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部章节 ------------ 第1章 老蹇叔,你什么时候死 放眼整个快刀镇,我能看得上眼的只有老蹇叔了。 倒不是因为他经常接济我和福全,而是他确实算个传奇。 据说他刚练成快刀的时候,一个人去北山上砍倒了十一匹狼,那年他才十五岁。后来他就出了快刀镇外出闯荡,再回来时已经五十了。除了一身的伤疤,老蹇叔只带回了一把刀。 镇里的人都说他带回来的是一把旷世宝刀,也有人说是一把裂了刃的废刀,但从来没人见他再拔出来过。越是如此,越显得神秘。神秘之余也难免遭人惦记,他回来这几年,有明争夺的,也有暗偷的,竟无人成功过。 实话说,我也惦记着能一睹刀容。但我好歹也是快刀镇一票人物,被拒绝了也是没面子,所以我就怂恿福全去问。 那天我和福全又去他家蹭饭吃,我叮嘱福全一定要吃完饭再问,结果饭吃到一半福全就按捺不住了: “老蹇叔,你那把刀能给我看看呗。” 没理。 “老蹇叔,你那把刀能给我看看呗。” 还是没理。 “老蹇叔,你那把刀能给我看看呗。” “等我死了。”老蹇叔没好气的回答。 福全呆了一下,然后又契而不舍的问到: “那,那你什么时候死。” 于是,我和福全就被赶出了他的铁匠铺子。 可惜了那半碗臊子面,再有几口我就可以吃完了。 路上我埋怨福全不听指挥。福全说他守着这个任务他吃不香,实在憋不住了。 我真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些下里巴人,心里只有吃,没什么精神追求。 话说我和福全是一个神奇的组合,他肯定以为我是他最好的兄弟,但他哪里知道,我只是想让他做我的免费随从。每次看到他真诚的眼神,都会激起我狡黠的得意感。 这个组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已经忘记了。只记得当时我还没有家道中落,手里领着一包卤牛肉,边走边吃,福全和一支狼狗都看上了我手里的这包肉,但我果断的把肉给了福全。福全从那以后就跟了我,说那是第一次有人给他肉吃。其实我只是不想招惹那只狼狗罢了。 快刀镇建镇一百多年了,建在黄沙滚滚的西北边陲。老蹇叔的爷爷辈是第一批居民。当时所有男女老少加起来也不过两百人。要说这两百号人,可真是了不得,据说人人都使的一把快刀,不管附近的官兵还是土匪没有一个敢惹的,渐渐的也就成了一个安稳的地界。常年来,闹饥荒的灾民,逃债的赌徒,私奔的姘头,居无定所的流浪汉都汇集而来。幸好这块地界水源丰富,地貌平坦,滋养了不少肥美的良田,养活这些人绰绰有余。渐渐的人多了,形成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自然村落,又因为镇上的人善使快刀,这里就被人称呼为“快刀镇”了。 快刀镇以“快刀石”为中心,分成了四条街。这四条街的故事三天三夜也讲不完。现在单讲镇中心的这尊“快刀石”。它高有一丈,长有三丈,宽有两丈余,石头顶上正中心插着一把刀。据说是当年第一批居民的带头大哥在临终之时,使出全身的力气,将那刀抛入石顶,只露出一把刀柄在外,并预言谁能将刀拔出谁就可以带领族人重返中原。 这一百年来,并没有谁想过重返中原,但逞英雄的人还是很多,都想成为那个拔出宝刀的盖世英雄。可惜,没人有膂力拔出,连晃动一下都不行。我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的爬上去试过几次,结果可想而知。但经过近距离的观摩研究,我高度怀疑这个石头里面根本没有刀,只是一把刀柄被什么能工巧匠镶嵌在上而已。 ------------ 第2章 我林少的威名不能受损 我现在也不明白当时爹娘为什么会选择来这里做生意,安稳的呆在西安府不更容易发财吗?快刀镇这个鬼地方,确实是太偏远,骑上最快的马到附近的官府也得三天三夜,哪会有什么高端消费人群。 果不然吧,没几年,我们家的客栈就转卖给了现在的刘家。又没几年,二老也先后驾鹤西去,只留下我一个人。又很快,我和狐朋狗友们败光了家产,穷的只剩下几间瓦房。 虽然潦倒如此,但我“林少”的威名不能受损。想当年,我林少可是东街上最春风得意的少年郎,出手慷慨,风流倜傥,不知有多少少女的春梦里我都是男主角吧。只有一点,也只有这一点,我一直没办法成为镇上实力派,直到现在也让我抬不起头来的事情——我至今没有练成快刀。 我来到快刀镇后,被快刀镇的历史所吸引,有段时间痴迷于学习快刀,爹妈就给我请了三位师父。第一任嫌弃我家的饭菜难吃,教学态度很糊弄,我都怀疑是反着教的,不正规的拿刀的姿势到现在都没有矫正过来,导致我一开始就学坏了手艺。第二任是猴子变的,到处找高高的白杨树,带我爬树掏鸟蛋。时间一久,我就落下了一毛病:看见棍状物就想爬。第三任最是水货,擅长玄幻教学,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引导我冥想和高手在各种场景中过招。可惜那时候我正直思春期,每天想的都是西街的柳月儿白花花的脖颈。 4 柳月儿是我心头永远的痛。 我十八岁那年就钟情于她。我爹和他爹是诗文好友,经常把老婆孩子们晾在一边,两个人闭门研究诗文。但也从来没见他们出产过什么惊人的作品。只有在我爹的葬礼上,他爹作为主持人朗诵了一首简短的安魂文,让我为之动容,内容如下: “这次走的不算急,男女老少等开席。 呜呼哀哉,哀哉呜呼。 各位乡亲父老,大家——吃好喝好。” 葬礼的饭席上我才知道,这原来是柳月儿写的。我不由得为她出众的才华所倾倒。 所以我当初就央求我娘能趁着我爹葬礼的大好日子,能帮我和柳月儿把亲定了。 后来不知怎么的,我娘就晕倒了。从那以后就卧病不起。 看来我娘对我爹真是用情至深啊。 即便是在一方面学着打理客栈,一方面还要照顾我娘的紧张时间里,我依然会抽出时间来砸柳月儿家门,学猫叫春,往他们家院子里丢牛粪等,希望借此来引起她的关注。 有次大清早砸门,她怒气冲冲的出来,看见是我,气就消了一半,涨的满脸通红,和我说了句话。那是她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很简短。 她说: “滚。” 那娇羞的模样和酥软的声音,当然还有她雪白的脖颈,让我心神摇曳。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滚字,但让我读到了柳月儿对我的好感,只是奈于自己是女儿家,不能那么直白。要不她为什么自己亲自来开门?要不她为什么看到我后满脸通红?要不为什么说的那个滚字那么的温柔多情? 嗯,肯定是对我也颇有好感才会如此。 确定了这一点,我觉得豪气万丈,感觉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今天就要和娘说来提亲。 那天回到家,院子里拥了好多人。租我们家一楼住的王大婶,看见我就开哭。 “林少爷,你娘快不行啦。” 什么?我娘快不行了?我一阵眩晕——那我和柳月儿的亲事怎么办? 我扑倒在娘的床头。陈大掌柜一边哭,一边把娘扶坐起来。 “正儿,娘怕是不行了。” “娘——”我的眼里翻涌出来,翻涌出来竟也有无数个娘亲陪伴我读书练刀的场景。 “娘知道你也不中什么用,所以就把客栈转卖给刘家,得的钱存到了武通钱庄,等你冠岁了就可以领出来用了。平时呐,陈掌柜会给你发生活所需费用。” 知子莫过母,我娘对我从来都是这么没信心。 “还有,最后一件事。”娘从怀里颤抖抖的拿出一块环形的玉佩,半个掌心那么大,通透碧绿。 “记住,玉在人在,玉亡人亡。” 我接过玉佩,心想这一定是什么传家之宝,我一定要守护它到最后。事实证明,我确实是守护它到了最后——直到我在北街赌坊输掉了最后一块大洋,我才拿去当铺把它换成钱的。 “娘,孩儿不想你走啊,孩儿不想没有你啊,孩儿还想让你帮我去提亲啊。” 娘没有反应。 “少东家,你娘已经走啦。”陈掌柜老泪纵横。 接着一屋子的人抹泪的抹泪,嚎啕的嚎啕。可见我娘生钱对大家确实非常的好,少了一个这样慷慨的老板娘,他们的生计肯定要比以前差一截,你说不该哭吗? ------------ 第3章 我不怕武达,我怕狗而已 每次经过东街武通钱庄,我都会让福全在他们家后院墙根外撒一泡尿。 我唾弃这家人。 因为武家的长子武达已经先我一步和柳月儿提了亲,而柳家居然答应了! 这个卑鄙无耻下流人见人怕的武家,是镇上的名门望族,第一批建镇的带头大哥就是他们的祖上。只是不知后面为什么喜欢上了钱,就开了钱庄和当铺。再加上他们祖上流传下来的刀法加持,更是称霸了一方。据说里面家丁的刀法都能能在老蹇叔的手上走几个回合。 可恨啊,本来我应该和柳月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的,只是造化弄人。要是我娘晚一天再去见我爹,我和她的事就可以成了。更可恨的是我到二十岁才能领出来那笔巨款,才有底气和武达去争柳月儿。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快刀镇的老传统——斗刀。 简单来说就是大家都看上一个东西,或者谁看谁不顺眼,就约个时间地点,带上刀去比试。不去比的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比输了也就生死由天。 “你敢比吗?”福全撒完尿,提上裤带,转头问我。 镇上的人都觉得福全是个弱智,但只有我才知道他的大智慧。比如之前武达曾戏耍他,在他面前放了一枚铜钱和一枚大洋,任他选。结果他毫不犹豫的选了铜钱,惹的武达他们笑的肚子疼。于是镇上的人都纷纷效仿武达,逗福全玩。单就那一个月他就赚了五六十枚铜钱,让我和福全饱餐了几顿。 这就是大智慧。 “好歹得等我练成了快刀吧。” “那你几时练成快刀。” “我这不再等老蹇叔把他的刀传给我嘛。” “哦。”福全沉默了,若有所思。等了一会,说: “你说老蹇叔咋还不死。” 6 老蹇叔果然死了。 那天武家的白马跑了,那是老爷子武通的最心爱之物。武家悬赏十个大洋寻马。 我和福全兴奋的决定出镇去找。福全是为了钱,我是为了吃顿马肉,那样最解恨。 我们一大早备好了干粮出来快刀镇,往外走了十几里地。我也是我第一次出镇这么远的地方。这一路的沙尘,灌的我满鞋满嘴。 可是根马毛都没发现。 最终还是得靠我的小聪明,我决定找个高处,四处眺望,不就可以一览有无了吗? 福全对此很是崇拜。 我们连手带脚的爬山了一个不算很高的土山。到了山顶,我们两人像已经累的像土狗一样,吐着舌头,爬在土山顶。 “林少,你看那里好像很多人。” 透过叠叠的风沙,看见一队人,七八匹马围着一个人,那个人右手拿着刀,左手牵着一匹白马。难不成他们为了争马? “林少,那个人好像是老蹇叔啊。” 我仔细看去,那半头的银发,发黑的羊皮袄,健硕的身影,可不是老蹇叔。 “他终于出刀了。”我心想。 再看去,一人从马背上下来,冲着老蹇叔拱了拱手,接着亮出一把长刀。老蹇叔也不打理,提刀便砍。那人也不含糊,左右挡拆,前突后滑,显然也不是等闲之辈。老蹇叔刀刀虽然刚猛,但是现任没有要人命的意思,只是想从力气上压倒他。 果然斗了十几个回合,那人的刀被老蹇叔一刀砍落在地。那人又拱拱手,捡起刀来,走向一旁。这时,一个戴着黑色帽子的人,驾着马往前走刀老蹇叔的白马前,从容下马,只是目视着老蹇叔,也不出刀。 此时一阵大风从山谷中吹过,带起了不小的沙尘,那沙尘经过马队,忽然而去。 我们再看时,戴帽子的人正在优雅的收刀,跨马而去,紧接着那队人也跟着离去。 老蹇叔的身子左右晃动了两下,愕然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坏了,老蹇叔死了。”福全猛地站起来,连滚带爬的冲下土山。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风沙也就一瞬间经过罢了,老蹇叔就被砍到了?戴帽子的人刀法也快到太人惊悚了吧! 我追了上去,心想可不能让福全抢了刀。 福全先到了两三步一把抓住了白马的缰绳,开心的冲我笑。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不知道吃了老蹇叔多少碗面,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马。 “抓紧啦,别让马跑了。”我叮嘱道。 我跪在地上,扶起来老蹇叔。他已经气若游丝,脖子上一道细长的裂缝。 “老蹇叔,你挺住啊。”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眼睛已经开始在找他的刀。刀被他压在了身下,漏出大半个刀身,一看就知道是把朴刀而已,还不如我当掉的雁翎刀稀奇。希望破灭了,不是什么宝刀。失望的我眼圈开始泛红。 看我如此神伤,老蹇叔眼神中透出了欣慰,抓着我的手说: “林。。。少,铺子,交。。。交给。。。你啦。” 我被这句话遗言感动的哭啦。此后,我好歹有个像样的营生了。 老蹇叔闭上了双眼,我哇哇大哭起来。 心中的英雄老去了或者死掉了,总能让一个生活没有希望的人陷入崩溃。 福全看我哭成那个狗样,也大哭起来,用手摇晃老蹇叔多身体,求他别死。老蹇叔突然又睁开了双眼,一只手在我的手心里画了一个圈,又在圈里面添了一个圈,随后又紧紧的握着我的手,眼睛瞪着我,从嘴里含糊的说了一句话,大意是: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我们把老蹇叔的尸体放在马背上,福全牵着白马,我拿着那把朴刀。一路哭哭啼啼的回到快刀镇,来到了武家大门前。武家的人看到白马回来了,兴奋的去叫老爷子,老爷子很快出来了。 当他看到老蹇叔的尸身时,有些诧异,赶忙把他扶下来,看到伤口后,老爷子面露惊恐的面色,连忙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们就把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老爷子。老爷子询问可看清楚人的长相,我说风沙太大,根本看不清。老爷子叹了口气,说:往后没有舒心日子过了。 这句话对我没什么杀伤力,因为我本来过得就不舒心。 老爷子吩咐下人厚葬老蹇叔后就蹒跚回屋了,连马也没心情看了。我想他这也算是对一代豪杰的致敬吧。 我们也是伤心,可是,赏金还是要领的吧。 武达一把拽过白马的缰绳。福全傻不愣登的攥着不放。 “钱。”福全伸手要。 “什么钱?”武达反问,拉的缰绳更紧了,但硬是没拉过福全。傻人有傻劲。 “钱!” “你们用我们家的马拉了个死人回来,多晦气,还想要钱??” 福全完全没有在听。 “钱!” 武达不耐烦了,一脚踹过来。福全普通一屁股坐在地上,像个小孩一样哭了起来。 “武家欺负人。” 我赶忙扶起福全。用手里刀指着武达。“武家欺人太甚。” 武达让下手把马先牵回内院,一只脚踩着门坎上,用手指了指院门上的招牌。 招牌上写着:“快刀第一”。 “欺负人?就你们两个也算人?也配我们武家人欺负。” 说着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呸,再闹放狗咬你们。” 我不怕武家人,我怕狗。我不能和狗斗,传出去不好听。 ------------ 第4章 福泉,你搞个锤子 虽然大家都在怀疑老蹇叔是不是说过把铁匠铺留给我们两个,话说的都不怎么好听,但我考虑到我们二人平时的美誉度,也就觉得完全可以谅解街上那些人了。更何况,一个铁匠铺子,吃的是力气饭,也不怎么体面,没人会真的较真。 有谁会和两个傻子较真呐?再说了,我们两个有点事情做,对镇子来说也是少了一个祸害。大家更不应该有什么意见。 想想我更加理直气壮的当起了铁匠铺地老板。 为什么我可以当老板?那时因为福全抢着做铁匠。老蹇叔还在的时候,他就喜欢拉风扇,砸铁锤。老蹇叔看有个免费的劳力也赚了这个便宜。只是有次在帮武家打马蹄铁的时候,福全不小心用铁锤砸到了老蹇叔的手掌,之后老蹇叔就再也没让他进去过工房。 这下子福全终于可以撒欢儿了砸铁锤了,吃喝拉撒基本全在工房,简直到了忘我的程度。只是他越努力,我们的生意就越差,为什么呐?请看顾客的评价: “福全,你个狗日的,怎么把我的锄头搞的跟锤子一样?” “福全,你个狗日的,怎么把我的镰刀搞的跟锤子一样?” “福全,你个狗日的,怎么把我的斧子搞的跟锤子一样?” 。。。。。。 接管生意一个月来,除了过来做锤子的人满意外,其他人都来骂福全狗日的。 对此等行为,我是默许的。因为我觉得做锤子是铁匠的基本功,连个锤子都不会做,那还做个锤子?再说,退一万步讲,我们哪怕什么都不做,只做锤子不行吗?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嘛。我们现在只是在创业试水。只是没有人理解我这个超前的理念,或许得一百年后才有明白: 坚持做锤子,其实是一种情怀。 8 福全一直对武家赖掉的十块大洋耿耿于怀,总是会借机滋事。 比如,他会猛踹武家大门口一百米远的地方一棵树,会悄悄的踩死从武家门口爬出来的蚂蚁,会坚持每天去武家墙根撒一泡老尿。 我劝他不要太激进,要保持克制,不要为了十块大洋,丧失了做人基本的道德。福全就反问我,难道他抢了我的女人,我就一点都不生气? 我何止是生气,我简直是被气疯了。 只是我这人城府很深,我一直在构思一个惊天的谋略,让武家倒台。 但这个谋略的关键是需要刘家的协助,而我现在没法和刘家的核心成员搭上线。 刘家是外来户,但很有生意头脑,很快就占据了快刀镇上的客栈和酒楼生意。可惜一直都被武家压一头,没有办法涉足到其他领域。而且平日里武达也没少给刘家小鞋穿,刘大麻子只能生闷气。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么深奥的道理,这么玄妙的谋略,放眼整个快刀镇也没几个人想的出吧。 直到有一天,刘家的一个伙计来到铁匠铺,拿出一对没有刀柄的柳叶刀。 “林少,这是我们家小少爷的刀,想换把刀柄,要用上好的铁裹着榆木做,你可能做。” 其实这已经超过了我们的业务能力,但是我一条毒计在心,就满口答应。 “那是当然,放眼整个快刀镇没有比我们更老字号的铁匠铺了吧。” 说着我看着那一对柳叶刀笑出了猪叫声。 ------------ 第5章 天上人间酒楼 刘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其中最小的那个是儿子,最受疼爱。最受疼爱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最小,而是他是兄妹中唯一一个脸上没有麻子的人,白白嫩嫩的,一点都不像他的哥哥和姐姐长的那么随便。所以刘大麻子觉得稀奇,疼爱有加。 可是换一个思路想:难道这个刘大麻子就没怀疑过这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吗? 这个最小的少爷偏又喜欢玩刀,还玩柳叶刀,大西北的正经爷们谁玩柳叶刀啊。 他从小娇生惯养的,娘气的很,学了几套刀法,时常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 这正好是我要利用的地方。 当天我让福全关了门,潜心研究刀柄。研究了半天,觉得很棘手。榆木倒是好办,铁框哪里去寻啊。再好的战略,没有战术支撑也不行啊。 当我看到了挂在墙上的朴刀,灵机一动,把那把老蹇叔的扑刀刀柄哪来用不久行了吗? 我摘下来一看,大小合适,居然也是细铁框裹着榆木的。真是天亡武家! 可是,柳叶刀是一对啊,这也只是解决了一个刀柄。 于是我和福全翻箱倒柜的找看存货,房子都要被拆掉了也没发现。 “我们还有哪里没有找啊。” “只差厕所和空猪圈了。” “好,你去找厕所,我去猪圈看看。” 那个猪圈已经空了好久,除了发干的猪粪,里面空无一物。 哎,只差一个刀柄了,我离扳倒武家只差一个刀柄了,可是却无计可施。 人最悲催不是输了,而是差点赢了。 想到这里,我愤懑的踹了石头墙一脚。墙上沿的石头摇摇晃晃的掉了下来,我怕砸到脚,往后一挺,石头落在脚下,咔嚓一声,在地上砸出个洞。 不对啊,这声音不太像砸到硬地上,倒像是砸到木板上。有蹊跷。 我呼喊福全跟我一起搬开那块石头,下面果然是块木板。我们抓着木洞一点点的把木板挪开,木板下的东西,让我们嘴巴张了老半天没合上: 林林总总少说有上百把刀! 老蹇叔果然不是简单的开个铁匠铺,他是有志向的人,他肯定是想开个快刀店。 我跳下坑,翻腾一下,先找出一把差不多刀柄的刀,然后又想翻腾着找一把好刀自用。 我让福全也下来,找一把他喜欢的刀,福全果断拒绝,说如果有好的锤子就给他一把,然后就去装刀柄了。这兄弟,一根筋。 我粗略的数了一下,大概一百八十多把刀,大多数是朴刀,小部分是苗刀,其他七零八落着大环刀,鸳鸯刀,雁翎刀。 这些刀做工虽然都很精湛,一看就知道是老蹇叔花了很大心血的,但总觉得没有符合我林少儒雅又不失彪悍气质的刀。 10 现如今开快刀店并不是我人生的主要矛盾,我人生的主要矛盾在于娶到柳月儿。 所以我决定先不把老蹇叔留下来的刀拿去换钱,再说了现在的我也没有能力保护好这么多好刀。于是我又把木板盖上,用其他木板补上破洞,又洒上了土和猪粪。 我交代福全要保密,又叮嘱他要拿出最大的耐心装好刀柄,可不要出什么意外。 黄昏时分,福全兴高采烈的拿着双刀来里屋找我。 “林少,装好了。” 我看了看刀柄,又看了下福全那憨厚的脸,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 他果然把这个刀柄改造成了锤子形。 “福全啊,你告诉我你见过锤子形的刀柄吗?这样舞起来不会很容易变成飞刀吗?” “那应该怎么样。” “应该带点弯啊。” 福泉豁然开朗。我欲哭无泪。 没办法了,我只能再去刀坑里看看有什么可以拼装的。皇天不负苦心人,我找到了两个护手应该刚好可以锻接上,虽然不伦不类,但至少很实用。 天色已经晚了,我也没打灯,因为没钱买灯油。 在坑里走了两步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个木匣子,像是特意被埋在土里的。我把它拔弄出来,是个红色木质的盒子,凑着月光看上面模糊的写着三个字:大刀会。盒子很重,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把双刀。这对刀,像朴刀又比它小不少;像八斩刀又比它宽大。出鞘一瞧,寒光潋滟,比前手臂稍长,没有尖,是把断头刀,和手掌同宽,有半个手掌那么厚,刀背挺直,刀刃轻翘。用手指敲一下刀身,锵锵有力,如钟鸣,如箭啸。当真的是一对好刀。 我把护手交给福全,交代了细节,迫不及待的回屋研究那副刀。 实话说,单刀我用的都够呛,何况需要左右手配合的双刀。随便舞弄两下,差点割到肉。于是我决定先拿一把,另外一把还是放回原处。那刀背在身上显得太小,拿在手里又太宽,想来想去我决定把它绑在腿上。 我把它绑在右腿,不影响行走,也方便我拔鞘,找件风衣一盖,完全看不出我也是带刀的人,符合我低调的人设。 第二天一大早,我收到了福全的作品,整体实现无痕锻接,手感也还不错,我给了他一个好评。 接下来到我施展计谋了。 11 我花了一个早上的时间,用繁体小篆字体在左右双刀各刻了两个字。 福全认真看了半天,很惊讶的读道: “天理难容?” 我正饮水,直接喷了出来。 “是天下第一。” “不好意思,我只认识一个天字。” “好了,现在给你个任务,你把刀给刘家送去,分文不许收,就说我们是敬仰小少爷的武功和人品。” “懂了。这个我懂。” 他要说不懂,我还安心,他说懂,我就不安心了。 “这么地吧,你就说不要钱,小少爷武功好,就行了。” 我们兵分两路:福全去了刘家,我去了武家附近的餐馆。 为什么要去餐馆,因为餐馆闲人最多,正经人有几个不在家吃饭的。 我假装喝醉了,和几个最闲的人说:刘家小少爷到我这里来做个把刀,在刀柄上刻上了“天下第一”。 长舌的男人加上长舌的女人,这句话很快就可以穿到武达的耳朵里。以武达达个性,肯定会过去闹事,到时候群殴起来,受个刀伤什么的死掉了也说不定。 绝妙的一条计策。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怎么还没动静,是还没传到武达的耳朵里吗? 福全兴冲冲的跑来报喜:“林少,我刚看着武达带着一帮人朝刘家酒楼去了。” 我狂奔到刘家酒楼,生怕错过大戏。 武达还是文明的,并没有一开始就闹事,而是叫了个大的厢房一群人先吃起来。我也只能佯装来吃饭,可是中午十分,饭点,没有空桌,我只能找一个角落的地方找人拼个桌子。 “这位兄台,中午人多,没空桌,能否借一角稍坐。”我这是拼座的意思。 那人戴着圆形大斗笠帽,帽子边缘有黑纱巾垂下,挡住了正脸,不太像外地人。 那人点头同意。 我赶忙坐下。对我来说,拼座的最大意义就在于我可以假装和这个人一桌,不会有伙计催我点菜,可以省点银两。 我干巴巴的坐着,那人看了我几眼,都被我巧妙的躲过了那尴尬的对视。 过了半晌,终于有动静了,听见楼上的厢房开始有人发酒疯了。 “掌柜的,去叫你们如花似玉的小少爷来陪我喝酒。” 是武达的声音。 陈掌柜是老手,直到武达不好惹,但也能丢面。赶忙跑去厢房,好一顿恭维,又让小二送几壶好酒。 可是不管用,武达一把把陈掌柜推出房外。 “今天你们小少爷不来陪酒,我就砸了你们的店。” 陈掌柜连忙差小二去刘家院子传话。 不一会,刘家小少爷带着一群人出现了,站在大堂对着二楼喊: “武达,你欺人太甚了吧,闹到我家门口来。” 武达懒洋洋的出来,用调戏的口吻说: “呦,听声音我以为是谁家的小娘子啊,原来是刘少爷。我喊你来,你还真来了。” “武达,你想怎么样?”说着从随从的手里拿过了双刀。 “啧,啧,啧,绣花的针都拿过来了。干什么,是要给小爷我绣个香帕吗?” 刘少爷脸已经气的通红,从小到大,估计没受过这样的气。一挥手,后面的随从十几人倾巢而动。 一时间酒楼打成一片,客人一窝蜂的往外跑。 我也想跑,但是坐的太靠里,找不到合适时机。有人从楼上掉下来,砸烂了桌子,桌子上的酒瓶弹起来触不及防的打到了同桌那人的帽子上,直接把帽子打落在地。 那人漏出来庐山真面目,原来是个女的,长得还不赖。 此时又有一把椅子朝我们飞了过来,说此时,那时快,我拔出刀来,站在那女子身前一刀砍了下去。我并不沉溺女色,但我沉溺英雄救美的感觉。 可惜,砍早了。刀刚挥下去,板凳才到。 板凳重重的砸中我的胸口,我整个人倒退,连同那个女子一起撞到在地。 我的头撞在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面,一看竟然是撞到了她的胸上。 我连忙站起来,心里感叹到:真大。 那女子站起来,并没有恼怒。 “还愣着干什么,快从这出去。” 她指了指窗户。 她一个跃步,跳出窗外,身手利落。 我搬了个板凳,垫在脚下,双手撑住窗沿,先把右腿放出去,在把左腿放出去,安全落地。 那女子无奈的摇头,一把抓住我,跑开这个地方。 现场太火爆了,结局出人意料的好,我心飞扬。 后来我听人说两家对外宣布是一场误会。那天,武达夺到了刘少爷的刀,看到了那四个字,便把刀又还给了刘少,还叫人离开了现场,赔偿了不少银两。因为,武达后来对手下说,别人没文化,不认识那几个字就乱讲,人家在刀上刻的是:天上人间。 众人大悟,原来是它们家酒楼的名字。真是一场误会。 ------------ 第6章 王双姑娘非要爱我 我和那女子边走边聊了起来。 “姑娘到此,有何贵干?” “寻亲。” “此镇我熟,不知找哪位?” “王铁匠。” “王铁匠?铁匠铺子只有两家,一家姓张,一家就是我们,没有听过王铁匠。” “他大名叫王蹇。” “王蹇?老蹇叔?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女儿。” “女儿?没听过他有女儿的事情啊。”我疑惑着,“不过,姑娘,他已经过世了。” “我知道。”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 “你手上的刀。”她指了指我已经放回鞘的刀,“他要不死,是不会有别人用这把刀的。” 原来如此。 “可是他是怎么死的?”她提问的语气像在问别人的爹。 这事说来话长。我把她带回了铁匠铺,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讲了一遍,当然不包括发现刀坑还有挑拨离间的事情。 姑娘平静的听完,脸色逐渐的阴沉起来,眼眸中露出的并不是悲伤,而是焦虑。 “快刀镇的好日子不多了。”她喃喃自语道。 “啊?武老爷子也这么说,为什么啊。” 她看了我一眼,撇嘴一笑,又反问了一句: “临终前,我爹除了把刀传给了你,可还交代过什么。” 传给我?哦,对,她还不知道这刀是我从猪圈里捡的。 “他就说把铺子交给我。也没说什么。” “不会吧,再想想还有什么。” 我仔细想了一下。 “老蹇叔在我手心画了两个圈,然后说了一句我现在都没明白的话。” “什么话?”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姑娘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看来我爹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你身上了。” 如果说是让我重振铁匠铺的话,我想我是会让他失望了。 这时福全从外面兴冲冲的跑回来了,额头上还有血。 “林少,你看我带回了什么。” 我看了一下,居然带回来一包裹的吃的,里面有烧鸡,猪肘子,卤牛肉,还有几个烧饼,一瓶酒。 “你的头怎么啦。” 福全嘿嘿的笑说刘家酒楼打成一片,他就趁乱进去偷了些酒肉,怕别人认出来,就故意染了别人的血。 我看着他额头那三条细细的血痕说:思考的方向是对的,就是你这脸有点大了。 姑娘笑了起来,笑起来还挺好听。 “这是谁。”福全问。 “你别问那么多,刚好你去准备好酒菜,晚上我们给。。。”我转头看了她一眼。 “王双。”她会意的回答。 “给王双姑娘接风。” 13 王双提出来想去她爹坟前看看。 远倒是不远,就是得经过柳家,我不想让柳月儿看到我和一个女的在一起,所以就绕了点路。 我们两个人脚程都比较快,提着酒和黄纸,一柱香的功夫就到了郊外的坟地。 这坟地看起来倒不太像坟地,像是个许愿池。 我就看不惯镇上那些虚假的人,人活着的时候不见的多殷勤,人一死,但凡是个节都会来坟前烧香磕头,保佑自己的身体和钱袋子。哪里像我这般坦荡,一次都没去爹娘坟前许过什么愿。 老蹇叔的坟头是新坟,草都没长多高。到了坟头才发现没带火石,烧不了黄纸。 还好不远处有个刚出炉的新坟,坟头前的瓷盆里还有火苗。送葬的队伍都还没走远。 走过去一看,原来是西街的赵小白的坟。这家伙比我大不了几岁,知书达理的,是镇上内定的文化主官。远处的唢呐声传来,不禁让我想起小白早些年所作的名句: 初闻不知唢呐意,再闻已是棺中人。 可惜啊,真可惜,可惜了小白这个名字,往后这么好听的名字就没人敢用了。 “兄弟,借个火啊。”我把一根干枯的树枝放入火盆内引燃。 再回到老蹇叔坟前时,王双已经打开酒瓶,咕嘟咕嘟的喝了一脖子了。 “少喝点。”我说。 “怎么?心疼酒?”她邪魅的看了我一眼,仰起脖子又是一口。 “不是,是这酒好像已经过期了。” “过期?你逗我的吧。酒还会过期。”说完又要灌一口。 我来不及制止,脖子已经仰起来了。 “其实这是老蹇叔以前阉猪的时候给刀消毒用的,是我从猪圈里找到的。” 我本不想说出实情。 她一口酒喷了我脸上。 “不早说!你自己也得喝一口。” “不行的,我酒量太差了。” “有多差?” “这样的高度酒三口必倒。” “那你喝两口。” “只喝一口。” 她把酒瓶子递到我嘴边。我无奈的仰起脖子要喝。她紧接着一个小跨步,一手扶住我的头,一手抓住酒瓶往我嘴里灌。 吓得我刚忙弯身,退了两步,惊恐的看着她。 她被自己的调皮逗的哈哈大笑,像一只在风里摇摆的海棠。 等等,我们不是来祭拜的吗?这么开心不合适吧。 于是她一变狂笑一边给她爹烧纸。 ------------ 第7章 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 天到了下午的后半晌了,我们返回。 路上经过一个土山坡,王双提议去上面歇息一下。连续走半个时辰确实累,休息一下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还要再爬坡呢。 倚靠在山顶的枯榆木树下,面朝坟场。 “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王双问。 “没想过。”实际上之前也没人问过我。 “那你在被埋在那里之前,一定要完成什么事情,总有想过吧。” “嗯,算有吧。但也不一定完成的了。” “哦。说来听听?” “我想娶柳家的女儿。”我脸一阵红。 看着我害羞的样子,她又笑起来。 “就这?” “就这。” “你不觉得男人应该去做点更大的事情吗?” “想过。我想有天把我赌掉的东西都赢回来。” “那你赌掉了什么?” 这句话问的我黯然神伤。 这些年我赌掉什么?我赌掉了所有家产,赌掉了娘前临终前给的玉环,赌掉了我林少的威风,赌掉了我为人的自信。 见我不说话,她换了个话题。 “有没有想过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不感兴趣。” “想在快刀镇呆一辈子?” 我愣了一下。“这个问题我也没想过。” 大家听了一阵风吹过,拂了她几缕青丝。 “给我讲讲外面的世界吧。” 她眯着眼睛看着我,嘴角似笑非笑。 “和外面比,这里就像世外桃源。”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在树下。“外面天天都在死人流血,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没有一天消停过。” 大清已经亡了好几年了,现在民国刚建,混乱也是正常的。快刀镇不也是一样?有人用银元,还有人用大清铜币;裁缝铺的钱老板整天穿着西装,时不时讲几句洋文,卖酒的老孙头一家人都还留着大清辫子。但确实没有什么冲突发生,顶多钱老板和老孙头各自在家里骂对方傻X。 “所以老蹇叔还是从外面回来了?” 她嗯了一声,我明显感觉到这个‘嗯’隐藏掉了很多不想说的话。 “所以你也从外面回来了?” “回来?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谈不上回来。” “那你还要走的吧?” “嗯。办完事就走。” 当我在想问什么事情的时候,她已经站起身来。 “来,站起来,出下刀我看看。” 我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干土。 “你对着那颗树,用尽全力,一刀砍下去。”王双说。 我不想太丢人,寻了个平坦的地方站好,方便我一会发力。 我屏住呼吸,凝聚真气,拔刀出鞘,一刀砍下。 结果反弹力太大,把我手中的刀震掉了。 王双捡起刀来,对准枯树就是一刀。刀身竟然全部没入树身! “看来我爹只是传了你刀,并没有把刀法传给你。” “还没来得及,他老人家就。。。”我扯了谎。 她随手又把刀拉出出身。 “我爹在你这个力气年龄上,这样粗的树,可以瞬间砍成三段。” 我低头看了下自己被震动脱皮的虎口,羞愧难当。 “别灰心,你虽然没有练成刀神的天赋,但是要练成我这样的刀力,也不是很难。” 她把刀抛了过来,我右手疼,左手顺势接住。 “你左右手算均衡。明天拿上左手刀,我教你‘乾坤十三刀’,就当我谢谢你今天替我挡下的那一板凳吧”。 我满心欢喜,因为学成之后我或许就可以挑战武达,迎娶柳月儿。 当晚我们一顿酒足饭饱,非常尽兴。王双讲了很多外面的事情,什么溥仪登基尿裤子的事情,袁某某大老婆和三姨太打架的事情,有趣极了。 我顶着酒劲,摸着黑去猪圈把左手刀拿了出来。得赶快回去睡一觉。因为看王双那么认真的样子,我想明天一大早应该就会叫我起床练刀了。 结果,从早上到正午我敲了她三次房门,都没人应。 福全过来了,咧嘴笑了一下,轻轻的敲了敲门: “王姑娘,吃饭啦。” 接着门里想起了声音:“多放点辣椒。” 半杯茶的时间,王双来到正堂。 “什么时候去练刀?” “练刀?练什么刀?” “昨天你不是说。。。。。。” “哦,”王双拍了下脑袋,“想起来了。” “你学费怎么交?” “??”这显然是没有按套路出招。 “这样吧,看你应该也没什么钱,再加上昨天你救过我,所以我就吃点亏,这段时间包我吃住就好了。” “但是要餐餐都有肉吃。”她又补充道。 我原以为天上掉下来个大师傅,不曾想却是个大吃货。但我并不质疑她的专业能力。 “那行,那什么时候可以教我乾坤十三刀。” “十三刀?有那么多刀吗?” 私塾的先生说过,学好术数才能练好快刀。她的术数很有问题。但我依然不质疑她的专业能力。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样吧,今天天色已晚,不如明天开始吧。” “可是现在明明是正午十分。” “那明天我尽量早开始。” 说完,她又嘱咐福全菜要记得放辣椒。 我不质疑她的专业能力,但是我质疑她是不是只是想在我这免费吃住。 当晚,半夜,我被一个黑影摇醒。 我以为是香艳的女鬼,没想到是王双。 “起床啦,练刀啦。” “你不是说明天吗?” “现在子时刚过,已经是明天啦。” 我急忙穿裤子穿鞋穿袄拿刀。 此时,深秋冷月一轮遥挂天际,王双一身素衣,爽落的站定院心。 “林正,今日起你就是我乾坤刀法第。。。。。。”她掰着手指算了一下,“大概第十八代真传弟子。” 她术数当真不是很好。 我激动的赶紧找了三炷香点上,急着要给王双磕头认师。 “林正,这套刀算是我替我爹代为传授,所以你也不必称我为师。还有,认师磕头即可,我又没死,烧什么香。” 我当即掐灭掉香。 “林正,我们乾坤刀法本源自于子午门,顾名思义,是子夜和正午练功。” 我看这个门派应该叫熊猫派,因为长此以往大家都会成为熊猫眼。 “刀法的基本功就不用我说了吧,我们这一门主要讲究的是劈法和拦法,当然拨法和缠法也非常注重,但是搅法和冲法也不能忽略。。。。。。总之,基本功就不用我说了吧。” 说了和没说一样。 “乾坤十三刀,顾名思义,一共十三招,每招又有三式,一共。。。。。。”她又在掰手指,“大概就这多招数。右手刀为乾坤,左手刀为坤,左右并济方知乾坤之大。” 说的像那么回事了。 “今天我们就来学习下第一招。。。。。。”她顿了一下,“算了,还是先学弟二招吧。” “不应该先学第一招吗?” “是啊,我也知道,可是我太久没练了,忘了第一招是什么了。” 好吧,我非常确定,我就不会碰上一个靠谱的师傅。 “第二招唤作‘颠倒乾坤’,我先给你演练一下。” 只见王双手持双刀,左脚移至右脚后,两膝微屈,同时左手刀向下,同时刀剑向上,右手刀向上,刀剑朝下,身体向左边转动半个身位,右脚随着转体向上一步,左腿位曲,同时双刀换位猛的劈挂。 “这是第一式,看清了吗?” “看清了。” “乾坤刀法简约而不简单,每一招式都来自实战,讲求的是力量和速度,身位和时机。你来试一下。” 我反复的模仿了几遍,也学个七七八八。 “没想到你悟性还是不错,模样是有的,这是这力量和速度差太远。不过没关系,熟能生巧。” “嗯,我感觉这招不是很难,不如把那另外两式一起教了吧。” “好吧,看你那么有天分。看好了啊。” 她接过双刀舞了一遍。我发现其实就是又转身砍回来,再转身砍回去。 “你确定没有教错吗?我怎么感觉是一样的呐。” “怎么会一样呐,我再练一遍,你仔细观察。” 她又演练了一遍,我感觉还是一样的。 “难道你没有发现我砍这三刀时候到时候心情是不一样的吗?” “心情?”我倒。 “实战中心情舒畅会让你提升战力,所以我刚刚的三刀,一刀比一刀要开心。” 好吧,这个解释,算你过关。 ------------ 第8章 王双嫌我死的慢 福全在王双刀的指导下,不再只是会做锤头。已经会做些镰刀,斧头,锄头这样东西,这让我们铺子的生意好了许多,也有些小的收入了。 这让福全有点飘了。常常揣着几枚铜钱去老孙头家沽酒。 老孙家的酒香,醇,绵,不像粗燥的西北混酒。所以生意一直不错。但老孙头是个牛脾气,大清朝亡了好几年了,他还留着个大辫子,喝醉酒了就会嚷嚷等爱新觉罗皇帝会来接他走;他坚持只收铜钱,不收大洋,所以生意只能越来越差。 我对他的印象倒还是不错的,虽然他是个糊涂的人。还有就是他有点口齿不清。 有次我见到我,就满脸笑意的说:“林嫂,我请你喝老虎酒。”老虎酒多稀有啊,我当然愿意啦。喝到一半,我发现酒里面泡着一只老鼠,就诧异的问,这不是老虎酒吗?他又满脸笑意的看着我说:“是啊,是老虎酒啊。老虎,你看,老虎。”说着学起了老鼠走路。 他一辈子都是糊里糊涂的,没做过一件明白事。娶了个老婆,都没问清楚,是个二婚的,带来了一个傻儿子,改名叫“孙大胜”,意思就是白捡了个儿子,是场不小的胜利吧。再后来,生了个女儿,取名“孙大美”。怎么评价这个女儿呐,只能说是个五官齐全的人,至于分布的合理与否,就仁者见仁了。 比如,福全就觉得那孙大美当真是美丽无敌,绝对漂亮过柳月儿。所以他三天两头的去买酒,应该只是为了多看那孙大美两眼。 这天,福全一脸兴奋的过来找我。 “林少,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武达死啦?” “不是,是老孙头为了还赌债,稀里糊涂的把孙大美被卖到春月楼啦。” “啊??这个消息好在哪??” “你想啊,他现在在家,我没次过去只能看看她的人,如果她去了春月楼,我就可以和她说上话啦。” “你去春月楼,只是为了说说话?” “难道那不是说话的地方吗?每次经过那里不总有些女的拉住人说要上去说说话吗?” “哦。”我不愿点破这个善良的孩子。 所幸,孙大美的长相应该不会有什么生意。 我连续半个月都在练习“颠倒乾坤”,已经到达一定刀境界,什么境界呐?简单来说,只要背后有人叫我,我反手就可以给他一刀的境界。 王双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但子午十分会准时督促我练刀。如果按照这个进度的话,她在我这里可以免费吃喝一年。 这天是快刀镇一年一度的十一月十一日的大型集市,是整个快刀镇一年中最热闹的一天,所有的商贩都会露个脸,包括冥顽不化的的老孙头。作为打铁届的杰出青年,福全和我自然也要参加。由于越靠近镇中心快刀石的租赁太贵,所以我们选了一个比较文艺的地方摆摊——一个都是粪味的牛墟旁。 王双也难得的高兴,把铺子留给福全,拉上我到处逛逛。我也期望能在集市上偶遇柳月儿。 每年最热闹的地方都是在镇中心的快刀石旁边,那里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今年的三个头等最好的位置被三个人占了:武家占了一个,刘家占了一个,钱裁缝占了一个。 钱裁缝能占这个位置,完全是因为镇上的人图个新鲜快乐,每次他都能带来新的东西,然后可以供镇山的人取笑一年。去年他向大家展示了一瓶装满了香味的水瓶子,有几个大胆的姑娘涂了之后,被镇上的人骂的那叫一个难听。什么和萝卜屁一个味,什么和熏死狗之类的。其实我也闻过,并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反倒我觉得很香,但对于这等新东西,要是不跟着骂骂的,感觉很扫大家的兴。 王双很喜欢挤人群,她拉住我的手一层层的往里面挤,感觉人群中的蒜味,屁味,汗味都让我们闻了个够。终于挤到了第一排。 “各位,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今天我给大家展示的是现在城里人都在玩的一种游戏啊,叫切水果。”钱裁缝高扬着声音说道,“方法很简单,就是我会同时把十个苹果和梨子一起抛起来,凡事能在她们落地前把他们每个都切成两半的,我就奖励一枚大洋。” 人群开始起哄了。 “想玩的排好队啊,报名费每人一枚铜元啊。” 有几个仗着自己刀块的人交了费用,但顶多也就是切了五个而已,还差的远。 “我来试试。”武达从不远处的铺子走来。 这时人群开始起哄了,毕竟他也算镇上第一富二代了。 只见他聚精会神的一顿操作,结果落地一看,开了九个。人群一阵讪笑。 “再来。”武达又给了一枚铜元。结果还是只劈开了九个。 看到我他出丑,我心里莫名的狂喜,竟然不自觉的鼓起掌来。 武达怒火中烧的回头瞪着我。“你鼓掌是几个意思?看我出丑你很开心是吗。你要是砍的有我一半多,我就跟你姓,你个废材。” 平时人不多时候,他骂我废材我是可以忍的,毕竟要以和为贵嘛。现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极有可能柳月儿也在看的情况下,我不能一味的展示我的宽宏大量了。 “武达,你上次赖掉我们找马的钱,已经是失信;现在又在大家面前说我是废材。今天咱们就新账老账一起算。”我声音有点发抖,“超过你的一半算什么本事,我要砍十个!”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吹了这么大的牛。王双当场也被我镇住了,拉了拉我的衣角。 “林少,我们没有那么多钱交费啊。” 我感觉一下子解脱了,没有钱交费,大家顶多说我穷,可是我本来就很穷。 “你等着,等我攒够了钱。”说着我拉着王双就想往外走。 “慢着,”一个清韵的声音响起,是刘家二少爷,“你的钱我出,要是能赢,我再送你十枚大洋。” 我真是谢谢刘二少爷全家。 人群也开始起哄了,这下没理由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王双看我有些心虚,让我附耳过来,我觉得应该是有什么绝招要这时候传授了。 她说:一会,记住了,什么都不要想,闭着眼睛,乱砍。 对于这样的建议,我惊呆了。 我聚气凝神,说了一声:放。钱裁缝就把五颗苹果五颗梨子抛在空中。我两眼一闭,双刀上下左右乱舞一通。 结果,十个全部被我砍中,有的甚至还被我砍成了三半。周围群众掌声雷动。 我像个得胜的公鸡,武达则满脸的不解。 “这个不算,因为你用的是双刀。”武达开始耍赖。 “这比赛前没说不能用双刀啊,你也可以用双刀啊。”王双替我出头。 武达瞄了她的胸——这不怪武达,只怪王双表现的太突出了。 “你就是那个私生女,你有什么本事,拿出来给大家瞧瞧。”说着又盯着王双的胸部,十分猥琐。 王双笑了下,让钱裁缝抛二十个苹果。苹果已经在空中了,王双才伸手拿了我的双刀,一个转身,刷刷刷,二十个苹果落地变成了一地的苹果半,钱裁缝数了一下,一共六十块。 快刀镇的人算是开了眼了,爆发出震惊和狂喜的掌声。 武达脸红的和猪肝一样,半天说不上话来,又把怒气撒到我身上。 “王姑娘,名家之后,我自愧不如,但你浪费时间在这个废材身上,不如跟我回府当总教头来的更好。” “是,他是个废材,”王双肯定的看着我,其实我也不怀疑这个论断,“但就算是废材也比你强。” 武达这下受了奇耻大辱,青筋暴出。王双接着说: “这样吧,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你们来一场决斗。” 武达气的咬牙切齿,冷笑道:“你自己让你的情郎送死,别怪我刀下无情。” 这武达摆明是诋毁我,要是柳月儿在此,岂不是会误会。我急忙环顾了一周,柳月儿就在武达家的摊子上站着。 “武达,你别乱说,我才不是她的情郎。”说着我无法克制的将情意绵绵的目光投向了柳月儿。 武达早就洞察了我的心思。 “这样吧,林少,你若过赢的过我手上这把追风刀,我就取消和柳月婚约;要是你输了,你和你的姘头就滚出快刀镇。当然刀剑无眼,你要是死在我的刀下,到了阎王那里也别怨我。” 我想了下,这个买卖很划算,反正如果输了,我也不想呆在快刀镇。但是万一被他出于泄愤一刀捅死了,那就赔了大本了。所以我有些惊慌。 “那好,今天在这么多老少爷们的面前,咱们就定下日期,腊月十二号,咱们快刀石见。” 一个月时间?怎么可能!武达可是名师苦练了十年功。 王双这是嫌我死的慢。 ------------ 第9章 高级秘籍?我看你是批发的吧 这几天镇上来了一群奇怪的人,吃住都在刘家的客栈。 镇上的人喜欢看热闹,都三三两两去观察揣测。我是最爱看热闹的,但为了避免庸俗,所以我选择去刘家客栈一楼点几个最便宜的小菜。 那群人穿的都是土黄色的衣服,像军装又不是军装;人人都是黑色高筒靴,头上还带着钢盔,钢盔顶上驾着一个‘大眼睛’——听人说那‘眼睛’晚上会发光。他们几乎每天都是天没亮就出发,半夜才回来,带着铲子,框子,尺子,还有其他不认识的东西。 有一个刀疤客,负责他们的保卫工作,手里抱着一把鬼头刀,总是虎视眈眈的看着别人。。我瞧着他很不顺眼。 “林少,你心真大,下个月十二号就要入土了,今天还有心情过来看热闹。“刘家二少爷调侃道 其实哪里是我想看热闹,是我确实无聊,练来练去就是那一招。王双替我接下这个断头的约会之后,就不见人了。 “刘少,我问你,这帮人过来干什么的啊,整的跟天兵天将似的。”我感觉满足下自己的好奇心。 “他们啊,我也不太清楚,说的话我也听不懂,叽里呱啦,也不知道哪里的方言,全是鸟语。” “那你有问过钱裁缝吗?他见多识广。” “哦,老钱啊,”刘家二少爷还是很喜欢从钱裁缝那里搜刮新奇物件的,“这般人一进镇子,我就没见过他,估计他八层又去省府倒弄什么东西了吧。” “哦。”我有点失望的回应了一声。 “对了,你现在刀练的怎么样啦。” “嗯,差不多吧。” “差不多?我看你死到临头差不多吧。我可是听说了,武达放出狠话来,也是不打算给你留全尸,要是你死相太难看,本少爷可不会给你收尸啊。” 若论交情,我们还到不了这段话的深度,但是敌人的敌人会让我们快速热络。 听到这里,我吓得有点发抖,夹起的花生米几次都掉到了盘子里。 “瞧你那点出息。就不能跟我一样,爷们一点。” 跟你一样,能爷们的起来才怪。再说,我这是光明正大怕死,不丢人。 “林少,这样吧,你跟我刀后院来,本少爷教你一招实用的,保不齐能出其不意的赢了。” “真的?” “当然,这是我启蒙恩师镇关西亲授我的,我轻易都不用等。” 他也是双刀,我也是,说不定有什么相通的地方。 接着我们来到了刘家后院。 “看好了,这一招叫‘颠倒乾坤’”,说着便舞弄起来。 演练完之后,我绕着刘少走了一圈,确定他不是王双女扮男装再戏弄我之后,我更加疑惑了。 “你也知道乾坤刀法?” “知道啊。乾坤十三刀嘛。” “你全会?” “不,有些忘了,毕竟是入门级的刀法。” 那一刻我感觉被王双骗了。算了,是我太无知。 “那你能不能全教给我。” “你等等啊。”刘少爷转身跑入内宅,过了好一会才出来。 “这本书上写的更详细,你拿去看吧。” 我接过来一看,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上面写着“乾坤十三刀。” 大战在即,我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比照着那本书练习起来。 为了尽快熟悉招式,我简直是废寝忘食。福全有时忙完铁匠铺子也会过来给我倒水擦汗,算是一种支持吧。 福全说我是真的很热爱刀法,其实他哪里知道我只是想保住小命。 果然这种保命式学习,让我很快掌握了刀法套路。此刀法虽然叫十三刀,其实只有十二刀,因为最后一刀是把刀丢出去,叫“乾坤一掷“。而且必须是在打完十二招刀法之后丢出去才能发挥巨大功用,书上说可以开山劈石,我有点不太信。 我比较擅长的是三招:颠倒乾坤,截断乾坤和浪荡乾坤。倒不是因为着三招简单,而是我觉得这三招是最讲求手脚配合的,而我因为常年爬树,手脚配合程度非常高。感谢那位一只辛苦带我找树爬的师傅,不曾想今天用上了。 下半个月了,王双终于露面了。她回来急忙到厅堂喝水,我赶紧进去,把那套乾坤十三刀的书往桌子上一丢。王双看了一眼,尴尬的笑了一下。 “你竟然用这种小孩子的刀法糊弄我。“ “没有啊,这个刀法是很简单,但是练好了也是很大作用的啊。“ “哦,那你倒是说说,这样的三流刀法有什么作用。“ “还记得那天我把二十个苹果削成了六十瓣时候的手法吗?“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似曾相识的感觉。 “想起来了吗?我那天用的基本手法其实就是乾坤十三刀里的‘函盖乾坤’。” 我拿起双刀比弄了一下,确实是函盖乾坤的手法。 “其实刀法并无高低之分,高低之分在于使用的人。以你的水平,也只能学这套刀法了。” 我豁然开朗,只是觉得这么入门的刀法,不该叫这么招风的名字,叫“双刀入门”之类的不就没有误会了吗。 “其实这两天我是替你在偷看武家的刀法,学了个形,现在开始我就用武家刀法和你演练演练,看能否找出破绽。” 说着我们就到了院子里,王双找了一根木棍当作是刀。 “武家刀法确实是十分的精妙,攻守平衡,进中有退,退中有进,若能全部掌握,当真可以天下第一也说不定。” “你的意思是我死定了?” 王双扑哧笑出声来。 “为了柳月儿死,不应该很伟大吗?” “可是既不用死,也可以娶到柳月儿不更伟大吗?” “嗯。其实武家刀法虽然精妙,但是武达只是掌握了皮毛,他整日醉心赚钱,欺男霸女,没什么心思在刀法上,所以短时间战胜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能性有多大?” “一层。” “什么?一层?那如果把十三刀练熟了呐?” “还是一层。” “那岂不是练不练都是死。”我很沮丧。 “不,我们搏的就是这一层。” ------------ 第10章 这色子跟我有仇吧 我和王双除了睡觉上厕所,其他时间基本都在一起演练刀法,毕竟搞不好我没有几天可以活了,完全顾不上福全。 这天上午,我和王双又在推演刀法。福全在我们周围走来走去,像是有话说又不敢说。 “福全,你跟个狗一样在这里吱吱呀呀干什么。” 福全站住,低头,用上眼瞄着我。 “林少,我想早点把大美给赎出来。” “可以啊,我支持你啊。上次刘少爷不是给了十枚大洋吗,够不够?” “连一半都不够。” “可是咱也没那么多钱啊。” “是,我知道,所以我也知道怎么办才好。” “可是,她在春月楼不挺好的吗?你隔三差五的还可以去和她说说话。” “也是。可是她觉得呆在那里没面子,别的姑娘都有很多客人,而她只有我一个客人。” “那这也没办法啊,她先天条件就是这么独特啊。” “我知道,可是最近她老说自己会被卖给红毛子修铁路去。” “啊?不会吧。” “是,春月楼的老板嫌弃她是个赔钱货,所以想把她卖给红毛子。” 春月楼的老板叫金三刀,可真是不好惹,手持一把金刀,生平号称三刀必见血,平时武家都不太敢惹。这个人表面和气,但实际上心狠手辣。镇上的赌坊和妓院都是他开的。早就听说他暗地里将一些还不起赌债的人卖去罗刹国修铁路。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确实是过分。快刀镇上的人虽然不是和和睦睦,但也算乡里乡亲,赌徒虽然可恨,但也不能卖给红毛子。那简直就是送死,凡是送出去的,就没有一个回得来的,听说都死的好惨。 这事可还真是棘手。可是我眼前还是顾命要紧。 “这样吧,福全,你容我想想。” 王双问:“你有什么好主意?” 我眼珠一转:“午后我带大家去放松放松。” 到了午后,我带着王双和福全,当然还有十块大洋来到一块风水宝地,门上写着四个大字:菩京赌坊。这个名字很拗口,不太像中土的风格。 赌坊的赌法特别多,其实也只是变着发的吸引财迷心窍的人,都是骗财的套餐。 小爷我以前无拘无束的时候,就是在这里败光家产的,明明知道十赌九输,但总是期盼那剩下一个赢钱的人是我。我虽然赌性很大,但并不上瘾,所以并不能算作是无耻没皮的赌徒。 走进一看,好不热闹,除了鸦片馆,就属这赌坊热闹了。 “会玩吗?”我笑嘻嘻的看着王双。 王双淡然一笑,顺手指着不远的几张桌说:“这个是牌九,那个叫胡画,那边那个人最多叫选仙。” 我心想,这女的当真是走江湖的,敢只身一人来快刀镇说明确实不简单。 “这些玩法太复杂,玩法越复杂,输钱的概率就越高。所以我只玩大小。” “可是,你不就是一直玩大小才把钱输光的吗?”福全说。 “那还不是因为我一只运气太背了。” “那你还要赌。” “你个猪头,懂不懂什么叫盛极必衰啊,不对,呸呸呸,是衰极必胜。” “哦。”福全认同的点点头。 男人就是要有海一样的气魄,我第一把就把十块大洋压在了“大”上。因为连开了五把“小”了,出现“大”概率很大。 福全吓了一跳,一手抓回来五个大洋。 “林少,太大了,每次不要超过五个大洋吧。” 我刚想骂,已经来不及了——“大!” 我真是气的脑门出血,使劲的敲了福全的脑门,骂他蠢货,他却嘿嘿的笑个不停。胆小的人是不能发财的。 我警告福全,不要捣乱,要不砍他的手。 这次我还是压“大”,连上本还有刚刚赢得一起十块大洋全压上。 我盯着福全,不许他乱动。结果在买定前又拿回去五块大洋,然后躲进桌子下面不出来。 结果又开了大! 真是个十足的蠢货。两把就让我少赚了十块大洋! “林少,这是十块本钱,我收了,你手里的有十块大洋,你爱怎么完怎么完。” 我信他个鬼,这次我把他打的远远的。把十块大洋全压了大。 我激动的等待着,心里默念着如来玉帝保佑开大。 结果,开了小。 十块大洋全没有了。 沮丧,后悔,不甘。这就是赌徒的心理变异的第一步。 我走过去福全,又狠狠的打了他的头。 “走那么远干什么,就是你,刚刚乱了我的周身的气场。” 赌徒心理变异的第二步就是埋怨跟所有输钱相关的人。 我气冲冲的找他要十块大洋,他死活只给了九块,说十不好听,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收了十块。 结果,我坚持了十局,全部又输进去了。 愤怒,狂躁,复仇感。这是赌徒心理变异的第三步。 可是,已经没钱了,只剩下一块大洋,最小的注都是两块大洋起步的。 “你个猪头,为什么当时不留下两块大洋。现在只有一块大洋,怎么翻本。” 两个人都锤头丧气的。 “让我来吧。”王双说着拿走了一块大洋到了赌桌。 她观察了一会,将那枚大洋压到了买三个骰子的点数上,买了“三五三”。 这样的玩法虽然回报率有五十倍,但都中奖的几率是百分之一,几乎等于送钱给赌坊,鬼迷心窍的人才会买。 不过,算了,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结果也真是中了邪了,三个骰子的点数居然真的就是“三五三”。 我和福全陷入狂喜中,全场也哇的一声。 王双轻描淡写的拿走了五十大洋,把一块大洋还给了我们。 “这是借的你的大洋,还给你们。” 什么?在钱面前果然还是最暴露人性的。 “怎么?有什么问题?我本来就借了你们一块大洋啊。现在还给你们,很公平啊。” 我竟然无言以对。 “福全,这三十块大洋是姐送你的,拿去赎人吧。” 福全激动的眼泪都流下来了,在他眼前的那个见利忘义的白眼狼成了白衣观音。 “福全,等等,你应该用不了你们多钱赎人吧。”我连忙追着福全出去了,我的赌性正在火中烧。 ------------ 第11章 还有能喘气的吗 福全路上很感激的看着我说:“林少,你真是个好兄弟,你是怕他们欺负我,然后不放人,对吗?” 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迎渐起的北风,我裹了裹衣服。 “那当然,要不是兄弟,我能再去那种地方。” 福全又眼眶发红的看着我。我连忙躲开那热辣的眼神。 “对了,福全,一会要是还有剩,就把剩下的给哥吧。” “那当然,本都是你给的。可是要是不够怎么办?” “不够。。。不够我们就抢。” 话说着,我们就到了春月楼,姑娘们对我很热情,毕竟我当年也在她们身上花了不好大洋。 见了老鸨,说明来意。老鸨哎呦了一声,站起来身来,激动的说“哎呦喂,林少,你们要是早来半个时辰兴许还能办,现在她连同其他几个卖身的劳力已经被装上了马车,走远啦。” 福全一下摊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你这可有马车?”我问老鸨。 “有是有,不过。。。。。。。”老鸨明白我的用意,这分明是要讹钱。 我从福全怀里掏出五块大洋,直接塞给了她。 老鸨很快备好了车马。 我驾着马车,福全坐在马车里,按照老鸨的指引,一路狂追。 狂奔了一个多时辰,人困马乏了,可是福全还是拼命的让快点,我就狠命的又在马屁股上加了一鞭。突然咔嚓一声响,大半个马车身子陷入一个深坑里,还好马比较强壮,扛住了第一波下坠力后,拼命的往前拉。我和福全赶忙下车推拉,费了一番力气才算把车拉上来。 “谁他妈缺德,路上挖那么大一个坑。”我探头看了下那个深坑。借着月光,我分明看到里面汤着三四个人!趁着惨白的月光,呜咽的北风,十分瘆人。 “谁在里面??”我大喊,没人回应。 福全催着我赶路,我也懒得理,大西北死几个闲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正要转身走,忽然听到微弱的“救命声”,还是个女人的声音。我撞着胆子拉着福全一起过来看。 这时候坑底有个人向井口伸出一只手,喊着“救命啊。”福全吓到一哆嗦,往旁边挪了下,结果脚磕到一颗石头上,身子重重的砸向了我。我扑通一声,掉到坑底。 “福全,你个狗日的。”我骂道。 这时,一双手一下抓住了我的腿,把我吓的腿脚抽筋。我低头一看,不是别人,这不是孙大美吗。 “大美,你怎么会在这?”我抬头喊向福全,“是大美,是大美。” 福全一听,激动的很,扑通一声,也跳了下来。 我呆呆的看着福全,问他:“大哥,我就想问问你,待会我们两个怎么上去。” 福全全然没有在听,扑倒在大美身前。 “大美,你死的好惨啊。” “我没死。”大美虚弱的说。 福全换了哭词: “大美,你活的好惨。” “别哭啦,闹心,再把狼给我招来了。”我骂道。 除了大美,坑里还有三个人,显然已经断气了。两个看装扮就知道是赌坊的人,另外一个正面朝下,我翻过来一看,震骇不已: 是武达!是武达!是武达! 武达是心脏中了一刀,大大的一个伤口窟窿,另外两个和大美则是多处刀伤,显然不是同一个人动手的。 大美坐起来,缓了口气,看起来并无大碍。但这么晚的天,恐怕不会有人来救我们了,冻死或者被狼吃掉都是有可能的。索性听大美缓缓的讲事情的始末。 原来天色一黑,赌坊的人就带她上了一辆大的马车。马车厢里面还有十几个人,看起来都是签了卖身契的劳力。赌坊的人也不准他们出来,同行的还有几个人,听着他们招呼声,知道是武达在负责押运卖人。 知道武达不是什么君子,但他做这样伤天害理的勾当却让人意外,而去他这么一个大少爷,也没必要亲自露脸啊? 走到荒野一个多时辰,突然闪出一票人,拦住了去路,二话不说,上来就打。不到一刻钟,外面就停止了打斗,然后车外面的人就喊他们滚出来。大美出来的时候看到武达和两个赌坊的人已经倒在地上没有气了,武达的三个随从都被绑了,跪在地上。再后来,他们就把所有的人拴在一根绳子上,往荒野深处走去,三个人负责押运,三个人留在原地挖坑掩埋尸体。 “那为什么你会留在坑里。” “他们看我是个女的,嫌碍事,不肯带我走。后来挖好坑,我看他们也打算把我灭口,于是我就使出了美人计,奇怪的是我看他们完全不中招,反而急忙的给了我几刀,把我推到坑里啦。” 其实我心想,他们要是中了你的美人计才是奇了大怪。 “还好我比较胖,被捅了几刀都没到要害。他们正在埋我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马车声,应该是你们的马车,他们以为是救援来了,所以就吓跑了吧。” 哦,原来这样。 我从死人身上扒拉下来几件厚衣服,给我们三人一人一件,死的也刚巧,要是少死一个我们就得划拳定衣服了。 武达被我拉起来瘫坐在坑底,眼睛都还没闭上,直个愣的看着我,看着我心里直发慌。我又走过去把他尸体翻了过去,还是让他躺着比较舒服吧。 人死债消,其实我和武达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甚至在某些价值观上都以一样的。平心而论,如果我是武家少爷,我恐怕不会比他做的更好。所以,现在安静的想想,我对他的恨更多的是来源于对他的嫉妒吧。 天上弯弯的月儿哦,好像是我的柳月儿,我仿佛看到她的笑脸,她笑着对我说,今晚我就是你的人啦。。。。。。 “醒醒,都醒醒,井里还有活人吗?” 正做着美梦,突然井口闪现了几根火把,漏头看人是金三刀。 “金爷,快把我们拉上去,快冻死了。”我央求道。 “别这么喊我,林少,要叫我金老板。” 金三刀吩咐人回去取来绳子,把尸体一个个拉上去,然后又把他们拉上去。 他看到武达的尸体,也是满脸震惊,恐怕他也不知道怎么给武家一个交代吧。 24 我把来龙去脉和金三刀说了一遍,他也是困惑不解,听说过劫财劫色的,没听过劫你个老爷们回去的。 他把我们安排到他的马车上,边走边聊着。原来接头的人会在半路等着接人,武达他们一众人会比较早到回来。可是金三刀左等右等不见人,就过来瞧瞧。 “我有一个重大发现,”金三刀说,“那路人要么是武达认识的,要么是武达不认识。” 这不是废话吗?可是我不敢说,只能说这是高见。 “如果是武达认识的,又有作案动机的,有这样的刀技的人,应该没有人啊。谁会蠢到去动武家少爷。所以应该是不认识武达的人,不知道他是谁,或者不管他是谁,就把他给做了。”金三刀说。 “可是武达为什么要干这种勾当?”我问,但是又感觉勾当这词用的有些不妥。 金三刀老练的一笑,“林老弟,你是不知道啊,我们生意人最讲究就是一个信用,这些人都是欠债不还的人,肯定要有些惩罚。至于武少爷吧,一言难尽,简单来说武少爷是中间商,我只是替他收集人,后面的交易什么的,我只是抽个水而已。” 这句话真假难辨,现在反正也死无对证,我就姑且信了吧。 “对了,林老弟,我有个不情之请。”金三刀谦卑的打了个拱手。 “金老板,你说。” “哎,别叫我金老板,叫我金哥,往后咱们兄弟相称。” 这个老鬼,平日里看都不看我一眼,今天殷勤的很。 “哦,好,金哥,你说。” “你看吧,武达毕竟不是寻常人,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我没法和武家交代。所以啊,这不,刚好兄弟你在,你就帮我把武少爷抬回武家,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讲清楚,你也是个人证,对不对?这里面真没我什么责任呀,对吧。” “那是,那是,还得感谢金哥。”我感觉这么说有点稍稍恭维过度了。 他尴尬了笑了下,从怀里掏出一安保员大洋。 “林老弟,这个你收着,算是劳务费。” “那怎么能行?”我边说边把钱接了过来。 “哎,拿着,这是哥给的,必须得收。” 其实我要不拿,估计他心里不踏实。毕竟这事太大了,要是他把武达的尸体送回去,武家的人不会轻易给他出了大门。 “那大美她。。。。。。”我趁机想提出大美的问题。 “哦!原来林老弟的审美这么独特,你拿去,你拿去,反正留在我这浪费粮食。 ------------ 第12章 月儿怀孕了,不是我的 半路,金三刀带着赌坊的人的尸体回去安置了。我让福全送孙大美回家,驾车马车带着武达的尸体直奔武家。 我发现我就不能出快刀镇,只要一出去,肯定能带个尸体回来。 到了武家,敲开大门,亮出尸体。武家的门童吓的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进屋喊人去了。顿时整个武家大院开始喧闹异常,一群人冲了出来,把我重重包围。 “林正,到底怎么回事?”一把冰冷的刀指向了我,是武家的掌院护卫黄威。 “不是我杀的,我没那个本事,是我好心把人捡回来的。” “哼,你是怕明里比武打不过,暗算的我们少爷吧。” “真不是,我要见武老爷。” 这时刚好武老爷老泪纵横的从院子里走出来,走到武达尸体前,心疼的哭了起来。 还是他老练一些,先吩咐人把尸体抬回去安置,又客气的说:“把林少请进内府。” 说着十几把刀伸向我的脖子,驾着我往内院走。 老爷子站定在内院,家丁把我团团围住。但我心里没鬼,不慌,把事情的整个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他们如果不信可以去现场看看,还可以找金三刀对质。 当然我也夸大了我对武达的好心。 老爷子听到武达倒卖人口的时候显然十分激动。他纵横快刀镇这么多年,为人仗义,乐善好施,是个侠义的人。自己养了个儿子,居然做出这样让乡里乡亲不齿的事情,让他情何以堪。 “不用啦,我看了那个刀口,知道是何人所为,真乃天意啊。” 说着他身体晃动了两下,竟倒在院子里。 一时间院子里的人又乱成一团。我看也没我什么事情,悄悄的闪人了。 回到铺子里我二话不说,倒头就睡觉下,感觉今天一天太乱了。 中午了王双也不来叫我,下午我起来,看见王双已经在院子里了,显然福全已经告诉了她来龙去脉。 “怎么样,如愿了吧。” 她指的应该是武达一死,柳月儿不用嫁的事情。 我嘿嘿一笑。 “怎么样,这刀还学不学啦。” “学啊,为什么不学。你想武达那么厉害,还是被人一刀把心都挖了出来。我肯定要学点东西,保住我们林家血脉。” “哟,确实觉悟了。这样吧,我们从结果出发,我交给你练习十三刀刀最后一招。” “这么快?前面的我都还没练熟。” “没关系,你只要练会了最后一招,前面的十二招你自然就全部会了。” “为什么呐?” “因为你要每次练第十三招前,都要把前面十二招全部打一遍,才能调动你浑身上下上下每一寸筋骨,每一个气穴,才能让刀以最大的力量飞出去。” 哦,顿悟了,其实就是看谁把刀丢的远,那直接学飞镖不就完了吗? 26 我让福全送了十斤牛肉去柳家,其实只投石问路,意思很明确:武达已经死了,是不是可以考虑下世侄我? 福全回来后告诉我说牛肉收下来,还叫我今天晚上去喝酒。 喝酒?还晚上?难不成是直接送入洞房? 我那个美啊。 盼到天黑,我恭敬的敲门,柳叔开的门。进屋一桌子菜,只是不见柳月儿。 “林少,来,咱爷俩来一杯。” 酒过三巡,柳叔见我坐立不安的,也就不遮掩,直接把话挑明: “林少啊,你对月儿的心,我是知道的。这个本来呐,”他叹了口气,“可是现在呐,”他又叹了一口气,“所以,现在我想想呐,”他又叹了一口气。 “哎,林少,怎么说呐。你看你啊,这一表人才,事业又是上升期,何患无妻啊;再加上柳月儿这也是克夫的命啊,与你来说大不利。” “叔,别说了,我全明白了。”我诚挚的看着柳叔,“我真的一点都不嫌弃月儿,真的,我明儿就来提亲。” “不,不,不,你误会了。怎么说呐,这个事。” “叔,你直说,没事。” “月儿怀里武家的孩子。” 我一下五雷轰顶,不知所措,然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回到铺子里我才缓过神来,到处找酒喝,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蹲在院子里哭,像条狗一样趴着。 破灭了啊,绝望了啊,事情怎么会这样? 此时,天空飘雪下来,今年的第一场雪啊。 看着漫天的白雪,我嘴里喊着柳月儿,竟然模糊的睡着了。 在醒来,浑身一丝不挂的躺在被窝里。暖暖的,香香的。 我一个转身,是一个女人的身体,洁白如玉,滑润生光。 再一看,魂被吓掉了,是王双! 什么?是王双?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站起来,感觉特别冷,又钻回被窝。 “别乱动,暖气都被你弄跑了。” 我吓得不敢动了。她翻身过来,看着我,我的目光都在她明晃晃的胸部。 “昨晚看你哭的像条狗,怪可怜的,所以本姑娘可怜你,就把你给睡了。” 我嗯了一声,还是不敢动。 “我原来以为你很威猛,谁知道也不咋滴。” “什么?我不咋滴?那春月楼的姑娘有多少都。。。。。。” 我想争辩,但感觉暴露了什么。 王双淡然笑了下。 “行啦,往后你就是我的人,往后就由我来罩着你。” 我有点害怕,又有点害羞,抓起裤子就往我屋跑。 福全正在打铁,看着我光着屁股从王双房子里出啦,憨憨的笑了。 院子里的雪地上,留下了我一排的脚印。 ------------ 第13章 剪刀也是刀 那事之后我有些扭扭捏捏,反倒王双和没事的人一样。现在我的刀舞弄起来毫无灵魂,索性今日不练了,去刘家喝顿小酒。 刘二少爷知道我来了,特意请了我一壶,一尝就知道老孙头的酒,绵里带着那么点臭脚丫味道。 “你说着武达也是死的不明不白的。”刘少自语。 “其实也满惨的。” 他也轻轻的点了下头,毕竟大家只是在街道口争锋而已,没想过你死我活的。 “快刀镇发生这样的事情,感觉动了武家的元气喽。不过还有一个狠角色,估计也快登场了。” “狠角色?谁啊?” 正当我们聊着,突然来了一群奇怪的人:浑身都是黑色的装扮,非常的宽大,像跳舞的歌姬,腰间都带着两把刀,一长一短;走路八字腿,头前部没有发,后面是个硬硬的弯曲的小辫子。 “东洋人?”刘少站起身来,脸色有些愤懑。 “东洋人怎么啦。” “东洋人在外面耀武扬威,杀了很多中国人。” “哦。”虽然感觉不是很舒适,但好像没碍我什么事。 刘少迎了过去,拦住他们。 “对不起,本小店不招待东洋人。” 那群人应该是听懂了,但是很有礼貌的鞠了个躬。 “我们不是来惹事的,是来小住几日,同时是来寻人。”领头的东洋人中国真它娘地道。。 “我们这里是客栈,不是官府。而且,不欢迎东洋狗。” 后面几个年轻的东洋人听后显然很生气,要冲上前理论。 领头的制止了,故意用中国话斥责道:别惹事。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展开在刘少面前,恭敬的问: “请问阁下,是否认识画中人?” 刘少用眼珠瞅了一眼,用早就想好的答案告诉他们。 “认识,他不就是你爷爷吗?”说完哈哈哈大笑起来。 领头的有点生气了,但还是很克制的继续问: “阁下当真认识?” “当真啊。不过已经死了。要找他本少爷也可以送你们一程。” 我也不知道刘少哪来的恨,不过他一向傲娇,说话都是带棍夹棒的。 “阁下莫要开玩笑。” “谁有闲工夫和你们开玩笑。赶快走,迟了小爷就没那么客气了。” 领头人有些失望,有些怒气,又有些克制的说: “你一个姑娘家为什么老是说小爷小爷的。” 我正喝着茶,听到这句话直接喷了出来。在场的食客也哄堂大笑。 刘少气的满脸通红,直接拔刀出来,对着那个领头: “老娘,不对,老子劈了你。” 那领头人顺势一躲,刘少被自己的力道带出了门外。 那群人也径直的走向门外。 “阁下,我们还比试一场如何?” “好,你说怎么比。” “就比刀。”说着他抽出他那把短刀,“若阁下赢得过我手中短刀,我们就立刻离开;如果赢不了,就请阁下让我们在这里小住几日。当然,我们会付钱。” “哼,你要是赢得过,小爷就让你白吃白住。” 说着挥舞着刀就上前去。 领头人用短刀切中刘少刀路的中路,左右挡了两下,就把双刀轻松碰开,简洁,流畅,巧妙。 刘少反手一挺,左手刀攻头,右手刀攻腿。那人顺势往后一跳,刚好从两刀之间退出去,又抬起右脚踢在了刘少的屁股上。刘少一个踉跄,差点趴倒在地。 就这样来回几下,刘少不占一点上风,越发急红了眼;领头的人稳占上风,但并不着急取胜,而是在猫戏耍老鼠一样。 最后,领头人玩的无趣了,顺势抽出那把长刀,斜切着一砍,把刘少的两把柳叶刀砍落在地。 然后悠然的收刀,显然玩的心满意足,然后看着刘少,轻蔑的说了句: 中国刀,花架子。 这彻底的激怒了刘少,他也不捡地上的刀,从靴子里面抽出来一把短刀就刺向领头人。领头人右脚一个里合腿,把刀踢掉,转身用左腿的内关节钳住刘少的脖子,感觉一用力,随时都会断。 我也不能见死不救,但也不敢从正面进攻,所以拔刀从那人背后砍去。 领头人听到风声,又是一个转身,放了刘少在地上,又躲开了我的攻击,可惜还是被我划破了后背的衣衫,漏出一条黑龙纹身。 “偷袭,卑鄙。” 我从小就不知道什么是光明正大。 我扶起刘少,他眼睛里全是愤怒。 “林少,替我削他。” 刘少一着急就会说东北话。 只是我削他只是个美好的想像,实际的情况是那个领头人举刀在后面猛追,我举刀抱头猛逃。可恨这帮看热闹的人把四周围的太紧了,我试图转几个缝隙进去都没成功。眼看着那把东洋刀就要砸到我头上了,这时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颠倒乾坤。” 我的身体条件反射般的低头扭身,双刀横割过来,紧接着听到领头人一声惨叫——我左刀插进去他的左肩,右刀插进他的两裆之间,裤衩被我割破,漏出一条白色的紧身底裤。他退到在地,右手不知道是捂伤口,还是捂裤裆。 他疼着喊了一句东洋话,其他东洋人立刻拔刀出来,将我团团围住。刚才那一招算是侥幸,现在七八个东洋人围着我,真是插翅难飞了。 “欺负两个娃娃算什么本事。”这时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人,是钱裁缝。 说着话,他从背后拿出一把一尺多长刀剪刀,咔嚓咔嚓贴身在几个东洋人身边快速的转了几下,然后闪进圈中,一手扶起了刘少,眼神炽热的问道:“无碍?” 刘少瞬间暖流滚滚的看着钱裁缝,说:“无碍。” 此时此景,我的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翻滚出来。 那几个东洋人,喊叫着往我们冲过来,只是刚走出一步,发现不对劲:他们的裤裆全被剪开了。 围观的人群哄堂大笑。 这时领头的东洋人冷笑了几声,拱手对着钱裁缝致敬了下:“没想到小小快刀镇卧虎藏龙,今日甘拜下风。他日,我黑龙会端木一郎会再来讨教。” “客气客气。不过,你不觉得裤裆有点凉吗?”钱裁缝笑道。 端木一郎急忙捂住裤裆,喊着几个也在捂着裤裆的东洋人,像夹着尾巴的狗一样,逃跑了。 人群又是一阵大笑。 我惊奇的看着这个打跑了真洋鬼子的假洋鬼子。 “你这剪刀。。。。。。”我指着他的剪刀很惊讶。 “怎么?剪刀不是刀吗?” 我无言以对,其实我想问他,把那么大一个剪刀整天放在裤裆里,不危险吗? 人群散去了,我瞥见了人群中的王双,刚刚那句‘颠倒乾坤’应该是她喊的。 怪不得我刚刚总有一种被一双炽热的眼神所包围的感觉。 虽然刚刚那一招属于偷袭,我也是毫无意识的用了一招乾坤刀法,但似乎,就在那个瞬间,我参悟了某种东西,这种东西让我觉得刀法不再是刀法,而是一种意识;刀也不在是刀,而是意识的延长。 ------------ 第14章 欲练此功,必先自嗨 武达出殡没几天,街上开始传武家老爷子也不行啦。 咚咚,天刚黎明,有人敲门。是武家家丁。 “林少,老爷想请您过府上一趟。” 素来没有交集的人突然请我,有些蹊跷,但还是去了。 “老爷,林少到了。” 到了武家内院,只见武老爷子躺在床上,形容憔悴。他挥手示意左右退下,留下我和他。 “林少,觉得很奇怪我找你吧。” “是,毕竟我平时那么的不着调。” 老爷子嘴角动了下下,是想笑,但是被这枯萎的身体肌肉所累。 “其实很少有人知道,我与你爷爷当年在西北高原上并称为‘武林高手’。” “啊?为什么叫‘武林高手’这么流行的名字。” “因为,我姓武,他姓林啊。”老爷子试图坐起来,我扶了他一把。 “林少啊,你爷爷当年算得上咱们快刀镇上出去的第一有成就的豪侠,他的一套七十二路碧血刀法当真是打败天下豪杰。可惜,到了你父亲那一代,也就只有你爷爷三层的功力,到了你这一代,哎。。。。。。” “老爷子,这个我懂,这个叫凤凰下鸡蛋,一代不如一代圆。” “嗯,对。这个形容很准确。临终前,你爷爷托付给我了我两件事情,这第一件呐,是把这七十二路碧血刀谱传给你。”说着他颤巍巍的从枕头底下拿出来一本旧的发黄的书。 我接过来,翻了几下,发现里面都是不穿衣服男女,再一看书名。 “金瓶梅?” “哎呀,不好意思,拿错了。”老爷子又颤微微了从枕头底下拿了另外一本书,上面写着:林家七十二路碧血刀法。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八个大字: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吓得我赶紧合上。 “林少啊,这第二件事呐,就是这块玉。”老爷子又颤微微的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块玉,我不小心又瞥见了他的武功秘籍,有一本叫‘玉蒲团’,看他藏的最深,想必是什么了不起的秘籍。哎,怪不得人家武家一直武功昌盛,肯定跟这些武功秘籍密不可分。 “这块玉,是你当时当在铺子里的,掌柜的识货,第一时间就给了我,我就给你留存了起来。” 我接过玉看了一下,这不正是我娘传给我的那块吗。 “这玉啊,是快刀镇最大的秘密,一直以来都是武家人保管着。我的父亲将这块玉传给了我的姐姐,我的姐姐,其实是你的奶奶。但我父亲一直很反对这件亲事,所以就和你爷爷一起私奔到西安府了。因为爷爷武功卓绝,完全有能力保护好这块玉,所以我爹就索性没有要回。” 哦,原来我和这玉跟武家这么有渊源。 “那,老爷子,这块玉到底有什么大秘密。” “这个嘛,”他突然剧烈的咳嗽了好几声,屋外的侍从赶忙进屋斥候他。 “不打紧,你们退下。”老爷子还是坚持要讲完这个故事。 29 老爷子缓了好久才回神过来,我焦急等待,以便评估这块玉到底值多少钱。 “林少,你可知我们秦人威武的祖先曾经统一过六国?” “当然知道,始皇帝,怎么,这块玉是秦代的?”我眼睛开始放光。 “不,这块玉是前朝的。”老爷子闭上眼睛,缓了下身,“林少,麻烦你别打岔,我感觉我说不了太多话了。” “好。” “始皇帝是咱们秦人的骄傲,也是咱们中国人的骄傲。他即位时,就让丞相李斯和大将章邯修建陵墓。哪知他死后,赵高谋权,李斯惨死,修建陵墓的各种设计图纸和方位全部不知所踪,所以只有章邯一人知道了。” 这个故事扯的有点远了,我有点摸不到头脑。 “章邯后投降了西楚霸王,但被刘邦破城身亡。死后,他的副将武思远将他的遗体和遗物偷偷运回,用了一千兵卒建了陵墓,陵寝的位置就在快刀镇上。” “您的意思是章邯墓中有秦始皇墓的方位和内部布置图?” 武老爷子开心的笑了一下。 “看来林少确实是聪明人。武思远就是我的祖上,发誓要守卫秦陵。至于我父亲那一代又如何决定到快刀镇建镇,而不是去继续若无其事的保护它,又是一个太长的故事了。” “哦。”我看老爷子真的没剩下几口气了,又些心疼,但心想,这家伙干什么不早一点找我,非要在自己还剩几口气的时候找。 “章邯墓一共九个入口,只有一个入口是真的,其他八个都是假的。一旦进入假洞口,那就必死无疑。头段时间住在刘家客栈的那群人就是过来盗墓的,至于他们如何得知这里是章邯墓地所在,我也不知。但他们应该是没有找到入口,死伤很多人。因为人手不够,所以他们很有可能动手抢人。武达就可能死在他们手里。” 说着老爷子悲戚起来。 “我这不孝儿子,平日里为非做恶我是有心无力,但倒卖人口这样的丧天害理的事情是我绝没有想到的。事到如今,也是咎由自取。倒是那帮人志在章邯墓,十分危险。我老了,时日无多,你也算是有我们武家血脉的人,只能靠你来守护了。” “我?” “你虽然不成什么大器,但天资不差,本性纯良不羁,又有不少鬼点子,上次你不就挑拨了武达和刘少打了一架嘛。” 原来老爷子什么都知道的。 “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身边总有一些人莫名其妙的在帮你,我想这就是所谓的福气吧。” “那讲了这么多,和这块玉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块玉上有标示章邯墓的真正入口在哪里。” 原来这块玉居然是找到秦始皇陵的关键所在,绝对可以卖个大价钱。 “这块玉是无价之宝,它是是秦人的义,是秦人的信,是我们秦人的魂啊。不论如何,都不能落入歹人之手,要不我们有什么颜面面对列祖列宗啊。”老爷子激动到泪水横流,一口热痰涌到喉咙,堵住了气管,憋到满脸通红。 我急忙唤侍从来。侍从一顿急忙的操作。 老爷子几乎不能说话了,用手紧紧的抓住我。 “林少,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从他的嗓子里中挤出了这么几个字,但还是很清晰。 但我总有不好的预感,因为古今中外凡事躺着说出这句话的,都很快死掉了。 比如行将就木的武老爷子,比如老蹇叔。 ------------ 第15章 孤男寡女的晚上看剧本? 老蹇叔的死一直都是无头案。镇上的只有两个官差,一个叫胡来,一个叫胡往,是一对孪生子。两个人讲话从来都是南辕北辙的,所以从来破不了一桩案件。久而久之,他们也就只是立个案,从没人指望过他们破过案。 人固有一死,我爹娘如此,老蹇叔也应如此。况且我因此还得了人家的铁匠铺子,拿了人家的刀,还睡了人家的女儿。 这日我会到铺子,福全和孙大美正腻歪着一块打铁。自从上次把孙大美救回来,他们两个就像被人用胶水粘到一块一样。但孙大美从没在福全那里过夜。我就这样的事情也问过福全,大美是春月楼出来的姑娘,按道理你们早就不应该那么矜持啦。福全则很严肃的告诉我:喜欢就是放纵,爱就要克制。 类似这样的爱情哲思,恋爱中的福全张嘴就来。 “福全,你爱我不?”大美问。 “爱,当然爱。”福全开心的回答。 “有多爱?” “嗯,如果把我对你的爱折现的,我就是咱们快刀镇的首富。” 听到这句话,我惊呆了,这兄弟,如果生活在唐代,他肯定就是莎士比亚。 “这样的话,你从未对我说过。”王双突然出现再我身后。 我羞的满脸通红,转身想走。 “站住,我找你有正事。” “什么事?” “今天武通和你什么了?” 我愣了一下,觉得这个问题问答很正常,但又不正常。正常在,我和她这样的关系,她问这些东西也是可以告诉她的,即便她不问,我也想告诉她;不正常在,她主动问起来,还是这么正式的语气,让我觉得有些陌生。 “哦哦,他说想让我做他干儿子。”我胡扯道。 她扑哧笑了,让我觉得那个熟悉的王双又回来了,刚刚或许是我的错觉。 “怎么?连我都信不过。”她妖娆的靠近我,近到我可以夺走她嘴巴的空气。 “开玩笑的,说来话长。我们进屋说吧。” 我和她进到我屋,我就把林家和武家的故事讲了出来,也拿出来那本刀谱。但绝口不提玉佩的事情。其实关于玉佩的事情我也只是知道个开头,至于怎么通过玉佩得知真实墓地入口,我也不知道。 她听完之后,并没有显得太意外,只是感叹了一句:武老爷真不容易。说着她翻弄起桌子上的刀谱。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王双用坏坏的眼神看着我。 “不不,这种武功绝不能练。”我承认我对王双还是挺有好感的,只是前不久还对柳月儿念念不忘,现在立马又喜欢上了王双,感觉之前的深情是表演出来的一样。 王双快速的浏览了下这个刀谱,脸色大异。 “这套刀法阴柔诡异,一些招数狠毒阴损失,怎么看都不像名门正派的功夫。但确实是精妙之至,难以企及,练成当真横行天下。” “那是好还是不好?” “这套刀法练到后半部,身体会阴寒入骨,如果不辅以至刚至阳的刀法相克,那真的只能自宫了。” “啊?那就是有办法既不用自宫又可以练成咯?” “是,不必自宫,也可成功。你一直在练习的乾坤刀法,刚好就是最简单,最阳刚的刀法,好在你只会这一套刀法,没有其他刀法的气道扰乱你的阳气,你可以在子时练乾坤刀法,午时练碧血刀法。” “为何?” “子时阴气最盛,用来克制最阳的乾坤刀法刚好;午时阳气最胜,用来克制最阴的碧血刀法最好。” “那我以往一直在午时练习刀法,岂不是阳气过剩??” “所以那晚,我才帮你。。。。。。” 啊?原来那晚她居然是为了帮我化解过剩的阳气? 她看我愣了一下,又坏笑起来。 “你想多啦,那天是福全帮你把衣服脱光,我帮你艾灸了一整晚而已。你阳气太盛,郁结又深,躺在寒冷的雪地里半个多时辰,如果不及时释放,寒气倒逼阳气,你估计得残废。” 我说那天福全一直在坏笑,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可是那天我朦胧的记得,是和她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的啊?难道是我的幻觉?算了,也不刨根问底了,就当是艾灸了一整晚吧,这样解释往后相处就没那么尴尬。 但是你说两个成年人,脱光了衣服在艾灸,有人信吗?这和两个成年人在客栈孤男寡女的研究一晚的剧本有什么差别? 把酒后乱性说的那么有武学高度,也真是没谁了。 ------------ 第16章 你到底是谁? 武老爷子终究还是仙去啦,这些代表着武家的没落吧。真没想到,赫赫威名的武家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崩盘。看来最大成功还是要比谁的命更长啊,人死了就没有任何意义啦。 武家人送来一张字条,是武老爷子临终前亲笔写的,说让我一个人的时候打开。 我打开字条,明显是在身体非常颤巍的时候写的。 “小心王双。” 只有这四个字。 小心王双?从把她从刘家客栈带回来到现在,王双一直都在帮我,在这么长的相处时间里,完全能够感受到她对我和福全的真感情,在我的潜意识里,她已经和福全一样,是最值得信赖的人。不过,仿佛,从一开始我从没有质疑过她的身份,她自称是老蹇叔的女儿,可是之前从没听老蹇叔提过这个事情啊? 小心王双?让我后背发凉的四个字。 我决定还是试探一下王双。 “双儿。”我特意情切的叫她。 她显然有点不太适应这个称呼。 “你想柳月儿想疯了吧。” “没有,其实我一直都想这么叫你,今天终于叫出来了。” “说吧,有什么事,非奸即盗的样子。” “这话说的,我想今天去给老蹇叔上坟,你能跟我一块去吗?” “这话说的,你去给我爹上坟,我要不跟着一块去,岂不是显的我跟路边捡的一样。” 这次我们排气的很多,带了上好的酒和一整只烧鸡。全赖有福全和大美,铁匠铺的生意越来越好,甚至还卖起了老孙头的酒。 折返的时候我们还是来到了那座土山上,那棵老枯树还在。 “来,你试一下现在能砍入多少了。”王双示意我拔刀再砍这棵树。 我凝神静气,用尽全身力气,猛力砍下,却只是刀刃最锋利的部分没入树体。 对此,我很失望。 “进步很大,刀没有掉。” 哎,其实我本以为一刀可以砍断那颗树。想象和现实差距太大。 “来,你来一招‘颠倒乾坤’。” 我背身对着树使出来一招颠倒乾坤,竟然大半个刀身都没入树中! “果然如此。你拿刀姿势奇特,正手刀没什么力量,改也不好改了;但你的反手刀刚好可以发挥出你这个奇特拿刀姿势的威力。” 我幡然醒悟。其实那么长久以来,是王双让我一直在进步,而我却还要怀疑她。 “可是,怎么才能达到你那种轻轻松松就可以砍断粗树的力道呐。” “刀法之妙,不在力道,在于速度。” “没有足够的力量就没有足够的速度。” “速度是变化的力量,掌握不到力量的变化也是枉然。” “那这些都是老蹇叔教给你的?”我趁机问到。 她眼神躲闪了一下,然后又坚定的说是。 “你娘哪?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你提过你娘。” “我其实从来都没有见过我娘。”她伤感的抚摸起树上的刀痕。 “哦。”我知道该不该继续问,怕让她更伤心。 “想问什么就问吧。”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 “我想听听你和老蹇叔的故事。老蹇叔回来快刀镇也没几年。在外面应该很风光吧。” 王双哈哈哈的笑起来,笑的很无奈。 “林少,你真是太单纯了。我和老蹇叔在外面做了什么,你迟早会知道的,但是今天我还没打算告诉你。” 果然是有事情瞒着我。 “那你到底是不是老蹇叔的女儿?”我猛的问。 她愣了一下,没想到我会怀疑这么基础的关系问题。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 “我其实是孤儿,小时候被老蹇叔捡回家,把我抚养长大,教我刀法。” 我呆了一下,原来眼前平时不羁的她,竟然是个孤儿。 ------------ 第17章 我连猪圈都找了,真的 当晚,我失眠了。 虽然隐瞒自己是孤儿并不是亲生女儿算不得什么大事情,但我总还是觉得有一种不被坦白的失落感。 索性,我翻身起来练刀。奇怪的是,我走到院子,发现院门是半掩着的,平时福全怕人进门偷铁器都是把门关的死死的。 难道是有贼?哪个猪脑的贼会偷我们这种穷困家庭? 我轻手轻脚的走出大门,明亮的月光被积雪反射,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三个人站在一颗矮柳树下。 两个是有着诡异身形的男人;另外一个,则是王双。 我不走外墙,我走内墙,到尽可能靠近他们的角落偷听。 “东西到手没有。”一个粗旷的声音。 “还没有,一直没有找到。”王双的声音。 “到处都找过啦?有没有暗室?” “全身扒光光都看过,猪圈都找过,全没有。” 一阵沉默。 “现在武通死掉了,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们了。既然不能暗夺,看来只能明抢了。”另外一个阴冷的声音。 “不,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觉得武通没那么简单。” “都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啦。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你和那小子娃都生了。” “你别乱说!” “嘿嘿,师妹,你放心,你玩你的,我不会告诉师兄,我只关心那块玉。” 玉?难道他们在打我那块玉都主意?难道他们是想进入章邯墓? 我心中一阵慌张,不小心踢到了墙角的瓦片,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响亮。 “有人,散了。”说罢,三个人影就消失了。 第二天早上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那块玉我随身带挂在身上。还好这玉一直也没在我这,要不估计早就被王双他们套走了。看来武老爷子说的是对的,这个王双绝非那么简单。 看到王双,我明显感觉又些心里不自然。跟一个整天在惦记你的人在一块,谁能安心啊。 可是以王双的武功,想从我这里拿走一件东西,甚至是逼迫我拿出那块玉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啊?难不成是怕我鱼死网破,毁了那块玉?不能啊,我应该知道我没那个骨气。 “林少,吃饭早饭,跟我去一下镇外走走,好不好。”王双问。 “不行啊,我今天答应了刘少爷去打麻将。” “刘少爷昨天就跟钱裁缝一起去省城搬货了,没有三五天哪回来的。” “哦,是吗?他怎么都没告诉我。可是,可是我今天感觉很不舒服。” “是吗?哪里不舒服,是这吗?”她说着用手来摸我的胸。 我怕她摸到玉,赶紧躲了一下。 “干什么,我有猪瘟吗,这么害怕。” “不是,是确实不舒服。” “巧了,今天咱们要去的地方就是黄神医那里。” 黄神医?这可是省城中首屈一指的神医,据说一年只看三次病。 “去他那里干什么?” “你的碧血刀法只靠乾坤刀法还是有点难以克制,要想事半功倍的话,还需要让黄神医帮你打通经脉。” 这对我确实很有吸引力。 “可是你怎么说得动黄神医给我打通经脉呐?” “很简单,就凭我是王蹇的女儿。之前我爹对他有过救命之恩,我找他,他必然会同意。” 原来如此。虽然心中在打鼓,但还是想冒险去走这一趟。 ------------ 第18章 老毛病了,打通下任督二脉就可以了 镇外有个独特的地方,非常的仙气。那里有一方水塘,奇怪的是即便不下雨也常年水满,黄神医的医馆就在那里。 到了医馆,是一头牛给我们开的大门。怎么说呐,黄神医也够穷的,雇不起个学徒吗? 大门进去是个院子,院子里全是些泥娃娃,没有上彩的那种,晚上看的话估计能把人吓死。 咚咚咚,门敲三下,表示有客来。 门被三只老鼠打开了。 等等,门被三只老鼠打开了! 这么肥的老鼠得耗费不少粮食吧。 屋子里面并没有人。客厅的正堂挂着一副黑白画,一个老者,须发皆白,一手持刀,一手持药葫芦,身后是一堆眉开眼笑的泥娃娃。 诡异啊,神医和神棍有时候是同一回事。 “双,这么吓人,回吧。” 王双笑了下,“老人家逗你呐。来,坐。” 我忐忑的坐下。屁股刚一着板凳,从天下直接降下来一个盘子,浮在空中,盘子上是两杯茶,正冒着热气。 我哪里敢喝,但还是端了一杯。 只见王双接过茶,喝了一口,对着画像拜了一拜:“多谢神医赐茶。” 画像上的老者眼珠转了一下,开口说起话来: “喝完到老地方找我。” 我连忙起来端详那个画像,又一切如初。 “喝了他跟我来。”王双督促我赶快喝,我又怕又惊。 喝完茶,王双敲了敲桌子的正中间三下,桌子下面竟然开了一口井,有一条长梯悬挂洞口。 “走,跟我下去。”王双带我下去洞中。 洞里阴风嗖嗖,洞壁上有无数个蓝幽幽的眼睛看着我,发出吱吱的叫声。也没有很久,我们便落地了。 “刚刚我们喝的茶中含有牛黄,老鼠们闻到了才不会攻击我们,要不我们刚刚肯定被咬死了。” 我看了一眼洞中蓝幽幽的眼睛,心想这个神医八成是个神棍。 一个和画中老者很像的人正在捏泥人,王双带我走进,鞠了躬。 “神医,这个就是林正啦。” 那个老者端着蜡台,转了个方向,照亮我和他之间的距离,看了我两眼。 “不错,不错,还挺俊俏,怪不得你要为他这么坐。”他朝我招了招手,我向他走近,发现那些泥人并不是简单的泥人,而是用竹子和无数跟线支撑起来的。 他抓起我的手,把袖子往上撸了一下,看到一条细微的青线。我以前都没有留意到过。 “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竟然有了青线,不愧是小林子的嫡孙。” 他蹒跚着拉着我的手,来到一个石床旁。 “躺下吧。” 我按照指示躺下来,但全然没有感觉到凉和硬。 接着他从石床下拿出一个布袋,布袋中全是银针和金针,应该值不少钱。 “别乱动啊,要是乱动,会变成太监哦。” 这话很有效果,我一动不敢动。 被扎了几针之后,我就模糊的睡着了,再醒来已经是第二早上。我急忙摸了下胸前的玉,还是在的。 黄神医和王双都不在屋子里,我推开房门,透透气。身子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神清气爽中拿起双刀舞动了几下,感觉身体的没一根筋肉都可以灵活的自行跳动一般。 莫不是我被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之类的东西? ------------ 第19章 get碧血剑法 黄大仙,不,黄神医送了一个药丸,说在紧急关头吃下去,可以力气倍增,但药力散尽之后,一个月下不了床,要慎用。 我说有什么好回报的。他说不用了,该拿的他已经拿了。 我和王双折返回铺子。 “这个黄神医拿了什么东西?” 王双笑着说:“你没发现你的脖子上有吻痕吗?” 我是感觉脖子又点疼,看不知道为什么是这样。难道那个老东西他? 王双坏笑了两声。“别怕,他只是取了一点点血而已。” “血?为什么要取我的血。” “不妨告诉你,你们林家血不同于其他人。” “有什么不同?” “别问那么多了,这个还不是你关心的问题。你现在静脉已经通畅,可以加倍练习碧血剑刀法了。” 十几日来,我埋头碧血刀法,废寝忘食。越发的感受到它的精妙之处:它每一招打出都有四个变招,四个变招有攻有守,在实战中根据情况可以随机应变。而且自从黄神医帮我打通经脉之后,我身体每一寸筋骨都能灵巧到控制这种变化。而我手臂的青气,愈发的粗和长。 这天我一天没有见到王双,有几个细节想请教她,就在院子里边练习边等待。直到夜深,门才被逛趟打开。 王双浑身是血的跑了进来! 我惊慌的扶着她。 “林少,收拾东西,赶快跟我走。” “走去哪里?” “只能去黄神医那里。快。” 我被这样的慌张镇住了。福全也从屋里出来。 “福全,我要带双出去两天,家里交给你。” 说罢,我也不收拾啦,直接带王双走。刚出了快刀镇没多远,就听到紧迫的马蹄声像我们逼近。很快,我们就被四匹马围住了。 这让我想起了当日老蹇叔被杀的场景。 为首的一人,持刀下马。 “这个就是你要保护的小白脸?”他阴笑着看着我,然后又恶狠狠的看着王双,“为了他背叛我,值得吗?” 这个人情绪可以变化那么快,一般都是死变态。 “背叛?我什么时候效忠过你?” “是吗?那陪我的几个日夜,难道你不舒服吗?”他又淫笑着说。 “呸,恶心,要不是为了逃出你,我会通过这个方式取得你的信任吗?” “哦,你说的好像自己就不恶心一样。别忘了,杀王蹇你也有份。” 什么?王双参与了杀王蹇? 王双看了我一样,没说话。 “怎么?这个小白脸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吧。就让我来告诉你吧。” “你住嘴!今天至此,唯有死而已。” “死?那太便宜你了。我要的东西还没到手,不会让你那么容易死的。” 欺负一个女人,我不能忍。 我放好王双,抽出双刀,慢慢走近为首的那人。 终于看清楚了,这个人就是当日一刀杀掉老蹇叔的戴帽子的刀客!所以我改变了主意: “大侠,你们的恩怨跟我没关系,我就是个打铁的。这把双刀也不是我的,我给你们,你们放我一条生路,好吗?” 说着我单膝跪下,双刀奉上。 那人笑的帽子都掉在了地上,马上的三个人也狂笑不已。 “王双,这就是你选定的男人?” 王双眼睛里写满了失望。她知道我怂,但不知道我怂成这样。 “好,这个大礼我收了。”说着就想俯身下来收刀。 说此时,那时快,我领起双刀,就势在地上一滚,从他的侧身穿过,回身使出来一招我最得心应手的‘颠倒乾坤’。 这一刀砍下去,已经今非昔比,那颗老枯树估计都能被我砍断。 但那人速度快到难以置信,从抽刀到挡住我的双刀只是呼吸之间。 他被我震的退了两步。 “好小子,这么简单的招术被你用的威力很大呀。看来我小瞧你了。” 说着他抽到向我砍来。 此刻我脑子中一片空白,所练的所有招式都忘的一干二净,呆呆的看着刀砍下来。 突然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本能的又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又转到了那人的身后,转身又是一招“颠倒乾坤。” 他显然没有料到,我还会用这招,躲闪不及,竟然被我削破了衣衫。 “好小子,我王天霸练成快刀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被人碰到过衣衫,算你好样的。不过下一招式,谅你插翅难飞。” 说着他腾空而起,刀向下砍来。这样以来,我确实没有办法在通过“滚”的方法躲开攻击。看到脚下松软的沙土,我灵机一动,顺手抓了两把往空中扬起去。 王天霸被迷住了眼睛,慌乱的在空中挥舞了两下,并没有击中我。 管你天霸地霸,我这一招天女散花,无人可挡。 “卑鄙,无耻。” 这是第二次在战斗中听到对手无奈的夸奖了。 “哼,小爷我除了卑鄙无耻,还玉树临风,你奈我何?” 显然王天霸已经漏出杀心,不打算给我过家家,反手拿刀,压低身姿,邪魅的看着我笑。 “接下来这招叫乾旋坤转,送你和王老鬼团聚。” “不好,林少,快跑。”王双显然异常紧张,想必是王天霸的必杀技。 我想跑,但两条腿跟灌了铅一样,根本拉不动。 容不得我思考,刀风已经近在眼前,我心一横,决定铤而走险的融合两招乾坤刀法:颠倒乾坤和问乾守坤。 我往他身后的方向滚去,但并不快,因为我这一招用的太多,在他面前已经没有了攻击力。 “你就不会别的招数了吗?”他轻蔑的看破我的套路,身子并不转,扭头看准我的位置,反手就劈了下来。 他的刀很难归类,显然是自己特制的,刀身很长,刀锋很薄,刀背很厚,两头刀锋明显长过刀身的刀锋。 我知道这一刀是躲不过去的,也没想过要躲开这一刀,因为我的目的就是要接这一刀。 我没有起身,跪倒在地,后仰腰身,右刀刺向他的腰部,左刀横着放在腹部。 他的刀硬硬的落在我的胸前和腹前,被我左手刀挡住部分刀锋,也化解了他下压的力道,但胸前还是被他隔开了一块深深的口子,鲜血溢出。 但他根本没有料到我会硬接下他的刀,所以更不会料到我的刀已经插进了他的腰间。 他往前踉跄了两步,用手捂住腰间,表情痛苦,显然伤口很深,让他无法用力。而我除了胸口被割了个口子,腹部被他的力道震到翻江倒海,一口鲜血噗的喷了出来。 其他马上的三人也不在观战,纷纷抽刀下马。而我和王双此时已经没有了战力。哪怕一个八岁的小孩过来都可以轻松把我们宰了。 或许今天就是我的末日,但莫名的感觉能和这样的高手对决,还能有一战之力,让我觉得死了也不是很亏。何况,还有王双这样的大胸妹陪伴,到了那边应该不缺早餐奶了。 “放开林少!”一个憨憨的声音传来。竟然是福全。 只见福全拿着双锤,突入进来。 “福全,你来干什么?是想黄泉路上跟我们斗地主吗?” “我看你们那样出来,就想肯定有事,所以我就赶过来帮忙。”说着他抡了抡手里的锤子。 “兄弟啊,你的心意我领了,但你觉得你能活吗?” “你死了,就没人欣赏我了,活着也没意思呀。” 虽然我从没欣赏过他,但这话让我很感动。 “唉唉唉,那个胖子,没你什么事,趁早滚,我不想杀猪。”那个阴柔的声音说道。 “哼,你不想杀猪,我想。”福全站起身来,威风凛凛。 他着台词,我给满分。 “找死。”说着那个阴柔的人拿着提刀砍来。只见福全就势一滚,滚到那人身后,转身两锤打到那人腿上。那人哎呦一声,侧身倒地,双手抱腿疼个不停。 “乾坤锤法之颠倒乾坤。” 我靠,不愧是我兄弟,这套路跟我一摸一样。 “我说你们两个就只会这一招吗?”王双无语的看着我们。 “当然不是。”福全站起身来,风刮过他的衣襟还有胖嘟嘟的面腮,可爱而威猛。 “你们两个愣着干嘛?给我砍死他。”那个阴柔的人躺在地上向另外两个人发出指令。 只见那二人一左一右两路夹击过来。 福全不知是慢半拍还是心里素质过硬,居然等他们两个靠近着。 “福全,醒醒,这是在决斗。” 只见福全将两个锤子抛出,锤子的柄部拴了两个细长的铁链,福全手持铁链,原地转圈,把锤子水平抡起。 两人一看不妙,赶紧往后撤退,但由于靠的福全太近,已经太晚了,他们完全在福全锤子的攻击范围内。很快听到两声惨叫,两个人被打中了胸部,疼痛难忍,也倒在了地上。 没搞错吧,这是什么情况?转眼间三个老师傅被一个只会造锤子的铁匠打倒在地? “王双,今天算你好彩。别以为打败了我们就结束了。等杨军长亲自来了,杀的你们快刀镇鸡犬不留。” 说罢,他带着另外三人,连滚带爬的上马狂奔而走。 ------------ 第20章 不是的啦,人家不是台湾人啦 福全将我和王双搀扶回了铁铺子,然后又连夜去敲医馆的门。周大夫给我和王双包扎用药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去。天已黎明,我才得以安睡。 下午阳光刺眼,把我照醒。福全立马过来端了碗水。 “王双怎么样啦?”我问。 “她没事,都是皮外伤,只是伤口比较多。大美在照顾她。” “哦,真是辛苦你们夫妇两个啦。” “哎呀。”福全很害羞,脸都红了,转身过去。“哎呀。”他转身过来,看了我一眼,又哎呀着转身过去。 “干什么?你牙疼啊。” “不是的啦,我们,我们还没有同房的啦,不算夫妻。” 这娇羞的西北汉子此刻再用台湾腔和我说话。 “林少,你醒啦。”门吱呀被用力推开。 进来的居然是刘少和钱裁缝,当真是稀客。 “我听周大夫说了,一回来就赶忙来看看你。” “你消息也太灵通了吧。” “那是,医馆是我家开的,当然知道啦。我还特意带了祖传的创伤药。” “祖传的?你祖上不是杀猪的吗?” “哎呀,是祖上的祖上,当过太医的。”他没好气的说。 “真是感谢,有心啦。” “嗯嗯,今天我过来其实是想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那天过来酒楼闹事的东洋人过来找的人其实是老蹇叔。当天我看到画像之后,一眼就认出了。但是觉得蹊跷就没有声张开。这几日我和老钱就去省城调查了很多事,搞清楚了一些事情,跟你有很大关系,所以就过来找你。” “跟我?” “对。老蹇叔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他以前为东洋人做过事情。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被东洋人追杀,好像是拿了他们机密文件。” “机密文件?” “东洋人找老蹇叔很多年了,不曾想他会回到快刀镇来。” 我突然想到,老蹇叔放双刀的盒子里是有几张图纸,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写我不认识的字,应该是日文,难不成就是那个机密文件? 我让福全从床下拿出那个盒子,拿出里面的那几页纸。刘少接过来一看,傻眼了,因为他也不认识。还好有洋裁缝。 “这是几张地理位置图,有地上结构也有地下结构。标注的位置好像是。。。。。。快刀镇?”洋裁缝浏览完告诉我们。 “可是这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啊?” “怎么没关系。老蹇叔的女儿王双啊!她的目的应该也是这几张图纸。” “不,你们说错了。”王双在大美的搀扶下进来。“你们所了解的东西,只是只言片语,背后的真相是你们想象不到的。” 以下是王双的自白: “我爹其实是我爹养父,他收养了很多战争中的孤儿。我是,昨日镇外的几个人也是。我爹是大刀会里入阁的长老,我们几个自然也就从小在大刀会长大。我们一共七个孤儿,在大刀会里被称为‘七孤刀’。王天霸以前就是我们的刀首,更像个大哥哥。当时我们纵横江湖,杀了不少贪官污吏。可是后来,世道太坏了,我们逐渐觉得强者才能生存,弱者就应该被鱼肉,所以就经常做些劫财,杀人的勾当。我爹当时被派往执行一个秘密任务,当他知道了我们的所做作为,就想办法找王天霸,正因为这样,事情败露了,他被东洋人追杀。那个时候我们才知道他是去东洋刀会里面做卧底,探得了一个惊天古墓的消息。王天霸当时已经失控,就逼着爹说出古墓信息。再后来,我爹也不被大刀会所容,只能到处流浪。不曾想又回到了快刀镇。我虽然没有参与杀他,但她在快刀镇的消息却是我放出去的。” 众人皆愕然。 “其实我虽然也做过错事,但逐渐觉醒,不想在这样下去,所以就想救赎自己,去守护我爹生前所守护的东西。” 王双走到我的面前,看着我。 “他要守护的东西,就是你脖子上挂的玉。这块玉关乎到章邯墓的准确入口。而且目前来看,只有你才可以使用这块玉找到入口。” “为什么是我?”我问到。 “因为只有林家的人练习过碧血刀法之后血会变成特殊的蓝色,然后将血涂抹于玉上,就可以显示一幅入口的地图。” 我急忙掏出玉环,果不然,经过我昨日的血侵染,已经变成了通体红色玉环,真是神奇。可是依然不见什么地图。 “可否借我一用?”王双伸出满是伤痕的手,让人心疼。 我摘下给她,她拿去院中,对着日头,在雪地上居然显示出了一幅红色地图! “哎呀,标的这个入口,不就是快刀石那里吗?”刘少爷看了下。 我看不懂,但是也能看的出那块巨大的奇怪石头的模样。 “可是这个章邯墓为什么那么重要啊?”刘少问。 “那是因为他墓地里有秦始皇墓所在的地图。”我说。 “啊?什么?嬴政老祖宗的坟啊?”钱裁缝惊讶道。 “是的。现在比较危急的情况是,杨司令和樱花国人对这个墓地都志在必得,我想用不了多久,这两路人马都会来争抢。”王双说。 “我们不告诉他们不就行了啊。”刘少说。 “没有用的。他们被把快刀镇的人一个个傻掉,直到我们交出这块玉。” “那可如何是好?”我问。 “我也没有什么好对策。”王双说。 虽然平日里我对快刀镇的人没太多好感,但你说被大军阀或者樱花国人杀掉,我也是万万不忍的。所以有些焦急的踱步着。 突然我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妙招。 “各位,今天凡是知道这个入口的人,都是上天选定的人,我们必须要保护好老祖宗的东西。所以,我想既然我们知道了入口,不如我们就自己先进去,然后把真正的地图拿出来,换一张假的地图给他们。这样他们既不会杀人了,也不能找到真正的秦始皇陵。” “妙啊,妙啊。林少真的是智多星啊。”刘少欢舞着。 ------------ 第21章 天上有月,地上有你 可是快刀镇中心的那块快刀石头并不是普通的石头,感觉像是天外飞来的。之前那些有些好事的农民用铁锥去敲打,结果连个划痕都没有弄出来。西北荒凉之地也没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能拖得动这块巨石。 即便我们知道了入口所在,也奈何不了这块石头,进不去啊。而且闹出太大的动静来,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底下有古墓? 还是各自散了,大家再想想有什么好办法。 我伤口还是很痛,在床上呆了两三天,基本好了。王双恢复的也不是很快,但基本可以正常生活。 中午时分,阳光惬意,我决定舒活下去筋骨。突然感到地面震动,烟尘蔽门。 “把这里包围起来。”一个粗旷的声音。紧接着门被踹开了。 “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统统抓起来。” 只见一队人穿着军装,拿着一根长杆子冲了进来。 “你们要干什么?懂不懂法律啊。”我喊道。 “乡巴佬还知道法律啊。知道他们手里面拿的是什么吗?”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瘦高军官说到。 我看了一眼。“不就是一根破杆子吗?怎么,你们觉得胜的小爷手里的刀吗?” “哈哈哈,刀?”说着他用手里的短杆子瞄准了我手里刀,只听见砰的一声响,我手中一麻,刀背震落在地上,刀身上破了一个大窟窿。 王双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喝止我:“林少,不要乱来,那是枪。” 枪?我之前是听老人家说过,外面有一种暗器,可以百米杀人,就是这个东西? “呦呦呦,我说是谁,原来是王双妹妹。” “陈副官,不管他们的事,他们两个就是两个傻子,你抓我回去吧。” “你当老子三岁小孩。全部抓起来去见杨司令。” 王双说服我和福全不要反抗,这种事情还用说服。 我们被压倒了武家大院。 原来这个杨司令以来就抢占了武家院子,谁让他们家院子最豪气。地上躺着几个武家护院的尸体,流着一地的血,满是腥味。全家的男女老少都被压到院子里,跪在地上。 院子中间放着一把太师椅和一个八仙桌。太师椅上坐的一个人眼神矍铄的中年人。 看我我们被压着进来,立马从太师椅上站起来,走到那个陈副官面前啪啪的给了几个耳光。 “老子说是请林少爷,明白吗?你这请吗?” 然后又嬉皮笑脸的过来亲自给我松绑。 “快给林少爷看座,你个废物。”他又骂向陈副官。 我被突入起来的热情有点搞蒙了。 “林少,自我介绍下,哥哥我姓杨,叫杨世仁。早些年也是走江湖,练过几天刀,对我们快刀镇非常仰慕啊。” 我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少,你看我给你把谁带来啦。”说着他命人拉上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我一看,这不柳月儿吗?我激动的站起来。 “这柳家妹妹可还对你的心意?往后她就是你的人啦。怎么样,哥哥这个见面礼不错吧。” 我面露笑意,但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王双。 “哦,明白,明白,这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王双妹妹当然也是林老弟的。” “来来,都散了吧,快扶林老弟进屋休息,往后这武家就姓林了。” 我不知如何是好,被推搡着进入武家堂屋。 我做梦都不敢梦到的过事情,怎么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实现啦? 柳月儿大老婆?王双小老婆?武家的大院全是我的? 就这样我好吃好喝的三五天,除了不能出院子门,其他都是专人伺候着。每日杨司令都会过来称兄弟,比划两脚刀法。也从没提什么事情。 我都怀疑这是不是我流落在外的亲哥哥啦。 今晚是月圆,杨司令把我单独请到院子中间赏月。这天上明月,地上白雪的,确实是人间胜景了。 ------------ 第22章 取我的四十米大刀来 酒过三巡,杨世仁居然哭了起来。 “这好好的,杨司令为什么哭起来啦。” “哎,老弟啊,哥哥我心里苦啊。” “怎么啦,您直说,看小弟有什么好帮忙的。” “哎,老弟啊,不瞒你说,你看我现在风风光光的大司令,可是这更不不是我想要的。” “哦?您到了今天这个程度已经算是飞黄腾达啦,难道还不满足?” “不,不,不,林老弟,这人间的富贵算什么。我是哀叹现在乱世,人人都想争地盘,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可是最终苦了谁啊?还不是苦了咱们老百姓啊。” 说着又哭了起来。哭的我都为之动容。 “杨司令,您真是家国胸怀的军人啊。” “哎,惭愧,惭愧啊。我的梦想就是早点结束这场纷争,还天下一个太平。可是,这么多张嘴巴,得吃饭啊。要买好的枪支弹药也要钱啊。” 钱我没有,所以我不准备说话。 他偷眼看了我一眼。 “林老弟,实话说了吧,我知道咱们快刀镇上的大秘密,这次来也是想拿了这个大秘密,然后兄弟我的这个军费就再不用愁了。” 我似乎明白了他意思,哦了一声。 “林老弟,如果我能得了这个大秘密,莫说这快刀镇这个武家,就是西安府上的十进十出的大宅子,只要你开口,地契马上送来。” 看我不说话,又陪笑说,“这美女,我有的是,林老弟只要身体吃得消,我天天送一个过去暖床。” “不,不,不,我是觉得挺好,可是我也帮忙不了忙啊。” 他突然站起来,严肃的看着我。 “林老弟,这样讲就没意思啦。这几日兄弟我带你不薄吧,怎么连个实话都不愿讲。” 老子哪里是不愿意讲,老子早就知道你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不是,哥,我这几天过得很开心,可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大秘密,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啊。” “是吗?”他冷笑着,啪啪拍了拍手,接着柳月儿和王双被压了出来。 “如果林老弟不把我当兄弟看,我也就没必要把你当兄弟看啦。” 我明白,他这是在用爱情威胁我。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把这个泼天大大秘密告诉你吧。” “哎,这就对了吗,快把两个妹妹放了,去库房支一千袁大头先给林少爷送去。” 他吩咐陈副官。但他哪里知道,本少爷早有诡计在心头。 40 第二天一大早,根据我的表述,杨司令带了一百多人来到快刀石前,留了一百多人驻扎在武家。 “哎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他激动的下马,围着石头转了两圈。 “林少,这,这么大石头哪来啊。” “我也不清楚,好几百年了吧,据说是天上掉的。” 他命令那些工匠,拿着工具敲敲打打了半天,一点成效都没有。 “这真是快奇石头,如果拉回去做成刀,岂不是削铁如泥。可是眼下怎么把这东西挪开呐。” 他想了半天,突然饿狠狠的骂道:“抬老子的意国炮来。” 只见几个军士抬这大炮过来,对着石头就是一炮。 结果也只是砸出一个小坑,根本伤不到石头的主体。 “奶奶个熊的,这是个鬼东西,用炸药给老子炸。” 结果轰咚咚的响了半晌,等烟雾散去,拿石头也只是被挪开了一小步。 杨司令无计可施,决定先回去想办法。 不过自从那天起,也是奇怪,天上总是又些奇怪的云,井水也变混了,家里的狗啊,鸡啊,到处乱跑。 有人说这是因为杨司令那天得罪了神灵,上天惩罚快刀镇。 可是王双偷偷的告诉我:这几天有地震。 我猛的一想,这不是天赐良机?我就轻声的在王双耳边说出我的计划,王双眼睛放光,连连点头。 这天晚上,宅子里出奇的安静。安静到连狗狗猫猫都不见声音。 快刀镇的居民刚刚进入睡梦之中,我和王双,柳月儿也都睡下。虽然我和他们两个被安排在同一张床上,但从来都是以礼相待的。就是有时候王双会故意把脚搭在我的脚上,搞得我心痒痒的。 突然之间,床身晃动了两下。我以为是他们两个有人翻身。紧接着晃动的更厉害了。王双赶紧起身,说了句:地震! 我才意识到真的地震来了。这个王双真不简单,简直是在世诸葛。 “现在肯定乱的很,我们趁乱实施计划。” 大地晃动的更厉害了,房屋都被带动起来。跑到院子中间一看,地上裂出了一个大缝隙。 人影晃动起来,开始有人哭喊着: “哎呀,我的腿。” “救命啊。” “快来人啊,着火啦。” “房子倒了,快来人救救我老婆。” 。。。。。。 顿时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混乱。 混乱,是我们现在所需要的。 王双带着小腹微隆的柳月儿先行离开,我去柴房把福全从柴火堆里扒出来——这货居然还在熟睡。 “福全,刚地震啦,导出乱成一片,你现在趁乱出去高速刘少爷和钱裁缝,去快刀石那里会和。” 我们两个通过倒塌的围墙翻墙而出。出去之后才发现眼前的快刀镇已经不是熟悉的那个快刀镇: 成片的房屋倒塌,大地裂开大小不一的口子,镇口的几处房屋被火炉引燃起了火,人哭喊成一片。 哎,自己长大的城镇居然变成了这般模样,我不觉得悲凉由心而起。 我和福全兵分两路,我脚速比较快,赶先来到镇中心。因为那里比较空旷,已经聚集了很多民众在避难。有人烧起了火取暖,有些狗啊,驴啊都靠过来取暖。 在看中心的那块巨石,还是纹丝不动。我从人群中走过去,看了下巨石。这是我计划中的重要一环,我原以为地震可以把它挪开,现在看来,天不助我,它根本没有挪地方的意思。 我又些失望的踢了它一脚,又锤了它几拳。 就在我落拳之处,裂开了一个小缝隙,小缝隙又带动了更长更密麻的缝隙,发出了像枯柴干裂一般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巨石在些裂缝声中逐渐失去了雄伟的身型,大大小小的碎石纷纷落地,直到它最坚实的部分轰然下落掉入一个黑乎乎的巨洞。 原来插在快刀石上的刀,不偏不倚的随着几块碎石头掉下,锵的一声插入我脚下的土地。 在火光中,在众人的眼光中,我拔出那把刀,横在手里。但见刀身宽大,冷艳如霜,刀头呈弯月型,刀柄虽然裸露在外几十年的风蚀雨浸也不受丝毫影响。刀身反转过来,上面赫然印刻着: “青龙偃月刀。” 莫不是关二爷那一把?怪不得可以抛入这等怪石之内。 众人见我“砸”碎了巨石,“拔”出了宝刀,惊愕不已。 一个不想熟的老者,拄着拐杖,颤悠悠的走向我,看了看刀,又看了看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关二爷下凡啦。” 紧接着围在中心对百姓都纷纷跪下,高呼:“关二爷下凡啦。” 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而且我否定的声音根本压不过大家的声浪。 啪啪拍,突然几声枪响。 一大队人马冲进人群,为首的正是杨司令。 “林老弟果然在这啊,害得我好不担心啊。” 我看他安然无恙的坐在马上,有些失望,为什么坏人都有菩萨保佑的啊。 “既然林老弟天生神力,已经把这巨石解开了,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入洞吧。” 说着副官直接用枪顶着我的腰,让我回去。 那个老者突然站起来,用手里的拐杖敲打了副官的头。“不准动关二爷。” 副官被突入其来的拐杖搞的蒙了一下,但随即一声枪响,老者伏地倒下。 是杨司令开的枪。 “老东西,真碍事,谁还敢碍事,跟他一样。” 我惊愤着,被枪顶着腰,刀也被缴下。奇怪的是那刀他们要四个人才勉强扛的动,而我拿在手里却十分的趁手。 “站住,这个人要给我留下。” 居然是老孙头。 他显然是宿醉未醒,摇摇晃晃的走过来。 “要带关二爷走,先过我这一关。”说着他摆弄起几招醉拳。 乓的又是一声响,老孙头脑袋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枪,血汩汩的流出来。 “爹。。。。。。”孙大美扑倒在地上,抱着老孙头哭。 “还有谁?还有谁?”杨司令朝天又放了两枪,“今天谁不听话都得死。” 虽然我知道他们是为了保护他们心中的关二爷,但此刻我就是他们的关二爷啊。 此刻那个老者的鲜血已经融化了脚下的积血,形成一条红艳艳的沟;老孙头眼睛睁的大大,看着我,嘴角带着微笑,好像告诉我,此刻,为了我,他很开心。 “刀。” 我喊了一声。那柄青龙偃月刀振动了两下。 “刀。” 我更高声喊了一声。那柄青龙偃月刀更加剧烈的震动着。 “刀!” 我的声音响彻镇中心。那柄青龙偃月刀张了翅膀一样忽的飞回我的手中。 我手持青龙刀,振臂向上,大喊一声: “刀!” 瞬时天空电闪雷鸣,风乍起,呼啸如龙鸣。 跪在地上的村民,似乎被这巨雷声惊醒。他们抬头看着天,充满了惊诧,充满了愤怒,充满了希望。 “刀。” “刀。” “刀。” 他们的声音从小到大,从喃喃自语到振聋发聩。 一百多年了,这个以刀为名的镇,今天终于又得回了它的名字。 一百多年了,这个浑浑噩噩的镇,今天终于又凝绝了它的魂魄。 “刀来啦!” 只见福全和刘少爷驾着两架驴车,奔驰而来。 “懂点刀法刀老少爷们,快来领刀。” 火光闪耀之处,只见车上载满了刀。难道他们把我私藏在猪圈的刀全拉出来? 这时杨司令等人才反应过来,立马调人去拦截那两辆驴车。 我用刀背轻拍了下副官,那副官像被弹簧弹射出去一样,掉入深坑死掉了。 守卫的士兵见状纷纷举枪瞄准我。 ------------ 第23章 盗墓技术哪家强? “不要开枪。”杨司令觉得我还有用途,怕伤了我,急忙制止。 但那个时候已经晚了。一个离我近的视频瞄准我的胸口就是一枪。 我完全下意思的用刀身挡在胸前。但感觉什么都没有发生。 子弹明明已经穿过去了刀身啊?为什么会无声无息的消失掉? 这,这不科学啊。 我趁他们不注意一刀砍向他们的枪杆。 可是我的刀还没有碰到他们的枪杆,他们的枪杆就已经纷纷折断。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刀气? 这个时候,福全提着两把锤子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 “林少,我把咱们的刀全挖出来了。” 这个败家玩意。 “办的好,到时候记得再收回来啊。” “当然,上面都有记号的。” 我们相视一笑,这么多年的相伴,默契非常。 这是福全才注意到倒在地上的老孙头,看到了泪眼汪汪的大美,悲从中来。 “我弄死你们这群败类。” 福全轮起来锤子就往前冲。 杨司令瞄准福全就要开枪。 谁知却听到了杨司令的一声惨叫。只见杨司令拿枪的手臂上结结实实的被插上了一把飞刀。紧接着又是几把飞刀插在了包围我们的几个士兵的肩上。 回头一望,王双站在一块大的碎石上,衣襟飘然,虎视眈眈的看着杨司令。 “好你个王双,你给我等着。” 说着杨司令拔马而回,穷兵残勇也跟在后面跑,已经领到了刀的民众依然没有消除怒气,举刀围砍像他们。 “刘少,你去阻止下大家,这样追过去如果赶上他们的主力部队,大家凶多吉少。” “好,明白,我先把大家聚拢回来,然后再从长计议。” 一阵折腾,天已近明。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而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刚刚开始。 我不敢停歇,下墓寻图才是最紧要的。 带着干粮和水,我和刘少,福全,钱裁缝,决定先下去看看。钱裁缝很机灵,他捡起了杨司令的手枪,拔出弹夹一看,还够他打八枪的。王双说她要去搬奇兵,回头一定可以汇合。 “林少,等等兄弟我啊。”我一看是金三刀。 “兄弟唉,这边的事我都听说了,我就急忙赶过来给你帮忙。” 典型的马后炮。 “林少,我给你说,”说着他叫了身边一个人走过来,“这个东街上的冯棍棍,认识吧。之前武达就是押着他们的,后来武达死了,他被抓走了。你,把之后的事情给林少讲讲。” “那天我们几个人被劫走,拉去了一个黑乎乎的洞里,他们用鞭子抽打我们,逼着我们往下挖。我们过的连牲口都不如啊。”说着冯棍棍哭了起来。 “你他娘的别卖惨了,说重点。”金三刀骂道。 “我们一共挖了八个地方,每个地方都会死掉很多人。那个死法啊,太惨啦。。。。。。”说着冯棍棍又哭了起来,“我们每次在快挖到底的时候,洞里的人都会莫名其妙的发疯,浑身奇痒无比,抓的自己身上一块好肉都没有。” “那你怎么没事?” “我也不知道,后来我才发现,是因为我身上有这个东西。”说着他从胸口摘下一个香囊。“这是春月楼的梨花送我的,这里面是干了的鹤芽草。” “你的意思不带这个东西就会送命?” “怕是这样啦,”金三刀赶忙命人拿着几包鹤芽草给我们,“我就是担心兄弟你遭遇什么不测,所以赶快过来把这个给你们。” 嗯,如此看来,这个金三刀对我们虽然不是真心实意的,但至少没有想害我们的想法。他看我有些疑虑。 “林少,兄弟啊,你放心,哥哥不真不贪图里面的东西,全快刀镇的老百姓都知道这个墓的价值,没人会打它的主意。况且你宝刀在手,有什么好怕的。” “那好吧,下面什么情况也不清楚,多个人多个力量。” 说着,金三刀就招呼他们的人拿来常常的绳索,一头系在巨大的碎石头上,一头抛入洞内。 望着深不见底的洞口,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盗墓我是认真的。 42 绳子根本探不到底,但好像也不需要探到底,因为就在绳子即将用尽的方位上,福泉的电光眼在黑漆漆的洞穴里面居然发现了一块巴掌大的洞,洞里供奉在一尊玄天大帝的神像。再往神像左边看去,虽然已经布满了青苔,但借助于洞口的光模糊的可以辩驳出来是一扇巨大的门。问题点在于,门前就预留了一个脚掌宽的外沿,得是很好的落地技术才能站稳。 所幸,我跟福泉两个人打小就在快刀镇爬墙头,谁家姑娘洗澡的模样我们没有偷看过,啊不,是多高的墙没跳过。我们两人默契的看了一眼,跟一起那一样,福泉先跳(然后在下面接住我),我后面跟上。福泉肥大的身躯稳稳的落在门前,众人一阵惊呼。我急于炫技,猴急的立马第二跳。福泉试图拉住我,但由于我脚下不稳,我们两个一不留神,都趴在门板上,结果门板哐嘡倒在地上。 众人见状也现实的很,纷纷洋洋的从我们两个人身边经过,也没人扶起来我们。 金三刀早有准备,用火石打火,点亮一根火把,紧接着腾腾的十个火把亮了起来,照的洞内如同白昼。 “我说这个章将军,敢情是个清官,这洞里面除了他老人家的石像,比我那窑洞还要干净。”几个金三刀的随从打趣到。 “不要乱说话,注意机关,此洞绝不可能如此简单。”金三刀认真的教训他们。 一个时辰过去了,这个洞就是那么简单,章将军确实是个清官。 洞不大,所有的角度都找过了,没有一个地方可疑的,全是石头,连个小洞洞都没有。唯一有洞的地方好像是。。。。。。对,是章将军的大吼状的嘴巴。 我举着火把,几个人在下面叠着罗汉顶着我,往章将军雕像的嘴巴一看,果然洞中有乾坤。里面突出了一块方形的石头,不出意外的话,只需要按一下那个石头,就会有另外的出口。我战战兢兢的按压力一下,虽然很吃力,但确实石头在缓缓的往里推进。紧接着,雕像背后的石头轰隆隆的裂开,呈现出了左右两条隧道。 “居然真的别有玄机,这还得是林少啊。”怕黑的刘少终于兴奋的说话了。 可是左右两边两条隧道该这么选。看了一下幽深恐怖的隧道,我倒吸一口气,居然开始点兵点将。 “点兵点将,选到哪边哪边发发发。”我念念有词。结果选到了左边。 大家惊出一身冷汗,这,这也太草率了吧。 “你们不懂了吧,”福泉说,大家以为会有高深理论要解释呢,结果福泉漏了我的老底:“我们林少,在赌坊,玩大小,没输过。。。。。。” 我承认是有赌的成分,但是吧,我也是有依据的,这个依据就是我觉得万一不在左边,还可以去右边再看看也不迟啊。。。。。。 隧道越走越潮湿,还有点闷热,感觉是通向蒸包子的笼屉一样。刘少有点累了,说想坐下休息一下,这正合我意。刘少刚坐下就跟见了鬼一样的惊叫起来。 “手啊,有只手在地下。” 我举着火把一看,可不是有只手吗,不过是一只干枯了骷髅手。 “一只干枯的手而已嘛,我还以为是蛇呢。”福泉说。 要不怎么说福泉是乌鸦嘴呢,话刚落音,从骷髅手留下的洞里爬出来一条蛇。那蛇不大,通体黑色,头上带着点鸡冠一样的血红。 “鸡冠蛇,大家快散开。”金三刀还是见多识广,叫出来蛇的名字。众人正在惊逃之时,哐当一声金属碰地的声音,福泉的大铁锤把蛇给压在地上成了肉酱。 “跑什么跑,该跑的是它。”福泉得意的憨笑起来。 金三刀看着成了肉泥的鸡冠蛇,吓得脸色都变了。 “大哥,鸡冠蛇的鸡冠可以散发毒气的,而且他们都是群居的,而且。。。。。。它们报复心极强,心眼比小娘们的针眼还小。”话还没落音,那洞里的蛇跟井喷了一样往外跑,数不清是几百只还是上千只了。眼下除了没命跑就是没命的叫了。 有几个跑的慢的金三刀的已经在鸡冠蛇粉红色的毒物里七孔流血而死了,大部分人都还是跑到一个稍高一点地势的大石头上。那鸡冠蛇快追到石头的地方,就不在向前了,像是恐惧什么东西一样,躲避进入地下了。 “金爷,他们这么不追了。”刘少吓得都尿裤子了。 “要么是以为那里超过了他们的领域,要么是因为遇到更可怕的对手。” “更可怕?”我菊花一紧,那咱们也甭往里走了,岂不是都得死在这。 就这样大家战战兢兢的边等死边边休息了半个时辰,觉得好像除了热了一点,也没什么可怕的。 福泉那货居然睡着了。我踢了他一脚,他伸懒腰起来,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林少,开饭了吗。”福泉问。 这货。 “开什么饭啊,有鸡冠蛇你吃不吃。”我骂到。 “我可不喜欢吃蛇肉,我喜欢吃螃蟹。” “还喜欢吃螃蟹,你见过螃蟹吗,你知道螃蟹几条腿吗。” 福泉被突如其来的算术题难道了,算了一会,忽然一跺脚,大喊一声: “林少,有十只脚。”这一跺脚不要紧,把石头给跺的都摇晃起来了。 “十只脚,十只脚。。。。。。。”有人颤巍巍的声音,再数着石头上的脚的数量。我低头一看,这可不是嘛,脚下的时候真真的有八只脚,两个大钳子。 “螃蟹精啊。”有人已经吓得的从石头背上跳下去准备逃跑了,可是他们还没跑两步就被石螃蟹的大钳子拦腰夹断了,然后又被夹住送入石螃蟹的嘴中。 “我去,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峻倪?”金三刀惊呼。 “什么这是?”我问到。 “传说龙的第十个儿子,大如小山,吃石头长大的,喜欢生活在洞穴里,看来是被养来守墓的。” 用龙的儿子来守墓,看来这墓绝对不简单。 “那现在怎么办?”刘少哭着问。 “大家都不要往下跳,在背上更安全。” 金三刀说的对,哪有螃蟹能把手伸到背上来的。可问题是人家根本就不是螃蟹。只见那峻倪知道背上有人,反转了两个钳子就往背上压过来。 “大家快往腿上跳。”金三刀招呼大家。 我林少是何许人也,逃跑从来都不是我的风格。我跟福泉对视了一眼,心想,不是只大螃蟹吗,炖了刚好吃肉。我拔出刀砍向左钳,福泉用大锤猛击右钳。那怪物也不是吃素的,我们的兵器除了在激起了几朵电花,根本伤不到它分毫,反倒被振的虎口发麻。 “林少,攻击它的眼睛,那是它的薄弱点。”金三刀提醒道。 我让福泉掩护,左挪右闪到它头部,却发现那怪兽的眼睛深埋在厚厚的皮下,根本打不到。我灵机一动,一般螃蟹的壳是硬的,但肚皮却脆弱的很,我决定攻击它的肚皮。 我颠颠倒倒的转到了怪物的身下,但眼下的场景让我不知所措了。只见两只小小的怪物趴在大怪物的下面。原来这是只母峻倪,怪不得它从始至终都没有挪开过这里,是为了保护两个宝宝。现在人命关天,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伸手抓住两个小家伙柔弱的钳子,拉了出来,快速的跑出它的腹下,跑到它钳子攻击不到的地方。提着两个小家伙,就对着大石怪,大喊:“哎,螃蟹大爷,这是你的两个孩子吧,我不想伤害他们,但你得放了我的兄弟们。” 螃蟹看到小怪物们,先是发出了一阵巨吼,然后又是低沉的哀嚎,像是在求饶一样。就看着石螃蟹,慢慢的趴下不动,缩成了跟原来一样的石头。 ------------ 第24章 陕西秦陵找三刀 看来谈判是管用了。我示意他们赶紧下来跑,等到吓得腿软的刘少都跑远了以后,我轻轻的拍拍了两个小家伙,它们两个萌萌的蹭了我一下,就朝妈妈爬去。我朝着大螃蟹的鞠了个躬。 “多谢螃蟹大爷不杀之恩,我们也不是坏人,我们是为了保护你守护的东西而来的。” 那峻倪像是听懂了一样,用巨大的右钳指了指一个方向,我心想这是万物有灵,那里一定是破解谜题的关键之处。 43 人都跑散了,等我收集起人,除了我,福泉,刘少,还有四五个小卡拉咪,一共不到十个人了。金三刀不知道去到哪里了。眼下也顾不上那么多,洞口那么多,也实在无力去寻找,只能集中兵力往螃蟹大爷指的地方进发。主要是也确实被吓破胆了,没人敢单独行动。 螃蟹大爷指的这条路果真凉爽,少了很多先前大洞里的热气,人心情也愉悦起来。如果不是它指路,我们不知道又要走多少冤枉路,甚至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快看,前面有人。”刘少脖子长,最先看到前面不远处确实密密麻麻的站着一群人。 小心走上前一看,可不是密密麻麻的上百‘人’,手里拿着刀枪剑戟的,只不过吧,他们并不是真的人,是陶泥做的人。身上穿的铠甲鲜亮明动,表情或严肃或微笑,动作或站立或跪倒,一个个栩栩如生,感觉随时起来攻击一样。领军的是个身形稍大的将军模样陶俑,一把宝刀插在地上,双手按住宝刀的刀柄。福泉看到底座下面赫然的刻着几个字,过去朗朗读起:东方不败。 “什么东方不败。”刘少多少也读过几年书,“这上面刻的是小篆。上面写的是。”刘少好像也不太认得,研究了半天。 “我没猜错的话写的是,‘大将章韩’。”金三刀突然从更深处的洞穴冒了出来。“章韩是章将军的族亲,也是十分有名的将领,修建秦陵他们两个是主力军,看来我们离主墓不远了。” “老金还得是你这个盗墓行家。” 老金微微一笑。“别这么说,林少,我们这行是有正规头衔的,魏太祖赐名‘摸金校尉’。” 这把盗墓说的这么有文化,这个魏太祖肯定是个老流氓。 “我刚去四周探查了下,这个洞的设计十分巧妙。我们感觉到热的地方是有地下岩浆的,那里方便取火方便,用于制作陶俑和兵器。这里凉爽的地方是以为有地下冰泉,用于取水和冷却。这里确实是夺了天地造化。”老金说。 “怪不得我们快刀镇东头地方冬天那么暖和,西头夏天那么凉爽。”我插话。 “这里离秦陵还离得很远,但我敢断定这里一定是这些献祭用的人俑的制作地,这里有秦陵的地图是肯定的。”老金说话时肯定的眼神鼓舞了我们。 太凉爽也不是好事情,我们一行人越走越冷,哈出去的气都变白了。老金他们携带的第三根火把已经开始点起了。如果在接下里的一个时辰找不到眉目,我们集体都得抹黑走了。我也十分的疲劳了,想到柳月儿和王双,心里不免多了很多酸楚。 哎,想你们的风有没有吹到快刀镇呢? 隧道开始结冰了,同行的老金他们这个草台班子不管是爱国还是爱财,都算是很拼了。 “老金,你说你是什么个校尉?”我问。 “摸金校尉。” “那你们家里有没有留下什么武林绝学之类,咱们可以交换。我有一本刀谱。” 老金白了我一眼,“你小子没安好心呢,这盗墓可是缺德的事情。我们这一行的规矩就是拿到地面的东西,九层得分给需要的人,一层留给自己。否则会被诅咒的。” “害,那你早说啊,你把那九层给我,我就是需要的人。” 老金哈哈笑了起来,“林少,你不看都得什么地方了,还跟我瞎贫。” 说话间,一阵妖风刮来,所有的火把都熄灭了。 “得嘞,这下我不贫,也全瞎了。” 或许是经过前面的洗礼,也或许是留下的都是精壮,大家并没有之前的那种一惊一乍,镇定了很多。 “林少,你看前面是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好吧,刘少这次探墓的主要作用就是当望远镜用了。 我又往前走了好几米,才恍恍惚惚的看到是有东西在前面发出冷冷的幽绿的光。“林少,那东西怎么那么想镇里后山坟头上的鬼火啊。”福泉说。 “闭嘴吧,你。”大家异口同声的让福泉不要说话,看来大家确实都怕了他的乌鸦嘴。 为今之计,只能前进不能后退,而且我们也都很好奇那一闪一闪的光到底是什么。 大家一边冻的哆哆嗦嗦的,一边追赶着那群荧光。那荧光好像知道有人在跟踪一样,我们越靠近,它们就越往前,刻意的保持了一些距离。 “不好,快躲开。”打头的一个壮汉,大喊一声。紧接着就看到隧道上的冰凌,向刀一样插到地面上,一个躲闪不及的小个子被冰凌直插腹部,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还好有那莹莹之光,这样乌黑的洞内,没有那点光的话,估计全体都得长在地上边冰棍。 “大家小心,不要发出太大动静,这些冰凌可不经吓。”我小声提醒大家。 “知道啦。”福泉突然大声的回答,震的顶上的冰刀都摇摇欲坠。 我去,兄弟啊,就算是你想捧我个人场,也不要这个时候叫那么大声。 紧接着,大家不管三七二十八,一边挥舞着刀砍落下的冰凌,一边哇哇的往前跑。跑了足足二里地,冰刀才消失,我们也逃到了一个看不到顶的大溶洞里,溶洞深远的口上漏下了几屡阳光。大家停下来喘口气,轻点了下人数,除了刘少的隔壁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其他人都安然无恙。 “大家快看!”顺着金三刀手指的方向,一座硕大的冰桥横跨在我们面前。冰桥下面是一条巨大的河流,只是表层已经被冻上了厚厚的冰。 胜利在望,跨过冰桥或许就能解开这个大墓的谜底。 我拿着刀在前面给大家砍出一些下脚的地方,要不这桥比鞋底抹了油还要滑。 “桥下有东西。”刘少指着咯吱咯吱响的冰面说。 只见桥下有一团黑呼呼的东西正笨拙的走在冰面上。那团黑色的东西像一个长了两条腿的煤球,再仔细看,它后面还跟着一群跟它一样形状的“煤球孩子”。 “看来传说都是真的,这玩意叫山精,能活几千年,但不伤害人的。应该是有人抓到他们的孩子,迫使他们去搬煤炭。我想这个应该是建墓时抓到的免费劳力。” “可是都过去上千年了,为什么它还在搬呢,搬去哪儿那。” “有一种可能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一直在机械化的在搬运。” “那太可怜了。”福泉同情心爆棚,“救救孩子们吧。” 金三刀回头看了我一眼,“这就是看林少愿不愿出点血了。” “什么啊,我可以没钱救人啊。”我急忙说。 “不是钱,是真的血。”金三刀说,“林少既然可以激活那块玉佩,想必一定也是这墓地建造者的后代,你的血可以化解跟山精之间的契约。” “害,你早说,我这人你知道的,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说罢,我豪爽的用刀划破手指,一挥手将血滴到大个山精身上。 没动静。 “哦,对了,你撒血的时候得说一句,‘山灵山灵,归尔山洞。’”金三刀说。 我尼玛,就是说我还得再割一次手。 “山灵山灵,归尔山洞。”我忍痛又割破了一根手指滴了下去。 瞬间山精外面笨笨的外壳脱落,漏出一个圆通通的小脑袋,眼睛大大的,头发跟身子一样长,嘴巴像一只鸟,手脚都很粗壮。它惊奇的看了下我,突然张开了双手,双手一下子变成了翅膀,展翅一飞,居然悬在了半空。 原来真正的山精是长这样的,一种诡异离奇的可爱。紧接着围着小煤球飞了几圈,又朝我的方向不断的点头作辑。 “林少,好人做到底吧。” 看着下面那一群黑呼呼的小煤球,我没被毒舌咬死,没被螃蟹钳死,没被冻死,大概率会被自己割死。 “救救孩子吧。”福泉两眼泪汪汪。 得嘞,我服了你们了,欲练此功,必先自宫,我豁出去。 一阵飙血之后,就看到大山精带着十几只小山精欢快的飞了好几圈,然后又在我头顶飞了好几圈,我挥手示意,不用谢。 山精们好像听懂了,估计是不好意思不送点东西,哗哗啦啦的在空中拉起屎来,顿时我们每个人头顶都白茫茫的一片。 “大家不要动,这山精的屎可是好东西,吃了延年益寿,百毒不侵。”金三刀带头吃起鸟屎,连落在地上的也不放过。 “好甜啊”福泉吃完自己头上的,又抹别人头上的吃,“酸酸的甜甜的,营养好,味道好。” 我没那么贪心,我就是把我头上的鸟屎吃完了而已,咳咳,当然我也打包了一些上去跟月儿和双儿当宵夜吃。 还真别说,这东西也是神奇,我们几个人顿时觉得身轻体健,身体暖和了好多,余下的路更有体力走完了。 桥的那端已经不是自然景物了,是整齐的石板路,是错落有致的亭台布景,石化的枯木错落有序,一看就是精心布局的内院。我们走到最高处的亭子上,这样方便我们总揽全局。 走到这方亭子,登高远望,发现已经没有什么路。亭子中间摆着一盘围棋,是一副残局。我对围棋没有研究,但我对象牙牛角就很有研究。一看棋盘上的白色棋子就是象牙做的,黑色的棋子应该是黑玛瑙,时隔千年依然光亮如新。 “玲珑棋局?”刘少看了一眼。 “刘少,你懂围棋?”金三刀惊喜的问到。 “不懂。”刘少毫不犹豫的回答,金三刀顿时蔫了。 “不过呢,本少爷确实知道这个玲珑棋局。跟我们家正堂的一副字画的棋局摆设一模一样。” “我也知道这个玲珑棋局,目前轮到黑子落子,但黑子离输也就只差那一子了。”我勾栏听曲的时候也听过。 “哦,要是这么说,我就明白,我看到那个执黑色棋子的人,把棋放到了。。。这!对,就这。”刘少很肯定的说。 “刘少,你可不要记错,我看整个机关设计的关键应该在这个玲珑棋局上,如果下错了,估计我们今天都得埋在这。”金三刀说到。 “这个你方向,这幅画我天天看,比熟悉自己的身体还熟悉,一定不会错。”随着刘统领黑子放在横九竖五的位置上,亭子开始顺时针方向转动起来,紧接着其他七个亭子也跟着转动起来,一块巨石从八个亭子围成的高高低低的圈中露出地来。我们走近一看,巨石的石身上,镌刻满了路线图,路线图我没看懂,但路线图正中间躺着一个头戴皇冕的汉子我认得,他就是嬴政! 没错了,这就是秦始皇陵的路线图,包括它皇陵内部的结构图。可问题是,如此巨大的石头,我们没法背出去啊。 “要是有留影机就好了。”见多识广的刘少说。 “刘少说的可是这东西?”一个熟悉的又让人恐惧的声音在洞穴里响起来。 ------------ 第25章 司令,别开枪,是我啊 这时我们才注意到,洞口和桥上已经聚集了十几号人,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杨司令! 杨司令的被折磨也是褴褛破烂了,像个叫花子。左边站着一个穿着和服的人,手持一把东洋刀,看穿着应该是之前黑龙会的人;右边站着一个红色头发的高高的外国人,肩上看着一个大大的机器;身后是十几个拿着枪,已经有气无力的兵。 “杨司令,你属狗的吧,老子刚放的屁你闻着味就来了。”我说到。 “林兄弟讲话还是那么幽默,”杨司令笑嘻嘻的说,“我们之前呢,是有小小的误会,听说你们几个人下墓来,为兄我担心你们有什么危险,立马就带着一百号亲兵来支援你们。” 不用问,这一路的生死考验,一百号人已经死掉了十之八九。 “杨司令,你这也太客气了,拿着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的人头来闯关救我,我情何以堪。” “兄弟说的哪里话,我也不是白来的,你看我这不有收获吗。”说着它把身子一侧,一张网中趴着的是一只小石蟹! “这个东西,兄弟认识吧。”杨司令得意洋洋的说,“我可是耗费好多弹药,牺牲了好多兄弟才捕获的。皮特先生说,这东西拿去他们西洋做实验,能换来几十驾飞机。”杨司令恭敬的向身边的红毛鞠了个躬。 不用问了,那母峻倪和另外一个小峻倪肯定已经遇害了。这群狗日的。 “现在呢,是这样,咱们合作,一起把这个石碑抬出去,一起去寻寻那秦陵,兄弟我敢保证,以我的三姨太发誓啊,咱们兄弟一定能成为世界首富啊。”杨司令极其诚恳的说。 “我说你是不是白痴啊,世界首富只能是一个人,要不劳烦你们出去在洞口等着,兄弟我一个人做首富岂不更好。”我回答。 “那就是林少今天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啦。”说罢,示意手下用枪指向我们所在的方向。 “别开枪,别开枪!”金三刀突然从后面蹦了出来。 杨司令看到金三刀,笑着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 狗日的金三刀居然是卧底,怪不得我们那么快就被找到了,沿途应该做了不少记号。 “林少,对不住你啊,我也没办法,这世道混口饭吃。”金三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着跟我道歉。 “得嘞,金爷,今天我算是认识你了,我大秦八百里,往后就没你埋骨的地了啦。”我不尴尬也不礼貌的回到。 只是嘴皮子再硬也顶不过对方的子弹硬,眼前没有别的选择,我们被他们用枪顶在洞壁上,一动不敢动。福泉轩选择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在地上要睡觉的意思,抬头看了我一眼,那意思是开饭叫他? 还没等到他闭眼,突然听到一声低沉的哀嚎声,悠远又痛彻心扉的样子,那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越显得恐怖。步入到大家视野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峻倪。只不过这一只比先前那一只还要大一倍,像一座小山一样像我们挪动而来。 我没猜错的话,它应该是那只母峻倪的丈夫。 当它看到小峻倪时,顿时暴怒而起,咔咔几下就跨过了冰桥,朝着小峻倪就跑去。 “开枪,狠狠的打。”杨司令赶紧指挥人拦截。 “打它肚子,打它肚子。”金三狗在一旁大喊。 只是这一只庞然大物可比想象中灵活多了,一只钳子护住自己,一只钳子左右横打,几个大兵被当场打飞几丈夫远,重重落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没气了。其他士兵见状,吓得腿都软了,枪都不知道怎么开,乱打一气。看守我们的士兵见状也赶紧逃跑,我哪里肯放过他们,趁他们转身逃跑之际,刷刷几刀就送他们去见老祖宗了。慌乱间,那只小峻倪也试图逃跑,不小心从冰桥上跌落而下,冰桥离冰面还是非常远的,这个高度掉下去不死也是重伤,幸运的是那张捕网挂在了一个冰凌上,暂时保住了小峻倪。 “福泉。”我喊了刚刚睡醒的他,“把你的铁锤上的链子放下去,让那个小螃蟹夹住。” 铁链有点不够长,福泉就把身子贴在冰面上,让铁链能够得着小峻倪。那小家伙也是有灵性,一下就夹住铁链,福泉奋力的把小螃蟹给拉了上来。解开网子,小螃蟹开心的转了一个圈,就朝大螃蟹跑去。 公峻倪并不恋战,接到小峻倪之后胡乱挥舞了下大钳子又绞死了几个大头兵之后就跑之夭夭了。剩下满地狼藉,和在地上哀嚎着的大头兵。 “杨司令,凭你们几个人应该是拦不住我的,我也不想再杀人,不如今天就这么算了,我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回去之后再也不要回来了。” “林少,你太高看自己了。桥本先生,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杨司令把目光给了黑龙会的那个小樱花国。 小樱花国一扫前面的狼狈,威风凛凛的站着,“久闻林家刀法,作为黑龙会总教头,今天我就见识见识。” 看小樱花国的身法和诡异的握刀姿势,我就知道,接下来肯定是一场恶战。 “林少,你要小心,这个人叫桥本龙一,是樱花国一流剑客,我听之前教我的一个师父说,他使用的是双剑,双剑的剑柄中还有暗剑,你一定要小心。”刘少提醒道。 对方既然是双剑,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也好久没施展我的双刀了。说罢我从绑腿上拔出第二把刀。 樱花国双剑对中国双刀。 “快看,大螃蟹。”我突然惊叫一声。 桥本下意识的一回头,我心想,中计了吧。 我一个沾衣十八滚到了桥本的身下,双刀结结实实的插进去了他的身体。 一个回合,ko。 “林少,你耍赖!”金三刀愤怒的叫到。 “拜托你啊,金三狗,我是好心提醒他大螃蟹。” “哪里有大螃蟹。” 我假装看了一眼说,“不好意思,我看错了,要不请桥本先生起来,我们再来一局。” 在地上已经死透的桥本当然不会再起来,杨司令他们的最后一张牌打完了。 “林少,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你这可真是不地道啦。兄弟我手里明明有枪,我都没有开冷枪,你却要耍诈,算什么好汉。” 我看着他的枪,心里冷笑一声,“司令,以我对你的了解,如果你枪里还有一颗子弹的话,现在恐怕已经打到我英俊的脸上了吧。” 被我揭穿的杨司令一下脸红。 “哼,你也别高兴的太找了,我早会派人去搬救兵再下来了。不瞒你说,整个快刀镇已经被我们和樱花国友军包围了,你们无论如何都是逃不掉的。” ------------ 第26章 七海武下天山 说话间,桥那边就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 “林少,我的救兵到了,你们还有什么招。” 人到了,不过可惜并不是他的救兵,而是王双带着七个人前来援助。这七个人面容黢黑,身形矫健,每人背负一把朴刀,不用问,这就是传说中的:七刀下天山吧。。。。。。 “双儿,你终于来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喊到。 “林少,这七位就是我给你找来的奇兵,名闻关中的‘七海武’” 啥?七海武?可是秦地哪来的海啊?算了,来了就好,严谨如我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我们现在是压制性的场面,轮到杨司令和金三刀他们几个人抱着头蹲在地上了。 “双儿,各位大侠,这就是地图,奈何是块巨石,我们根本就挪不动。” 大家围着巨石转了一圈,有试图抱了一下,纹丝不动。 “得不到的就毁掉。”福泉念念有词。 对,毁掉! “各位,现在外面兵荒马乱,军阀横行,此石若现世,不知道会给世间带来多少麻烦,而且我们现在也没有能力保护好秦祖的陵墓,要是被挖掘出来,迟早会被洋鬼子们巧取豪夺走的。所以。。。。。。”我剑眉一横,用严肃又肯定的语气继续说到:“我们必须毁了它。” 后来时隔很多年,给我生了三个娃娃的王双告诉我,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彻底爱上了我。 接下来就看福泉的啦,狂浪浪的几十下,巨石已经残缺不全了,杨司令在下面看着心疼的哇哇叫,对他来说,那可是几个集团军的装备啊。 “司令,司令,我们来了。” 福泉的锤子刚刚停下,外面嘁嘁嚓嚓的又进来乌压压一片当兵的。 杨司令立马腰杆挺直了,他的救兵到了。 “林少,你现在放了我,乖乖的跟我走,我保证你们留你们一条命。” 杨司令的威风还没有抖完,整个山洞突然开始地动山摇。 “不好,肯定是那块巨石地下有机关,被挪动开就会被触发,我们得想办法离开才行。”刘少第一个反应过来。 可是出口只有一个,被上百个拿着枪的大兵堵着,根本没有可能冲破的了。山体摇晃的更厉害了,冰桥开始了崩塌,一部分站在桥上的大兵随着桥底坠落到冰面。 “妈的,今天就算是死,我也拉你们几个垫背。”杨司令夺过一个士兵的枪,就瞄准我们射击。我们几个人也不在聚在一起,分散开来。 “王双姑娘,我们几个人给你们杀出一条血路,你们滑下去冰面,再寻找机会逃跑。”说这话的应该是七海武的头目。 “东哥,大家同生共死,谁都不能抛弃谁。”王双回答。 “王双姑娘,如果当年没有你替我们当下教主的雷霆之怒,我们几个也活到不到现在。现在也不是推脱的时候,你们身上还有更重的担子,你们必须先走。”东哥说,“兄弟们,今天谁也别想着活着出去了。”说罢,站起来身来,拔刀而出,在冰冷的山洞里扯掉上衣,个个杀气腾腾的朝着大兵们砍去。。。。。。。 这才是江湖侠义,这才是大秦儿女本色。 “别让他们跑了,一个都不放过。”杨司令发急了。东哥当然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顾不得自己已经腿部中枪的疼痛,飞身朝杨司令杀去。 我们找到一个没那么陡峭的面,背身贴着冰面,朝冰面划去。等到最飞的福泉下来后,我们几个人就夺路狂奔了,后面的砍杀声离我们越来越远。王双一边流泪一边回头看,就算是武功再高的七个人,也是血肉之躯,怎么能抵挡的住一百杆枪! 冰面越走越薄,感觉已经没法承受我们几个人重量了。应该是前面温度升高,冰面化成了水面。可是我们几个人都是旱鸭子,下水只有喝饱了飘起来的份。 “怎么办,往前走会漂亮起,往后走得被挂起来。”刘少喘着粗气说。 “要是我们会飞就好了。”福泉发愿了。 这次他显灵了,只见天空飞来一群黑漆漆的东西,盘旋到我们上空才发现,居然是一群山精!领头的那个山精看着有点面熟,是我救助过的那只! 山精们越飞越低,直到双手抓住我们的肋下,它们又开始往上猛冲。它们飞的也非常费力,但都在奋力的把我们拉过河面。飞了好一会,我们看到了一大片空地,空地上是一个洞穴大小的出口,金色的阳光从上照射下来,铺满了空地。 山精们把我们送到空地上,感觉已经累的大汗淋漓了,抓福泉那一只直接累的虚脱了。看起来这块空地是安全的,只要沿着不太陡峭的洞壁往上走,应该就可以出的去了。 “山灵们,我知道现在很不是适合说,但我在那边确实还有几个朋友在,能不能你们受累,再帮我跑一趟。”我双手合十,希望他们能救救七海武。 领头的山精,嘎嘎叫了起来,用翅膀指着水面。 远远的远远的看着三个人影从水面上飘了过来,仔细一看是东哥还有通行的另外两人。 哗啦啦,一只巨大的钳子先露出水面,原来是峻倪把他们三个救下来并驮到空地上来。 “我说山灵兄弟,早知道有这么舒服的交通方式,就不用你们叼着我们过来那么辛苦了。”刘少一边按摩自己的肋骨,一边说到。 “东哥,贵哥他们几个都。。。。。。”王双问到。 东哥悲伤的点了点头。原来是山精调动了峻倪去救我们,只不过去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所以才兵分两路来救人。杨司令被东哥的刀看重要害,应该已经危在旦夕,金三刀这个老油条已经不知所踪,百八个兵士不是被砍死就是被倒下的山石压死,场面十分壮丽。他们三人也算是捡了半条命后来。 嘎嘎嘎,山精又指着洞口示意我们快点上去。我深深的给山精和大螃蟹鞠了个躬,便带领大家艰难的沿洞壁向出口爬去。 诸位看官,人与自然的和谐多么重要啊。 所有人走出山洞的那一刻,我们才发现原来我们身在快刀镇的岳山的一个山峰上。一轮金色的太阳正缓缓的滑下,我们躺在青青的草地上,任由夕阳洒在身上,任由山风吹过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