给我一个拒绝的理由。 我心里不爽。 出了主院,我脸上虚伪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 刘婶带着几个佣人来接我和殷琳娜回去,在她面前我根本不需要伪装。 “你!东西!” 殷琳娜更是迫不急待地朝我伸手,问我讨要厉老太太给我的东西。 “老太太给我的东西,你有本事就来拿。”我将房本在她面前晃了晃,然后揣怀里收好。 明天我就去过户。 过完户,我就拿去一卖。 再买一处增长空间大的地皮。没人比我更知道哪块地皮会涨。 “你!”殷琳娜气得差点破口大骂。 “我劝你省省,别吓到了你的好女婿。” 回到西院后,我就把刘婶叫到卧室里。 蓝公子居然成了贺小洛的准未婚夫,她之前可是一点儿风声也没给我透露啊。 “那个蓝公子是什么时候跟贺小洛勾搭在一起的?” ------------ 第185章 八年前的真相! 刘婶居然还是从我嘴里听到蓝公子会娶贺小洛的消息。 她十分抱歉地道:“这个我还真没看出来。” “蓝公子每次来都是去的主院,我们西院只来过一次。” 我示意她别急,让她详细说说。 她便从头说起,“您离开的时候,二爷不是让裴姨主管西院的大小事务吗?” “我和几个得力的主管都被她支使得团团转。您走时交代的,要我们忍着,您留了后招对付她。” “我们就按您说的,先是故意让二太太看到几次裴姨悄悄给二爷打小报告,引发二太太的不满。” “然后又想办法让裴姨亲自去打理二太太最在意的名贵花草。就如你预料的那样,那些花草在两周后陆续凋谢。” 这是我走前对那些名贵花草做的手脚。 虽然心里挺可惜那些名贵花草,但为了赶走裴姨也不得不做。 刘婶继续道:“裴姨找了好几个专家过来,都抢救不过来。” “最后二太太发了火,寻死觅活好几次,逼着二爷把裴姨给辞退了。” 裴姨被辞退,西院的管事权就又落到刘婶的手里。 按理说,她不该对蓝公子的事如此迟钝啊。 “裴姨虽然被辞退,但她呆在西院的时间也有一个多月,不算短。或许蓝公子和五小姐就是那个时候勾搭上的。” 这是刘婶猜测的。 那段时间她和她的人经常被裴姨委派出去采购或是跑腿。 “时小姐,”刘婶压低声音,很是担忧地问,“这事对你和爷的影响大吗?” 我摇了摇头。 刘婶刚要松口气,我摇头的意思却是,“我不知道。” 我对这个蓝公子虽然不了解,但他既然能压蓝秀珠一头,成为欧皇国际的掌权人。 绝对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就绝对不可能娶贺小洛。 他和贺铭强父子之间应该有什么秘密交易。 刘婶在我房间里呆了没几分钟,就被殷琳娜给叫走了。 裴姨被赶走,是刘婶取得殷琳娜信任的好契机。所以她如今在表面上十分听殷琳娜的话。 我十分放心地让她离开。 她很清楚应该跟殷琳娜回话。 然后我就锁紧了门窗,洗澡睡觉。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阳台上有细碎的敲击玻璃门的声音。 我知道是厉南驰来了。 假装没听见,被子一蒙,继续睡。 倒也睡得安稳,就是做梦梦到自己掉进一个大火炉里,睡得有些热。 半梦半醒间,甚至还想着明天叮嘱刘婶一声,中央空调的温度别开那么高。 热! 结果嘞? 次日一早一睁眼才发现,根本不是空调温度高,是我抱着一个大火炉在睡。 我奋力地想从男人的怀里钻出来,刚动一下,就被他结结实实地按进了怀里。 更热了。 我奋力挣扎,“放开我!你昨晚怎么进来的?” 厉南驰睁开双眼看着我,目光温柔,甚至带着几分讨饶,“还生气呢?” 他还知道我生气啊? 我冷哼一声,“我生什么气啊?” “对不起小泱,昨天是我不好——” “不用跟我解释。”我捂住耳朵,不想去听那些骗人的鬼话。 厉南驰叹了口气,伸手把我捂住耳朵的手给拿了下来: “生气了就打我骂我,咬我都行,就是别把我关在门外了。好不好?” “不好。”我翻了个身,把背对着他。 厉南驰贴了上来,把我抱紧,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耳侧。 “我昨天是要去民政局的,可大姑突然病重,而且病情反复。我必须在她身边守着。” “有一些话,我必须趁她清醒的时候问清楚。” 厉南驰说了半天,见我还是一动不动。 他便将我搂得更紧了一些: “泱泱,你想跟我结婚,是真的想嫁给我,还是受了贺祈年的刺激?” 我缩在被窝里的脚,一脚踹了过去! 他说的,任我打骂任我咬。 “你是觉得我对贺渣狗还有感情是吗?我还能被他给刺激到?”我气得不行。 “我是不想你后悔。”他小心地哄着我。 “泱泱,如果,如果八年前的真相比你预想的还要可怕,如果你发现我其实根本就没有爱你的资格……”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你还会要我吗?” “你什么意思?”我急忙转身回来,伸手托起厉南驰的脸,“八年前的事你到底查到什么了?” 为什么他会说他没有爱我的资格? 厉南驰没有回答,把脸埋在我的颈窝。似乎是在害怕。 我伸手在他的脊背上拍了几下,“你又没有杀我家人,又没刨我家祖坟,怎么就不能爱我了呢?” 很久,厉南驰才再次开口:“你恨我大姑吗?” 我没有正面回答,“反正是个讨人厌的老太太。” 说罢,又加了一句,“但她是她,你是你。我讨厌她,不影响我爱你。” 又是好一会儿,厉南驰突然问我:“如果她是毁了你前世的人呢?” 我正想问清楚,就听他道: “如果她是你前世一切灾难的根源,甚至是你早逝的罪魁祸首呢?” 这一次换我沉默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线:“你是说——” “是她制造了我落江的意外,也是她一手促成我嫁给贺祈年?” 我感到不解,“为什么?” “我就是一个小草根,如果没有她的刻意安排,我根本不可能嫁进豪门。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好一会儿,厉南驰才对上我的双眼。 眼底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泱泱,是我害了你!” 我摇着头,“我听不懂。” “老九跟你说过我小时候被贺家三房的人拐卖过吧?” “嗯,”我点头,“老九说你那次挺危险的,差点就回不来了。” “那你知道我被拐的时候是谁救了我吗?”厉南驰的视线深深地望着我。 我诧异,“不会跟我有关吧?” “是你爷爷!”厉南驰道:“当年我十岁,你六岁。” “你爷爷从人贩子手里救下我,本来是要到派出所报案的。但我坚决不同意。” “因为我大姑当时出差不在陵城,派出所一旦跟贺家联系,我就是羊入虎口。等着我的就不会只是拐卖了。” “所以我一边想办法悄悄跟大姑联系,一边暂住在了你家里。” ------------ 第186章 厉大佬是我一根糖葫芦拐来的 “你暂住在我家?” 我不可思议地盯住厉南驰的脸,“我为什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啊?” 就算他当年只有十岁,那也一定是大帅哥的模子。 我怎么可能毫无印象呢? 邻居家长得很漂亮的那只大黄狗,我至今都能记得它叫“斯蒂芬·旺财”呢。 厉南驰伸手抚了抚我的头,心疼地说: “当时你一直发着低烧,连吃饭都有气无力的。” “你妈不想照顾你,找了个借口带着你弟弟回了娘家,把你丢给你爷爷一个人照顾。” 我点了点头,“这确实是我妈能做出来的事。” 我生病绝对不能过夜。 否则她第二天就抱着我弟走人。 因为照顾一个病中的孩子太累人了。她都是把我丢给爷爷照顾。 “泱泱,你当时明明病得很难受,嫌药苦不肯乖乖吃药,你爷爷买了一串糖葫芦哄你。你盯着糖葫芦,才勉强把药吞下去。” “可你看到我吃不下饭,看到我伤心难受,还是把那串自己都舍不得吃的糖葫芦给了我。” “我这个公子哥,却嫌糖葫芦不卫生,把你的糖葫芦扔到了地上。” 厉南驰的声音一度哽咽,“你,你差点被我气哭了。” 我惊愕于自己当年的好脾气,“我居然没打你?” 应该是对着厉南驰那张大俊脸下不去手。 厉南驰轻笑一声,“你当时以为我是个小傻子。” “蹲地上把糖葫芦捡起来,撕下外包装,然后教我怎么吃糖葫芦。”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所以你是从那时候起喜欢吃糖葫芦的?” 厉南驰重重嗯了声。 像他这个的公子哥,其实没什么机会接触糖葫芦这种街边小吃。 “以后只要我心情不好,就会买串糖葫芦,就会想到你。可惜以后再也没吃到那么好吃的糖葫芦了。” “然后呢?”我问。 对于当年的事,我确实没什么印象了。 一是年纪小,只有六岁,二是发着低烧,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唯一一点模糊的印象,就是爷爷背着我去镇里的小诊所打针吃药。 厉南驰的声音继续响起: “我在你家一共住了十一天,你不仅请我吃糖葫芦,还讲故事哄我开心。还学着大人的样子安慰我说,家人很快就会来接我回去……” “可我不敢轻易跟我大姑联系,我不知道她身边有哪些是三房的人。我怕我一个电话打过去,反而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我只能算着日子,等着她回陵城。”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抚他的背,不解地问:“那你的爸妈呢?” 难道他们都不管自己的亲生儿子了吗? 厉南驰的声音又沉了几分: “我妈已经过世两年,我爸把他的小三和私生子都扶了正,跑到国外逍遥快活去了。” 换句话说,就是他的亲妈一死,亲爸完全不管他。 把他扔给厉老太太。 可贺家那三个儿子又容不下他,才会趁着厉老太出长差的时候,悄悄把他送给了人贩子! 我心疼不已,“对不起。” 我只知道他亲妈过世得早,却不知道在他那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 亲爸还那么浑蛋,完全不管他的死活。 “对不起什么?”厉南驰看向我的视线里只有柔情与感激,“是你和你爷爷救了我。” “泱泱,你爷爷救了我的命,你却救了我的心。” 我笑了,“所以你现在对我这么好?” 可我又觉得哪里不对: “我们长大后的第一次见面,不是在贺家主院吗?你看起来并不认识我啊。” 我忍不住怀疑:“难道你是装的?” 厉南驰摇头,“我失忆了。” 我啊一声。这么狗血? 就听厉南驰继续道: “我熬到大姑回陵城,四处找我的时候,才让你爷爷联系上大姑。” “大姑亲自来接的我,还给了你爷爷一笔钱。让你们一家搬离小镇,去大城市生活,说是给你们姐弟创造更好的学习条件。” 我摇摇头,“我爷爷铁定不能去。” “我们镇上的小学本来就没几个老师,他这个校长一个人当几个人用。” “他一走,镇上的小学都运行不下去了。” “是啊。”厉南驰道,“他拒绝了我大姑的好意,也没有收下那笔钱。” 我笑着点头,“我家老时同志一向是高风亮节,施恩不图报。” 忽然我又想到奎伯跟我提过厉南驰失语的事。 忙问他,“你被厉老太太接回贺家后,是不是依旧过得不好啊?贺家那三房人都没放过你吧?” 那时厉南驰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而贺家的三个儿子连最小的贺铭涛都二十好几了。 “失语是装的。” 厉南驰叹息一声: “我只有装病,大姑把我带在身边满世界的去看病,没空追究我是如何被拐走的事,我才能活命。” 我也跟着叹了一声。 尽管厉南驰轻描淡写,但光是想想,也知道他那段时间过得有多煎熬。 一个十岁的孩子,要对抗三只成年的老狐狸。 太难了。 “后来失语症‘治’好后,我就去国外留学了。但我每年放假都会回来,会去小镇找你。” “是吗?可我怎么不记得我在小镇遇见过你啊?” 总不能他每次来,我都发烧生病吧? 小镇虽然每天的游客不少,但长成厉南驰这样的,绝乎仅有,只要见过,一定会有印象。 厉南驰回:“我都是悄悄去的,每次都坐在车里,不敢下车。远远地看着你跟小伙伴们一起放学回家。” 我往他怀里拱了拱,“你这是…暗恋我吗?” 他轻笑一声,“倒也没有。只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我嘁了声,“那就大大方方来看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可我大姑会吃了你。” 厉南驰面色一凝,“我成年之前,大姑对我的交友把控严格,生怕我被‘低层次的人’给带坏。” 我对厉老太的想法嗤之以鼻,“她和贺家那几个人倒是层次高,还不是差点要了你的命!” 厉南驰解释,“不见你,是怕给你带去麻烦。” 我摸摸他的脸,“我懂。” 又不是没见识过厉老太是什么样的人。 “可我还是做错了一件事,泱泱。”厉南驰说起这件事时已经不是后悔,而是悔恨了。 “什么事?”我问。 “我成年后还是喜欢上了你,想着等你考上大学就跟你表白。”厉南驰说。 ------------ 第187章 而我,是那个间接害了你一生的人! 我又啊了一声,“你这还不是暗恋我吗?” “是。”厉南驰大方承认,“其他男生情窦初开的时候,暗恋小学妹。我情窦初开的时候,暗恋小学生。” “哪有?”我不服气,“我俩不才差了四岁吗?” “我跳过级。两次。” 所以他读高中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学高年级的学生。 我顿时一阵无语,“变态啊。” 他笑着捏捏我的脸,“所以我得等着你长大,等着你考上大学。” 他的声音忽然一沉,“可我没想到,你高二那年会出事……” 听他前面铺垫了那么多,我也猜出来了,“所以不是偶然,是厉老太太想我死,对吗?” 他沉重地点了点头,“是,是她。” “我以为能瞒到你高考以后,可她还是提前洞察了我的心意。” 以厉老太那么精明的头脑,以及她对厉南驰的在意程度,提前发现这事再正常不过。 情窦初开的厉南驰,又怎么可能百分百隐藏他对我的喜欢? “她不会那时候就介绍女孩给你认识了吧?” 我随口一问,原是想逗个趣,缓解一下气氛。 没想厉南驰居然诚实地点了点头,“大姑觉得青梅竹马的感情更加牢固。” 我忍不住小声骂了句,“操控狂。” 见厉南驰望过来,我急忙转移话题: “我是说,她有这工夫给你介绍姑娘,咋不把你当年被拐的事情查清楚?” “她知道是谁干的。只是——”厉南驰摇摇头,“她不能再往下查了。” “查出真相,只会让她难做。她不可能为了我,把贺家的三个儿子都送去坐牢。” “也是从那时候起,我终于相信她并没有那么爱我的事实。” 我听得难受,试图安慰他,“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爱子女的。就像我爸和我妈。” 我爸好吃懒做,脾气还大。除了长得好看,没一样能拿得出手。 纵使我妈拼命给他生了我弟,他还是跟着一个富婆跑了。 跑得无影无踪。 这么多年都没有回家看过一次。 再说我妈,我爸那么对她,她也依旧不死心地惦记着我爸。幻想有一天他落泊了,能回来。 她也很在意我弟弟,坚信自己老了,就得靠着我弟赡养她。 但她从来没有正视过我。 无论我为这个家付出多少,在她眼里都是应该的,而且她还嫌我做得不够。 她觉得,我应该把婆家搬空来喂肥娘家才对。 我仔细地反思过我的前世,为什么要死死抓住贺祈年那根烂稻草不放? 归根到底是缺少爱与关注。 人人都有的父爱与母爱,到我这里竟成了奢望,所以前世时我才那么害怕失去贺祈年。 好在这一世我想通了。 六亲缘浅,修的便是两不相欠。 “南驰,那你是怎么失忆的?”我问,“跟厉老太有关吗?” 厉南驰点头,“我知道她要对你下手,好不容易才摆脱她,赶过来救你……” 他有些欲言又止,最后直接说的结果,“就是你落水的那天,我出的车祸。” “车祸?严重吗?伤到了头部?”我心里像针扎般刺痛! 他是为了救我。伤到的还是最要紧的头部。 “头部受伤,手脚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他安慰我,“其实不算严重。” 我更加心疼,“你都失忆了,还要怎么才算严重?” 厉南驰用他的额头紧紧抵住我的额头,“失忆也不完全是车祸。” “是大姑,发现我车祸后记忆混乱,她找心理专家,引导我遗忘了部分记忆,有关于你的记忆。” 厉南驰跟我道歉,“对不起泱泱!” “那天之后,我忘了你……但我心里总有个模糊的影子,又想不起来是谁。” “不怪你。”比起厉南驰这场漫长的暗恋,我甚至都不记得我的人生里出现过他。 我又有什么资格怪他? 伸手捏住他的耳廓,我带着几分娇嗔: “那你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你忘记我的这段时间里,没爱上其他女人吧?” 他任由我捏着,丝毫不担心我会真去拧他的耳朵。 “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熟悉。但你已经嫁给了贺祈年。我并没有非分之想。但还是忍不住去查你和他的关系。” “知道你和他只是挂名夫妻,而他早已出轨的时候,我居然无法抑制心底的开心。” “但我还是没想过跟你有什么交集,直到收到你那封邮件,并听到你被贺祈年扔到警局的消息,我决定去捞你。” “捞我?”我嘁了声,直接点明他当时的心思,“你分明是想利用我。” 厉南驰没有否认,“利用,也是一种捆绑的方式。” 他低低的坏笑起来,手指摩挲着我的脖颈,很是爱不释手,“我没想到你居然那么好亲。” “流氓!”我一把打掉他的大手。 他抬嘴就亲了上来,亲完还舔了舔唇,“不能白担骂名。我就是喜欢对你耍流氓。” 我被他气笑。 他继续道:“和你在一起后,我的头疼轻了很多,身心都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愉悦。” “我开始在梦里梦到你,梦里的你和我记忆中残存的碎片慢慢融合。渐渐的,我想让你只属于我,我动了结婚的心思。” 我哼了声,“你倒是挺敢想的。都不怕万一哪天真恢复记忆了,结果你以前暗恋的女孩不是我。” “不会弄错。”他说,“我心里住着你,哪怕我意识不到,但其他女人不是你的样子,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我甜甜地笑了。 人家运气好,最多中个五百万。 我运气好,直接在家门口捡个落难的未来大总裁! “我恢复记忆,是因为昨天我的车辆意外被撞,我突然就什么都想起来了。”厉南驰道。 “昨天?那你还不赶紧带上户口本和身份证跟我去领证?”我更加不满。 “但我也想起来,是我大姑为了让我死心,找人把你推进江里,还伪装成你意外落水的样子。” “想起来,我那天拼了命地把你从江水里救出来。还威胁她,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我更想起来,大姑为了杜绝我和你结合的可能,设计让你爱上了贺祈年。泱泱,你的上辈子就是毁在我大姑的手上。” “你真的在她手里死过一次。而我,是那个间接害了你一生的人!” 厉南驰痛苦地望着我,“这样的我,你真的还想要吗?” ------------ 第188章 所以今天去领证? 我眨巴着眼睛想了半天,“你就是因为这个,不敢跟我结婚?” 厉南驰声音哀沉,“我怕你有一天知道真相会后悔。” “本来你可以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却因为遇到我,历经一世的痛苦与生死……” “厉南驰!”我捧住他的脸,严肃地问,“你爱我吗?” “爱!”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那你会爱我一辈子吗?”我又问。 “不止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希望你还做我的妻子。” “那你会因为你大姑反对,就不要我吗?” “绝不!” “那不就结了?”我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老天爷让你再次爱上我,甚至不惜给我重活一世的机会,是为了让我们好好相爱过日子的。” “不是为了屁大点事就瞻前顾后的。你大姑是欠了我,可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也是受害者啊!” 是厉老太高高在上的把我们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这又不是厉南驰的错! 我只知道,这一世我不能再失去他了。要把本就属于我的幸福抓得牢牢的! 不过呢,“你大姑欠我的,她必须得还!我不会放过她!” 厉南驰点头是点头了,但还是担心我用过激的手段,“你想让她怎么还?” 因为早有这方面的怀疑,我其实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摊开来说明白了,但我还是要很慎重地去想清楚。 在厉南驰紧张的注视下,我好一会儿才郑重开口,“我不会要她的命,但也不会让她的余生好过!” 厉南驰点了下头,“我也有笔账要跟她算。” 他有些艰难的开口,“我母亲的死,可能跟她有关。” 我一点儿也不意外,“你的亲生母亲不离开,她这个大姑又怎么代替母亲这个位置?” “比起贺家那精明狡诈的三房人,你才是她最骄傲的作品。” 我也不想物化厉南驰,但在厉老太眼里,只怕作品这个词都太含蓄了。 “如果真是她害死了我母亲,我会亲手送她去坐牢。” 厉南驰深深地凝视着我,“如果能找到她当年安排人把你推入江里的证据,我也会送她去坐牢。” “她动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我不会放过她!” 我重重点头。 这一刻,是我第一次觉得我俩的心靠得这样紧密。 谁料这家伙话锋一转,“所以今天去领证?” 他问得小心翼翼。 我故意沉默了很久,急得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才说:“不去!” “我昨天给你的信息说得很清楚,你昨天不出现,我三年内不会考虑结婚的事。” 说出口的话,可不能随意更改。不然有何底线可言? 我揉了把厉南驰的俊脸,颇有点蹬鼻子上脸的娇纵,“我觉得我还需要再考察一下。” 考查的结果,就是我男人的体力果然好。 各种姿势都能满足我。 以及,贺小洛疯狂来敲我的房门,叫骂着要给我一点厉害瞧瞧。 “我去收拾她?” 门外贺小洛都已经把门敲得震天响了,厉南驰还赖在我被窝里,不愿意起来。 “杀鸡焉用牛刀?”我起身穿好睡衣,然后伸手一指浴室,“你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 才拿了贺铭强两百万,不好这么快就让他“捉奸在床”。 “时泱,你个贱人!你还不赶紧给我滚出来?我告诉你……” 门外的贺小洛已经越骂越难听了。 我也懒得去管厉南驰,走过去开了门。 但门只开了一条缝,不给贺小洛闯进来的机会。 “一大清早的,你在这里抽什么疯?”我似笑非笑的冷嘲道,“你的更年期提前了?” 贺小洛根本不理会我的讥讽,伸手就想推开我,往我房间里挤。 我伸手一推,就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推得后退好几步。 有阿七这个贴身保镖在,一有空就逮着我练拳练体能。收拾一个贺小洛太容易了。 “我这里不欢迎你,有多远滚多远。” 我警告道,“既然钓到了蓝公子这个金龟婿,就好好演好你的淑女形象,别张牙舞爪跟只螃蟹似的。” 谁想,我不提蓝公子还好,一提他贺小洛就炸了! “你昨晚勾引我未婚夫,以为我没看到吗?” “时泱,你怎么这么不要脸?都是有老公的人了,还要勾引我男人……” 她骂得正起劲的时候,我砰的一声关了房门。 关门时还要大骂她一句:“疯婆娘!” 还勾引蓝公子呢? 明明是那贱男来蹭我的腿。 砰砰砰! 贺小洛砸门的声音更大了,我直接给贺铭强打电话,让他把自家的疯闺女给弄走。 理由是,别影响我“养胎”。 不一会儿,贺小洛砸门的声音就停了。 我听到了刘婶的声音,贺小洛应该是被刘婶她们给劝走了。 但贺小洛明显很不愿意,一个劲地在那里哭嚎。 好半天,哭嚎声总算停了。 我耳根子清静了,洗澡换衣服,下楼吃早饭。吃完早饭还得去给厉老太太请安。 厉南驰今天还有安排,又从阳台走人了。走时在我额头上亲了亲,“晚上等我。” 这几天都只能住在贺公馆了。 今早我和厉南驰也分析过贺铭强要花两百万让我装怀孕的原因。 最大的原因,可能还是跟大房争宠。 只是贺铭强没想到他儿子自作主张跟我领了离婚证。 他又不敢拿纪言姈肚子里的孩子去赌,最后还是把主意打到了我的头上。 但我很好奇,后面他会怎么做? 设计我“流产”,然后把罪责推到大房的头上? 人家大房也未必肯上当吧? 下午厉老太那里组了牌局,贺小洛又跟我闹了一次。 理由还是我勾引她的蓝公子。 被贺铭强训斥了一顿,她十分委屈地跑开了。 贺铭强也没有去管她,反而和蔼的叮嘱我不要“动了胎气”。 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为了立“好公公”的人设,而故意让贺小洛来找我茬了。 直到晚上,我回到西院主卧时,看到贺小洛直接吊在了我的房间里! ------------ 第189章 蓝公子咬死我杀人 “救人啊!有人上吊了!快来人啊!” 我第一时间冲上前去救人,倒不是我真舍不得贺小洛去死,而是她绝对不能死在我房间里。 也幸亏是我救的及时。 再晚个几秒她就真的断气了。 救护车到来之前,家庭医生就赶到了,为贺小洛做了基础的急救处理。 但整个西院却陷入一片混乱。 蓝公子守在贺小洛的身边,阴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看向我眼神充满了痛恨,仿佛我是害死贺小洛的千古罪人。 殷琳娜和贺祈年更是气急败坏地痛骂我,说是我把贺小洛给吊上去的。我应该给她偿命。 偏偏我还说不清,贺小洛吊上去的那段时间我去了哪里。 倒是贺铭强一心一意地帮我说话。 救护车把贺小洛接走时,她也没有醒。我跟着送人出去,贺祈年突然发现我鞋底踩了张纸。 拿起来仔细一看,竟是贺小洛的遗书。 上面字字句句都是控诉我的罪行,指责我是逼死她的凶手。 这件事情闹得太大,不多时厉老太和大房三房就全都知道了。 我被二房限制了人身自由。 殷琳娜母子把我锁在卧室里,还让刘婶派人看着我: “贱人!要是我的小洛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等着陪葬吧。” 我一脸无语。 贺铭强父子花钱请我回来扮孕妇,不会是为了让我背这么大一口黑锅吧? 我直接给贺铭强打电话,质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是大房还是三房搞的鬼,看我们二房春风得意,就要把你和小洛一起拖下水。” “时泱,你别急。小洛还在急救,等她醒了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贺铭强的言下之意,是只要耐心等贺小洛苏醒过来,我就没事了。 我却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 “连遗书都准备好了,还能在西院的地盘打个精准的时间差,我觉得大房和三房可能没这个本事。” 要有这本事,大太太早为那个死去的儿子报仇了。 不会等到现在。 “你是怀疑……” 贺铭强不敢相信,“蓝公子?这怎么可能?他是下了决心要娶小洛的。” “如果他从一开始接近贺小洛就是有目的的呢?”我直接问贺铭强,“要你是个未婚的年轻男性,你会娶贺小洛吗?” 贺铭强陷入沉默。 人都存有侥幸心理。 在国内,贺小洛这种情况很难嫁掉。 可在很多东西都合法化的欧洲,是不介意贺小洛有瘾难戒的。 “他和贺小洛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就一见钟情了?” 我问贺铭强的同时,也把自己在滨城遇到他的事,以及厉南驰收拾蓝秀珠的事情给说了。 表面上看,蓝秀珠被收拾跟我无关。 可蓝秀珠绑架阿瑾,还要厉南驰拿我去换她。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贺铭强忍不住怀疑,“你跟厉南驰是什么关系?” “能是什么关系?” 我故作无语的反问,“你是觉得他能蠢到看上我一个二婚的烂草根吗?” 为了打消贺铭强的疑虑,我故意自贬为“烂草根”。 他果然十分受用,“你还知道自己是个烂货啊?我还以为你一直没脸没皮呢!” “你说这些屁话有意思吗?” 我怒斥,“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我,你要是不怕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抖落出来,你大可以继续搁这放屁!” 贺铭强这才道:“我现在就去,你少安毋躁!” 我又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要我装怀孕,你后面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让你装,你就装。别废话那么多。” 贺铭强还是什么都不肯跟我说,气冲冲地挂了电话。 这晚,厉南驰来的很晚。 但他搂住我,睡得很踏实,“一切都搞定了,放心睡吧。” 次日上午,我得到贺小洛苏醒的消息。 但她一口咬定是我把她叫到房间里去了,她还跟我发生了争执。 争执中,她被我的人从身后给打晕了。 再有意识的时候,就是她被挂上房梁垂死挣扎的时候。 蓝公子咬定我是故意杀人,不听任何人的劝阻,当场报了警。 我还没吃午饭呢,警方就找上了门,要把我带回警局接受调查。甚至蓝公子也跟着警方一起来了。 “贺小洛她撒谎!” 我向警方说明情况,“她在我房间上吊的时候,我根本不在卧室。” 警方问:“那你有证据吗?” 只要我能证明我根本没有作案时间,就不会被当作嫌疑人带走。 “我……”我正纠结的时候。 蓝公子犀利又得意的眼神瞥了过来。 他显然知道我没有办法自证清白,不然我早就说了。 “四少奶奶,我知道,你讨厌小洛。可你也不能,伤害她!”蓝公子很着急地给我定罪。 “你凭什么说我讨厌小洛?”我厉声质问。 “你们,(有)矛盾。她也说了,她讨厌你。”蓝公子虽然中文蹩脚,但并不影响他的表达。 “谁说我们有矛盾的?你把那个人指出来。还有,你说的是她讨厌我,而不是我讨厌她。” 我抓住他说话里的漏洞,逐一进行反驳。 “她,她们,都知道。”他随手指了西院的佣人。 佣人们纷纷后退,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刘婶更是站出来为我证明,“没有的事!” “四少奶奶和五小姐都不在一块住,哪有什么矛盾?” “姑嫂之间偶有小摩擦,那倒是有的。舌头和牙齿还有打架的时候呢,姑嫂间拌嘴不是正常的事吗?” “你们是,她的人,当然帮她。”蓝公子向警方控诉,“这里,她说了算。” 这个“她”,指的是我。 “放屁!”刘婶应该是受了贺铭强的指示,一定要保住我。对蓝公子便没那么客气了。 “西院一直都是我们二太太当家。四少奶奶都不常呆在这里,我们都是听二太太的话。” 听了这话,警方又去询问殷琳娜。 当着外人的面,那女人很要面子,便点了点头,“佣人,不敢撒谎。” “阿姨,小洛可是你的,亲女儿。你怎么,向着儿媳?”蓝公子不满地质问道。 “蓝公子,你不用为难我婆婆。你不就是想要证据吗?”我掷地有声地告诉他,“我有!” 蓝公子以为我是故弄玄虚,“你拿出来!” “你敢欺骗,罪加一等!” ------------ 第190章 该我还击了! “我真的很奇怪啊,蓝公子,你为什么死咬着我不放?” 被一再针对,我也毫不客气地将矛头直指蓝公子。 不给他任何撇清的机会,我又紧接着说: “令妹蓝秀珠的事我也很遗憾,但她出意外真的与我无关,我要说多少遍你才肯信啊?” 警方一听还牵扯到其他人,便问我和蓝秀珠之间有什么恩怨。 又问蓝公子和蓝秀珠是什么关系。 我说了那几次我和蓝秀珠之间不愉快的经历。 并强调蓝秀珠这个人嚣张跋扈,来到国内,仗着她外国贵族的身份,没少欺负人。 蓝公子急声道:“一码事归一码事,你好端端的把她扯进来干什么?” 我愕然,“原来你的中文这么流利啊?那之前为什么要伪装?” “我……”蓝公子再次把话题扯开,向我逼问证据。 “证据我当然有。”我道,“小洛上吊的时候,我跟别人在一起。” “别人是谁?”蓝公子厉声质问我,“男人吗?你的出轨对象?” “你不用这么急着这么给我扣帽子。” 我瞥了他一眼,然后向警方道,“我确实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他就是——” 故意顿了顿才道,“贺婉珊的丈夫,也就是我丈夫的大堂姐夫。” 蓝公子闻言,轻嗤一声,“胡说八道!” 他似乎笃定,那个男人不会为我做证。 我却丝毫不慌地等着警方把贺婉珊的丈夫陈鸣请了过来。 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贺婉珊本人。 贺婉珊神色复杂地看了我和蓝公子一眼,蓝公子眼底有一种掌控全局的得意。 可结果她说的却是: “是,那个时间点我丈夫确实和四弟妹在一起。” 警方问她:“你怎么知道?” 贺婉珊回:“因为我就在现场。” 蓝公子失声叫道:“那不可能!” 警方奇怪地看向他,“你怎么断定不可能?你那个时候见到她了吗?” 蓝公子的眼底闪过一抹惊慌,“没,没有。” 贺婉珊继续道:“昨晚我们和四弟妹闹了点小误会。” “当时我老公跟我回忆我们初恋时的情形,四弟妹从岔道上的经过,误以为我丈夫在和别人调情。” “后面看清是我后,很不好意思地道歉走了。她走后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就听说西院这边出事。” 警方向贺婉珊核实了具体时间。 贺婉珊答得滴水不漏。 不仅她,还有东院的一个女佣也印证了她的话。 我的嫌疑彻底洗清。 “胡说八道!”蓝公子气愤地叫了起来,“当时你明明——” “明明什么?” 贺婉珊怒道,“蓝公子,我们敬你是贵宾,也是未来的一家人。但也请你不要把我们家弄得鸡飞狗跳!” 她的语气里含着隐隐的威胁。 最终,蓝公子什么也没有辩驳,只是极不甘心的瞪着我。 “就算你没有作案时间,你也可以找人帮你做。”他仍旧咬死贺小洛上吊是被我逼的。 我冷笑着提醒他,“是贺小洛自己说的,她上吊之前在卧室里见到了我。” “怎么?现在我有了不在场的证据,你就要指使她编其他的瞎话来害我了,是吗?” 蓝公子气得脸红脖子粗,“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心虚了?” 我在不知不觉间拿到主动权,开始反击: “我和小洛的姑嫂感情算不上好,但也远远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要不是你从中挑唆,她怕是不会拿命来陷害我吧?” 蓝公子更加恼怒,“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就让警方看看,你都对小洛说了什么。” 说着,我告诉警方,“其实我的房间里安了监控,原本我考虑小姑子的颜面,是不想拿出来的。” “可是现在,这个人非要咬死我不放,我也不得不自证清白了。” 我让阿七把那个处理过的监控,拿了过来。 说是处理,但并没有修改什么。 只是截取了对我有利的片段。 我说:“监控并不是昨天的,但也能说明一些问题。” “因为我长期不在西院住,又担心自己喜欢的衣物和贵重物品被损坏,就悄悄安装了这个监控。” 警方将监控打开后,显示时间是12月的中旬。 当被窗外路灯透入的光线勾勒出轮廓的昏暗房间里,出现蓝公子和贺小洛的人影时。 刘婶第一个惊呼出声,“这,这怎么可能吗?” 警方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刘婶急忙解释,“蓝公子其实没来我们西院几次,大多时候都是在主院跟我们五小姐见的面。” “看这光线,路灯都出来了,那肯定是晚上了呀。五小姐应该在自己房间歇下了。” “又怎么会跟蓝公子鬼鬼祟祟出现在四少和四少奶奶.的卧室呢?” 蓝公子见状极力否认,“这人只是轮廓像我,但绝对不是我。” 他否认得十分大声,可鼻头沁出的细汗,已经显示出了他的心虚。 贺小洛虽然又蠢又坏十分好骗,可上吊弄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呀。 蓝公子要是不亲自来说服她,她怎么可能上当? 警方告诉他,“是不是你本人,拿回局里进行生命体征对比就知道了。” 是他,他逃不掉。 蓝公子肉眼可见的慌了,“你们国内有这么先进的技术了?” 在他这个欧洲贵族的眼里,我们国内过的还是上世纪那种一穷二白的苦日子。 警方没搭理他,而是继续播放监控视频。 视频里的声音虽然录得不太清楚,但大约还是能够听出,是蓝公子在教贺小洛怎么上吊! “你刚吃完药就上吊,可以享受双倍的快乐!” 蓝公子说出这句话时饱含情绪,声音太过亢奋,因而被录得十分清楚。 “你,你这是要教唆我女儿作死!” 一直隐身成背景板的贺铭强,终于忍无可忍地甩了蓝公子一巴掌! 就连殷琳娜也对他充满了恨意。 贺小洛回家之后,好不容易已经一段时间没有碰药了。 身为父母的殷琳娜与贺铭强都为她感到高兴,又交了蓝公子这么“好”的男朋友。 他们真的以为女儿苦尽甘来,要从此逆天改命走上人生巅峰了。 却原来,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利用! 蓝公子怎么可能看得上贺小洛?不过是想利用她弄死我罢了! ------------ 第191章 厉南驰的生日到了! “不,叔叔,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还能是哪样?”贺铭强怒声打断蓝公子的话! 他可以无视蓝公子跑到陵城来报复我,但蓝公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贺小洛的命来做诱饵。 那到底是他的亲生女儿。 他贺铭强的女儿,怎么能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警察同志,请你们公事公办,一定要还我女儿一个公道。”贺铭强沉声恳求警方。 最终被警方带走的人,成了蓝公子。 他走时还在痛骂贺铭强蠢货,“你被人给利用了。” “我跟你说,你这个儿媳妇不简单,她跟厉南驰有一腿……” 如果是昨晚—— 我没有打消贺铭强疑虑,以及他亲眼看到蓝公子教唆贺小洛上吊之前,贺铭强是极可能信他这话的。 说不定还会对我展开调查。 但现在他恨死了蓝公子,对这家伙说的任何一个字都不会再信。 “阿姨,我是真心爱小洛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真心想娶她!” 蓝公子又试图去打动殷琳娜,毕竟他是一个那么完美的女婿。 贺小洛一旦错过他,这辈子想嫁出去都难。 但明显这时殷琳娜还在气头上,把头一偏,根本不想去听蓝公子说了什么。 蓝公子走时恶狠狠地瞪着我,仿佛在无声的恐吓我: 只要他能走出警局,一定不会让我好过。 我就按厉南驰昨晚教的,回以一个晦暗莫深的冷笑。 仿佛我后面还有更可怖的后招在等着他。 然而他才刚被带走,我就向贺铭强道:“现在是逼他娶小洛的最佳时机。” 这一层,我说不说,贺铭强都会想到。 只是从我嘴里说出来,显得我很会为二房“打算”,跟他们是一条心。 “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只管好好养胎。该给你的好处,一分都不会少你。”贺铭强一脸冷淡。 “那就谢谢公公了,你书房里的那只玉壶挺好看的……” 我差点被他那个蠢女儿害死,问他要点补偿理所当然。 厉南驰跟我说了,贺铭强收藏的那只玉壶是明朝嘉靖年间的宝贝。 价值八位数起步。 贺铭强气的把牙咬得咯咯响,“玉壶我也只有那么一只。” 我笑得一脸了然,“我会好好爱护的,公公。” 想让我放弃这宝贝,换个便宜货?做梦! 贺铭强不耐烦地挥手,想让我快点从他面前消失。 我也没兴趣面对他这张虚伪的脸,扶着腰就走。 “你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他居然在我身后问道。 我回:“我确实看到堂姐夫跟女佣偷情,只是大堂姐为了大房的颜面,不得不硬说是她在跟堂姐夫幽会。” 贺婉珊哪有那个好心为我作证? 不过是不想她丈夫的丑事曝光于人前而已。 “你倒是会钻空子。”贺铭强皮笑肉不笑的轻哼一声。 我轻蔑地抬了抬眉骨,“比不上公公,我要向你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回到卧室,我长吁了一口气。 昨晚厉南驰发信息要我去岔路口时,我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现在看来就是盯着监控的人发现贺小洛要在我卧室里自杀,厉南驰特意让我去找的不在场证明。 “时小姐,爷在你卧室安监控,你没有生气吧?” 回到卧室后,阿七观察着我的脸色小心地问。 自从厉南驰跟我拼婚被我拒绝后,他的脾气就不太好,底下的人一个个都陪着小心。 尤其不敢来招惹我。 生怕做错一点儿事情惹我生气。 “还好他有先见之明。在我不在的时候安了这个隐形摄像头,不然这次我很难彻底洗脱嫌疑,并反将蓝公子一军。” 一码事归一码事,我可不是不讲理的人。 再说,昨晚的时候厉南驰跟我说清楚了。只要我进入这个门,摄像头就会实时关闭。 “我不太懂,爷这次是要放过蓝公子吗?”阿七又问。 教唆贺小洛上吊自杀,还冤枉是我动的手,这罪名真能判下来的话,是够蓝公子喝一壶的。 但是—— 他的身份特殊,情况也特殊。 他手下不仅有厉害的律师团队,他还有多重身份的保护。 再加上贺小洛并没有真的死,贺铭强未必敢真的跟他撕破脸等原因。 这次的事并不足以对蓝公子形成太大的打击。 “放过?”我冷笑一声,“让他跟贺小洛结婚难道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吗?” 妻不贤,毁三代。 贺小洛的破坏力,恐怕都不止三代吧? 阿七啊了一声,“贺小洛高嫁,不是对贺家二房有利吗?” 我回:“高嫁未必能守得住。贺小洛才认识蓝公子多久,就能听他的劝,来我卧室表演上吊自杀。” “一旦她真的嫁给蓝公子,尝到了被捧上云端的滋味。就会牢牢抓住蓝公子这根救命稻草。” 她会像个变态一样,缠着她的老公。 时刻黏着他,想侵占他生活的方方面面,并且害怕他被其他女人勾跑。 这样的生活只会让蓝公子感到窒息,越来越想逃离她。 最终两人互相内耗—— 要么把对方逼疯,要么把自己逼疯。不是离婚,就是丧偶。 第二天,是元旦。 也是厉南驰的生日。 厉老太一大早就忙活开了,在贺家主院为厉南驰举办一个盛大又温馨的生日。 厉南驰是拒绝的,还借口说他想跟阿瑾一起过。 没想到厉老太大发慈悲,竟同意他带阿瑾来主院帮他一起过生日。 我不想凑这个热闹,吃过早饭就出了门。 车上,阿七问我去哪儿。 我说:“跟我弟还有小川约好了一起吃饭。” 阿七一脸的不满,但还是尽量说得委婉: “今天是爷的生日,你居然背着他跟别的男人聚会,不好吧?” 我不以为意,“你也说了,是聚会,不是幽会。他那里有阿瑾陪着呢,放心吧。” 阿七,“你这是还在生爷的气呢?” 我只好解释:“在贺家应酬两天了,我真很想出来透口气。” 今天一早贺铭强就签署了家属谅解同意书,并出具了一份贺小洛有心理病态的证明。 也就是说,追求极致的感受是贺小洛的一种不健康的心理需求。 正是基于这种需求,蓝公子才提供了上吊这种办法。 蓝公子一再强调他很爱贺小洛,绝对舍不得她出事。 贺小洛本人也站出来帮他说话,将这起案件的性质不断由重化轻。 多方共同作用下,蓝公子交了罚金就被保释出来了。 他一出来就跑到贺家西院来商量与贺小洛的婚期,我是怕被二房的人给恶心到,才跑出来的。 ------------ 第192章 江川是懂怎么跟厉南驰争宠的 我约的聚会地点是我在幸福里的别墅。 这栋别墅虽然买了有一段时间,但因为我人不在陵城,一直没机会找亲友过来暖房。 我跟贺祈年回陵城的那天,玉红就带着康康过来打扫了。 今天我给玉红放了假,让她回家好好跟父母团聚。 并趁着大家都休息,我把我弟、江川还有侯佳佳、高霞等年轻人都叫了过来。 大家一起愉快的在院子里晒太阳,吃户外烧烤。 高霞买来一大捧鲜花送我,侯佳佳则提了好几个果篮过来,做果盘和水果捞。 江川把他家里全套烧烤设备都带了过来。 我弟则买了各种肉类、海鲜,还有女孩子们爱吃的蔬菜。 本来我把烤肉的脏活累活全交给了男生,让女孩子们都坐过来陪我荡秋千,闲聊。 结果她们一个二个都闲不住。 高霞和侯佳佳跑去帮忙,我还能理解。 毕竟她们都挺喜欢我弟的,想在自己喜欢的男孩面前表现一下自己。 谁想阿七也热火朝天的展示她的烤肉技能,我是一整个无语住。 最后只有康康坐在秋千上陪着我。 毛茸茸的小脑袋搁在我腿上,享受着我的抚摸和冬日暖阳下的惬意。 我晒了一会儿太阳,就感到周身暖烘烘的,打了个哈欠,就开始犯困。 康康被我传染。 在它也打了一个哈欠后,我俩愉快地在秋千椅上打起了盹儿。 一人一狗睡得挺香。 最后还是江川拿着烤好的羊排和肉串在我俩鼻尖晃了晃,把我俩给馋醒的。 更准确的说: 是康康被这扑鼻的香气香迷糊了,一个激灵醒过来,想扑过去咬肉串的时候,不小心摔下秋千椅。 咚的一声响,把我给惊醒了。 “你个大馋狗,摔疼没有?” 我还挺心疼,好在秋千椅距离地面不高。 康康简短的嚎了一声,就活蹦乱跳地扑向它心爱的烤肉了。 “它没事,老祖宗严选的田园犬最结实抗造。”江川往我手里塞了根烤羊排,才去喂康康。 中午这顿烤肉吃得十分满足。 吃完了,大家又抢着去清理餐具。 我和康康一人一狗两个“废物”,就负责提供掌声和精神支持。 我弟倒是个不客气的人,清理完餐具后跑来问我,“时总,我们的新年礼物呢?” 元旦嘛。崭新一年的第一天,是该给个礼物。 “人人有份!”我早有准备。 给高霞、侯佳佳以及阿七一人一套海水珠的首饰,包括耳环、戒指,以及全珠项链和手链。 给我弟时骋的是一套大溪地的全珠项链、胸针以及领带夹。 至于江川,他说他想要一条冬天戴的围巾。 我特的去跑了趟奢侈品专柜,给他相中一条四万多的围巾,结果他说他就想要手织的。 确实,他不差钱,差的就是亲人亲手织围巾的那份温暖。 我风风火火地去给他买了两斤最贵的毛线,也就两千多块,织成一条厚厚的围巾,净省四万! 他戴在脖子上还挺美,“我姐送的围巾就是暖和。” 当场拍照发朋友圈,镜头里还不忘带上我的侧脸。 汪—— 康康见众人都有礼物拿,乖巧地排在队尾,小尾巴一个劲地摇,等着我给它派发礼物。 “礼物怎么能少得了我们康康呢?妈妈给你准备好了。” 我把江川同款围巾系在康康的狗脖子上。 康康开心地摇着尾巴,满院子撒欢。 时骋笑得前仰后合,“阿川,我姐是真疼你啊。” 江川气得叉腰,“姐,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解释?” 我讪笑两声,“两斤毛线没打完,剩下点零头,我再给人织一条又不够,给狗织一条正好。” 伸手指了指江川和康康,“舅甥同款围巾,不好看吗?” 康康是我的“狗儿子”,自然就是江川的“狗外甥”了。 江川气得跟我断绝姐弟关系五分钟。 下午我们在室内一边打牌,一边吃水果一边聊天。 厉南驰没有主动跟我联系,我也没有跟他联系。 阿七看不过眼,悄悄问我:“今天是爷的生日,你就真的一点儿也不关心他呀?” “江少的朋友圈,爷可是都看到了啊。” 她是说,江川都有新年礼物,我给厉南驰的生日礼物是不是也可以给他了? 我愉快地甩出一个炸弹,算着我这把又能赢多少钱。 回答漫不经心,“是啊,他都看到了,也没见他怎么着啊。” 江川的新年礼物是他站在我跟前问我要,我才给的。 厉南驰想要生日礼物?自己来取啊。 “那他肯定是脱不开身啊,要不然早杀过来了。”阿七说着就朝江川的方向瞟了一眼。 江川察觉到了,“七姐,你不对劲。你今天很不对劲。” 然后就收好了自己的牌,“别想偷看我的牌。这一把我肯定赢——” 我啪的一声把“四大天王”拍到桌上,开心地冲着牌桌上的几人勾手: “王炸翻倍,来来来,愉快地给钱。” 江川惨嚎一声,“我还有一把喜牌憋在家里没出呢。惨绝人寰啊!” 这局输得最惨的江川下场,由阿七顶上。 江川坐到刚刚阿七的位置,也就是我的身边,一会儿看看我抓的牌,一会儿又看看阿七的牌。 阿七十分不满,“你能不能别一看我的牌就叹气啊?” 江川轻笑,“我是替你叹气吗?我是替你家老板叹气啊。” “你躲在一边偷偷给厉南驰发信息,以为我没看到吗?有用吗?” 江川说着用水果叉叉起一块苹果喂到我嘴里,同时咔嚓拍了一张,径直发给了厉南驰。 并配文: 新年最快乐的事就是喂姐姐吃我亲手削的苹果,她说甜! “看到没?要这样,才有用。”他的话音刚落,我的手机就响了。 斜眼一瞄:厉南驰打过来的。 “我还以为他多有定力呢?不过如此。”江川拨开我要接电话的手,抢着替我接了电话。 “哟,厉总啊?姐姐忙着呢,手气正好呢,没空接你电话。先挂了啊。” 他说完,利落地替我挂了电话。 厉南驰哪受过这种气? 再次打了过来。 江川直接做我的主,帮我把手机关了机。 “姐,我在你心里跟阿骋地位相当不?” “既然我是你弟,是你娘家人,能给姐夫一点儿颜色瞧瞧不?” ------------ 第193章 再次落进江里 我张了张嘴,本来还想指责江川不该替我做主,这下子也无话可说了。 江川已经实心实意退到了“弟弟”的位置,他之前挨了厉南驰不少“算计”,总要出了这口气。 “阿川,该你出牌了。” 我弟见我不好回答江川的问题,便帮我转移了话题。 我也没有去碰手机,就让它关机吧。 之前我就跟厉南驰提过,他的生日我想帮他好好过。 因为这是我俩在一起后他过的第一个生日,我就想我和他两个人好好过。 他当时也答应得好好的,最后还是被厉老太以各种理由留在了贺家主院。 甚至阿瑾都可以在今天陪在他的身边,我却不能。 没两分钟,阿七的手机就响了。 “时小姐,是爷的电话……”阿七为难地看向我,厉南驰明显是要她找我接电话。 “这很难吗?”江川自告奋勇地接了电话: “姓厉的,你现在打谁的电话都没用。我姐人就在幸福里,你要想跟她对上话,你就亲自过来!” “别给自己找一堆的理由,说你抽不开身。我姐为了给你过这个生日,做了多少准备,你心里清楚。” “厉老太和我姐一起掉江里了,你到底先救谁,你就好好想清楚吧!” 江川说话,把阿七的手机也给关机了。 “还没把咱姐娶到手呢,就开始掂不清自己的斤两了。”江川向时骋道,“咱俩都别惯着他。” 时骋力挺好友,“没错。”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被江川这么一闹,我反而有点理解厉南驰了。 他不是不想出来单独跟我一起过生日,只是他现在还不能暴露和我的关系。 一旦他中途找借口离开,就会被精明的厉老太怀疑。 或许我应该早早跟厉南驰去领结婚证,杀厉老太一个措手不及。 大概下午四点左右。 我们打牌结束,几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带着康康往江边出发。 为了给厉南驰过生日,我特的包了一艘上下两层的观光船。 可以吃饭娱乐,以及欣赏率水江两岸的风光。 我们到达江边正好是夕阳西下,水面波光粼粼的时候。 “天哪,我还不知道率水江的落日这么好看呢。”几个姑娘拥到甲板上,就是一阵猛拍。 江川和时骋都很会拍照。 几个姑娘的样貌气质又各有特色,拍出来的效果很有大片宣传海报的质感。 就连康康也兴奋不已。 作为一只见过世面的狗子,它很会摆姿势,配合姑娘们拍照片。俨然成了团宠。 “时总,一起啊!”我也被他们拉进夕阳的余晖里,一起拍了不少照片。 天黑后,我们去船舱里吃晚饭,江川忍不住问我: “姐姐,以前我也请你来游船,你都拒绝了。为什么这一次主动请我们来玩啊?” 时骋也道:“对啊,自从你八年前落水之后,你不是连经过江边都害怕吗?” 落水后我确实有一段时间都不敢往江边走。 但自从我学会游泳之后,胆子就渐渐大了起来…… 我笑了笑,“人是会变的,而且我觉得我不该被这么美丽的率水江给困住。” 江川闻言举杯,“敬我们勇敢的泱姐!” 众人纷纷举起了杯子,“敬美丽勇敢的泱姐!” 我听得心花怒放,果然,今天没有一件礼物是白送的。 吃完晚饭,岸边的灯光全开了。 陵城的旅游业一直发达,尤其这几年,率水江两边做了美观统一的河岸。 岸边有散步的石板路,有供人休息的凉亭,有各式各样的灯光。 冬夜里的风虽然有点冷,但也消磨不了我们欣赏岸边万家灯火的热情。 时骋一时兴起,弹起了吉它。 江川立即走过来,绅士地请我跳舞。 高兴的日子,我不好扫他的兴,只能搭上他伸过来的手,跟着来到甲板中央。 好在江川弹的都是欢快的曲子,不是需要搂在一起跳的交际舞。 姑娘们也加入了进来。 大家群魔乱舞,求的就是一个怎么高兴怎么来。 连康康也被拉了进来,两只前腿被人拉起,两条后腿局促地乱走。 其实我为了给厉南驰过生日,我还请了一次乐队过来。 原本是想着表达爱情的舞曲的响起,我就和他抱在一起,慢慢随着音乐摆动身体。 现在把原来的曲单取消,让乐队自己定曲子,我们只求跳得尽兴。 跳到兴头上,不远处的天空有烟花绽放。 这也是我为厉南驰准备的,虽然老土,但效果好啊。 烟花一放,大家也不跳,纷纷拥到船头看烟花。录像的录像,自拍的自拍。 阿七就一边录着烟花秀一边抱怨,“爷今天不来,真是亏大发了。” 我心里有点酸涩,“没准老太太为他准备了更好的生日礼物呢。” 阿七摇头,“不可能。她又不是你,哪会在意爷真正喜欢什么?” 烟花秀进行到一半时,还有一场水幕秀。 一长排的水柱从江中喷薄出来,形成一道水幕。 我准备了一些能激起厉南驰美好回忆的照片,投射到水幕上,配合着他喜欢的音乐。 原想着他看到这场秀应该十分高兴的。 可惜啊,岸边聚满的人里没有他。 天上有烟花,半空有水幕,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没吸引走,没有人注意到脚下。 当高霞扑通一声落下水时,游船上一阵混乱。 “救人,快救人。高霞不会游泳。”我弟一边喊着,一边脱了冬天的大衣就要往江里跳。 我双手死死扯住他的胳膊,给他拉了回来,“你不能去,让阿七去。” 时骋是换过肾的人,他的身体比常人脆弱很多。 要是在这大冬天跳进冰冷的江水里,他肯定得生病。而且他的游泳水平一般,我不能让他去冒险。 “我去!”阿七与江川先后脱了外套下了水。 我让侯佳佳拉着我弟,自己跑去驾驶舱,想让他们帮落水的人照个亮。 就在我支身跑过狭窄通道的时候,船身突然剧烈的摇晃起来。 我完全猝不及防。 偏偏脚下不知踩了什么,开始打滑。我本能去抓住边缘的栏杆。 可没想到那截栏杆竟是坏的。 我一抓就断了,我整个人直接滑了出去,落进了江里! ------------ 第194章 南驰,我们结婚吧! 寒冷刺骨的江水瞬间将我包围。 我本能地调整姿势,想要奋力游出江面。可仿佛有一股力量拼命地把我往下拖拽。 一股绝望侵袭而来。我越是用力挣扎,就往下陷得越深。 窒息感将我层层包裹住,形成一个我怎么也冲不破的茧房。 我眼睁睁看着江面上的亮点离自己越来越远,如同前世那样一点点沉入江心…… 又要死了吗? 前世今生的种种画面从我的脑海里呼啸而过! 我唯一遗憾和痛心的,是这辈子我还没有嫁给厉南驰呢。 兜兜转转花了两世,我还没有得到我想要的幸福,太不甘心了!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就在我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我仿佛看到亮光处有个人影冲我飞快游来…… 呕! 一大口江水从我的口鼻里呛了出来。 鼻腔喉管都火辣辣的疼,五脏六肺更是有种要被排空的难以名状的难受。 意识却在一点点的回笼。 我听到康康狂吠的声音,还有一个男人温柔地呼唤我的名字: “泱泱,你看看我!你别吓我……” 我有点茫然地循声望去,是那张脸—— 八年前我落水后被救上岸时,虚弱的睁开眼睛时看到的那张脸。 被江水浸湿的额发贴在他的额前,遮了他一大半的眉眼,却遮不住他眼底的紧张与关切。 我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八年前救我的人,就是厉南驰。 我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将他牢牢抓住,“南驰——” 这一次不要再丢下我了。 我们错过了那么多年,错过了上辈子整整一世的时光。这辈子我们不要再分开了。 “不怕,泱泱不怕,没事了。我在呢,我不会再让你出事。” 厉南驰安慰我的时候,救护车已经赶到了。 我和高霞分别上了两辆救护车。 我弟还在纠结要跟哪辆救护车时,阿七替他解难,“时小姐这边有爷呢,你去照顾高霞吧。” 江川刚想说他来跟我的这辆车,就被阿七伸手给推走: “你还是去照顾你的好兄弟吧。时小姐这边我会看着,就不劳烦江少了。” 江川不干,“救护车里那么多空位,坐我一个怎么了?” 阿七索性抱起康康上了救护车,“满员了江少。” 江川被堵在了救护车门外,满心担忧地看向我。 我窝在厉南驰怀里,用力挤起一个笑容,示意我没事。 “江川,你别在外头吹冷风了,赶紧上那辆救护车吧。” 厉南驰看了车上的救护人员一眼,立即有一个人跳下去,把江川往另一辆救护车那边送。 阿七出声让司机开车。 我被厉南驰用厚毯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救护人员又帮我简单地清理了一下口腔和鼻腔。 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 康康也被阿七用毯子包裹着,嘴里呜呜地叫着,可怜得不行。 阿七说:“这次多亏了康康发现时小姐落水,要不然……” 她的意思我懂: 要不是康康盯着我落水的地方一个劲地狂吠,恐怕都没人会第一时间注意到我落水了。 “康康是条好狗。”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厉南驰夸奖他曾经讨厌过的动物。 “是啊,它居然跳下江里去救时小姐。”阿七忍不住摸摸康康的狗头,“时小姐真没白疼你。” 我也想去摸摸康康。 无奈被厉南驰搂得太紧,手臂根本抽不出来。 “南驰,你……?” 我问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怎么赶过来救的我? “别说话。”厉南驰在我额头亲了一口,唇是凉的,亲下来时唇边的肌肉都是抖的。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来的。我早该想到蓝公子会对你下手……” 他的眼底满是疼惜与懊悔。 “蓝公子?”我忽然就明白过来—— 为什么我掉进江里后全身的力气仿佛消失了一般,怎么也挣扎不动。 原来是蓝公子搞的鬼。 我反杀他一军,让他被带去警局。 他就在我包下的观光船里做手脚,想让我无声无息地溺死在率水江里。 “是他!”厉南驰的眼中迸出森冷的寒芒,“大姑非要留我在贺家主院过生日,也是他的主意。” 这话一出,我便什么都懂了。 想让厉老太将厉南驰留在主院很简单。 只要蓝公子说他有相熟的贵族淑女想介绍给厉南驰认识。厉老太就会想办法为他创造机会。 难怪那死老太太会那么大方地允许厉南驰把阿瑾带去。 分明是想让阿瑾看清她与那些名门贵女的差距,自惭形愧,主动离开厉南驰! 我抬眸看向厉南驰,想知道他是怎么逃出主院,又是怎么赶到江边来救的我? 厉南驰仿佛能洞穿我的心思一般,“想知道?” 我点头。 “等到了医院再说。” 他是心疼我,不想我这刚被江水冰镇过的大脑,这么辛苦的运转。 “说嘛。”我想听。 我有预感,厉南驰肯定憋了个大招。 我听后心情愉悦,不是也有助于我的恢复吗? “吃完中饭,大姑又留我吃晚饭。二房的那群人又跑到我面前来蹦哒。蓝公子更是得意地跟我叫嚣,说我这辈子都娶不到心爱的女人。” “我就揍了他一拳,然后掀了饭桌,赶到江边了。” 厉南驰说得云淡风轻,可我能听出蓝公子跟他叫嚣时,他心里有多紧张害怕。 要不然他不会在揍了蓝公子之后,还掀了厉老太的饭桌。 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那……”厉老太岂不是知道我们的事了? 这个蓝公子还是歹毒又缜密! 他就算这次除不掉我,让厉老太知道了我和厉南驰的关系,厉老太也不会放过我。 毕竟,我的威胁比阿瑾可大多了! “她迟早是要知道的,不用怕她。”厉南驰将脸贴在我的额头上,“我会时刻守着你。” 听他这意思,过了明面更好。 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守着我,保护我了。 “嗯。”我点点头,奋力地从毛毯里伸出手来,握住厉南驰的手臂,“我们,结婚吧!” 厉南驰一怔,紧接着目光都柔和了下来,“想好了?” “嗯。想好了。” 我和厉南驰拖得越久,最后便宜了厉老太太。 当年她就容不下我的存在,一旦发现厉南驰恢复记忆,又跟我好上了。 肯定想要第一时间除掉我。 ------------ 第195章 厉太太,余生请多指教 “那我的婚戒呢?还有我的生日礼物呢?” 厉南驰夺命双连问。 “……哦,我头有点晕。”我一边说着,一边闭上双眼装晕。 婚戒倒是设计好了,但我力求完美,导致成品至今还没有做好; 至于生日礼物,就是我准备的游船,烟花秀和水幕秀,可惜厉南驰都没看到。 不仅没看到,他还为了救我又跳了回江! 没有生日惊喜,只有惊吓。 “小傻瓜,你就是我最珍贵的礼物啊。” 厉南驰将我心思全都看穿,在我唇边轻啄一口,“失而复得的礼物。” 我心头一热,唇角不由自主的翘起。 他轻笑出声,“明早去领证。” 我睁开双眼,笑着点头。 什么婚戒,礼物,仪式感,都不及厉南驰爱我的这份心! 到达医院后,就是例行检查和住院观察。 好在我和高霞两个落水的可怜蛋,都没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厉南驰专心地在医院里陪着我,不准任何人来打扰。 但我看得出来他很忙。 没一会儿就要跑去接电话,或是打电话吩咐刘哲或老九去办什么事情。 蓝公子打听到我包游船的事情,加班加点的来害我。 虽然他没有留下直接证据,但厉南驰不会轻易放过他。 船舱里开船的人还有船上的服务人员,厉南驰应该是让老九去审他们了。 至于蓝公子那边,厉南驰好像是派刘哲去给他找麻烦了。 厉南驰不想我太过操劳,所以没有跟我细说。 我也识趣的什么都没问。人一回来,我就搂着他睡。 阿七也跳下水救人,我这边没事后,她就带着康康回幸福里去了。 高霞那边有我弟守着,侯佳佳也过去帮忙,应该没什么问题。 挺安稳的度过了一晚。 早上我睡得正香,就被厉南驰给温柔地抱了起来。 “干嘛呀?”我眼皮沉沉,只挑开了一条缝,“领结婚证也不用这么早吧?” “你觉得我大姑知道我们要领证,我俩还领得成吗?” 厉南驰直接把我抱去浴室洗漱。 他现在轻车熟路得很,昨晚的澡就是他帮我洗的,头发也是他帮我吹的。 “我们去这么早,民政局不是也没开门吗?”我是真的很困,低低的抱怨了一句。 “我们到了,就开门了。” 厉南驰不提这事,我都忘了,陵城的头头脑脑他都认识。 提前为我们开个门,应该也不是难事。 一个小时后,我俩就捧上了新鲜热乎的大红结婚证。 我整个还是半醒未醒的状态,只觉得一切好像就跟做梦一样。 拍照的衣服是厉南驰出门前帮我换上的; 户口本、身份证是阿七一大早专程送过来的; 就连结婚证都是民政局的最高负责人亲自给我俩颁发的。 旁边还有一群鼓掌的工作人员。 我当时真的有一种结婚光荣的荣耀感。 “又高兴傻了,厉太太?”厉南驰对我这傻不愣登的状态很不满意。 “以后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喊你老公了吧?”我搂紧厉南驰的胳膊,开心地喊着,“老公,有你真好。” 厉南驰瞬间被我逗笑,“老婆,我爱你。” 突如其来的情话,让我的心跳瞬间开上一百八十迈。 脸不受控制的就红了,“我也爱你,老公。” 厉南驰伸手搂住我的后腰,吻下来的同时也拿走了我的结婚证。 我不解,“干嘛?我还没看够呢。” 厉南驰直接把结婚证交给了刘哲,同时回我,“离婚才需要结婚证,我们用不到了。” 我无语。 就算用不到了,也不耽误我不时拿出来欣赏一下吧? 但转念间我便想到,厉南驰这是防止厉老太逼我交出结婚证跟他离婚呢。 “那让刘哲把结婚证收好喽,以后金婚银婚的时候,我还要拿出来看的。”我笑着说。 “放心吧,太太。”刘哲对我的态度跟之前完全不同了。 以前我只是厉南驰的女人,也许哪一天就会被抛弃的那种。 可现在我是他的妻子,就成了刘哲老九他们的老板娘了! 我说的话,跟厉南驰有着同等的效力。 “对了,从今天起贺祈年见到我,是不是应该叫我表婶了?”我一想到这点,就忍不住兴奋起来。 不仅贺渣狗要喊我表婶,纪绿茶也得跟着他一起喊。 真是想想就很爽啊! “原则上是,不过你想今天就公开吗?”厉南驰问。 今天?似乎有点过早了! 我还想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给贺家那些人一个大耳刮子呢。 “那就委屈你了老公,得跟我隐婚一段时间。”我捧起厉南驰的脸,揉了揉。 前世我眼瞎,错把烂草当成宝。 这辈子总算嫁给对的人,以后我也是老公掌心里的宝贝了。 “厉太太,听说你亲手给别的男人织了一条围巾啊?” 谁能想到厉南驰新夫上岗的第一件事就是跟我秋后算账啊。 都是江川那个臭小子,围巾给他就戴着呗,非要发什么朋友圈? 现在好吧,我还要来哄我老公。 “我主要是给康康织的,结果毛线买多了,就顺手给他织了一条。” “顺手啊?那你没想过顺手给你老公也织一条吗?” “我老公怎么能跟狗子戴同款围巾呢?”为了把这事翻篇,我夸下海口,“我给你织一件毛衣。” 反正今年是来不及了,等明年冬天了我再给他。 我心里美美地打着小算盘,谁知他竟一眼看穿,“需要多久?” 我颤颤巍巍伸出一根手指。 厉南驰蹙眉,“一个月?” 我摇头,“一年。” 厉南驰冷哼,“昨天你还让别的男人给你喂了水果,是吗?” 我欲哭无泪,“……我错了行吗?” “我,我那不是气你跟别的女人相亲,想让你尽快来幸福里找我吗?” “谁跟你说我跟别的女人相亲了?”厉南驰被我的话气坏了。 “那昨天厉老太太拿什么理由把你留在贺家主院的?”我不信,“她就没有给你介绍对象?” 厉南驰回:“蓝公子确实带了人去贺家主院,大姑也确实想介绍给我认识。” “我直接让阿瑾帮我选,结果挑选还没开始,那些淑女都被气跑了。” 我听完哈哈大笑,不停地朝厉南驰竖大拇指。 不愧是我时泱爱上的男人,就是霸气! “爷,太太,贺祈年又带着纪言姈来民政局了。” 阿七忽然跑来报告,“应该是来领结婚证的,还有两个街口就到。” ------------ 第196章 时泱,我的儿子是贺知! “来得正好!”我兴奋地搓着手,“阿七,你赶紧去帮我买点东西。” 没别的,就纯粹想给渣狗和绿茶添个堵。 上辈子渣狗和绿茶是怎么恶心我的,这辈子我就得加倍讨回来。 主打的就是一个“外耗别人,快活自己”! “老公大人,能麻烦你去车里看场好戏吗?”我冲厉南驰甜甜一笑。 “车里?”厉南驰显然抓错了重点。 我赶紧纠正,“是‘看好戏’。” 踮脚在男人的侧脸落下一吻,他才乖乖地走去了车里。 怎么说呢? 还是挺好哄的。 贺渣狗和纪绿茶是二十分钟以后才到的。 照理说两个路口不用开这么久的车,而且现在民政局也才刚到上班的时间点,路上并不算挤。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俩在来的路上吵架了。 果然: 我在门口“偶遇”这两货时,两人不是并排走的,而是一前一后。 走在前面的贺祈年一脸厌恶,好像并不是很想来领证。 跟在后头的纪言姈则是满脸委屈加愤怒,连眼眶都是通红的。 “哟,这么巧啊?你们也来领证?”我噙着嘲讽的笑意主动跟他们打了招呼。 两人同时一怔,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我。 贺祈年斜眼瞥过来,“你来这里干什么?” 纪言姈更是紧张地一把搂住贺祈年的胳膊: “时泱,你有意思吗?婚都离了,还跑到这里来堵我们?我警告你——” 我嗤笑一声,“堵你们?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纪言姈,你不过是捡了我不要的垃圾,有什么可洋洋得意的?” 眼神冷蔑地扫过他们,“烂锅配烂盖。我祝福你俩生生世世锁死在一起,千万别流入市场祸害别人!” 纪言姈气得就要伸手过来打我,“贱.人!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贺祈年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居然伸手拦了一把。 但说出口的话却字字诛心: “别跟她个烂草根一般见识。离了我,她还能嫁到什么好男人?谁愿意娶她一个二手的烂货?” 谁想我根本不接招,反而粲然一笑! “我还是头回听到有人形容自己是‘二手烂货’的,不得不说,你对自己的形容相当精准。” 贺祈年气急败坏,“我骂的是你?” 我一脸嘲讽,“我知道啊,你骂的是你自己!” “时!泱!”贺祈年无能狂怒,又不能在人来人往的民政局门口动手打人。 “你俩要是领了证,还让我陪着演戏的话,出场费得翻倍!”我说着翻了个白眼,挥挥小手走人。 走出好几步远,仍能感觉到身后阴毒浓烈的视线! “时泱,我给我儿子取好名字了。”纪言姈突然高声道,“叫贺知!” 我脚下的步子一顿。 就听纪言姈扬了声音,更加得意,“温故而知新的‘知’!”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住,仿佛有刺骨的寒风吹进我心底最深处的伤口! 身体不可控制的摇晃了两下。 纪言姈怎么敢的? 她怎么敢给她和贺祈年的私生子,取贺知这个名字? 上一世我的小知就是被他们给害死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原地呆站了多久,待我再回神时,门口早没了那对渣狗绿茶的身影。 “泱泱,你怎么了?”厉南驰的声音自头顶上方响起。 他双手扶着我的肩膀,清冷的眉眼间透着对我的担心。 应该是在车里看到我像个呆头鹅一般呆站在原地,所以赶了过来。 “没,没事。”我摇摇头,不想让他担心。 可我还是忍不住向他倾诉,“纪言姈居然给她的孩子取名贺知。她是故意的!” 我绝对不能容忍她杀死我的儿子之后,还在趴在我儿子的尸体上吸血。 “小知?你前世的儿子?”厉南驰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我顿时有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我好像不该在他的面前提起贺知。 换作我是他,我也会介意丈夫和前世妻子所生的孩子。 “走,外面冷,先回车里。” 可厉南驰并没有生气,然后敞开大衣包裹住我,搂着我坐进了暖和的车里。 他看了驾驶座上的保镖一眼,保镖识趣地升起隔板。 并播放起了轻音乐。 “泱泱,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知道贺知这个名字?”厉南驰神情严肃地问。 他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我前世生贺知的时候是在几年以后。 而且贺知出生后,贺家一直没有给他取大名。 我都是宝宝宝宝的喊他。 直到他三岁要上族谱了,贺祈年才随便翻了句“温故而知新”,给他取了贺知这个大名。 “你是说,纪,纪言姈也重生了?”我被这个大胆的猜测给吓了一跳。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合情合理。 既然我可以重生,她为什么不能? 只是我想不明白—— “前世的纪言姈是个赢家,她赢我赢得那么轻松,如果她这一世也重生了,怎么会被我压着打?” 上一世的时候,到我死时,纪母都还牢牢地坐在江夫人的位置上。 而纪言姈也是江家的千金大小姐。 厉南驰也皱着眉头,半天没有理出头绪。 重生这种事本来就匪夷所思。 他是因为爱我,才选择相信我,把重生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合理化了。 叩叩—— 车窗被人敲响。 是阿七买完东西回来了。 “给我砸,狠狠砸,但不要砸到纪言姈的肚子。” 我的重生改变了很多事情,我不敢赌纪言姈肚里的孩子是不是真的小知。 只有等她把孩子生下来,我看到孩子的脸—— 才能确定她是怀了小知,还是只是给孩子取了小知这个名字。 “明白了。”阿七立即把我交代的事给分派了下去。 “泱泱,”厉南驰温暖的大掌握住我冰凉的指尖,“亏欠小知的是贺家人,不是你。” “再说怀孩子的时间也对不上。” 我知道厉南驰是在提醒我,纪言姈就是想利用贺知这个名字,保住她这个孩子平安的生下来。 她想利用我对小知的感情,为她的孩子保驾护航。 甚至要挟我做一些我不屑去做的事。 “放心吧,我不会上她的当,我就是……”就是想知道她怀的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小知。 “那不是小知!” 厉南驰斩钉截铁,“泱泱,小知是你的孩子,绝对不可能从纪言姈的肚皮里出来!” ------------ 第197章 纪言姈见红了 我瞬间醍醐灌顶! 小知是我前世吃尽无数苦头才生下来的小天使,是我最痛不欲生那几年的唯一慰藉。 他怎么可能沦回纪言姈对付我的利器? “还有,贺家出生的孩子都可以叫贺知。”厉南驰又提醒我。 不仅纪言姈肚子里的,贺婉珊肚里的孩子也姓贺,也可以叫贺知。 甚至以后三房的那对双胞胎儿子长大娶妻生子,他们也能管自己的孩子叫贺知。 纪言姈只是占了个重生的优势,想用“贺知”来拿捏住我。 “泱泱,我想问你,你确定你上一世死的时候,纪言姈也死了吗?” 厉南驰不愧是理科学霸,想问题的方式就是跟我这个数学不及格的人完全不同。 “我当时开车撞了她,我是亲眼看到她口吐鲜血才……”开车撞进江里的,同归于尽的。 “也就是说你没亲眼看到她咽气。” 厉南驰理智的提出假设,“那有没有可能,你死后就立即重生了,而她当时没死成,是过了一段时间才死的,然后她才重生?” 也就是说我和她的重生有时间差! 我捋了捋,厉南驰的这个假设,逻辑上还真说得通。 倏的心头一惊,“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不是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 毕竟她上辈子活的时间比我久。 不安的感觉顿时绕上心头。 厉南驰伸手抚了抚我的脊背,安慰道:“知道又怎么样?她还不是死了?” 就算她没有被我开车撞死,她最后也没落得好下场。 “你说得对。”我这心里顿时舒畅了不少。 厉南驰拉住我的手,“上一世已经过去,这辈子是新的开始,更何况你还有我。” “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他们欠你的,我也会替你全部讨回来。” “嗯!”我感激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前世是我受了厉老太的算计,执意要跟贺渣狗夫妻美满,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这一世我已经跟贺祈年离婚了,我现在是厉南驰的太太。 现在没人可以伤害我。 甚至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在整个亚洲横着走。 心绪安宁了,又被厉南驰紧紧抱在怀里,我快要凝滞的四肢慢慢暖了回来。 手机的提示音响起,外面的好戏开场了。 只见贺祈年和纪言姈刚刚领了证出来,就有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跑过去,一把扯住贺祈年的裤腿尖声哭喊: “爸爸!爸爸!你怎么不要,我和妈妈了?” 贺祈年先是一惊,随即厌恶地挥开小女孩的手,“滚开!我不认识你。” 他刚想走,裤腿又被小女孩给扯住。 小女孩爆发出嘹亮的哭声,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大家纷纷围了上去,指责贺祈年一个大男人欺负小女孩。 “媛媛!媛媛……”这时一个穿着素雅又不失体面的年轻女人跑了过来。 她一把抱过小女孩,拦在贺祈年的面前声泪俱下的控诉: “贺四少,你好狠的心啊!睡了我,骗我给你生了孩子,见我生的是个女孩,你就不要我们母女了。” 她的演技极好。 眼泪说掉就掉,而且落泪的样子极美,立即引起了围观群众的同情。 “呜呜呜……既然你不要我们了,就别再来打扰我们。我就当媛媛的爸爸已经死了!” 女人说着,恨然地瞪了贺祈年与准备反击的纪言姈一眼,抱紧孩子哭着跑了。 纪言姈已经把袖子撸了上去,想给那个女人一点颜色看看。 没想到对方不按常理出牌。 骂完了就跑,仿佛不是她舍不得贺祈年,而是贺祈年阴魂不散的纠缠她们母女。 “站住!你个贱.人,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你。你找了个孩子就想来讹我们啊?” 纪言姈见人跑了,只能冲着她们离开的方向大骂。 这时安排的另一个群众演员走上前去临场发挥,“她讹你什么了?问你们要钱了吗?” 那人指着纪言姈的鼻子骂: “分明是你抢了别人的老公,是不要脸的第三者,还有脸来骂人家?” “人家女儿都给这渣男生了,渣男还不认账。嫌弃生的是个女孩!你们可真够不要脸,没良心的!” 经她这么一挑头,其他人纷纷附和,痛骂渣狗和绿茶不要脸,没良心。 贺祈年一看众怒难犯,不想跟他眼里的底层草根纠缠。 也不去管纪言姈了,拨开人群就想逃离。 “你居然还有脸跑?” 当第一个臭鸡蛋砸到贺祈年脸上时,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不等他做出反击,第二个第三个臭鸡蛋已经砸到了他和纪言姈的脸上。 砸他们的人太多,贺祈年只能逃。 谁想又被堵住了去路,他想也没想,就拿纪言姈一个孕妇挡在自己身前! “孩子!我的孩子!” 纪言姈已经顾不得她脸上花掉的妆和满身的狼藉,一个劲地伸手去护自己的肚子。 贺祈年就像是听不到一样,只想往纪言姈的身后躲。 阿七辛苦买来的臭鸡蛋还没有砸完,咚的一声,纪言姈一个没留神,被贺祈年给绊倒。 腥臭蛋液的覆盖下,是纪言姈扭曲到惨白的脸。 “孩子!我的孩子……” 围观众人纷纷朝地上看去,瞬间吓得放下臭鸡蛋,如鸟兽散。 负责指挥的阿七待那些人都跑走后,过来向我汇报,“纪言姈流血了……” 我一直在车里盯着民政局门前的动向。 还是民政局的工作人员过来帮纪言姈送去医院的,地上都是蛋液和烂鸡蛋壳。 我并没有看到明显的血迹。 “让她受着!”我面无表情。 前世她害死一个无辜孩子的时候,就该也尝尝失去腹中骨肉的滋味。 更何况是贺祈年那个没担当的渣狗害了她。 但凡他还有一丁点男人的血性,就该把纪言姈护在怀里。那样的话,纪言姈就绝不可能摔倒。 所以说,怨不得别人! 看完这场戏,我也回到了医院。 住院观察需要一天,我得等到24小时没有异常以后,才能离开。 我回到病房补了个觉起来吃午饭时,就听说纪言姈的胎保住了,但已经有了流产的征兆。 要卧床保胎。 医院的说法是:很危险,稍有不慎,这个孩子可能就没了。 真是天道好轮回,前世我怀的第一个孩子也是经历了摔倒,保胎,然后没了。 “太太,纪言姈的这一胎应该很难保住,要不要我去帮她一把?” 阿七道,“反正她和贺祈年已经领了证,这个孩子对她而言用处不大。” 她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她的担心:“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怕她来碰瓷你。” ------------ 第198章 我妈让我立遗嘱 “她不敢。”我笃定地说。 “为什么?”阿七露出一脸疑惑。 “纪言姈拿到跟贺祈年的结婚证只是一个开始,贺家那潭水有多深,只有进去过的人才知道。” 我嘴角压了压,“你别忘了咱们那位厉老太太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一心想让我跟贺祈年举办婚礼,并为贺家生下一个孩子。 就是想用那个孩子斩断我和厉南驰的情缘。 纪言姈居然敢来挡她的道? 她怕是有一万种死法在等着纪言姈。 一旦没了肚里那个孩子护身,厉老太太分分钟能把纪言姈扫地出门。 所以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她会万分小心,保胎就是她的头等大事。 阿七听我这么一分析,叹了口气,“幸好太太你脱离了苦海。” 我晃了晃自己的一条腿,“人是出来了,还有条腿陷在里面。” 事实证明,我的估计还是太乐观了。 纪言姈为了保胎,确实没有余力跑来找我闹。但贺祈年洗干净之后,就来找我兴师问罪了。 “时泱!民政局门口那些人,是不是你安排的?” 他逮到我的时候,我刚办完出院手续,正准备离开医院。 厉南驰不在我身边。 元旦就三天假,昨天是最后一天。 就连今天早上陪我去领证,他也是推迟了半天的工作陪我去。 我掀开眼皮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我以为在这里碰到我,你至少会假装礼貌问上一句我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没想到他厌恶地瞥了我的手背一眼,“还能是因为什么?不就是得了脏病吗!” 他不提醒我,我都快忘了。 纪言姈用涂了病毒的美甲划伤过我的手背呢。 其实感染的风险很低,我也吃了阻断药,但我这段时间都有意无意地表现出我可能感染了梅.毒的样子。 “什么脏病?你把话说清楚!” 既然贺祈年主动提起,那必然知道这脏病是怎么来的。 我当然得逮着他问清楚了,“贺祈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贺祈年的眼中划过一抹心虚,但转瞬间他就强硬地转移了话题: “我能知道什么?我是问你——” “今天上午在民政局门前的那波人是不是你安排的?你是不是有病?居然敢……” 我豁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打断,“今天上午你发生了什么?” 继续说呀! 我倒要看看贺祈年敢不敢把他被臭鸡蛋砸的丑事,当众说出来? 贺祈年的脸色又黑了几分,“你跟我过来。” 他抬腿就走,想把我往没人的地方带。 我理也不理,“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清楚。你上午怎么了?” 贺祈年嫌丢脸不肯说,转而问我: “你今天到底去民政局干啥了?还有,我和言姈领证的时候你是不是就想着怎么报复我?” 他做出一副被纠缠到快崩溃的模样,“时泱,我说过多少次了?” “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你真没必要搞这么多事……” 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再次打断:“贺祈年,脑子不清醒就直接去挂号看病。” “我现在不缺钱,想要什么样的好男人没有?犯得着去盯一根被用烂了的蔫黄瓜?” 贺祈年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成了锅底。 我却无视他的脸色继续道,“我不过是拿钱办事,希望你不要在‘工作’以外的事情打扰我。” 走之前,我又道:“看完脑科之后,也记得挂一下男科。” 稍微扬了声音,“你那个小三上位的绿茶老婆说,你坚持不到十分钟就不行了。” 太垃圾! 就诊大厅里的人本来就坚着耳朵听八卦,突然吃到一口大瓜,看向贺祈年的脸色都变了。 或同情,或嘲讽,或探究的目光在他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 我愉快地走出医院,回到了幸福里。 玉红替我放好了洗澡水,我刚要去泡澡,就意外接到我妈.的电话。 元旦期间,我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便花钱给她报了个旅游团,让她出去旅游去了。 眼不见心不烦。 算算时间,她现在应该刚回陵城不久。 “有什么事吗?”我的态度很疏淡。 “小泱,听你弟说你昨晚出事了?严不严重啊?”我妈难得关心了我一句。 但我心里已经没有什么波澜了,“呛了几口江水,没事。” 我妈叹息一声。 起初我还以为她这是在同情我,可怜我大冬天的落了水。 没想到她没说两句画风就不对了: “你说你年纪轻轻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可怎么办呀?” “听你弟说,你现在都能自己开公司了。公司规模还不小呢……” 我不悦在蹙起眉头。 我有叮嘱过弟弟不要把我的真实财力告诉我妈,否则她肯定想办法伸手问我要钱。 看来她还是死缠烂打的从我弟那里问了不少事情。 “有话直说!”我不想浪费时间听她屁话。 “妈也是为了你好。”她在电话里极力游说: “你看你从小到大多灾多难,你现在又开了公司,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的财产不就便宜别人了吗?” “不如这样,你明天就去立个遗嘱,一旦你出了什么意外,就把你名下的财产都交给我打理!” 她讪讪地笑着:“你放心,这些钱我都给我弟留着。我不会私吞你一分的。” 我的大脑有一瞬间的耳鸣! 这么无耻的要求,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直呼了她的大名,“蒋春霞!” “你给我听好了,我名下的财产跟你还有我弟,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别说我命硬,一定死在你和我弟的后头,就算我真那么倒霉死在你俩前头了——” “我的钱,要么全部留给我的孩子,要么全部捐掉做慈善基金!” 听到我这么说,我妈立即在电话那一头破口大骂: “死贱货,我好好跟你商量你不听是吧?非要逼我抽你是不是?你的命都是我给的,你的钱就必须交给我——” 我不等她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并把她的号码拉黑。 没想到过一会儿,她又用我弟的手机打了过来: “下贱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都有钱买别墅了,也不让你妈和你弟过去住。” “我还以为你真的良心发现,给我报旅游团来孝敬我呢。原来是怕我去住你的别墅,我告诉你——” “蒋春霞!”我怒不可遏,“别忘了爷爷是怎么死的!” ------------ 第199章 新婚夜 对面愣了几秒,气势显然没那么足了,“什么怎么死的?你提那个死老头子干什么?” “爷爷生病的时候,你偷换了他的药,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怒吼出声。 本来爷爷还可以多活几年的。 我们家虽然不富裕,可爷爷当了一辈子的小学老师,他生病后,但凡有点经济能力的学生都来捐钱捐药。 爷爷的病有了不小的起色,可我的亲妈却偷换爷爷的名贵药材。 把百年长百山人参偷拿去卖了,换了最普通的西洋参过来。 这才导致爷爷没挺过去。 当年我发现的时候,第一时间告诉了爷爷,但已经晚了。爷爷的身体已经垮了。 他不准我报警,也不准我告诉别人。 因为我妈再不济,也是亲妈。爷爷走后,我和我弟就只能靠着亲妈照顾了。 “你胡说八道!没有的事,你有证据吗?小心我撕烂你的嘴!”我妈在电话那头直跳脚。 “我当然有证据!”这件事既然提了,我就必须杀我妈一个措手不及! “我借了同学的手机,拍下了你偷偷卖药的全过程。我还去问了收你药的戴老板,证实那些药就是你卖给他的,我还录了音。” 我威胁道:“蒋春霞,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我本来不想旧事重提。” “但要是你惹我的话,我就让你的余生在牢里度过,听清楚了吗?” “你!你这个不孝女!”我妈在电话里又哭又嚎! “你闭嘴吧!从今天开始,你最好安分守己老实做人。我还能给你一点生活费过日子。” 我道,“要不然,你就去吃免.费的牢饭吧。没有你这根搅屎棍,我弟娶媳妇应该更容易些。” “你!你!”电话里传来咚的一声,似乎是我妈摔倒了。 很快手机里传出我弟的声音,“喂?姐?妈晕倒了——” 我根本不信,“她装的,又不是第一次了。你不用管她,让她在地上躺着,十秒之内她肯定自己爬起来。” “姐,我知道你生妈.的气,可她毕竟是妈啊。”我弟道,“行了,你别管了。我来处理。” 我弟一直是我妈偏爱的对象,生病后又是我妈在照顾他。 所以他对我妈.的感情还是比较深的。 这也是我从来没有跟我妈翻过旧账的原因,我要真把我妈送进去了,我弟肯定接受不了。 更何况,我所谓的证据也是吓唬我妈.的。 我确实借了同学的手机去跟拍了,但只有几张像素并不清晰的照片。 根本算不上证据。 厉南驰晚上回来看到我情绪不好,伸手将我搂到怀里,“是谁惹我家厉太太生气了?” 我本来不想拿家里的事情烦他,他就抱着我不撒手,“跟老公说,老公帮你去削他!” “行,刀给你,你去削你丈母娘吧!”我把事情简单地跟厉南驰说了下。 他心疼地捧起我的小脸,“敢给我老婆受委屈?就是丈母娘也不行啊。我去给她一点小教训。” 我一惊,“你来真的?” 厉南驰回,“她的凉薄自私和贪得无厌迟早会给你和小舅子惹出事情。” “与其等到那个时候再来收拾,不如现在就教她老实做人。” 我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 我妈不是不知道我嫁到贺家是什么处境,她都敢跟我要这要那。 要是她知道我嫁给了厉南驰,还不知道要来敲诈多少钱,以及惹出多少麻烦呢。 “当年她偷换爷爷的药,心底有愧疚吗?每年爷爷忌日,她上坟上得积极吗?”厉南驰问。 “愧疚不知道,但心虚害怕是有的。她给我爷爷上坟,比给我外公外婆上坟都积极。”我回。 “那就行,她有恐惧的东西就行。” 厉南驰这话一出,我便能猜出他打算怎么下手了。 我想了想说道:“等过两天,我弟去暨城了,你再下手。我会想办法拖住我弟,不让他赶回陵城。” 我弟不信鬼神,万一给戳穿了,厉南驰的苦心就白费了。 “好。”厉南驰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起身去洗澡。 我被我妈凉透的心,一下子就暖了。 我妈不珍惜我,但有人珍惜。 厉南驰一身疲惫的回来,顾不得别的就先处理我的事情。 说明在他心里,我是最重要的。 “泱泱,”厉南驰的声音从浴室传了出来,“我浴袍忘记拿了,你帮我递一下。” 我看着就放在浴室外两步远的沙发椅上的浴袍,心想:这能是忘了?故意的吧? 果然: 我敲了门,伸手把浴袍递进去,手腕就被男人的大掌给握住。 然后整个人被拉了进去。 “我搓不到后背,厉太太能帮忙吗?”他目光灼热,唇角噙着坏笑。 “合着你娶老婆就是为了有人给你搓后背啊?”我故意揶揄他。 “不止,”他倾身在我敏感的耳垂上落下一吻,“娶老婆主要还是为了有人暖被窝。” 我耳根子一烫,“电热毯也可以暖被窝啊。” 他伸手将我抱起,“电热毯不通电就不能用了,哪比得上老婆好?” 我忍不住提醒,“厉南驰,你矜持点。明天还要上班的——” “新婚夜要什么矜持?”他的吻如细密的春雨般落了下来,“我只想要个孩子!” “泱泱,我们要个女儿吧?最好像你一样聪明可爱……” 次日起来,全身酸胀,腰都快累断了。 玉红将用虫草煨好的鸡汤,端来给我进补。 “太太,奎伯专程送了两个遇园的厨师过来,以后他俩专门负责您的饮食。” “奎伯说了一定要把您养得白白胖胖的,以后生的宝宝才能白白胖胖。” 我:“白白嫩嫩行吗?” 厉南驰不是想拼个闺女吗?胖丫头以后减肥可不好减啊。 玉红笑道:“行!我已经报了育儿嫂的课程,等您以后生了小宝宝,我给您带。” 大冬天里一碗鸡汤下肚,整个人都暖起来。 我本来还想在家懒一天,就接到福婶的电话: “四少奶奶,老太太病了,您和四少赶紧过来一趟吧。” 我感到奇怪,“老太太怎么突然病了?” 是元旦那晚厉南驰突然离开,把她气病了?还是她已经知道我和厉南驰的关系了? ------------ 第200章 厉南驰为我出气 福婶叹了口气,“还不是元旦那晚被驰爷给气到了?” “昨天就不太对劲,老太太怕我们担心,还在那里硬撑,今天是彻底下不了床了。” “你赶紧过来吧,医生说这次挺危险的。” 福婶挂了电话,她显然不愿意在电话里多说。 我正想着给厉南驰打个电话,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厉老太这次是真病了,但并没有通知厉南驰过去,只挨个通知了贺家人。 这就有意思了。 “那我过去看看吧。”大白天的,我不信厉老太能吞了我。 我还安慰了厉南驰两句:“厉老太太没通知你,就说明情况没那么严重。” “你不用着急,好好工作,有任何问题,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对于一个新婚夜折腾到凌晨两点,第二天仍能正常上班的工作狂,我这个妻子能做的就是保障他好好上班。 然后愉快地花他赚回来的钱。 “嗯。你自己小心点。” 厉南驰不跟我一起在贺公馆出现,也是为了保护我。 但凡有一个贺家人察觉到我和厉南驰的关系,他们都不会放过我。 毕竟伤害厉南驰很难,但捏死我就相对容易多了。 我本来还想回一趟西院,等到贺祈年,再跟他一起过去。 没想到我们在回贺公馆的主路上,就遇到了。 他没什么好脸色给我,我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不过是在人前勉强装出夫妻样。 只要这货不主动来招惹我,我也懒得去问他的男科和脑科看得怎么样了。 厉老太太是在她温暖奢华的花房里召见的我们。 她疲累地躺在躺椅上,精神看起来不太好,但也并没有快病死的迹象。 “跪下!”一看到贺祈年,厉老太就怒斥一声。 贺祈年也不知是走神了还是故意的,居然朝我道:“奶奶让你跪下!” 我嗤之以鼻,“我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下跪?” 贺祈年的脸更臭了,“奶奶让你跪你就跪,哪儿那么多废话?” 话音未落,厉老太就一个茶杯砸了过来。 是结结实实砸到了贺祈年的腿上,他哎哟一声,不敢置信地看向厉老太太: “奶奶?我做错了什么?” “跪下!”厉老太再次厉喝。 这次贺祈年不情不愿地跪下了,我则装出一副懂事的模样,给厉老太顺气。 毕竟照顾了她大半年的时间,我最知道如何把她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厉老太太没有甩脸子给我看。 她缓了一口气,就冲贺祈年破口大骂起来: “到现在还在装傻充愣?你去滨城竞拍前,董事会是怎么跟你三令五申的?我又是怎么叮嘱你的?” “你,你非要逞能!拿二百五十亿拍下那块地王。现在好了,江家撤资,整个贺氏的现金流都被卷了进去。” “奶奶,你消消气。”贺祈年试图为自己辩解。厉老太根本不听。 贺祈年几次说话都被她打断。 再加上我趁着厉老太不注意的时候,瞥过去鄙夷的眼神。 贺祈年觉得他自己受到了侮辱,没一会儿就破防了,“奶奶,你也太偏心了吧?” “贺氏资金链断裂难道不是因为厉表叔对我们贺氏集团围追堵截吗?” 厉老太气坏了,胸口剧烈起伏,“你说什么?混账,你再说一遍?” 贺祈年起初还有点害怕,但意识到这时的厉老太不过是个一病不起的老人,又莫名壮了胆子。 “还不是你在元旦那天硬要给他塞女人,把他给惹火了?他才对贺氏下手的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知道厉南驰这两天加班都在忙什么。 原来是集中火力对付贺氏集团呢。 那是厉老太一辈子的心血,打击贺氏简直能要了厉老太的老命。 “住口!你个小畜生!” 厉老太又想抄东西去砸贺祈年。我赶紧把东西都收到她手拿不到的地方! 多好的机会啊,得让贺祈年往下说啊。 “时泱!”厉老太冲我怒吼。 “老太太,祈年已经受伤了……”我用的是心疼的口气。 既能让厉老太放心我对贺祈年的“感情”,又能合适解释我收东西的动机。 “难道我说错了吗,奶奶?” 贺祈年犯蠢的时候,果然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要是你给介绍的那些女人跟蓝公子没关系还好,偏偏都是蓝公子的亲朋好友。阿瑾当场就气晕了,厉表叔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居然还有阿瑾气晕这场好戏啊? 我后悔出院后没去遇园,不然还能听阿瑾好好说说元旦当天的事。 “奶奶,蓝公子和厉表叔本来就结了仇。蓝公子介绍女人来给厉表叔认识,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想要缓和跟他的关系。” “谁想到最后弄巧成拙,气晕了阿瑾呢?她可是厉表叔的心尖子。现在厉表叔更恨蓝公子,正联合江少母亲那边的势力围剿蓝公子呢。” 贺祈年说这话的意思,就是在指摘厉老太不会办事,弄巧成拙了! 他话没说完,就把厉老太气得全身发抖。 对于厉南驰联合男爵夫人对付蓝公子,我没觉得什么。 他俩联手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找人收拾贺铭强,就是他俩联手干的。 我诧异的是,原来厉南驰这两天这么忙? 斩断贺氏集团资金链的同时,又去对付蓝公子。 “看样子,厉表叔是想让欧皇国际换一个掌权人呢。蓝公子这两天就要回国了,我妹妹哭得死去活来,想跟他一起走,蓝公子却不愿意带她。” 贺祈年说着说着,一副受害者的表情。 “我妹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良缘,连婚期都定下了。要是蓝公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妹肯定活不了!” “奶奶,怎么没见你可怜可怜我们二房呢?” 厉老太气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急忙把福婶和家庭医生喊了进来。 一番折腾后,厉老太飙升的血压才算稳了下来。 “滚,你给我滚。”她指着已经自行站起身的贺祈年,把他赶了出去。 我顶着贤妻的人设,少不得要帮他多说几句话。 一会儿说贺小洛哭得太伤心,把贺祈年的头给吵晕了,他才会说胡话。 一会儿又说厉表叔肯定不是有心针对贺氏,他毕竟是厉老太一手养大的亲侄子。 厉老太的脸色总算慢慢好转,拉住我的手,“小泱,还是你的贴心。” 我笑着回,“都是我该做的。” 厉老太又道:“你放心,等过了年我就给你和祈年办婚礼,保管你风风光光地嫁进来。” 我在心头冷哼: 难怪今天对我这么客气。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 第201章 有仇就得当场报 “多谢老太太。”我学着上一世的模样感激地说。 上一世我软弱好说话,等到死都没有等到一场本该属于我的婚礼。 这辈子不好说话了,反而曾经想要的东西一样样送到了我的手里。 人啊,要是没有雷霆手段,还真是没资格善良! “婚纱婚戒还有婚纱照,你和祈年都可以准备起来了。” 厉老太笑盈盈地盯着我的肚子,“腰身适当放宽些,好在这个月底就过年了。下个月初就给你办婚礼,应该看不出来。” 我乖巧地回,“我都听老太太的。” 婚,我是一定要结的。毕竟证都领了。 但新郎,绝不可能是贺祈年! “好好好。”厉老太说,“你什么都只管挑你最满意的。” “婚房你想重新换家具也可以。都从公账上走,你可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那是必须的。 我幸福里的别墅,就主卧和厨房是我最满意的模样。 次卧客房那些,我还没有好好布置呢。正好拿这笔钱安排上。 走出贺公馆主院时,我心情愉悦,就差哼着小曲了。 “四少奶奶,” 福婶送我离开时,忍不住叮嘱我,“你和四少好好的,永远别做违逆老太太的事,否则谁也保不住你。” 她瞟了眼我的肚子,是在警告我: 如果我敢背叛厉老太,就算我怀了贺家的孩子,也保不住我。 我当然知道,上一世我死得有多惨,没人比我更清楚。 “福婶,你在老太太身边伺候多少年了?有想过退休吗?”我仿若随意地问起,嘴角带着笑意。 这个愚忠的老仆人帮着厉老太做了多少恶事,她心里有数。 一旦厉南驰查出她也跟当年亲生母亲的死有关,她的下场只会比厉老太更惨。 “没有。除非老太太不再需要我了,否则我会一直在她身边服侍。” 福婶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是我表妹让你来问我的?” “你多心了,我就是随口一问。”我笑着解释,“今天看到你的手有点抖,想着你也到该退休的年纪了。” 普通女性五十岁就退休了,福婶都六十了。 福婶有些不高兴地回了句,“老太太还没嫌我呢。” 我一个孙媳妇儿,又有什么资格去嫌她? 能说的话,我点到为止。 福婶一定要跟厉老太主仆相随,我管不着。 出了主院,我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去了一趟西院。 正好看到贺小洛拉着蓝公子不给走,而贺家人都在劝她放手的这一幕。 “你还真是命大!那么冷的江水既没冻死你,也没淹死你!”蓝公子一看到我就恨不能掐死我的模样。 “是啊,命大,克小人。”我勾唇一笑。 “贱人!”蓝公子听我骂他小人,气得破口大骂,“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救了你!” 我瞟了眼阿七的位置,冲上前去就给了蓝公子一个巴掌! “跑到贺家西院来骂人?你他么以为你自己是谁啊?” “你敢打我?”蓝公子不可置信地愣了两秒后,就要打回来。 我闪身就往贺祈年的身后躲,“打的就是你!” 阿七等佣人见状,急忙过来阻拦,“别,别动手啊。有话好好说嘛。” 其实阿七就是找机会下手的。 “集团掌权人的身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你就敢在贺家耀武扬威了?” 我毫不客气地戳穿蓝公子的处境,“要是你落了马,欧皇集团的那些高管只怕连扫地的机会都不会给你吧?” “你!看我不打死你!”蓝公子怒不可遏,一巴掌甩过来! 阿七逮到机会,趁乱暗中推了贺祈年一把。 啪! 巴掌直接拍到贺祈年的后脑勺上。 蓝公子是想来打我的,用了十成的力。这一巴掌直接打得贺祈年眼冒金星,站立不稳。 他的腿本就被厉老太的茶杯给狠狠砸了一下,我朝阿七使个眼色,她又趁乱踢了一脚。 正踢在那个砸伤的地方。 “啊!”贺祈年惨嚎一声,彻底站不住了,往地上倒去。 “祈年!祈年,你怎么了?” 我假装去关心他的模样,其实是想借机向蓝公子发难,“现在你满意了?” “你对我不满就朝我动手啊!你打我老公干什么?他在老太太那里本来就受了委屈,你这是想他死吗?” “我,我没有!”蓝公子肉眼可见的慌乱,“我只是……只是……” 他想解释,我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就是要把他的罪名钉死。 贺小洛一直哭哭啼啼地拽着他的衣角不给她走。 刚刚他来打我时,贺小洛也依旧拽着他的衣角没放。 现在看到她亲哥受伤,她也没管。只一心去求着蓝公子带着她一起走。 一片混乱后,家庭医生来了。 贺祈年伤得不轻,医生给他用药时,他又疼得直叫唤。 “滚!你们全都给我滚!”他不想看到蓝公子也不想看到我,冲我们大吼着。 我转头就走。 刚刚是阿七趁乱溜走请的家庭医生,现在正在门外等我。 出了贺公馆后,就发现后面有趟车在跟着我们。 “太太,是蓝公子的车。”阿七通过后视镜仔细观察了一下,就得出了结论。 “他本人在车里吗?” “可能不在。” “他的车硬还是咱们的车硬?” “呃……”阿七沉默了两秒,“应该是咱们的车吧。” “盘它!”害我落水差点没溺死我的这笔账,我还没跟他算呢!现在正好报仇了。 “要不还是算了吧?”阿七劝我,“咱犯不着。你现在可是厉太太,命比他金贵多了。” “不管,出气要紧。”我吩咐阿七,就给刘哲打了个电话。 蓝公子的车是挺不要脸的,跟着我的车来到监控少的区域,就开始故意撞我的车尾。 每次阿七都是险险的避开。 很快,车尾就被撞坏了。 蓝公子的车加足码力,跟我的车并排,还打开车窗冲我比中指。 我忍了两次,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模样。 直到第三次,他再次打开车窗朝我比起了中指。我一保温杯的水直接泼了过去。 “枸杞红枣桂圆茶,很补的!”我一边冲他比中指,一边关上了车窗。 阿七加足码力,往前面狂奔。 几次差点被他们给碾上。 足足半个小时,阿七都把车子开到了郊区了,蓝公子还没放过我。 他的车追了上来,把我的车给别停。 不仅如此,他的车后面还跟了一辆保镖车。 好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从车上走来,就来狂拍我们车窗,要把我俩拖出去。 ------------ 第202章 把我心爱的女孩娶回家 “出来!统统滚出来!” 他们用英文嚣张地叫嚣着,把我的车玻璃拍得哐哐乱响。 见我俩缩在车里不出来,领头的保镖干脆拿铁棍来砸我的车窗玻璃。 只一下,就把我的车窗玻璃砸了个洞! 但玻璃并没有完全碎掉,他还要再砸第二下的时候。 七八辆车从不远处疾驰而来,瞬间就把蓝公子和他的保镖给团团围住。 我和阿七在车里吃根香蕉的工夫,刘哲就指挥着厉家保镖把蓝公子和他的人全给收拾了。 “太太,下去瞅瞅?”阿七见我点头,忙下车来给我开车门。 我瞅了眼被砸坏的车窗,换一块得不少钱呢。 “记得让他们赔啊。”我向阿七叮嘱一句。 阿七当即就去扒那些保镖的裤兜,看能凑出来钱不?凑不出来,她就扒领头那人的手表。 总之,砸车窗的钱还有我俩的精神损失费,蓝公子这几个保镖是赔定了。 刘哲反扣住蓝公子的双手,另一只手把他的脑袋按在车前盖上。 蓝公子叫得跟刚出栏的猪似的: “放开我!我是外宾,时泱,你个贱人,你想干什么?” 他正骂着呢,刘哲一个提膝,蓝公子差点疼晕过去。 刘哲放手,任由毫无招架之力的蓝公子滑到地上,蜷缩成一团。 “收买游船上的人,想把我溺死在率水江里,是你干的事吧?”我居高临下的睨着他。 蓝公子自然不会承认。 他再怎么外宾,跑来杀人,也是要坐牢的。 “你不承认没关系。那咱们就私了。” 我音色一沉,脸上仍带着笑意,“你让我在江水里泡了多久,我也让你泡多久。” 主打的就是一个公平合理。 “你!你敢?”蓝公子蜷缩成一团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你今天围追堵截我,不就是想把我拖出车外打我一顿吗?” 我冷笑,“你都敢,我凭什么不敢?放心——” “这里又没有摄像头,我不会让你泡水里的窘态被别人看到的。” 说罢,我朝刘哲使个眼色。 刘哲可是厉南驰最厉害的保镖,劳动他亲自出马收拾蓝公子。 已经很给蓝公子脸了。 “你果然,跟厉南驰有奸情。你死定了。厉老太太不会放过你!” 蓝公子见我要走,气急败坏朝我怒吼。 我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鄙视着他:“你跟贺婉珊眉来眼去,又给贺三夫人写过情书。” “你说,要是厉老太太知道了这些,她会不会放过你?” 我啊一声,仿佛刚想到了什么似的,“或者我找媒体帮你曝光一下?” “欧洲得有多少家报纸的头版头条都归你啊?” 蓝公子惊愣住,完全没想到我知道他这么多秘密。 我哟了声,“摆这傻缺样给谁看啊?” 他突然破口大骂,“疯女人!你是个疯子!你会毁了贺家!” 我勾了勾唇角,“你不是说我跟厉南驰有奸情吗?那我还用去管贺家的死活?” “识相的,就滚回国去。不然的话,你就是第二个蓝秀珠!” 换了辆完好的车,阿七开车载我离开。 当天晚上我窝在厉南驰的怀里,看着刘哲发过来的现场直播。 我是在元旦那晚落进的江里,秉承公平的原则,刘哲也在晚上一样的时间把蓝公子扔进江里。 不仅是他,他的那些保镖一个也别想跑。 我在江里呛了多少水,他们也得一滴不少的呛进鼻腔肺管子里。 “得劲!”看到蓝公子和他的保镖快被呛死的时候,才被刘哲他们拖上岸来。 我由衷的感叹一句。 厉南驰道:“蓝公子以为我光有游船工作人员的证词,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告不了他——” “其实你是看不惯他的外宾身份,嫌他受的惩罚太小,才跟他‘私了’。”我翘着嘴角接话。 要怪就怪蓝公子不自量力。 要不是他从贺公馆狂追出来,想着再揍我一顿。 厉南驰还得想其他的办法跟他“私了”。 看着直播里被晾在岸边吹寒风的蓝公子,我啧啧两声:“这一病,恐怕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 厉南驰回,“这不正好给贺小洛机会照顾他?” 我忙不迭地点头,“他们两个也是烂锅配烂盖,就应该好好锁死。” 只是我有一点担心,“咱们这么对蓝公子,跟欧皇国际的合作怕是要黄了。你的损失不小吧?” 厉南驰将我揽进怀里,“他都对我老婆下死手了,还想着跟我合作?” 是蓝公子率先破坏了一切合作的可能。 我只觉得心头暖暖的,忍不住在厉南驰的唇边亲了一口。 “等老婆赚钱了,把你的损失全补回来!” 他倾身压下来,炙热的吻落在我的耳边,“老婆,先给点利息……” 这色狼! 第二天我们收到消息,贺小洛凌晨就赶去了医院,鬼影似的粘着蓝公子。 蓝公子没办法,回国疗养的时候,只能带上她。 我和厉南驰也先后离开陵城,各忙各的事情。 表面上我是和贺祈年一起离开的,其实我去到滨城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往了暨城。 把珍珠饰品这一块的业务稳定地发展起来。 又跟江川凑钱投了一部必火的剧,签了几个未来一定会大火的艺人。 就这样一直忙到过年放假,才回到陵城。 年三十,我和厉南驰都去了贺公馆。 这应该是我俩在贺家过的最后一个年了,也是贺家聚得最齐的最后一个年。 整个贺家张灯结彩,看起来一派喜气洋洋的模样。 年一过好,厉老太就要为我和贺祈年举办婚礼。 我们的婚礼过后,就轮到贺小洛和蓝公子的婚礼。 贺铭强回国前特意在欧洲盯着这件事,想尽一切办法让贺小洛成了蓝公子的合法妻子。 再之后,贺婉姗的儿子就该呱呱落地了。 等到下半年,我和贺祈年的“孩子”也该生下来了。 厉老太掰着手指一件一件的算着,新装的假牙都快笑掉了: “新的一年我们贺家就是四喜临门哪,很久没在一年内办过这么多喜事了。” “大姑,您说少了。”厉南驰突然开口,“明年,我也要办一场盛大的婚礼,把我心爱的女孩娶回家!” 厉老太的脸色有一瞬的诡异,但很快,她就恢复如常。 “小驰也有心上人了?是哪家的姑娘啊?” ------------ 第203章 婚礼 “人家还没答应嫁给我呢。等我追到了,再告诉大姑。” 厉南驰露出笑容,“大姑放心,一定是个各方面都让你满意的好姑娘。” 听到这话,厉老太彻底放心了,她选侄媳妇的标准有多严,整个陵城上流都知道。 老太太笑靥如花,“那就好,大姑相信你的眼光。” 哼!我在心头冷笑:是会让厉老太满意,满意到吐血的那种! 我全程没有去看厉南驰,低头去吃满桌的山珍海味。 不时抓抓长了红点的手背与胳膊,又生怕被人发现似的,用袖子把自己的手盖得严严实实。 从大年初一开始,我就忙碌起来。 婚纱婚戒婚鞋……每一样都是我精心挑选。 很快便来到婚礼当天。 地点是厉众旗下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顶级宴会厅。 婚礼现场的布置完全是按照我的喜好定的,每一处细节都由我亲自把关。 反正厉老太发了话,可以全部走贺家的公账。 所以光是装饰用的玫瑰花,我就空运过来几万朵。整个婚礼现场仿佛一片玫瑰花海。 连贺家的人见了,都觉得我这场婚礼办得太过奢侈。 殷琳娜是被贺家佣人抬过来的,她也觉得奢侈,在我耳边喋喋不休地骂我浪费钱。 我直接怼了回去: “老太太舍得给你们二房娶媳妇办婚礼花这么多钱,说明重视二房。大房娶赘婿,都没有这么大的排场呢。” “你应该沾沾自喜才对啊,婆婆!” 殷琳娜气坏了,去找儿子和老公过来帮她。 可贺祈年虽然穿着新郎的服饰,但心思根本不在婚礼上。 他每隔几秒就要去看手机一眼,每次接到电话都是躲到一边去回。 回完电话回来,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压根没注意听他妈都跟她说了什么。 贺铭强就更忙了,忙着在外头交际,拉拢关系。 年后他就正式回到陵城总部工作了,这次陵城的名流都来了,正是他巩固人脉的大好时机。 殷琳娜见丈夫儿子一个都靠不住,只能狠狠瞪了我几眼,“以后,有你,好果子吃!” 还想着等我改口叫妈后,狠狠拿捏我呢? 放心,她这个“妈”谁爱要,谁要! 婚礼即将开始,我穿上一袭奢华的纯白婚纱,挽着我弟的手臂缓缓走进婚礼现场。 一束强光打到我的脸上,会场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台上站着贺祈年和他的伴郎。 我的视线越过他,直直地落在一身伴郎服的厉南驰身上。 脸上不可抑制地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短短的几十米,我和他竟走了一个漫长的前世。 幸好,这一生我们没再错过彼此。 贺祈年在我即将走到他面前之前,还接了一个电话。 坐下台下的贺铭强猛咳了好几声,他才手忙脚乱的把手机塞进裤兜里,然后伸手来接我。 就在我的手即将放到他的掌心里,一个娇媚嗲声骤然响起,带着凌厉的气势: “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然后就见一身粉色婚纱的纪言姈在几个保镖的掩护下,冲上了台。 她手里还拿着话筒,“我不同意这门婚事,因为时泱这个贱人她不配!” 厉老太见状,气得站了起来,“哪来的垃圾?把她给我拽下来,扔出去!” “你们谁敢动我?”纪言姈嘶声厉喝,“我怀了祈年的孩子,怀了你们贺家的骨肉!” “谁敢动我,我今天就一尸两命死在这里!” “什么?”厉老太身子一晃,差点晕死过去。 贺家那三个儿子急忙跑去查看她的情况,一个比一个孝顺的模样。 其实心里都巴不得她气死才好。 那样他们兄弟三人就能名正言顺的分家产了。 “老二,这怎么回事?祈年搞大了别的女人的肚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就瞒着妈和我们呢?” “关心”厉老太之余,贺家三房还不忘在厉老太面前拱火。 “胡说八道!我都不在陵城,我怎么会知道?” 贺铭强当然不能担上气死厉老太的骂名。 这时也只能把罪名往纪言姈的头上扣,“肯定是这贱人不要脸……” 台下越乱,台上的纪言姈越起劲,她挺着还不明显的孕肚,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我说: “我和祈年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这个贱人不仅抢了我的老公,还在这里假孕争宠。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台下又是一片哗然。 刚刚就有不少人在讨论,说贺家的四少奶奶是借肚子上位。 是怀了孩子,才等到这场婚礼的。 “小泱?”厉老太再次站了起来,不顾一切地厉声质问我,“你真的没怀孕吗?” “她当然没怀,一切不过是她嫁进贺家的手段——” 啪! 纪言姈的话没说完,就狠狠挨了我一个巴掌! 同时她手里的话筒也被我夺了过来。 “你个见不得光的小三,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趾高气扬?”我扬声怒骂! 纪言姈哪里肯白白挨打? 不顾贺祈年的阻拦,扑过来就想打我。 被我身后的伴娘左伊人一巴掌给她打老实了。 “这个巴掌我早就想打了!我就没见过这世上有你这么卑劣下贱的人!” “各位!”我拿着话筒说清来龙去脉,“一年半以前我和贺祈年就领证结婚了。” “但这个人渣结婚的第二天就追去国外,跟他的白月光小三双宿双飞。整整一年时间,这对渣男贱女才回来。” “时泱!你胡说什么呢?”贺铭强在台下厉声斥骂,还想冲上台来阻止我。 被厉家的保镖给按在了台下。 “回国后他们还不安分,在亲妹妹的生日宴上闹出那种丑事。” 说着我看向贺纪二人,“真的,你俩这对烂锅烂盖要是不结婚,真的很难收场。” “所以前段时间,我跟贺祈年领了离婚证。我又不是垃圾筒,留着一个垃圾渣男干什么?当然是成全他们啊。” “不过今天!”我的视线往台下扫视一圈,“我确实是请诸位贵宾来参加我的婚礼的。” “但新郎不是这个人渣。而是我八年前就深深爱上的男人!” 我朝厉南驰的方向伸出手。 两人的手紧紧相握之后,我高声向所有人宣布,“他就是我的丈夫厉南驰!” ------------ 第204章 婚礼现场换新郎 “什么?厉南驰?他不是厉众集团的总裁,贺祈年的表叔吗?” “他怎么能娶个二婚女?还是自己的表侄媳妇!这不乱套了吗?哪有抢自己表侄女人的?” 台下一片混乱,各种声音此起彼伏,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海啸。 厉老太两次晕厥过去,又被家庭医生给抢救回来。 在她抢救的过程中,纪言姈先发疯了。 这个女人完全不相信我踹了贺祈年之后,居然还能找到一个更好的男人。 不,更准确地说,厉南驰是陵城贵女都想摘下的高岭之花。 凭什么让我这个烂草根得了手? 贺祈年的眼底也是无比震惊与挫败! 他不住摇头,“你们……你们怎么可能?” “厉表叔!”纪言姈突然高声喊道,“你听我说,你不能娶她!你真的不能娶她!” “哦?”厉南驰斜睨着她。极简短的一个字,就带着迫人的威压。 为什么不能娶? 是因为上辈子的结局里我俩没在一起吗? “她,她身上有脏病。” 纪言姈指着我藏得严严实实的手臂,仿佛一只终于找到突破口的恶心苍蝇: “这个女人不检点,跟男人鬼混得了脏病。不信你看她的手臂!” 说着,她还试图上手来扯开我的袖子。 我伸手挥开,“现在造谣都不需要成本了是吗?” 纪言姈双眼发狠地盯着我: “你要是没有得病,为什么不敢掀开来给大家看?你怕了?” 我不怒反笑,冲她勾了勾唇角,“你污蔑我有病,是你要拿出证据来证明。而不是让我自证。” 视线落到她的肚子上,“我还想问问你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呢!” “贺祈年有弱.精.症,是怎么让你怀上孩子的?这孩子该不会是你跟贺家其他人生的吧?” “你!你!”纪言姈没想到我居然反将一军,大骂道,“你胡说。” “我有证据。贺祈年的体检报告又不是什么秘密。” 我抱住厉南驰的胳膊,朝他递了个眼神。 舞台的大屏幕上就出现了贺祈年的体检表,还有他那方面有缺陷的诊断书。 “关掉!关掉!”贺祈年气得跳脚大叫。 这位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永远不会想到他也有被“公开.处.刑”的一天。 可上一世我嫁进贺家的头几年里,殷琳娜到处跟人抱怨是我不能生的时候,他跟所有人一起来骂我。 指责我。 从来没有为我说过一句话,更没有维护过我一次。 我冷眼瞟了瞟在台上发疯的贺祈年,视线划过纪言姈,落到台下贺铭强的身上: “前公公,你还是给你的好儿媳做个羊水穿刺吧,免得稀里糊涂养了别人的种都不知道。” “时!泱!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纪言姈不管不顾地朝我扑了过来。 她还没碰到我,肩膀就被人给抓住。 她惊愕回头,就见一个窈窕的美妇人一个巴掌甩到她的脸上! “敢来污蔑我的干女儿,你当我这个干妈是死的吗?” 这位美妇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川的亲妈男爵夫人。 而她打纪言姈,也不仅仅是为了给我撑腰。她想打纪言姈和她妈已经很久了。 当年她与江川的父亲并非完全没有复合的可能,是纪母过来横插一脚。 还用了卑劣的手段爬上江雄文的床,并拍了照发给男爵夫人。 男爵夫人以为丈夫移情别恋,这才彻底死了心,移民欧洲。 之后纪母各种挑拨,还出了假结婚的主意,说是这样能刺激男爵夫人回心转意。 江雄文当年也是急晕头才上了纪母的当。 结果婚礼办了再也没有回头路,江雄文一赌气,就真跟纪母过起了日子。 男爵夫人从此没有再踏入陵城这片伤心地,直到厉南驰查清当年的事情,把真相告诉她。 她现在恨不得撕了纪言姈和纪母。 可惜纪母已死,就活该纪言姈独自承受她的怒火! “什?什么干妈?” 纪言姈捂着脸,气势明显落了不少。 她就算没见过男爵夫人本人,也应该在江家看过她的照片。 这女人不是认不出来,她是不想承认我居然还有男爵夫人给我撑腰。 “怎么?没在江家看过全家福?那我亲儿子江川你总该认识吧?” 男爵夫人说这话时,江川已经来到了我们身边。 他扶住亲妈的胳膊,同时看向我和厉南驰,“姐姐,姐夫,你们没事吧?” 我感激地摇了摇头。 今天这场婚礼是跟整个贺家撕破脸,我自然要押上自己的全部身家。 让我感动的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和朋友都来为我撑腰。 “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到你姐姐。” 厉南驰显然是被江川的那声“姐夫”给取悦到了,恨不得当场给他发个大红包。 “你?你怎么可能是……?”事实摆在纪言姈的面前,她也仍旧不愿相信。 男爵夫人冷蔑地剜了她一眼,随即打了一个响指。 厉家的保镖和她带去的人立即围成一堵人墙,把我和厉南驰团团包裹住。 我弟和江川负责帮厉南驰换掉伴郎的衣服,换上我给他精心挑选的新郎服饰。 而男爵夫人和左伊人帮我把外面这层薄纱扯掉,露出里面镶满真钻的华丽婚纱。 并在这款抹胸婚纱的基础上,加上一个苏绣云肩。 这才是我和厉南驰真正的结婚礼服。 人墙散开,有序地跳下舞台,防止有人上来捣乱。 我也露了两条光洁白皙的手臂。 之前手臂上的红点,都是老中医给我用特殊的中药点上去的。 昨天泡了个药浴,早就全部洗掉了。 纪言姈瞪大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这,这怎么可能?” 男爵夫人上前去又给了她一个耳光: “你这个下贱的脏东西,跟你那下贱妈一样,只会爬别人的床。还满口谎言诬陷别人!” “我干女儿是这世界上最纯洁的好姑娘,这辈子就只有我干女婿一个男人。” “你个跳梁小丑还想来拆散他们?做梦!” 男爵夫人直接指挥她带去的人,“把这贱.人给我拖去。” 然后向贺家人宣布,“我听说她和贺祈年已经领过结婚证了,那我就把话放在这儿——” “以后我和江家名下所有的企业都不会再跟你们贺家做生意。所有跟你们有生意往来的企业,也休想从我和江家那里拿到订单!” 男爵夫人这便是联合江氏集团与厉众集团,一起围剿贺氏集团的意思。 贺家这块老钱家族里的大肥肉,也到了被别人架上餐桌的时候了! ------------ 第205章 跟前夫家公开叫板! “你疯了吗?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干女儿,就要跟我们整个贺家作对?” 最先跳出来的贺家人,是贺家的大儿子贺铭东。 因为厉老太已经气晕过去,家庭医生再怎么施救,她也没清醒过来,只能赶紧送去医院。 要在以往,看到她病成这样,厉南驰肯定第一时间陪着一起赶去医院。 但自从知道母亲的死极可能是大姑造成的之后。 厉南驰对厉老太养育之恩的滤镜完全破碎。 他跟我一样,痛恨这个不把别人的生死当回事,且控制欲极强的老太太! 厉老太不在,按照辈分和年龄的排序,自然就轮到了贺铭东扛起贺家的大旗。 “贺老大,别把自己说得多无辜。当年我和雄文闹离婚的时候,你们可没少趁火打劫。” 男爵夫人会跟厉南驰合作,打击贺家,自然是各方面深思熟虑的结果。 她冷声道:“当年你们吞进去的,也是时候连本带利的吐出来了。” 为我这个干女儿撑腰,只是一个幌子。 能打动资本家的,从来只有利益! “你!你少在这里胡说,我们贺家什么时候趁火打劫过……?” 贺铭东的声音越来越低,显然底气不足。 这些年,贺家想做陵城老钱家族里的top1,明里暗里都没少干那些龌龊的事。 只是贺家势大,再加上厉南驰异军突起—— 那些有实力的家族不敢轻举妄动,而实力不足的家族又惹不起贺家。 这才相安无事多年。 但现在厉南驰与江家以及男爵夫人的联盟,打破了这个微妙的平衡。 简单地点说:贺家的苦日子来了! “来人啊,把贺家这些垃圾请出去,今天是我干女儿时泱和干女婿厉南驰的婚礼,不欢迎这些不相干的人!” 男爵夫人霸气十足的一声令下,她带去的人就要赶人。 “等一下!”贺铭强又跳了出来,“南驰好歹是我们的表弟,怎么能说我们是不相干的人呢?” “干女婿?”男爵夫人转头去问厉南爵,“你认识这些人吗?” “认识啊。我十岁那年是他们合伙算计我,把我卖给了人贩子。要不是时泱和时爷爷救了我,我怕早就死在人贩子手里了。” 厉南驰说这些话时,举起话筒。 贺家三兄弟感到十分震惊,“你……?” 厉南驰凌厉的眼神从他们的脸上扫过,“难道我不应该知道你们是背后的主谋吗?” 贺铭强忙道:“南驰,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那个人贩子我已经抓到了。放心,等你们贺家破产之后,我会把他交给警方的。” 厉南驰的脸上始终挂着冷冷的笑意。 可他说出的每一个字却叫贺家三兄弟无比心惊。 先用经济手段把贺家弄破产,然后再跟他们三人算账,让他们去吃牢饭。 厉南驰是懂怎么毁掉他们的! “小泱啊,”贺铭强突然又来跟我攀起了关系,“你嫁进贺家的这两年,我这个公公对你总算不错吧?” 他不敢提殷琳娜和贺小洛,更不敢提贺祈年。 “是不错,我刚下飞机,你就派飞车党来撞我。”我冷笑着道,“我是得感谢前公公的不杀之恩。” 他脸上的假笑立即挂不住了,“我,我还给你那么多钱呢。你这样翻脸不认人,不合适吧。” 我冷嗤,“那本来就是你们贺家欠我的!要我一件件给你数出来吗?” “贺小洛把我推进池塘,想淹死我。你那位好后妈厉老太太,在八年前就把我推进江里,想溺死我。” “我没死成,她就设计让贺祈年变成我的救命恩人,并想办法把我嫁给他。想操控我和你儿子的一生,从而杜绝我嫁给南驰的可能性。” “你说什么?”贺铭强一脸吃惊的表情。 他显然并不知道厉老太为了自己的侄子,而牺牲掉他儿子的婚姻! “你没听错!就是因为南驰爱我,想等我长大之后就娶我。厉老太就对我动了杀心。她没杀成我,就牺牲了你的儿子。” 我一字一顿,恨不得掰开了揉碎了,说给仍在现场的贺铭强父子以及殷琳娜听。 “原本你儿子不用娶我,他和纪言姈也不必落到现在的境地。都是厉老太一手操控的。” 我的眼神冷冷扫过贺家三兄弟,口吻讥讽: “你们贺家以为拿捏住了她,让她一辈子为你们贺家奉献,当牛做马。” “其实你们每个人都在她的算计里。” 伸手指指贺铭东,“是她算计你们大房生不出儿子,还怪到二房的头上。” 再指指贺铭强,“是她算计你的儿子娶不到门当户对的老婆,免得二房势力做大,跟她争权。” 最后指向贺铭涛,“也是她算计你们的头胎流了产,现在这对双胞胎子不仅年纪小,而且脑子也不够聪明。” “你们三个傻子,以为自己斗败了自己的兄弟,就能坐上贺氏集团继承人的位置。” “殊不知,你们都不过是厉老太手中的棋子。” 贺铭涛不相信,“我们都是她的继子,毁了我们对她有什么好处?” 我耸肩,“那就要去问问你们的好父亲,为什么不让厉老太有自己的孩子喽?” 贺家成就了厉老太的经商天分,同时也毁了她作为母亲的权利。 她恨贺家,更没有爱过贺家这三个继子。 “你胡说八道!你是在挑拨我们和妈之间的关系。”贺铭东带头叫嚷了起来。 “好好查查福婶吧,说不定会有惊喜哦。” 我随手把福婶家人的地址告诉了贺家三兄弟。 他们抓住了福婶的家人,福婶自然会把这些年厉老太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他们。 之前,我给过福婶机会,让她远离这些是非。是她自己不肯。 那她就该为自己之前做过的恶,付出应有的代价。 贺家三兄弟骂骂咧咧的走了。 贺铭强走的时候还拉着贺祈年,拖着殷琳娜。 纪言姈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下的台,也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左伊人不高兴就这么放过她。 “来日方长,今天是我跟南驰举行婚礼的大日子。” 反正都是从贺家的公账上走的钱,作为厉家精明能干的女主人,当然能省一笔是一笔。 “老婆,你不用为我省钱。我赚的钱都是给你花的。” 厉南驰满眼心疼,他觉得这样委屈了我。 ------------ 第206章 收拾亲妈蒋春霞! “要打垮贺家,把他们连根拔起需要很多钱。江家和男爵夫人也是为了利益才跟你合作。” 我抱着厉南驰的胳膊,一点儿也不觉得委屈: “你现在需要大量的资金去运作,就别把钱浪费在我这里了。” 厉南驰纠正我:“钱花在你身上,是花的值。而不是浪费。” 我笑着点头,“贺家出钱给我们办婚礼,本来就应该啊。这是他们欠我们的。” 对此,我可不会觉得膈应。 “婚礼能办成今天这样,已经是我想象中最好的婚礼了。我今天把贺家人和纪言姈全都踩在了脚下,我很满足,没有遗憾。” “更何况——” 我与厉南驰十指相扣,“比起婚礼,我更想过我们每年的结婚纪念日。” 用一个婚礼,换几十个结婚纪念日。 这笔账,我算得门清。 厉南驰被我逗笑,伸手刮了下我的鼻子: “好,以后的每一年,我都给你办一个盛大的结婚纪念日。” “地点我定,方式我选。”我霸道地说。 “好。”厉南驰满脸宠溺。 婚礼上,贺家人被赶走后,除了几家跟他们关系过于紧密的人找了借口,提前离开。 其余宾客基本都留了下来。 如今陵城的局势变了,有些人想为以后的生意做打算,有些人根本得罪不起厉南驰或江家。 不管他们是虛情假意还是真心祝福,送的礼金都是沉甸甸的。 甚至还有人悄悄出门去加了礼金。 毕竟贺祈年在商界的影响力,远远不及厉南驰。 而我也不是他迎娶的小草根,而是男爵夫人的干女儿。 刚刚男爵夫人当场给了一套和田玉的茶具当作给我俩的新婚贺礼,说明很在意我这个干女儿。 江川也送了一个市中心的双层商铺给我当贺礼。 其他人也就不好意思太小气了。 今天这场婚礼,我弟、左伊人他们都是知情的,只有我妈被蒙在鼓里。 刚开始她发现我嫁不成贺祈年时,着实紧张了一阵。 现在发现我嫁的是比渣前夫还有钱的厉南驰,顿时喜笑颜开。 一口一个好女婿,又说她日子过得紧巴巴,暗示厉南驰给她点好处。 可惜她不知道厉南驰只认时骋这个小舅子,并不认可她这个丈母娘。 “看中江川送我们的那个商铺了?” 厉南驰将她带离婚礼现场,来到新人化妆换衣服的休息间。 我为了看好戏,也跟了出去。但只在门口看好戏。 之前厉南驰察觉我妈贪得无厌时,就借她给我爷爷上坟的时候,给过她一次小教训。 但很显然我妈好了伤痕忘了疼,现在又故态重施了。 只见我妈忙不迭的点头,口水都快掉下来了: “你看你娶小泱,也没有给我们家聘礼。我也不是狮子大开口的人,那个商铺就划到我名下好了……” 价值八位数的商铺,她还真敢张嘴就要! 完全不去想:等江川结婚的时候,我和厉南驰得备份更重的贺礼还人情。 “划到你名下?我还以为你是来为小骋讨的呢。”厉南驰冷眼瞅着她。 “我不要!” 我弟直接从我身后跑了过去,就想把我那个丢人现眼的妈给拉走。 “姐夫,我妈喝醉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商铺是阿川送给你和姐姐的新婚贺礼,你让姐姐好好留着傍身。” 谁想我妈根本不跟他走,没脸没皮地往地上赖。 “我不走!你不要那间商铺,我要。我辛辛苦苦把你们姐弟俩拉扯大,我要个商铺怎么了?” 我弟气得半死,“妈你说这话不亏心吗?你是在我生病的时候照顾了我,可你为姐姐做过什么?” 他奋力想把我妈从地上拉起来,“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你让姐夫怎么看姐姐?怎么想我们这家人?” 奈何我妈油盐不进,反而赖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起来。 “我去!”左伊人摘下她的伴娘胸花,就要去帮我收拾我妈。 “不用了,”我伸手把她给拦住。 这次我是下定决心永绝后患了,“我的家事,还是让我亲自解决吧。阿七,帮我个忙——” 吩咐完,我就和左伊人上了天台。 “这个位置好,坐北朝南,升天也升得快一点。”左伊人帮我选了处“风水宝地”。 我上上下下看了一眼,也觉得不错。 不一会儿,我妈就上来了。 她满脸喜色,“我的好女儿,我就知道还是你最心疼妈妈。” “不就是一间小商铺吗?又不值多少钱。你都嫁给了厉南驰,以后整个厉众集团都是你的。” 不怪她这么开心。 因为我让阿七把她带上天台的理由就是,我会把那间商铺给她。 她开心地叽喳了半天,就迫不及待地问我:“房产证呢?你把证给我啊。” 见我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的脸上闪过心虚: “你放心,妈只是替你守着商铺,妈不会贪你的。等妈百年后,商铺不还是留给你们姐弟吗?” 这话直接把左伊人给气笑了。 “对不住,我实在没忍住。”她冲我摆摆手,努力憋住笑意。 “臭丫头,你笑什么笑?没家教!”我妈狠狠瞪了左伊人一眼,并不敢跟她动手。 “你是不是真的很想要那间商铺,没它过不了日子?” 我给亲妈蒋春霞最后一次机会。 只要她现在肯回头,没准我真会买套她梦想的三居室给她。 “市中心的商铺,我当然没它不行啊。”蒋春霞兴奋得双眼放光。 “好,我给你——”我朝阿七使了个眼色。 阿七冲过来,直接掐住蒋春霞的脖子,把她上半身都悬到栏杆之外。 为了让她看得更清楚现在的楼层有多高,阿七还特意允许她斜了半边身体,往下看一眼。 “啊!啊!”蒋春霞惊声尖叫,“我是你亲妈,你居然敢谋杀你亲妈!你个畜生——” “昨晚我梦到爷爷了!”我怒声打断她的话。 听我提起爷爷,蒋春霞的声音果然小了很多,“……不,不关我的事啊。” 我并不理会她的狡辩,只告诉她: “他说他在下面过得好惨,阎王说他阳寿没到就下去了,破坏了地府的秩序,要他在地府做苦力。” “他在下面已经吃不消了,除非把始作俑者带下去,否则他就不能投胎转世。” “妈,你别怪我心狠。是爷爷要找你下去,你到下边,有账找他算。” 我话音刚落,阿七就作势要把蒋春霞整个推出栏杆外! ------------ 第207章 对厉老太的对决才刚开始! “不!不要杀我!” 蒋春霞双手死死抓着阿七的胳膊,哭喊着求饶: “我当时也是没办法,你舅舅欠了赌账,你舅妈要跟他离婚,我只能帮他凑钱,才不得已换了你爷爷的药。” “我也没想到你爷爷那么快就死了!你舅说那几味药只是贵,不会要你爷爷的命啊!” 我听完大怒,“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 “阿七,送她下去见我爷爷。她要的商铺,等她死了我烧给她!” 蒋春霞这才有了一丝悔改之心,“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左伊人正拿着手机录着她刚才亲口认下的罪行,很是替我爷爷不值。 “时校长人都死了,你才知道不敢哦?” 她故意提高音量道,“小泱,我看她根本不是诚心道歉,你还是快点送她下去找时校长吧。” “不要!”蒋春霞飙得声音都劈了,“我诚心!我道歉,我以后吃斋念佛,安分守己,再也不作了!” 不见我有动静,这女人又哭了起来,“时泱,我是你亲妈,你杀我会遭雷劈的——” 阿七忍不住又把她往外推了几寸,“杀你的人是我,雷要劈劈我,我不怕。” 这时蒋春霞的上半身连同大腿根,都已经悬挂在外面了。 她吓得痛哭流涕,当场尿了出来,“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饶了我这一次!” 尿骚味充斥在四周的空气里。 我的内心一阵悲凉与难过: 爷爷走时交代过,他不追究我妈犯下的过错,也希望我不要追究。 可怎么能不追究呢? 爷爷去世后,家里所有的家务我干,吃得最差,住得最烂。 甚至我妈还要在舅舅怂恿下,差点在我未满十八岁的时候,就把我嫁给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儿换彩礼。 我是经历了多少煎熬与艰难,才考上全国最好的陵大。 又是背负了怎样的重负,才自己赚钱完成学业,又拿钱给弟弟做了手术治好病。 但凡爷爷可以晚走两年,我不用活得那么如履薄冰。 而我弟也可能不会因为我妈.的疏忽,而导致非要手术换肾。 这个将我和我弟生出来的女人,好多次差点毁了我和我弟的人生。 “拉她起来!” 当阿七将人往外放到小腿的时候,我才出声拉她回来。 蒋春霞已经处于半晕厥的状态。 看到现在正是乌云遮日的天气,我让阿七把她拍醒。 然后放在一段早就存在手机里的录音。 那是我找声优专门模仿的我爷爷的声音。 “蒋春霞,你把我害死还不算,还要去拖累小泱和小骋?” 我两眼翻白,配合着爷爷的声音,做着口型。 我妈一配过来就看到这一幕,再加上天气的原因,她吓坏了,真以为是我爷爷上了我的身。 推开阿七,就忙跪下来磕头,“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会改的,你给我一个机会。” 录音还在继续:“你以为我会信你?我告诉你,今天我就是来带你走的!” 蒋春霞用力磕头,祈求再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 天台的地面都被她磕得砰砰直响。 看来这一次是真的收到了效果。 看看天上,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 我赶紧播放最后一段录音,“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再敢祸害我的孙子和孙女,我就带你下去,绝不饶你!” 刚播放完,阳光就穿透云层直洒下来。 我也全身一软,仿佛无力地倒在了左伊人的怀里。 脸上全是茫然,“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左伊人冲我眨眨眼,暗暗比了个大拇指,“刚刚时校长来了,上了你的身,你不知道啊?” 我更茫然,“爷爷来过?他怎么来了?” 然后看向地上的蒋春霞,“妈,你这是干什么呢?” 伸手就要去扶她起来。 “小泱,我错了。” 蒋春霞却不敢要我的搀扶,仿佛很怕我的模样,“我以后会安分守己的,你放心,我会好好过日子。” “这不就好了嘛?以后我每个月给你一万块的生活费,你只管照顾好自己。” 我和阿七强行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她的双脚还是虚浮无力的。 可见是真的吓坏了。 “一,一万块太多了。”她现在连一万块都不敢收了。 “不多,这只是我给的。等以后小骋赚了钱,要给你多少生活费,我不管。你以后就美美的过日子……” 吓唬完我妈,终究还是要给她一定的生活保障。 “是啊,阿姨,你该理发理发,该买漂亮衣服买漂亮衣服。没事就去跳跳广场舞,这样的日子不香吗?” 左伊人接着我的话道,“就算想找个老伴,只要你中意,他人品也可靠,我们小泱和小骋都不是迂腐的人。” “肯定会成全你的。就是你有多少钱,千万别跟你娘家的人说,他们坑了你一辈子,可千万别被他们给拖下水了……” 左伊人不愧是做公关的。 一边向我妈描述美好的蓝图,一边与阿七扶着我妈下天台换衣服去了。 我也长长吁了一口气。 办法虽然有点过激,好在效果还可以。 我弟也替我捏了一把汗,“姐,你可真不愧是我姐。” 我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天台外围布了安全网,只是不仔细看发现不了而已。” 我怎么可能拿人命开玩笑? “希望妈从此以后别再作妖了,否则我真不想认她了。” 自从知道爷爷的死跟蒋春霞有关,他一度不想认这个亲妈了。 “过两天你回暨城上班,想办法把她也带去一段时间,让她跟她娘家那边断了联系。”我提议道。 “行。”我弟点头同意,“只要不让舅舅那边知道你如今高嫁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不要低估厉老太的厉害,她今天只是被我和南驰结婚的消息给砸晕了,气倒了。等她缓过神来,她是个什么都得出来的人。” 我叮嘱时骋,“你最好这两天就去暨城,凡事警醒着点,大事跟我商量,小事警惕上当。” “放心,姐夫已经安排了人给我用。有保镖,还有运营人才。” 时骋看向在电梯口等着我们出来的厉南驰。 他已经是我老公的小迷弟了。 我迎上去抱住厉南驰的胳膊,向他汇报我的“战果”。 他拍拍我的手,“原来我老婆这么能干啊。那我就放心了。” “那婚礼结束后,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厉老太太?”我主动提起那个大麻烦。 婚结了,我们与她的厮杀才刚开始。 见厉南驰不说话,我通情达理的道,“想去就去,有些话能当面说清楚反而更好。” ------------ 第208章 厉南驰是我的心尖尖呀! “不想去,不知道能跟她说什么。” 厉南驰大掌的拇指和无名指一横,直接揉起了太阳穴。 他的声音是透着疲惫。 今天这场婚礼能这么顺利地完成,全是他在忙前忙后,盯住每一个环节。 “不想去就不去,派个人去医院那边盯着。”我心疼地抚了抚他的后背。 然后压低声音,视线顺着他性感的喉结往下钻,“回家老婆好好伺候你啊,我老公今天辛苦喽。” 厉南驰的脸上立即有了笑意,“哦?安排了‘节目’?” 我小脸羞红,“那必须的,还不止一项呢——” 我弟在我们身后猛地咳嗽一声,“我都听见了!” “真不把我当个喘气的……”他边说边快速从我俩身边走过。 “小骋也该交个女朋友了吧?”厉南驰看他那仓皇逃走的样子,笑着打趣。 “你有对象帮他介绍吗?”我也笑着回应,“我弟要求可高了。” “长得没有高霞好看的不行,性格没有高霞好的不行,身高比高霞矮的不行……” 我弟明明已经走出好远,听到这话愤然回头,“没事提她干嘛?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 他有点气急败坏的咬重“普通朋友”几个字。 元旦那晚高霞落水后,高家就对我和我弟诸多抱怨,觉得是我们连累了她女儿。 等高霞一出院,高父就连夜带着她回乡下老家去生活了。 因为高父已经做过手术,厉老太失去了拿捏高霞的把柄。 这父女俩走时又没跟贺家那边打招呼,走后直接换了电话号码,甚至搬了家。厉老太也就随他们去了。 见我弟都急眼了,我哄孩子似的哦了一声: “那晚她掉进江里,我看你那么紧张她,还以为你对她有意思呢?” 我弟一副头大的模样,“都是妈在那里瞎搓合,老说些让人误会的话,其实我跟她什么意思都没有。” 怕我不信,他还补了句:“再说她爸也瞧不上我。” “她家本来就有她爸这个病人需要长年照顾,不可能再把女儿再嫁给一个带病的人。” 高父这是嫌弃我弟换过肾生活上需要照顾,又怕我弟活不久连累他女儿受苦。 我的视线划过不远处的窈窕身影,故作不悦地道: “她爸是这么说的?好没良心哦,她爸做手术的钱还是你借给他家的呢。” 我弟忙道:“借钱是打了欠条的,利息按银行的利息算。” 他也是生过病的人,看到高霞急着给父亲做手术,又被厉老太拿捏,总是悄悄抹泪,才伸出援手帮人家一把。 同时也是希望高霞能够摆脱厉老太的控制,别为那老家伙做事。 我弟一直很怕变成我的累赘。 “姐,你放心,高霞走之前说了,等她稳定下来,会慢慢把这笔钱还上的。” “她要是还不上,我也会把这笔钱还你。还有这些年我花你的钱,都还你。本来就是我欠你的。” 可我想问的是钱的事吗? “其实我也觉得高霞不太适合你。” 我假装没有看到在不远处偷听的侯佳佳,扬了声音问我弟,“那你觉得佳佳怎么样?” “侯师傅一家都是实在人,人品好,手艺好。佳佳就更不用说了,长相不错,学历不错,能力更是不错——” “姐!”我弟打断我,“你觉得我配得上人家吗?” 我这才明白,我这傻弟弟空有桃花却没谈成恋爱的原因。 原来是在喜欢的人面前自卑了。 “你怎么就配不上了?你问过人家的心意吗?” 我给我弟加油打气,“你可是我弟诶,驰骋珠宝工作室的二老板,厉众总裁的小舅子……” “驰骋珠宝工作室?”厉南驰和时骋异口同声。 我弟问的很直接,“姐,你认真的吗?” “我亲老公,我亲弟弟,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从你们名字里拿一个字当我工作室的名称不行哦?” 我一副你俩干嘛这么小气的模样。 我弟扶额,“……还是换个名字吧。你是珠宝工作室诶。” 我老公,“乖,换个吧。” 我瞅了瞅他们,气哼哼地点头,“行!” 然后放开厉南驰,大阔步朝侯佳佳走去: “佳佳啊,时总帮你介绍青年才俊,要不要?保证个个质量都比我弟弟好……” 不等我说完,侯佳佳已经羞赧地跑开了,“不,不用了时总。” 我听到身后厉南驰拍了拍时骋的肩膀: “喜欢就去追吧。好女孩难求,你不抓紧,就被别人追跑了。” 我弟那个怂货,“万一没追上呢?再说我妈也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没有哪个女人希望遇到我妈那样的婆婆。 厉南驰道:“你妈能比我大姑还难相处吗?泱泱还不是义无反顾地嫁给了我?” “真正喜欢你的女孩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勇敢。当然,你也要心疼她,好好爱护她,别让她受半点委屈。” 姐夫一席话,总算让我这个傻弟弟开窍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他急忙去追侯佳佳。 “这边啊!”我伸手把他抓过来,给他指了侯佳佳离开的方向。 “加油。你要是能追到佳佳,房子车子彩礼钱,姐全给你出。” 要催婚,就拿出真金白银来催婚。这才是每个‘过来人’的觉悟。 “对弟弟这么大方?” 厉南驰的口气里带着淡淡的醋味。 他可不是个心疼钱的人,只是不爽我把其他人排在他的前头。 “我只说我出,又没说不要他还。等他娶到了佳佳,他还不得给我老老实实的打工还债?” 我可不是什么扶弟魔,我只是希望帮助弟弟尽快找到一条适合他的路。 婚礼继续。 我特意推迟了扔捧花的环节,直到我弟和侯佳佳一前一后的回来。 从侯佳佳害羞的笑脸不难看出,我那个傻弟弟终于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 婚礼司仪立即组织单身男女们站到指定区域。 我在众人一起高喊一二三的时候,将捧花往后一扔。 扔之前我还特意找了我弟和侯佳佳的位置,扔的时候故意往他们的方向抛。 起哄声伴随着掌声一块儿响起。 我看到左伊人开心地挥舞着捧花,“我接到了!我接到捧花了!” 她开心地向众人炫耀,视线最终落到了沈彦西的身上。 沈彦西回以一个优雅又不失甜蜜的微笑。 他们,在一起了? ------------ 第209章 度蜜月 “什么情况?”婚礼结束后,我特意拉住左伊人询问。 “还能有什么情况?好上了呗。” 左伊人答得轻松,眼底却有一闪而过的心虚。 我看到她这样,只觉得心疼,东子是左伊人这么多年以来的心结。 她是彻底放下了东子,才跟沈彦西在一起的? 还是已经知道了东子的事,出于某种心态才和沈彦西在一起? 回想起之前沈彦西坑过我两次,我是真的担心他不能给左伊人幸福。 “看出来了。”我柔缓了语气,“我是问你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连我也瞒着?” 左伊人怒哼一声,“那我也得跟你说得着啊。” “你这段时间忙到飞起,不是忙着搞事业,就是忙着搞男人——” 被我身旁不远处的厉南驰飞了一个眼刀,左伊人赶紧改口,“谈恋爱,结婚。你哪有空召见我啊?” 想想也是: 我这段时间确实很忙,想尽可能地壮大实力。免得跟厉老太摊牌时过于劣势。 而左伊人一直很忙,飞去全国各地给他们的顾客擦屁股。 “那找个时间咱们好好聚聚,你把你男人正式介绍给我们认识。” 我晃了晃左伊人的胳膊笑着说,“好姐妹认证过的男人,才能加入我们的大家庭哦。” 左伊人满口答应,“行!” 她并不知道我说的“找个时间”只是借口,其实我是想把沈彦西约出来好好谈谈。 毕竟我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是他的老板娘。 我有办法把他心底所有的打算都挖出来。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好友再受一次伤害了。 厉南驰生怕委屈我,婚礼结束的第二天就带着我去度蜜月了。 蜜月的地点都是我定的。 我正好借成这个机会,把我想去的几个国家和矿区都去了一遍。 有前世的经历,又有厉南驰给我撑腰,我以很实惠的价格淘出一批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贵重宝石。 “发财了,发财了!” 我把宝石铺到大床上,一颗颗举给厉南驰看,告诉他我是多少价格把这颗宝石买进来的。 过几年后,我又能什么价格把它给卖出去。 我带去的几个计算器,都快被我按出火星子了。 厉南驰不厌其烦的听着,不时还要称赞一句,“我家泱泱真好哄,几块石头就哄好了。” “那是!”不能让老公白白赞美,只要他夸我,我都会开心地亲一口上去。 直到他被我亲得受不住,抱起我滚到一旁宽大的沙发上。 “宝石待会儿再数,咱们先办点正事。” 厉南驰很想要一个孩子,一个我和他的孩子。 他想要弥补我上一世的遗憾,甚至对我说: “泱泱,我们的孩子也可以叫小知,但他必须姓厉。” 我这时差不多被他折腾得腰酸背痛,就爱犟嘴皮子,“厉知不好听呢,不如跟我姓时吧?” 他笑话我,“时知就好听了?” 这可难不倒我,“时慕知,总行了吧?” 他居然也不反对,“只要你还像前世那么爱小知就好。” 他这样的反应,让我觉得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怎么了老公?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我那么爱他,怎么可能不爱我们的孩子呢? 哪怕我这一世的“小知”,不是上一世的“小知”。 我也依旧会爱他(她)啊,因为那是我和心爱男人的孩子啊。 “没有。”厉南驰给我的只有疯狂的沉沦。 其实我已经开始服用叶酸,适当进补,为生孩子做准备了。 但我的肚子一直没有消息。 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容易受孕的体质,还悄悄去看过一次医生。 医生说夫妻同房半年到一年怀上孩子都是正常的。 哪有电视里演得那么夸张,一次就能中的。 蜜月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天,但我却是扛着几大麻袋宝石,满载而归。 一回到陵城,我就住进了遇园。 厉南驰有事需要出差,叮嘱我在遇园好好呆着,没事尽量不要出门。 需要跑腿的事,就让阿七和下面的人去办。 “好。”我笑着地答应,遇园是整个陵城最安全的地方,连厉老太的手都伸不进来。 奎伯听说我和厉南驰在备孕,恨不得把我当成小祖宗一样供着。 我在遇园的日子不要太舒坦。 玉红和康康也随我一起住在遇园,幸福里那边奎伯都会安排人员定时定点的去打扫。 他看得通透,“夫妻之间难免有个拌嘴的时候,万一哪天爷敢惹太太你生气了,你就直接回幸福里住。” “我保证你在那里住得舒舒服服的。爷也知道去哪里把你哄回来。” 小媳妇受了气,都会收拾行李回娘家。 可要是娘家远在千里之远,小媳妇就可怜喽,连回趟娘家都成了奢望。 我的上一世就是这样,无论贺家再怎么给我气受,我都没有娘家可以回。 因为我妈会骂得比婆婆和小姑子更难听。 我要是敢跟她抱怨一句婆家的不好,她还要怪我不懂事。 这辈子我买了自己的房子,生气了难过了,永远有地方去。 “奎伯,您这以防万一留好后路是对的。不过咱们爷可舍不得惹太太生气呢。” 阿七打趣道,“含在嘴里怕化喽,捧在手心怕摔喽。” 玉红还附和,“我觉得也是。” 我啧啧两声,“录下来,录下来。等南驰回来放给他听,让他给她俩涨工资。” 一句逗趣的话,遇园的佣人都当真了。争先恐后的到我面前说厉南驰的好话。 得!下个月集体涨工资! 我回陵城的第二天,接到了厉老太太的电话。 我和厉南驰出国度蜜月的这几天,她一直在住院。 期间她没有主动给厉南驰打过电话,厉南驰也没有问起她一字半句。 不过我们都知道,厉老太这段时间过得不好。 贺家那三个不省心的继子,真去抓了福婶的家人,然后从福婶嘴里问出了好多事情。 他们前所未有的团结一心,合力跟厉老太开撕。 要她交出贺氏集团的股份以及管理权。 厉老太叱咤风云了大半辈子,怎么可能如他们所愿? 现在他们两派正在如火如荼的内斗呢。 厉南驰也是趁着这个时机,联合江家在截取他们的渠道,斩获他们的项目,打击他们的实力。 “时泱!你怎么还有脸回来?枉费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这么回报我?” 厉老太声音狠戾,满腹的怒气与怨恨。 “要我把你对我做的恶,都历数一遍吗?”说罢,我就想挂电话。 “你来贺公馆一趟。”她在电话里命令。 “不去。”我果断拒绝。 厉老太大怒,“福婶死了,你不来送她最后一程吗?” ------------ 第210章 福婶的葬礼 “什么?”我无比吃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福婶死了?她怎么死的?” 厉老太沉默了两秒,再次暴怒,“让你回来你就回来,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于是我懂了,“是你们把她逼死的?” 贺家就没一个好人。 那贺家三兄弟一旦利用福婶家人拿捏住了福婶,怎么甘心只知道厉老太对贺家犯下的恶? 他们肯定还想从她嘴里掏出更多隐秘,好拿住厉老太的把柄。 那么福婶就落入了一个死局。 她说了,厉老太不会放过她;她不说,贺家三兄弟不会放过她。 最终福婶只能死在两方势力的夹缝里。 “明明是你逼死了她!” 厉老太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道德绑架我。 “如果不是你对贺家那三个饭桶说那些有的没的,还把福婶家人的地址告诉他们。福婶怎么会……?” “放屁!”我蔑声打断! “福婶当年帮你做下那些恶行的时候,就该想到她有阴沟里翻船的一天。” 我还念着福婶对我的好,给过她抽身的机会。 是她自己不珍惜。 “厉老太太,九年前你把我推进率水江里的仇,我还没跟你算呢。你个杀人凶手在这里猖獗什么?” 我怒怼回去,“福婶死了,该跪在她灵前忏悔的人不是你这个始作俑者吗?” “什么杀人凶手?”厉老太叫嚣的声音更大了! “时泱,你有证据吗?我可是小驰的亲大姑,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冷哼一声,气势丝毫不输,“我还是南驰的亲老婆呢。你杀我的事,他都知道!” 姑侄早就离心。 现在就算厉老太祭出“养育大恩”,也道德绑架不了厉南驰了。 “厉华!这些年你为了满足你那变态的控制欲,手上沾了多少鲜血?你想杀的,又何止是我一个人?” “你还是洗干净脖子等着在牢里过完余生吧!” 电话那边沉寂良久。 就在我以为她人已经不在,准备挂电话时。 厉老太再次出声,“那阿瑾的死活呢?你也不管了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你抓了阿瑾?” 我和厉南驰都公开结婚了,也就不需要阿瑾再假扮厉南驰的情人了。 我给她一笔钱,放她和她父亲自由。 他们去了哪里连我都不知道,厉老太居然能抓住他们? “你以为元旦的时候,我为什么会叫她来家里吃饭?我在她的身上安装了定位器。” 厉老太的声音无比得意,“那可是最新型的定位器,刺进她的皮肤时,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我心里越是担心阿瑾的安危,越是假装不在意。 “随你吧。你多杀一个人,就多一分被警方抓逮的可能。死后下十八层地狱,也会多经历几道酷刑!” 我甚至提醒她,“别忘了把照片和视频发给我,我好向警方报案。” 说罢,我就挂了电话。 厉老太这么着急地把我钓出遇园,只能说明她急了。 当下的局面对她十分不利。 我越是缩在遇园里按兵不动,她越是无计可施,阿瑾反而越安全。 因为一旦阿瑾死了,她连最后一个跟我谈判的筹码都没了。 我这边刚挂断厉老太的电话,厉南驰的视频就打了过来。 我便把厉老太对我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别上她的当。千万不要离开遇园。” 厉南驰对厉老太已是深恶痛绝! “泱泱,我联合了多股势力正在全面围剿贺氏集团的生意,她是想抓住你,跟我谈条件。” “我明白的,我会乖乖呆在遇园,直到你回来。”不能帮丈夫的忙,我也不能给他添乱不是? 我就是担心阿瑾会真死她手上! “老公,阿瑾那边……?” “你不用担心,我在贺公馆埋了人。先让他们打听清楚阿瑾被关在哪里,再想办法救她。” 厉南驰叮嘱我,“只要你不落到大姑手上,她就暂时安全。” 我乖巧点头,“我懂。以不动应万动。” 只要我岿然不动,厉老太就拿我毫无办法。 不过这厉老太真不是省油的灯,她故意让福婶从贺公馆出殡,大办特办福婶的葬礼。 以为这样我就会离开遇园,跑去送她一程。 可我怎会不知道,遇园外全是她的人?只要我一出遇园就会落进她的手里? 所以我派了阿七去帮我送了个花圈。 也不知道前世我死时,她有没有给我送过花圈呢? 前世厉老太千辛万苦把我嫁给贺祈年做妻子,肯定知道贺家二房对我犯下的一切恶行。 她怕不只是放纵二房欺负我,应该还暗中鼓励过婆家人早日弄死我吧? 而福婶很可能就是中间那个替她办事的人。 阿七出去后,我去遇园的健身房锻炼了一个多小时,休息了一会儿,又美美泡了个澡。 她回来时,我正一身清爽地在四季如春的玻璃花房里摆弄花花草草。 “太太——” 阿七忙不迭地来汇报她在葬礼上的见闻。 原来厉老太给福婶高调办这场葬礼,除了想激我出门相见以外,也是为了向外界传递一个信息: 她和贺家的三房继子之间并没有不合这回事。 “厉老太太还专门请了记者去拍照和报道呢。我也高调地代表您和爷送了花圈和慰问金。” 既然贺家要做表面功夫,那就大家一起做。 贺家也挑不出我和厉南驰的毛病。 “贺家的三位爷都到了,连贺婉珊都挺着个大肚子露了个面。但奇怪的是,贺四少没去。” 阿七说起贺祈年时,给我打下手的玉红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 似乎是觉得她在我面前再提起渣前夫,有点不妥。 “没事。别把贺祈年当人就行了。”她拍拍玉红的手。 谁想康康不满的汪了一声。 似乎在说贺渣狗当狗,他也不够格啊。 我弯腰摸摸它的狗头,奖励了它一根小肉干。 然后向阿七道:“你继续。” “他没去,我就去打听了一下。” 阿七道:“原来是贺祈年出车祸了,腿部骨折。听说车祸还挺严重的,他当时差点就没命了。” 我不解:“他不是有司机吗?怎么还会出车祸?” 贺祈年一向惜命。 贺铭强也怕这个儿子有个三长两短,对他的安全抓得挺紧。 阿七轻叹一声,“还不是因为——” “时泱!你给我出来了!”遇园门外忽然隐约传来纪言姈的叫骂声。 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不应该呆在贺家保胎吗? 跑到我遇园门口发什么疯? ------------ 第211章 厉南驰的亲爸后妈闹上门! 奎伯不等我派人去问,已经亲自过来说明了情况。 “太太,贺家那位‘新四少奶奶’过来拜访你,我考虑到她是个孕妇,已经安排人打发她走了。” 提到“新四少奶奶”这个称呼,奎伯满脸讥讽。 谁不知道她这四少奶奶.的位置是怎么来的呢? 小三上位,奉子成婚…… 所有能做的不要脸的事,都让她给做全了。 “嗯。”我轻轻点头,表示赞许。 纪言姈能有那个好心来“拜访”我吗? 我可不想她的肚子出了意外,还把罪名扣到我头上。 “她这一胎怀相不好,今天肯定是来碰瓷的。”玉红也劝我别去管她。 然而我们都低估了她的不要脸程度。 奎伯派去的人好劝歹劝,她都不走,非要见我一面不可。 “那就给贺铭强打电话。贺家总有能管她的人。”我吩咐道。 没多久,贺家就派人来把纪言姈给架了回去。 我也是这时才知道,贺祈年出车祸的原因是受了我嫁给厉南驰的刺激。 有些渣男,就是贱得很。 拥有的时候不珍惜,等失去了,又觉得不甘心。 更何况他打心里瞧不上我,觉得我离开他之后,就应该痛哭流涕生不如死。 而我却嫁了个真心爱我,实力又远胜过他的男人。 我的幸福刺伤他的狗眼和他的心,这才导致他飙车时分神出了车祸。 “这纪言姈就是有病,贺祈年出车祸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她也好意思挺着孕肚来太太的门前闹。” 玉红给我端上茶水点心,心底愤愤不平。 “她不就这点本事吗?管不住自己男人,就跑来闹无辜的人。” 阿七拿了块点心往嘴里塞,边吃边不住地点头,肯定面点师的手艺又进步了。 “不过这也正证明了她的无能。她男人不待见她,她在家里闹不动,只能跑到外面来闹。” “太太,我有预感。她今天被劝回去了,过两天还会再来。” 我抿唇一笑,“过两天我老公就回来了,天王老子来了我都不怕。” 别说出遇园的门了,整个陵城我都敢横着走。 “对哦!”阿七与玉红都轻笑出声。 两天后。 “来了,来了!”阿七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我的卧室。 这时才早上六点多,我都没有睡醒,听到她说厉南驰回来,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南驰回来就回来了嘛,我不正给他暖着被窝吗?”他回来抱着我,就可以美美地睡了。 “太太你快起来吧。”阿七伸手来掀我的被子,“不是爷回来了,而是爷的亲爸回来了!” “谁?”我一个激灵。 “你公公,你后婆婆,还有一堆小姑子小叔子,浩浩荡荡的回来了。” 阿七一边拉我下床,一边招呼匆匆赶来的玉红给我梳头发,换衣服。 我听得头皮一麻! 可真是不老少人啊,不然阿七怎么连“浩浩荡荡”都用上了? 我想打个电话给厉南驰,问问他对黑心的亲爸后妈一家是什么态度? “电话打不通,爷应该还在飞机上。”阿七摇了摇手机,无奈地道。 于是我又把奎伯请过来。 问问他,厉南驰平时都是怎么跟他的亲爸后妈一家相处的? 奎伯也是一脸无语: “十好几年都没有来往了,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厚脸皮跑过来的?” “还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看样子这次是打算在遇园长住了。” 原来如此! 他这么一说,我便明白了,“是厉老太太把她亲弟弟一家给招来的。” 我缩在遇园里,日子过得太爽。 厉老太看不过眼,就许了好处说动弟弟一家,上门来给我添堵来了。 “来者是客,我去好好会会他们。” 厉南驰不在家,我这个女主人也不好直接把他的亲爸往门外赶。 “太太,”奎伯提醒我道,“他们还把纪言姈给一起放进来了,你可得小心点。” 嗬,来者不善哪? “我知道了。”管他是谁,敢来我的地盘上闹事,我就让他哭着回去! 跟奎伯、阿七和玉红分别吩咐了几句话,我就出了卧室的门。 刚下楼梯,就看到保镖拦着厉南驰后妈生的几个孩子往楼上闯。 “放我们上去!这是我大哥家,也就是我家。我要上去挑选卧室,今晚就住在这里了。” “对!我们大哥的房子,就是我们的房子。我要住最好的房间,让我大哥的那个便宜老婆滚出来。” “真以为自己是厉太太了,摆什么女主人的架子?在我妈面前,她就是个小辈!” …… “哪里跑来的野狗,在这里乱喊乱叫?” 我一声厉喝的同时,冷厉的视线扫过那几个孩子。 厉南驰亲爸和后妈.的繁殖能力可真不错,这几个孩子最大的十五六岁,最小的八九岁。 年龄相差不大,几乎是每两年生一个。 只可惜生了一堆没教养的东西! 十几年来没有跟厉南驰联系过一次,被厉老太撺掇了几句,就想来鸠占鹊巢了? 不仅坏,而且蠢! “你是谁啊?你嘴巴放干净点,你骂谁是野狗?”领头的那个十五岁的男孩愤恨地瞪着我。 “阿七——” 我朝阿七使了个眼色,阿七上前去就是一个耳光。 直接把那个男孩打得摔倒在地。 其他的小孩一阵惊愕! 随即有的哭了,有的跑去找爸妈,还有两个胆大的跑来打阿七。 阿七谨记我的吩咐,只要不出人命,不致人残废,就放开来打! 这是他们欠厉南驰的! 啪啪! 又是两个耳光。 那两个孩子也被打倒在地,其中一个还流了鼻血。 我这才慢慢地走下楼梯,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们,仿佛看着一堆垃圾: “我是遇园的女主人,我说的话就是遇园的规矩!懂了吗?” “好大的威风啊!”被一个孩子拉过来的是厉南驰的后妈。 她尖叫地扑过来,心疼地扶起地上的孩子。 又痛骂遇园的仆人,“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去拿医药箱,没看到我儿子流血了?” 然后又痛恨地瞪着我,“这是故意伤害,找律师过来验伤。我要告你们!” “好啊,”我讥讽出声,“打电话报警,就说有人私闯民宅,威胁我的人身安全!” “你——” 厉南驰的后妈周慈气得发抖! “我是厉南驰的妈,是你的婆婆!你个没规矩的东西,居然敢跟我没大没小?” “阿坤!阿坤!” 她大声呼喊着厉南驰父亲的名字,“你快来收拾这个不要脸的贱蹄子啊!” ------------ 第212章 厉南驰的亲妈是怎么死的? 周慈叫骂得特别大声,以为这样我就会害怕。 谁想我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那轻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的猴戏。 厉南驰的生父厉坤来得挺慢的,他身后还跟着目光怨毒的纪言姈。 要说厉坤长得不赖,即便年近六十了,也能让人一眼看出他年轻时是个俊朗少年。 但我看到他的第一眼还是十分感慨: 幸好厉南驰长得不像他。 其实在我和厉南驰领完证后,他有专门找时间带我去墓地看望他的母亲。 仅仅一张遗照,也足以看出那是个绝世的美人。 不夸张地说,厉南驰逆天的俊美颜值,几乎来自他的母亲。 那天厉南驰难得的跟我说了很多有关他和他母亲的事,我静静地从中午时分一直听到了傍晚日落。 当年厉父对厉母一见钟情,拒绝了厉老太安排的相亲,非厉母不娶。 厉老太非常生气,厉父就绝食来抗争,这才得偿所愿。 两人刚结婚的时候,也是过了一段幸福甜蜜的时光的。 但等厉母怀上厉南驰之后,厉父的种种坏毛病就都暴露了出来。 比如他好色: 厉母怀孕后不能跟他同房,他就对外面主动送上门来的女人来者不拒。 事后提上裤子就走人,也不对人家负责。 还说什么“情出自愿,事过无悔”。 又比如他不仅不务正业,还好赌: 反正有厉老太给他兜底,他时不时地就要出去堵上两把。 赌得不算很大,但也足够输掉他一年的收入。没钱吃饭了,就去找厉老太要钱。 厉母对他各种规劝,换来的却是他的不满与谩骂。 再加上厉老太对厉母一直不喜欢,各种挑拨离间。 厉母的心一点点冷了下去。 但她还是怀揣着最后一丝妄想:想着有了孩子之后,厉父就能变好。 可结果呢? 厉母怀孕八个月的时候,在自己家里把厉父跟现在这位后妈周慈,捉.奸在床! 厉母又愤怒又伤心,厉父还当着她的面护着周慈,导致厉母羊水破裂,生产提前。 厉南驰说他母亲疼了一天一夜,实在生不下来。 医院也通知家属,给他妈妈顺转剖。 但厉老太就是不同意。 非说剖腹产对孩子不好,孩子生下来会感官统合失调,会变笨。 也不同意给厉母打麻药,非说无痛分娩对产妇不好。 于是厉母又疼了一天一夜,才把厉南驰给生下来。 紧接着她就产后大出血,差点没活下来。 或许是意识到厉母差点死了,厉父有了那么一丁点的后悔与内疚。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有所收敛。 但好景不长,不过半年多的时间,厉父又跟周慈勾搭在了一起。 到厉南驰一周岁的时候,周慈已经怀上了厉父的孩子。 厉老太闻言,坚持让周慈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还故意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厉母。 提起那段过去,厉南驰沉痛地对我说: “我出生没多久就被大姑强行抱到她房里去抚养了。理由是体恤我妈的不容易,让她好好保养身体。” “大姑给我找最好的奶妈,最好的月嫂,仿佛给了我这世间最优质的照顾。” “可她剥夺了我享受母爱的权利。我明明有亲妈,却活得像个孤儿。” 事后我又找奎伯询问了当年的情况,这才把当年的真相补充完整。 厉老太虽然给厉南驰找了最好的奶妈和月嫂,却忙于贺家的生意,根本没多少时间来管她们。 于是被贺家三兄弟钻了空子,他们撺掇奶妈和月嫂虐待还是小小婴儿的厉南驰。 希望厉南驰被虐待生病,然后死掉。 还是厉母发现儿子不对劲,拼了命把厉南驰送往医院救治,并报了警。 奶妈和月嫂才落入法网。 事后厉老太还一个劲地推卸责任。 她明明知道是谁在害厉南驰,却光打雷不下雨,并没有把贺家三兄弟怎么样。 之后厉母守在厉南驰身边,打死也不肯让厉老太再抱走儿子。 两人的梁子也越结越深。 奎伯说:“我就是那个时候来到爷的身边,照顾他的。” 厉母也是出身于一个富足的家庭。 虽然不及贺家有钱,但厉南驰的外祖家就厉母一个女儿,对她疼爱倍至。 他们把心腹管家奎伯给了厉母,悉心照顾厉母的同时,也细心地看护着厉南驰。 就这么过了大半年,厉南驰才慢慢康复。 结果到他抓周的这天,厉老太又把周慈怀上厉父孩子的事告诉了她。 “我们厉家人丁单薄,我们这一辈就只活下来我和我弟两个人。你这身体生小驰时也受了损,已经不能再生了。” “所以,我会让周慈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到时候会交给你抚养,希望你把他当亲生的一样照顾,一视同仁!” 厉老太说完这话的时候,狠狠挨了厉母一个耳光! 那是温婉贤良的厉母,第一次动手打人。 也是唯一的一次。 也正是这一巴掌,导致厉母最终命丧黄泉,死时还不满三十岁! 厉南驰没有跟我详说他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 但我明白那是他心底最深的伤口,稍微一碰,就血淋淋的疼! 所以我真的不明白厉坤和周慈这对渣夫贱妇,怎么还有脸闯进厉南驰的家里来? 当年厉母一死,还没过头七呢,厉坤就着急地跟周慈领了证! 周慈小三转正,她和厉坤的两个私生子女,也变成了婚生子。 甚至,厉母三七的时候,周慈还想以厉太太的名义来主持整个丧仪。 幸亏当时厉南驰已经懂事了,一头撞到她身上。 那时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一个多月,只觉得被撞后人就不舒服,被送回家后没多久就流产了。 那次后她恨死了厉南驰。 “你就是南驰的女人?果然是个没规矩的东西,长辈来了也不知道出门迎接,还出手伤人?” 厉坤看到他儿子被打出的鼻血,眼里并没有多少心疼的神色。 只不过是想借题发挥,向我发难而已。 “厉叔,我说得没错吧?她就是小门小户爬出来的烂泥,要不是她死缠着厉表叔,厉表叔怎么可能娶她?” 纪言姈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恨不得厉坤和周慈把我当场弄死才好。 “道歉!赔偿!否则我们今天绝对不会放过你!”周慈见有人来撑腰,底气顿时就足了。 “快给你婆婆鞠躬道歉。”厉坤也怒声喝斥我,一副太上皇的模样。 “我婆婆?”我嘴里重复着这几个字。 冷眼扫视着在场的这群跳梁小丑,“你们确定要我把她老人家请出来?” ------------ 第213章 关门,给我狠狠打!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婆婆不就在这里吗?” 纪言姈真是白白重活一世了,她对厉南驰的家庭情况一点儿也不了解。 居然也敢跟着这群泼皮无赖一起闹上门来。 “我嫡亲的婆婆在这里呢!” 我冲到他们这波人的身后,指着奎伯刚刚请出来的厉南驰生母的牌位! 视线凌厉的扫过厉坤和周慈: “厉老先生,上位婶,你们还记得我婆婆的名字吗?还记得她当年是怎么死的吗?” “但凡还要点脸皮,就不会冲进这里来打扰她的清静!” 我一字一句狠狠戳向他们的脊梁骨! “你们怎么还有脸住到这里?就不怕她大晚上一个不高兴,跑去找你们索命吗?” 厉坤和周慈在看到牌位的一刹那,就已经极其难看了。 他们显然没想到厉南驰在遇园里建了一个祠堂,专门用来供奉他亲妈.的牌位。 被我一声迭一声的怒声质问,他们一脸心虚的往后缩了缩。 当年要不是厉坤一次次的出轨,伤透了厉母的心,厉母也不至于早产叠加难产,命悬一线。 更可气的是这个无用又自负的男人,还是个“姐宝男”。 什么都听厉老太的,怎么也不同意厉母剖腹产。 只差一点,厉母跟厉南驰就是一尸两命! 好不容易母子平安,厉坤没两天又跟周慈这个贱.人滚到了一起。 不仅婚内出轨,还养下了好几个私生子! 是他们活活气死了厉南驰的母亲,让厉南驰小小年纪就成了“孤儿”。 他们带给厉南驰只有无下限的伤害。 现在厉南驰功成名就了,他们就想仗着那点血缘关系,跑来抢厉南驰的地盘,欺负厉南驰的老婆! 谁给他们的胆子?!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的脸皮,他们的心虚和愧疚都没有维持一分钟,又换了副姿态。 毕竟厉母是个死人了。 他们哪里还会惧怕一个死人的牌位? “那个谁……” 厉坤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跳出来对我一通训斥: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把这晦气的东西弄出来做什么?赶紧放回去。” 他居然敢把我婆婆的牌位说成是“晦气的东西”! 我气得头顶的火都被点着了。 “就是,”周慈仗着丈夫替她撑腰,也跟着嚣张起来,“这好好住人的房子,怎么能存放牌位呢?” “太不吉利了。”她甚至当着我的面去吩咐奎伯,“管家啊,你去找个寺庙给它供起来吧。” “别舍不得花这点钱,寺庙的香火旺盛,她也能早登极乐不是?” 别说我了,奎伯听到这话,都气得直磨牙了。 偏偏这时,厉坤和周慈的长子和长媳过来了。 那长媳的手里,还拿着一大把我种在花园里珍惜花草。 其中有一束稀有的兰花,价格昂贵,极其难养,还是厉南驰母亲生前最爱的一种花。 厉南驰请了专门的花匠精心培育出来,今年好不容易才开了花。 连我都不敢轻易去碰,生怕伺候不好这株兰花。 她居然敢把这株花给直接掐了下来! “谁准你们去花房的?谁让你们碰我妈最爱的兰花?”我气得全身的血液都要逆流了。 厉母留给厉南驰的东西都被厉老太给毁得差不多了,他能思念母亲的方式极少。 这株兰花是难得的安慰,就这么被毁了。 厉南驰为了寻到这株兰花有多难啊? 我不敢相信他看到这一幕后,该是怎样的心痛! 偏偏那个女人还不以为意,“不就是株破花吗?我看得上它是它的福气。” 她鼻孔朝天的冲我扬扬下巴,“我就把它摘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吧?” 我垂在身侧的两只手已经紧紧握成拳头,“奎伯,通知下去,关门!” 奎伯眉眼一沉,但看到我坚决的神情,没有多说什么。 “关什么门?你什么意思啊?还想关门放狗啊?” 比那位长媳更嚣张的,自然是厉坤和周慈的长子厉北掣。 他不仅用一种很猥琐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我,还凶神恶煞地伸手直指我的鼻子: “刚刚是你对我爸妈大呼小叫?还叫人打了我的弟弟,是不是?” “是她,就是这个坏女人。”那几个小垃圾争先恐后的告状,好像厉北掣真能为他们出头似的。 其实念在他们还是孩子的份上,我已经让阿七收了几分力道。 要不然,依着阿七的脾气,一个巴掌非要打落他们几颗牙齿不可。 “跪下!”厉北掣凶狠一指地面,冲我厉喝,“跪下给我爸妈还有弟弟妹妹们道歉,否则我现在就打死你。” 我有阿七在身边护着,一点儿也不畏惧,“你大可以试试。” 甚至,我希望他们可以先动手。 这样我打回去的时候,就属于正当防卫。 “你!不识好歹的贱.人!” 厉北掣的手还没挥下来,我一脚狠狠踢在了他的两腿之间! 我因为备孕,拳击练得少了。 但对付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还是绰绰有余! “啊!”周慈和她的儿媳同时厉声尖叫起来,朝满地打滚的厉北掣扑了过去。 “北掣!”“老公!”“你怎么样了?” 她们尖叫大喊着,“叫医生,快叫医生过来啊。” 然而大厅进来的不是医生,而是遇园的保镖和男佣。 层层叠叠的好几十号人。 一下子就把客厅给挤满了。 这就是我让奎伯通知下去关门的意思。 这群波皮无赖,不是一次性给他们收拾到位。他们是不会长记性的。 我也吃不准,自己这么做是否过火。连厉南驰的亲爸都打。 但我就是想这么做。 所有的后果,我一个人承担! “你干什么?找这么多人来干什么?” 厉坤显然害怕了,但是他还想摆公公的谱儿: “我可是南驰的亲爸,儿子打老子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我幽幽地冷笑一声,“你误会了,打你的是我,跟我家南驰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打——”厉坤吓得舌头都捋不直了,“打电话报警。” “警局我熟。背锅的人我会安排好,不叫你们白白挨打。” “我这就打电话给大姐!”厉坤听我这么说,急忙拿出手机打电话。 阿七一脚飞踢,就踢掉了他的手机。 然后狠狠跺上去,把他的手机踩得稀烂。 “放心,我赔你一个新的。” 说着,我狠戾的眼神猛地瞟向正在悄悄录像的纪言姈,“好玩吗?” 纪言姈想刚说话,就被阿七收走了手机,同时把她全身都搜了一遍。 搜到她藏丸子头里的窃.听器。 “你,你想干什么时泱?你这么做可是犯法的。”纪言姈害怕得全身发抖。 “给我打!”我刚一声令下,门房那边就有了动静,有人进了遇园! 我心里一慌:是厉老太吗? ------------ 第214章 厉南驰回来了! “我姐来了!一定是我大姐来了!” 厉坤无比兴奋,用力挥开挡在他前面的保镖,就要往门外冲去。 “给我打!外面我去顶着!” 我带着阿七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这客厅里面就全权交给奎伯指挥了。 他向来最有分寸,知道打到什么程度,既能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又不至于闹到对簿公堂。 然而我人还没走出客厅,厉北掣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从地上蹿了起来。 一把夺走奎伯手里的牌位。 奎伯大急,“你要干什么?你这是对逝者的大不敬!” “你们谁敢动一下?我就把这牌位给砸了!”厉北掣高举着牌位,满脸得色的厉声威胁道。 这声威胁很有效果。 奎伯和一众保镖都吓得不敢动了。 而厚颜无耻的厉家人也全部躲到了厉北掣的身后。 “厉北掣,放下牌位,我放你们走。”我主动选择妥协。 没想到那家伙反而蹬鼻子上脸! 他将牌位举得更高,“现在知道怕了?刚刚踢我的时候,不是很能耐吗?” 我没有理会他的猖獗,而是再次重复道:“把牌位放下来,我让你们走。” 这是我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他却愈发得寸进尺,“道歉!跪下道歉!要么——” 那人渣奸笑出声,“你脱光了转三圈,让我看看厉南驰娶的娘们是个什么货色?” 啪! 一只皮鞋直接从我身后砸到了厉北掣的脸上。 用力极大,直中面门。 厉北掣连同他身后的厉坤和周慈一齐倒地,而他手里的牌位也掉到了地上。 哐当! 牌位砸到地上后,直接从中间裂开,变成了两半。 奎伯扑过去,把牌位从地上捡起来,“夫人的牌位!夫人的牌位……” “是谁放这群畜生进来的?”厉南驰的声音自我身后响起。 刚刚那只皮鞋就是他砸的。 但他脚上的鞋子一只不少,反而是老九的皮鞋少了一只。 不过老九仍旧一脸淡漠,不往他脚上看,倒也不会发现他一只脚上的鞋子没了。 “是,是我!都是我的错!” 奎伯抱着牌位,后悔不已地捶胸顿足: “我想着他终究是爷您的亲生父亲,好容易来看您一回,来者是客。” “他又说是厉老太太让他来看您,所以我一时糊涂……唉!谁能想到他们居然如此丧尽天良!” 奎伯说话的同时,我将地上那株被踩烂的兰花,小心地捡了起来。 “对不起南驰,我没有保护好妈妈最喜欢的花。” 我是真没料到厉北掣会带着他妻子去祸害花房,实在低估了他们的无耻。 “花房是谁在管?”厉南驰又问。 奎伯说了一个女佣主管的名字。 “开了。”厉南驰冷声道,“遇园不用看不住东西的废物。” “小驰啊——” 厉坤等人也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 厉北掣的脸上巴着一个巨大的鲜红鞋印,周慈心疼得要死。 但厉坤也没有为他那个儿子说上一句话。 对上厉南驰,厉坤整个人都是后缩和畏惧的,“爸不远万里来看你,你就不请我坐下来喝口茶吗?” “你是谁的爸?” 厉南驰的声音仿佛浸满了寒霜,“当了一辈子的畜生,突然就跑到我面前来当人?” “你!”厉坤气得额头上的青筋爆跳! 仿佛下一秒就要发作,然而一对上厉南驰肃杀骇人的眼神,他又秒怂了。 “我好歹生了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你花十分钟发泄.兽.欲,也配叫‘生’?”厉南驰冷嗤,那周身的冰寒气息,连我都吓得后退了两步。 “我?”厉坤涨红了一张老脸,“我和你妈是真心相爱过的。” “她随便嫁个人,也比嫁给你这个畜生强多了。”厉南驰失去了好好说话的耐心。 早在厉坤害死厉南驰亲妈.的时候,他们的父子亲情就彻底断了。 更不要说这些年厉坤跟小三和私生女子躲到国外逍遥快活,从来没有问过厉南驰的死活。 甚至厉老太让厉坤打个电话给厉南驰,装装表面功夫,厉坤都说他很忙没空。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有畜生闯到家里来了,也不知道狠狠打?” 厉南驰冲着大厅的保镖下了命令。 然后伸手将我搂了过去,“还吓着了我老婆。” 冰寒的视线扫过在场的厉家人,“今天他们所有人,不断根骨头,就别想从这里走出去!” “敢私闯我遇园,就要做好死的准备!” “小驰,他可是你亲爸爸啊。”周慈失声大叫,还妄想用血缘关系绑架厉南驰。 “打完了,把他们扒光了扔到最繁华的大街上。畜生和小三,都应该被抓去游街示众!” 厉南驰想为自己可怜的母亲报仇,已经很久了。 他始终忍着,只是不想自己堕落成跟他父亲一样的人。 但今天他们打上门,还摔他母亲的牌位,他就不想忍了! 出了客厅,我挽着他的手臂去了花房。 几个女佣已经在这里收拾了。 负责主管花房的女佣主管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跟着一起收拾。 “都出去。”厉南驰一身疲惫地坐到花房的椅子上。 女佣们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厉南驰伸手把我拉坐到他的怀里,他紧紧抱着,双眼闭上前有泪光从他的眼底闪过。 我忙抱住他,伸手在他宽厚的脊背上安慰着: “妈.的牌位还好好的供奉在祠堂里呢,我让奎伯搬出来的是之前那个做坏的牌位。” 那是厉南驰最深爱的妈妈呀,我怎么可能让她的牌位受损?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敢去赌呀。 我让奎伯拿的原本就是个做坏的牌位,牌位底座本来就开裂的。 所以厉北掣一砸,就变成了两半。 厉老太太让他弟弟一家闹到遇园来,肯定还准备了后手。 到时候把厉北掣砸厉母牌位的视频拿给她看。 那么无论厉南驰怎么收拾这帮人,都是他们活该!理在我们这边! “我知道。”厉南驰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不过听他的声音,情绪已然平复了不少,“我亲妈.的牌位,我怎么会不认识?” “老婆,谢谢你。” 闻言,我笑了笑,“我可是妈的儿媳妇,应该的。” 我是拿不准厉南驰对生父后妈一家的态度,不然会做得更狠绝! 有些人一辈子见不到几面,但见一面,就足够恶心一辈子。 “对了,你真准备把他们扒光了扔大街啊?” 我的意思是,如果真想让他们丢脸,那就把事情闹到最大,让他们把脸彻底丢没。 看这群恶心的东西,还敢不敢再回到陵城来! ------------ 第215章 陪他们玩票大的! “周慈当初为了上位,花重金找了流氓,想奸污……好在有奎伯拼死保护,他们没有得逞。” “但周慈求了我大姑的庇护,没有受到任何惩罚。我妈却受了很大的刺激,之后一直很少出门。” 提起从前厉母受过的苦难与迫害,厉南驰又湿了眼眶。 “那就以牙还牙,连本带利的讨回来!”我抱紧厉南驰轻轻安抚。 “嗯,一个也别放过。”厉南驰对他生父已经没有半点感情了。 有了这句话,我就敢放手干了: “那就让那对老渣男和老小三彻底沦为过街老鼠,让他们的那些子女也没脸出门做人。” “这次是他们自己送上门的,咱们别跟他们客气!” “好。”厉南驰温柔地点头,情绪终于有所好转。 我想了想,又道: “你只需要把厉坤和周慈还有他们那些子女的黑料都告诉我,其他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厉坤到底是你的亲生父亲,有些事情你不方便去做。” 最好厉南驰完全不知情,事后不管谁追究起来,都能先把他给摘干净。 “反正我跟他们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就算雷劈下来,也打不着我。” 我不信这个。 要雷真的有用,早劈死那一家子人渣了。 “下周,南郊有个不太引人注意的‘人为艺术’展。我们刚好让这一家子去‘艺术’一下。” 还有一周的时间,我刚好可以叫上左伊人和许岚,集体头脑风暴一下。 我道:“老公,你让奎伯叫底下的人下手轻点,今天先别打骨折。我怕他们熬不到下周。” 等厉南驰点头后,我才分别给左伊人和许岚打了电话。 这件事一旦做了,必须得闹大,所以我委托左伊人做这次的公关负责人。 钱,我给足。 事后的公关,我也要她给我做出最好的效果。 许岚那边我会给她独家爆料,不仅要曝光厉坤的恶行,连厉老太的罪行也不能放过。 那会是一场持久的舆论战。 除了许岚,我还需要更多的媒体支持。 我之前养的那些新媒体账号,只怕都得倾巢而出。 跟贺家好好干场硬仗! “老公,经济层面的事我就管不了了。反正你跟小川还有我干妈,一定要压制住贺氏集团,让他们深陷财务危机。” 这个厉老太一闲下来,就给我们找事。 得让她为贺氏集团的财务危机忙起来,这样厉坤他们出事的时候,她才忙不过来。 “放心,我会给她制造麻烦,让她不得不亲自离开陵城去处理。”厉南驰道。 厉老太不在陵城,我针对厉坤他们的计划才更容易成功。 我俩坐在花房里正柔情蜜意地抱着呢,阿七把纪言姈给逮了过来。 客厅出乱子的时候,聪明的纪绿茶就趁机溜了。 她以为我没注意到她,岂不知我最留心的就是她。 “在哪儿逮到她的?”我问阿七。 “她溜到厨房去了。”阿七可没有因为纪言姈是个孕妇,就怜香惜玉。 一脚踹在她的小腿上,迫使她跪了下来。 纪言姈极力挣扎,并厉声尖叫: “放开我,我可是孕妇,你们敢弄伤我的孩子,我要你们偿命——” 阿七赏了她两个巴掌,她就老实了。 她被阿七一只手压着肩膀,心不甘情不愿地跪在仍旧狼藉的花房的地面上。 厉北掣和他媳妇是第一次来,怎么就能精准地找到花房? 还把我精心照料的花草都祸害了一遍? 这里头应该少不了纪言姈的“功劳”吧! “去厨房干嘛?给我的饭菜下毒?” 我坐在厉南驰的腿上,一点儿也不介意让纪言姈看到我现在过得有多幸福。 纪言姈的眼里迸出妒忌愤恨的冷芒。 曾经她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也是惦记过厉南驰美貌的。 阿七的手下加了力道,“太太问你话呢!” “不想吃苦头,就老老实实地说。否则率水江里会多一具女尸!” “你猜贺家二房会不会把你风光大葬,然后在你死后一个月内再给贺四少另娶娇妻?” 纪言姈的脸上出现肉眼可见的恐慌。 她现在什么都没了,只有她这条命和贺四少奶奶.的身份。 我哼笑一声,“你从我手里拼命抢走的垃圾,现在终于可以天天搂着睡了,香吗?” 但凡纪言姈婚后的日子,有她预想的十分之一的幸福。 她现在就不是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时泱,你很得意吧?” 纪言姈咬着牙,眼底都是痛恨: “你是不是每天都在心底嘲笑我?嘲笑我居然走了你上辈子的老路?” 我没有接她的话,只是提醒她,“贺祈年的种子不行,你这身体只怕跪不了多久,就得流产。” 纪言姈赌不起,她需要这个孩子。 所以她说了实话,“是厉老太太让我跟着一起过来,想办法在你的食物里下绝育的药。” 阿七不等我吩咐,就把从纪言姈身上搜到的药摆到了我面前的小桌上。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纪言姈的口气忽然又有点幸灾乐祸: “厉老太太不想让你生下厉总的孩子。时泱,你忙忙碌碌一辈子,最后也不过是一场空。” 只是她并没有高兴多久,厉南驰就打破了她的那点可笑的期盼。 “她算老几?我的孩子我说了算。” 一旦摆脱了养育之恩的挟持,厉老太对于厉南驰来说就只是杀母仇人。 “你说什么?”纪言姈大叫起来,“她可是你的亲大姑,把你抚养长大的养母……” 啪! 纪言姈挨下这个巴掌后,整个人摔到了地上。 因为阿七打时松开了她的肩膀。 不过地上都是厉北掣两口子打翻的营养土,纪言姈最多受点擦伤。 “在遇园,男女主人没有让你说话,你最好学会闭嘴。” 我“友善”的提醒道,“我给你两个选择,帮我做一出戏,我保你平安生下孩子。” 纪言姈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唇角隐隐沁出血来。 “要是我不答应呢?时泱,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拿着药,拿着你刚才说的那些话的录音,去质问厉老太太。问她要个说法。” 我微笑地看着纪言姈,“我看你还有没有活路?” ------------ 第216章 我给你两个选择 纪言姈一脸惊恐地看着阿七从口袋里掏出录音设备。 看来她只知道遇园里面没有监控,却不知道保镖可以随身着携带录音工具。 “老,老太太不会向着你!”纪言姈颤抖着声音,做着最后的挣扎。 “谁需要她向着?她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直接报警,把贺家闹得鸡犬不宁。反正我有的是时间陪她玩。” 我阴恻恻地盯着纪言姈逐渐苍白的脸,“你说她会不会把你推出来顶罪?” “还有你的好丈夫,好公公,会不会借机把你踢出贺家?” 我去闹一闹,最多只是丢脸。 丢得再大,我老公也兜得住。 纪言姈就不一样了,她现在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时泱,我凭什么相信你?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利用我?” 我冷笑,“你以为你有得选吗?” 纪言姈终于像滩烂泥般软了下去,有气无力地追问: “为什么,要帮我保住这个孩子?他可是我和你前夫的孩子……” 我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地上的纪言姈,“你不是从上一世来的吗?” “厉老太和贺家越容不下你的孩子,我就越要帮你把孩子生下来。” “这个理由你满意吗?” 纪言姈瞪大双眼,眼底一片恐慌! 她是重生了,拿到的却是跟上一世完全不一样的剧本。 我盯着她的双眼,笑得宛如地狱出来的恶鬼: “其实我还挺想知道你上一世到底是个什么结局,如果你肯说实话,我会付你满意的报酬。” 纪言姈只是怔怔地瞪着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便吩咐阿七带她下去休息,想清楚了再来我跟前回话。 等到大厅那边差不多打完了,厉家一家老小全躺在地上叫唤时,纪言姈才终于想通。 其实她根本没有选择,把孩子生下来,她在贺家才有立足的资本。 要是孩子没了,她眼下就得玩完。 “我都听你的,只要你能保我孩子平安出生,我跟你合作。” “很好。”我才跟左伊人和许岚分别通了电话,我说出我的想法,她们也给了不少建议。 具体的操作细节,我还得找个机会跟她们好好面谈。 我跟纪言姈交代了一些事情,就放她回去了。 她知道该怎么跟厉老太回话。 而时间也来到了中午。 我陪厉南驰吃完午餐之后,送他前往机场。 他眼里尽是不舍,“泱泱,你这边真的没问题吗?” 我点头,“放心吧。只要我去做了厉老太想让我做的事,她一时半会就不会动我。” 替厉南驰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反而更担心他: “倒是你那边,比较麻烦。” 生意场上的事本就复杂难控,厉南驰还要加快原本的计划进程,让很多节点提前。 难度可想而知。 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厉老太突然把厉坤一家喊来,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们就必须还击,也打她个出其不意! “我最不怕的,就是麻烦。”厉南驰搂紧我,吻得用力。 保镖们都识趣地别过脸去。 我也抱紧了厉南驰的窄腰,用力回吻……等到他放开我时,我才发现双腿发软。 “老公,你的吻技好像又提高了。该不是哪个小妖精在帮你开小灶吧?” 我发出灵魂拷问,脑门就被轻弹了一下。 “净胡说。”他极轻的觑了我一眼,“你明知道我只有你一个女人。” “逗你的了。”我忙献上一个吻,才把他给哄好。 我俩又腻歪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等我独自回到遇园时,厉坤一家子已经快要哭翻天了。 “聊聊吧。”我讨厌人多,只让阿七把厉坤一个人带到我的面前。 我舒服地坐着,手里端着一杯下午茶。 他老实地站着,顶着满身的伤,再也不敢在我面前造次了。 如今的厉南驰早不是当年那个被他弃之不顾的孩子了,而我对这一家子无赖,更不会心慈手软。 “我还以为厉老太有多在乎你这个弟弟呢,不过是把你们这一大家子送来当人肉沙包而已。” 我朝他扬扬下巴,“说说吧,她把你们叫来,许了什么条件?” “别墅豪车?还是贺氏集团的股份?” 厉坤手扶着腰,一脸警惕,“你想干什么?” 我轻轻一笑,“不用紧张。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真相——” “不管厉老太许了你们什么好处,只要从贺氏董事长的位置上掉下来,你们什么都拿不到。” 厉坤显然不信。 毕竟厉老太呼风唤雨这么多年,她给出的承诺,大多还是能兑现的。 “福婶的声音,你应该还记得吧?她死的有多惨,你应该也听说了吧?” 说着,我让阿七播放了一段福婶临死前说的话: “你们斗不过老太太,她始终是你们的继母……你们三兄弟之间要不是互相猜忌,老太太也没有下手的机会……” “你们想杀我就杀吧,老太太会为我报仇的。她不会放过你们……” 这段录音里带着福婶凄厉的惨叫。 显然是贺家三兄弟在折磨她时,她背负巨大的痛苦嘶喊出来的话。 厉坤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虚汗一个劲地冒。 “这么多年了,厉老太都没想起你们。偏偏这时候想到你了,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我也不跟他多费口舌,依旧给他两个选择: “一,我把你们送给贺家三兄弟,让他们好好‘伺候’你。现在他们正在满世界逮厉老太的把柄。” 言下之意,就是他一旦落到贺家三兄弟手里,下场未必会比福婶好。 “二,我好吃好喝地.带你们在陵城好好玩一玩。下周你们就走吧,回你们的安乐窝去,别再回来了。” 厉坤想了想,没立即给出答复,反而问我:“这是小驰的意思?” 我冷笑出声,“你太高估你在你儿子心里中的分量了,厉先生。” “这是我刚嫁到厉家,为你争取到的福利。南驰永远不会忘记他妈妈是怎么死的。” 话毕,我的手机就响了。 来电显示是贺铭强的电话。 “看来我的前公公已经知道你来遇园的事了。你说,他会不会是来跟我做交易的?” 说着,我伸手按下了免提键。 “时泱,厉坤那龟孙子在你那里吗?”贺铭强一开口就是要吃人的口气。 ------------ 第217章 我要伤害过厉南驰的人都万劫不复! “他啊?”我斜眼瞥着厉坤,慢幽幽地开口,“他确实来我家了……” “你把他扔到遇园门口,我要弄死他!他个老龟孙儿!” 贺铭强越说越激动。 厉坤已经吓得不行了,又是朝我摆手,又是向我作揖。 厉南驰在去飞机场的路上跟我提了一嘴: 厉坤当年跟贺铭强抢过一名舞女,两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最后都受了伤。 也闹下了很大的积怨。 贺铭强一直想去找厉坤报当年的仇。 我等厉坤急得都快给我跪下了,我才告诉贺铭强说: “不好意思啊,他是来我家了,但南驰看到他很生气,又把他给赶走了。” “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要不你再派人去找找?” 说罢,我就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看向厉坤,“看来厉先生是选好了?” 厉坤的危机暂时性解除,他又跟我耍起了心眼,“我是想选二的,可我大姐那里……?” 我直接命令阿七,“把厉先生全家扔出去,然后告诉贺二爷他们全家的位置。” 我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你可以看看你的大姐能不能护得住你。” “是,太太!”阿七押住厉坤一只胳膊,就要把他给提溜走。 “别别别,万事好商量。”厉坤叫了起来。 我伸手示意阿七松开他。 厉坤还是很担心,“你真能保障我们的安全吗?” 我不答反问,“你说为什么你大姐那么厉害,她的手却伸不进遇园里面来?” 厉坤这才下定了决心,“好,我可以听从你的安排。” “只是光好吃好喝地玩几天,就想买断我和小驰的父子亲情,也太便宜了吧?” 阿七气得想抽他,“你还敢提父子亲情,你尽过一天当爸的责任吗?” 厉坤吓得双手抱头,“那也总是我生了他,没有我,他能有今天的成就?” “开个价!”我吞下一杯茶,压下心底的恶心。 “这个数。”厉坤贪婪地伸出两根手指头,“我知道小驰现在的身价,这个数不过分。” 阿七气不打一处来,“两千万?就你那根烂到根上的DNA,你觉得值两千万?” “你他么怎么不去抢?” 哪知厉坤纠正她:“两个亿。” 我嗤笑出声,“两个亿冥币吗?没问题,等贺家三兄弟弄死你以后,我烧给你。” “儿媳妇,”厉坤还真敢攀亲戚,“你开这个玩笑就没意思了。” “是你先跟我开玩笑的。”我怒道,“想要钱,就好好开价。” “那就一个亿,另外一个亿就当我给儿媳妇的见面礼了。” 厉坤的厚颜无耻彻底激怒了阿七,她撸起袖子就想动手。 “两千万,多一分没有。或者,你去看看你和周慈生的那些歪瓜裂枣,他们谁能给你赚两千万回来。” 几番讨价还价,厉坤认下了两千万这个价格。 我当场给了开他支票,还亲自带他去银行验了真伪。 厉坤将钱转成美金转存了他在瑞士的银行账户,然后又留了两百万放在银行卡里,以备不时之需。 看到我如此大出血,阿七都替我感到不值: “两千万啊,凭什么给这个王八蛋?你没看到他收到钱后的样子吗?就跟黄鼠狼见到鸡一样!” “太太,对付这种人就得给他来狠的!” 阿七把拳头捏到咯咯响。 我按下她的拳头,“打他一顿是能出口恶气,但你能把他打死吗?” 阿七撇了撇嘴。 “不能打死,等他伤好了,还不是能仗着他是南驰父亲的身份出来作妖?” 我问阿七,“你想你家爷一辈子被这种恶劣的垃圾缠着吗?” 阿七摇头,“当然不想了。” “那就把他全家都废了。让他们一辈子生活在阴影里,当一辈子过街老鼠。” 这两千万是我出的,我能不肉疼吗? 但我用两千万买的是厉坤一家子永远抬不起头,以及厉南驰孝顺的好名声。 值得很! 接下来的一周,我帮厉坤一家安排进了陵城最好的酒店。 每天白天不是带他们出去玩,就是带他们到商场疯狂购物。 厉坤一家白得了两千万,就被我当成上宾一样优待着,自然一个个都笑得嘴巴直咧到耳后根了。 厉南驰在这一周内,只偶尔出现了两次。 但也已经够用了。 一周后,也就是南郊行为艺术展的前一天。 我照常带着厉坤全家狂欢了一天,又带他们去陵城最好的酒吧潇洒。 厉坤喝醉后还不停地跟周围人夸我呢,“我这个儿媳妇是最好的儿媳。” “还是我儿子有本事,能娶到这么好的儿媳妇。你们,你们都要跟大哥学,娶个好……呕!” 厉坤喝吐了,周慈一脸嫌弃,还是我找人给他善后。 然后安排车辆送他们回去。 厉坤一家的好日子从此到了头! 他们的车辆在经过一段无监控路段时,被一辆大货车给撞了。 两辆车上负责开车的司机被打晕。 直到第二天他们醒来,发现厉坤一家全都不见后,赶紧通知了我。 我第一时间选择了报警。 两司机作为当事人,也去了警局,向警方描述案发的经过。 警方看在厉南驰是全国杰出企业家的面子上,正要出去找人,就发现厉坤一家在网络上火了。 原来今天一大早,厉坤一家就在行为艺术展的展地被发现了。 他们横七竖八地躺在一张四米见方的大床上,外面用一米宽的围幔围了一圈。 围幔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世间百态。 来参观行为艺术展的人都以为这是一幅行为作品,纷纷聚过来观看,甚至拿手机进行拍摄。 宿醉一宿的厉坤全家被我找人安排的醉酒药水给喷醒。 他们惊慌失措在从大床上爬起来,人都跳下床了,才发现自己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 于是女人尖叫,男人愤怒。 他们都想赶紧跳离现场,可他们跳不出去,他们身上带着水,一旦踩出固定范围。 就被通着电的地面,给电回去。 而这时原来喷水的天花板降下一块一米见方的丝绸。 厉坤一家老子就拼了命去抢那块丝绸,想要围到自己身上。 但那块丝绸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一扯就碎。 最后他们像鱼池里争食的鱼儿那样争抢了半天,抓到手里的只有一堆碎屑。 而他们刚刚因为争抢出丑的样子,已经被越来越多的围观人群给拍了下来。 照片,视频,甚至还有现场直播都在网上疯传。 厉坤一家还在那里大叫着,“不许拍!不许拍!人呢?这里负责的人呢?” 他们的种种行为,都被当成了行为艺术。 周围的人除了积极拍摄,就是鼓掌叫好,称赞他们一家真能豁得出去! 这场行为艺术太具讽刺意义,实在发人深省! ------------ 第218章 引他们所有人入局 这场闹剧足足持续了二十多分钟,现场的工作人员才赶到。 由于是第一次办这样的行为艺术展,管理上还存在不少漏洞。 等工作人员弄清事情的始末,做出善后处理时,厉坤一家早在网络上爆火了。 无论是点击、评论,还是转发量,都呈几何倍数的疯狂增长。 而厉坤一家的颜值和身材,也成为了众人议论的焦点。 刚开始大家只是说这场行为艺术太过火了,居然大人小孩什么都不穿,面面相对的时候也不嫌恶心。 慢慢的,厉坤全家的信息就被扒了出来。 我养的那些新媒体账号陆续下场曝光厉坤当年的恶行。 仅是厉坤居然是厉南驰生父这一个炸裂的消息,就足以让厉坤一家钉死在热搜榜上! 厉众集团的公关部也第一时间给出回应: 集团官V晒出一张陈年旧报,上面清楚地登载了厉南驰与其生父断决父子关系的声明。 之后网络上就出现了两种声音: 一种声音是偏向厉坤的,认为厉南驰为富不仁,居然跟亲生父亲断绝关系。 另一种声音更是同情厉南驰,痛骂厉坤的。 因为报纸上登载的那份声明是厉坤亲手写的。 时间也在二十年前。 这就意味着当年厉坤在亡妻婚内出轨,并在亡妻死后一个月内就带着小三和私生子们跑去国外逍遥了。 当时的厉南驰还不满十岁。 厉坤这是遗弃罪! 网上吵得轰轰烈烈,厉坤一家羞于出门见人。 偏偏这个时候厉南驰和厉老太都不在国内。 厉南驰撬了贺氏集团最大的客户,贺氏三分之一的生意几乎垮掉。 厉老太得知这事着急上火,不得不亲赴外省,去与老客户修复关系。 然而修复难度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大得多。 她早已焦头烂额,又怎么会理会厉坤的电话?她早顾不上这一头了。 厉南驰就更不用说了。 最后厉坤只能给我打电话,求着我帮他解决麻烦。 现在他一家十来口人连酒店的门都出不了了。 他并不知道是我让许岚带着媒体记者,把他的门给堵了。 “厉先生,这是你的事,按照我们之间的约定可不归我管啊。再说南驰不在家,我也不能擅自做主啊。” 既然是他求我,我自然要跟他谈条件。 厉坤却在那里跟我装傻: “现在都火烧眉毛了,就别算那么多了吧?” “好儿媳,你帮我解决这件事,解决完我立马离开。这辈子都不回陵城了。” 他这是妄想一分不花,就把麻烦给解决了。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帮你联系最好的公关团队吧。不过这钱得你自己出。要不然南驰回来肯定会骂我。” “你也知道我是草根出身,得罪不起我老公。再说我手头的钱也都给你们一家花得差不多了,我是没办法再问我老公要了。” 厉坤一听花钱就肉疼,跟我一个劲地讨价还价。 我摆出一副气到不行的姿态: “厉先生,你要明白现在是贺家三兄弟要对付你!” “我看在你是南驰生父的份上,好吃好喝款待你。可贺家三兄弟看你不惯,在你们一家走前对你们下了手。” “贺铭强刚刚又仗着前公公的身份给我打电话了,要我别管你的事,否则就给我好看。” “到时候你们一家人扯脚一走,我可是要一直呆在陵城生活的!” 之前厉坤只是怀疑把他们全家掳走放到行为艺术展上的人是贺家三兄弟。 现在听我这么说,便认定是他们干的。 毕竟这一周来,我好吃好喝的款待着。送上了两千万的巨款,还天天陪着笑脸。 他们绝对想不到把他们剥光了扔去行为艺术展上的人是我。 更何况,我做戏做全套。 发现他们被掳走了,还第一时间报了警。 现在厉坤已经完全把我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对贺家三兄弟的仇恨也到达了顶点。 “好儿媳,好儿媳,好事做到底,你可不能不管我啊。”厉坤夹杂着哭腔哀求。 我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把“王牌魔巾”左伊人介绍给他啊。 我之前就跟左伊人说了,她去跟厉坤谈下多少报酬都是她的额外收入。 我绝不干涉,我只要最后的结果是我想要的。 左伊人很快就去跟厉坤谈定了价格。 谈完了还跟我抱怨:“这只铁公鸡只肯出到两百万,多一分都不肯再说了。” 我冷笑,“他出两百万的价格,那就只给他两百万的事呗。” 这还不好办嘛? 左伊人也笑了,“还是你了解我。” 很快,左伊人就拿着钱下场,收买大量新媒体账号为厉坤洗白。 把他塑造成一个因为疾病迫不得已远赴国外治疗的可怜形象。 紧接着厉坤还在左伊人的安排下,接受了媒体记者的采访。 这位采访的记者自然就是许岚。 采访用的是现场直播的方式,左伊人作为公关代表,对厉坤进行现场指导。 第一阶段的采访还很正常,一切都在朝厉坤期待的方向发展。 这段采访还在网上发酵了一段时间。 网上对厉坤一家表示同情的人明显增多了不少。 阿七忍不住问我:“太太,你这是欲抑先扬吗?” 我感许地点头,“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阿七,你进步了。” 阿七撇嘴,“你就别打趣我了。明眼人谁看不出来?” “先把厉坤一家洗白,等事情完全发酵后再揭露他的真面目。” “这样一来,持续的热度有了。而且,那些被蒙蔽的大众们知道真相后,会更加痛恨厉坤一家。” 我笑着点头。就是这个套路。 阿七又道:“厉坤和周慈是罪有应得,可他们的孩子,尤其是那几个年纪最小的孩子……” 我懂了她的意思,“你是觉得我这招无差别攻击,太残忍了?” 阿七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否认。 我问阿七,“你是不是忘了他们冲进客厅来时的丑恶嘴脸了?” “你以为他们长大以后还能长成真正的好人,而不是厉北掣的翻版?” 阿七忙摇头,“我说就是觉得他们太小了,也要跟他们的父母兄姐一样经历网暴,有点残忍。” 我反问她,“南驰失去生母的时候年纪不小吗?他被生父遗弃、小三迫害的时候,年纪不小吗?” “你可怜周慈的孩子,谁来可怜当年的小南驰?” 阿七吓坏了,忙道:“太太,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摆了摆手,“祸不及子女的前提是,他们没有享受到父母害死我婆婆、欺压我老公带来的好处。” 但明显,周慈和厉坤的子女什么都享受到了。 他们的“幸福成长”,是建议在厉南驰幼年丧母、被生父抛弃的基本上的。 所以他们就应该付出代价! 更何况,厉南驰功成名就之后,厉坤还以各种名义拐着弯的让厉老太帮他向厉南驰要钱。 那么没脸没皮地来吸我丈夫的血。 我自然得让他们全都吐出来! ------------ 第219章 将厉坤一家钉死在耻辱柱上 “太太我错了,我不该同情那一窝子乌龟王八蛋!”阿七气愤地道。 “是啊,别同情恶人,不然雷劈他们的时候劈连累到你,就划不来了。” 要知道周慈和厉坤最小的孩子也有十来岁,很多事情早就明白了。 周慈利用多生孩子来绑住厉坤的时候,就该明白她生的这些工具,终有一天会成为捅向她的尖刀! 第二阶段的采访在两天后。 周慈和厉北掣看到这两天网上的风向转变了不少。 又因为行为艺术事件为他们一家子带来了不少热度,再加上左伊人撺掇他们抓住这波流量成为网红。 所以第二阶段的采访,厉坤一家老小都到齐了。 上场前,左伊人鼓励他们好好表现: “只要流量再往上涨一涨,我去接洽的那几个代言就是你们的了。” 厉坤一家跟打了鸡血似的,金钱面前,他们早顾不上什么脸了。 我窝在遇园的沙发上,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看着电视上的直播。 不时还要逗一下躺在我脚边的康康。 许岚还是这次负责采访他们的记者。按流程,采访前她应该跟厉坤一家对过采访的内容。 只不过这一次,她真正的采访内容和事先给厉坤一家看过的内容是完全不一样的。 采访正式开始,厉坤极力维持着他的无奈父亲人设。 “当初要不是我得了癌症,必须出国治疗,我怎么忍心跟儿子小驰分离?” “我不告诉他实情,还写下那份断绝亲子关系的证明。也是怕我有个三长两短之后,他会难过。” “让他恨我,总比他陷入失去双亲的痛苦里要好得多吧?” 厉坤的表演十分卖力,一开播就引发了不少同情。 许岚就代网友提问,他出轨周慈是怎么回事。 周慈当然不能承认自己是小三。 硬要把她自己包装成爱情。 说她多年喜欢厉坤爱而不得,后面是知道他得了癌症,才不管不顾地跟他在一起。 “我不在乎世俗怎么看我?我只知道我心爱的男人快死了,我一定要守在他的身边,陪他走完最后一段路。” 许岚又问她厉北掣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厉坤和厉南驰生母婚姻存续期间,她跟厉坤生的私生子。 周慈竟悲痛万分地晒出一张假的亲子鉴定,证明厉北掣不是她和厉坤的亲生孩子。 “他只是我收养的孩子,本来我是到死都不想让他知道这个秘密的。但我不能让他背上私生子的污名。” 就在周慈胡编乱造厉北掣的凄惨身世的时候。 网上左伊人请的水军已经开始在带节奏了: 【厉爸爸也不容易啊,哪个父亲能不爱自己的孩子呢?他离开厉大佬也是迫不得已啊。】 【是啊,我也以为厉爸爸和周后妈是坏人,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波折。这么看来他们也不错啊。】 【就是就是,是厉爸爸得了绝症,周后妈才跟他在一起的。我又相信爱情了。】 …… 有人带节奏,就有人反击: 【楼上的都是傻叉吗?自己跟发妻原本的亲生儿子不养,跟小三一起养别人的孩子?】 【说相信爱情的人不仅是傻叉,眼神也不好吧?】 【厉北掣跟他那几个弟弟,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难道他们所有的子女都是领养的?】 然后两波人就在网上狂吵了起来。 支持方说有亲子鉴定为证。 反击方说亲子鉴定也可以作假。 就在双方吵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厉众集团官V连发数条微博,拍出一系列的证据。 第一条,是厉坤当年的体检报告。 他除了玩女人玩得过火,导致的肾虚脾虚以外,身体完全没有半点问题。 不仅一年的体检报告,是前后五年的体检报告。 厉坤在厉南驰生母死亡前后的那几年,都十分健康,根本没有得过任何的绝症。 最后一张是他近期在国外做的体验报告,也没有任何的得癌的趋势。 第二条,则是厉南驰生母的葬礼视频。 当时周慈不仅生了厉北掣和他弟弟,肚里还怀了一个,大着肚子还跑到厉南驰生母的葬礼上来闹。 令厉南驰生母走都走得无法安心。 第三条,是厉坤为着葬礼上的事情,连扇小厉南驰几个耳光,当场写下断绝亲子关系的视频。 视频里,厉坤与周慈都凶神恶煞,看不出半点病态。 两个耳光直接把幼小的厉南驰给扇倒在地。 并且在他倒地后,周慈还去踢了他。 是厉老太太跑过去把周慈拉开了,把小厉南驰扶了起来。 但厉坤的谩骂一直在继续,甚至砸毁了厉南驰生母的遗像! 这一系列的证据拍出来,彻底把厉坤与周慈编造的谎言给拍碎。 可笑这两个傻叉完全不知情,还在全国观众面前表演着他们的伉俪情深。 网上顿时咒骂声一片。 【我滴妈呀,这对狗男女嘴里根本没有一句实话。难怪他们全家会被扒光了行为艺术了。是应该让大家都看看他们的真实面目。】 【太恶心了,年度最恶心一家人,没有之一。婚内出轨,气死原配,遗弃亲生儿子,还有脸在这里表演爱情?】 【他们这是看到厉大佬的公司做得好,就跑回来讹钱了吧?前几天我还看到他们在商场疯狂买买买!】 紧接着,网上就扒出了厉坤出轨周慈的大量事实。 #周慈本名周大翠,从风月应援女摇身成为厉众总裁后妈# #厉众总裁生父婚内出轨,气死发妻,虐待亲生子# #厉坤周慈晒假亲子鉴定作秀# 等等词条大量冲上热搜。 许岚这边只等时机一成熟,就逮住厉坤和周慈连珠炮似的发问。 “厉众集团官V甩出厉先生的体检报告,上面显示你并不没有得癌。请问你有证据证明你的身体状况有问题吗?” “厉先生,网上公布多份你在原配妻子生病期间出去寻欢作乐的照片,请问你和原配妻子的感情如何?你又是什么时候接受现任妻子的?” “网传你和现任妻子周慈已经离婚,这事属实吗?你这次回陵城找厉众总裁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周慈女士,你敢发誓厉北掣不是你和厉先生的亲生儿子吗?那方便晒出他的领养手续吗?” “对于网上一致指责你是破坏厉先生和原配婚姻的小三,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 第220章 拿你们一家子作筏 厉坤和周慈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朝他们最害怕的方向发展。 短短几分钟内,他们就被许岚的问题压得喘不过气来! 刚开始左伊人还能通过耳机“指点”他们几句,没想到厉坤和周慈越回答越乱,简直漏洞百出。 许岚的反应又十分迅速,抓住他们回答里的漏洞就各种啪啪打脸。 没多久这场采访就进行不下去了,周慈就故意把几个年纪小的孩子弄哭。 他们以为,只要镜头前一片混乱,他们就能趁乱结束采访。 没想到许岚死咬着他们不放,两方争吵过后,周慈被逼得当场撒泼,丑态百出。 很快左伊人也加入了这场争吵,各种裹乱,两头拱火。 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争吵的画面被直播出去,在网上被疯狂讨论和转发。 网上纷纷称赞许岚与其所在的传媒公司,是正义之声。 还有网友呼吁相关部门立案,查查当年厉南驰生母的死是否另有蹊跷。 甚至有不少人去厉众集团的官方微博下面留言安慰厉南驰。 【原来我们厉大佬从小的生活经历这么坎坷,他还能奋发图强创立厉众,简直是我心中最强的神!】 这条留言在半小时后就被厉众的官V给捞了起来。 直接问他有什么心愿? 那人回复:【车太贵了,就想要一台五万左右但能开出十万级别的家用小轿车】 所有人看到他这条回复后,都觉得他是异想天开。 纷纷代表官V喊话,让他换个愿望。 没想到官V的答复是:【安排!】 厉众官V不仅给出了实现愿望的具体时间:一年之内。 还承诺会将生产出来的第一台家用轿车送给他当作礼物。 并会抽取十名转发此条微博最多的幸运粉丝,也赠送一辆厉众生产的新能源小轿车。 具体的车型,等到新车发布会的时候,会请这十名幸运粉丝上台抽奖决定。 于是无数网友疯狂转发。 结果短短几个小时,微博的服务器就直接被干瘫痪了。 而厉众集团的股价经过了两天的低迷,在一天内迅速回弹。 我也在直播结束之后没多久,就接到厉坤痛骂我的电话: “你给我找的什么公关?现在把我们家害得这么惨,你说怎么办?” 我只好喜滋滋地告诉他:“厉众的股价可是涨了不少呢。” “你说贺家三兄弟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他们想利用你们打击南驰,结果却为他做了嫁衣。” 厉坤一听,更生气了,“你们要立人设,拿我们这一家子作筏,你缺不缺德?” 说着话锋一转,“我也不跟你多要,拿一个亿来补偿我们,这件事我也就揭过去了。” 我一声冷笑,“行啊!” “我也还是那句话,别说一亿了,就是一百亿冥币我也会烧给你的!” “公公啊,我婆婆在地下等了那么久,也是时候送你们这一家子王八蛋下去见他们了!” 挂掉电话,果断把厉坤的号码拉黑。 很快,左伊人和许岚的电话就分别打了进来。 左伊人告诉我: “你那个人渣公公还真是有够不要脸的,居然要我后面为他免.费公关,直到他恢复名誉为止。” 她怒哼一声,“大白天的就想屁吃呢。我直接撂挑子走人,让他爱找谁找谁。他还扬言要告我。” 我听乐了,“让他告吧。你们公关公司的法律团队不够用,我把厉众的法律顾问借给你。” 左伊人也乐得不行,“不用,我们外包的公关团队足够用了。” “只要贺氏的律师团不下场,我们这场官司赢定了。毕竟当初签合同时都白纸黑字的写明了各自的责任。” “现在是他们伪造证据,捏造事实。所有的责任都该由他们来背负。” 我满意地嗯了一声,“接下来还要麻烦你继续跟许岚那边配合。” 我的目标是把厉坤周慈一家人扒皮抽筋,这辈子都活在世人的唾沫星子之下。 永世不得超生。 当然,他们能为厉南驰的生母陪葬就更好了。 许岚那边的情况也如预料中的一样,进行得十分顺利。 她在采访里贡献了不少“名场面”,现在已经被疯狂转载,威名在外了。 这里面自然少不了左伊人的功劳。 很多问题都是她故意引导周坤一家答错,好让许岚抓住把柄进行攻击。 “姐,这次我出了风头,我的顶头上司是表扬我了,也承诺会给我升职加薪。可是我们大领导的亲戚想来抢我的功劳……” 许岚的言下之意,是想请我出面干预一下。 好想让她把继续跟进厉坤一家。 我却指点她,“让他抢。你假装不服气,挣扎两下,然后申请出差,做回你的娱乐新闻板块。” 许岚很显然不高兴了,觉得我这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 我耐心地解释: “厉坤毕竟是厉老太的亲弟弟,我们这边闹腾了这么久,厉老太随时都有可能杀回来。” “倒不是她多在乎这个弟弟,而是她不能让我和厉南驰好过。你现在激流勇退,到时候她就会跟顶替你的那个人算账。” 许岚听我这么说,还是觉得有点可惜,“可是——” 我打断道:“没有可是,厉老太的手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们之前有人写过她和贺老爷子的‘爱情故事’,最后怎么样了?” 写完之后好好的,但得到公司奖励去国外滑雪的时候出了意外,一家三口全没了。 无一幸存。 “你放心,你为我做事,我绝对不会亏待你。我给你几个娱乐圈的大料,你去好好跟进一下。” “等厉坤这事平息了,你的料就该挂到热搜上了。” 我见许岚的兴致还是不高,又告诉她,“你就职的那家传媒公司江少已经盯上了。” “现在我让你去做的事,也有他的意思。只要你把事情做漂亮了,代理副总监的位置就是你的。” 许岚兴奋地在电话里尖叫! “谢谢姐,你真是我的亲姐。是我的财神奶奶,是我事业的领路人……” “好了,”我笑着打断她的彩虹屁,“厉坤的事还没完,接下来还要靠你暗中使点力气。” “放心吧姐,你指哪儿我打哪儿。” 接下来的一周里,厉坤与周慈以及厉北掣和他媳妇的各种黑料,都在网上不停地被扒出来。 他们一家人已经接近崩溃。 他们报过警,甚至求助于领事馆。他们就想离开陵城回他们的快乐老巢。 我却把他们给告了,告他们讹诈我两千万巨款。 于是他们无法离开陵城,只能接受网友们的审判。 就在厉坤都在直播间里表演起自杀时,厉老太终于解决掉生意上的麻烦回来了。 ------------ 第221章 跟厉老太算账(上) 她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我打电话,“时泱,我倒是小瞧你了。你比我想象的有手段。” 我冷笑,“你不是小瞧了我,你是自始至终都小瞧了所有人,而高估了你自己。” 厉老太并不接我的话,自视甚高的她压根不在意我到底说了什么。 只是吩咐我,“今天来贺公馆一趟,我们见一面。”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看来是料定我一定会去。 果不其然,电话刚挂断不久厉南驰就回来了。 他一脸疲态,眼下有乌青,连胡茬都冒了出来,亲我的时候扎到了我的脸。 我没有责怪,只有心疼,“很累吧,老公?” 贴心地为他做好安排,“我先陪你吃饭,让奎伯帮你放洗澡水,等洗完澡你好好睡上一觉。” 反正厉老太说的是今天,又没说今天几点。 吃饭洗澡休息按摩,我等厉南驰恢复了一些元气之后,才跟他一起驱车去往贺公馆。 路上,我也让他枕在我的膝头,继续帮他按摩放松。 我在这边手撕厉坤一家这么顺利,全靠他在生意场上绊住了厉老太。 姑侄打擂,两边都是没日没夜的鏖战。 厉南驰都累成了这样,厉老太应该已经起不来床了。 她还这么着急地找我去贺公馆,看来是下定决心结束这一切了。 她要么以死相逼,逼厉南驰跟我离婚; 要么就是放弃挣扎,跟我们求和,为贺氏争取缓口气的机会。 毕竟阿瑾还在她手里。 她也不算完全没有筹码。 进入主院,我看到刘婶顶替了福婶的工作,主管着主院的大小事务。 “你表姐都死在老太太的手上了,你还敢接替她的工作?换作我是你,早辞职走人了。” 我是故意说这些难听话的。 毕竟她是厉南驰费心埋在厉老太身边的棋子,我得让厉老太看到我对刘婶的不满。 刘婶的脸上满是一院主事的傲气,“老太太抬举我,我自当尽职尽责。” “倒是四——” 她阴阳怪气地哦了一声,“不能叫‘四少奶奶’了,应该叫‘厉太太’。” “倒是厉太太应该小心爬高跌重,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冷哼道:“从前我给的那些好处还真是喂了狗了。” 我俩就这么一路吵到厉老太的跟前。 她果然躺在床上下不来,一旁站着家庭医生,小心地盯着厉老太床头的点滴。 一见到我们,厉老太干枯的手就伸向了厉南驰,“小驰,小驰你来了?” 我正猜测着她是不是要开演养育之恩大过天的戏码,她突然掩面哭了起来。 “我知道你为什么恨我?你以为当年你妈.的死,是我暗中使坏。可我真的什么也没做。” 厉南驰只是站在床边离她三步远的地方,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这样静静不说话的厉南驰,反而是最可怕的。 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低压。 我看到厉老太明显吞咽了一下口水。 但她还是继续为自己辩驳:“真的,这件事你爸可以为我证明。” “如果非要说我有什么错,那就是太惯着你爸了,惯得他无法无天。” “明明娶到你妈那么好的女人,也不知道好好珍惜,还跑到外面乱搞!我也不赞成他娶那个小三的,可架不了小三能生啊……” 厉南驰轻嗤一声,“到现在了,你还满嘴谎话。是不是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厉老太一噎,眼底闪过心虚,“小驰……?” 厉南驰阴鸷地盯着她,“还记得你送福婶出葬前,对着她的棺材说的那些话吗?” 厉老太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你怎么会知道那些话?” 意识到她身边有厉南驰安插的人,她立即把整个卧室的人都看了一圈。 这时刘婶已经出去,在场的医生和女佣都不敢跟厉老太对视。 厉老太也明白现在不是她算账的时候,修复跟厉南驰的关系才是重点。 她继续狡辩:“我说的那些都是气话,我真的没有,没有杀你妈。” 厉南驰勾起一抹冷蔑的弧度: “要是我没收到福婶临死前寄给我的证据,我也以为你说的那些话里有一些是气话。” “只可惜啊,从一开始你就是设计好的。” 厉南驰提高了声调: “贺家老爷子算计你失去了生育能力,你就想从你唯一的弟弟,也就是我生父那里过继一个最聪明的孩子。” “你给全国最好的大学捐钱,然后搞到适龄女大学生的详细资料,从相貌智商出身各方面千挑万选,最后选中了我的妈妈。” “不仅仅是她漂亮聪明,还有她出身不高,方便你拿捏她。” “是你创造机会,让我生父假装深情假装浪漫,不惜一切手段把她追到手娶回家。” “是你找中医去开各种药方,让我妈嫁过来没多久就怀上了我,你又给她各种进补,希望她能生下一个聪明健康的孩子的同时,拖垮她的身体。” “你甚至希望我妈能直接死在产床上,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故意通过我生父的狐朋友狗友为他介绍女人。” “周慈就是你安排到我生父身边去的,她也是诸多小三里最争气的,特别能怀孕。” “也是你把她怀孕的事情捅到我妈面前,让她动了胎气早产,害她生产时大出血,差点就一命呜呼。结果她没死,你就纵容周慈各种上门挑衅,致使我妈产后抑郁。” “是,我妈不是你直接拿刀砍死的。可你对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砍死她的刀!” 厉老太听完这些话,瞬间泪如雨下。 她辩驳不了厉南驰掌握的这些事实,她就一遍遍地强调,“小驰,是我一点点把你养大的。是我呀!” 厉南驰却仰头大笑起来,笑完,一脚踢倒了床头的点滴架。 针头从厉老太的手背上蹦脱,血立即就冒了出来。 家庭医生急忙上前为她止血,被厉南驰一脚踢开好几米远。 “没有你,我亲妈和我的外公外婆也能好好地把我养大。” 厉南驰流着泪一字一顿: “比起你的算计,他们才是真的爱我。至少他们不会让贺家三兄弟找到机会把我扔给人贩子掳走!” “可你又对我的外公外婆做了什么?” ------------ 第222章 跟厉老太算账(下) 厉老太抖得更厉害了,眼中透出无助的哀求:“别说了。小驰,不要再说了……” 厉南驰怎么可能让她如愿? 一直以来厉老太都把别人的命运与人生当成草芥一样玩弄! 现在是跟她清算总账的时候,她倒不敢听了? “外公外婆不过是怜悯我年纪小,想把我接到他们身边抚养一段时间,你就找人动了他们的车。致使他们车祸身亡。”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得特别天衣无缝?警方抓不到你的证据,你就可以这样一直逍遥法外?” “不!不是的!”厉老太大哭着否认道: “小驰,我没想要他们的命,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别来跟我争夺你的抚养权。” “谁知道下面办事的人出了岔子,我也事后才知道的……你外公外婆是死于意外啊!” “够了!”厉南驰不想再听厉老太狡辩。 现在这老妪嘴里说出的任何一句话,他都不会相信。 他怒斥道,“我外公家一家三条人命都毁在你手上,你怎么还有脸说这是个意外?” “难道你没有算计他们吗?为了降低贺家对你的猜忌,你刻意养废我的生父。好让贺家觉得你对贺家的财产没有任何野心。” “可等到贺老爷子一死,你又不甘心自己一手做大的贺氏集团交给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子。” “你又拼命算计我生父和我妈生下我,再把我夺到你身边抚养长大。你一心想用我的优秀,来衬托几个贺家继子的无能!” “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种心如蛇蝎,自私自利,又厚颜无耻的女人?” 厉南驰发出了有生以来最尖锐的控诉! 曾几何时,厉老太就是他唯一的亲人,是相当于他母亲一样的存在。 现在他们之间只剩下血海深仇。 厉老太颤抖着嘴唇嗫嚅着,“没,我没有,我是真的疼过你的,小驰……” “疼我?谁稀罕你那点高高在上的施舍?” 厉南驰慢慢地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厉华,你这辈子最得意的不就是贺氏集团吗?” “我要你亲眼看着它一点一点被吞噬,我要你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活在无尽的恐惧和痛苦里。” “不!小驰——”厉老太挣扎从床上下来,结果一个没踩稳,摔到了地上。 我看得明白,这是其他的办法都使不上了,开始上演苦肉计了。 不等厉南驰流露出不忍,我伸手抱住厉南驰的胳膊,把他往后拉了好几步。 生怕他被厉老太的脏手给碰到。 厉老太痛恨地瞪了我一眼,一脸凄苦地朝厉南驰的方向爬过来: “小驰,贺氏不仅是我一辈子的心血,也是好几十万人的饭碗啊。你总不能让他们妻离子散,吃不上饭吧?” 厉南驰根本不吃她这一套,“你心疼他们啊?” 厉老太悲天悯人,“他们到底是跟了我许多年的老员工——” “那还不好办?”厉南驰看了一眼这奢华的卧室: “你把你的家产清算了,发给他们,他们不就有饭吃?也不用妻离子散了?” “你!”厉老太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你发财的时候,也没见你多心疼这些跟随你的员工。现在贺氏要垮了,你反倒在意他们的死活了?” 厉南驰这句话令厉老太沉默良久。 她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问:“你要怎么样才肯放弃贺氏集团?” 问罢又流起了眼泪,“至少你等我死后再下手,也不迟啊?” 厉南驰反问她,“我为什么要等?你和贺家的每一个人都让我恶心!” “我就是要让你在有生之年看着贺家人去睡桥洞,去要饭!” 厉老太满眼不甘捶打着地面,“我是你姑姑,我从小把你喂养长大——” “要不然你还能在你这奢华的贺公馆住着?我早送你去坐牢,给我外公一家偿命了。”厉南驰的眼底迸出彻骨的恨意。 “你!你!”厉老太伸手指着厉南驰,“你杀了我,有种你就杀了我!” “杀你,再把我自己搭进去?”厉南驰冷嗤,“有种,你就死在贺家破产前头。” 他毫不客气地讥讽,“你敢吗?你舍得自己这条烂命吗?” 厉老太被这话给深深地刺痛了。 因为厉南驰看透了她的本性,她这一辈子牺牲别人成全自己。 是绝不会轻易结束她这一生的。 “泱泱,我们走。”厉南驰最后睨地上的贺老太一眼,牵起了我的手。 “她也是贺家人。” 厉老太突然在我们身后嘶声大喊,“她也做过贺家的媳妇!你要灭了贺家,就不能放过她。” 厉南驰厉声纠正,“泱泱是我的妻子,是我心尖上的人。她跟贺家,就像我跟你一样,只有仇恨!” 厉老太还不肯放弃: “她跟祈年睡过了,他们睡过了,她的身体里有祈年的气味,一辈子也抹不掉!” 我冷笑出声,厌恶地瞥了厉老太一眼: “当初把你弟弟全家剥光了扔去行业艺术展的时候,应该带上你。” “你不仅心里脏,眼睛更脏,看什么都是脏的。” 厉南驰抬了抬脚,最终还是收了回来,忍住了踢翻厉老太的冲动,一字一顿地道: “泱泱的一切都给了我。她跟贺祈年连手都没牵过。” “你以为你趁我失忆给我催眠,我就能忘记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了?” 甩下一个“你真愚蠢可怜”的表情,我与厉南驰离开了贺公馆。 我们来到贺家的停车场,准备上车离开时,坐在轮椅上的贺祈年突然挡住我们的去路。 “我有话要跟时泱说!” “我没话跟你说。”要说的话,我上辈子早说完了。 厉南驰看了刘哲一眼,刘哲立即上前驱赶贺祈年。 不想那渣狗突然扯着嗓子大叫: “时泱,你不是很爱我的吗?你不是一心想要跟我好好过日子的吗?” “你是什么时候变的?你跟厉南驰究竟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听到这些话,我都要气笑了。 “贺祈年,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这些话?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那狗男人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就凭我是你的前夫,我是你的原配老公。我有资格知道你什么时候出的轨!” 我正要好好痛骂他一顿,忽然余光卷到从远处狂奔过来的纪言姈。 “时泱,你不用瞒着我。” 贺渣狗的声音继续响起,“上辈子你是一心爱着我的,你还给我生了一个儿子,叫贺知!” ------------ 第223章 杀害小知的真凶到底是谁? 我的心脏被痛击,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他怎么有脸提贺知的? 他怎么配提贺知的? 上辈子就是他和纪言姈害死了我的小知! 我忍无可忍地冲过去,左右开弓,一连甩了贺祈年十几个巴掌。 要不是纪言姈冲到跟前对我大吼大叫,质问我是不是疯了?我只怕还不能停手。 “泱泱,小心手。” 厉南驰一直跟在我的身后,他知道我需要发泄情绪,又生怕我伤到自己的手。 待我一停就立马过来将我抱住,一只大掌握住我打到发麻的双手。 掌心传递来的温暖与他温柔的眼神,让我躁痛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厉南驰的唇贴在我的耳边,“收拾他们的办法有千万种,咱犯不着跟他们生气。” 纪言姈已经挣脱刘哲的阻拦,扑过去查看贺祈年的情况。 见他被我打得接近晕厥。 扭头就朝我怒骂: “时泱,你是不是有病?祈年好歹跟你做过近两年的夫妻,你有必要下这么重的狠手吗?” 我刚要平息的怒气,又被挑了起来。 推开厉南驰,一巴掌甩到纪言姈的脸上,“前世的事是你告诉这个渣男的?” 我怒声质问她:“你想干什么?想利用小知的死来打击我吗?” 纪言姈的眼珠滴溜一转,显然是想辩解。 但两道肃杀的视线从我身后直射过去,纪言姈惧怕地望了厉南驰一眼。 忍了下来。 我却不肯放过她,“你说话!你到底想利用小知来干什么?” “时泱!”纪言姈嘶声大叫,“你别太过分了!” “我没想告诉祈年前世的事,是他因为你出车祸弄断了腿,还天天在我面前念叨你的好。我这才——” 这才诛贺祈年的心。 让他知道即便我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我和他也不过是悲剧收场! 真恶心—— 我只觉得这对渣男贱女恶心透顶! “闭嘴吧!他出个车祸你也能把脏水往我身上泼?你们夫妻俩要怎么过日子,就关起门来过。别跑出来恶心别人!” 说罢,我收回视线,转头朝阿七吩咐道: “以后别让这两个恶心的人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阿七慌忙点头,“是,太太。” 我搂住厉南驰的胳膊,与他回身上车。 “时泱!”纪言姈突然出声叫住我,“不管你信不信,贺知不是我害死的。” 我猛地回头,锋利的视线恨不得把纪言姈给剁碎,“你再说一遍?” 前世,明明是她凑到我耳边告诉我,那辆撞死小知的面包车是她授意的。 “我承认,”纪言姈咽了咽口水,“我当时跟你那么说,是想往你心口上扎刀。但那辆面包车不是我安排的。” 我的视线更加锋利,“你信不信我现在让人把你打死在这里,贺家也不会为你放个屁!” 纪言姈整个人抖了抖,但还是坚持道:“不是我。” “前世祈年完全在我的掌控里,我想要什么他都会给我,我犯不着冒险去杀你儿子。” 我的手指慢慢紧握成拳,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我不想慢慢折磨纪言姈了,我想让她现在就死在我的面前! 纪言姈也感受到了我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意,惊慌叫道: “前世的我只是把贺祈年当备胎,我不跟他结婚反而能得到更多的利益,我真没必要去杀你儿子!” “我可以一边钓着他,一边跟有钱公子哥谈恋爱,每次分手都能要到天价分手费。” “再说有殷琳娜和贺小洛挫磨你,你迟早是个死。我等捞够了钱,再嫁到贺家直接当妈不是更好吗?” 这番话让我瞬间冷静了下来。 对啊,贺祈年可是有弱.精.症的,纪言姈又极其在意自己的身材。 要不是这一世被我逼急了,她也不会用自己的身体给贺祈年生孩子。 “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不管是谁害死了我的小知,我都要他血债血偿!” …… 回遇园的路上,我不停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太阳穴忽然一紧,原是厉南驰在给我按揉头部,“想不通,就不要想了。” 我叹了口气。 我也不想去想,可我的小知不能白死。 前世我没有能力,这一世我总要还他一个公道吧。 “贺知就算不是纪言姈杀的,也一定是贺家人干的。” 厉南驰见我非要把这件事想通不可,便主动替我分析,“买凶杀人肯定是因为这个人挡了凶手的路。” “你想想,除了纪言姈有动机,贺家的大房和三房都有动机。” 这话不错。 贺知一直乖巧懂事,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就连厉老太也夸奖过他。 他的出生增加了二房夺取贺氏继承人的几率,自然也成了大房和三房的眼中钉。 “那要怎么找出这个真凶呢?”我还是想弄清全部的真相。 “两个办法,”厉南驰道: “一,撬开纪言姈的嘴。她知道的前世的事情比你多,那就让她说清楚她死前贺家是个什么状况。” “二,有条不紊地灭了贺家。杀害贺知的人总共就这么几个,实在查不清是谁,就让他们全部陪葬。” “也许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这些人渣互相攀咬,反而会让真相浮出水面。” 我混乱的头脑瞬间开朗。 现在强势的一方是我们,就一拳一拳揍到贺家吐出全部的腌臜事为止! “幸好有你。”我紧紧抱住厉南驰,在他的唇猛亲了一口。 厉南驰伸手抚着我的头发,唇角带着浅笑: “那你可要好好珍惜我,别被外面的阿猫阿狗给拐跑了。” 我琢磨的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阿狗阿狗”指的是谁。 差点气笑。 别说贺祈年为我出车祸了,他就是为了我去自杀,我也会觉得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他那是喜欢我吗? 他只是喜欢出轨的感觉。 家里的饭菜永远不吃,外头的野味闻着都是香的。 说白了一个字:贱! 厉坤全家经历一个多月的网暴,并把我给他的两千万给退还了回来。 这一家人才得以灰溜溜地逃离陵城,回到他们远在国外的家。 但他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吗? 他们在国内犯下的恶行和丑态早就被转发到了外网。 他们所居住的那栋奢华别墅再也不是什么温馨的家,而是被人砸臭鸡蛋泼粪水的超级大粪坑。 ------------ 第224章 催生开始了…… “啊!啊!我的家啊!我的家怎么变成这样了?老天爷啊,呜呜呜……” 周慈跟几个孩子坐在别墅前拍着大腿痛哭流涕,哭声骂声响成一片。 厉坤和厉北掣则忙着打电话去报警,以及跟相关的部门投诉。 “喂?警署吗?我的房子被人破坏,你们赶紧出警……什么?要出警费?你们怎么不去抢啊?” “喂?卫生署吗?有人往我家别墅泼大粪……什么?不归你们管?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就在他们所有人忙作一团的时候,一群流浪汉冲了出来。 他们手里或是拿着臭鸡蛋或是拎着粪水桶,看到厉坤一家人就无差别地往他们身上招呼。 厉坤一家猝不及防。 等他们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流浪汉们已经一窝蜂的跑光了。 “啊!啊!”这次厉坤一家都是真的崩溃了。 但更令他们崩溃的还在后头,他们被流浪汉“袭击”的视频很快从外网传到了国内。 我当晚就把他们一家子又送上了热搜。 当年他们加诸在我婆婆身上的痛苦,我要他们千倍万倍的还回来! 短短一个月后,厉北掣的老婆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日子,跟他离婚了。 当时厉北掣还不以为意,扬言他能找到更好的老婆。 结果接下来的几个月,别说找老婆了,他在他原来的圈子完全活成了一个笑话。 而厉老太又断了给厉坤一家的经济救济。 贺氏集团先是被厉南驰设计斩断了资金链,之后贺氏领导层又昏招频出,令贺氏集团陷入财政危机。 银行不敢再借贷给贺氏。 就连贺氏自己的银行都开不下去了。 我在贺氏旗下的银行宣布倒闭之前,把自己的资产全部转移到了更安全的大银行。 贺氏集团在困境的泥潭里越陷越深…… 厉南驰与江川以及男爵夫人则趁机大肆收购贺氏集团的股票。 贺氏破产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不知不觉到了我生日这天,厉南驰为我举办了一个盛大的生日会。 亲朋好友都来捧场。 我与江川合开的影视公司旗下的艺人还献上了精彩的节目。 去年我俩费了不少力气才签下的柳为,如今已经成了一线顶流。 三月份的时候那部《后宫笑妃传》在影视平台播出后,一炮而红。 不仅柳为等人一夜爆火。 我设计的珠宝首饰也多次出圈,我趁机在网上推出了正版同款。 因为可以拆卸组合使用,姐妹团们可以凑钱买下一整套大家换着戴。 所以在网上卖得很好,订单源源不断。 之后柳为等人参加任何大型活动,都只佩戴我为他们设计的珠宝,每次出来的效果都很好。 而他接受采访时,只要有人问起他佩戴的珠宝,他都会把我大夸特夸一顿。 于是连带着我这个珠宝设计师也跟着火了。 厉南驰干脆以我的名字成立一个珠宝品牌,归属厉众旗下,但由我独.立经营。 他说:“所有成本都是我的,你就负责出人出力。” “赚到的纯利润全是你的,万一亏本了,亏的钱就由我全部补上。” 这是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也是他给我的爱与底气。 而我一直经营的珠宝工作室,他也任由我全权做主,完全不担心工作室抢了珠宝品牌的生意。 在他看来,我能把厉众的人脉和资源变成我自己的,是我能干的表现。 “谢谢老公!”我还能怎么办?只能狠狠亲了他一脸口红。 我生日这天最让我意外的,是我妈。 她居然送了我一只纯金的手镯: “其实应该你结婚的时候送给你的,我们那里的规矩就是女儿结婚,娘家送手镯。” “谢谢妈。”她的好意我收下了,但我和她的母女情分也就只剩责任而已。 “我知道以前委屈你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容易,为我们这个破破烂烂的家庭承受了很多……” 我妈可能是喝了点酒,说着说着就伤感地哭了起来。 “阿姨,你知道就好,以后好好补偿我们小泱就行。”左伊人递上纸巾,但并不为她的眼泪所打动。 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哪怕她偶尔良心发现。 果然,我妈哭着哭着又开始催生了: “你老公那么有钱,人又那么帅,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惦记他!” “你不赶紧生个孩子把他绑牢,万一被外头的女人抢了先,你就要吃苦头了……” 我不耐烦地打断她,“吃不了苦!就算离了婚,我名下的公司也能为我赚钱,让我一辈子食衣无忧。” 我妈顿住,然后换了个角度继续催生: “你也不年轻了,都26个年头,马上就要三十的人了,你孩子生晚了对你的身体不好。” “再说了,你老公家大业大,你生一个孩子哪够?最起码得生三个吧。你今年就必须怀上,明年就把第一胎生了……” 左伊人嗤笑一声,“阿姨,你光是一个金手镯催生的分量怕是不够吧?” “你知道现在养一个孩子要花多少钱吗?” 趁着她掰着手指头跟我妈算钱的时候,我赶紧溜了。 转头就碰上刘婶来帮厉老太送生日礼物。 之前贺家人或是贺家重要的亲朋好友过生日,都福婶来跑腿送礼。 贺家虽然不及之前风光了,但刘婶送礼物时的派头仍旧摆得足足的。 “她老人家的礼物我姐姐收不起,还是请你带回去吧。” 江川一听厉老太来送礼,想都不想就帮我拒绝了。 刘婶昂着下巴,矜傲地道:“我们老太太说了,这份礼物时泱女士必须收。” 厉老太说了,她就是死,也不会承认我是厉南驰的妻子。 正好,厉南驰也不想认她这个大姑了。 大家扯平。 “什么礼物?”既然厉老太非送不可,我也很好奇是什么? 刘婶拍了两下手掌,送过来的竟是两个人:阿瑾和她爸爸。 原本厉南驰埋在贺家的人是想直接把他们救出来的,但看到他们被厉老太“照顾”得还不错,就想着再等等。 毕竟等厉老太觉得没意思,自己把人给放了。 阿瑾和她爸爸才能真正的安全。 “可以。”我点着头,“这份礼物我收了。” “还有一份!”刘婶拿出了一只精雕工的木盒给我。 ------------ 第225章 纪言姈产女 我刚要伸手去接,被厉南驰抢先接了过去。 他担心盒子里有伤害我的东西,所以抢过去打开了。 居然是那只小叶紫檀木的发簪。 贺小洛害我落水时,掉进荷塘里的那一只。 当时福婶说捞出来太麻烦,而且危险系数很高,所以厉老太宁愿另外送我一支价值千万的凤钗。 现在那只凤钗可以拍到上亿的价格。 “老太太让我提醒你,别忘了她当年对你的好。要不是她,你也不可能活着离开贺家。所以——” 刘婶转达的话没说完,我就扬声接道: “所以她希望我劝南驰高抬贵手,放贺家一条生路?” 刘婶满意地点头,“你明白就好!” 我呸了一声! “要不是那个老妖婆,我根本不用去贺家吃苦,我大学一毕业就能嫁给南驰当他的厉太太!” 只要成年后的厉南驰在我面前出现,我就一定会爱上他。 我俩明明是被厉老太太给无情拆散的,现在她怎么有脸说她对我好? 我双手抓住发簪的两头,一个用力,那根木簪断成了两半。 我只留下我自己添上去的那颗红宝石,把断木簪连同盒子一起还了回去。 什么用意? 再明显不过。 我和厉老太早就一刀两段,可别再贴脸上来攀什么交情了。 “滚!”我睨着刘婶把戏做足,因为她的胸前还别着纽扣摄像头呢,“以后我的生日,不欢迎任何一个贺家人!” “滚!”“滚!” 左伊人和江川一声迭一声地赶着刘婶。 刘婶一副气坏了的模样,“你们等着,等贺家缓过劲来,有你们好果子吃!” 左伊人直接拿来保洁的扫帚赶人。 刘婶带着贺家的女佣落荒而逃。 “贺家还用得起女佣,看来是跌得不够惨啊。厉总,江少,你们要好好努力了。” 左伊人这话刚说完,又一个贺家的女佣出现了。 她都没敢靠得太近,只说纪言姈今天生了,是个女儿。 “今天是纪绿茶的预产期吗?这么快就生了,还正好赶在你生日这天?” 左伊人琢磨着这事,越想越不对劲。 生日结束后,厉南驰让老九去打听了一下。 果然纪言姈这一胎是提前剖的,为的就是跟我同一天生日,甚至纪言姈还给她女儿娶了个乳名叫秧秧。 仿佛这样,就能唤回贺祈年对她的爱了。 “恶心透顶!”阿七的手臂上都起了一圈鸡皮疙瘩。 “我之前跟她做过交易,我只保她平安生孩子,现在孩子已经生了……” 也就意味着我可以对她下手了。 不过我想比我忍得更辛苦的人,应该是厉老太。 要不是她和三个继子的关系破裂,贺家内部再也经不起任何冲击,她早就弄死纪言姈和她肚里的孩子了。 几天后,医院。 我例行去检查身体。 纪言姈产女的事,还是给了我一点刺激。 她和贺渣狗的孩子都出生了,我的孩子连个影子都没有。 我不得不去查查到底是我,还是厉南驰的问题了。 去拿检查报告时,我意外碰到了贺婉珊,她怀孕的时间比纪言姈早几个月。 如今她不仅生完了孩子,还坐了双月子。 她自己的身体恢复得倒是可以,但她的儿子却是个体弱多病的。 可能这就是用不正规手段生出孩子的代价吧。 “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吧?你离开贺家,贺家就变成了这样。”贺婉珊拦住我的去路。 但我跟她没什么可说的。 我只有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贺婉珊自嘲的冷笑一声,“你这是说奶奶,说贺家,还是说我呢?” 我反问她,“有区别吗?”不都是一丘之貉? 贺婉珊的儿子在这时哭闹了起来。 她却冲我笑了笑,“你还没有抱过我儿子吧?想不想抱抱?” 我当然不想抱,她的儿子一出生,老九就过来拍下了他儿子的照片。 不是小知。 虽然大多数新生儿生出来看起来都差不多,但这个孩子明显骨架偏小。 无论体形体重,以及出生的时间都与小知对不上。 “你儿子病了,还是带他去看病吧。别耽误了他的治疗。”我可怜那个孩子,好心劝她一句。 她却一点儿也不着急:“我儿子的身体是不好,但比纪言姈生的那个女儿强多了。” “她女儿到现在还在新生儿监护室呢。明明器官都没发育好,偏要提前剖出来……” 她啧啧两声,“我听说那孩子的肺泡都没发育完全,得塞管子进去,人工去吹开——” “管好你自己吧。”我有些不耐烦地打断。 他们贺家三房厮杀了这么久,一心奔着继承人的位置去。 可惜最后不过是一场空。 贺氏集团都快不在了,他们生再多的孩子能继承个屁。 “我们大房已经在转移财产了,我求你看在我孩子还这么小,又有病的份上,不要赶尽杀绝。” 贺婉珊见我要走,这才说出她的真实目的。 她想让我抱她儿子,不是想用她儿子陷害我,只是希望我抱过之后生出怜悯之心。 放贺家大房一条生路。 “贺氏一旦没了,我们一家会去投奔我妹妹,不会呆在陵城碍你们的眼。” 贺婉珊恳求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大房跟你几乎没有往来,也没有得罪过你。求放我们一马!” 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快带你儿子去看病。” 能让贺婉珊求到我面前来,可见厉南驰这次出拳之重,下手之狠。 拿到检查结果,我又去了生殖科医生那里。 “你的身体没问题,你送来的液体显示你丈夫的小蝌蚪也没问题。” 经验丰富的老医生推了推老花镜,“你是不是给自己太大压力了?生孩子这种事要放宽心,顺其自然……” 医生宽慰了我二十多分钟,才放我离开。 我也劝着自己想开的,上一世那么艰难,我也怀上了,而且是两次。 这辈子一定会跟厉南驰生个健康可爱的宝宝的。 只是离开医院时,脚下的步子有点沉重。 鬼使神差的,我居然来到了新生儿重症监控室。 落地玻璃窗外,纪言姈正巴在窗户上看着里面一个插满管子的小婴儿。 “秧秧,你一定要好起来,妈妈还没抱过你,还没喂你喝过一次奶呢。你一定要好起来……” 我听着她站在那里絮絮叨叨的,竟站住了脚步。 “时泱!”贺祈年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他激动地跑过来问我,“你是来看我女儿的吗?” “我的小秧秧,她长得很像你。” ------------ 第226章 好好收拾贺家大房 贺祈年的声音刚响起,纪言姈就跟闻到血腥味的野狗一般,阴沉的眼神瞬间朝我这边杀了过来。 仿佛我跟她一样不要脸,会随时抢走别人的老公。 我顿时后悔为什么非要从这里经过? 明明上电梯前我想的还只是离开医院回家而已。 “贺祈年,”我冷眼回视一脸期待的贺祈年,“你车祸伤的是哪条腿啊?” “时泱,你关心我?” 贺祈年忙不迭地把他受伤的那条腿抬起来给我看。 我抬脚就是一脚狠狠踹了上去,“你车祸好得太快了,我帮你再躺两天。” 贺祈年嗷的一声惨叫,双手抱着被我踹的那条腿,疼得在原地乱蹦。 纪言姈慌忙跑过来,一边心疼她的渣夫,一边痛骂我有病。 “费心巴拉的养条狗,就锁在家里看好了,别出门不牵狗绳,还怪路人不给你家狗让道。” 我瞥了还在骂骂咧咧的纪绿茶一眼,“让开!” 纪言姈哪肯善罢甘休? 就挡在我前面,还扬高了声音试图给我难堪,“你踢了人就该道歉,别以为你是厉南——” 话没说完,就被阿七掐住了脖子。 这下子她终于知道害怕了。 “我是厉太太,我在陵城就是能横着走。” 我压低声音冷冷地睨了纪言姈一眼,然后拍拍阿七的肩膀,两人从容地离开。 离开时,我朝重症室里那个小女婴深深地看了一眼。 打从心底觉得她太可怜。 亲妈只是把她当成嫁进豪门的工具,亲爸更是从来没有爱过她。 看她现在的状态,只怕存活下来很难。 回到遇园后,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将阿七叫到跟前: “去把我们今天进出医院的监控都拷贝过来。” 我特别强调,“尤其是我进入电梯以后的监控。” 阿七立即去办了。 但还是迟了一步,医院说电梯里的监控坏了。 幸好阿七聪明,要了我进电梯前后,走廊上的视频监控。 我俩一起坐到监控前,一边回想我们那趟电梯里都有哪些人,一边比照走廊上的监控。 “太太,你是觉得电梯里的人对你做了什么吗?” 阿七很紧张,生怕有人拿了有毒的针头,趁着电梯人多,给我扎了一针。 “放心,没人敢明目张胆地动手。”我安慰道。 毕竟进入电梯后,阿七和另一个女保镖将我保护得很好。 电梯里再拥挤,也没人敢当她们的面对我下毒手。 “那你的意思是……?”阿七不解地问。 “你记不记得我们从等电梯开始,就有人不停地在我们耳边议论孩子?” 阿七点头,“去看生殖科的,不都是想要孩子的人吗?这有什么问题吗?” “表面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但我总觉得是有人在不停地暗示我去看纪言姈的女儿。” 我分析道,“也许厉老太已经暗中对她的女儿动手了。” 阿七一听更吃惊了,“不会吧?她现在疯到连贺家的孩子都要杀了?” “一个病孩儿,能不能长大都不好说。不如把她献祭,用来保住贺氏最后的支柱产业。” 我的意思是,贺秧秧在厉老太眼里不算什么,贺氏集团才是她的命.根! “可你只是从重症监控室前经过啊,什么都没对那个小女婴做啊。” 阿七还是想不明白,“就算她真出了什么事,监控室外来来回回的人那么多,也不能怪到你头上吧?” 我也觉得费解。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只要我去看过那个小孩,哪怕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以后她出任何事,厉老太都会想办法怪到我头上。” 这是她一贯的作风,就是这么不要脸! 阿七摇着脑袋不停地说着:“疯了,真是疯了……” 我道:“厉老太不疯,就不是现在的厉老太了。” 我盯着电脑屏幕,“把监视再倒过来看一遍吧,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给我心理暗示的人。” 本来我也没有想到这一层。 就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当年厉南驰车祸的时候,厉老太找了心理专家催眠他,让他忘记我。 这一次厉老太怎么就不能故技重施呢? 我都已经看过贺秧秧的照片了,真没必要非跑到重症室前再去看她一眼。 我与阿七找上了半天,圈出几个可疑人物,也没有查出什么。 阿七安慰我,“或许只是你想多了。” 她分析给我听:“去生殖科听到的都是孩子,又见到了贺婉姗和她的孩子,顺道去看一眼纪言姈的孩子也很正常。” “但愿吧。”我也希望是我多虑了。 我不会放过纪言姈和贺祈年,但我不想沦为厉老太对付他们的刀。 这事晚上的时候,我也跟厉南驰聊了。 他又出差了,忙得不行。 所以我在电话里就一句话代过,着重提了贺婉珊求我的事。 “放过她?她想的可真美。当年把我交给人贩子的时候,她爸可是牵头的那个人。” 厉南驰早将贺家三房的人品全部看透。 但凡有一个好人,他都不会对贺家赶尽杀绝。 “是啊,当年他们害你的时候,有因为你是一个孩子放过你吗?” 我和厉南驰想法一致,赶尽杀绝就不该留有后患。 就不能给贺家任何一个人活路,只要让他们从高高在上的豪门,跌落到彻底的底层,再没有半点翻身的机会。 他们才会彻底老实。 “贺婉珊的妹妹贺婷妍不是王妃吗?”我是想问有没有办法把她从王妃的位置上拽下来。 毕竟只是一个小国的王妃,经济全部依赖旅游业和一些矿产的出口。 莱国地盘小,人口不多,经济也容易崩盘。 “贺婷妍的丈夫只是国王的侄子,不过是个十八线的王子。国王跟国后、贵妃、伴妃生的儿子就有十好几个了。” 厉南驰告诉我,那个国王的男人都是可以娶不止一个老婆的。 尤其是贵族,一般都是四个老婆起步。 就比如国王,除了立有王后和贵妃以外,还有好几个伴妃。 而当年贺婉珊的妹妹嫁过去时,也只是她丈夫的伴妃。 后面生了儿子,再加上贺家的财力支持,她才干掉了丈夫的原配,成为正妃。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问厉南驰: “要是没了贺家的财力支持,再加上他们夫妻俩犯点错,能被国王贬为平民吗?” 厉南驰笑道:“贬为平民多没意思?” “不如让他们一家子连带着贺家大房一起去吃牢饭,不是更有趣?” ------------ 第227章 纪言姈的女儿死了 我被逗乐,“一家子整整齐齐,满好的。”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 厉南驰果然松开了一个口子,任由贺家大房悄悄转移资产到国外。 他甚至为大房打了掩护,不让二房和三房太早知道这件事。 贺婉珊还为此事专程打电话来感谢我。 我装糊涂的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之后我跑了一趟暨城,又跟江川合伙投资了一部必火的新剧。 敲定完各种细节,我疲累地回到陵城。 遇园门口,就看到纪言姈抱着一个女婴在等我。 “时泱,我的女儿满月了!她满月的时候你没有来,现在我把她抱来了,你来看她一眼好吗?” 纪言姈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用力地拍着我的车窗。 我见她的状态很不对劲,仿佛处于某种癫狂的边缘。 我没有下车,示意司机继续往里开。 没想到纪言姈追着我的车不放,厉家的保镖就去把她给拖开了。 “时泱,你为什么那么狠心?只是让你看一眼我的女儿,你都不愿意吗?” 纪言姈干哑的嗓子凄厉的叫着,“上辈子你生小知的时候,我还去抱过他呢……” “太太,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阿七皱着眉头道,“她以前最注意仪表了,可你看她现在!指甲缝里都是黑的,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了。” 我吩咐道:“你查查她女儿的情况。” 两个月前还在重症室里躺着,浑身插满管子。这么快就健康出院了? 而且那孩子一个月前就满月了,她为什么非等到这个时候抱过来给我看? “是,太太,我这就去查。”阿七拿起手机一连打了几个电话出去。 我的车进入遇园的院子,停稳后,我下了车。 纪言姈被两个保镖拦在门外,遇园的大门一点点关上。 就在大门即将完全关闭的时候,纪言姈突然挣脱开两保镖,抱着孩子就往门里冲。 但下一秒,她的肩膀就被两个保镖给扣住。 她本人也无法再往前一步。 大门也在此时关闭,可一个东西却从大门下面的空档里滚了进来。 纪言姈不知用了多大的劲,那东西一直滚,几乎快要滚到我的脚边。 我整个人惊得后退数步。 声音发凉,“阿七,不用去查了。” 我朝她伸手指了指地上的死婴,“纪言姈的女儿死了。” 阿七看到那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婴儿尸体,吓得惊叫一声。 下意识地伸手,把我挡在身后。 我满脑子都是当年小知被面包车撞后,满脸是血地躺在我怀里的画面…… 费了极大的力气才稳定心神,“放她进来,让她把孩子抱走。” 从那孩子的腐烂程度来看,死了应该是十来天了。 纪言姈不把自己的孩子好好安葬,却要抱到我面前来,很显然是想让我不得安生。 大门才刚打开,纪言姈就如离弦之箭一般窜了进来。 “秧秧!秧秧,我的女儿!” 她扑向自己的孩子,负责阻拦她的两个保镖也跟了进来。 纪言姈跪在地上把她的孩子抱起,“秧秧别怕,有妈妈在,妈妈一定会保护你的……” 我静静地看着她发疯,不想多说一个字。 “太太,别看了。”阿七劝我,“没什么好看的。” 她是觉得晦气。 纪言姈死了女儿,就把尸体抱过来恶心我。 “进屋。”我向那两个保镖吩咐道,“打电话给贺祈年,让他来把人接走。” 我不管纪言姈的丧女之痛,是真是假。 她没资格跑到我这里来发疯,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然而我才刚抬脚,纪言姈就恶声冲我骂道:“时泱,你克死了我女儿。是你克死了我女儿!” 阿七气得都想打人了,指着纪言姈的鼻子,“你他么有病吧?” 纪言姈看也不看她,只死死地盯着我: “贺祈年命里无子,本来应该克死的是你的儿子。可你没跟他生儿子,所以就克死了我女儿!” 她几近癫狂的大叫,“你赔我女儿,你这个杀人凶手!” 我冷蔑地盯着她,“纪言姈,你杀害自己亲妈.的时候,就该知道这是你的报应!” “你这种蛇蝎心肠的毒妇,不配有亲情!你的女儿是被你的冷血无情克死的!” 纪言姈激动地嘶声大叫:“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是你,是你害死她……” 阿七急忙让那两个保镖把人给拉了出去。 生怕我因为她而影响了心情。 大门再次关上,可纪言姈的叫骂声还能断断续续地传来。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才终于停止。 应该是贺祈年过来把人给带走了。 阿七也查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孩子还在娘胎里时就不太健康,妇产科医生几次建议纪言姈把孩子流了。 调养两年,再生个健康的孩子。 纪言姈非但不听,还提前剖腹生下孩子,孩子一生下来就十分脆弱,只能进重症监控室。 医生早就警告过她:这个孩子就算生下来,也活不久。 她偏不信。 结果这孩子只活了不到五十天就死了。 本就对她不满的贺祈年在孩子死的当天,就跟她提出了离婚。 纪言姈怎么可能答应? 她这个贺四少奶奶还没做够呢。 但不管她怎么闹,贺祈年心意已决。 贺铭强忙着跟其他两房耍心眼,既想跟两个兄弟合伙斗厉老太,贺氏又得依赖厉老太稳住局面。 他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无心管纪言姈的事。 贺小洛不在国内,一心一意逼着蓝公子娶她。 殷琳娜又半边瘫,家里根本没人在意她的死活,她又哪来的余力去管儿子离不离婚? 纪言姈孤立无援,于是就把主意打到了我的头上。 想拿孩子绑架我,让我去劝贺祈年别跟她离婚。 “她是真的病吧?”阿七再次发出感叹,“太太,这个女人是真疯了。咱以后可得离她远点。” “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没了,她不疯才怪呢?” 我觉得除了女儿离世的打击,厉老太肯定也没少在暗中使坏。 那老妖妇巴不得贺家所有人都发疯才好。 “阿七,之前我让你搜罗的纪言姈杀母的证据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没有拍到直接证据,但也足以让纪言姈喝一壶的了。” “你把那些证据匿名发给贺祈年,他不是想跟纪言姈离婚吗?离不了,把老婆送进去也是好的。” 我就是想纪言姈也尝一尝我上辈子被渣夫背刺的滋味。 ------------ 第228章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贺渣狗不负所望,拿到证据的第二天就把纪言姈给举报了。 警方立即开始立案调查。 纪言姈被警方带走时,我通知了许岚,让她又抢了一个独家新闻。 之后有关纪言姈的各种负面新闻,再次曝上热搜。 刚好厉坤一家的黑料已经让吃瓜群众失去了新鲜感,纪言姈这个新瓜正好接档。 之前就厌恶她的那些人,更是借机骂了个痛快。 颇有痛打落水狗的架势。 我当然也不会错失这个机会,给了许多真材实料让许岚把贺祈年甚至是整个贺家一起拖下水。 贺家三房的内斗不断,以及厉老太的黑心黑肝。 随着爆出的黑料越来越多,贺氏集团的股价日日跌停板。 使他们本就困难的处境更加雪上加霜。 气得厉老太亲自跑到遇园门口来骂: “你们两个小畜生,非要赶尽杀绝吗?赶紧给我滚出来,把话说清楚。否则我就死在遇园门口!” 她骂了两个多小时,骂得口干舌燥,人都要晕过去了。 奎伯才带着茶水出去通知她,“爷和太太都不在家。老太太还是先回去歇着吧。” 厉老太一听两个小时白骂了,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被送去医院,一病不起。 我和厉南驰在滨城的别墅得知这事,都没太当回事。 我喝着温补的汤药:“放心吧,祸害遗千年。” “从上辈子的轨迹来看,厉老太再过个十年都死不了。” 厉南驰也跟我一样,在喝汤药,“她应该是装的,想给我演苦肉计呢。” 哪怕苦肉计早就失灵了。 但在厉老太眼里,仍是最有可能成功的计策。 她只要成功一次,就能为贺氏集团争取到不少时间。 “那就让她在医院里折腾吧。看她能折腾多久?” 我放下药碗,又给许岚去了个电话,让她把厉老太住院的消息放出去。 许岚心领神会。 独家她要,但跟厉老太直接杠上的机会,她从来不会自己冲到前头。 在贺家倒台之前,厉老太要捏死任何一个记者,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老公——” 我软软地喊了一声,跨腿坐到厉南驰身上: “我们都喝了这么久的药了。你说今晚能不能中?” 厉南驰的指腹摩挲着我的唇瓣,然后顺着我的下颌急速往下…… 指腹滑到我的锁骨,脱掉我的睡袍,温热的薄唇贴了上来,细细啃咬。 “厉太太是对我这几天的表现,不满意啊?” 我一阵轻颤,抱住他的后颈,“满意,相当满意。” 他掐住我的细腰,坏笑着问:“有多满意?” 身体被一种愉悦的情愫贯穿,我的口中溢出叫声。 他的眸底一黯,声音低哑,“再叫一声……” 我回到陵城已经是两周之后。 这次厉老太是真的气病了,不过最大的原因不是厉南驰对贺家的围追堵截,而是贺家三兄弟的内讧。 他们都想趁这次厉老太跌落神坛的时候,多抢点好处。 甚至想着分家,都没想过力挽狂澜拯救贺氏集团。 厉老太在贺老爷子的牌位前大哭了一场,哭晕后就扎扎实实地病倒了。 贺家三兄弟更无心去管贺氏集团,只一心想着自身的利益。 甚至有人想趁着贺氏的股价还没跌到底,套现离场。 贺家大房准备转移财产去莱国,毕竟有个当王妃的女儿在那里。 总好过比其他国家人生地不熟。 贺家三房也在把手头的资产往贺三夫人的娘家转移。 贺家二房则有贺小洛当靠山。在贺铭强的紧盯和胁迫下,蓝公子真就勉强娶了她。 …… 商场,咖啡厅。 “时泱,我明年就要移民去欧洲了。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贺祈年是我和左伊人以及侯佳佳逛商场的时候,遇到的。 他非说有几句话一定要跟我单独说,事关上一世我和厉南驰的结局。 我便给了他这个开口的机会,没想到他一开口说的就是这种恶心人的屁话。 “贺祈年,你跟纪言姈还没有离婚吧?还是你出轨上瘾啊?是不是你觉得只要你愿意,这世上的女人就任你挑选啊?” 我忍不住出声讥讽。 因为真的搞不懂是谁给这个渣男的自信! “我和言姈……”他的局促一闪而逝,苦笑着道,“就是兰因絮果。” 我被这个词给恶心吐了! 他看我捂嘴,还以为我是在同情他,继续道: “我把言姈给保释出来了,前提是她答应跟我离婚了。” “我们已经去过一次民政局,只等一个月的冷静期一过就能领离婚证了。” “时泱,”他抬头望向我,眼底溢出油腻腻的“深情”,“我仔细想过了,我真正喜欢的人其实是你。” 呕—— 一阵恶心翻涌上来,我当着他的面就干呕了起来。 “时泱,你没事吧?” 贺祈年还想上手来拍我的背,被我身后不远处的阿七一个肃杀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他故作“贴心”地递上纸巾,“你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见我根本不想理他,他又开始诉起衷肠: “小泱,以前是我不懂得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发现你有多好……” 我喝下好几口酸甜的果汁,终于压下了那股恶心。 “你这是发现我的好吗?你这是发现我离开你后过得太好,心里不平衡了!” “还‘以前不懂珍惜’?说得好像现在你就懂了一样。” “贺祈年,前世今生你是我见过最垃圾的渣男,没有之一。” 说着,我站起了身,“还有,你也别指望你真能跟纪言姈离婚,再流入市场祸害其他女人。” “你们这对烂锅烂盖就锁死在一起,互相折磨一辈子吧。” 贺祈年也跟着站了起来,眼底满是受伤的神情: “小泱,别这么说话……我真有那么十恶不赦吗?” 我又差一点干呕! “以后记得喊我‘厉太太’,我已经怀了南驰的孩子,我俩不是你这个渣男能拆散的。” 怀没怀孕,我不清楚。 反正能气死贺祈年就对了。 他才失去了他这辈子唯一的孩子,我就怀上了。 果然贺祈年目瞪口呆,如遭雷击,“你说什么,你怀上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老太太说你怀不上,你绝对不可能怀上厉南驰的孩子……” 他突然指着我的肚子大叫起来,“你这个孩子不是厉南驰的?你又跟谁睡了?” “江川,还是柳为那个小白脸?时泱,你可真贱,居然玩起了借种生子这一套!” ------------ 第229章 我要当妈妈了…… 我当场被贺祈年奇葩的脑回路给气笑。 但同时也注意到了一点: “厉老太为什么能肯定我怀不上南驰的孩子?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贺祈年刚刚还很嚣张的神色顷刻收敛,变成了肉眼可见的惊慌: “她能跟我说什么?她现在压根都不见我们。是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于是我更加确定,我和厉南驰迟迟怀不上孩子是因为厉老太动了手脚! “她在我和南驰身边安插了奸细对不对?是谁?”我厉声质问。 “我不知道,不要问我。奶奶安插的人怎么可能告诉我?” 贺祈年越来越慌乱,索性站起身,“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的秘密我不会告诉厉南驰。” “但以后我找你,你必须第一时间出来见我。” 他下完命令就慌慌张张地跑走了,连咖啡的钱都没有付。 阿七气得大骂他没品:“不是他死皮赖脸请你喝咖啡的吗?” “结果点了咖啡和一堆小点心,钱不付就跑喽?请不起就别请啊。” 我倒是不介意,递给阿七一张信用卡结账, “这些点心都打包回去,拿给康康吃也是好的。还有你喜欢吃的,尽管拿。” 阿七美滋滋地去打包了。 我打电话跟左伊人和侯佳佳说了声,我有事就先回去了。 她俩都是逛街小能手,天不黑是不会从商场离开的。 拿上打包的糕点,我与阿七来到地下停车场。 这座商场很大,停车场也建得很多,去了电梯口,我们还得步行一段距离到停车的位置。 “太太,你就在这里等着吧。我去把车开过来。” 阿七见我一脸疲累地打了个哈欠,体贴地道。 我也犯了懒劲,就同意了。 阿七拎着好几个打包袋就朝停车的位置快走,我盯着她的背景啧啧称赞: 我家阿七真能干。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厉南驰打来的。 “老婆,还在商场吗?我刚下班,正好顺路来接你。” “顺路?”我的嘴角翘起弧度,“绕路五公里也叫顺路吗?你是听说贺祈年来找我,担心我了吧?” 厉南驰坦然承认,“我是怕他恶心到你。” 于是我简短地把我和贺祈年的对话给说了,省得我男人乱想。 我是看贺祈年一眼都嫌脏,我想知道的不过是上一世我和厉南驰的结局。 “我猜纪言姈应该没有轻易告诉他我俩前世的结局,而且纪言姈捂得这么紧,我觉得我俩上辈子的结局应该不差。” 我大胆猜测道:“会不会上一世我死之后,你就想起我了?” 厉南驰不准我提死字,觉得太不吉利了。 我笑着哄他,“好好好,不提了。” 没想到下一秒他就在电话里告诉我: “我已经到地下停车场了……也不知道是谁家的漂亮小姑娘站在路边啊?” 我忙伸长了脖子四处去找,果然看到了厉南驰的车。 正开心地朝他挥手打招呼。 突然一辆半旧的法拉利跑车开足马力朝我撞了过来。 它是突然从前方拐出来撞我的,我全身仿佛冻住了一般,不知道该往哪边闪避才好。 因为不管怎么闪避,都已经逃不开被撞的命运了。 更糟糕的是,阿七开着车跟在它的后面,在这条单行道上根本没有办法救我。 我只来得及看到开车撞我的人是纪言姈。 想着前一世,我也是这样开车去撞她的,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砰! 巨大的声响过后,我已经能想象出自己被车子撞飞的样子。 我还在想,上一世我撞了纪言姈,这一世她来撞我,难道这就是因果循环吗? 可即便让我重新选择,我也不后悔前世开车撞她。 “爷!爷!”阿七的声音尖锐的响起,“太太快来,爷受伤了!” 我倏地睁开双眼。 惊愕地发现厉南驰的车头跟纪言姈的车头撞在一起。 两个车头都撞得变了形,车窗玻璃碎裂,安全气囊弹开。 阿七正在奋力地去抢救副驾驶座上的厉南驰,她抬头冲我大喊: “太太快来帮忙,爷的腿卡住了!” 我只觉得全身彻骨发寒,迈出的脚也仿佛不是自己的,每一脚都踩在棉花上,抖得厉害。 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厉南驰跟前的,只看他的额头被玻璃给划破,半边脸上都是血。 “南,南驰……” 我的声音是嘶哑的,仿佛被人掐住嗓子。 “没事,”厉南驰虚弱的看了我一眼,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你别怕。你有没有受伤?” 我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地摇头,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然而在确认我没事之后,厉南驰就晕厥了过去。 我整个人都是木然的。 只依稀记得是阿七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而厉家的保镖也来得很快,赶在消防队来之前,把厉南驰的腿从变形的车头里给弄了出来。 我看到他那条血肉模糊的腿,想到他是为了救我才以身犯险,一阵头晕目眩,失去了知觉。 再次有知觉时,我闻到了浓烈的消毒水味道。 知道自己是来到了医院。 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还有护士来给我换了点滴。 但就是没办法睁开眼睛,身体也动不了,只能听到外界的声音。 “离婚!你必须跟那个小贱.人离婚!她这次差点害死你……” 我居然听到了厉老太的声音。 于是极力挣扎起来,想从这半梦半醒的梦靥里挣脱出来。 厉老太的声音还在继续,而且越来越清晰: “小驰,你的腿断了,以后很可能都离不开拐杖。这都是时泱那个贱.人害的!” 厉南驰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厉老太暴跳如雷! “我不管!要么你跟她离婚,要么我弄死她!” “你选一个!” “南驰!”我终于睁开了双眼,并发出了声音。 视线却还是模糊的,分辨不出厉南驰在哪里,只瞪大眼睛去找。 “太太醒了!”阿七开心地叫道。 厉南驰坐着轮椅从病房门口出现,我看清了他的脸,也看到他打着石膏的腿。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南驰!你的腿?你的腿……” 阿七快去推着轮椅,把厉南驰推到我面前。 男人温热的大掌一把将我按了回去,心疼地抚着我的脸,“我没事,老婆,就是受了点小伤,养几天就好了。” “可是——” 我明明听到厉老太说厉南驰的腿好了也是个残疾了,眼泪不争气地往外冒。 厉南驰忙替我擦泪,“快要当妈妈.的人了,可得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 第230章 怀孕的事先保密 “你的腿,你的腿真的能好吗?你没骗我吧?医生呢?我要听听医生是怎么说的……” 我担心地掉了半天泪,才终于反应过来厉南驰刚才的话。 “你是说……你是说我……我要当……” “你要当妈妈了,泱泱。”厉南驰握住我的手轻轻放到我的腹部,“我们有孩子了。” 巨大的惊喜袭来,我脑子瞬间混乱,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阿七都被我的情绪给整懵圈了,“我怎么觉得太太自己还是个孩子啊?” “她本来就是我的小姑娘。” 厉南驰将我的手背紧贴到他的脸上,眼底是浓到化不开的深情: “谢谢你老婆,谢谢你给我一个家,谢谢你让我当上了爸爸。” 我拼命坐起身来,将厉南驰紧紧抱住。 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但心底充斥着难以形容的激动与幸福: “太好了,我们有孩子了。南驰,我们有孩子了!” “太太,”阿七连忙递来纸巾,“医生说你要注意情绪,不能大悲大喜,不然容易生个小哭包哦。” 我嘴里说着不哭,可还是抱着厉南驰开心地哭了很久。 从我们正式备孕到现在也有大半年了。 期盼了这么久,医生也看了,调理的药也吃了,每天晚上还要研究各种姿势。 就是想早点怀上一个健康的宝宝。 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我怀上多久了?” 我好不容易平复了一点情绪,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我还要多久才能跟我的宝宝见面。 宝宝的名字得开始想了: 婴儿房婴儿床,还有宝宝的小衣服都得开始准备起来了; 还有月嫂,育婴师,宝宝营养师,都得赶紧安排上…… “才半个来月。”厉南驰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道,“就是在滨城的那次怀上的。” 想起那晚,我不禁老脸一红,把整个脸埋到厉南驰怀里。 他柔声哄着我:“怀孕的事先保密好吗?” “有个迷信的说法,怀孕头三个月胎还没有坐稳,最好不要告诉外人。” “孩子的生辰八字更不能往外说,以免被有心的人利用。” 我连连点头,“都听你的。” 比起我,厉南驰更有能力保护我们的孩子。 门外忽的又响起厉老太嘀嘀咕咕的声音,不过比刚才我未醒时听到的声音要小了很多。 这病房外有一间会客室,刚刚厉南驰和厉老太就是呆在那里争吵。 厉南驰一听到阿七说我醒了,就急忙把厉老太赶了出去,生怕她影响到我。 没想到她还赖在病房门口没有走。 “她还赖在这里干什么?”厉南驰皱起眉头,“阿七,去把她赶走。” “南驰,我刚刚听到她逼你跟我离婚……” 我怒哼一声,“她哪来的底气?又哪来的资格?” 听我这么说,厉南驰明显放心了不少,“所以不用理她。” “打着关心我的名义,做的全是伤害我的事。我已经调查过了,贺祈年来找你是她撺掇的。为的就是刺激纪言姈来杀你。” 于是我什么都明白了。 贺祈年想离婚,无非是这渣男厌弃了纪言姈。 厉老太却撺掇他来找我复合,允诺她会帮忙,贺渣狗就以为他胜券在握了。 厉老太再把这事告诉纪言姈,纪言姈就守在停车场那边等着我了。 她知道怎么杀我最有效,就是上辈子我杀她的方式。 “纪言姈呢?死了没?”我问。 “我怎么可能让她死?她还有半辈子的牢没有坐呢。”厉南驰的声音里难掩怒火。 随即又紧紧握住我的手,“还好你没事,要不然……” 他的视线落在我的小腹上。 只要我今天被纪言姈撞倒,即便我侥幸不死,我们的孩子也不可能保得住。 “泱泱,我真的庆幸,庆幸我赶到的时间刚刚好。哪怕我真的失去了这条腿,我也不后悔——” 我不等他把话说完,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不许说不吉利的话,你的腿没事。等宝宝出生了,还要坐在你的腿上,骑马马呢。” “好,”厉南驰笑着点头,“大腿分他一条。” 我也笑着点头,“我只要那条隐藏款。” 这回轮到厉南驰老脸一红。 住了几天院后,我与厉南驰双双出院。 我和宝宝的情况都很良好,厉南驰的腿部骨折因为抢救及时,也问题不大。 医生说他只要按照医嘱好好去养骨头,三个月就能好。 出院那天,厉老太又来堵我们。 只可惜厉南驰放出去的是个错误的出院时间,等厉老太赶到医院的时候,我们正好驱车离开。 扑了个空的厉老太又杀到遇园门口撒泼大骂。 我和厉南驰都没空理她,只一心一意去揪遇园里的奸细。 凡是能直接碰到我们饮食的佣人,全都被我们叫到了跟前,也包括玉红。 “是谁在我的饮食里下了避孕的药,自己主动站出来。我还能让ta好好地离开遇园。” 我冷声道,“否则等我查出来,我会让ta整个家族断子绝孙。” 目光犀利的扫视一圈: “你们当中有人发现谁可疑的,积极来我这里举报。” “只要查证属实,奖金十万;揪出下药真凶的人,奖励一百万。” 奖金数额巨大,佣人们显然动了心。 可一连等了十来分钟,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举报或是自首。 我和厉南驰都很有耐心,“下药的人就在你们这群人里,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耗。” “爷,太太,”奎伯站了出来: “遇园里的人都是层层筛选出来的,没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您二位的饮食里动手脚。” “是吗?”我盯着他,“是没人敢,还是那个人笃定了我查不出来?” “这样吧,今天日落前如果没有人来自首的话,你们所有人都将被开除,也包括你奎伯。” 这话一出,佣人们都慌了神。 他们不想失去这份工作,更不想无辜受到牵连。 “我举报!”一个主管指着一个女佣道,“上个月的时候,我看到她偷偷往太太的滋补汤里加了东西。” “你胡说,明明是你贪掉了太太的补品,我不得不加其他东西补上。”女佣反驳。 “你把话说清楚,我贪掉了什么补品?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主管也气得不行。 “我也看到了,”另一个女佣佐证道,“他偷了太太的冬虫夏草,还有上等燕窝。” “我,我没有……”主管求助地看向奎伯,“奎伯你是最了解我的,我不会干这种事。” “阿七,带人去他们的房间搜一搜。” 我吩咐道,“搜仔细点,别冤枉一个好人,也别放过一个坏人。” ------------ 第231章 时泱,我们做个交易 搜查房间的结果很快便出来了。 那位主动举报的主管是无辜的,反而是被举报的女佣,以及那个主动出来做证的女佣有问题。 她们两个合伙贪掉了厉南驰专门买给我的补品。 为了不被发现两人每次只贪一点点。 图的就是补品价格昂贵,每次卖掉之后两人就把得来的钱平分。 日积月累,两人都发了笔小财,还做得天衣无缝。 就算被人发现了,一个还能为另一个人做见证,让发现她们贪东西的人百口莫辩。 “太太,太太,我们错了。我们愿意把贪来的钱全部还回来,请太太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两人痛哭流涕,鞠躬求情。 我看向奎伯,“按遇园的规矩办吧。” “遇园已经好久没有整肃过风气,以至于某些人以为我是个好拿捏的。” “除了她们两个,还有其他的小零小碎,该奖的奖,该罚的罚。奎伯你处理完了,直接去我房间回话。” 我困乏地打了一个哈欠。 吩咐玉红跟奎伯学着点,就先回房去休息了。 厉南驰把我送到遇园门口,自己操控着轮椅去了书房。 他腿部骨折住院,耽误了不少事情,他得去加班加点的补上。 厉老太是个找到一丝喘息机会都有可能翻身的人。 厉南驰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而我这个孕妇,只需要吃吃睡睡做做适量运动,好好养胎。 晚饭过后,奎伯和玉红一起来到我的房间,把该处理的人全都处理好了。 清退三人,重罚五人,轻罚了九人。 受到奖励的只有两人。 “奎伯,你说遇园的佣人怎么有这么多犯错的?”我问着这个遇园当了多年管家的老人。 他显然听懂了我的话,“是我老了,太过宽容,约束不好下面的人了。” 我点了点头,“奎伯就是奎伯,一针见血。” 之后奎伯便向我请辞: “我也到了退休的年纪,这些年也攒了一定的积蓄,不如回老家养老吧。” 我没有挽留,只是说:“那奎伯回家前挑选几个有能力的人带一带吧。” “等他们出师了,能顶上你的工作了。我和南驰再发你一笔奖金,你开开心心地回家养老吧。” 奎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谢谢太太。” 他离开后,玉红一脸不解,“太太,你为什么要辞退奎伯?” 我朝阿七抬抬下巴。 阿七把她在奎伯房里搜出来的东西拿出来,放到桌上。 其实把那些佣人集中到大厅时,我就让阿七派最得力的保镖去悄悄搜查房间了。 “这个是……?”玉红拿起包装,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麝香?” 阿七哟了一声,“你还挺识货?” 玉红急忙放下那包东西,还是不敢置信: “害太太不能怀孕的人居然是奎伯?为什么呀?他不是照顾咱们爷多年的老人吗?” 阿七回道:“我们也不信,所以去他的老家进行了一次深度调查。” 玉红惊诧,“深度调查?不是今天拿到了证据才去查的?” 我点头,“是的,我住院的那几天就跟南驰用排除法缩小了嫌疑人的范围,然后悄悄派人分别展开了调查。” “最后查到奎伯在几年前受过厉老太一次恩惠,想来这次他是被厉老太挟恩图报了。” 阿七啧啧摇头,“果然有些人的恩惠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否则就要拿自己的良知去还。” 我也为奎伯感到惋惜,“路是他自己选的。” “当年他被厉老太胁迫时要及时告诉我和南驰,我们早就替他摆平了。” 很显然,奎伯选了最愚蠢的下下策。 阿七是个疾恶如仇的个性:“太太,要我说你就不该这么轻易放过奎伯——” 我摆摆手,“他毕竟是遇园资历最老,照顾南驰最久的佣人,该给的体面一定要给。” 不然,奎伯走得太过难堪,是在变相地打厉南驰的脸。 我可舍不得。 “好在他每次只是在我和南驰的饮食里加了一点点的麝香,并没有对我俩的身体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害。” 奎伯只是不想让我那么快怀孕,并没有让我绝育。 这也算是手下留情了。 “而且我已经怀孕了——” 我刚向玉红宣布我怀孕的消息,玉红都惊喜的尖叫出声。 阿七忙冲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玉红才欢喜捂住嘴巴,然后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问: “真的吗太太?几个月了?胎坐稳了吗?” 我据实以告,然后叮嘱她:“这事你要守牢了,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包括你最亲近的人。” “我要等三个月以后,胎坐稳了,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向外界公布。” 玉红连连点头。 我又道:“你是遇园里第一个知道的佣人,以后我的饮食就交给你全权把控了。” 玉红重重点头,“放心吧,太太。” 阿七又提点了一句,“奎伯的培养人名单里肯定有你,你可不要辜负太太和爷的期待哦。” “还有,你要是遇到了奎伯类似的情形,一定要及时跟太太说。她和爷是不会让自己人吃亏的。” 玉红连声道谢。 她在遇园的资质尚浅,想要接任管家的事务怕是还欠了点火候。 但升任主管,做管家的备选,是完全够格的。 我信任她,也愿意把自己的饮食安全交给她。 次日起,玉红便和几个遇园的“老人”一起跟着奎伯学习。 而我也正式开启养胎生活。 为了避免意外和不必要的麻烦,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江川、左伊人,还有我弟侯佳佳他们想见我,都直接上遇园来。 一晃我怀孕满三个月了,厉南驰亲自陪我去孕检,以及给孩子建档。 厉老太和贺家人才确定了我怀孕的消息。 听说厉老太为此又生了一天的气,并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她现在已经不来遇园闹了。 因为这招根本不管用。 而纪言姈的伤势也养得差不多,她没有理由再逃避审讯,被带去了看押所。 沈彦西按照厉南驰的示意,以杀人未遂的罪名起诉了她。 因为停车场里有清晰的现场监控记录,她这次再也没有可能脱罪。 于是想尽办法给我带话,要我去她一面。 “时泱,我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你来见我一面。我们做个交易。” ------------ 第232章 前世的后续 我去了。 厉南驰陪着我一起去的。 隔着栏槛,纪言姈的手脚都被铐在审讯椅上,整个人形容枯槁,仿佛一具会呼吸的尸体。 只有胸口的起伏,以及偶尔转动的眼珠,才能让人感觉到她是一个活物。 “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 纪言姈用力挤出一个笑容,妄图掩饰她彻头彻尾的失败。 我注意到她嘴唇上那抹过分鲜红的颜色,以及咬破的手指。 以血抹唇,她以为自己在演电视剧呢? 厉南驰扶着我坐下的时候,纪言姈注意到了我微微隆起的腹部。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仿佛被什么刺痛了一般。 好半晌才再次开口,“你怎么可以怀孕?你也配有孩子?你对得起小知吗?” 厉南驰冷嘲: “你一个为了荣华富贵可以动手去杀自己亲妈.的罪人,居然有脸去说别人?” “我没有!”纪言姈瞬间暴躁! 厉南驰回以蔑视。 纪言姈冲着我大叫,“谁让他进来的?时泱,我只通知了你一个人来。你让他出去,否则我们的交易就取消。” 她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 不想我的回答是,“那取消吧。” 纪言姈一噎,“你说什么?” “你以为我来就一定要跟你做交易?”我抚了抚微隆的小腹,颇有几分炫耀的意思。 纪言姈果然大受刺激,“你无耻。” 我吊着眉梢,嘲讽地看着她: “不如你心意就是无耻吗?你妈就是这么死你手里的?” 纪言姈大叫,“你闭嘴!死三八,闭嘴!” 我笑得更欢了,嘲讽的意味更浓: “你真是越来越没意思了,比起你上辈子差了好几个厉老太太。” “不如让我来猜猜,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缓缓盯住她的双眸,露出一个可怖的笑容: “上辈子我开车撞了你以后,我死了,你却被贺家送去了医院又活了过来?” “没错!”纪言姈为了刺激我,也顾不得谈什么交易了。 她痛恨地道:“你以为把我撞到吐血我就活不成了?你没想到我命大,只是断了两根肋骨吧?” 我哦了一声,“然后呢?你如愿嫁进贺家了吗?” 纪言姈眼角的肌肉,很明显地抽搐了一下。 我便知道她上一世的结局,比起这一世来并没有好上太多。 只可惜我前世没有看到。 我故意道:“你肋骨都断了,样子一定很丑吧,贺祈年能心甘情愿地娶你?” “当然!”纪言姈用力昂着头。 仿佛只要声音够大,就能证明贺祈年对她的感情一样。 “祈年那么爱我,心心念念的就是娶我进门。他不仅向我跪地求婚,还给了我一个盛大的婚礼……” 我被她这话给逗笑。 “那你上辈子是怎么死的?难道是意外吗?纪言姈,骗骗别人就算了,别连自己都给骗了。” 我说完这话后,纪言姈好久都没有再说话。 跟厉南驰交换了一个眼神,我其实已经没什么兴致再呆下去了。 我站起身,“走吧,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还不如回家睡大觉呢,至少康康还知道转个圈圈哄我开心。” 见我是真的想走,纪言姈才急道:“时泱,交易你真不想做了?” 我耸耸肩,“恶有恶报的人又不是我,我着什么急嘛?” “再说,我也不在意上辈子你和贺家到底是个什么结局。反正这辈子你们的结局都由我来决定。” 这种掌控全局的感觉,爽极了。 “那你也不介意厉总上辈子是怎么死的了?” 纪言姈急得想从审讯椅上站起来,可惜她做不到。 我停下了脚步,阴沉的视线盯着她。 “我可以帮你们避雷,只要你们能答应我撤诉。” 纪言姈的声音里既有一种难以言状的得意,又有无助与哀求。 我审视面前的女人好一会儿。 她被我看得有些发毛,“时泱,我已经输了。贺祈年那个渣男已经对我没兴趣了,只想跟我离婚。” “我现在只想变卖资产离开所有的是是非非,难道这还不够吗?” 见我仍在思考,她有些沉不住气: “医生难道没有告诉你,秧秧可能是我唯一的孩子吗?” “我生她的时候大出血,以后都没办法再有孩子了。我已经遭到报应了,时泱,你何必赶尽杀绝?” “好。我听听你是不是真的可以帮我们避雷?”最终我还是同意坐下来跟纪言姈谈这笔交易。 她又要求厉南驰出去。 我也答应了她的要求,“现在可以说了吧?” “时泱,你最好说话算话。否则我诅咒你这辈子的孩子也跟前世的贺知一样,不得好死!” 纪言姈先是对我放了狠话,然后才说起前世的事情。 “贺知葬礼的那天,厉南驰也来了。他是从外地急匆匆赶过来的,他赶到的时候,你的车已经冲进了率水江里。” “你是没看到他当时悲痛欲绝的神情,他毫不犹豫地跳下江里救你。” “只可惜,他差点搭上自己那条命捞出来的,不过是你的尸体。” “你已经死透了,不管他怎么给你做人工呼吸,心肺复苏。你都再也活不过来了。” 或许是因为这一世跟厉南驰相爱的太深。 我光是想象纪言姈描述的画面,心口就是一阵钝痛。 纪言姈的声音还在继续: “听说厉南驰是在你给贺祈年生了孩子后,才想起你的。太晚了,已经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而且厉南驰以为你深爱着贺祈年,只能心有不甘地跟老太太大吵一架,就去了国外拓展商业版图,很少回来。” “他以为他远离你,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幸福。结果,贺家人还是拿着最钝的刀子,一点点要了你的命。” 纪言姈突然看向我:“你知道你死后,他都为了你做了什么吗?” 我极力维持着平静,“做了跟这辈子一样的事。” 围剿贺氏集团,让贺家从老钱家族变得一无所有! 只听纪言姈笑哼一声: “他为了你把整个贺家夷为平地,先是断了贺家的财路,打垮了贺氏集团,然后一把火——” “烧死了贺家所有人!” “时泱,他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说着,纪言姈阴恻恻地笑道:“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他妈是怎么死的吧?” ------------ 第233章 大结局(上) 我回,“不是厉老太太害死的吗?” 纪言姈并不否认,“这里面确实有厉老太的手笔,可是时泱,你的厉南驰也不是什么良人。” “他有家族遗传的精神病!” 纪言姈的笑容愈发诡异,“他妈,他外婆都有这种精神病,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听说这种病会百分百遗传给女儿,一半的概率遗传给儿子。厉南驰上一世就发疯了,说明他就是那百分之五十。” 纪言姈恶毒的视线落在我的小腹上: “我真替你肚里的孩子感到可怜,不过你现在去打掉它,应该还来得及。” “不然,过几年你就会面对一个疯掉的老公,以及一个随时发疯的孩子。” “光是想想,我都替你崩溃。” 说完这些,纪言姈幸灾乐祸地看向我: “我把厉南驰最不可告人的秘密告诉了你,是不是帮你避了一个天大的雷啊?“ “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一定要厉南驰出去的良苦用心了吧?” 我笑着点了点头,“那我就在这里谢谢你了。” 纪言姈丝毫没听说我说的是反话,激动地问我:“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我的笑容瞬间降到冰点,“下辈子吧!” 纪言姈瞬间暴跳如雷,“时泱,你耍我?” 我挑眉,“耍你还要选个黄道吉日吗?” “你放心,为了让你顺利地把牢底坐穿,我已经在网上悬赏你杀母的证据了。” “而且现在警方的侦破手段越来越先进,总有办法复原出你杀母的真相的,对不对?” “时泱,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纪言姈气得大吼,“我都说了,贺知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可你妈总是你杀的吧?还有你那天开车撞向我,是想着让我死吧?” 我质问纪言姈,“你这样的蛇蝎,凭什么逍遥快活的活着?” 纪言姈气得大喊大叫,“我诅咒你,时泱!我诅咒你的每一个孩子都比贺知死得更惨!” 我却露出一个笑容,“我谢谢你让我知道上一世的你和贺家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贺家人居然是在失去一切财产和地位后,被活活烧死的。 真是太解气了! “贱.人!贱.人!”纪言姈骂得越狠,我笑得越开心。 我就在她痛不欲生的痛骂中,云淡风轻地离开了。 厉南驰就在外头等着我。 他一脸担心地迎上来,“没事吧,她跟你说了什么?” 我便毫无保留地把纪言姈跟我说的那些话都跟我丈夫说了。 “可恶!”厉南驰气恨交加,“我妈只是得了产后抑郁症,就被她说成了遗传性精神病。” 我伸手去拍他的背,安抚道:“不气不气,根据统计,有四成的产妇都得过产后抑郁症。” 是产妇自己想得的吗? 明明是激素的原因,以及很多产妇的丈夫与婆婆对产妇的照顾不到位,才导致了这么高的得病率。 生孩子的苦,女人吃了;养孩子的累,女人受了。 最后却要被同为女性的恶人泼污水。 厉南驰握紧我的手,“我会时刻陪着你,直到我们的宝宝出生,你坐好月子。” 他的另一只手握上我的腹部,“以后你和孩子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今天这一趟真不算白来,知道上一世贺家全家都没落下好下场,我回去开心地多干了一碗饭。 没多久,纪言姈的罪行就迎来了公正的审判。 她被判刑的那天,于晓晓的父母还去旁听了。 结束时,于母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给了这个外甥女一个耳光: “恶有恶报,你活该!我瞪大眼睛一直看着你的下场!” 纪言姈这次只是杀人未遂的罪名,判了有期。 她恶狠狠地冲于母吐了一口口水,“老贱胚子,你做梦!这只是一审,我不服,我要上诉。” 然而上诉的结果是,在维持原判的基础上又加了六个月的刑期。 并且剥夺了纪言姈再往上上诉的机会。 听说纪言姈并不服气,她还想着出狱那天,去杀掉于晓晓的父母呢。 “让她好好坐牢吧。”我的意思是,先给纪言姈希望,让她以为可以提前出来。 等到快到日子的时候,再把她杀母的证据交上去。 直接让纪言姈从满怀期盼跌到谷底! 她的余生就只配全部拿来赎罪。 又是几个月过去,我的肚子已经七个月大了。 厉南驰始终陪着我,没有错过我的任何一次孕检。有天大的事,都以我和孩子为重。 他还不厌其烦地为我抹妊娠油,给我浮肿的身体做按摩。 亲自喂我吃营养餐,跟肚里的小宝宝互动,给他讲各种故事。 让宝宝听到他的声音,熟悉他的存在。 在他的细心照顾下,我和宝宝都十分健康。 这天他又陪我去做产检,竟在医院里遇到去看病的贺祈年。 听说他好不容易跟纪言姈离了婚,贺铭强正在绞尽脑汁为他物色三婚的人选。 “时泱,你和孩子还好吧?” 他是专门等到厉南驰去帮我拿孕检报告的机会,才凑到我跟前的。 除了阿七和老九看顾我,我弟和侯佳佳也陪在我的身边。 “很好。南驰不仅是个好丈夫,还是个好爸爸。温柔细心又负责。” 比起前世的贺祈年,那简直是云泥之别。 我瞥了眼贺祈年手里拿着的报告单,“你来治那个哦?” 他有弱.精.症的事,在陵城上层圈子里早不是什么秘密了。 哪个有头有脸的人家,肯把好好的闺女嫁给他? 他来治病,也很正常。 “不是。”贺祈年的眼眶深凹,人看起来也比实际年纪要老了十来岁,“我得癌了。” 我一怔!“什么癌。” 他还以为我在关心他,忙回:“肝癌。已经到了中期了。” 我真想说一声:报应! 前世我是活活被婆家气出的乳腺癌,让贺祈年陪我去做个手术,他还跑去跟纪言姈看极光了。 但可能是我如今过得太幸福了,说出口的话都完全跟恶毒不沾边。 “还有希望的,你好好治。”也尝尝我前世治疗的痛苦。 不过阿七就没有我的好脾气了,阴阳怪气地道: “肝癌中期啊?那癌细胞不是转移了吗?那可不好治啊,贺四少你可得抓紧了。” “实在治不好也没关系,让贺二爷切肝救你。肝是人体唯一能再生的器官,他是你亲爸,不会见死不救的。” ------------ 第234章 大结局(中) 贺祈年闻言,没有应声。只是一脸痴相地盯着我。 要说还是我弟会戳心窝子: “前姐夫,你的身体好好的,怎么就得了肝癌呢?你还这么年轻,不应该啊?” 一声“前姐夫”喊得贺祈年露出一副追悔莫及的表情: “时泱,要是我们没有离婚就好了。自从你离开我之后,我的运气都变差了。” “我妈偏瘫,我妹远嫁,我爸还有外遇,整日家宅不宁,我老烦躁,爱发脾气,又经常去喝酒,所以这肝就出问题了。” 他大概以为这样说,就能博得我的同情,唤起我的母性。 可我脑子里只有四个大字:报应不爽! 前世他们把所有的坏情绪,都发泄到我的身上,变着法的折磨我。 所以我气出了一身的病,最后得癌,药石无医。 这辈子,没有人再承受他们的坏情绪,他们只能内部消化,所以他们的恶公平地折磨了他们每一个人。 我弟皱着眉头啧了一声,“贺伯母的偏瘫还没有好转吗?” “按理说,不应该啊。你们家里照顾得这么精细,她应该好转才对啊。” 阿七过来与他一唱一和,“本来是要好转的,架不住贺二爷去外面找小三小四小五小六什么的,就气得更严重了。” 我弟哦了声,“那就是贺伯父的不对了。都老夫老妻儿女成群了,还做那么不正经的事。” 阿七接道,“没办法啊,贺家的男人就这样了。当年贺老爷子有厉老太太,不照样出去寻花问柳?” 我弟又哦了声,一副终于明了的模样,“难怪贺家的女人就没一个正常的。” 不是身体有问题,就是心里有问题。 阿七一拍大腿,“可不是?幸好咱们太太跑得快,脱离苦海。” 我憋着笑,瞥了这两人一眼。 今年厉众的年会,可以请他俩上去讲相声了。 我弟还没结束呢,“贺五小姐应该还好吧?不是高嫁了吗?” 阿七把手一挥,“你可别提了,小舅爷。五小姐是如愿嫁给了蓝公子,高嫁了。可架不住蓝公子不争气啊。” “听说欧皇国际要换掌权人了。那位蓝公子很快要被赶下台喽。” 我弟故作惊讶道:“那贺五小姐不就惨了吗? 阿七哼了声,“她现在就挺惨的,那个蓝公子爱喝酒,喝完就打人。听说五小姐的肋骨就被打断了,如今还躺在医院里呢。” 我弟又问了:“那她干嘛不离婚呢?” 阿七回:“你去问她呗。我猜啊,是贺二爷不让她离。又或者是她喜欢被打吧,有受虐倾向。” 我弟又把话题绕了回来,“也是,在贺家生活的女人就没一个正常的。” 他们两个人已经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了。 把贺家二房的惨状,直直地往贺祈年的脸上甩。 可那家伙居然还不走,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逮到了插嘴的机会,就问我: “时泱,医院会尽快给我安排手术。你会来看我吗?” 我刚想说话,就见厉南驰走了过来。 “看你就不必了吧?你死了,我们会去给你送花圈的。” 在厉南驰肃杀骇人的眼神中,厚脸皮的贺祈年灰溜溜地走了。 阿七毫不掩饰在他身后骂了句: “不要脸!也不想想当初怎么锉磨我们的太太的,现在还好意思觍着个脸来装可怜。” 我弟道:“这是贺家不行了,想来抱前妻的大腿了。” “我呸!”阿七骂得更难听了,“我们太太也是他能沾边的,也不撒泡尿照照他自己什么样子。” 贺祈年显然是听到了这句话。 脚下崴了一下,差点摔倒。 阿七和我弟见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只是回家的路上,厉南驰冷着张脸,显得不太高兴了。 “怎么了?我和前夫大庭广众下说两句话,你就吃醋了?” 我伸手去抚男人的心口,被他的大掌一把按住。 “车上呢,矜持点。” 我反抓住他的大掌往我的肚子上放,“让我怀孕的时候,也没见你矜持啊?” 他极轻地瞪了我一眼。 我抱住他的胳膊,把头往他的肩头一枕: “知道你最近忍得辛苦,等生完了宝宝,好好补偿你。” 他压根就舍不得跟我置气,特别好哄。 立即就说出了他不高兴的真正原因,“离贺家的人都远一点,贺家三房最近撕得厉害。” 我乖巧地点头,“懂,他们已经请来贺家的族老请求分家了。三房都想仗着各自的人丁数,多分点。” 贺铭强的女秘书已经生了,是个儿子。 但贺家大房和三房都说那不是贺家的种,坚持不给那个孩子上族谱。 都在族会上打起来了。 贺铭强甩出亲子鉴定报告都不好使,大房和三房非说那报告是假的。 厉南驰搂紧我,“贺家人没有底线,为达目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放心吧,老公。我会远离他们,不让你担心的。” 我说出这话不过一个月,厉南驰就因为一些突发状况不得不出差。 走时对我千叮万嘱,要我好好呆在遇园,哪里也不要去。 “放心吧。”我拽住厉南驰的领子,在他唇上用力吻了一口,“你登机,我回家。” 他的身影一消失,我立马在阿七等人的护送下回遇园。 只是没想到路上遭遇了堵车。 说是有一辆救护车和私家车相撞,撞得还挺严重的。 救护车上是个孕妇,羊水破了,宫口也开了,就要生了。 医护人员只能把她抬下车,在附近临时搭了个生产地点,给她接生。 我没有下车去多管闲事,只是派了个保镖去附近的药店买了些孕妇可能需要的东西,送了过去。 阿七则一直很着急这么堵着,厉老太太的人会不会对我下手。 她又不敢弃车离开,一旦出了车门,反而更容易成为目标。 好在交警很快过来疏通了交通,我干脆把那个女保镖留下来帮助孕妇了。 我平安回到遇园没多久,女保镖也回来了。 “太太,他们母子平安。产妇还特意让我来感谢您呢。放心,我没说您是谁?” 女保镖拿出一张她拍的照片给我看,“您看,这是产妇和她宝宝的照片。” 我的视线在看到那个宝宝的刹那,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 第235章 大结局(下) “太太!你怎么了?” 一旁的玉红吓坏了,急忙伸手来扶住我,“照片有什么问题吗?” 我却没有心思去回答她的话,只问那个女保镖,“这是谁的孩子?他叫什么名字?” 女保镖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不,不知道啊。” “医生接生时,我就帮忙打了个下手,抬抬人什么的。孩子生下来后,新的救护车过来,产妇和孩子都被送去医院了。” “产妇的家属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只有一个小保姆跟着。” “去查!”我有些激动地命令道,“查清楚这是谁家的孩子。” 女保镖刚走出去两步,又被我叫了回来,“这孩子的出生时间你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女保镖赶紧说了具体的时间,精准到分秒。 对得上! 除了出生的年份提前了,这孩子跟小知出生的月日以及时分秒,全都对得上。 我急忙挥了挥手,“快去查。” 接下来的一整天,我都坐立难安,焦急地等待结果。 阿七见我这样,十分不放心,去请了医生来家里,给我开了点药,让我放宽心。 然而我吃了药后,情况并没有好转。 阿七便给厉南驰打了电话,“爷,太太她可能是分离焦虑……” 厉南驰立即给我打来了视频,一脸的焦急。 我只好把实情告诉他: “我记得小知出生时的样子,更记得他的出生年月日,对得上,除了出生的年份,其他全都对得上。” 正说着呢,那个去调查的女保镖回来了。 “太太,那孩子叫贺知,是……”她有些难以启齿,“是贺家大爷贺铭东的私生子。” “你说什么?”我一时没有能转过弯来。 小知居然跟贺家二房没有半点关系,竟是贺祈年大伯的私生子。 “确,确实是贺铭东的儿子。我亲眼看到贺家大爷去医院看望那个小三和孩子了。” 女保镖道,“我还听到贺家大爷亲口说的,这孩子来得太是时候了。家产又能多分一点了。” 我愣坐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时我和厉南驰的视频电话还没有挂。 厉南驰听到了保镖的话,便直接吩咐她看看小三是什么时候跟贺铭东纠缠在一起的。 “泱泱?老婆?时泱!” 厉南驰直呼我大名的时候,我才抽神出来,心痛如绞地看着视频里的丈夫。 “小知居然是大房的私生子,居然是大房的孩子……” 我痛苦地低声呜咽起来。 这意味着什么? 我整个悲苦的前世都被贺家人给愚弄了。 难怪前世的时候,连贺祈年都不心疼小知。 我以为是他不爱我,所以也漠视我为他生的孩子,却原来小知根本不是他的孩子! 难怪前世的时候,殷琳娜会一次次跟我强调,“你根本不配生祈年的孩子。” 我当时还好奇怪,我不是已经生下了小知吗? 原来前世的两次怀孕,我最终都没能生下一个活着的孩子。 “南驰,你说他们怎么能那么狠心?那么畜生!” 我又想到了纪言姈,她比我晚死那么久,应该知道小知的身世,她却没有告诉我。 “泱泱!泱泱,你听我说!” 厉南驰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唤回我的注意力: “前世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现在有我,有我们的宝宝,千万不要为了那些人内耗自己……” 我很想听进厉南驰的话,然而腹部一阵绞痛,我还是被紧急送往了医院。 半夜的时候,厉南驰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我的病房。 我十分愧疚,“对不起,老公,我……” 他只是俯身抱住我,并亲吻了我的额头: “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我应该早点查到贺铭东有私生子的事。对不起,泱泱……” 我把脸埋在他的怀里,“不是你的错,是我一时无法接受前世受到那样的愚弄。” 前世时,我那么卑微地讨好婆家一家人。 他们却毫无底线的利用我,直到榨干我最后的利用价值。 厉南驰心疼地将我搂得更紧: “不是你的错,善良不是你的错,想好好过日子也不是你的错……” 可为什么明明一切都不是我的错,最后受伤害的只有我呢? 我想不明白。 贺家这样的有钱人就能这么玩弄别人的一生吗? “好在我们现在已经知道真相了,泱泱,我会帮你讨回所有的公道。” 厉南驰轻抚着我的脊背,“你放心,我不会放过贺家的任何一个人,我会让他们所有人付出代价!” “可是你的公务……”我很愧疚拖了厉南驰的后腿。 “有江川呢。他现在可以独当一面了。” 听厉南驰仔细说完,我才知道江川为了把厉南驰换回来,特地赶往欧洲,替他处理相关事宜了。 江川是怕我出事,他想陪着我,但又明白此时只有厉南驰的陪伴,才能真正宽慰我的心。 之后厉南驰又去找了一次纪言姈。 我不知道他利用了怎样的手段,但他带回来了纪言姈的录音。 “没错,贺知根本就不是贺祈年的儿子,所以前世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把他和时泱放在眼里。” “也正因为他不是贺祈年的儿子,上辈子根本不是我杀的他。是贺铭东的老婆忍不下这口气,雇人用面包车撞死了他。” 所有的事情都对上了。 我在厉南驰的陪伴下,努力调节情绪,但还是提前几周早产了。 万幸的是,厉南驰为了以防万一早有安排。 我们的儿子虽然早产了几周,但最终我们母子平安。 孩子在保温箱里呆了两周,就健康地出院了。 厉南驰放下一切事务,照顾我的月子,亲自扶我上厕所,亲手为我处理恶露。 直到我坐完双月子,恢复健康。 之后,他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彻底打垮了贺家。 贺氏集团破产,贺家三房的人辛辛苦苦转移出去的财产,也被厉南驰和江川设局败了个精光。 这时的厉老太还没死。 也不知是怎么传出的风声,说厉老太的手里还有一笔足以东山再起的钱。 贺家三房就以给厉老太祝寿为名,向她索要那笔财富。 结果风声是厉老太放出去的。 她酒水饭菜里下了药,等贺家三房的人都倒下时,她放了一把火。 她和她的三个继子,一个也没跑出来。 贺铭东和贺铭涛的老婆都是跟着自家男人一起去的,也跟着一起陪葬了。 只有偏瘫的殷琳娜,逃过一劫。 但不久后就传出了贺小洛被蓝公子活活打死的消息,而贺祈年两个月后也因肝癌去世。 殷琳娜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选择了自杀。 贺铭东夫妇死后,他们的两个女儿都离婚了。 贺婉珊不再是千金大小姐时,他的丈夫就离开了她。因为孩子不是他的,所以男方没有带走。 后来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因为她在地下娱乐城做起了卖笑的生意。 贺婷妍从王妃到庶人,最终换来一场空。她在莱国王宫门口浇汽油自杀。 贺铭涛夫妇的一对双胞胎儿子也不知去向。我之后没有再见过他们。 贺知被贺铭东的小三遗弃到了福利院。 厉南驰费了不少力气才把小知找到,那年他都快三岁了。 厉南驰还是不太喜欢贺家的孩子,但为了我,他还是让我领.养了他,并帮他改名时慕知。 “爸爸……”小知一点儿也没变,还是跟前世一样贴心可爱。 在他一声声的“爸爸”里,厉南驰的心也软化了。 以至于别人问起他,小知和我们的儿子厉承时,哪个是领.养时?他都回答忘了。 两个孩子也相处得跟亲兄弟一样,都催着我和厉南驰再给他们生个妹妹。 于是我二十七岁的时候,又拼了一胎。 结果生下来还是个小子,取名厉承泱。 “妈妈,我们可以退货吗?” 小知和小时天天嚷着要退货,最后还是屁颠颠的带着弟弟一起玩。 到我三十岁时,又拼了一胎。 这次终于生了个女儿,全家都高兴坏了。就是愁坏了厉南驰,不知该怎么取名才好。 一个月后,时骋和侯佳佳的女儿也出生了。 两个小丫头放在一起养,好似一对双胞胎姐妹花。 从此遇园里鸡飞狗跳,佣人们天天追着五个孩子跑。但在我和厉南驰听来,就是每天欢声笑语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