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第1章 任务目标已死(完) 下弦月孤寂地悬在墨色的夜空,林中的某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声音很轻,细听之下与微风拂过并无二致。 但曾经身为顶尖杀手的沧月还是能清楚辨认出来,她轻轻拨开草丛,藏在里头的小男孩约莫八九岁,他俊美无俦的脸上映着深不见底的仇恨和愤怒,哪怕他还只是个孩子,那眼中的杀气也足够渗人。 这就是沧月此次的任务目标未来的冥天魔尊——顾子异。 沧月是一名快穿者,她的任务就是消除任务世界反派的黑化值。 此刻大魔尊才九岁,她穿来的时候八大宗的人已经带队杀进顾子异的家中,她如何也阻止不了,只能趁着现场一片混乱找到顾子异。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穿越的原因,沧月按照原书剧情里去床底下找顾子异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她的踪影。 最后还是系统眼尖,看到有人抱着顾子异从后面逃走,这才追过来。 “跟我走。”沧月伸手欲将顾子异从草丛中拽出来,她刚伸出手就被顾子异狠狠刺了一刀,那削铁如泥的匕首直接捅穿沧月的手掌。 银辉之下,顾子异墨玉般的瞳孔里满是杀气,拔出匕首之后他企图再一次伤害沧月,沧月也没惯着他,只一掌就扫飞了顾子异手中的匕首。 “顾家的幺子没有找到。” “你们去那边找找!” “我们往这边走,千万不能留活口!” “走!” 脚步声越来越近,沧月只能一记手刀把顾子异劈晕。 “木樨仙子,您怎么在这里?”来人正好和沧月对上。 沧月藏起受伤的右手,她微微抬头,学着原身冷眼瞥了众人,“来看看那小畜生是不是往这里逃了。” “那……” “没在这里,你们往别处找找。”沧月平静地说。 “好。”得知顾子异不在沧月这个方向,那些人也就灰溜溜的离开沧月的视线。 “大师兄,那女人说顾家幺子不在那边,我们就不能再找找吗?万一她看漏了呢。”有人不解的问。 “不可能!顾家当家的,两百年前退了木樨仙子的婚,木樨仙子那么记仇的人,怎么可能放过他的后代!” “原来如此。看来,木樨仙子这次是公报私仇啊!” “哈哈,看来还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 等到那些人都走远了,沧月才从储物袋里掏出止血丹服下。清河宗的丹药果然名不虚传,刚刚入口她手上的贯穿伤就愈合了。 不敢耽误,沧月抄起昏迷中的顾子异,召唤出本命剑就一骑绝尘御剑而去。 昏迷中的顾子异眉头微蹙,眉间萦绕着的是沧月都没发现的魔气。 将顾子异安顿在自己的洞府后,沧月才重重的呼出一大口气。 这未来魔尊她是救下了,但是他全家已经被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给屠杀殆尽,这要不黑化才有鬼! 既然已经阻止不了反派黑化,那不如…… 想着,沧月目露凶光,双指置于唇间召唤出本命剑,既然不能阻止反派黑化,那就趁着反派的黑化值还没突破百分之一百把人杀了。 ------------ 第一卷 第2章 我真没想杀你 “啊啊啊!!”脑海中突然响起系统尖锐的爆鸣,差点让沧月的脑子炸开花。 “不能杀害剧情里的关键人物!!否则会造成小世界坍塌,宿主也将永远留在破碎的世界里,永世不得超生。”系统极快的语速念完警告。 沧月一脸失望,正当她要收起本命剑的时候,顾子异猛地张开了猩红的双眼。 场面一度尴尬。 顾子异记得自己和修真界的那些老家伙同归于尽了,怎么如今又活过来?而且眼前还是他最讨厌的人。 这个“老女人”前世不知道怎么找到他的,她把他当成父亲的替身,日日夜夜折磨他,疯魔一般叱责他辜负她。那时候他也不过十四五岁。所幸,后来他逃出沧月的魔掌,成为魔尊后率先拿她祭天。 “我说我没想杀你,你信吗?”沧月心虚地扯了扯嘴角。 顾子异低眉冷睨一眼沧月架在他脖颈正中的本命剑,发出一声嗤笑,“我有那么好骗吗?你这个丧心病狂的贱人!” “我辛辛苦苦救你回来,你不谢我,害骂我。”沧月委委屈屈地收起手中的剑。被一个九岁男孩子骂,还不能出手杀了他,沧月真觉憋屈。 “你救我?你救我不是为了折磨我吗?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都是伪君子!”顾子异怒不可遏的叱责沧月。 是啊,她也在讨伐顾家的队伍里,刚刚失去家人的顾子异能给她好脸色? “其实我混到那些人里是为了救你。”沧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趁此机会表忠心。 “你在放屁!”想到前世自己五年后落在沧月手上的下场,顾子异就怒从心起,巴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沧月一心讨好顾子异,并没有发现他的行为和性格跟资料上的不一样。 “小小年纪,脾气别这么犟,以后有你受的。” 沧月的好心提醒在顾子异心中和威胁别无二致。他攥紧拳头,仰起头桀骜冷笑,“就你这样,还想让我受罪?”当了几千年的魔尊,顾子异自然不把沧月这个“死人”放在心上。 见顾子异会错意,沧月忙解释,“我没想给你罪受,既然救你就不会放任你不管。” “你想怎么管?”顾子异撑着身体想起身,坐在床畔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脚不能着地,再摊开手掌,小小的一双手一点修为都没有。 看来他是重生了,重生到他家破人亡的那天。 顾子异握拳狠狠砸向床沿,要是他能早一点重生就好,哪怕没有修为他也能告诉家人赶紧逃跑。 沧月看着顾子异的行为总觉得莫名其妙,他的内心活动看上去十分的丰富。 顾子异再一抬头正好对上沧月不解的眼神,“你有病啊?这么看我干嘛?” “没,没有。”沧月被顾子异凶狠的眼神吓了一跳,接着想到正事,从储物袋里掏出一颗筑颜丹,“吃下这颗筑颜丹,换个模样,我跟宗门里的人说你是我在外面收的徒弟。”她可太机智了。 顾子异死死盯着沧月手上的药丸,这老妖婆一定想害他。 ------------ 第一卷 第3章 给错药,反派精分了 “不吃。”顾子异倔强的别过头。 “乖,你吃下这颗筑颜丹,我再给你买一串糖葫芦。”沧月用对待小孩子的口吻跟大魔尊说话。 系统扶额,有点看不下去,人类的悲喜还真是不相通。 人家昨晚刚死了全家,你现在给人家买冰糖葫芦有什么意思?人家缺你那口糖葫芦吗? “八大宗的人还在找你,被他们逮到你的下场不会比落在我手上好过。”软的不行用硬的,硬的不行就用更硬的。这小子油盐不进,实在不行她就撬开这小屁孩的嘴,强行把药塞进去。 顾子异思忖片刻,目前的情况确实如沧月所说,如今他现在修为全无还得重头开始,能改头换面逃避追杀他就有更多的时间专心修炼。再者,九岁的他根本不是沧月的对手。 “好,我吃。”顾子异说着拿过那颗筑颜丹,在沧月激动的眼神中一口吞下。 一秒。 两秒。 三秒。 …… 顾子异的容貌并没有发生变化,他愤怒地瞪着沧月,“你给我吃了什么?”他慌忙跳下床,艰难的往大门方向走去。 沧月还怔愣在原地,“筑颜丹啊。”她再次看了一眼瓶子上的标签,上面写的就是“筑颜丹”。 “你说有没有可能,瓶子外面写的‘筑颜丹’,里面装着还魂丹?”系统检查过后弱弱的反问。 淦!!!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注意这个瓶子里装的不是筑颜丹。”沧月抱起正在大口喘气的顾子异连连道歉,就差给他跪下了。 “我果然不应该相信你。”顾子异恨不得甩自己两大比兜,他一定是刚刚重生回来脑子不灵光,怎么会相信这个上辈子折磨过他的死三八? “现在怎么办?”沧月无奈的询问系统。反派要是死了,这个世界要是崩溃了,她就完了呀。 系统调出资料,“他吃的是还魂丹应该不会死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副作用,毕竟他人也没死,没必要还魂。” “今日我若没死,他日一定将你碎尸万段。”顾子异昏迷之前咬牙恐吓。 看着怀中熟睡的小孩,沧月小心翼翼地伸手试探他的鼻息,“呼,没死就好。”把人放在床上,刚想转身,身后却传来一个微弱的力道。 沧月已经在盘算自己要埋在哪里了? “不是,他现在还是小孩子,你怕他做什么?”沧月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深呼吸几次,好了心里准备,沧月才僵硬地转过身体。 “是你救了我吗?”顾子异眨巴眨巴双眼,满脸的天真,这才是正常九岁小孩的眼神。 “是我,是我。”如果你要报救命之恩以后请不要杀我。沧月一双杏目眼含热泪,扑倒顾子异的床边紧紧的握住他的小手。 不知道沧月为什么流眼泪,但是想到自己的遭遇,顾子异也跟着哭起来。 “爹爹,娘亲……”顾子异忍不住嚎啕大哭。 ??? 刚刚那个狂拽酷炫吊炸天的反派去哪里了?眼前哭得打嗝的小可怜和反派这两个字有一毛钱关系吗?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这个反派有些精分啊?”沧月看着哭得不能自已的顾子异,越发后背发凉。 系统也被顾子异反差过大的行为给吓到了,它颤颤巍巍地回了句,“我去查查。” 说完,系统就把哭唧唧的反派独自留给带娃毫无经验的沧月。 沧月也被这场面给搞得手足无措,最后只能小心翼翼地靠近顾子异,试探性地拍了下顾子异的后背帮他顺气。见到有人可以依靠,顾子异更是猛的扎进沧月的怀中。 一向不喜欢小孩的沧月原本想要推开顾子异,但是他的哭声过于凄惨,沧月最后还是不忍心搂住了顾子异看着他发泄出心中的悲伤。 ------------ 第一卷 第4章 一体双魂 安抚着顾子异睡下,沧月也靠在床头闭眼休息。 片刻之后,系统叽叽喳喳的声音跟五百只鸭子在她脑中大合唱。 “大反派重生了,并且因为你误食了还魂丹,现在大反派的身体里不仅有他前世的魂魄还有这辈子的!!”系统一边说一边扯着自己的赛博头发原地发疯尖叫阴暗爬行。 “这不是精神分裂吗?”沧月也想原地尖叫阴暗爬行,又害怕吵到边上睡觉的精分反派。 她凭一己之力把任务难度提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就没有办法了?比如把重生反派的魂魄赶出去?” “没有哦,宿主保重!”系统就跟疯了一样,刚刚还在尖叫阴暗爬行,现在已经能平静的甩给沧月一个微笑JPG了。 沧月依旧疯癫,抱着系统嘤嘤嘤,“能重来吗?重来一次我一定拿对丹药。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没有了呢。”系统阴阳怪气的笑完,留下一句“告辞”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一看熟睡的顾子异,沧月想,要不就趁着反派睡着了赶紧跑算了,好歹能多活几年。 可是一转头,脆弱的小反派往被子里缩了缩脑袋,惶恐不安的睡颜让人看了又心疼几分。最终沧月还是没忍心抛下顾子异。 她找到真正的筑颜丹给顾子异服下,把他原本俊逸的脸庞改成一副平平无奇的模样,然后谎称是自己在外面收的弟子,顺利将顾子异带回宗门。 “以后我就是你师尊了,要有人敢欺负你,你就报出我的名号。”沧月轻轻抚摸顾子异的脑袋满眼都是慈爱。她果然还是收了大反派当徒弟了。 几度寒冬匆匆而过,新春的嫩芽又一次爬满枯枝,转眼顾子异二十岁了。 大反派不愧是大反派,修炼的速度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十六岁筑基更是修真界闻所未闻的。 世人皆羡慕木樨仙子捡了个天才徒弟,却不知道木樨仙子她每天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就怕重生的大反派突然觉醒一个不高兴就劈死她。 因为年纪太小天赋太高顾子异也常常被宗门里的师兄师姐欺负。 这天刚帮沧月去找她五师兄取丹药,回来的路上就被几个师兄拦住去路。 “不过是小师叔从外面带回来的孤儿,三师兄可是锦川于家的长子。见了师兄都不主动打招呼,小师叔就是这样教你的?”一个满脸麻子狗腿子,谄媚地朝身后的于朝笑着。 顾子异握紧拳头,他知道这些人不满意他这个突然空降的内门弟子,为了师傅他不想惹事情,“我刚刚有跟三师兄行礼的。” “你听见蚊子叫了吗?”于朝用小拇指抠了抠耳朵,把耳屎弹到顾子异身上嘲笑说。 “三师兄好!”顾子异又抬高音量问了一次好。 “谁是你师兄?”于朝愤恨地抬脚猛踹顾子异一脚。 顾子异没站稳直接摔到地上,他急忙想要站起来,却又被于朝的几个跟班按在地上不能动弹。 “就你这种东西也能做内门弟子?听说你师傅两百年前被人退婚,至今都没人要!是不是太久没有男人的滋润,所以变态了,喜欢你这种小男孩?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她的私生子?”于朝用最恶毒的话羞辱沧月。他恨沧月带顾子异回来,顾子异天赋异禀,可他原本才是这修真大陆上资质最好的修仙者,他自豪自己22岁筑基,可没得意几年,这名16岁就筑基的孩子就啪啪打了他大天才的脸。 “不许你们这样说我师傅!!”顾子异暴怒,但是他用尽全身力气都无法挣脱这几个按住他的大男孩。 “哟!还护上了啊?”于朝几步走到顾子异面前,他眯眼对着顾子异的右手手指阴狠地笑着,“不知道今天我废掉你五根手指,你师傅……” ------------ 第一卷 第5章 出头 于朝还没把话说完,几个大比兜就打得他眼冒金星。 “他师傅会废了你这个人!”沧月接着于朝的话往下说。 几人见到沧月纷纷半跪行礼,乖巧地喊了句“小师叔。” 顾子异也由此得以站起来,走到沧月身边。 沧月低眼不屑地瞄了于朝一眼,她轻启朱唇,“没听见。” 于朝一行人只能咬牙又抬高声调大喊,“小师叔。”他们知道沧月是在变着法的给顾子异出气,可辈份摆在那里,他们几个也不敢忤逆。 于朝刚喊完,沧月又踹了他一脚,于朝一个趔趄往后倒,沧月则一脚踩上他的手指,“不知道我今天废掉你五根手指,你师傅会不会找我问责?” 此话一出,于朝脸色煞时变得苍白,他知道沧月要碾死他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你想怎么处理这些人?”沧月将手搭在顾子异的肩上,把他推到前面。 顾子异的脸上染上些许脏污,但是眼神熠熠生辉,他看着脚下的众人,坚定地对沧月说,“给我道歉!!” 沧月没想到这个日后的大反派居然这么善良,她冷着脸命令于朝几个,“还不道歉?” 闻言几人如蒙大赦,对着沧月磕头认错,“小师叔,我们错了。” “不是跟我道歉!”沧月眼神示意站在身边的顾子异,那几个人又冲着顾子异磕头道歉,唯有于朝一直伏在地上咬牙握拳。 见到所有人都道歉后,沧月才领着顾子异回自己的洞府。 回到洞府之后沧月就开始教训顾子异,“为什么忍着?你都筑基后期,不多时都可以结丹了!打死他们几个不在话下!”沧月插着腰,一副母夜叉的德行。 “师傅啊,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身份?我不能太招摇的!”顾子异实在没忍住,开口提醒沧月一句。 顾子异一直记得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更加努力的修行,但是他师傅好像时常忘记自己徒弟的身份,一看到他受委屈就恨不得帮他宰了那帮人。 “行,这次放过他们。”沧月表面上答应顾子异,回头等到夜黑风高的时候就悄咪咪地打断于朝的狗腿。那可是她从小护着长大的孩子,谁敢让他黑化,她就噶了谁! “对了,给你。”沧月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支晶莹剔透的糖葫芦。 当年把顾子异带回清河宗后,沧月每次出远门都会给顾子异带回一支糖葫芦。在她心里顾子异一直是小孩。 “谢谢师傅。”顾子异开开心心地接过。 “你好好吃,我去长老院汇报点事情。”话落沧月一溜烟就跑了。 “师傅我找五师伯拿的药你不是要用吗?”顾子异朝着沧月追了两步。 “回来再吃。”说完沧月就跑没影了。 顾子异盯着手中的糖葫芦不觉好笑,他已经不是小孩了,并且已经辟谷,可师傅怎么还是记不住。 看着沧月离去的方向,顾子异的眼神突然变得猩红,大反派出现了。 这些年他和另一个自己共用身体,另一个自己没有他控制身体时候的记忆,但是他却有。这一世沧月对待他的态度和前世简直是天壤之别,她该不会也是重生吧? 上辈子沧月把他当成自己父亲的替身,那这辈子?? 想到此处,顾子异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看来他得赶紧离开清河宗,逃离这个女人的掌控。 ------------ 第一卷 第6章 下山玩 皎洁的月光流淌在青石小路上,院中的枝叶在晚风的轻抚下微微颤动。 沧月回来的时候正巧对上顾子异,他独坐在院子里思考着什么。 “醒了?”沧月缩着脖子试探性地问。 几年相处下,她完全分得清自己徒弟和大反派的区别,这满脸苦大仇深的人不可能是她可爱的小徒弟。 “嗯。”顾子异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沧月也不恼,从袖中掏出一本秘籍放到石桌上推给顾子异,“求了掌门师兄一晚上他才松口借我两天。你要好好修炼。你都不知道那老家伙多可恶,拿了我那么多灵石才借我两天!哼!” 顾子异瞥了一眼秘籍,确实是个好东西,尤其适合雷灵根的他。 上辈子他不停被人追杀根本无法静下心修炼,这辈子他想好好修炼,尽早给顾家满门报仇雪恨。 “嗯。”顾子异敷衍地应了句。 沧月一屁股坐到顾子异对面,抱怨说,“你真是一点都不可爱。还是我的小徒弟可爱,会软软的叫我师傅!不像你,就跟欠你八百万似的。” “那可不。”顾子异想说,你上辈子那么折磨我,可不是欠我的吗? 可是很久了,很久他都没法将眼前的沧月和上辈子折磨他的沧月重合在一起。 “想到我可爱的小徒弟和凶巴巴的你是同一个人,就很神奇。”和顾子异混熟之后,沧月就展露出本性,说话愈发的口无遮拦。 “你最好对另一个我没有别的想法!”顾子异咬牙警告。他记得上辈子沧月就是把他当成他父亲的替身折磨的,这个人对他父亲因爱生恨而折磨他,保不齐会对另一个自己产生什么龌龊的念头。 “我发誓,我对哪个你都没有想法,否则就让我天打雷劈,永远都无法飞升成仙!”沧月竖起三根手指对月发誓。 顾子异微微皱眉,这话听着怎么不是那么舒服!他也没那么差吧? 秘籍给了,毒誓也发了,沧月起身,刚踏出一步又回头说,“过两天我还得下山,你就跟着我,免得又被人给欺负了。” “嗯。”顾子异有预感他快要结丹了,不想被人打扰,还是跟沧月离开得好。他悄悄瞥了一眼沧月,她不会也是这么想的才带他离开清河宗吧? “早些休息吧。”沧月莞尔一笑,转身回到自己的房中。 顾子异一时惊叹杵在原地失神,莹白的月光衬得沧月肤如凝脂,她浅浅的笑容里满是温柔,顾子异早就知道这人不是前世那个老妖婆,此刻的沧月才配得上仙子两个字。 回过神来顾子异赶忙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如今他要做的就是赶紧修炼赶紧报仇。 所以为了报仇,此次下山,他还得打听打听他那些仇人的近况。 只是下山后,他几经打听,他在清河宗修炼的这些年里,有两个仇家的宗门被人人端了,死伤无数,最后因为群龙无首幸存下来的门徒也都作鸟兽散。这才过了几年,之前的八大宗已经换了俩。 顾子异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沧月,她正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一点宗门尊长的形象都没有。 这两个宗门的覆灭是巧合吧? “师傅,你都辟谷多久了还如此重口腹?”眼前的顾子异又变成体贴小白兔的样子。他嘴上数落着沧月,手上还是乖巧的给师傅夹菜。 “什么都无欲无求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沧月狠狠咬了一口猪肘子,一脸满足。 顾子异宠溺一笑,“等我报了仇,也要跟师傅一样率性而活。”他将一条手帕递给沧月,沧月随手擦了擦嘴就把手帕放到一边。 “好!到时候我们吃遍天涯海角!所以为了我们的美食之旅,你别添麻烦,我们要光明正大地去吃,不能是在被追杀的时候去吃,那样东西会变难吃的。”沧月的眼角弯成一轮小月牙,似乎在畅想她的美好未来。 这些年沧月一直教导顾子异做事要思考全面,不能给自己和他人带来麻烦,能接受最坏的后果才能动手,这也是沧月做杀手的时候师傅教过的。 “好的。”顾子异保证,“一定光明正大的和师傅一起。” “小桂花你怎么又下山了?”不远处传来男人盈满喜悦地问候声。 ------------ 第一卷 第7章 喝酒去 “小桂花你怎么又下山了?” 迎面走来一个身着青绿色长衫的男人,他刚上楼就看到正在大快朵颐的沧月。毕竟沧月的长相过于耀眼,一眼就能注意到。 “小桂花怎么这么快又下山了?想我了?”男人自以为是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确实长得不差,一双凤眼里烟波流转,看着就不太正经。 沧月甩了一记白眼给他后又继续低头吃饭。 但是男人依旧不依不饶,直接坐在沧月的对面,他注意到坐在沧月身边的顾子异,“这位是……” “我徒弟顾子异。” “这么好看的仙子,怎么徒弟长得平平无奇?” 重铸过面容的顾子异确实平平无奇,但他们要的就是这种放人堆里不出彩的效果。时隔多年,顾子异也快忘记自己原本的容貌了。 “就你话多!”沧月放下碗筷抬头和男人对视,“怎么还没走?” “这两天镇上有个灯节,看完了走。”男人回答。 顾子异上下打量男人,察觉到顾子异眼中的不自在,沧月介绍男人,“秦笙,妖修。” “怎么认识的?”顾子异盯着秦笙盘问起来。 “抢猪肘子的时候认识的。”沧月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 秦笙冲着沧月微微颔首感谢,和沧月第一次见面是他最不堪的时候,沧月救了他,没有任何嫌弃和过多的怜悯,即便是现在她也依旧维护着他的尊严。 这人看他师傅的眼神怎么怪怪的?一股莫名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许久不见,喝一杯?”秦笙提议。 “走呗。”沧月也不拘着,“酒要是不好,我可转头就走。” 见到沧月要走,顾子异也起身打算跟上,却被沧月制止,“乖子异,你还小,不能喝酒。” “不是,我都二十了。”顾子异反驳但是没有用。 “我们都好几百岁了,你在我们面前不就是个孩子吗?”秦笙说完拉着沧月就从酒楼的窗户跳出去。 “今天又不是干偷鸡摸狗的事情,你走个正门也不会被打,跳窗干嘛啊?”沧月抱怨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看着他们的背影,顾子异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他回到下榻的客栈里,在院子里等到天亮,秦笙才把满是酒气的沧月送了回来。 “给她煮碗醒酒汤,要不酒醒该头痛。”秦笙温柔地把沧月抱在怀中,“我抱她回房。” 顾子异挡在秦笙面前张开双手,“把人给我。” 秦笙一愣总感觉眼前的顾子异和昨天见的不太一样,看着怀中的沧月睡得不是很安稳就把沧月交给顾子异。 “那剩下的交给你,我也喝多了,先回去休息。”说完秦笙躬着腰从后门偷偷摸摸地离开。 这妖修是不是偷鸡摸狗的事情做多了?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猥琐的气息,没修炼成人形的时候一定祸害过不少家畜。 换了个人抱沧月觉得不自在,调整睡姿,直接往顾子异的怀里钻。大魔尊气得咬牙切齿,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彻夜不归还喝得酩酊大醉!!她有没有把他这个徒弟放在心上? 抱什么抱?直接把人扔一边算了,给她涨涨教训。 就这么一想,顾子异还是没忍心,把沧月抱回房间。 顾子异把沧月放在床上,动作说不上温柔,沧月努力撑开眼睛看到顾子异后傻乎乎地“咯咯”笑起来。 “醒了?”大魔尊蹙着一双剑眉,刚想开口数落这个酒鬼,沧月就扯着他的衣袖撒娇起来。 “乖徒弟,一定要乖乖的,别黑化,别讨厌这个世界。” 顾子异尝试甩开眼前的酒鬼,沧月却越扯越紧。 “放手!说什么傻话?别逼本尊趁你喝醉的时候抽你!”顾子异又用力甩了几次。这女人在发酒疯吗?全家被杀的又不是她,说什么风凉话?即便是没有前世记忆的顾子异都不可能心无芥蒂地去接受全世界,要他一个入魔的人不厌世?想屁吃呢! “呜呜呜!你个逆徒,大逆不道,居然凶我!我要……”沧月扯着顾子异的袖子往上攀,半跪在床上攀着顾子异的肩膀,她逐渐靠近顾子异的脸颊。 温热的气息里夹杂浓烈的酒味,顾子异身体一僵甚至忘记要躲开,就在他开始期待沧月接下去的动作,沧月竟然冲着他的脸打了一个震天响的酒嗝。 “哈哈哈哈……”捉弄完顾子异沧月又躺回床上,“你说,如果伤害过你的人都死了,你是不是、是不是多少会喜欢一点这个世界啊?” “为什么非得喜欢这个世界?你有病吧?”顾子异不知道沧月在范什么傻,都几百岁的人,还说这种傻话。 沧月呵呵呵的笑了两声才回答,“因为我喜欢啊,有好多好吃的。”沧月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声,顾子异再仔细看她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傻不傻。”世界早在他顾家被灭门之后变得狰狞可恨了。 指腹轻轻拂过沧月微醺泛红的脸颊,这辈子的顾子异还真是幸运,没遇到那个恶毒的“沧月”,这么一想顾子异竟然有点嫉妒这辈子的自己了。 ------------ 第一卷 第8章 花灯节 沧月这一睡直到隔天早上才醒来。 面对一脸担忧的顾子异,沧月只是拍了拍他的脑袋,“喝多了而已。” 这时候的顾子异又变回沧月体贴温柔的小徒弟了。 “师傅,是不是我没跟着下山的时候你都喝得这么醉啊?”顾子异拉着脸,虽然语气不悦却还是乖巧地给沧月端来一碗解酒汤。 沧月接过碗一口豪饮。 “你喝酒也这样?”顾子异无奈叹了口气,不用想也知道他师傅的德行肯定一口一碗。 “也不全是。”沧月心虚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子异子异,师傅肚子饿了。” “知道了。”说完顾子异拿着空碗就推门而出。 再回来的时候,沧月已经掐诀完成自身清洁了,她一袭鹅黄色长裙,衬得整个人都俏皮明艳,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走!乖徒儿,今天镇上有灯节,师傅带你去逛逛。”一开口就破功。 顾子异把煮好的面条放下,还没应下,门外就传来秦笙欢声雀跃,“好呀好呀,逛花灯去。” 顾子异当下心中有些不悦,他只想和师傅一起。 “那就一起,反正你逛完花灯要走了。”沧月说。 秦笙一屁股坐到沧月对面,“如果你还要继续计划,我可以留下来帮你呀。”秦笙拖着下巴,娇笑着朝沧月眨了眨眼。 “果然是狐狸精。”沧月一脸无奈,“随你。” “师傅在计划什么?”顾子异探头打听。 沧月低头吃面不语,秦笙拿起小镜子拨弄起刘海,两人很明显的都不愿提起这个计划。 所幸,此时的顾子异是性格好的,师傅不说,他便不问。只等着沧月吃完东西,一起出去逛街消食。 镇上的灯节一共有三天,一日是普通的赏花灯,一日是放水灯,最后一日就是放天灯。 今天是灯节的第一天,镇上到处张灯结彩,各式各样的花灯悬挂于镇上。今日会选出最美的一盏花灯,获此殊荣的人家将免除三个月的赋税,所以镇上的百姓都拿出看家本领,悬挂的花灯犹如百花绽放争奇斗艳。 夜幕低垂,镇上璀璨的灯光将街道衬得宛若星河,此时此刻天边那轮皎洁的明月也如同配角一般。 许久没有下山的顾子异看着眼前的美景,会心一笑后又满是苍凉,他父母在世的时候,他们也曾一家三口携手过元宵赏花灯的。 想到顾家的惨死,顾子异不由握紧拳头,他要更加努力的修炼,这个世界如此美好,那些屠杀他满门的垃圾就不该活着污染这个世界。 回过神来,就看见沧月走在前头了。 “来,徒弟。”沧月一手招呼着顾子异走到自己面前,一手将准备好的兔子灯递到顾子异的手边。 “师傅,就算我没有二十岁,这花灯是女款的吧?”顾子异抱怨着。 “嫌弃的话就给我。”秦笙说着就伸手要抢走。 顾子异赶紧转身躲开,“秦叔叔,你都几百岁了,还跟我一个二十岁的小年轻抢东西,不合适吧?”顾子异特别加重“秦叔叔”三个字。 “你这徒弟是在说我老吗?”秦笙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沧月。 沧月捧腹大笑,她真难得看到这么鲜活的顾子异,“你自己几岁心里没点数吗?” “小月月你也快三百岁了,照这么说你也是个老东西!”秦笙不悦地反驳。 这么没情商的发言最后只得到沧月一拳头。 “乖徒弟,我们走,今年的花灯王就要揭晓了。”说完,沧月不顾捧着肚子哀嚎的秦笙,拉着顾子异就往镇中跑去。 被沧月拉扯着,顾子异一时失神,师傅只是抓住他的衣袖都让他小鹿乱撞,心脏噗通噗通地剧烈跳动,似乎就要从胸腔越出一样。 就这样看着沧月纤瘦的背影,大魔尊却突然出现占据了顾子异的身体。 这女人是越来越过分了,居然敢对他上手!! 本可以甩开沧月的手,但大魔尊只是咧嘴傻笑跟着沧月往镇中心跑去。 镇中心的广场上挤满了看灯王的人。 评选出来的灯王被幕布遮挡起来,随着镇长一声令下,帷幕落下,一盏巨大的血色莲花灯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时人群中有人发出尖锐的叫声,那巨大的荷花灯上竟然躺着一个女孩,女孩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而红色的液体顺着花瓣尖尖缓慢地低落,显然她的血液已经用于染红这盏荷花灯。 此时沧月和顾子异也嗅到危险的气息。 ------------ 第一卷 第9章 渡劫 “别乱动!!”沧月刚喊出口,无数魔族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 慌乱下的百姓根本不听沧月的话,不少人四处奔逃,被魔物给抓走当场就被咬断脖子,还在其他百姓面前生嚼人类的骨肉,那嘎吱嘎吱的声音吓得广场上的人尖叫哀嚎一片。 “子异帮我护法!”沧月冲着顾子异一喊就开始结印。 魔族眼看人群之中有修仙者便想速战速决,免得他们搬来救兵,于是在沧月结印的时候,魔族群起而上。 “啪!”一道长鞭挡在众魔面前,众魔诧异的眼神里映出秦笙桀骜不驯的笑,一颗小犬牙尤其明亮顺眼。 “小爷在此,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敢出来丢人显眼。”秦笙一鞭子挥出,几个靠前的魔物直接被打碎,肉块血沫四下纷飞。 见状,那些魔物面面相觑竟无一魔物敢上前。 片刻间,沧月已经展开结界护住镇上百姓。 她嘴角微微上扬,眼尾处泛起些许妖媚,杀气从她周身溢出。 “杀气这么重,可不像是仙子。”秦笙玩笑说。 沧月活动活动脖颈,“谁爱当这仙子谁当。”她瞬移到领队魔物的后方,一剑挥下,魔物立刻身首分离,这一剑太过利落,以至于魔物头落地的时候还在眨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眼见领队被杀,其他魔物开始慌乱想撤离,可曾经的魔尊可不想放过他们。 大魔尊顾子异岂能由着它们在自己跟前放肆,他猩红的眼眶里全是肆虐的杀意,压抑得太久了,他的戾气一直没能得到释放,如今正好借机发泄出来。 杀! 这是他脑中唯一的想法! 他讨厌这些魔物,虽然他曾经是魔尊,可他顾家也是因为被污蔑勾结魔界才被灭满门的。 顾子异的戾气越来越重,吓得秦笙缩到沧月的身后,“你的小徒弟好可怕啊!看上去平平无奇,怎么灵力这么强?” “我徒弟啊,他要渡劫了。”沧月的平静惊得秦笙张大嘴,她又指了指头顶,不知何时原本月明星稀的天际已经乌云密布,天空黑压压的闷得人喘不过气。 “别说我不帮你!我要不把我徒弟带走,渡劫的雷击能把这个小镇劈得寸草不生。”沧月把手搭在秦笙的肩头,“剩下的你收尾。” “子异!我们去渡劫。”沧月飞到顾子异身边,杀红眼的顾子异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一回头一剑就朝着沧月挥下。 所幸沧月也有所提防,顾子异挥剑的瞬间她砍断顾子异的剑,随后仗着自己化神期的修为施展灵压,顾子异沧月的灵力压得跪下。 他猛地一抬头,双眼布满红黑色,“你这个老妖婆,你折磨我,变着法的蚕食我的灵力,隔三岔五挑断我的手筋脚筋,虐打我!!我要杀了你!” “咦!”秦笙嫌弃得五官都扭到一块儿,“没想到你是这种败类啊!”他当然相信沧月,就是嘴欠非得说上这一句。 “滚你!老子没做过!”沧月确实没做过,是原身做的,眼前的顾子异也明显不是这辈子的小可爱徒弟而是重生后的大魔尊。 “去死吧!”顾子异引出一道雷击攻击沧月。 看来他有好好修炼自己给的雷灵根专修秘籍。沧月倍感欣慰点了点头,一挥袖将那雷击甩向顾子异,顾子异被击飞,沧月也御剑跟上,找准时机拎住顾子异的衣袖往偏僻的山峰里飞。 ------------ 第一卷 第10章 我不是,我没有 随着顾子异离去,天上黑压压的云也跟着一起走了。广场恢复宁静,只剩下寥寥几个魔物和无数残破的尸块不知道是人类的还是魔物的。 望着追随顾子异的那片巨大的雷云,秦笙心生不解,“不就是筑基渡劫成金丹吗?那么大的雷云正常吗?” 是不正常,因为这个世界的天道想要趁此机会灭了重生而来的大魔尊。 沧月带着顾子异躲到一处山洞中,“静心!运气!” “滚!”顾子异依旧陷入前世的记忆里,仇视眼前的沧月。 “这辈子我没害过你!”沧月想了想补充说,“还魂丹那次不算哈。你信我,我可以保护你的。” 保护? 我堂堂冥天魔尊需要你保护? 你们只想杀我,你们杀了我顾家满门!我堂哥刚刚新婚,我二嫂还怀着身孕,我最小的姐姐只有十岁! 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再一睁眼,顾子异的眼白已经全被染成暗红色,青丝在风中摇曳凌乱,他步履沉重一步一顿走向沧月,“你不是要砍断我的手脚做成人彘吗?” “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沧月摇头否认三连,这逆徒怎么老是给她安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再看一眼顾子异疯魔的样子,沧月又是连连叹气,这才金丹期渡劫,要是以后元婴往上他还是这副德行,那世界还是毁灭吧。 显然顾子异并没有听见沧月的话,“你不是要我成年之后当你男宠吗?” ??? 沧月不敢置信,她的原身竟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眼看顾子异一步步地朝她走来,沧月一巴掌甩过去,“顾子异你给我醒醒!我是你师傅!我对你没其他想法?” 顾子异正了正被打偏的脸,露出邪魅微笑,他抬手勾起沧月的下巴,越靠越近,沧月能清晰地感觉到顾子异带着青竹气味的呼吸扑到她脸上,他的薄唇微张,眼看就要碰到她的脸,沧月对着顾子异的肚子挥出一记重拳,直接把顾子异给打吐了。 “不是不想当我男宠吗?靠那么近做什么?”沧月朝顾子异翻白眼。 顾子异捂住肚子跪在沧月脚下,这女人下手真是狠。 看顾子异许久没有起身,沧月还以为自己下手狠了,刚俯身就对上顾子异可怜西西的小狗眼神。 “师傅,你为什么打我?师傅是不是不要我了?师傅后悔救我了吗?我是不是给师傅添麻烦了?” 这是她的乖徒弟!那个大魔尊可做不出这种表情也说不出这种话。 沧月连忙扶起顾子异,顾子异却一个趔趄撞近她的怀中,沧月挣扎着急于挣脱,可是顾子异却哽咽着问她,“师傅真的不要我了吗?” 听到自己乖徒弟这么说,沧月心疼坏了,“我做了那么多,你为什么还是觉得我会抛弃你?”沧月轻抚着顾子异的后背,如同捡他回去的那天。 她的怀抱好温暖,这是大魔尊一辈子都不曾得到过的。 所以大魔尊越发嫉妒这辈子的自己,沧月这是明晃晃的偏心,她可以毫无防备地拥抱这辈子的顾子异,可是一换到他身上沧月就拳脚交加。明明是那么可恶的老妖婆,他为什么会贪恋她给的温暖? 渐渐地大魔尊收起了手中的匕首。他本想扮演这辈子的顾子异让沧月掉以轻心,从而一刀捅死沧月,那匕首是特意准备的,上面淬了魔界剧毒,只要一刀,沧月不死也会灵力尽失。可是他突然舍不得!那一刻他似乎清醒过来,眼前的人不是上辈子欺辱他妄图染指他的沧月,这个人和那个老妖婆一点关系也没有。 雷劫一道道劈下,不把他劈死就不罢休,哪怕他们躲在山洞里,天雷都能把山劈开。 刺眼的白光连接着这座不知名的山峰和遥远的天穹,雷电宛若一只无形的大手想要捏碎顾子异脆弱的灵魂。 沧月掐诀施法用自己的灵力展开最牢固的结界,随着一道道扭曲的雷电落下,沧月越发用力地抱紧顾子异。 她在顾子异的耳边温柔地说,“子异别怕,师傅不会抛下你的。” “别抛下我。”大魔尊说。 “嗯,师傅永远都不会抛弃子异的。” “哪怕我做了坏事。”顾子异没有抬头只是将头埋在沧月的肩窝瓮瓮地说,他怕沧月认出他来。 伴随着雷声和白光,沧月又一次拍打顾子异的后背,“子异不会做错的,你是我的徒弟,如果你有错也是我教错的。天塌了有师傅。” 顾子异的手,不自觉攀在沧月盈盈一握的腰上,他从来不知道沧月腰身如此纤细,环抱住沧月的腰,他舒心地将头枕在沧月的肩膀上。 沧月,别抛下我。 不多时,顾子异就陷入昏迷,他刚刚差点入魔,还好没有。 沧月没来得及喘气,天上的雷击接连落下,她用灵力挡了一晚上,最终灵力消耗过度而昏睡过去。 昏迷之前,沧月依旧用自己瘦小的身躯护在顾子异身上。 ------------ 第一卷 第11章 救人去 “师傅,醒醒。”顾子异推了推覆在他身上的沧月。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近他总是莫名其妙就失去意识,有时候又莫名其妙出现在奇怪的地方。 听到徒弟的声音,沧月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缓缓坐起来,“天亮了哈。”睁开眼看到顾子异的时候,沧月咧开嘴笑得格外灿烂,“恭喜我的小徒弟,晋升为金丹期的修士。” 顾子异一时之间呆愣在原地,此时的阳光透过被雷击劈开的山缝里透出,明媚又温柔的阳光轻抚过沧月绝美的脸庞,她发丝凌乱看上去带着些许狼狈,可就是这一点点凌乱又让她不再像高高在上的神女。似乎、似乎他也可以拥有她。 沧月一个自清决就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仪表,“子异真棒!不愧是我徒弟!” “子异谢过师傅的教诲。”回过神来,顾子异跪地叩首。 “回去吧。”沧月扶起顾子异,两人各自御剑飞行。 回到镇上,经过昨晚一战,镇上的气氛变得十分沉重。原本五颜六色的花灯全都换上了用于祭奠的白色灯笼。 虽然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但是通过地上残破的魔物尸块以及满地的鲜血,顾子异大概猜到了昨晚魔物入侵小镇的惨状。 “你们总算回来了。”秦笙满脸疲惫地跑到沧月跟前邀功,“你也真是不够意思,昨晚就那么走了,知道后面我清理了多久吗?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了,你们赶紧把这些魔物的尸块清理一下,否则时间久了会产生瘴气。” “对不住了,大兄弟。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看你这灵力损耗的,剩下的事情交给我。”说完,沧月还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掏出一枚丹药递给秦笙。 秦笙没有客气收下丹药之后,还腆着脸问,“还有没有,多拿几颗?” 沧月甩了个白眼作为回答。 “昨晚逮了几个魔物打听情况,最近魔界不太平,前魔尊的一双儿女争权夺位,如今魔女登基,许多魔物跟着魔族的王子逃窜到人间。除了这个小镇还有不少的地方遭到魔物袭击。修真界要乱了哦。”说完秦笙重重叹了口气。 沧月默不作声,原剧情里这个时间顾子异已经入魔,趁着魔界大乱掌管魔界,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冥天魔尊,要攻打的也不是人间而是八大宗门。 “你有什么打算?”沧月问。 秦笙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当然是躲起来,我好不容易修炼出人形,才不想卷入仙魔两界的战争。” “行吧,那你保重。”沧月抱拳和秦笙告别。她知道秦笙惜命,为了活下来受了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苦,所以并不责怪他的退缩。 “告辞。”秦笙果断离开。 虽然镇上昨晚刚刚经历魔物的入侵,但是今日的水灯节并没有取消,因为放水灯就是为了将思念传递给彼岸的亡灵。 夜幕降临,漂浮在河面的荷花灯,显得尤其耀眼,无数烛光交织出一条通往彼岸的银河,来自人间的思念一定可以传递给彼岸的亲人和爱人。 “给你。”沧月将一展荷花灯递给顾子异,用意很明显,但是顾子异拒绝了。 “如果这水灯真的能和死去的亲人联系,那我给他们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大仇得报。” “那行,你不放我放。”说着沧月跑到一边背着顾子异写了张纸条塞到水灯里,点燃灯后才将荷花灯放入水中。 沧月拉着顾子异刚要走,腰带上的琉璃禁步就发出蓝光,不多时掌门师兄的声音就从禁步里传出。 “小月儿,速去锦川协助你三师兄,锦川遭到大量魔物攻击。”掌门师兄的声音有些焦急。 虽然沧月一直和这个三师兄不对付,但掌门师兄的话还是要听的。 ------------ 第一卷 第12章 交情 御剑到锦川的时候沧月的三师兄还带着几个徒弟与魔物混战,周围是被烧毁的房屋还有无数残缺不全的尸体。 三师兄王翼身上已经落下好几道血痕,黑色的魔气从伤口处飘出。零星几个还活着的弟子眼看灵力耗尽就要被魔物杀了,沧月和顾子异从天而降击退了进攻的魔物。 “三师兄这个样子真是狼狈。”沧月一如既往地嘴欠,贱兮兮地跑到王翼耳边嘲笑,左耳朵说完,又跑到右耳朵说了一次。 但是笑归笑,沧月还是唤来顾子异将王翼带走。 一见到顾子异王翼眼中满是惊奇,“你徒弟金丹期!” 二十岁的金丹期不管放哪里都是奇迹一样的存在,要知道修真界百岁之前能筑基的都算天赋好的,而顾子异居然二十岁就一举步入金丹期,这让那行苦苦修炼的人情何以堪?这世道就是如此不公平,天才就是天才,凡人如何努力都企及不了。 “是啊。我徒弟厉害吧?”沧月自豪地扬起头,语气中又有炫耀的意味。 刚聊两句,那些魔物又开始进攻,沧月灵活的闪身躲过,又一剑一个小魔物,送他们魂飞魄散。 “师妹,小心!”王翼大声提醒,但是一道寒光已经朝沧月劈下。 沧月闪身不及,硬生生地接下这一刀。 “区区化神期的修士居然能接下我这一刀,看来修真界还真是人才辈出。”黑影里传来非男非女的声音。 沧月往后退了两步,举剑对向黑影,“白缡公主为何遮遮掩掩的?” 此话一出,王翼和顾子异都被惊到了,名门正派的沧月如何会认识魔界公主? “木樨仙子倒是坦荡,”黑影说着拉开斗篷的大帽子,一张艳丽无双的脸赫然呈现在众人眼前,“但是和我姐妹相称不怕被人知道吗?” “不怕。但是妹妹你害死我宗门这么多人,是不是该偿命?”沧月并没有因为修为低于白缡而胆怯,她抬头挺胸依旧是那个高傲的木樨仙子。 白缡冷笑,把玩着手中的团扇,“妹妹你还是那么眼瞎!我只杀于家的人,你们宗门的最多受伤。当初托你的福,我才能修为大增,如今我可不是什么公主,我已经是魔界的永夜魔尊了。” 沧月眉头微挑,“不是说好了,我是姐姐,你是妹妹吗?叫姐姐!” “不是,小师妹,你的重点搞错了吧,现在是纠结谁当姐姐谁当妹妹吗?还有她说你帮她提升修为又是怎么回事?”想问的话太多了,但是王翼绝不相信沧月会和魔尊勾结。 “如今我修为比你高,我就乐意喊你妹妹,你就是个妹妹!”白缡红唇轻启邪魅挑眉。 沧月也不惯着她,挥剑就砍上去,在外人看来两人正在缠斗,可事实上她们俩在叙旧。 “你怎么会和我宗门的人打起来?” “打起来而已,你自己看看我可没杀你宗门的人,死的都是锦川于家的人。”白缡撇嘴不悦地解释。 “你这是……”沧月一惊,早知道就不乱喝就了,她和白缡喝酒的时候不小心把计划给说了、没想到这个小妮子这么体贴,还想帮她出手。 “我可谢谢你了,别参合这事了。”沧月满脸担忧。 “当初若不是你,我已经被魔界那群混蛋凌辱致死了,是你帮我偷出前魔尊的修炼秘籍我的修为才能突飞猛进一跃成为现任魔尊。你看我一当上魔尊就来帮你,你不得爱死我!”白缡说着朝沧月抛去个媚眼,沧月只觉得浑身恶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也知道自己刚当上魔尊?你不好好稳住自己的地位,跑来人间添什么乱啊?”沧月虚虚挡住白缡的招数,“你管好自己的手下行不行。” “我哥来人间了!我自己的手下管得挺好的,跟随我哥叛逃出魔界的,我可管不了!不过我杀我哥的时候倒是可以一起杀了。”白缡委屈地说。她也不想离开魔界,但是一日不杀了她哥,她哥一定会找机会杀回去。 “赶紧回你魔界,看好那些魔物,至于你哥,我会帮你解决的。”沧月保证。 “我可以回去,就我哥那个德行,修真界和魔界都容不下他,迟早有一天被人打死。如果哪天你需要帮忙,就来找我。”白缡说,接着和沧月互看一眼暗示对方,随后两人互中对方一掌,双双落地。 “我们走!”白缡一声令下身后的魔物就跟着她一起离开。 总算把这活祖宗给劝走,沧月松了口气,回头却看见于朝提着剑冲向沧月。 不过于朝上次欺负顾子异后,沧月又趁夜悄咪咪地打断了他的腿,所以现在他冲向沧月的姿势有些好笑。 沧月一脚踹飞于朝。于朝重重落到废墟之中,但他不甘心地再次冲到沧月面前,这次不等沧月出手,顾子异直接把于朝按到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放她走?你和她是不是一伙的?”于朝不甘心地在地上挣扎,他恨沧月没有杀了白缡。 沧月蹲在地上,满脸惋惜,“我一个化神期的人,打她一个炼虚期的,我放她走?是她放过我们。”说完,沧月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去找她的三师兄。 这一战,锦川于家几乎死绝,剩下几个小辈难以撑起于家,于朝一身素缟立于于家祠堂正中,一百一十七口人的仇怨他难以咽下。 这天,于朝整理父亲的遗物,偶然在自家书房里发现了一间密室,密室之中放着一本拓印的秘籍。 他记得家中长老说过,他们早些年讨伐过云州顾家,讨伐的名义是顾家和魔族勾结,但事实上是八大宗的人觊觎顾家的修炼心法。 往前数五百年,顾家有一十七人得道成仙,那时候整个修真界千年都难出十名成仙者,为了自身的修为,这些八大宗的败类联合起来给顾家冠以莫须有的罪名,强占顾家的修炼秘籍。可笑的是,屠戮顾家得到的心法,他们却参不破其中奥秘,哪怕他们人手一本却仍旧毫无长进。 于朝盯着那心法秘籍,这秘籍如今是他报仇的希望,他一定要杀了全天下的魔物。如此想着于朝的杀心越来越重,转眼就入魔疯癫。 ------------ 第一卷 第13章 挑拨离间 锦川一战过后,八大宗门只剩下五个。 沧月低头数着手指头,“一二三四五,除了清河宗,还有四个啊。” “师傅你在说什么?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顾子异凑前问。 沧月一把揽住顾子异的肩膀,因为太过亲密惹得一边的王翼连连咳嗽提醒,“我说你们师徒俩也太亲密了吧?子异也成年多时了!” “是啊,还是要有些边界感的。”沧月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后和顾子异拉开了距离。 顾子异不满的瞥了王翼一眼,就你话多! 回到清河宗,沧月和王翼一起去跟掌门师兄汇报情况。 顾子异一个人独自打扫庭院,突然他握紧手中的扫把,一阵诡异的气息袭来,他拿着扫把猛的一拍,一只黑色的蛇就被他按到地上。 “黑蛟,你这个形态还真是可笑。”顾子异拎起那条黑乎乎的小蛇,他的手指就落在蛇身的七寸上。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小黑蛇发出喑哑的低吼。 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混蛋?上辈子这家伙杀了自己的父亲登上魔尊之位,还将自己的亲妹妹炼化成炉鼎供自己手下玩弄,后来顾子异修炼大成也杀了他成为魔界第一的魔尊。 但是这辈子因为“沧月”的介入,黑蛟不仅没能弑父夺权,还被自己的妹妹搞得跟落水狗一样。 顾子异没有回答,只是嫌恶地将小黑蛇甩到一边。 “你来这里做什么?”顾子异问。 “当然是来找那个臭娘们!要不是因为她,我怎么会落到这个田地?她联合白缡那个贱人……”小黑蛇还没说完就被顾子异一脚碾碎。 “你叫我师傅什么?”顾子异咬牙切齿反问。 “你师傅也是个贱人。”被碾成肉泥的黑蛇又一次聚集成型,他故意在顾子异面前挑拨离间,“别以为你师傅叫木樨仙子她就是真的仙子!不知道吧,十几年前被灭门的顾家,就是因为他们家主两百多年前退了木樨仙子的婚就被记恨上,于是木樨仙子就污蔑顾家和魔界勾结,以至于顾家被八大宗灭门!” 顾子异冷笑,“然后呢?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说完他对着黑蛟又是一阵碾踩,霎时黑蛟又变成一滩肉泥。 “你是在13年前被带回来的,顾家也是十三年前被灭门的,你觉得这是巧合吗?你就是顾家幺子,那个贱人一定因为某种目的把你留在身边,你跟着他不会有好下场的!”黑蛟急忙解释。 “你们魔界的人智商都这么低吗?”顾子异又是一阵嘲笑,随后拿来簸箕,把扫好的垃圾和踩成泥的黑蛟一起扫起来倒进垃圾篓里。“我知道自己是谁,不需要你提醒。” “她收你当徒弟,只是把你当你父亲的替身,她对你一定有什么龌龊的想法!”黑蛟继续说。他听说顾子异是个天才,如今二十岁就已经结丹,总有一天他会超过沧月,只要让他们师徒产生隔阂,时机一到他们一定会自相残杀的。 顾子异随手一指,垃圾篓就燃起蓝色的火焰,黑蛟在垃圾篓里破口大骂。 她前世可能对他有想法,但是这辈子绝对没有。别说替身什么的,沧月就不曾在他面前提起过他的父亲。 “被废了修为的黑蛟也不过是个喜欢嚼舌根的小魔物。”顾子异拍拍手往回走。 黑蛟说的话虽然对魔尊顾子异没有用,但是对于没有前世记忆的顾子异却是致命级别的,还是别让那个傻乎乎的顾子异知道,免得到时候解释不清。 魔尊挠挠头,盘腿坐在屋檐下,乖巧地等着沧月回来。 ------------ 第一卷 第14章 忘恩负义 从白天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天亮,沧月也没有回来。 后来经过多方打听,沧月被囚禁思过峰,掌门让她面壁思过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顾子异直接冲到掌门卿怃面前质问,“师傅她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罚她?” “她和魔尊勾结,我没杀了她都算是在包庇她了。”卿怃皱眉,“真不愧是沧月教出来的徒弟,一样没家教,见到掌门都不行礼的。” “参见掌门。”顾子异赶忙作揖行礼。他不服这个狗屁掌门,这要搁他上辈子,早就打死这个人,但如今他是沧月的徒弟,不能让师傅被人诟病说她管教无方。 “可是掌门,师傅没有勾结魔界!”顾子异急忙辩解,他知道这个罪名放在修真界后果有多严重,因为顾家就是这样没的。 卿怃甩袖背对着顾子异,“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的。如果不是和魔尊有交情,魔尊为什么放过你三师叔和那几个受伤的弟子?你们所有人一起上也不会是那个炼虚期魔尊的对手!” “若师傅真和白缡勾结在一起,三师叔他们一个也回不来!”顾子异越说越着急,声音也越来越大。 “否则你以为我会只让她面壁思过吗?”卿怃也跟着大吼起来,“给我回去待着,好好修炼!” “我……”顾子异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打断。 “徒儿要告,木樨仙子,清河宗沧月与魔尊勾结,害我锦川于家满门被灭!请掌门师伯清理门户!”于朝一身白衣素缟,身后还跟着四个宗门的代表。 顾子异满眼愤怒,“于朝你在说什么鬼话?我和师傅到的时候你们家的人早就死绝了!” 卿怃将顾子异护在身后,“于朝,你带着这些人上山是什么意思?” “请卿怃掌门还我于家一个公道!”于朝抬头挺胸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你于家被灭,不去找魔界报仇,跑来我清河宗要公道?”卿怃垮着个脸,看着眼前叽叽喳喳的一群人愈发烦躁,“是我清河宗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们产生很好欺负的错觉?”说完,卿怃一挥袖将挤在门口乌泱泱的一群人给扫飞出去,门外顿时传来一片哀嚎。 “掌门师伯,此时不处理沧月,以后她定会给宗门带来祸患!”于朝朝着卿怃跪爬而去。 但是卿怃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我清河宗之事自有定夺,犯不着你一个内门弟子指指点点,还领着一群不知道哪里召集来的乌合之众给你撑腰!?你这是要逼宫?有这个能耐没有?”清河宗掌门的话字字诛心,别说于朝了,于朝后面那群四大宗凑出来的人也被说得抬不起头。 “掌门师伯,我也是事出有因,沧月师叔勾结魔界魔尊兹事体大!请掌门为修真界清理门户!” “放你娘的屁,要不是我师傅,你早就死了。如今还在掌门师伯面前搬弄是非颠倒黑白!于朝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顾子异实在听不下去,越过卿怃指着于朝破口大骂。 这边骂骂咧咧,那还在养伤的王翼听到于朝控告沧月的消息,拖着受伤的身体朝着大殿一瘸一拐地跑来。 “你这个孽徒!于朝!你师叔若不出现,你就死定了,咳咳……”虽说清河宗几个长老之间有时候吵架拌嘴,但他们比任何人都护犊子,自己的师兄妹只能自己欺负。 “我没有你这种欺师灭祖的徒弟!今日起,我清河宗王翼将于朝逐出师门!从此以后两不相干!”王翼一股脑说完就扶着一边的柱子大喘气去了。 “于朝,还有于朝后面那群乌合之众给我听着,想要闹我清河宗,先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八大宗如今落得剩下五个!你们再不好好提升自己的修为,怕是守不住自己的宗门!”卿怃眼底尽是嘲讽之色。 于朝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掌门师伯,你偏心到这份上,就不怕以后被修真界诟病吗?” “哦,不怕!”卿怃、王翼以及另外几个师兄弟异口同声地回答。 就这样几个元婴期和卿怃一个化神后期齐刷刷站在那些修为停滞不前的修真者面前,无数威压施加下来,门口那些人被吓得屁滚尿流。 顾子异看着齐心协力的师兄弟不由得扬起一道浅浅的微笑,他怎么会不记得清河宗呢?这群人都护犊子护得紧。所以前世灭清河宗的时候他费了不少功夫,差点把命赔上。 只是他们护犊子的对象是自己和师傅之后,顾子异心里特别开心。这辈子的他怎么会这么好命呢? 等到闹事的人都走了,卿怃才推了推顾子异的肩膀,“你站在这里傻笑什么?还不给你师傅送饭去。” 于朝下山的路上一直低着头,沧月明明就和魔界勾结,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人护着她!?为什么沧月那么晚才去救他们?那些护着她的人也该死! “你想杀了沧月?”黑蛟从边上的树丛里爬出来。如今他修为尽失,单打独斗他甚至斗不过沧月金丹期的徒弟,他必须找到同盟。 “你是魔物?”于朝冷脸问。 黑蛟隐隐有不详的预感,正当他想逃的时候于朝已经把他切成八段了。 “毛病?即便我恨沧月,我也不至于和害死我于家的魔物联手!”于朝气急败坏,又往切断的蛇肉上踩了几脚。 ------------ 第一卷 第15章 出关 与此同时,被罚到思过崖面壁的沧月正盘腿打坐,她看到了山下乌泱泱来了一群人,没多久就被宗门里的人赶下山。 看来有人上清河宗讨说法。 没过一会儿,顾子异带着几个小菜找上沧月,也如实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沧月。 沧月放下筷子,满脸严峻望着顾子异,“子异,我要在此闭关,以后你专心修炼不必来看我。” “谁乐意来看你啊?”魔尊傲娇的说,“是掌门师伯知道你重口腹欲让我给你带吃的,否则你以为我很闲吗?” 沧月盈盈一笑,将手置于顾子异头上,“一定要好好修炼,哪天我不在宗门里待了,你也会成为全宗门最自豪的弟子。” 顾子异拍掉沧月的手后,不悦地说,“你这交代是遗言吗?好好说话。” “好嘞,赶紧回去吧。”说完沧月就把顾子异推出思过崖,并且设下禁制,任谁来也无法闯进。 临走之前顾子异不舍的回头,沧月似乎也不舍,她站在透明的结界前一直望着顾子异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 沧月一闭关就是一百年,而在闭关的第二十年她已经突破化神期步入炼虚期。 但是渡劫过后沧月并没有撤下结界,而是继续修炼。没有人知道一直懒散的沧月是受了什么刺激,顾子异几次带着沧月喜欢的小点心到思过崖也没能见到她。 直到百年后,顾子异即将渡劫,沧月才匆匆下山为顾子异陷阵,紫色的雷光从天而降,巨大的爆炸声吓得方圆百里人兽遁逃。 天道还是容不下顾子异啊。 “小师妹啊,你这徒弟真厉害,一定是天道也惧怕子异的强大才会落下这么可怕的雷劫。”王翼语气中的羡慕都快溢出来了。 “只怕有蹊跷,这雷劫的等级跟之前小师妹渡劫那会的差不多,可……”卿怃抬头望天,眉间尽是化不开的担忧,“可小师妹渡的是化神到炼虚的劫啊。如今子异才从金丹到元婴。” “不用担心。”说完沧月飞身朝顾子异的方向飞去。 无数雷光朝着顾子异劈下,上次的雷劫是师傅帮他挡下的,这次师傅不在,他必须自己面对,他还没等到师傅出关,他和师傅约定好了,等他报完仇就和师傅一起云游各地找美食。 一道雷落下,顾子异翻身躲开,他拼命往人少的地方奔跑,就怕连累到周围的人。 紧接着又一道,顾子异来不及躲闪就被雷炸飞,还没站起来雷电就密密麻麻的的落下。 要死在这里了吗?顾子异不甘心的握紧拳头,他还没报仇,还没和师傅一起去云游四方,他想沧月了,他们很久很久没见过面了,如果沧月知道他死了会伤心吗? 就在顾子异以为自己要被雷劈到的时候,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挡在他前面,一挥袖就把落下来的雷扫到一边。 “师、师傅……”顾子异哽咽着喊出。 沧月回眸一笑,“子异,好久不见。” 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沧月只一个不注意密密麻麻的雷击又再次落下。 “集中精神,气沉丹田。为师给你护法!” 在沧月的一声怒吼之下,顾子异原地盘腿打坐,专心修炼心法。他完全相信沧月,只要沧月在,他就不会出事。 这次雷劫劈了三天三夜才停下,等到天空放晴,沧月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只能用剑支撑才不倒下。 回头看着顾子异安然无恙盘腿坐在法阵里,沧月才心满意足地扬起嘴角。 ------------ 第一卷 第16章 原本面貌 渡劫成功法阵金光逐渐褪去,一道挺拔地身影赫然出现在余辉之中。许久不见,她的小徒弟已经长得这么高了啊,可他仓惶跑向自己得时候看起来又似乎没有长大。 “师傅。”顾子异顾不上满身狼狈径直朝沧月跑去。 沧月笑着任由顾子异抱起,她真的有些累了,不一会儿就在顾子异得怀中沉沉得睡去。 看着怀中的沧月,安静时候的她真好看,怪不得会被别人叫做仙子。 “恭喜子异你突破金丹期。”几个长老纷纷上前恭喜。 卿怃看着顾子异怀抱沧月的姿势实在过于暧昧,便主动上前伸手要抱走沧月,不想却被顾子异侧身躲过。 “师傅已经睡下,换个人抱会不安稳的。”顾子异的话是这么说,可眼中的占有欲都快迸发出来了,他就是不想别人碰他师傅。 卿怃的手僵在原处,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安放,然而更让他觉得不安的是顾子异看着沧月的眼神,那种缱绻又温柔的神情不该是一个徒弟面对师傅的,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卿怃覆手而立,只觉得清河宗前途一片渺茫,不过仔细一想也无所谓,他们宗门什么时候怕过其他人的非议。 再次醒来沧月已经回到自己得住处,她伸了伸筋骨走到院子里,迎面就撞上一个长相绝美得男人,什么俊美无俦、剑眉星目、男生女相都不足以形容这人。沧月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眼前人给捕获,她还在纳闷的时候,男人忍不住嗤笑一声,“师傅,擦擦口水吧。” 这声音…… 顾子异!! 沧月赶忙一边擦嘴一边往后退。 “你这是怎么了?”沧月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一遍顾子异,身形倒是和顾子异的一模一样,就是这脸跟找人换过一样。 “洗筋伐髓之后把之前的驻颜丹的功效给除掉了,如今才是我真正的长相。”顾子异解释说。 时间过得太久了,沧月差点忘记顾子异的脸重铸过,并非他本来的面貌。 想到沧月刚刚盯着他的脸出神,顾子异就忍不住想捉弄她,他特意将自己的脸凑到沧月的面前,“师傅是不是也觉得好看?” “好看。”沧月说得特别坦率,但一想到是自己徒弟,她又用手将顾子异的头往后推。“我看够了,你一边去吧。” 顾子异可怜巴巴的望着沧月,他这么好看,师傅就看这么一下下就看够了?师傅真的很容易喜新厌旧。“掌门师伯说你醒了就去找他。”顾子异一脸失落。 沧月点头,“知道了。”该来总会来的,顾子异的身份她还得跟掌门师兄解释一阵。 “系统。”沧月在脑海中呼唤系统。来这个世界一百多年,沧月没怎么跟系统交流过。 听到呼唤,系统狠狠地打了个哈欠,“找我干嘛?” “顾子异现在的黑化值是多少?” “百分之五十,亦正亦邪。”系统回答。 “看来我得抓紧时间了。”沧月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 “也没限制完成任务的时间。不要内卷,顺其自然就好。”系统特别佛系,它已经躺平一百多年了。 沧月没有回答系统,她知道自己要是再不抓紧时间,剧情走向就要变质了。 出门之前,沧月回头望向自己的小院,顾子异正拿着扫把一边扫地一边哼着哥。 这些事情原本交给外门弟子即可,可是只要关系到沧月的事情,顾子异总是亲力亲为。 为什么沧月会突然变得这么敏感? 因为她看到了,顾子异再她昏迷时候,悄悄亲吻了她的脸颊。 “你说他是不是有病?我拿他当徒弟,他居然偷亲我!!不行,我得离这个变态远一点。” ------------ 第一卷 第17章 馊主意大王 抵达议事厅,沧月就看到卿怃正襟危坐看着好不庄严。 卿怃遣退议事厅的弟子,扣了扣身边的位置,示意沧月坐下。 “顾子异到底是什么身份?你为什么改变他的容貌?”卿怃单刀直入。 这会儿沧月也没有隐瞒,“当年顾家灭门案的幸存者。” “顾家可是与魔界有染,才被八大宗灭门的,哦不,是七大宗。”卿怃严谨的说,“因为我们宗门就出了你一个,而且你还把顾家的遗孤带回来。” 沧月笑嘻嘻的解释,“担心他再次被追杀我只能让他改头换面,你看我们家子异那么好看,就算放寻常人家也会被惦记的。而且子异那么厉害,以后可以将我们清河宗发扬光大的。” “那倒是。”卿怃捋着胡子若有所思,“可我就是担心。” “担心那已经不成气候的四大宗门过来找茬?”沧月问。在她记忆里,她这个师兄可是出了名的护短和不怕事。 卿怃摇摇头,“你要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今子异的身份一旦被人发现,再加之他修炼如此神速,一定会被人觊觎的。当初修真界就在传,顾家有一门修炼的法宝秘籍,所以顾家才有那么多人飞升。我担心子异会被修真界的那些伪君子盯上。到时候他们以勾结魔族的罪名逼着我们交出子异,那就不好办了。” “顾家哪有什么法宝秘籍?子异天赋异禀,又加之刻苦修炼,这些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沧月解释说。收顾子异这个徒弟真的太省心了,领悟能力绝佳,几乎没怎么管过,只要丢给他合适的功法他自己会去修炼,反观她这个师傅,几乎只顾着自己修行,可谓自私自利。 “修真界并非只有那不成气候的四大宗门,还有天地盟。”说完,卿怃又是重重的叹气。 沧月低头,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 “实在不行,你就把罪名都推给我,然后把我逐出师门吧。”沧月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咣当!”卿怃一个大比兜直击沧月的后脑勺,“你可真是个大聪明哈!我把顾子异逐出师门都不会把你逐出师门!你可是我小师妹!” 清河宗的偏心都是摆明面上的。 “就你那小脑仁还是别胡思乱想了,叫你来商量的,不是叫你来出馊主意的!滚滚滚!”卿怃被气得火冒三丈,“不行,越想越气,打一架吧。”说着,卿怃就祭出自己的本命剑。 沧月立刻落荒而逃,“师兄,我都炼虚期了,你打不过我的。” 卿怃确实打不过沧月了。 但是明知道打不过还是要追着沧月一决胜负。 卿怃本以为沧月的馊主意只是玩笑,谁知道未来有一天卿怃真的会被逼着将沧月逐出师门。 沧月又出门了,这次撇下顾子异自己跑了。 当顾子异看到沧月留给他的书信后,气得牙痒痒的,这女人居然敢不辞而别! 不对,不对,他怎么可以生师傅的气?师傅本来就是这德行。 顾子异没有发现自己性格正在变化,因为渡劫,他前世今生的两个灵魂正在融合,身为魔尊的脾气也逐渐融入顾子异的潜意识里。 ------------ 第一卷 第18章 秘境 沧月走后的第一个晚上,顾子异做了个梦,梦里沧月将他囚禁起来,他的双手被铁链锁住高高吊着。 “你的脸比你爹的都好看。”沧月掐着他的下巴不怀好意的打量起来,随后她一点一点的逼近自己,红唇愈发靠近,可他却誓死不从强硬着把头扭到一边。 “滚!”梦里的顾子异怒不可遏的大吼,“你这个老女人!你这么变态难怪会被我爹退婚!” 听闻顾子异的挑衅,沧月一巴掌打得顾子异眼冒金星,顾子异也不不怵将一口血水全吐到沧月的脸上。 结果又换来沧月的一顿毒打。 “要不是看你这张脸和你爹有几分相像,本仙子早把你扔给外面八大宗的人处置。”沧月恶狠狠的说着,一顿毒打过后还不解气,又往顾子异的腹部猛踹了两脚,她不可一世地蹲在顾子异跟前,拽着他地头发往上提,“你最好看清楚如今的局势,乖乖当我的男宠,我还能保你一命。” 突然画面再次转换,他看见自己正躺在一张挂满粉色纱帐的床榻上,沧月张狂咧开嘴笑着,嫣红如血地指甲轻轻地挑开他的亵衣。 沧月冰凉的指腹抚过他轮廓分明的腹肌,引得他浑身战栗,可他却无力推开沧月,只能任由沧月倾身而向,靠在他的胸膛上。 “子异,你还反抗什么?”沧月眯着眼睛似乎很享受和他的肉体接触。 顾子异别过脸不愿意看眼前的人,可沧月却强硬地扭过他的头。 “子异,子异,你为什么躲着我?”眼前的沧月竟露出委屈的表情。 这是他的师傅,不是刚才的老妖婆! “师傅,师傅,你快放了我?”顾子剧烈的挣扎牵扯得手腕上的铁链叮当作响。 “子异不喜欢我吗?不,子异是喜欢我的。”说完沧月像是要证明什么,她起身跨坐在顾子异的腰上。 !!! 顾子异瞠目结舌整个人愣在原地不敢动,任由沧月不断地往他身上贴近。 她的皮肤白璧无瑕。 再近一点。 她的睫毛密如鸦羽。 再近一点。 她红唇微张,一点一点的覆盖下来…… 顾子异赫然惊醒,从床榻上坐起便开始大喘气。好可怕,他梦里的沧月怎么会如此可怕? 还好他的师傅不是那种人。 如果是现在的沧月…… 顾子异不由回忆起梦中,沧月娇艳欲滴的红唇缓缓朝他靠近,那唇瓣看上去好柔软…… 不不不,不行!他在胡思乱想什么!他这是在亵渎自己的师傅啊! 可…… 顾子异看着自己明显的生理反应不禁陷入沉思! 沧月不在的几天里,顾子异也没闲下来,他在卿怃的引荐之下获得了进入水镜秘境的资格。 他是所有参与者中等级最高的修仙者,百岁出头就步入元婴的修者一出场就惊动整个修仙界。何况如今的顾子异已经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貌,那更是俊美无俦迷得各个宗门的师姐师妹前来搭讪。 然而顾子异全程都冷着个脸,这些人都比不上他的师傅。 转身之际顾子异看到了隐藏再度人群中的于朝,如今于朝已经改投其他门下,听说他还是这批人当中修为仅次于自己的存在。 两人四目相对,于朝嘴角抽动似乎正隐忍恨意,恨不得立刻将顾子异碎尸万段。 顾子异并不把于朝看在眼里,几位师伯交代了几句,他就领着其他师弟师妹进入秘境。 这秘境一入就是十年,虽然修真无岁月,可每日带着思念被时间蹉跎真的折磨。 顾子异原以为离开沧月一段时间他就会渐渐收起那些大逆不道的想法,可事实是他对沧月的思念愈发浓烈,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赶紧离开这里去找沧月。 这日顾子异带着一众师弟师妹来到一处湖泊边上,听说这湖泊之中有一颗鲛珠能够发出七彩琉璃的光芒,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顾子异觉得沧月应该会喜欢。 原以为这种一听就没什么用的东西不会引起争夺,可对上于朝的时候顾子异还是稍微震惊了一下。 “你是顾子异?”于朝语气不善打量起这张容貌倾城的脸。 “三师兄,近来可好?”曾经和于朝师出同门的小师弟热情的跟于朝打招呼。虽然于朝平时待他们不算友好,而且被逐出师门,但毕竟师兄弟一场,也没和他有过节,小师弟礼貌问好。 “哪来不长眼的东西,和我乱攀什么关系?如今我已经是凌云宗的首席弟子了。”于朝仰起头高傲得不可一世,他这盛气凌人的德行还真是不减当年,依旧喜欢拿鼻孔看人。 小师弟被一旁的师弟师妹拖到一边。 “是我们高攀了!”一师妹丢给于朝一个白眼便退到一边数落起刚刚的小师弟,“非得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吗?” 于朝根本不把这些人放眼里,看着顾子异的脸一会儿眉头紧皱,一会儿又豁然开朗,“你师傅就是看上你这张脸才对你这么好的吧?甚至还舍不得让你露出本来面目!看来你把她老人家伺候得不错啊。” 说完于朝就捧腹大笑,还拉着自己得新同门一起嘲笑。 “说我可以,但不能诋毁我师傅!”语罢,顾子异一拳打向于朝,直接把于朝击飞十米之远。 “也不看看自己的能耐,就敢跑来我面前挑衅?”顾子异学着于朝鼻孔看人,“你就是个废物,在清河宗打不过我,换到其他宗门也一样。” “那也是我辛辛苦苦修炼而来,不像你,你和你师傅双修了吧?否则你们怎么会进步如此神速?一定是用了什么旁门左道!!” 在顾子异之前于朝被整个修真界奉为天才,他不信顾子异比他有天赋,他也不愿意承认别人比他优秀。 闻言,顾子异又凌空打了于朝一拳,于朝还没来得及站稳又被顾子异打了出去。 “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顾子异冷着脸警告于朝。 这回于朝没敢再还嘴,吐出一口血水混着颗后槽牙,不甘心的对身边的师兄弟说,“我们走!” ------------ 第一卷 第19章 他的小心思 顾子异在水镜秘境里寻宝,沧月在外面也没闲着。 具体怎么个忙碌,还得看具体情况。 就像现在,沧月正抱着个大酒坛子和秦笙把酒问月。 “你的酒量越来越好了啊,小桂花。”秦笙倚靠在屋脊上冲着沧月竖起大拇指。 “那是因为要愁的事情太多了。”沧月面颊绯红抱着酒坛子打嗝,她把头靠在坛口上喃喃而语,“你说吧,我该怎么才能让我那护短的师兄把我赶出宗门?” “就清河宗的宗门传承,只要你不是故意犯错的,他们都能举全宗之力把你保下。”说得秦笙都羡慕了,“你说我要是能拜入清河宗,是不是之前那些苦难都不会找上我了?” 秦笙是个妖修,修炼成精的狐妖,可也因为狐妖的属性他被八大宗之一的门徒抓住囚禁强行双修。 沧月在灭那个宗门的时候发现的秦笙,最终将浑身是伤的秦笙给救出来。 是的,之前那几个宗门被灭,全是沧月干的! 就沧月那个只有馊主意的小脑瓜,能想到阻止顾子异黑化的途径只有一个,只要她先“黑化”,把顾子异要杀的人都给杀了,那顾子异黑化的时候就没人可以杀了。 作为一个杀手,杀人放火早就习惯,她自知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这些杀人放火灭人全族的狗东西,也该落得一样的下场。 算起来沧月已经算良心的了,她总会花点心思去打听谁参与了当年屠杀顾家的事情,没有参与屠杀的她就会放过。 随着沧月的修为越来越高,她可以端掉的宗门也越来越多,这次下山又有两个宗门消失在这片修真大陆。 这些宗门仗着八大宗的名号,自诩修真界名门正派,能撑起场面的人却寥寥无几,那些长老和掌门全靠丹药吊着,一点实力都没有,还防着后辈进步,生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自己会被耻笑。 所以沧月去踢馆还真是轻而易举。 “小桂花,干杯!”秦笙拿起酒壶和沧月的酒坛子碰杯。 可细看之下,沧月已经抱着酒坛沉沉的睡下,秦笙缓缓的放下手中的酒壶,他悄悄地移到沧月地身边,小心翼翼地让沧月靠在自己地肩头。 秦笙试探性地靠在沧月地头上,见到沧月完全没有反应才逐渐放松,安心地和她互相依靠。 “小桂花真好看,我也喜欢小桂花,只是我已经脏了,不配。”秦笙无奈苦笑。 沧月救他的时候可能是他这辈子最狼狈最不堪的时候,为什么在那种场合遇见了他的小桂花? 可是他的小桂花总是一遍遍的告诉他,不是他的错,他不脏!即便如此,即便他可以为了沧月而死,他也不敢说出喜欢沧月这种话。 月色无声,为了给秦笙保密,它悄悄的隐到厚重的云层后面,今夜之事无人知晓。 对于修真者来说,十年的时间并不算长远。当秘境出口开启的时候,顾子异领着清河宗的弟子悉数飞出。进入秘境的清河宗弟子无一人陨落,全都安然无恙的回来。 而紧接在顾子异身后出来的于朝,在他身边的仅剩三两个师兄弟。 这三四个人做梦也想不到,一朝进入秘境,再出来的时候,他们的宗门已经没有了! 收到宗门消息的于朝瞬间变了脸,为什么又是沧月?! 怒不可遏的于朝挥剑朝顾子异砍去,而这边顾子异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如今他的修为远高于于朝,随手一挡就将于朝的本命剑击落。 ------------ 第一卷 第20章 闯祸了 “你这是发什么疯?”清河宗的小师妹站出来指着于朝破口大骂。 在秘境的十年多亏了顾子异,他们才能安稳生活还顺利找到许多宝器,此时谁敢对顾子异无礼他们都会愤而反击。 “你师傅灭了我凌云宗,难道我不该杀了你吗?”于朝咬牙愤愤地说。 “什么!?师叔她?”清河宗的一众徒弟当场就傻眼了。 以前他们只知道这个师叔离经叛道,可没想到居然做出灭人宗门的事情。 凌云宗?顾子异眉尾微挑,如果他记得没错,屠杀他顾家满门的也有凌云宗一份。 “沧月就是个贱人!你们清河宗也是助纣为虐的邪教!如果不是清河宗的一再包庇,沧月怎么会做出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于朝气红了眼,也因为愤怒而浑身战栗,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顾子异和沧月的对手。 “说了多少次了,不准说我师傅坏话。”顾子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沉,丝毫没隐藏住自己的杀气。 “凌云宗不是早就该别人灭宗了吗?把自己叫名门正派就真的是吗?这些年你们奴役多少凡人给你们种植灵田?没日没夜地种植,死了也直接埋在灵田里,你们用药地时候就不会觉得恶心吗?”顾子异直接撕开凌云宗丑陋行径。 “都是一些没用地凡人,死了便死了,他们能成为我们修仙路上的垫脚石是他们的荣幸。”于朝生在名门世家里,他的观念里,普通百姓就是给他们垫脚的,又怎么会对垫脚石产生同情心呢? “砰!” 一阵烟雾缭绕之后,于朝被一道雷击炸飞,等他的师兄弟去扶起他的时候他已经被炸得满脸焦黑。 “顾子异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让我找到机会我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于朝被架着两臂,嘴巴还在叫嚣着。 顾子异打量了于朝一番后,露出鄙夷的神色,“于朝,你要知道,你几次死里逃生不是因为你命好,而是因为你太弱小了,没人愿意费那个劲儿,碾死一只活不了多久的蚂蚁。” 顾子异一番话可谓是杀人诛心。 “顾子异你在放什么屁!?你杀了我啊!有种你杀了我啊!”于朝瞬间破防,崩溃地大吼大叫。 没管身后的于朝,顾子异对身边的弟子发令,“回宗门。” 此刻他心急如焚,沧月怎么一把年纪了还能惹出这么大的麻烦?顾子异并没有意识到沧月不仅灭了一个凌云宗,而是把八大宗,除了清河宗之外的所有宗门都给灭了。 沧月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修真界公敌,然而令所有人都不解的是,沧月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了,却丝毫没有入魔的迹象。 对沧月来说,产生心魔是因为道心不稳,她自觉自己杀的都是该死之人,为什么要自我怀疑? 就是对自己的宗门不太友好,只怕清河宗的众人会被她连累,在修真界无法立足。 为了不让清河宗被人诟病,她跪着求了卿怃许久,卿怃还是不肯将沧月逐出师门和她划清界限。甚至,卿怃还让几个师弟混入追捕沧月的队伍之中,以便给沧月传递信息,退一万步来说,万一沧月被人抓住,他也可以打着清理门户的口号将沧月带回清河宗。 想到此处,卿怃觉得自己真是机智得一匹,他这个掌门果然名副其实! ------------ 第一卷 第21章 上门找骂 “掌门师伯,我师傅她……”顾子异急急忙忙找到卿怃。 卿怃重重叹了一口气,“你师傅这回是闯大祸了。” “师伯,师傅不是嗜杀的人。她这么做一定事出有因。”顾子异撩起长跑跪在卿怃面前,“师伯,求求你救救师傅。” “她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哪里说救就能救的!”卿怃满脸生无可恋,他低眉看了顾子异一眼,轻声叹气,“以前我一直觉得沧月这个师妹自私自大又爱记仇,可是自从收你为徒,整个人改变了不少。可如今到这个地步,也是因为收你为徒。” 卿怃怎么会察觉不出顾子异的身份呢? 顾家刚被灭门,沧月就带着顾子异回来,不说别的,单单姓顾就足以令人窥探到真相。 “师伯,你是说,师傅是因为我……”顾子异诧异的瞪大双眼,他只知道沧月的性子阴晴不定,却不知道沧月会为了给他报仇而得罪凌云宗。 卿怃郑重其事地拍拍顾子异地肩膀,“我已经让人去找你师傅了,这段时间你就给我留在宗门里好好修炼。” “掌门师伯……” 顾子异刚想拒绝,却被卿怃呵止,“找到你师傅后你要做什么?就你这点修为能保护你师傅吗?” 沧月临走之前把教导顾子异的事情托福给自己,他可不能让小师妹看低,他一个掌门难道还教不好一个徒弟?何况这还是个天才! “可是师伯,师傅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顾子异还是担忧沧月的处境,如今她可以说是与整个修真界为敌,处处都是危险。 卿怃捋捋胡子又是一声叹气,“是挺危险的,我怕她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我已经让你几个师伯都出去找人了,你也安分一点。别以为我不知道,就你这性子,找到你师傅,非被她撺掇着一起闹。到时候,我清河宗才真的在修真界无立足之地。” 这师徒俩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卿怃说的没错,他现在确实无法保护沧月,可要等到他学有所成,那得等多久,只怕到时候沧月…… 顾子异摇摇头不让自己往坏的方面想,他的师傅这么厉害,不可能被人抓住。 就在沧月被追杀的期间,于朝也调查出顾子异的身份,其实沧月除了改变了顾子异的样貌,其他的关于顾子异身份的事情都没有遮掩,所以要调查出来是轻而易举的。 如今的于朝召集了七大宗的残余势力,背靠天地盟这个大靠山,成立了一宗门,而他理所当然的当上了这个掌门。 或许天道真的是偏爱于朝的,于家被灭门,他可以找到藏起来的顾家秘法;被清河宗逐出师门却能成为凌云宗的首席弟子;凌云宗被灭门他能成立自己的门派当上掌门。天道似乎一直在补偿于朝。 于朝心想,既然他们都抓不到沧月,那就把矛头对向顾子异。只要他们拿捏住顾子异,不怕沧月不束手就擒。 于是,这辈子没有黑化的顾子异,又因为是顾家“余孽”被七大宗残余势力找上门。 “这三天两头到我宗门来讨说法?我清河宗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告诉于朝,再这么下去的话,我清河宗可是要开始收门票了!”卿怃捋着胡子郑重其事地说。 “卿怃掌门,清河宗也算是大宗门,有些人看管不周,混进个顾家余孽也算是情有可原,希望卿怃掌门及时止损,把人交出来就一笔勾销,我们也不会继续追责。”说话的是之前被沧月灭了宗门的一个长老,仗着自己比卿怃年长就开始倚老卖老大放厥词。 卿怃自然也不是好惹的,他双手环胸冲着老人冷笑一声,“你们拿什么追责?就你们这几个虾兵蟹将?七大宗门的余党全部加起来也没有我清河宗的人多?本尊碾死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卿怃仰起头冷睨来搞事的众人,“一个个不知道脚踏实地修炼,只想打别人家修炼秘籍的主意,所以才一事无成,宗门被灭,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卿怃的话句句戳人心窝,来讨伐的人全都被气红了脸,可又无力反驳,而之前站出来说话的长老更是被气得吐出一口老血。 而一样觉得诧异的还有清河宗新来的弟子,他们的掌门可真厉害,什么法术都不用,仅凭一张嘴就可以把人气吐血,入这个宗门真是太好了。 “师兄,口渴了吧?来喝点水。”卿怃的小师弟赶忙狗腿的将茶盅递给卿怃。 “你!你!我们好歹之前也被合称为八大宗,你怎么一心向着那些妖魔鬼怪。”这时候又有人站出来要跟卿怃理论。 卿怃刚抿了一小口茶水,听到有人又要和自己吵架赶忙把茶盅又交给小师弟,“哟~你们就不是妖魔鬼怪了?看看你们全跑我清河宗来闹事,你们比妖魔鬼怪还妖魔鬼怪!” “我们是来跟你讲道理的,沧月那个祸害就是你们宗门教出来的!你们必须给修真界一个解释!” “解释你大爷啊!今天你们是打不过本尊才来跟本尊讲道理,要是我清河宗没这个实力,早就跟当年的顾家一样被屠杀满门了!别逼老子说脏话,趁现在赶紧滚!”说着卿怃的手掌已经聚集了一道银色的掌心雷,大有跟对方干架的趋势。 来讨说法的一群人见到卿怃软硬不吃,眼看继续说下去就要挨揍了,只能愤恨地甩袖离开。 见到人都走了卿怃才再次接过小师弟地茶盅喝起来,“一群废物!说又说不过我,打也打不过。七个被灭的宗门的余党,聚集起来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对吧,老二。”卿怃看着二师弟正无所事事的坐在一边拨弄算盘,不由得好奇探头。 “别吵我,我在算,我们宗门如果开始收门票每年能赚多少?”二长老平静得令人害怕。 “不是,你还当真了啊?” 就在卿怃和二长老讨论门票价格的时候,看管顾子异的外门弟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启禀掌门、各位长老,顾师兄不见了。” 闻言,卿怃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他早就猜到沧月和顾子异师徒情深,何况沧月还是顾子异的救命恩人,顾子异如何也不能看着沧月独自涉险。 只是卿怃没有料到,顾子异对沧月可不止师徒情深。 ------------ 第一卷 第22章 好久不见 “气运之子堕入魔道,你在这个世界待不了多久了。”系统的声音回荡在沧月的脑海里,像是受到磁场干扰一般断断续续吱吱呀呀的。 气运之子?什么时候有这东西了? “既然这个世界有反派,那也有代表正派的人物。”系统解释说,“换句话说,哪怕是反派也是为了成全气运之子而存在的。所以气运之子发生变故,那世界的走向也会变得不一样,严重一点整个世界都会崩塌。” “不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是谁?怎么说堕魔就堕魔?”沧月不满地嘟囔起来。 “于朝。” 哈? 沧月细细回想,在顾子异出现之前于朝确实是天之骄子一般地存在,他家世好样貌好,虽然后面于家被害但主角地命运总是大起大落的,可哪怕于朝和清河宗撕破脸,被赶出清河宗,还有八大宗的凌云宗收留他。这么一想,于朝果然是话本里的主角形象。 思及此处沧月只觉得冷汗直流,“他的黑化不会跟我有关吧?” 系统以沉默回答。 “他因嫉妒而欺负顾子异我教训他一下我也没做错啊!他于家参与了屠杀顾家满门的惨案,我给我徒弟报仇,我也没做错啊!同理,凌云宗也是一样的。”沧月赶紧跟系统解释,她并不是针对气运之子,就是这个气运之子的运气似乎不太好,每次都能踩到各种雷点上。 系统无奈叹气,也不知道沧月是中了什么狗屎运,她和气运之子相生相克。 “我也不管那么多了,你最好赶紧把反派的黑化值给消除掉,完成任务后我立刻带你脱离世界。” “我都把当年参与屠杀顾家的门派给灭了,顾子异的黑化值还没消?”沧月不懂,都已经血债血偿了,顾子异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还剩下百分之二十,你自己想点办法。我把这个世界原本的走向全都传给你,你自求多福吧。”说完,系统又一溜烟的跑了。 沧月从树上一跃而下,这段时间她一直被追杀,为了避免麻烦她一直躲躲藏藏。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给沧月气得不行,她都把反派想杀的人都杀了,为什么反派还有这么多的黑化值? 就在沧月还在纳闷的时候,顾子异竟然出现在她面前,他浅笑着,乖巧地喊了句“师傅。” 沧月被吓得一蹦三尺,差点徒手爬回树上,“不是吧,你怎么找到我的?” “师傅之前不是担心我,在我身上放了定位得符箓,我用了点法术反向追踪而已。”顾子异笑着从储物袋里掏出那张符箓晃了晃。 没想到顾子异聪明到这个份上。 “子异啊,你知道师傅做了这么坏事,迟早要被人砍死的,你趁早和我断了师徒关系,免得被为师连累。”沧月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清晰的认知。 但是顾子异全然不予理会,将定位符箓放回储物袋里又从袋子里掏出了桂花糕、八宝鸭、烤猪蹄…… 越掏沧月的眼睛就越亮,可刚刚还在跟顾子异聊正事,如今就屁颠屁颠过去吃东西,不是显得自己很贪吃? 沧月哪里顾得上自己得形象,吃完这顿再跟顾子异断绝师徒关系吧。想着,沧月就直接上手,盘腿坐在地上,津津有味的吃起东西来。 “我跟你说,你贿赂我也没用,我们是要断绝师徒关系的。”沧月一手蹄膀一手鸭腿,边吃边说。 看来这段时间的追杀并没有影响沧月的胃口,顾子异和沧月一样席地而坐,托着下巴看着沧月豪迈的吃相,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你怎么出来的?”沧月不解地问,“我明明让掌门师兄好好教导你。” “我……”顾子异一时语塞,卿怃确实叫人看管他,但是他逃出来了。 看到顾子异欲言又止的温吞模样,沧月瞬间懂得,这家伙就是逃出来的。 “师傅如今想做什么?”顾子异问。 “想……”沧月突然把目光聚集到顾子异的身上,如今她最想做的莫过于完成任务消除顾子异的黑化值,“我想,要怎么做子异才能真的快乐?” 顾子异一愣,他说,“我现在很快乐啊,有师傅,有清河宗护短的师伯们,现在我想要在修真界横着走也没人敢拦着。” “可你明明就还有其他的执念。”沧月小声的嘟囔。 顾子异没听清沧月的低语,看到沧月嘴角还残留着些许糕点碎屑,很自然的伸手帮她拂去。 “我真的很满足了,而且那些曾经伤害过我顾家地宗派也都得到报应,如今我只想陪着师傅。”顾子异说着,小心翼翼地把触碰过沧月地手背过身。 “随便你吧。”沧月无奈地叹气。不过,这小子留在她身边也方便做任务。 这么想着沧月继续低头吃东西,根本没留意到顾子异悄悄地将刚刚碰到沧月地手指放到唇边轻吻。 吃完东西后,沧月就带着顾子异下山。 这是个很偏僻地山村,天色渐晚,顾子异舍不得师傅住在荒郊野外,于是打算寻户人家借住。 随意敲开一户普通人家,来开门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 “您好,打扰一下,我们俩路过此处,如今天色已晚,可否借宿一晚?”顾子异拿出一锭银子表示自己的诚意。 老婆婆见到银子的眼神瞬间亮起来,“真是客气了,进来进来。” 被老婆婆热情的招呼进屋子里,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小姑娘在收拾刚吃完的桌子。 看见顾子异脸的时候,一片绯红瞬间攀上小姑娘的面颊,恢复原本面目的顾子异确实面如谪仙。再看一眼顾子异身边的沧月,小姑娘又立马失望,被成为木樨仙子,沧月也生得宛如天仙,如此一看顾子异和沧月还真是绝配。 “这是我的小孙女。”老婆婆介绍说,随后将顾子异和沧月带到了一间空屋,“这是我儿子媳妇的房间,他们俩走得早,如今我和小孙女相依为命。两位在门外稍等一下,我收拾一下。” “就一个房间?”沧月不解。 ------------ 第一卷 第23章 来啊一起OOC “就一个房间?”沧月不解。 “两位郎才女貌难道不是夫妻?”老婆婆又一次打量起沧月和顾子异。 婆婆得话大大的取悦了顾子异,“是的。”顾子异凑到沧月耳边,“师傅,住一晚而已,没必要再让人家收拾出另外一个房间吧?” 沧月点头应允,反正也只有一个晚上而已,而且顾子异是她徒弟两人一间屋子能发生什么? “你看我就说吧,二位一看就是夫妻。”婆婆笑着自夸,“我老婆子的眼光是不会有错的。” 老婆婆前脚关上门离开,沧月就直挺挺的往床上扑,她已经在荒郊野外睡了好几个晚上了,如今有张床,也不管床板硬邦邦,她脱下外袍扔给顾子异就打算上床。 “师傅。”顾子异低头抱着沧月的衣服,一脸无奈,师傅果然不把他当成年男子看待。 “你不会想跟我抢床铺吧?”沧月警觉地抱住被子,满脸防备。 “师傅放心吧。”顾子异将沧月得外袍放好后,才退回桌子边上坐好,望着沧月,顾子异几度欲言又止,踌躇了许久还是问了,“师傅,你灭了凌云宗是为了我吗?” 沧月十分坦诚的回答,“是啊。”她眨巴着一双杏目,天真的反问,“我给我徒弟出气不行吗?” “师傅,你这么在乎我吗?” “那当然,你是我唯一的亲传弟子。” “除此之外呢?”顾子异不信,他不相信哪个师傅会为了徒弟做到这个份上。 沧月觉得顾子异怪怪的,“除此之外,难道是我们多年的父子亲?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嗯!一定是这样的。” 顾子异被沧月气得拼命喘气抑制怒火,最后害怕自己情绪爆发,留下一句,“我出去外面走走。” 看着顾子异离去,沧月总算松了一口气,“被子和床都是我的。” 然而,顾子异出去还不到两刻钟就回来了。 “哟,好久不见!” 顾子异一进房间,沧月就立马认出眼前的人不是她徒弟而是前世的大魔尊。 “是挺久不见的。”魔尊坐到沧月的对面,“自从步入元婴阶段,我很久很久都不曾出现。” “为什么?”沧月侧卧在床上,单手托着脑袋。 “大概是因为我灵魂里的魔气被顾子异正道的修为压制,他的修为越高,我的魂体就会越弱。” “我可不会帮你害我徒弟。”沧月一个翻身拉起被子假装蒙头睡。这位前任魔尊不会想让她抑制顾子异的修为吧? 前魔尊有些无奈,沧月都几百岁的人了还这么幼稚,“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你徒弟?” “我又不傻,我徒弟那么可爱又孝顺,你每次看到我都恨不得杀了我。”沧月抱着被子滚了一圈面向前魔尊。 不知怎么回事,前魔尊在这一刻竟然觉得沧月十分可爱,“咳咳……”怎么突然跑偏了?前魔尊赶忙用咳嗽演示尴尬,“你这么夸顾子异,该不会真的看上他了吧?”说这话的时候魔尊的耳朵微微泛红,沧月应该不会觉得他在自恋吧? “我可没那么丧心病狂。”沧月说。 这是……否认了?“不是,顾子异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他?为什么看不上他?你凭什么看不上他?”前魔尊着急了,这个女人上辈子还囚禁自己想对自己酱酱酿酿,怎么如今对着他却无欲无求了? “我看不上他,关你屁事?你怎么一副被我抛弃破防的样子?”沧月满脸鄙夷,又抱着被子滚到一边,“子异可是我最自豪的徒弟,我只当他是徒弟,你别瞎猜我们师徒的感情。” “为什么?” 为什么?沧月有一瞬间的恍惚,她想起了自己的师傅,那个把她训练场杀手的家伙,她把头埋进被子里闷闷地说了句,“师徒恋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察觉到沧月的情绪不对劲,前魔尊居然体贴的闭嘴。他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将顾子异喜欢上沧月的事情说出来。 “真的不打算试试吗?顾子异长得还是不错的!”前魔尊又一次试探。 “你很烦啊!”沧月不耐烦的扔出一个枕头,“说了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你不是大魔尊吗?怎么现在跟媒婆一样?” “你知道我的身份?”前魔尊抓住沧月丢过来的枕头,一脸愕然。 这时候沧月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但如今继续隐藏已经于事无补,索性大家就敞开天窗说亮话,“知道你的前世是毁天灭地的大魔尊。” 联想到沧月之前的所作所为,前魔尊半阖双目,周身散发出肃杀之气,“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是因为你上辈子被我虐杀,这辈子害怕我报复才对顾子异好的吗?” 眼看着前魔尊一把抓住她纤长的脖颈,沧月却面容淡然,“你和我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我和你上辈子认识的沧月是不是一个人,难道你分辨不出来吗?”沧月漫不经心地打开前魔尊地手,接着一把扯着前魔尊地衣襟往自己面前拽,“我都能分辨出顾子异身上有两个灵魂,你怎么就不能辨认出我和你上辈子认识的沧月不是一个人呢?” 靠得太近了,以至于前魔尊因为闻到沧月身上淡淡的桂花香而有些发怔。 “魔尊大人,你真是令人寒心。” 说完最后一句,沧月又用力将前魔尊推开。 “我和你是一样的,我的灵魂也不属于这个身体,可以说我和你上辈子认识的沧月毫无关系。”沧月直接挑明。 听到沧月和前世那个老妖婆一点关系都没有,前魔尊长舒一口气,就说嘛,沧月怎么可能和前世差别那么大果然不是同一个人。 沧月就这么直白的ooc了,但是系统并没有出来阻止,毕竟这个世界已经崩得不像话,男主已经堕魔,还有什么事情是世界线承受不住的?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前魔尊虽然早有预感,但是沧月没有挑明之前,他还是不愿相信,夺舍这种事情发生在修为低等的修者身上还说得通,“沧月”修为高,并且没有危在旦夕会被魂魄乘虚而入的时刻,那如今的沧月又是如何夺舍的? “天道派来拯救顾子异的。”沧月理直气壮地说,这话也不算瞎编。 “那为什么上辈子没人来救我?”前魔尊发出灵魂拷问。 “哦,因为你上辈子干的一系列毁天灭地的事迹,老天爷觉得不把你引到正途,他的世界就毁了。”沧月随便瞎扯,可前魔尊却一脸严肃,似乎相信了沧月的说法。 “说完了,我可以睡了?”沧月懒懒地说,顺便打了大哈欠。 “你真的不打算考虑一下顾子异吗?”前魔尊又问了一遍。 “不考虑。”说完沧月蒙头就睡。 ------------ 第一卷 第24章 祭山神 前魔尊定定地看着沧月,她说不喜欢顾子异地时候自己确实挺难过的。 不不不,这一定是受到顾子异的影响,他根本就不在乎沧月喜不喜欢顾子异。 对!一定是这样的。 可是一转头,沧月那如孩童般毫无防备的睡颜,又让他着迷,久久地盯着沧月,他都没发现自己嘴角的弧度扬得多高。 不愧是人称仙子的存在,她真的好看,就连灵魂也有趣生动。 就这么想着,前魔尊竟然坐在八方桌边上托着脑袋盯着沧月看了一整晚。 期间他听见门外一阵悉悉疏疏的声音,以灵识探查后发现老婆婆的孙女趁夜出门,老婆婆还把昨晚他们给的银子交给了孙女。 沧月睡到第二天中午,正当两人打算跟老婆婆道别的时候,却看见一群人正敲锣打鼓朝老婆婆的房子走来。 “婆婆啊,今年说什么也得轮到你们家了吧?”老村长苍蝇搓手,笑得满脸皱纹跟菊花挤在一起一样。 老婆婆可没给老村长面子,一句话不说就想关门。 “不是,老婶子,今年你家孙女也十六了,总该为村子做点贡献了吧?”老村长一手握住门板,阻止老婆婆关门,老婆婆一个老人家力气不如同龄的男人很正常。 老村长的行为大大地激怒老婆婆,她松开手,转头就抄起院子里扫把挥向老村子。 “好你个老家伙,当年说老娘克夫克子不吉利,抢占了我们的田地还把我和小梅赶到这山脚下,我们早就不是刘家村的人了。” 老村长被打得跟落水狗一样,突然他夺过老婆婆的扫把,恶狠狠地说,“今天你不交出小梅,我们只好用抢的了。” 老婆婆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满脸嘲讽,“我已经让小梅走了!” 老村长挥手示意身后的人进屋,“都给我找,找不到就要拿你们家的闺女祭山神了。” “你看他们多滑稽,明明就是在强抢民女,却还要挨一顿打才开始抢!”沧月戏谑的笑声从屋子里传来。 顾子异跟在沧月的身侧一起走出来,他附和说,“因为他们以为被打一顿可以消除心中的内疚感。可是一个老太婆能有多大的力气?一顿不痛不痒的打,就能抵消他们抢掳别人孙女的内疚感,简直太划算了。” 听到两人说话,村子里的人纷纷望向沧月和顾子异,这一看村子里的男人全都露出色眯迷的样子,有几个甚至流下哈喇子,都顾不上擦拭。 沧月出尘脱俗的美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前所未见的。 “再看就把你们眼珠子都抠下来!”前魔尊阴鸷的恐吓将一众村民拉回现实。 “你、你们是什么人?劝你们别插手我们村子里的事情!”村长明显害怕顾子异,可在村民面前还是继续打肿脸充胖子。 没等前魔尊开口,沧月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自我介绍,“我是你爹。” 不愧是沧月。前魔尊心想。 “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一开口就这么没家教?”村民们纷纷站出来指责起沧月。 沧月依旧用那种古井无波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语气回答,“我长得好看,也不妨碍我是你爹。” 村子里读书最多的人,扯了扯村长的衣服,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村长的目光时不时地望向沧月和顾子异,等两人说完,村长轻咳两声,“既然你们要给王婶出头,那不如你就代替冬梅嫁给山神。” 这个跟虫子一样的家伙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沧月身上!前魔尊的剑已经在不知不觉出鞘了。 沧月要嫁别人?想都不要想! 跟前魔尊复杂的内心戏不一样,沧月依旧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挤在门口的村民。 “杀了那男的,把那女人抓起来!”人群之中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句,紧接着十几个村民就冲到老婆婆的院子里准备对沧月和前魔尊出手。 正所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己非要安一个再闯进去! 沧月轻轻挥手,围上来的村民全都被扫飞出去。 “妖怪啊!有妖怪啊!”一群没种的村民被沧月吓得落荒而逃。 沧月转头看着前魔尊,她嘟着嘴巴满脸的委屈,“这群人不长眼,以前大家都是叫我仙子的,他们居然叫我妖怪!” “我的师傅就是小仙女,别理那些没长眼的。”前魔尊很自然地哄着沧月,似乎忘记了这人是“他”的师傅。 来闹事的村民眨眼间都跑掉了,院子里就剩下老婆婆和沧月前魔尊。 等老婆婆从震惊中恢复的时候,她宛若看到救星一样,跪在沧月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起自己悲惨的命运和村子里没有人道的祭祀。 十五年前,老婆婆的丈夫、儿子、儿媳妇一夜之间暴毙,那之后老婆婆和唯一的孙女被村子里的人视为灾星,他们欺负老婆婆家没有男人,抢占他们的农田,如今又想抓老婆婆的孙女小梅嫁给山神。 说是嫁给山神,其实就跟祭祀献祭一样,因为所有被送入山神洞里的人都没能回来,她们全都尸骨无存消失在那个山洞里。 “既然是尸骨无存,会不会那些女孩没有死,而是逃出去了?”沧月托着下巴思考着。 老婆婆却坚定地摇头,“村民们怕女孩逃走,把女孩送进山洞里就会用巨石把洞口堵住!那大石头要村子里十来个男丁又是拉又是撬的才能动起来。” “我倒是想会一下这个山神。”沧月玩性大发,满眼放光盯着前魔尊,像在征求他的意见。 前魔尊哪里能敌得过沧月的星星眼,叹了口气无奈答应。就是不知道沧月要怎么引出山神?她会不会换上大红色的嫁衣,化上精美的妆容? 想看! 希望顾子异别太快跑出来占有身体,他想要亲眼看到沧月换上嫁衣的模样。如此想着,前魔尊不自觉地盯着沧月绝美的面容,她当新娘子一定是全世界最美的。 “子异,子异……”沧月推了推前魔尊的手臂,这人怎么回事?时不时地就发呆,一脸思春的样子。 不过这个人上辈子被“沧月”折磨过,对着同一张脸应该不会跟顾子异一样产生出奇奇怪怪的心思吧? ------------ 第一卷 第25章 幻境 前魔尊还在思绪乱飞的时候,沧月的灵识已经看遍了整个村子。 她发现这个村子绝大部分的女人都被绑起来,她们面容憔悴,嘴巴里也都统一被塞进了破布。囚禁自己的妻子是这里的风俗? 这是怎么回事? 沧月向老婆婆询问,“这个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见婆婆神色惊慌沧月再次强调,“跟村子里的女人有关的。” “你最好如实交代,否则没人能帮你们,你也不想你孙女永远都不能跟你团聚吧?”对上其他人,前魔尊的语气冷冽了不少。 老婆婆突然给沧月和前魔尊跪了下来,“求求你们帮帮我们吧?” 沧月扶起老婆婆,这时老婆婆才缓缓地道出这几年村子里发生的怪事。 这个村子叫刘家村,原本这里的生活和其他村落的并没有差别,只是十五年前的某一天开始,村子里就再没女娃诞生。刚开始的时候,村里因为大家都诞下男丁而开心,可等到男娃到婚配年龄后,村里根本没有合适的对象,大家才察觉不对劲。 这时候村子里就开始盛行租赁自家婆娘的勾当,更甚者,那些家里有钱的还会从外面买个媳妇儿回来。 可就算是这样,村子里还是没人能够生出女娃。 后来村里来了个修仙的,他说,是村民得罪了山神,需要每年都献祭一个少女才能解除诅咒。 可是村子里已经没有女孩子了,这些村民就跑到村子外,或用买的,或用拐的,或用骗的……无所不用其极将女孩子带回村里,选好良辰吉日送给山神。 “十五年前?你儿子、儿媳妇就死在同一年?”时间太过于巧合,沧月不得不怀疑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关联。 “大概村民们也觉得这事儿跟我们有关系才把我和小梅赶出村子。”老婆婆低着头眼珠子因为心虚而到处乱瞟。 沧月看出来老婆婆有所隐藏,但是既然她不愿意说,自己强迫她说出来,也只能得到谎言。索性沧月不再继续问下去。 傍晚时分,沧月和前魔尊上山,找到了那个献祭女孩的山洞。 此时乌云遮月,山林里透不出一丝丝的光芒,时不时的一阵阴风刮过拉扯着树叶随风飘荡发出渗人的“沙沙”声。 “嗯,是妖气。”沧月在洞口闻了几下就确定了,村子里的人祭祀的根本不是山神而是妖物。 前魔尊蹙眉不解,“可是这里并没有血腥味,甚至感觉不出这里有恶意。” “看来这妖怪还不错。”沧月刚说完,身后的树林里就传来异样的动静,有人在草丛里偷窥她和前魔尊。 没等前魔尊反应过来,沧月已经跟上去了。 树林里七弯八拐差点把沧月和前魔尊给绕晕过去,但是两人的境界就摆在那里,怎么可能被这小妖给戏弄了。 前魔尊凌空一掌直接将那人打落在地,走近之后才发现竟然是只白猫。他拎着白猫的后脖颈跑到沧月面前邀功。 “沧月你看,这小家伙还挺好看的。”前魔尊将手中的白猫举高,恰逢此时明月逃出了乌云的桎梏,月光洒在白猫身上透出一层诡异的柔光。 白猫缓缓抬起头,两只眼睛的颜色竟然不一样。 “别看!”沧月快速打掉前魔尊手中的白猫,白猫一溜烟地就从两人眼皮底下逃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前魔尊刚问出口,周身就陷入了一阵天旋地转。 等空间稳定下来之后,前魔尊发现自己竟然进入一个古怪的时空,这里不再是之前的村子,而是一个江南古镇,空气里弥漫着水汽的氤氲,青石板铺的小路上布满青苔,偶尔几个小孩从前魔尊的身旁跑过,大人还在小孩子的身后呼唤着让他们跑慢点。 沧月呢?前魔尊着急地环顾四周却没有见到沧月的影子,他正打算动身寻找,却被人拦住了。 “少爷,您要去哪?不是答应夫人巡完商铺就回去吗?”一个看不清楚长相的青衫男子提醒说。 前魔尊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装扮,一身黑色蝠纹直裾,袖口是银白色祥云样式,腰间系着一条犀角带,上面挂着一枚质地通透的白玉以及一个香囊,细细端详,那香囊上竟还绣着一个“月”字。 前魔尊知道眼前的世界不过是那小妖制造出来的幻境,可对于他在幻境中有夫人这件事情,前魔尊还是觉得挺有趣的。不知道幻境里他的妻子是什么样的,最好跟沧月一样! “您都答应夫人了,就乖乖回去。”说着那青衫男子就往前魔尊的手中塞了一堆糕点,“这是夫人想吃的芸香阁的桂花糕、绿豆糕还有牛乳酥,您看看可有漏掉什么?” 这些糕点都是沧月喜欢的,莫不是幻境里,他的妻子就是沧月? 越想越兴奋,前魔尊也没有细细检查糕点,扯着青衫男子就叫他赶紧带路。 “少爷您是怎么了?回家的路都不认得了?”青衫男子嘲笑说。 回到顾府,前魔尊急急忙忙地奔向内宅,正好看到沧月抱着孩子逗弄,一回头对上了前魔尊的视线。她将孩子递给身边的奶娘,满心欢喜地扑到了前魔尊的怀抱。 啊啊啊!前魔尊在自己的心里炸开了花,沧月主动抱他了!是直挺挺的没有任何犹豫地跑到他的怀中!! “夫君!”沧月轻声呼唤,甚至还撒娇着在他胸膛上蹭了几下。 她叫自己什么?夫君?是的他没听错,沧月就是叫他“夫君”,这声夫君可真是悦耳。 “你再叫一次。”前魔尊一脸春心荡漾。 “夫君。”沧月又说。 “诶!看夫君给你带了什么回来?”前魔尊提起手中的糕点盒在沧月面前晃了晃。 沧月接过盒子,兴高采烈地放到院中的石桌上。 “夫人都已经是孩子的娘亲了,还这么天真烂漫,少爷可真是把夫人宠成小孩了。”奶娘打趣地说。 这时候前魔尊才注意到,他和沧月的孩子,“这小家伙可真像她。” 说着前魔尊就从奶娘手中抱起孩子,随后面露凶狠,掐住了孩子的脖子,“小东西在本尊面前耍这种手段?你还太嫩了!” ------------ 第一卷 第26章 啊?不是我 这位前世可是个大魔尊,哪怕他现在修为再不济,可是他阅历丰富,前世他独自承受了这世间所有的恶意,如今他不至于因为一个幻境就让自己沉溺其中。 婴儿的脸上瞬间浮现出惊恐的表情,他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想要挣脱前魔尊的手,可是前魔尊抓得死死的,甚至大有要将他掐死的迹象。 说时迟那时快,前魔尊手中的婴儿突然化成一缕白烟,现出自己白猫的原型一溜烟跑了。 再一睁眼,前魔尊回到了之前的树林里,而沧月怔怔地站在原地,双眼无神,显然她的神灵也被白猫拉进幻境里。 前魔尊本以为沧月很快就能发现白猫的小伎俩,可是等了许久沧月也没能走出幻境,他好奇地在沧月眼前挥手,不料,下一秒沧月的杏目里竟然流出了两行清泪。 他从来没有见过沧月的眼泪,此刻的沧月却露出了她不为人知脆弱的一面。 前魔尊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拂去沧月晶莹的泪珠。他刚把手收起来的时候,沧月却眨了眨眼睛,从幻境中清醒了过来。 “你做什么?”沧月警惕地往后退,前魔尊离她太近了,让她觉得这人没有边界感。 前魔尊朝沧月翻了个白眼,“我看你进个幻境要这么久才出来,你这炼虚期的境界不会是丹药堆起来的吧?”前魔尊尖酸刻薄地嘲笑沧月。 沧月想起了幻境里看到的一切,她见到了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的人,虽然知道是假的,但是机会难得,她舍不得这么快就出来。 沧月揉了揉脸颊,问了一句“那小妖跑了?”来缓解尴尬。 前魔尊耸肩不在乎,“我掐它的时候在它身上做标记了。”说着,前魔尊举手朝着前方念了个诀,一个白色的影子从林子深处飞出,朝着前魔尊的手掌笔直的飞过来。与其说飞,倒不如说是被吸过来的。 “喵呜……”小白猫在前魔尊的手中挣扎起来。 “小家伙真好看。”沧月看着这只鸳鸯眼的大白猫喜欢得紧,“来,给我抱抱。” “沧月,先做正经事,你要喜欢这小畜生到时候带回去养着就是了。”前魔尊提醒说。 沧月这才回过神来,“小猫咪,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绑架村子里的女孩?” “喵……”小白猫眨巴眨巴那双漂亮的鸳鸯眼,看上去无辜又可爱,让人心潮澎湃,恨不得把猫撸秃了。 小白猫想装萌蒙混过关,但是前魔尊显然不吃这一套,一个眼刀吓得小白猫当场说出人话,“因为村子里的男人都是浑蛋。” 这声音听起来就是个小女孩。 “不是,你一母的也想娶老婆?”沧月挠破头也没想明白,它一个母猫妖每年都要村里献祭一个女孩跟她成亲?这是正常人能想出的剧情? 大白从前魔尊的手中挣脱,掉地之后立马化出人形,是个身着白衣、扎着两个丸子头的小姑娘模样。 “才不是。”猫妖嘟着嘴躲到沧月身后小声还嘴,“我是在帮那些姐姐。” “那些姐姐呢?”沧月将小姑娘揽在身旁,她越看越喜欢这只猫妖。 猫妖似乎很喜欢跟沧月接触,抱着沧月的腰在她胸口蹭了蹭,“那些姐姐都在我那里。村子里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十五年前,这个村子重男轻女,女子在家里的地位等同于奴隶。他们不喜欢女孩子,开口闭口都是‘赔钱货’的叫骂,有些母亲明明也是女孩子,可她们依旧瞧不上自己生下来的女孩子。有些心狠一点的,为了不养女孩子,生下后就用尽各种手段将那些女婴弄死。村子里的人折磨女婴的手段特别残忍,他们说,折磨得越惨,女孩就越不敢投胎到他们家里。我看村里的姐姐们太惨了,所以就扮成算命的,让他们每年都交出一个女孩子。” “你可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小猫咪。”说完沧月扭头对着前魔尊大声责怪,“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你刚刚居然掐它!” “就是,就是,掐得我可疼了。”猫妖立刻双手叉腰摆出一副“狗”仗人势的姿态,趁机跟沧月告状。作为一只小猫咪,她可以感知人的气场,这片土地上谁是老大她还是分得清的。 “你最好别离开沧月,否则你一走开,本尊就拔光你身上的毛!”前魔尊咬牙恐吓。 “子异,不要吓小朋友哦。”沧月摸摸猫妖的头,猫妖乖巧地仰起头享受起沧月的抚摸,“小猫咪那些姐姐最后都去哪里了?” “我找了个山洞把她们养起来。这些姐姐可厉害了,她们什么都能做,会做陷阱抓山鸡、野兔还有鱼,她们认识很多草药,有时候生病了都能自己找药治好。”说这些的时候,小猫咪自豪地仰起头,再次抱着沧月的腰求摸摸求夸奖。 “你可真是只厉害的小猫咪。”沧月顺着她的意思,再次抚摸她的脑袋,“可那些小姐姐一直住在山里不方便吧?” “可是她们害怕一下山会被村里的人看见,怕又会被抓回去当牛做马。”猫妖说,“我每年只让村里送来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必定是村子里地位最低等的,她们饱受村民折磨自然害怕再回去。所幸,我们背靠大山不愁吃穿。” “也真是为难你一只小猫咪要考虑这么多。”沧月心疼地看着猫妖。 “不是,你们才刚见面就这么好了,都粘到一块去了。”前魔尊咬牙切齿地盯着猫妖搂住沧月腰间的手,气得眼里都快迸出火花了。最后他实在看不下去,走到两人中间,硬生生地挤开沧月和猫妖。 “看不出来你的修为这么厉害,还能诅咒整个村子都生不出来女孩。”沧月夸赞说。 闻言,猫妖不解地歪着头,“那是什么意思?我没做过这种事情?而且我的修为还不够呀!” “不是你做的?”沧月诧异地瞪大双眼,她并起双指从眉间扫过,再一睁开,眼珠子变成明亮的金黄色。她转头朝村子的方向看过去,无数孽缘线从每户人家延伸到村子外的石桥底下。 ------------ 第一卷 第27章 放虎下山 沧月开了天眼,她能看到所有的孽缘,难以置信的是这个村子的每户人家身上都有一段孽缘,就连之前收留过沧月和前魔尊的老婆婆也不例外,但是她的孽缘线还没有生成,只是朝着老村长家不断地延伸。 “小猫咪,你是个好妖,谢谢你十五年来都照顾那些小姐姐,但是该离开村子的人不是她们,她们从来都没做错,该受到惩罚的是村子里的那些人。”沧月俯身温柔地对猫妖说,“你回去吧,等我消息,等我解决掉那些坏人,你就可以带那些小姐姐回家了。”她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拿出一张折成三角形的传音符交给猫妖。 “子异,我们去桥下看看。”说着,沧月召唤出本命剑,径直朝村子外的石桥飞去,见状, 前魔尊也跟着过去,只留下不会飞天的小猫咪原地着急,她也想跟仙女姐姐一起去。想到刚刚前魔尊那得意的样子,气得小猫咪在附近的枯树桩上磨爪子。 一眨眼,两人就在石桥下着陆了,石桥底下的阴森的气氛让前魔尊不由得拉紧衣襟,此刻如果他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件外袍会不会显得他身子虚? 他来不及多想,就看到沧月脸色凝重,一对秀眉拧得七弯八拐。 顺着沧月的眼神往下看去,这桥底下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骸骨,小小的头骨残破不堪,一具一具整齐地码在桥底下。 想到猫妖之前说过的话,为了生出男孩,村民们对女婴的残害手段简直令人发指,她们还那么小就得面对这个世界毫无缘由的恶意,只是因为她们是女孩就活该承受这些吗? “呜呜呜……” 风中夹杂着怨灵的啼哭,她们好不容易得到投胎的机会,可是刚一睁眼迎接她们的却是父母的嫌弃和杀意。她们有的被敲破脑袋,有的被打得浑身乌青,有的甚至被活生生地折断双手双脚……这让她们如何不恨? 前魔尊怔怔地望着遍地婴儿的白骨,他算什么大反派,这些没有法术修为的人比他还恶心不是吗? 这人的黑化值怎么就提高了?沧月听着系统在脑海里的提示音头疼不已,刚刚他进入幻境的时候黑化值分明还少了两个点,现在又加了三个点。魔尊的心,海底的针。 “出来!”前魔尊冷冷地命令。 见周围没有动静,前魔尊又补了一句,“要是让本尊揪出来,本尊一定把你打得魂飞魄散。” “你跟它逼逼什么?非得装这个吗?”沧月一挥袖,将周围的空气往自己身前搂,看着毫无力气虚虚的一晃,却将一个黑影扫到了两人面前。 这不是一个鬼魂,而是无数被虐杀的女婴怨恨聚集起来的怨气。 “别闹了。”沧月朝不安分的女婴怨气丢出了一张符纸,贴上符纸的那一瞬间黑色的怨气突然就不动了。 沧月走到那黑色魂体的前面蹲了下来,“孩子,从哪来回哪去,去投胎吧,下辈子或许会不一样。”沧月温柔地说着,随后变脸一样露出一个诡异又让人瘆得慌的笑脸,红色的口脂此刻看着却宛若鲜血一样,“你们以为我会劝你们放下恩怨吗?不!老娘信奉的一直都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但是你们不许伤害无辜哦。”说最后一句的时候沧月眯着眼睛,浑身上下散发着高阶的灵压,“要是让我知道你们伤及无辜,会魂飞魄散的哟。” 沧月的警告吓得黑影浑身发抖,毕竟沧月的修为就摆在那边,要碾死它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说完,沧月站起来,一把揭开黑影后背上的黄符。 又是被沧月震惊的一天,前魔尊似乎知道沧月为什么会为顾子异去灭了凌云宗了。凌云宗本身也不是什么好宗门,他们会抓凡人回去给自己种植仙草,可凡人哪里知道仙草娇贵,一旦仙草枯萎死去,那些凡人就会被当场杀害,直接剁碎成为灵田里的养分。 突然前魔尊像是想到了什么。 等到黑影飞入村子里,前魔尊深呼吸,做好心理准备后才问沧月,“之前被灭的七个宗门,不会都是你动的手吧?” 沧月没有否认,转头朝着前魔尊莞尔一笑,仿佛在说“你猜”。 “不是?你把我要做的事情都做了我还做什么?”前魔尊生气了,双手环胸气得直跺脚。 “你啊……”沧月故作玄虚拉长尾音,然后她踮起脚伸手摸摸前魔尊的头,“你啊,就好好做我徒弟。” “你!!”前魔尊被沧月的动作吓得蹦起来,“我、我,本尊才不是你的徒弟,本尊很厉害的,上辈子本尊可是毁天灭地的大魔尊,你、你……想要本尊当你徒弟?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能耐!” “那就算了。”沧月一脸失望想挪开手,但是前魔尊却按住,他满脸绯红,“顾子异说他想要师傅摸摸头。”说完他还往下蹲了点,方便沧月摸头。 “他们只知道你灭了一个凌云宗,要是让他们知道其他六个也是你灭的门,估计你和清河宗都要被修真界唾骂万年。这样值得吗?”前魔尊低声嘟囔,通红的脸蛋不敢抬起,就怕被沧月取笑。 沧月拍了拍前魔尊的头,“不用担心。”因为只要清楚顾子异的黑化值她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到时候他们想追杀都追杀不了。 黑影飞到村子里,不一会儿村子里就传来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惨叫之中偶尔也透出几个女声。 黑影的工作效率还真是高,等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转为呻吟声期间也才过了一个时辰。回到村中,早已血流满地,那些被男人禁锢在小黑屋里的女人也在混乱中被救出来。 看到那些惨死的男人,有人害怕,也有人觉得大仇得报。不过村子里的男人也没有死绝,毕竟那些女婴也不全是被虐杀的,有一部分是生病被放弃治疗的,还有的本身就是死胎。她们对家人有怨,但他们也知道家人罪不至死,所以只是小小地吓唬他们一下。当然有些人之所以没死,是因为他们死去的女儿善良,不忍心,俗话说,人之初性本善。 看着血淋淋的场面,那些从小黑屋里跑出来的女孩有的被吓晕过去,有的因为长期受到非人的对待,对村民恨意滔天,又拿着斧头把折磨她们的人砍得稀碎方才解恨。 “好了姑娘们。”沧月拍了拍手让那些被囚禁的姑娘注意到她这边,“把还活着的那些男人都绑过来吧。”如何对待幸存的村民,沧月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 第一卷 第28章 黎明 打扫“战场”过后,沧月发现刘家村的原住民还剩一百二十二人,这一百多人当中有八十七个男人,三十五个女人。 “大仙饶命啊,大仙饶命啊!”求饶声最大的竟然是早上那个风烛残年的老村长。 他身上的业障可不轻?为什么他没有死?走到老村长的跟前,沧月看到了他脖子上挂着一颗红色的石头。这东西是个法器,虽然在修仙界连最低阶的法器都算不算,但是在人间却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沧海珠能让人百毒不侵,益寿延年,但是它的益寿延年也不过将寿命延长到百岁,修仙者筑基过后都能活到这个岁数,哪里还需要沧海珠?可是,这个凡人从哪得来的沧海珠? “这东西哪来的?”沧月问。 此时的老村长已经哭得鼻涕眼泪糊一脸,衣服上染着血迹,刚刚在地上打滚又沾了一堆黄土,老村长仰起头狼狈地看着沧月,他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实情。 这时候沧月身后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他杀了我儿子的来的。”在小梅的搀扶下,老婆婆步履蹒跚地朝沧月走来。 原来在十五年前,婆婆的儿子在一场机缘巧合下救了一个修仙者,那珠子就是那个修仙者赠予的。可这件事却被路过的老村长听了墙角,他原本想要偷走珠子,可是本该下地的婆婆的儿子和媳妇儿却突然回来撞见了这一幕。于是老村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婆婆的儿子和媳妇儿,霸占了那颗沧海珠。 婆婆含泪说出当年的真相,可谓是字字泣血,再低头看向地上的老村长,她转头问身边的女孩,“可以借我吗?”老婆婆指向女孩手中的斧子,因为刚刚砍了一个老汉的尸体,这把斧子上血迹斑斑。 “老三媳妇儿,你别啊,你被刘老三打的时候,我还给你求过情呢?”老村长爬到女孩脚下,希望她能大发慈悲阻止老婆婆接下来的行为。 女孩怨毒地瞪着老村长,“如果不是有你的纵容和包庇,我们这么多姐妹会落得这种下场?我出生世家,自幼习字学文,我爹娘把我视为掌上明珠,你们却待我猪狗不如,我这辈子因为你们这种人渣全毁了!你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你们整个村的男人都该死!该死!该死!” 若不是老婆婆要动手,女孩肯定也饶不过村长。 接过斧头,老婆婆微微趔趄了一下,这斧头对老人家来说还是有点重量的。虽然高高举起的时候,老婆婆身形不稳,但朝着老村长挥下的时候她决心满满,第一次,她砍了老村长的左腿。 “你们这些下贱的女人,活该你们被卖被拐!啊啊……” 第二斧头,老婆婆砍下了老村长的右腿。 “啊啊啊……我错了,老婶子、老婶子饶了我吧,我以后给你做牛做马,求求你别杀我!”村长由咒骂变成了低贱的求饶。 老婆婆的脸染上飞溅的血液,看着老村长的腿从身上分离,老婆婆没有半点恐惧,甚至严重的决心更加坚定。 “我儿子哭着求你放过的时候,你怎么不留情?”老婆婆问。 第三斧头,老婆婆砍下了老村长的左手,没等老村长求饶,老婆婆将老村长的右手也砍下来了。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们……你们都是好姑娘,求求你们救救我!”失去四肢的老村长像一只蛆虫在地上蠕动着。 “现在知道我们是好姑娘了?”人群之中传来嘲讽声,“折磨我们的时候你们就没有想过?” “你们这些赔钱货,迟早也会被卖进青楼的,凭什么嫁给我刘家村的男人就这么不安分!!!你们这些贱货!”老村长声嘶力竭地哭喊,他已经绝望了,现在他只想激怒这些女孩,至少让她们给自己一个痛快。 “那些认命的,愿意跟着你们为非作歹的女人已经躺在那边了,我们都不是自愿的,我们有阿爹阿娘的!”说着,女孩夺过婆婆手中的斧头,想一斧头结束老村长罪恶的一生,可是老婆婆却阻止了。 她扯过老村长挂在脖子上的那颗沧海珠,一把塞进他的口中,老村长被迫咽下沧海珠。 “小梅,你把这人扔到后山去吧。”老婆婆吩咐说。 小梅虽然不知道婆婆为什么留老村长一命,但婆婆说的话她都照做。 老婆婆这可不是留村长一命,而是让村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村长手脚全都被砍下来了,把他扔到荒郊野外后果可想而知,再加上沧海珠百毒不侵延年益寿,老村长以后受罪的日子还会少吗? 沧月在边上看得津津有味,期间前魔尊觉得画面太过血腥不适合女孩子观看,还遮住了沧月的眼睛,然而这难得的体贴却换来沧月的白眼。她屠戮别人宗门的时候见的血也没比这少。 “差不多了,大家打起精神来,打扫一下战场。以后这刘家村就是你们的地盘了。”沧月说着把手指向那道黑影,“你们也赶紧投胎去。不过你们身上也有业障,下地狱的时候可能不太好受。”沧月在储物袋里掏了好一会儿,才拿出一面皇极渡业幡,“不好意思,东西放得有点乱。”接着又念了一些超度的咒语,经幡扬起黑影渐渐地褪色、分离出无数半透明的婴幼儿魂体。 “怨念已化投胎去吧。”随着沧月一声令下,那些婴幼儿的灵魂四散开来,眨眼间全都消失不见了。 天边微微泛起了鱼肚白,原本洁白的云朵因为朝阳而绽放出绚烂的色彩,苦难不会是永恒的,总有一天光明会来到的,只要你愿意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 曾经遭到非人对待的女孩子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朝阳,她们互相拥抱着,哭着也笑着。 “得给我的小猫咪发个信号,这么大规模的清扫战场,怎么能少得了山上的姐妹呢?”沧月刚想捏碎传音符,可一抬头却看到山上站满了无数人。昨晚那么大的动静,山上的人怎么会发现不了呢? 沧月一眼就看到被女孩簇拥在最前面的猫妖,她高兴地朝她的小猫咪挥手。 “可以回家了!” “你们自由了!” ------------ 第一卷 第29章 被追上了 还有一百多个村民深染业障,该怎么处理这些人? 沧月二话没说,乔装打扮叫来凌云宗的残余势力。这些人虽然没有参与屠杀顾家满门,但是凌云宗被灭门之后都想卷土重来,那凌云宗的主要产业是什么?就是种植灵草,既然是种植灵草那就需要无数的农民,以及用来浇灌特殊灵草的活人鲜血。 于是堂堂名门正派曾经被人称为“木樨仙子”的沧月干起了人贩子的勾当,关键是还真赚了不少。 沧月拿到钱之后,一分没留全都交给了村子里的人。 而彼时,那些女孩子正在石桥下收敛那些女婴的尸骨,这些还没来得及看世界的女孩终于不再曝尸荒野。 “姐姐你可真厉害,要不收我为徒吧。”猫妖围着沧月打转,却被前魔尊一掌拍开,“这是我师傅!” “又没说师傅只能收一个徒弟?”被拍飞的猫妖又巴巴地看向沧月。 沧月无奈地耸肩,“我这徒弟可喜欢吃醋了,而且我们正在被人追杀,你跟着我们有危险的。”她是真喜欢这小猫妖,“这瓶药给你,对你的修行有帮助,还有……”沧月从袖中拿出一个纯金打造的长命锁,“这是下山时候打的,觉得很配你。” 收到礼物的小白猫高兴得隐藏不住尾巴,长长的尾巴朝天翘起,还伸着脖子让沧月给她戴上。 “那我等着你们,等哪一天你们解决掉麻烦,或者等我有实力能帮你们解决麻烦,我就去找你们。”说这话的时候猫妖十分的乖巧,那双大眼睛里的期盼都快满出来了。 沧月点点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村里的姐姐都叫我咪咪。”猫妖笑着说。 整体看来沧月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她唯一做的就是恐吓那些女婴的怨灵不要伤害无辜。可如果不是沧月的到来促成这一切提前发生,或许还会有不少女孩被折磨被糟蹋。 “师傅,赶紧走了,有人查到你了。”顾子异感知到许多修仙者正朝着他们追来。 “早知道把那些人渣卖给凌云宗余党的时候就不讲价了,一定是我要价太高才被怀疑。”沧月十分懊恼。 依依不舍地跟咪咪道别,在前魔尊的拉扯下沧月才踏上本命剑御剑而去。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沧月瞄了一眼身边的顾子异,她自己的徒弟她会认不出来吗?况且,那位前魔尊大人,可是难得喊她师傅,更不会像顾子异一样喊得那么顺口。 “你刚出去卖人的时候。”顾子异老实回答。 “你们俩的情况你都知道了?”沧月试探性地问。嘤嘤嘤,希望可爱的徒弟不会变得跟那闷骚的前魔尊一样, 顾子异点头,“之前并没有发现,越过金丹期后,他做什么事情我都知道,甚至有时候还能感知他的想法。” “不要害怕,你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只是在不同世界经历过的事情不一样,他比你可怜。”沧月平静地说。 顾子异“嗯”了一声之后,两人专心地御剑飞行。 然而这次追杀沧月的人实在太多了,刚飞出五十里地就在天上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修真界败类沧月和顾子异还不快束手就擒?”站在队伍最前面和沧月对峙的正是许久不见的于朝。 “子异,他叫我败类,我好难过啊。”沧月假装难过,手指从眼角滑过擦掉那原本就不存在的眼泪。 “大概是因为他自己也是败类,所以看其他人也是败类。”顾子异很自然地搭话。 “我就说这师徒俩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就连逃亡也要带着你这小徒弟,看来你真是喜欢他啊!”于朝尖酸刻薄的讽刺。 沧月平静地看着于朝,就跟看小丑一样,“首先,我不是逃亡,我只是不想把你们打死而已。其次,于朝,你已经堕入魔道,有资格领着这些人来追杀我吗?” 她可记得系统说过气运之子已经堕入魔道。 她怎么会知道的?于朝面上平静,其实内心已经波涛汹涌了。他确实已经堕入魔道,但他还能隐藏住自己的魔气,于是他依旧装出那副替天行道正义之士的模样,“你这种败类污蔑我,谁会相信?” “我管他们爱信不信,他们自己蠢,愿意助纣为虐我凭什么要给他们提醒?”沧月说。 “师傅,别跟他们废话。”顾子异已经摆好姿势打算跟这些人决一死战。 既然他的话无法激怒沧月,那不如就在顾子异身上找补,“你还不知道吧?你师傅,木樨仙子曾经和你爹有过婚约。她救你,把你带在身边,不过是把你当你爹睹物思人而已!你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你闭嘴!”天真的顾子异还真的被于朝三言两语激怒。 “你也闭嘴!”沧月一巴掌甩到顾子异脸上,“你那么生气干嘛?你当我徒弟那么多年,我在你面前提过你爹吗?我连你爹叫什么都忘记了!” 刚刚被挑起的怒火瞬间被浇灭,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 “还有你!”沧月指着于朝,“空口无凭就冤枉我?还好我不要脸,不需要自证,倒是你,我说你堕魔,我敢发噬心誓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你敢吗?”噬心誓这术法是只要你敢说假话就会被反噬,整颗心会被无数银针扎成筛子。 于朝当然不敢发誓,因为他是真的堕魔了,“你少在那边冤枉我,我不会和你这种邪门歪道赌咒的。” “哟,这是害怕了?”沧月嘲讽地笑起来。 于朝显然被沧月激怒,他掐诀召唤出无数利剑,一挥手那些利剑就朝着沧月直直飞过来。 沧月承认于朝这个天之骄子很有天赋,但是因为他堕入魔道,如今使用正道的术法难免吃力。 沧月甚至不用出手,顾子异一声怒喝,直接压制住于朝的灵力,飞过来的剑瞬间朝着地面下坠。于朝赶紧将剑召唤回来操控着剑继续攻击顾子异和沧月。 顾子异懒懒地挡了几下,这些进攻根本不值一提。 见到敌人如此嚣张,跟随于朝的那些人也念起法诀一起进攻。 ------------ 第一卷 第30章 世界崩塌 可惜那些人的等级太低了,不是沧月和顾子异的对手,几轮进攻下来,沧月和顾子异毫发无伤,而那些来抓捕的人灵力却有些不济,满头大汗剧烈喘息。 “既然你们没有留人的本事,那么就先走了。”沧月朝顾子异使了个延伸,顾子异回以了然地点头。 于朝气得浑身发抖,可是以他的修为确实不能拿沧月怎样,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于朝,干脆释放出隐藏的魔气,一瞬间他周身被魔气浸染散发出黑色的雾气。 “于师兄!你怎么……”跟随在于朝身边的人目瞪口呆,他们不敢相信自己一直崇拜的于朝竟然已经入魔了。 既然已经被发现,于朝也不再隐瞒,他一剑劈开了那个质问他的人,今天这里不能有活口。见状,那些名门正派的弟子纷纷离开于朝身边。 于朝已经被心魔控制,“你们为什么也要离开我?我不是你们最崇拜的大师兄吗?你们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于朝一剑又一剑朝周围人劈下去。 “这种人也配当主角?”沧月在脑中跟系统吐槽。 系统无奈地回答,“这还不是被你们逼的。上辈子没你,人家于朝可是正儿八百的气运之子。” “上辈子他遇到的麻烦可不比这辈子少,他就是见到子异的天赋比他高嫉妒而已。”沧月冷嗤一声并没有任何内疚之意。 沧月和系统吐槽的时候,于朝因为愤怒已经朝着顾子异飞来,他剑尖朝着顾子异的要害劈下,顾子异轻巧地躲开,可是魔化的于朝像是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精力,被挡下之后还接连不断地攻击,几乎不留喘息的余地。 顾子异烦了,于朝每一招都奔着杀他而来,顾子异也不是什么圣母圣父,一道寒光闪过,于朝的剑被打落,而他也被顾子异一脚踹飞老远。 不甘心的于朝又将剑召唤过来,“为什么你不去死!?不该是这样的,我做过一个很真实的梦,梦里我是整个修真界的主宰,所有人都沉浮在我的脚下。你只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魔修!” 闻言顾子异的手微微一颤,他也曾经做过这种梦,梦境的最后他引爆自己的内丹和所有来讨伐他的修士同归于尽。可那不是他,这辈子他没有受过那些凌辱,没有像狗一样地在街边讨饭,没有被朋友一次次的背叛。他有师傅,有护短的宗门,有值得信赖的师兄弟妹。 “那只是梦,你梦到什么只能证明你缺什么?”顾子异说。 “不是的!不是的!”于朝拼命地摇头否认,他发丝凌乱整个人精神恍惚,再也看不到曾经天之骄子的影子,“把我的东西都还给我!都是因为你!”于朝恨意滔天地望着前方,但是他看的并不是顾子异而是沧月。 所有的变数都是因沧月而起,就是因为她对待顾子异的态度不一样,才会让他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因为她! 如此想着,于朝又操控着无数的剑朝顾子异进攻,在顾子异将注意力全集中在对付他的时候,他又分出另外一组剑从后面偷袭沧月。 沧月并不把顾子异的小伎俩放在眼中,她弹一弹手指就能将那无数的剑化为齑粉。 可是顾子异见状却急了,于是他不再隐藏实力,单手召唤出天雷朝着于朝劈下,疯魔中的于朝只顾着要杀沧月没能躲开,一瞬间他的右手就被雷电电得焦黑,这疼痛没能让于朝害怕,他依旧催动周身的灵力操控无数长剑,四面八方的利剑全都指向沧月。 想杀他师傅? 顾子异生气了!他阴沉着脸,眼底是化不开的杀意,眼睛也因为愤怒而布满血丝。 沧月还没来得及叫顾子异别杀于朝,顾子异已经唤出七八道紫白色的雷击径直朝着于朝劈下去。 一瞬间是利剑纷纷落下的声音,于朝不敢置信地望向自己胸口的大窟窿,世界似乎在这一刻归于平静。 “你……你!!”于朝终于从疯魔中醒过来,他知道痛了,但此刻他已然无力回天,他要死了!为什么?他身上明明带着护心镜!顾子异的修为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这个品级的护心镜竟然也能一击击碎? 刚刚顾子异的雷击直接炸掉了他的心脏,连同摧毁了他结出的金丹,他不甘心!不甘心!他应该是这个世界的赢家!他应该在千百年以后带着所有人讨伐顾子异这个大魔尊的! 眼看于朝整个人朝着地面坠落,沧月的耳边传来系统尖锐的爆鸣声,“啊啊啊!气运之子死了!!气运之子没了!这个世界要完了,完了!!” 伴随着系统的尖叫,天边耀眼的太阳像是被撕裂一般裂成了两半,紧接着天空被无尽的黑暗笼罩,天地间再也看不到一点光亮。 “世界正在崩塌,世界正在崩塌,啊啊啊啊……我要被销毁了,我一定会被主神销毁的!啊啊……”系统在沧月意识里疯狂尖叫,拉扯着自己的赛博头发,还因为不知所措在地上阴暗爬行,将自己拧成一朵麻花。 沧月落在于朝身边,叹了叹他的鼻息,又不甘心地把他的颈动脉,这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是他要伤害师傅,我不能坐视不理。” 沧月看着于朝尸体的样子那么严肃,该不会是觉得他下手太狠了,不喜欢他了吧? “害!”系统告诉她不能杀于朝,可是架不住其他人想要他的命?沧月瞥了一眼边上满脸无辜的顾子异又是一声叹气。 “人死都死了,还有其他办法吗?”沧月问脑海中的系统。 系统还是自顾自的抓头发尖叫,根本听不进沧月的话。 天地陷入一片黑暗,地面开始剧烈颤动眨眼间四分五裂,无数的树木被埋进大地的缝隙之中。越来越多的修仙者于残破的大地御剑飞起,可那些没有任何灵力的百姓却只能被卷进土地中被活埋。 与此同时,海面也剧烈地翻涌起来,四五十米的惊涛骇浪毫不留情地朝着大地拍下,一时之间,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地狱。 这还不是最终结果,天空中的暗越来越密集,越来越黑,沧月惊呼一声,“天塌了!!” 天空正朝着他们砸下来,修真大陆任何一个角落都无法避免这场灾难。 ------------ 第一卷 第31章 答应告白(毁灭吧) “师傅为什么会这样?”顾子异不敢相信眼前的异象。 事已至此,沧月只能两手一摊,找个比较平稳的地方躺平等死,“因为你杀了于朝。”沧月拍了拍右手边的位置,“来,这个地方也挺好躺的,我们一起躺下来等死吧。” “你给我闭嘴!想不出办法来,至少死前还我一片宁静!”沧月恶狠狠地朝脑中发疯的系统大喊。 系统像是被沧月吓到,果然安静下来。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杀了于朝,世界就变成这样?”顾子异虽然不明白,但是他听话地躺在沧月的身边。 “因为他是气运之子,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是以他为中心运转的。”沧月继续解释,“所以,他死了这个世界就崩塌了。” “为什么他一个人就能够决定这世间无数人的性命?他凭什么?” “凭天道的偏爱。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沧月也想问为什么?凭什么?但是有什么用?这个世界就要完了。没想到自己的第一个任务竟然就这样失败了,好气啊,可是又没办法。 “躺好姿势等死吧。”沧月已经摆烂,甚至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柔软的枕头。 眼看已经没办法拯救这个世界了,顾子异也顾不上什么师徒禁忌,他躺在沧月的身侧拉住了她的手,“师傅,我喜欢你。” “知道了,知道了。”沧月闭着眼睛随意敷衍顾子异。 “那师傅,对我?”顾子异因为紧张,更加用力地握紧沧月纤细的手,他师傅的手居然这么小巧,想不到就是这双小手不辞辛苦地将他养大。 沧月不耐烦的回答,“你是我徒弟,我能不喜欢你吗?毕竟你这么优秀,可给我长了不少脸。” “我说的不是那种喜欢你,是男女间的那种。”顾子异认真地说,“师傅,我已经长大很久了,如今也一百多岁了。” 沧月觉得自己必须感谢顾子异,因为他的告白,让原本短暂的灭世时间变得漫长。啊啊啊!!这让她怎么回答?这可是她从小带大的徒弟,她要说喜欢顾子异那不是太禽兽了吗?可要说不喜欢,她又不愿意在仅剩的时间里让她最疼爱的小徒弟难过。 “不是,都剩这点时间了,你就非得拘泥于这些情情爱爱的?”沧月简直是垂死病中惊坐起的,一副对顾子异失望透顶的表情,打算就这样蒙混过关。 眼看着天距离他们只有几百来米的距离,没有时间了,顾子异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他满眼真挚热忱,“师傅,求求你告诉我吧。” “行吧,行吧,喜欢你,喜欢你得了吧?”说着沧月又想躺下,但是她没能如愿,因为她撞进了顾子异结实的胸膛,顾子异牢牢地抱住了沧月。 “谢谢师傅!子异真的很爱很爱师傅,想跟师傅结为道侣,想看师傅穿上红色的嫁衣……”顾子异抱着沧月激动地说着。 沧月感觉后脖颈传来一阵湿漉,这孩子怎么说哭就哭,被自己喜欢又不是一件多大的事情?沧月轻柔地拍打他的后背,在他肩膀蹭了蹭,她嘟囔着,“都多大了还哭?” 顾子异赶忙抹掉眼中的泪水,他怔怔地望着沧月,随后缓慢地靠近沧月。 沧月紧张地攥紧顾子异的衣服,事已至此,她怎么告诉顾子异她就是想了结顾子异的“遗愿”而已。 两唇相碰,再嘴硬的人,唇瓣也是柔软的。 一吻过后,顾子异紧紧地拥抱沧月,将头枕在她的肩头汲取她身上甜甜的桂花香。 两人相依着等待死亡。 “时间回溯!”系统的声音又一次从脑中传来。 话音刚落,塌下来的天空竟然往上升起,原本塌陷裂开的土地也跟按下了返回键一样,按照原本的轨迹复原了,海水也跟着倒退的海浪一起回到海里,所有的东西就跟系统那句“时空回溯”一样,恢复到于朝死前的状态。 “这是怎么回事?”沧月问。 “呼!”系统松了一口气,顺便擦了一下大脑袋上不存在的汗水,“我去找主神帮忙,他老人家见你是第一次做任务就通融了一回,想了个点子让世界恢复。如今反派的黑化值只剩下5了,宿主您赶紧的。” “对了,世界恢复,毁天灭地的那段记忆都不复存在。”系统说。 沧月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否则让她如何面对顾子异。 就在沧月庆幸的时候,系统又补充了一句,“您和大反派的除外!” 啊啊啊啊!! 不是吧?不是吧? 沧月只是不想顾子异死前难过,才答应他的表白,现在系统居然跟她说,世界不毁灭了,所有人都失去天塌后的记忆,只有她和顾子异还记得! 这世界还不如真的毁灭了。 一转头,沧月就对上述了顾子异甜甜的笑容,她捂着脸不敢直视,现在告诉他,自己刚刚的话只是临死前的温柔,顾子异会不会当场黑化? “师傅,一切都在恢复!我们活过来了!”顾子异紧紧抱住沧月,仿佛失而复得,他不再隐忍克制,而是更加放肆地亲吻沧月。 一阵天旋地转,沧月只觉得嘴巴发麻,似乎还肿起来了。想她一世英名就这样败在顾子异的手上?不行!一向不服输的沧月气不过主动吻了回去,顾子异并没有发现沧月是在跟自己较劲,于是更加卖力地跟沧月拥吻,最后两个人嘴巴都肿了。 “我、我、我跟你说,我还是你师傅,你不要太放肆!”沧月明显底气不足,外强中干地恐吓顾子异。 看着沧月满脸绯红,顾子异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是是是,一切都听师傅的。” “只是为什么世界又恢复原状了?”顾子异不解地朝四周望去。 沧月也同样不明白,主神到底做了什么? “主神复活了气运之子。”系统平静地回答,“不过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死了就是死了,而且如今的他已经撑不起气运之子这个名号,所以主神将上辈子的气运之子给召唤回来。反正前魔尊也来了,把前气运之子也带来这个世界,也算是一种平衡。” 主神真不愧是端水大师啊! 可是沧月不知道复活后的于朝可是带着上辈子的修为穿越而来,彼时他已经是大乘期即将飞升的大能了。 ------------ 第一卷 第32章 王者归来?? 和于朝同来的几个师兄弟带回了于朝入魔的消息,至于沧月和顾子异,这几个小喽啰根本没有本事抓住二位。 大殿之上的几个长老全都面露难色,他们的修行已经停滞很久,眼看大限将至却没有突破的方法,原本以为搭上于朝这个天才,他能够破解顾家古籍上的秘密,可于朝不仅入魔了,还轻而易举地被沧月和顾子异打败,如今下落不明。 “这可怎么办?”凌云宗幸存的几个长老面面相觑,急得是满头大汗。沧月留下他们的狗命是因为他们没有参与顾家屠杀的案子,可并非他们不想去,而是去的人太多了,总得有人守着宗门免得被偷袭吧?其实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 “要不,我们干脆投到清河宗吧,如此以来或许能寻求庇护,安度晚年。”有人提议说。 “可这不意味着要我们认命等死吗?” 这些修仙者在自然不甘心。他们得以获得修仙的机缘,他们明明比普通人强大,为什么却要跟他们一样死去?只要再给他们一点时间,他们一定能突破境界,再获取越来越长远的生命,直到他们飞升成仙。 “不!我不愿意!”有人强烈反对。 “小小清河宗,老夫可不看在眼里。”有人鄙夷地说。 可如今他们连自己的门派都没有,哪来的底气嫌弃人家正正经经的宗门? “好!!”大殿之外有人发出赞同。 这声音听着很耳熟! 长老们疑惑之际就看见已经入魔的于朝大大方方地走进殿中。 “大胆于朝,你居然还敢出现在这里?”见到于朝,众人纷纷拔出随身武器。 于朝也不恼,他随意弹了弹手指,这些长老手中的武器和灵宝全都化为乌有,“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 “你已经堕入魔道,不再是我们这些名门正派之辈,你是修真界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有个长老不怕死的厉声控诉于朝,他没有发现于朝的修为已经突飞猛进,或许不能说突飞猛进,他一下子就火箭发射直接登月了。从打不过沧月的金丹期瞬间成为即将飞升的大能。 于朝皱眉,“我不喜欢你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前世已经当上修真界魁首的于朝眼底容不下这些废物老头的无礼,挥了挥一宿,那长老竟然原地化作一阵青烟消散得无影无踪,化为烟尘之前那长老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死去,连魂魄都被打得稀碎的那种死法。 那些长老都是一些贪生怕死之徒,见状纷纷转投于朝,“恭迎宗主!我等誓死跟随。” 怎么不是盟主?顾子异面上不喜,他脸一沉吓得脚下低伏的众人一颤一颤的。顾子异揉了揉山根,努力回想这个世界的记忆。哦,他想起来了,这个世界的自己竟然被顾子异和沧月欺负到这个份上?可真是窝囊! 只是,这辈子是怎么回事? 顾子异没有入魔,沧月也还活着,而且他们的俩的行为轨迹和上辈子竟然都不一样。 不过,没关系,上辈子自己没有杀掉的顾子异这辈子他一定杀之而后快。想到上辈子自己和修真界的一行人居然中了顾子异的诡计被他拉去陪葬,于朝就气得牙痒痒的,明明他就快飞升了,只差一步,这全都要怪顾子异。 “随我到天地盟!”于朝漫不经心地整理袖口。 “行,那我这就去写拜帖。”如今他们几个七大宗的余党凑成了个小门小派,要去天地盟都得写拜帖等人家答应才能上门拜访。 于朝简直要被这辈子的自己气消了,不仅被逼入魔,还混得这么差。 “不用,我亲自去!天地盟的盟主该换我来当了!”于朝狂妄地说着,还发出自满而洪亮的笑声。 “于朝,这件事恐怕还要从长计议,你现在的境界……” 那人还没说完,于朝立刻释放出自己的灵压,一时之间殿内的几个长老被灵压压在地上无法动弹,守在殿外的几个修为较低的弟子当场口吐鲜血五脏六腑全都被于朝的灵压碾碎,死状好不凄惨。 “你说我的境界?”于朝看着眼前的人的神色宛如看待一群虫子。 “他,他已经是大乘后期了!!”一个有眼力见的长老感知到了于朝的修为。 此话一出一堆的长老纷纷表忠诚,誓死追随于朝。 隔天,修真界变天了! 于朝在一群老头子的簇拥下不请自来,到天地盟逼宫,于朝打死了将他视为蝼蚁的天地盟现任盟主,登上了天地盟盟主的宝座。 他完全忘记了,这个盟主上辈子对他倾囊相授,将自己的所有功法心法全都传授给他,如今不愿意交出盟主之位,于朝就毫不留情的杀了他。 “传令下去,全修真界追捕沧月和顾子异,生死不论!”于朝想着这辈子自己在这两人手下如此憋屈就恨不得将两人碎尸万段! 于朝正在风风火火搞实业,沧月和顾子异也在风风火火搞爱情。 “师傅,陌生的床我睡不惯。”顾子异拿着枕头站在沧月的客房前可怜兮兮地说。 “那你就别睡觉了,反正对你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沧月打了个哈欠,转身打算关门睡觉。自从答应顾子异的表白后,这家伙就跟小狗一样粘人粘得紧。 顾子异立马伸手挡在门框上,委屈屈的看着沧月,“师傅是不是不喜欢子异了?” “你别用这种小狗眼看着我。”沧月赶紧捂住顾子异的眼睛。 “师傅就是不喜欢子异了?” “不是,你们大半夜打情骂俏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客栈的隔音不好,两人的对话引得其他住客不满。 未为了不影响其他人,沧月只好将顾子异拽进房间,“给我安分一点吧!” 说完沧月就没理顾子异重新躺回床上,顾子异笑嘻嘻地跟上去,他把枕头摆在沧月边上,兴奋地坐在沧月的床沿,沧月知道甩不掉这块狗皮膏药,于是往里侧挪了挪给顾子异留出位置。 两人至今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但是顾子异就喜欢抱着沧月,哪怕什么都不做他都觉得十分满足。 ------------ 第一卷 第33章 宗门保卫战 沧月没想到自己原本只是想破罐子破摔,世界毁灭之际让顾子异开心一下,结果这个世界居然不毁灭了。 “烦死了,脑袋别蹭来蹭去的。”沧月不耐烦地抱怨说。 经过这几天的试探,顾子异已经知晓沧月的脾气,她口头上嫌弃,但只要自己不逾矩沧月就由着他胡闹。 他知道沧月或许不爱他,可架不住他就是想要表达自己的爱意,他想让沧月知道自己很爱很爱她,无关救命之恩也无关师徒关系。 一觉醒来,前魔尊看着自己怀中的沧月差点尖叫起来。这女人果然跟前世那个老妖婆一样打自己的主意!!可意识里,顾子异很喜欢,那他就勉为其难成全顾子异吧,就这么想着,前魔尊的手缓缓地攀向沧月的手臂,将人往自己怀中紧了紧。 她身上可真香,甜甜的桂花味跟她喜欢的糕点一样。 睡够了沧月终于醒来,一看到自己身边的前魔尊不由得露出嫌弃的表情。 “你那是什么表情?吃亏的明明是我好不好?你们俩谈恋爱问过我吗?”前魔尊得了便宜还卖乖,刚刚搂住沧月的时候还春心荡漾,一回头又露出一脸的不情愿。 “那你还不赶紧从我床上下去!”沧月半阖双目,眼神之中皆是警告。 前魔尊则无赖的躺回床上,“就不,本尊觉得这床躺着舒服!” 随后迎接前魔尊的就是沧月不留情面的一脚。 “啊啊啊……你居然对我动手!你不怕子异发现了?”前魔尊躺在地上哀嚎着,他的腰好像闪了,“你这是谋杀亲夫。” “你又不是我夫君!少在那边胡说八道!”沧月说着走出房间,到护栏边上喊店小二给自己送水上来。 听到“夫君”两个字,前魔尊就想到了刘家村幻境里看到的,幻境里的“沧月”柔柔地喊他夫君的样子真是可爱。 想到此处,前魔尊也不去责怪沧月踹自己的那一脚,他扶着腰回到自己的房间。走过走廊的时候,隔壁客房的客人瞥了前魔尊一样,坏笑着问,“昨晚那么激烈吗?做得腰都废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啊?大兄弟,你要是不行,哥哥这里有药!” 于是那位多嘴的住客也扶着腰下了楼梯。 沧月和顾子异洗漱好,打算起程的时候,隔壁桌却传来了一个噩耗。 “听说没有,清河宗被天地盟围剿!说清河宗和魔界有勾结,让他们交出木樨仙子和她徒弟!” “不是吧?这事情前一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可人家天地盟给清河宗一个面子,压根就不管这事儿,怎么如今又要以这事去刁难清河宗?” “听说新的天地盟的盟主曾经被清河宗逐出师门,估计是记恨上了,找个机会公报私仇!” “哈?这么厉害的吗?之前天地盟的盟主可是到了合体期,那人是什么修为竟然就坐上了盟主之位?” “是个百来岁的天才少年,才百来岁竟然已经是大乘期的大能了!” “啊啊?如此恐怖?” 听到周围人的议论,沧月和前魔尊不由得蹙紧眉头。看来他们无法继续逍遥快活去了,得赶紧回清河宗参加清河宗保卫战了。 沧月不信于朝能够从金丹期一跃成为大乘期,若是如此引来的渡劫雷该有多巨大,可这段时间并没有很强大的渡劫雷。 沧月赶紧叫出系统问清楚了来龙去脉。 “原来主神想的不让世界崩塌的办法,就是把上辈子意外死亡的气运之子给召回到这个世界继续当气运之子啊?”沧月也在脑中尖叫起来,“他疯了吗?上辈子的于朝已经几千岁了?他什么修为,我什么修为?!你们把他调来这个世界是想要我和顾子异的命啊!” 最后沧月得出一个结论,“还不如当初就让世界毁灭!” “你也别放心上,顾子异的黑化值就剩一点点了,你加把劲,完成任务我们就走!”系统说。 听到这话,沧月不自觉地瞥了身边的顾子异一眼,她确实可以做完任务就离开,可是顾子异呢?他走了,顾子异不得独自面对于朝?按照于朝的性子,肯定不会放过顾子异,如今顾子异的修为并不足以对抗全盛期的于朝。 她不能走! 前魔尊听着周围人的议论,“沧月,我们得回去帮忙。”这辈子,他在清河宗得到了许多照拂,除去刚开始刁难他的于朝等人,后来的师弟师妹们都很敬重他,掌门以及各个师伯也对他多有提携,他不能让这么好的宗门被于朝迫害了。 “啊?当然要回去!”沧月匆匆结束在脑中和系统的对话,其实对话到最后全是沧月单方面的破口大骂,骂得系统只能嘤嘤嘤。 看来于朝真的对清河宗下死手,清河宗不得不展开护山大阵来保护名下所有弟子。 沧月和前魔尊身上有清河宗的玉牌自然能够自由进出,两人刚到大殿外就听到卿怃正在劝退自己门下的所有弟子。 “算是掌门求你们了行不行?”难得见到卿怃如此低声下气,然而他都几乎用求的了,那帮冥顽不灵的徒弟还是义正言辞地、整整齐齐地回答,“弟子誓死与清河宗共存亡!” 卿怃已经见识过于朝的实力,别说清河宗了,这整个修真界就没有一个人能够跟渡劫后期的于朝一较高低,他们都是低得不能再低的那一方。 在毫无胜算的情况下,身为掌门的卿怃根本不想要什么面子,只想自己这些徒子徒孙能够活下来,哪怕将他们全都逐出师门,让清河宗变成一个空壳也在所不惜。虽然这意味着他必死无疑! “都怪你们这些老东西,教出来的徒弟都倔得跟驴一样,都过来劝劝啊!”卿怃挥手唤来自己的师弟一起给徒弟们做思想工作。 清河宗的几个长老全都低头不语,所有人都走了清河宗也就完了,祖上几千年的心血全毁于一旦,他们如何甘心,“师兄,不如领着我们殊死一搏,给清河宗博个未来吧!” “都离开吧!你们只会白白送死的。”沧月冷冰冰的声音从大殿之外传进来。 见到有人站在自己这边,卿怃喜出望外朝着沧月跑去。 “还是师妹懂我。” “不,我是说,你也离开!”沧月无情地说。 ------------ 第一卷 第34章 师兄 一回头发现是沧月和顾子异回来,整个清河宗的人都欢呼雀跃起来,沧月的修为已经超过了卿怃,有她的加入一定可以保下清河宗。 沧月却忽视他们满面笑容,径直走到卿怃面前,“都离开吧,我们打不过于朝,你们也都听说了于朝如今已经是大乘后期了,这种距离登仙只有一步之遥的人,我们举全宗之力进攻对于朝来说也不痛不痒。” 卿怃赞同地点头,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将所有的弟子都逐出师门,只要和清河宗没有关系想必天地盟也不会为难他们。 “可是,就这样走了吗?清河宗千年的根基就这么毁了?”王翼气得捶胸顿足,他真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收于朝为徒,他只看到了于朝的天赋异禀,以为自己收了个好苗子,都怪他当初只看天赋不看人品。 卿怃看出王翼的内疚,他拍了拍王翼的肩膀安慰说,“没关系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们清河宗的苗子还在,总有一天可以重建山门的。” 见到千年的清河宗就要因自己而毁于一旦,沧月不免觉得愧疚,哪怕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别说这些弟子了,师兄你们也都走吧。”沧月看了一眼这些师兄,穿来的这些年师兄们都十分照顾她,她实在不忍心因为自己让这些师兄身死道消,“于朝真正想杀的只有我和子异。” “你这是打算自己去死吗?”卿怃想着气不打一处来,抽出本命剑就想砍沧月。 沧月也不害怕,趁着卿怃砍人的期间抢过了他身上的掌门令牌,“把你们都赶走了,我就是清河宗的掌门。师兄,你知道的,我觊觎你这掌门之位已经很久了。” 卿怃看着沧月手中的掌门令牌,又一探自己腰间,果然那令牌被沧月给抢了,“你想得美!我就是死也不会把掌门之位传给你!” “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二长老厉声呵止住卿怃。 卿怃一脸委屈,差点就掉金豆子了,“你凶我!你居然凶我?”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先护送弟子们下山吧,你们俩要是愿意打打闹闹就滚一边去,别影响别人做正事。”二长老又转身对王翼说,“你去安排弟子有序地到我那边领遣散费。这次,估计得连我的小金库搭进去才能把遣散费结清。”二长老满脸肉疼,回头又瞪了卿怃一眼。 王翼点头行礼过后就开始安排,二长老也回到账房去准备,其余几个长老就守在下山的路口,等着护送徒弟离开。 “子异,你也去帮忙吧。”沧月说。 大难当头,顾子异也没有犹豫听从沧月的调配,就是离开的时候眼神拉丝,舍不得离开沧月。 这一眼卿怃就看出了猫腻,等顾子异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卿怃坏笑,用手肘捅了捅沧月,“师妹这是宝刀未老,风韵犹存啊?这是拿下了?” “滚你,会说话吗?会用词吗?”沧月一屁股坐到卿怃的掌门之位上,“不愧是掌门宝座,坐起来真舒服。” 卿怃只顾着吃瓜根本不在乎沧月抢了自己的位置,他凑到沧月身边继续打听,“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就知道那小子对你图谋不轨!没想到还真的拿下了!是他先表白的吧?有没有准备什么灵宝,鲜花呢?鲜花是不是扑了一地?” “卿怃大婶,别瞎打听了!你怎么跟个乡野村姑一样?”沧月翘着二郎,不耐烦的神色里带着几分羞赧。 “我这不是关心我的小师妹吗?”卿怃理直气壮地在线吃瓜。 沧月不由得想起顾子异告白的场景,那天天崩地裂,生灵涂炭,没有什么特别美好的画面,所崩坏的场景里最美的无非是顾子异的脸,那认真的模样真挺让人心动的。 “要不趁着我们几个师兄还在,给你们办一个婚礼大典,庆祝你们结为道侣?”卿怃一屁股硬挤进去,和沧月坐在一个坐椅上,还好这掌门之位不算小。他指着大殿的两侧规划,“这两边要贴满喜字,然后门外要挂满红灯笼。子异喜欢荷花灯吧?我看他书房里偷偷藏了一个起来,那我们就挂满红色的荷花灯。” “荷花灯?”沧月想起了百年前她和顾子异路过一个小镇,可那时候顾子异并没有买过花灯。反倒是她在水灯节的那天放了一个水灯。 卿怃并没有发现沧月已经走神,自顾自地在边上碎碎叨叨,构思沧月和顾子异的结亲大典,“你们结亲的那天,我一定让老五交出他珍藏许久的极上泉,你知道那酒我求了他好多年,他只给我抿了一小口。还有老四那边,他那边天才地宝多的是,到时候师兄一定帮你搜刮一堆好东西。老三那边……算了算了,他个大老粗能有什么好东西?” 被卿怃的话语带动着,沧月也忍不住幻想她和顾子异成亲的画面,但旋即她就摇摇头,将这些不切实际的画面全甩出去。 “师兄,我们现在都危在旦夕了,你能不能说点实际的?”沧月不怀好意地晃了晃手中的掌门令牌,“我现在可是清河宗的掌门了,有没有只有掌门可以继承的武功秘籍和心法之类的?” 这么一问,卿怃突然灵光一闪,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叠厚厚的纸。沧月还以为真的是武功秘籍,接过来翻了翻才发现是卿怃的账单。 “有没有搞错?你堂堂一个宗门掌门居然在外面欠钱不还?”沧月气得狠狠掐住卿怃的脖子使劲摇晃。 卿怃被晃得晕晕乎乎的还不忘刺激沧月,“没有武功秘籍和心法,但是你可以继承我的欠款和账单!我都不敢让老二知道我在外面装X欠银子!为了躲债,我努力闭关……” “老东西!你果然早就应该把掌门的位置传给我!!”沧月继续掐着卿怃的脖子。 “别、别晃了,我的脑袋……”卿怃惨叫连连,“你再不放手别怪师兄反击了!!” ------------ 第一卷 第35章 想当你爹 时间把握得刚刚好,顾子异带着最后一批弟子离开的时候于朝恰好带着人围住了清河宗的主峰。 沧月和卿怃从大殿里走出来的时候还在互扯头发。 “你放手!” “你先放!” “我不要,我先放手你不放怎么办?” 天地盟的人一到清河宗就看到这离奇的一幕,这两人这么奇葩搞笑,反而让满脸严肃的他们显得格格不入。 “咳咳……”跟在于朝身边的护法轻咳两声想提醒沧月和卿怃注意点形象,但是两人并不把护法的提醒当一回事。 “那就数一二三一起放手!”卿怃提议。 沧月也赞同,随着“一二三”的喊声落下,这两人依旧死死攥紧对方的头发不放手。 “你这个老登果然在骗我!”沧月尖叫起来。 “你不也一样!?”卿怃也怒斥沧月不讲信用。 就在两人还在争执不休的时候,等得不耐烦的于朝隔空甩甩手掌,一道强劲的掌风朝着沧月和卿怃劈下。两人也是很快察觉到危险,迅速就推开彼此躲过了于朝的攻击。 这随手的一掌没有伤到两人却将两人身后的清河宗大殿劈成了两半。这可不是普通的劈开大殿,于朝是连着清河宗的护山大阵一起劈的。 那可是清河宗创立初期到现在无数弟子的心血累积而成的。 如此一看,此战他们一点胜算都没有。 “于朝,冤有头债有主,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沧月召唤出本命剑,指着天上的于朝叫嚣着。 “我是清河宗的掌门,我才是那个债主,有什么事情该冲着我来!”卿怃厉声高呼。两人都想揽下责任护对方周全。 “你才不是掌门!掌门令牌在我这里!”沧月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己刚刚抢到的令牌,眼中尽是得意。 可她越表现得狡黠窃喜,卿怃心里却越是难过,她是他们的小师妹,他这个做师兄的理应保护好她。他知道她的师妹没有做错任何事,她杀的都是该死之人,既然这个修真界弱肉强食,那么那些做坏事的人实力不济被杀了,能怪他的小师妹吗? 可于朝要杀沧月从来就不是因为她没有救下锦川于家,也不是因为她几乎灭了凌云宗,而是因为她毁了自己的成长轨迹。 为什么沧月不跟前世一样虐待、囚禁顾子异?如此就没有人跟他抢天才的称号,他也不会因为欺负同门被师傅嫌弃,师傅也不会为了包庇沧月和顾子异任由掌门将他逐出师门! 他知道清河宗的传承就是“护短”两个字,上辈子被这么宠着的人明明是自己,如今为什么他被背弃? 而他转投其他宗门,沧月和顾子异就跟魔咒一样总是直接或间接闹得他狼狈不堪? “你放心,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欺辱过我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于朝说着又隔空劈下一掌,这一掌他直接将清河宗的主峰劈成两半,沧月和卿怃立马飞起站在半空中和于朝对视着。 “早就跟你说,让你赶紧离开,你就是不听。”沧月抱怨说。 卿怃也抱怨,“你真是早不回来,晚不回来,这种会没命的时候上赶着回来找死。” 两人互相嫌弃,可面对于朝的攻击两人还是齐心协力地抵挡起来。于朝打卿怃和沧月就跟打两条落水狗一样,几轮进攻下来卿怃和沧月光是防守都快用尽所有的灵力了。 卿怃一个趔趄差点被风刃给刮到,依照于朝刚刚劈开主峰的力道,只要稍稍被风刃碰到恐怕都得粉身碎骨。还好有人甩出一条长鞭将卿怃扯到一边。 “你们怎么都回来了?”卿怃一回头就看到自己几个师弟齐刷刷地站在身后。 “这是我们的宗门,我们不回来能去哪里?”王翼没好气地说。 二长老笑嘻嘻地拿出算盘拨了几下,“刚刚发的遣散费,我自己倒贴了不少,我不回来找谁要去!” “你们只想着自己耍威风不带我们,这种行为十分的可耻!”其余三人也不满地抗议。 可卿怃的眼中却没有任何感动,“你们疯了吗?真的会死的!死得不能再彻底的那种死!” “那等以后清河宗重建的那天,将我的名字写在丰碑的最顶端!” 几个师兄弟谈笑风生,俨然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 “师兄,对不起。”沧月红着眼眶却忍住哭泣,这种时候她要是嚎啕大哭那该多扫兴啊? “我可爱又善良的小师妹才不会做错。”卿怃拍拍沧月的头,刚刚还互扯头发的两人又恢复往日交好的神态,甚至卿怃哄沧月的话就跟哄小孩一样。 “就是,就是。”王翼抓了抓头,满脸羞愧,“要说起来,还是我收的这个孽徒。” 于朝并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他没有给几个长老聊天的时间,又一道强烈的灵力袭来,主峰上的所有生物都变成一片焦黑,沧月等人因为长老们用尽全力再一次开启护山大阵而得以苟且偷生,但是实力悬殊太大了,于朝用一招就废了他们毕生的修为。如今再看几个意气风发的师兄,全都变成了垂垂老矣的老人。 “没想到,我们集合所有力量也只能抗下这一招!”二长老笑着消散在风中。 王翼趴在地上看着老二消失,不由得红了眼角,“都怪你平时只知道算计,都不好好修炼,消散得比我还快。”王翼说完也化成一缕烟尘,飘向天际。 “师兄,我好舍不得。”老四说,“和你们做师兄弟真好。” “是啊,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以前你们偷我炼出的丹药我就不计较了。” 就这样清河宗的几个长老尽数被于朝打得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卿怃也支撑不住了,鲜血将他的白衫染出刺眼的红,他半跪在地上,用剑支撑着上半身,他看着站在身边的沧月,突然笑了起来,那一口白牙全被血染红看着瘆人,“小师妹啊,好想、好想看着你和自己所爱之人长相厮守啊!你们结婚的时候,我、我就坐在高堂的位置,你们给我敬茶,就跟把我当爹一样……哈哈哈……” ------------ 第一卷 第36章 融合 最后卿怃也没了! 沧月看着眼前的画面久久不能平静,这些师兄都死了似乎一点存在的痕迹都没有留下,不,那触目惊心的血不是流了一地吗? “木樨仙子倒是比上辈子厉害,被伤到这种地步还能站着,看来有比上辈子勤快修炼呢!”于朝嘲笑说着,随后又命令手下人将沧月抓起来。他上辈子即将登仙,却因为顾子异引爆内丹而被迫与他同归于尽,这笔账他是该和顾子异好好算算! 沧月还陷在师兄们全都阵亡的悲伤中,直到被关进地牢的时候还没能缓过神来。 顾子异护送清河宗的弟子抵达安全的地方,回头却看到于朝带着人围攻了清河宗,他着急地想要飞过去支援,却被师弟师妹们拦下。 “呜呜呜……”小师妹率先红了眼,“师兄别走。” “师兄别回去了!”师弟也紧紧抱住顾子异的小腿,“回去一定会死的!” “师兄,小师叔让我们拖延时间别让你回去!”另外一条腿也被人抱住。 顾子异这才知道,原来沧月从来没想过跟他并肩战斗!他被师傅抛弃了? “你们放开我!我要回去!我师傅还等着……” 顾子异还没说完话,就听到一声巨响,清河宗的主峰居然被劈成了两半,见状几个师弟师妹更加用力地钳制住顾子异的四肢。 “我们的师傅也都在那里,可是他们想让我们都活下去啊!” “师兄,你就听小师叔的话吧!” “师兄你是我们当中最有出息的,重建清河宗必须有你的一份力!” …… 就这样在师弟师妹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下,顾子异狂躁的心似乎变得平静起来,可没人发现,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沉寂了许久之后,顾子异问,“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再次抬起头来,顾子异的眼尾泛红,不断有黑雾从他身上冒出来,而碰触到黑雾的弟子全都被灼烧,有几个遵从沧月吩咐的弟子却忍着剧痛仍旧不愿意放开顾子异。 顾子异轻巧地将人提溜起来,扔到远处。 “师兄、师兄要入魔了!”有人高呼。 顾子异已经顾不上其他人惊恐的眼神,此刻他只想回到沧月的身边,哪怕死也要跟她死在一起! “别闹了!”许久不见的秦笙不知何时竟然混入了队伍。 “为什么拦着我?”顾子异问。 秦笙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可是我的小桂花一直在做的事情都是在防止你被心魔所困,担心你步入魔道。我不想小桂花因为你而露出失望的表情。她花了那么大的心血才替你报了灭门之仇,你就这么报答她,让她难过吗?” “什么!?”顾子异虽然知道七大宗的覆灭有所蹊跷,但是任谁也无法想到,灭了七大宗门的人竟然是沧月一人。 “不是我说,沧月是真的很疼你,求求你保全一下自己,没那个本事的时候,别上赶着送死!人家小桂花一点也不想看你死!”秦笙无视顾子异呆若木鸡,绕着顾子异细细数出这些年沧月对他的好。 顾子异,不,此刻是前魔尊,原来沧月从带他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为他出气了,在自己对她还浑身是刺,在自己对她语气不好的时候,她已经在为顾家满门报仇了? “小桂花,真的是个好师傅。”秦笙总结说。 “不是师傅!”前魔尊在秦笙没有回过神的时候,补充说,“师傅已经接受我了!我们以后会是道侣!” “哈?不……嗯?”秦笙努力消化着顾子异说的话。 顾子异飞走了,朝着清河宗被劈开的主峰飞了过去,可经过刚刚的拖延,等到他抵达的时候主峰上已经寸草不生了。光秃秃的山顶上什么都没有了,曾经宏伟的清河宗大殿、各个弟子害怕的戒律堂、还有藏书阁、炼丹阁……以及他和沧月一起住过的种满竹子的安静的洞府。 那年沧月带着他去看花灯,他傲娇地不愿意跟凡人一样将自己的愿望写在水灯上,哪怕所有人都说这盏水灯会将愿望传递给神明,可他知道这个世界哪有什么神明,顾家出事的那一天他躲在橱柜里祈求了无数次,却没有任何神明来拯救他们顾家。 上辈子没有,这辈子来的是沧月! 或许这辈子的沧月真的是他的神明。 他因为好奇沧月的愿望,将沧月放走的水灯给捞了起来,这个傻乎乎的师傅许的愿望竟然是“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子异永远开心、幸福快乐,还有,黑化值赶紧清零。” 虽然看不懂后半句,但是看着祝他永远快乐那几个字却特别的扎眼。 联想到秦笙说的话,沧月自始至终想的都是他幸福快乐而已。 这一百多年他过得很开心,最开心的莫过于沧月最后接受了他。 “喂,你出来吧。”前魔尊对着空气说,“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的存在,如果不出所料,我们俩正在融合。” “是的,我知道。”顾子异的声音从他的心脏传来。 “把你的修为交给我,我们一起入魔吧。”前魔尊捂着心脏说。“要追上于朝的修为估计最快也要千年,到时候沧月早已经被挫骨扬灰了。我上辈子的修为已经可以和正道的人同归……于尽。”前魔尊想着自己自爆的画面,他想起来了,被他拉着陪葬的人里居然有于朝。 当时他只顾着恨,他知道他是魔尊自然不为正道所容,只要是个正道都想杀他,所有根本就没注意到是谁领队攻打进魔渊。 原来他和于朝的恩怨从上辈子就开始了。 “入魔之后就能救出师傅吗?”顾子异问。 “是的,入魔之后我们的修为不再互相抵触,我自然可以得到上辈子的修为。”前魔尊说着,然后停顿了一下,“但是,你的意识会减弱,渐渐被我融合,而我的意识还是主导” “这辈子能遇见师傅,已经很好了,相比于你,我已经很幸运了。”顾子异的声音里能听见些许平静,“你也很爱师傅吧?甚至比我早。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最后你们可以在一起,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一定会的。” 得到前魔尊的承诺,那个乖巧的顾子异的灵魂逐渐融入前魔尊的魂魄之中,而前魔尊则因为完全掌握身体的使用权而觉得自在,他终于不会被顾子异正道的力量压迫了。 魔尊一颤,周身遍布了邪恶的魔气,鼎盛时期的大魔尊回来了! ------------ 第一卷 第37章 晚安狱友 魔化后的顾子异马不停蹄地回到魔渊寻找自己上辈子的兵器和法宝。 刚一踏入魔界,只看到魔界遍地尸骸,一眼望去竟无一魔物。 看来于朝已经扫荡过魔界了,走过红莲火焰、踏上铺满是冥火的魔渊,他拔出了崖壁上千百年没有魔可以拔出的烛龙殷雷剑。跳进了开满血莲的黑色深渊,可是到了深渊底部,他却没有找到自己的另外一件法宝——聚灵白焰。这团白色的火焰上辈子帮他聚集了不少魔气,助他快速修炼成魔。 没找到宝器,魔尊也没有过多停留,以他如今的修为可以拼死和于朝一战,大不了就跟前世一样,引爆内丹同归于尽。 可万一于朝死了这个世界又崩坏了呢? 魔尊陷入了思考。 地牢之中,沧月陷在师兄们死在自己面前的画面里久久不能回神。 “沧月!沧月!”白缡隔着玄铁牢笼呼唤着沧月的名字。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明她一直按照和沧月的约定跟修真界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突然就有一个大乘期的大能领着千军万马将她的魔界踏平。他们明明已经过上安定和平的日子了啊。 在白缡一声声的呼唤下,沧月终于清醒过来,她双眼含泪想到师兄都死了,发泄似的嚎啕大哭起来。 悲伤而绝望的哭声久久地回荡在幽暗的地牢里。 白缡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那么明媚又骄傲的沧月竟然在她面前哭得这么凄惨,想必她身上发生的事情不比自己好多少。 许久许久之后沧月的哭声才停下来。 “这一任天地盟的盟主是怎么回事?”白缡浑身都是血窟窿,但还硬着一口气和沧月说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突然就直接到了大乘后期,好神奇不是吗?” 沧月抹去了眼泪酝酿着词句,不知如何跟白缡解释,“因为这个人是千年后的于朝。” “哦,被我灭门的那个锦川于家?”白缡总算想起来了,当初灭于家满门的时候她可主力,她笑着说,“如此,我走到这个地步也不算亏。他是怎么从千年吼回来的?算了,感觉很复杂,懒得听。”不是因为懒,因为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继续纠结这种问题也没用。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沧月内疚地道歉。 “哇,你别露出这种表情,感觉像是被人夺舍了一样。”白缡笑起来眉眼弯弯俏皮又可爱,如果她出生在寻常人家一定会被全家呵护着长大,然后成为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孩子。 “我啊,本来就不喜欢这个世界,当魔也罢,修仙也罢,我都不喜欢。我喜欢漂亮的衣裳,喜欢天香楼的胭脂水粉,如果有来生,我想要出生在寻常百姓家里。”说完白缡又自嘲地笑起来,“可惜我是魔,下辈子也是魔。不过我那边的魔族已经被天地盟的人扫荡过了,估计不会留活口,四方魔域不知道我会投胎到哪?估计他们也不会给我留下魂魄,我应该是飞灰湮灭的结局。” 沧月心疼地看着白缡,她自顾不暇更遑论保护白缡。 “其实我内丹受损,应该不久于人世了。”白缡笑着说,“姐姐,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提高修为,但是你要入魔,你愿意吗?” “愿意。”沧月想都没想,只要有办法打败于朝,入魔又算什么。 听到沧月斩钉截铁的回答,白缡剥开自己的胸膛,黑色锋利的指甲划破皮肤和血肉,她将自己还在跳动的心脏隔着铁栏扔给了沧月。 “白缡!!”沧月捧着白缡的心脏尖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我的心脏上有一团聚灵白焰,原本能聚集天地间所有的灵气,可惜它在魔渊里被污染了,如今只能吸收魔气。我就是靠着这个东西的加成,修为才能突飞猛进,最后打败我哥的。”白缡逐渐虚弱地躺在地上,她继续说话,语句中全是沾沾自喜,“天地盟的人以为搜刮走了我的全部法宝,可惜他们不知道,最大的法宝就在我的心脏里。” “其实,我梦见过,我梦见哥哥当上魔尊,他把我献出去,让我成为他手下的炉鼎,我每天过得生不如死。眼看着梦里所有的事情都应验,而我哥如梦境里一样杀了父皇当上了魔尊,你知道吗?我因为害怕,在哥哥当上魔尊之后甚至想自我了断,我实在受不了梦里那种毫无尊严任人欺凌的日子。是你救了我,是你告诉我成为这方魔域的王就没人能够欺辱我!” “可我就是个懦弱的人啊,就算到了现在,我也只想一死求解脱。姐姐,对不起,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感受着白缡的气息越来越浅,沧月忍着眼泪,挤出笑容安慰她,“没事的,女孩子会害怕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很正常的。如果害怕,你就睡一觉,明天都会好起来。” “姐姐……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 白缡睡着了,趴在干枯带着异味的稻草上永远地睡着了,她那么爱漂亮,那么爱干净,怎么会挑这么脏的地方死去? 手中白缡的心脏明明还热着,可是她的身体却逐渐冰冷。 沧月抹去脸上的泪,她吸收了白缡心脏上的聚灵白焰,将白缡消散的魔气全都吸入自己身体,她木樨仙子今天开始入魔了。 “不是吧?你们夫妇是怎么回事?一起入魔!我真的是无语。这个世界崩得他妈都不认识了。”系统叽叽喳喳地在沧月脑中抓头发狂叫。 “顾子异也?”沧月不敢置信,她好不容易才将顾子异带出黑暗,让他拥有光明璀璨不被人追杀的人生,他怎么又入魔了? “他死了,也不算死了,反正就是上辈子的大反派已经完全觉醒了。”系统回答。 “那子异还能回来吗?”沧月紧张地攥紧衣袖,其实她比自己想象中更在乎顾子异。 “我哪里知道?大反派和顾子异两个魂魄融合在一起,这种事情以前也没发生过,而且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系统想了一下又补充说,“现在反派的黑化值是百分之九十五,也就是说你这一百多年的努力‘全都是泡沫’……”系统说着说着就在沧月的识海里唱了起来。 沧月吼了一句“滚”,让那个不靠谱的系统死一边去了。 她借着聚灵白焰吸收四面八方的魔气,开始修魔。 这期间,天地盟的人总会隔三岔五地将她捆到诛仙台,鞭打七七四十九鞭以儆效尤,已经修魔的沧月承受正道法器带来的伤害是之前的好几百倍。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鞭打,因为魔尊来救她了,于朝为了让魔尊分心,总会在他们决斗的时候鞭打自己影响魔尊的进攻。 每次血淋淋地回到地牢里,她都觉得自己要死了,实在忍不住想喊上一句“招,我都招了!”可是一转头,看到白缡之前躺过的那个牢房,她又咬牙坐起来,继续打坐修炼。 ------------ 第一卷 第38章 大战在即 又经过一次四十九鞭的鞭打过后,狱卒拖着沧月的腿,就跟拖死狗一样将她拖回地牢。 “这就是传说中的木樨仙子啊?现在怎么跟条狗一样?”狱卒看着奄奄一息的沧月嘲笑起来,说着还不忘踹沧月一脚。 这个狱卒在沧月被关进地牢的第二天就打起了她的主意,沧月虽然重伤还是一举击碎了狱卒的蛋,至于是什么蛋就不方便说了。 于是这个狱卒每次带着沧月去行刑,回来之后还会继续对沧月一顿拳打脚踢。 为了折辱沧月,狱卒想到了将沧月的衣服扒光,那已经被鞭子打得稀碎的衣服根本经不起拉扯,眨眼间就被狱卒扯下一大片,然而映入眼中皮开肉绽的肌肤根本无法让人产生欲望,狱卒嫌弃地朝沧月吐了口口水,就要关门离开。 沉寂了几天的沧月趁着狱卒转身的功夫,灵巧地爬起来闪到狱卒身后,直接将人绞杀。 再一看,原本皮开肉绽的伤痕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片刻间沧月已然痊愈。 “你这人做事怎么磨磨唧唧的?”门口的狱卒催促起来,“那大魔尊又来找茬了,盟主下令所有人都到前厅去备战。” “真是的,隔三岔五就来闹,每次都不是盟主的对手,每次都被打得奄奄一息还不知道害怕。” “不是啊,距离他上次来杀盟也才过了两天,他两天就能够恢复?他这恢复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 门口的狱卒忽然讨论起天地盟的近况。 沧月知道按照顾子异的性子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来救自己,可是魔尊这么拼命地来救她,图的又是什么? “嘿,你到底怎……” 打算进来查看的狱卒突然就断了气,沧月的魔气在本人没有察觉的时候已经攀上狱卒的身体,弹指间就将人烧成灰烬。 和他交谈的狱卒被吓得腿软,手脚并用想要离开,但是沧月已经闪现到他的跟前,单手扣住他的脑袋一掌捏碎。 入魔的沧月享受血液喷溅的快感,她穿越之前本就是刀尖舔血的杀手,只是入魔之后把她嗜虐的杀意给扩大了。 沧月知道于朝总是挑着魔尊来杀他的时候将自己绑在诛仙台上威胁魔尊,所以找到机会的时候沧月就赶紧离开,免得魔尊受制于于朝不能大展拳脚。 天地盟,半空中。 “你怎么如此阴魂不散?”于朝怒不可遏地对魔尊大吼,“这辈子我不杀你了行不行,你也别影响我飞升好吗?”于朝还是害怕顾子异的,就怕他跟上辈子一样,打不过自己就拉着所有人一起死。 “把沧月还给我!”魔尊再一次表面态度。 于朝灵机一动,想挑拨离间,“你不知道沧月上辈子是如何对你的吧?她把你囚禁起来,把你当作你爹的替身……” “我知道。”魔尊根本不被于朝激怒,“但是这个沧月和上辈子的沧月不一样!” “还有,我不喜欢跟别人打嘴炮,要嘛放人,要嘛我们打个你死我活!”魔尊阴沉的话语里尽是威胁,他微微抬起头墨玉般的黑眸里快要溢出的是对于朝的杀意。 “哈哈哈……你也回来了,想不到这个世界还真是有趣。为什么让你回来?天道不是给我机会,让我在这个世界飞升吗?怎么把你也带回来了?”于朝咬牙,心里满是怨怼,天道就不能再对他偏心一点吗? “你这种心术不正的人凭什么成仙?”沧月清脆的声音从诛仙台上传来。 见到沧月的那一刹,魔尊的眼神都变得温柔起来,还好他的沧月没事。 于朝仔细一瞧,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堂堂木樨仙子竟然入魔了?这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能打死你,什么魔不魔仙不仙的老娘都不在乎。”说着沧月还朝着于朝竖了个中指。 见到沧月的一瞬,魔尊径直飞向诛仙台,而这次于朝居然没有阻止。“师傅,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魔尊紧紧地搂住沧月,她的身体依旧温热是真真实实的沧月,魔尊差点喜极而泣。 沧月不自在地僵在原地。 之前她可以很清晰地辨认出魔尊和顾子异,可现在她懵了,她认不出来了,按照系统的说法,如今顾子异的身体里只有魔尊一个灵魂,但是魔尊绝对不会叫她“师傅”。 “没想到你们师徒俩居然干出这种乱伦的勾当,你们俩可真恶心。”于朝面露嫌恶,他挥挥手,天地盟的人全部出动,将沧月和顾子异团团围住,就连天上都有好几个方阵的修士御剑守着。 四面八方围得水泄不通,这根本就是瓮中捉鳖。尽管沧月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那只鳖。 魔尊并没有因为自己落于下风而觉得恐惧,他吹起骨笛,无数魔物也从四面八方汇集起来,“我有四方魔域的魔物,不知能否与你天地盟抗衡?” 这不就是在重现上辈子的仙魔大战吗? “顾子异,你居然!!你可知你释放出四方魔域的魔物会给修真界带来什么灾难吗?”于朝气得浑身发抖,他不是害怕生灵涂炭,他怕顾子异重现仙魔大战,他害怕自己会跟上辈子一样死在那场大战里。越是即将飞升,他越是忌讳跟上辈子重叠的事物。 “我知道,但是这修真界除了我师傅,已经没有我在乎的人了。如今我师傅也入魔了,我只需带着师傅回魔域去当老大就好了,管你修真界是死是活!”魔尊说得十分任性,就跟恋爱脑的无脑发言一样。魔尊悄悄地牵住沧月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沧月看着魔尊不禁红了眼,她问,“你是谁?是子异吗?”魔尊不会叫她师傅,甚至总是在她跟前自称“本尊”。 “我两者都是,我和他虽然是不同时空的灵魂,但是我们同样都爱你。”魔尊也就是顾子异低着头在沧月额头上落下浅浅一吻,在他打算抬头的时候,沧月却突然扯住顾子异的衣襟,主动献上自己的唇。 “唔!!”魔尊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 ------------ 第一卷 第39章 不好意思,装个哔 “不好意思啊。”沧月缓缓地放开顾子异,此时顾子异已经被沧月吸收了全身的魔气,双腿瘫软。沧月扶着顾子异坐下,展开了一个结界将他保护起来。 “顾子异,好好生活,好好爱这个世界。”沧月说完,不舍地吻了吻他的额头。 鼎盛时期的魔尊打不过大乘后期的于朝,否则当初就不会引爆内丹跟于朝他们同归于尽。沧月身上有白缡的修为,如今又吸收了顾子异的魔气,她比魔尊厉害许多,如果她是个魔修现在就可以渡劫飞升成魔神,可她不能,她必须抑制住身上的修为留在修真界打败于朝。 安置好顾子异,沧月飞到天上,同于朝对视。 “想不到你居然吸收了顾子异的魔气?”于朝的语气里充斥着不敢置信。沧月吸收了顾子异的魔气,也就意味着顾子异不再是魔,他依旧是个正经的修仙者。 “因为我想装这个哔啊。”沧月伸手展开手掌,烛龙殷雷剑瞬间就飞到她的手中。 “你为他做到这个份上?你知不知道你修正道,一下子吸收这么多的魔气会死的!”于朝也施展出自己的法术,无数把风刃已经对准沧月。 战火一触即发,天上地下的修仙者与顾子异带来的魔物也都紧张万分。 沧月掂了掂手中剑的重量,挺顺手的,她漫不经心地瞥了于朝一眼,“也不仅仅是为了他。”还有这片土地上善良的人、美丽的风景、可口的美食……还有能陪她喝酒胡闹的秦笙,还有说过等着她的小猫咪,还有那些喊着她“小师叔”的清河宗弟子。 如此想着,沧月扬起嘴角,却又在一瞬间散发出黑色的魔气,没有人看到沧月是如何挥剑砍向于朝的,于朝靠着化神期的敏感神识避开,可事实上他也没有看清沧月的攻击,沧月似乎化成了一阵风,她总会突然从他身边出现,随后又消失,纵然于朝凝聚了无数的风刃却不知道往哪进攻。 见到于朝和沧月打起来,魔族也趁机进攻天地盟。 双方人马开始混战,不断地有修士或者魔物被砍杀从天上掉落,而天地盟的大殿上也涌进了大量的魔族士兵。一时间天地盟血流成河。 混战里只有顾子异一人独善其身,他被沧月的结界保护者,没有人能够伤害他,可他却十分愤怒。 “沧月,你在做什么?我不要你的保护,我想和你一起战斗。”顾子异疯狂捶打结界,却只是徒劳无功。沧月吸走了他身为魔修的魔气和修为,如今他只有原本的元婴修为,而仅靠着这个修为破不了沧月的结界。 眼看自己逐渐被沧月压制无力还手,于朝瞥见被困在结界中的顾子异,他隔空捏住顾子异,眼看就要捏碎沧月设下的结界,沧月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两脚一蹬,将于朝踹进几百米的土地中。 入土的于朝破开深度几百米的地壳,流淌的溶岩被引出地面,沧月袖手一挥将溶岩凝固,可这点东西无法封住于朝,于朝破土而出,迎接他的是无数天外飞星。 天地苍茫,无数燃烧的小石头从天而降将天地盟炸得七零八落。 “你将我清河宗主峰劈成两半,我将你天地盟夷为平地!”沧月咬牙切齿地说,她想起了于朝攻打清河宗那天发生的事情,五个师兄一个个在她面前灰飞烟灭她能不恨?她本就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不千百倍地从于朝身上讨回来,她就是不是沧月。 于朝结印掐诀将那些天外来的石头给打回大地之外,他头上青筋爆起,天地盟可是他地位的象征,如今被沧月挑战权威,他恨不得将沧月大卸八块。 “贱人!!”于朝咒骂一声,掀起几百米的地皮,卷着巨石和树木,如同海啸一般朝着沧月拍打过去。 沧月双眼猩红,冲天怒吼后,几百米的地皮竟然瞬间脱力散落在地面上。 于朝没料到沧月的实力竟然如此恐怖,“这不是任何魔修的水准,你已经是魔神了?” “只要能打死你,我是什么都行。”沧海从土地深处召唤出无数巨大的藤蔓朝着于朝进攻。于朝以风刃砍下藤条,可是被砍下后藤条又立刻生长恢复,不断的砍伐消耗了于朝大量的灵力。 沧月则趁着于朝疏忽,操纵另外一条藤蔓将他牢牢捆住,为了防止于朝逃脱,沧月往藤条里注入了无数的魔气,魔气灼烧于朝的身体,污染他的内丹和神识,不多时,于朝隐隐有入魔的迹象。 “杀了我师兄,让我清河宗无数弟子流离失所?”沧月说着愈发用力勒紧藤蔓,“杀了我好不容易救下来的白缡,她明明一直按照我说的,和修真界井水不犯河水?”沧月使劲攥紧拳头,藤蔓也继续勒紧于朝,“你这种人凭什么是气运之子?凭什么我不能杀了你!!”沧月咬牙,越想越不甘心,可为了这个世界,她不能杀于朝。 “你为什么非要跟我作对?你为什么就不能跟前世一样,羞辱顾子异,践踏顾子异,让他成为这个世界最卑贱的存在?我才是天才,我才是清河宗的骄傲,我是锦川于家的嫡子……”于朝满脸疯魔。 “啪!”一根藤条狠狠地抽到于朝脸上,直接将他的脸打得皮开肉绽,从脸颊边上能看到他鲜红的牙龈。 “你根本就不知道反省!顾子异优秀是他的事,你自己不努力提高修为,还怪别人比你优秀?你脑子有坑吗?”跟这种自大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不是的,不是的,上辈子不是这样的!”于朝摇着头依旧执迷不悟。 突然,于朝安静下来许久不出声。 沧月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再定睛一看于朝的周身已经浸染上魔气,他临近飞升成仙的时候竟然入魔了? 见到这个情况,原本打得你死我活的魔物和修真者全都停手了,于朝这个修为入魔之后也是个大魔尊,他们不知道该站哪边,就干脆退到一边观战。 “小桂花,趁他还没有完全入魔杀了他啊!”秦笙的声音从底下传来,将沧月唤醒。 杀了于朝? 她不能啊!! ------------ 第一卷 第40章 或许不爱 如果于朝入魔,她杀或不杀于朝这个世界都得毁灭。 沧月挥手撤掉顾子异的结界,“把人带走!”沧月这话是冲着秦笙说的。 顾子异自然不愿意离开,他愤怒地朝着沧月大吼,“师傅,你是把我当废物了吗?” “不是把你当废物,而是这件事情只有你可以收尾!你知道我杀了于朝之后,整个世界都会崩塌,我不能杀了他!子异,等我把他制服之后,你给他留一口气。”沧月交代起来。 顾子异犹豫着,他问,“师傅,你会回来吗?” “会的,放心,等我制服于朝,我们就结为道侣。”沧月信誓旦旦地胡说八道。 “师傅,我们说过要一起看遍世间美景,吃遍世间美食,你别食言好吗?”顾子异可怜巴巴地祈求着。 “好!”沧月回答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就这样顾子异仍然不放心,他不舍地望着沧月,看得沧月都不耐烦,“你再继续这样看下去,我就把你打晕,让秦笙将你扛走!” 被恐吓后,顾子异才不舍地抬脚离开。 临别之际,沧月又嘱托秦笙,“你给我看着他,别让他做傻事。走啊!” “好!”说完,秦笙干脆离开。 见到顾子异安全离开之后,沧月飞到于朝跟前,此时于朝还陷在入魔的幻境之中满脸痛苦神色狰狞,浑身都散发着魔气。 沧月深深吸了一口气,将于朝身上的魔气引到自己內府,原本被魔气污染的五脏六腑渐渐被腐蚀甚至融化。 “其实你有很多方法,可以避免自己死亡,你就非得装这个哔吗?”系统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 沧月想了想确实,只要她将事情交给顾子异,嘱咐他留于朝一命,或许她可以活下来。觉醒之后的魔尊吸入这些魔气或许不用死! “其实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顾子异,如果我真的不爱他,我要演一辈子吗?我一个做杀手的,没有谈过恋爱,最多暗恋过,我怕自己会辜负子异的喜欢。他那么赤诚又单纯的爱意,不应该投入在我这么一个冷冰冰的人身上。反正我还有下个世界,不如就这样死去,又能装,又能得到一个拯救苍生的美名,我何乐不为?”沧月客观地分析起来。 “我好像懂了。之前的宿主消除反派黑化值都是爱上反派,给反派足够多的爱,到你这里,你直接帮反派杀了他的仇人。”系统恍然大悟,“原来你根本就是双向情感障碍,不会爱人啊!” “你那是什么形容词,听起来好像很专业。”沧月说。 超负荷的魔气不断涌入沧月的体内,不多时,于朝身上再没有一丝魔气,沧月趁着于朝失去意识打碎了他的内丹,又从其他修真者那里借来一颗续命丹,保住他的性命。 “都给老子打哪来回哪去!这仙魔大战结束了!赶紧离开,被我发现有谁留下,就当作对我的挑衅!”沧月厉声咆哮,一句话震得大地抖三抖。 闻言,修真者和魔族只能按沧月的话灰溜溜地离开。不离开怎么办?留下来跟沧月打一架吗?打不过,打不过! 等所有人都离开,就连已经是个废人的于朝也被人捡走后,沧月才吐出一口黑血,从天上落下。 内脏融化的感觉真糟糕!为什么我吸收了这么多的魔气就不能飞升成魔神呢?沧月独自躺在破败的天地盟广场上,天空真蓝,风和日丽,临别之际能有这么好的天气相送也不错。 是不是死前的幻觉,她好像听到顾子异的声音了,他说,“沧月,你骗我。” 是的。 “你言而无信。” 是的。 “你说要跟我结成道侣的。” 我骗了你。 “可我想让你幸福,让你好好爱这个世界。”沧月缓缓地闭上眼睛,她不敢直视顾子异,因为她知道自己就是个浑蛋。 “我不爱这世界,我只爱你。可……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对吗?” 感知到顾子异的眼泪滴落在脸颊上,沧月更加难过,她不由地想,我真的不爱顾子异吗?可是知道他为自己哭泣,为什么心这么疼? “你这哔装过头了,反派黑化值不减反增了,现在黑化值已经百分之九十了。”系统又适时地出来破坏气氛。 “他不会的,他知道我喜欢这个世界。”沧月坚定地回答。 沧月睁开眼睛微笑着,如果能让顾子异高兴,她也不介意临死之前说点谎话啥的安慰一下他。 “别说谎了好吗?”顾子异一眼就看穿沧月的意图,“你连这种事情也想说谎,是不是太过分了?” 好像是有一点过分。 “师傅,如果有下辈子,你能不能别对我撒谎了?”顾子异祈求着。 “好,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不骗你。”沧月扯出一抹虚弱的微笑,紧接着又吐了一口黑血,融化的内脏总想喷涌出来,这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师傅!!”顾子异惊呼出声,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从认识沧月的那一刻,所有的大风大浪全都是沧月帮他抗下的。他过上了上辈子不曾有过的无忧无虑的生活。可如今,等到他终于可以为沧月做什么的时候,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沧月吐完血后,又虚虚地靠回顾子异的胸膛上,顾子异给沧月顺气,一会儿过后自顾自地说起自己的事情,“很久很久以前,大概是在上辈子的某个时刻,我一直希望有人可以将我从黑暗中拯救出来。其实我以前很怕黑,我也不喜欢那些魔物,可命运总是逼着我去看人世间最恶心最可怕的一幕,老天爷将世界的黑暗面全展现到我眼前。后来我不喜欢这个世界了,所以可以毫不留恋地自爆,拉着敌人同归于尽。” “可是后来,我遇见了你。你真的为我挡下了所有的风雨,就像我的英雄一样。”顾子异温柔地拨开沧月的刘海轻轻地亲吻她的额头。 “我很爱我的英雄,我甚至觉得她一定是爱我的,才会这么保护我。可不是的,他不爱我。” “子异,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难过的。真的,我发誓以后再也不骗你了。”沧月伸出手想触碰顾子异的脸颊,可是她还没有碰到手就无力地垂下。 沧月死了,最后化成一缕黑雾消散在天地间。 “可是我们没有以后了啊!”顾子异捧着一手空气绝望地说着。最后,他像个孩子一样,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 第一卷 第41章 新的世界 “最后呢?” “最后顾子异的黑化值确实消除了。他召回了清河宗的所有弟子,重建清河宗,将清河宗发扬光大。他还将主角于朝关押在清河宗被劈开的主峰底下,直到新的气运之子诞生才剁碎了他。过了五百年,他将掌门之位传给了合适的弟子,自己去云游四方。”系统将第一个世界的后续发展汇报给沧月。 “这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我的评级只有C?”沧月举手抗议。 “因为你整得反派差点自杀,你知道你死后,反派差点殉情了吗?还有那气运之子,最后居然以那么狼狈的方式落幕,你能及格已经是主神在后面拼命捞人了。”系统骂骂咧咧,“要不是有程序设定,不能骂脏话,我早就哔哔哔哔哔……” “拜托你,新的任务世界里好好做任务好吗?”系统要是有腿高低给沧月跪一个。 “行。”沧月信誓旦旦地答应了。 “检测到宿主情绪不是很稳定,帮你调整了哈。五分钟后,进入新世界。”系统说完就离开,把剩余的五分钟留给沧月独处。 巨大的光屏里是夕阳下的瀑布,因为光线的角度,一道斑斓炫彩的彩虹架在瀑布中间,景色是绝美的,顾子异靠在瀑布边上的巨树上,身影看着单薄而寂寥。 夕阳余晖温柔地洒向顾子异落寞的身影,橙黄色的光芒看上去明明那么温暖,可却温暖不了顾子异的孤独。“师傅,我去了许多地方,看了许多美景,可它们都没有你好看。”顾子异对着空旷的山谷喃喃自语,“我好想你。” 沧月没忍住朝光屏走去,她不自觉地伸手想要触碰顾子异憔悴的脸庞,可惜光屏是虚幻的,她伸手什么也抓不到。 喜欢顾子异吗?沧月自己也不知道,可是此刻她有些想念顾子异了。 五分钟过得很快,一眨眼沧月就被系统传送到了新的任务世界。 “这次的世界线全都发给你了,鉴于你的原生世界文明程度不高,所以将这个世界的常识一并传给你。”系统说。 世界线和常识涌进沧月脑中的时候,她只觉得新奇,很淡然地接受下来。 —— “这是你的新姐姐。”女人将沧月往前推了推。 原身也叫沧月,身后推她的人叫李春芬是原身的母亲,今天是她再嫁的日子,而坐在她面前的是继父林大海和他的儿子林泽阳。 林大海看着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略微发福的中年人,过分普通的五官是丢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对比林大海的普通,林泽阳看着就不像跟他有血缘关系,林泽阳长得太好看了,甚至有点男生女相,这要放某个视频软件上他扭扭腰不得收获千百万的粉丝? “你好,我叫沧月。”沧月大大方方地伸手要跟林泽阳握手,可是林泽阳却似乎被这举动给吓到了,只见他微微一颤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 沧月这才发现林泽阳居然穿着长衫,可是今天气温有30°啊。她低头细看林泽阳的手腕处,露出了小小一片青紫色的皮肤。 “你、你好,我叫林泽阳。”林泽阳小声怯懦地回答。 “我这儿子从小胆小怕事。”林大海拍了拍林泽阳的后背,林泽阳立刻挺直腰,又因为害怕林大海的触碰往前走避开他的触摸。 “是嘛,那小月胆子大,以后可以照顾阳阳。”李春芬赶紧搭话。 “好的。”沧月微笑着答应下来。 按照系统给的资料,这个世界的反派是林泽阳,五岁的时候他的母亲终于受不了家暴的父亲抛下他独自离开了,而小小的林泽阳则被迫独自承受父亲的怒火,从小到大他不断被虐打,他一直忍着想等到羽翼丰满的那天就头也不回地离开。可高一的时候父亲再婚,继母带来了一个比他大一岁的姐姐,因为林大海对他的态度,这对母女也不拿正眼看他,甚至继母带来的姐姐在学校里带人霸凌他。 然后反派黑化了,变成了一个变态杀人狂,他杀了家暴他的父亲,无视他苦难的继母,带人校园霸凌他的姐姐还有欺负过他的同学,偏心的老师…… 二十二岁的林泽阳遇见了温柔善良的女主,此时女主因为目睹了一场非法交易被警方保护起来,住到了林泽阳的隔壁,两人逐渐熟络起来,林泽阳也逐渐被女主温暖,后来为了救女主死了。 此时的反派还没有黑化,他依旧是那个畏畏缩缩的反派。 “你带着姐姐去看看房间。”林大海对林泽阳说。 听到林大海的话林泽阳不由自主地颤抖,但旋即点头,“跟我走吧。” “让两个孩子互相了解一下。”李春芬笑着走到林大海身边,坐到他边上的沙发扶手上,她的手搭在林大海的肩膀上,两个人看上去十分恩爱。可林大海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沧月的臀上,直到两人上楼。 林家说不上富豪,但也是个小资,在Q市中心地段买得起一套面积不小的跃层住宅。给沧月安排的卧室靠近二层的楼梯口,而林泽阳的则是在二层最角落的那间。 送沧月到了卧室后,林泽阳站在门口犹豫着才开口说,“你和你妈要小心点,我爸脾气不好。” “会打人?”沧月明知故问。 林泽阳点点头,局促不安地将手臂背到身后去。 “谢谢弟弟。”沧月走到林泽阳面前,伸手抚摸抚摸他的脑袋。十六岁的林泽阳已经比沧月高出一个头了,但也不影响沧月把他当弟弟。 从未和其他人有过亲密接触,林泽阳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赶忙躲开。 “我自己熟悉一下,你先出去吧。”沧月说。 林泽阳赶忙开口解释,“我不是故意躲开的,姐姐,我不是害怕你。” 被一个小男孩喊“姐姐”的感觉真不错,这让沧月不禁想起了上个世界的顾子异,他第一次喊自己“师傅”的时候,她也是这种感觉。甜甜的奶呼呼的,让人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送到他面前,不过那时候的顾子异比林泽阳还小。 “没关系,我不生气。林泽阳小弟弟,姐姐我会保护你的。”沧月意有所指,侧身瞥了一眼林泽阳放在身后的手臂。 ------------ 第一卷 第42章 颠公颠婆 林泽阳因为沧月一句话而面红耳赤,丢下一句“你自己小心点”就走出沧月的卧室。 “他真是小天使。”沧月如此形容。林泽阳被林大海虐待了十几年,这期间他都没有黑化,甚至在继姐刚到家里的时候就提醒她要小心,这么善良的人究竟都被什么人欺负啊? 哦,是我。 沧月后知后觉。 可“沧月”黑化也是有原因的,刚到新家的时候沧月也挺心疼这个自幼失去母亲的弟弟,可是在遭受林大海的侵犯过后,她变了,她没办法反抗林大海,所以把所有的恨都迁怒到林泽阳身上,这才有了学校里带头霸凌林泽阳的事情。 沧月这次可是有好好了解故事的走向,她蹲在书桌下,从书桌和地板的某个隐蔽角落里挖出了一个针眼摄像头,这个角度很适合拍裙底。 接着沧月又从书柜和衣柜的顶端找到了两个摄像头,转眼又从浴室的镜子里、马桶对面的墙壁里、以及莲蓬头上方的天花板……陆陆续续抠出七八个摄像头。 这还真是人生没有彩排,每天都是现场直播呢。 “宿主,别想不开啊,现在是法治社会,如果你杀了人就会进监狱,到时候就没办法去完成任务了。”系统察觉到沧月的怒气,她原本就是个刀尖舔血的杀手,虽然系统给沧月灌输了现代社会的法律意识,但它不确定沧月按不按规矩办事。毕竟她上个世界差点把世界搞崩溃了。 沧月想了想,最终收起杀人的心思,反手报警。 当警察来敲门的时候李春芬和林大海还一脸懵,不知道沧月报警。 “我们没有报警啊。”林大海茫然摇头,“是不是搞错了?” “不!是我报的。”沧月从自己卧室走出来,平静地跟警方交涉,“我从我的房间里发现了许多针孔摄像头。”说着沧月就要领着警察到自己房间里去。 闻言,林大海当场急红了眼,“不可能的,别听小孩子胡说八道,不能去。” “叔叔,你这是心虚吗?”沧月抱臂,冷笑着打量惊慌失措的林大海,他这表情不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得知自己女儿差点被偷拍,李春芬却没有半点保护女儿的意思,而是用力拉扯沧月手臂,对着民警赔笑着,“小孩子胡说八道的,别相信。” “没问你们呢。”警察说着转头对同事说,“我们去现场看看。” 这时候毫不知情的林泽阳从沧月隔壁的房间走出,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还是跟着到沧月房间。还没进门,他就看到沧月放在书桌上的一堆针孔摄像头。只一眼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是没想到新来的姐姐居然敢跟林大海正面硬刚。 沧月将警察领到房间里,指着刚刚被她抠下的针孔摄像头,“这些都是从这个房间里找出来的。今天我妈妈和林叔叔刚领证结婚,我刚搬进来,行李都还没整理呢。”沧月指着地上的行李箱说。 接着警察对着安装针孔摄像头的地方拍照取证,这种情况下最有作案可能的就是户主林大海,可林大海咬死不承认自己知道这事儿,他说之前为了迎接李春芬母女入住叫人重新装修了卧室,可能是那些农民工心思龌龊才干出这种事情。 李春芬也在边上帮林大海说话,“是啊,大海不是这种人。小月,你快跟警察说说,你林叔叔之前对你那么好,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李春芬还想拉着沧月给林大海说情,但是沧月甩手不搭理她。 林大海之前上赶着对沧月献殷勤不过是想让沧月放下对他的防备,他看上的可不是人老色衰的李春芬,而是正值青春花季的沧月。 “一切都交给警察叔叔。”沧月平静地说。 最后警方也按照流程将所有人带回警局问话。 林大海颠三倒四的解释,一会儿说是装修的民工安装的摄像头,得知警方要找装修工人对峙,又说是之前沧月的房间是书房,他为了防止公司机密被盗才安装的摄像头,可是当警方要求他提供之前摄像头拍摄的记录,林大海又谎称电脑坏了,警方“热心”地想帮他修电脑,他又给拒绝了,最后竟然无耻地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林泽阳身上。 “这孩子打小就坏心眼。”林大海笃定地说。 可惜这类案件取证困难,并且案件还处在没有发生的状态,李春芬作为受害者的监护人还一个劲儿地给林大海说好话不予追究责任,最后事件就这样不了了之。 走出警局,李春芬愤恨地瞪着沧月。她好不容易找到的有钱人老公就这样被沧月得罪,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她知道林大海看上了沧月,可那又怎么样?她就是想过有钱人的日子,以前她辛辛苦苦打工却连一个包都买不起,她当年可是班花,竟然落得这种贫穷的地步,她不甘心。如今和林大海结婚,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他看上沧月就看上了呗,自己养沧月这么多年,为了她妈的幸福生活牺牲一下也是应该的。 没想到继女第一天到家就发现他做的手脚,林大海心里气得要吐血,可面上却还笑嘻嘻地想要挽回自己的形象,“都是林泽阳这个浑蛋干的好事,月月你别生气啊。” 无辜躺枪的林泽阳抓紧自己的衣袖,愤怒而不敢否认。见状,沧月有些怒其不争,她都把林泽阳带到警局了,他为什么不能把自己的遭遇告诉警察寻求庇护? 沧月不懂,林泽阳还是个未成年人,就算林大海因为家暴被警察教育了,自己的监护权依旧在林大海那边,林大海前脚被警察教育完了,后脚就能把他打死。 “你这个惹祸精,第一天到新家就给你爸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你看我回去不收拾你。”李春芬咬牙切齿地说。 从某个角度看来李春芬和林大海真是天生一对的颠公颠婆,还好他们已经结婚领证不会祸害其他人了。 ------------ 第一卷 第43章 不对他说谎 沧月甩给李春芬一个白眼,拉起一边的林泽阳就走到马路边拦车走了。过了一会儿,她寻了个公园,让司机将他们放下。 “什么煞笔玩意儿。”沧月拉着林泽阳的手边走边骂。 林泽阳看着被沧月牵住的手,感动得无以复加,沧月没有抛下他,没有将他独自留在那对颠公颠婆的身边去承受他们的怒气。 “姐姐,谢谢你。”林泽阳说这话的时候几乎哽咽。 沧月放开林泽阳的手,冷漠地对他说,“你别高兴得太早,我以后会继续整你爹的。”当着儿子的面说要整他老子,是沧月在试探林泽阳,如果林泽阳敢维护他爹,沧月就连他一起整。 林泽阳沉默着,他不应该在第一次见面的人面前说自己爸爸的坏话,可是…… “你以后一定要小心点,他脾气很不好,必要的时候先保全自己。”林泽阳提醒沧月。 “我知道,但是你也别整天唯唯诺诺的,林大海那种人就是吃软怕硬,你看他刚刚在警察面前跟个孙子一样,你越弱他就越欺负你。”沧月的用词遣句显然过于粗鄙,但是作为一个自幼丧父、母亲又是个利己主义者的小女孩,这种满身是刺的样子才符合人设。 “我没有妈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林泽阳反问,见沧月不懂他继续说,“意味着,就算我爸因为家暴被警察教育,最后我还是会交由他抚养。如果我年纪小一点或许会被送到孤儿院,可如今这个年纪不会了。所以,为了不挨打我会忍下来。” “我总是告诉自己,过两年就成年了,到时候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林泽阳笑得很牵强。 公园的阳光很灿烂,野花野草肆意生长,一切看上去都生意盎然。就连林泽阳也一样,他那么努力地摆脱黑暗向阳而生,这种人会黑化一定是因为现实过于绝望吧。 “以后万事有你姐撑腰,不要害怕。”沧月拍着胸膛保证说。 “别骗我可以吗?如果你说了却没有做到我会很失望的。”林泽阳的眼中闪烁着泪光。 一时之间沧月好像看到了顾子异,上个世界她死前答应过顾子异以后不会骗他了,于是看着林泽阳她毫不犹豫地回答,“好,不骗你。” “妈妈答应带我一起离开的,可她骗了我,她把我一个人留下来了。”林泽阳小声嘟囔着。 “你放心,我不骗你。”沧月再次保证。 “真的?” 林泽阳回望沧月的眼神依旧带着怀疑,把沧月搞得不耐烦,“你被我骗过吗?你这么不相信我?算了算了,毕竟我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你爱信不信!” “姐姐,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求求你别对我说谎。”林泽阳卑微祈求的眼神跟小狗一样,“我们拉钩可以吗?”伸出小拇指。 “行行行,幼不幼稚啊你?”沧月嘴上嫌弃,却还是配合着伸出手指勾住。 那一刻女孩傲娇又别扭的模样灵动又鲜活,他以为自己将永远坠入黑暗,可这一刻他好像看到了光。 “谢谢姐姐。”林泽阳甜甜地喊着,墨玉般的双眼由最初的局促不安渐渐散发出希冀温柔的光芒。 回到家里就见李春芬和林大海跟没事的人一样,该煮饭的煮饭,该刷视频的刷视频,见到两人回来,林大海抬起头睨了一眼,“回来了啊,下午去哪玩了?” 这时候李春芬也从厨房里探出头,“洗洗手,再炒一个青菜就好了。” 林泽阳紧张地扯了扯沧月的衣服,他觉得家里的气氛有点诡异,沧月拍了拍林泽阳的手,“不用在意。”大人的惯用手法,用虚假的太平掩盖掩饰丑陋的真相。 “你看看,月月和阳阳感情真不错。”李春芬看向两个孩子的眼神十分慈祥。 林大海也附和着,“看来他们天生就是来做姐弟的。” 谁能想到这看上去幸福美满的一家四口,今天才刚刚组成,而且临近中午的时候还一起去了趟警局。 “来来来都坐下。”林大海招呼着沧月。 沧月也不怵林大海,拉着林泽阳就坐下,林泽阳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饭菜,经过一下午他哪里还能不知道林大海的企图,而且李春芬的态度也很迷,于是林泽阳率先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吃下去。 “你怎么一点家教都没有?大人都还没有动筷子呢。”林大海不悦地低吼了一声。 李春芬赶忙出来打圆场,“出去玩了一下午也该饿了。” 林泽阳赶紧顺着台阶下,“阿姨煮的饭太香了,没忍住。” “哈哈。”沧月忍不住笑了起来,林泽阳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地夸奖人的? “弟弟你真可爱。”沧月拿着指头捅了捅林泽阳大口吃饭鼓起来的脸颊,“可真像只小仓鼠。”她知道这个便宜弟弟是害怕那两个颠公颠婆在饭菜里下药,所以才主动给她试毒的。 林泽阳低着头安静吃饭,没人注意到一抹绯红浮上他的脸颊。 见到气氛这么和谐,林大海和李春芬也就没多说什么,坐下来安静地吃饭。 不是林大海收起了对沧月的心思,而是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沧月对他已经有警惕心了。 吃完饭后沧月就借口做作业回到卧室。卧室已经安全了,系统又仔仔细细地扫描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摄像头,沧月才安心躺下。 “这个世界好麻烦啊,这情况要搁上个世界老娘分分钟撕了林大海。”沧月躺在床上抱怨着。 听到沧月大放厥词,系统“叮”的一声,开始往沧月的脑袋里灌输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八荣八耻,以及整部刑法…… “啊啊啊!你往我脑袋里塞了什么东西?”沧月面露痛苦抱着脑袋在床上滚来滚去。 见到沧月五官都扭到一起,系统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难道输送知识的按钮按成电击了?仔细一看按钮,“没按错啊,你为什么会这么痛苦?” 沧月依旧抱着脑袋哀嚎,“我是个杀手啊,你往我脑袋里放正确的三观合适吗?以后我砍人的时候脑袋里就出现‘十年以上最高死刑’?你还让我干不干活?” 系统的眼神逐渐变得“核”善,一股脑把《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近现代史纲要》等书的内容全都输送到沧月的脑海里。 上个世界为什么会崩成那个样子,果然是因为这女人没有树立正确的三观!这种现代社会,她要继续这么嚣张下去,迟早得进去唱铁窗泪,哦,她不是这个时代的,她不会唱。 ------------ 第一卷 第44章 上学 隔天林大海亲自开车送沧月和林泽阳一起去上学。之前沧月就读的是一所普通高中,如今她转到了跟林泽阳同一所中学,这里算得上是贵族中学,里面的学生非富即贵,林家在这里只能算底层。 踏进班级的时候所有人都对沧月投来惊叹的目光,沧月长得好看,五官精致,身形高挑,微微仰起头眼神之中尽是孤傲和冷清。如果她真的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还好,关键她只是个小资家庭里二婚带过来的孩子,这种模样只会被同龄的女生排挤。 下课后一群女孩子围到了沧月桌边,其中一个长发大波浪涂着大红唇的女孩站在最前面,这位是本市首富家的大小姐,因着家里关系,整个学校上到校长下到学生没有一个人敢得罪她。 “你就是林家二婚带过来的?”宁菲菲掐住沧月的两颊左右端详。 沧月不喜欢这么被人审视,挥手甩开宁菲菲的手。 “是的。”沧月冷漠地回答,她能感觉对面的女孩的恶意,为了不给自己添麻烦,她不打算和女孩起争执。 见到沧月态度冷漠,宁菲菲身边的小跟班抬手就想扇沧月巴掌,“你什么态度,竟敢这么跟菲菲姐说话。” 沧月一手握住小跟班的手腕,将人推到一边,“你什么态度,我就什么态度。没事的话,别在我跟前晃悠。” “果然是穷人家教出来的,粗鲁没家教。”小跟班二号擅长阴阳怪气尖酸刻薄。 不是,林家那样的居然算穷人?那原身之前的家庭条件对这群大小姐来说不就跟乞丐一样吗? “是的,所以我真的会打人的哦,你们最好小心点,要是我下手没个轻重把人打破相了,可别怪我。”沧月学着小跟班的阴阳怪气,还正反面翻着自己的手端详。 “你这贱人,老娘可不是吓大的。”小跟班三号怒气冲冲地要去扯沧月的马尾。 “新来的同学没有得罪你们,你们为什么这么针对她?”一个长相堪比当红爱豆的男孩出声制止了几个女孩的霸凌行为。 这位是和宁家实力不相上下的叶家大少爷,也是宁菲菲的心上人,两人青梅竹马,但是叶烁并不喜欢宁菲菲。 叶烁为沧月出头的事情惹得宁菲菲心里不痛快,可她不愿意继续给叶烁留下不好的印象,只能忍下这口气,咬牙警告沧月,“你给我等着!” 这头警告完沧月,转头对着叶烁就装得天真无邪又大方得体,“叶烁哥哥,人家才不是针对新同学,你要知道,他们这种穷人品行都不怎样,既然和我们待在同一个班级,我们就得先给他们立规矩,免得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丢了我们的面子。” 叶烁并不打算搭理宁菲菲,转头继续看书。 宁菲菲在叶烁这边碰了壁自觉没趣,在一众跟班的簇拥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放学后,沧月收拾好课本去高一的教室找林泽阳,她记得资料里林泽阳在六班,可是走到教室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林泽阳。 “同学,请问林泽阳去哪了?”沧月上前询问做值日的同学。 男孩看了一眼沧月,瞬间满脸涨红低下头说,“他、他被江涛他们带出去了。” “谢谢。” 当男孩再次抬头的时候,沧月已经跑没影了。 此时学校后门的小巷子林泽阳被人按在地上,江涛这个校霸正蹲在林泽阳面前拍着他的脸,“就是这张脸勾得李媛媛都不正眼看我?” 李媛媛是高一六班的班花,江涛苦恋李媛媛无果,深入调查后才发现李媛媛对林泽阳有意,于是江涛就将这口恶气出到林泽阳的身上。 “长得这么好看,你该不会是女的吧?”江涛歪嘴露出猥琐的笑容,他的几个小弟也跟着坏笑起来,“把他裤子扒了看看不就知道。” 说着几个人的手就搭在林泽阳的裤头上。 “你们住手!住手啊!”林泽阳剧烈挣扎起来,就这样还真的将骑在他身上的小跟班顶到边上,找到机会林泽阳手脚并用的往巷子外面跑。但是林泽阳还没跑出去,又被那些人抓回去一顿拳打脚踢。 “臭小子居然敢逃走?老子打死你!”江涛面容狰狞掐住林泽阳的脖子愈发用力,大有要把他掐死的阵仗。 “我根本就不喜欢李媛媛。”林泽阳用沙哑的声音跟江涛解释。 可此刻江涛想打他已经不单纯是因为李媛媛了,因为林泽阳居然敢逃,这分明就是在挑战他的权威,手底下这么多兄弟看着呢。 沧月赶到的时候林泽阳已经被江涛掐得翻白眼差点休克过去,见状沧月一脚将江涛踹到一边,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江涛整个人成大字型仰面躺在地上。 扶着林泽阳靠在墙边坐下,又拍着他的肩膀给林泽阳顺气,“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务室。” 林泽阳缓了口气,摇摇头,“不用,你快走!”林泽阳深知江涛是什么样的人,他家混黑的,初中时候他不仅霸凌同学还杀过人,但是因为他年纪小再加上家里有钱有势,所以这事就被压下来。如今沧月得罪江涛,江涛不会放过她的。 江涛被几个跟班搀扶起来,刚想破口大骂,却看到沧月绝美的面容,“哪里来的大小姐,长得居然比李媛媛还好看,跟着哥算了,包包首饰随便买。” 这是高中生说出来的话?妈呀,这油得能养活多少M记和K记?沧月想起昨天晚上系统对自己的折磨,系统不是跟她说这个世界的小孩都要学那些思想政治课吗?可是眼前这些人显然没有学。既然可以不用学,那系统就是单纯地折磨她?啊啊啊,她要砍死系统。 看到沧月脸上的不敢置信,江涛还以为她是被自己的话震惊到了,“怎么样,给个话啊。” “对不起,懂得的狗语不多,实在要跟你沟通的话那就,嘬嘬嘬。”沧月发出逗猫狗的声音,关键的是她的表情十分淡然,看着很真诚,但是说出来的话侮辱性却极强。 ------------ 第一卷 第45章 横的怕疯的 “我挺萌的是让你说这种话吗?别不知好歹!”江涛指着沧月威胁说。 沧月完全不把江涛的威胁放在眼里,而是想要扶起林泽阳带他离开。沧月的无视激怒了脾气不好的江涛,江涛冲过去掰正沧月的肩膀,“小贱人别不知好歹,老子要你死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可我要你死,一句话都不用多说。”沧月冷漠的眼睛里是深不见底的杀气。 对上沧月的眼睛,江涛只觉得周身一颤,早就见识过社会阴暗面的他怎么可能会害怕一个女孩?可刚刚沧月看他的眼神,分明跟看死人无异,太吓人了。不行,他要是被一个小女生给唬住,以后在兄弟面前怎么抬得起头? “这么有胆,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说着江涛握拳抬手就挥向沧月。 沧月单手挡下江涛的拳头,接着顺势将他的拳头拧过去,在江涛因为剧烈疼痛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又一脚踹到江涛的腰侧,看着柔弱的沧月竟一脚将江涛踹翻在地。这两招行云流水,不过眨眼的功夫江涛竟又是大字型躺地上仰望天空。 今天的天空真蓝啊! 江涛屡屡在沧月这边碰壁气得他当场崩溃,小弟要上前抚起他的时候,江涛直接把自己的小弟给踹出去,“都愣着干嘛?给我一起上!” “姐,你别管我,赶紧走。”林泽阳推着沧月让她赶紧离开,她一个女孩子落到江涛几人的手中不会有好事的。 “不行,这个哔我非装不可。”说着,沧月摆出了功夫的架势,准备大干一场。 “姐,我求求你,女孩子在外不需要这么装的,你得优先保护好自己才能保护别人。”林泽阳急得快哭了。 “有把握我才会硬刚,没把握我就跑了。放心吧,我一个人对付这1、2、3……对付这6个人我还觉得有些占便宜呢,都是些小孩子。”沧月说着,江涛的小弟已经跑到她面前了。 沧月灵活地蹲下躲开攻击,又猛地挥拳到那人的下巴把人打出去,左边有人偷袭沧月直接使用一招“断子绝孙腿”让那人参与不了接下来的打斗,右边的人见状下体一紧,沧月发现破绽之后立刻起脚把人踹飞。 看到沧月这么猛,林泽阳也没再害怕瞬间加入了战斗,绝口不提逃跑的事情。沧月在帮他,他没有理由后退。 就这样,沧月三两下就把江涛一行人全给打趴了。 江涛看着满地哀嚎的小弟吓得满脸惨白,这时候沧月缓缓朝他走过去,他坐在地上连连后退,直到整个人退到墙角退无可退。 “小弟弟,以后还干不干这种霸凌别人的事情?”沧月平静地微笑。 此时的江涛在沧月的脸上再看不到美貌,他看到的只有满满的杀意,沧月是真的想杀了他。江涛赶忙认怂,“不敢了,不敢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他回去找他爹搬救兵,到时候依然可以整死这个贱人。 江涛还以为所有的女孩子都容易心软,就在他以为沧月该心满意足离开的时候,下体却传来一阵剧痛,“啊啊啊!”沧月居然踩他那里! 江涛捂着下体在地上打滚,还对沧月出言不逊,“你这贱人!老子不会饶过你的!我特么的叫一群兄弟把你办了,不把你搞烂,老子跟你姓!” “要不我直接杀了你吧,免得以后你继续找我的麻烦。”沧月一脸真诚地说完,从书包里掏出一把弹簧刀。 看到刀的时候江涛瞬间就怕了,“你……你,你别乱来啊,杀人会坐牢的。” “是啊,十年以上最高死刑呗。”沧月云淡风轻的笑了笑继续朝江涛逼近,“没关系,你们找的好地方,这里没有监控。而且你们人这么多,我说我一个弱女子正当防卫杀了你,大家能说什么呢?一大帮的人都可以帮我作证你在学校校园霸凌别人,你说就你那背景,警察信我还是你?” 说话间,沧月高高举起刀子往下一扎,刚好扎到江涛两腿之间的地上,“哎呀,偏了啊?今天准头不行。再来一次吧?”她抬起头冲着江涛微笑,但是这微笑却令人头皮发麻。 江涛被沧月吓得腿软,忘记了逃跑,“你,你别动手啊,我要是有什么闪失,我爸不会放过你的!”这种时候江涛还在虚张声势。 “放不放过我那是以后的事情,反正拉着你一起死了,我也不亏。”沧月还在微笑,眼中没有一丝丝的恐惧。 果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疯的不怕横的,终于意识到自己踢到钢板了,江涛终于开始低声求饶,“别,别杀我,我以后不找林泽阳麻烦了。” “我不需要这样的保证哦,因为我把你宰了,你也一样没办法找他麻烦,对吧?”沧月眼角弯弯,顾盼生辉,可深邃眼瞳的尽头里是抹不开的杀意。这不是妥妥的病娇吗? 江涛哭丧着脸,“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此刻他才是真的害怕,沧月太疯了,惹不起惹不起。 沧月托着下巴想了想,将林泽阳扯到自己身边,“这是我弟,如果以后他少了一根汗毛……” “以后你弟弟就是我弟弟,我一定保护好他,不会让我们弟弟受伤。”江涛连连保证。 “我自己的弟弟可以自己保护!以后他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就刨了你的坟!你这种人根本就坏到骨子里,不会改了!”沧月可没有蠢到,将保护林泽阳的事情交付给一群霸凌过他的人,尤其是江涛这种从小浸淫在三观不正环境里的人,和这种人走太近,沧月害怕林泽阳会被带歪提前黑化。 闻言江涛几乎快哭出来了,“我会改的,我真的会改的!” 想到“十年以上最高死刑”,还有昨晚系统往她脑袋里输入的那些思想政治教育,沧月不悦地收起手中的弹簧刀,“那就一个礼拜内把政治课本抄三遍给我,如果让我知道你找人代写,我就……”说完沧月朝着江涛两腿间一看,恐吓意味明显。 “还有你带来的这群小喽啰也一样!不交作业的话,我就揍你!”沧月的语气依旧平静,脸上也还带着笑容,但是她的话却跟恐吓一样让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好、好的。”江涛颤颤巍巍地答应。 得到江涛的应允,沧月才缓缓站起来,“看够了吧?”她朝着巷子口某个人影说道。 ------------ 第一卷 第46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新同学,你可真厉害。”叶烁一边鼓掌一边朝沧月走来。 林泽阳警惕地打量起叶烁,沧月指着叶烁对林泽阳介绍,“我们班的,今天帮我赶走了一群三八。” “要是让菲菲听到你这么叫她,又要找你麻烦。”叶烁无奈笑起来,沧月是口无遮拦,还是真的不怕死? 沧月朝着叶烁摊开手掌,很明显要他交出东西。 叶烁满脸诧异,没想到刚刚沧月跟那么多人打架,还能观察到他的存在,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沧月这可怕的观察力? “装什么傻?你刚刚在墙角拍的视频啊,拿出手机删给我看。”沧月说得理所应当。 “哦。”回过神来叶烁拿出手机,“我这不是害怕你吃亏吗?录个视频当证据,以后好帮你作证。” “姐姐,你看看,这才是正常人的操作,保全自己的前提下去帮助别人。”林泽阳十分赞同叶烁的做法,他这个姐姐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这种样子很可怕。虽然自己不害怕,但是长此以往沧月在这个学校一定不会好过的。 “好的,那谢谢你,帮我把我的罪证给删干净。”说完沧月拉起林泽阳就要离开。 “哈哈哈,你可真是有趣。”叶烁低头轻笑,随后跟上沧月和林泽阳,“你们等等我。” 就这样,三个人一同走出校园。 回到家后,林大海体贴地询问沧月在新学校里的情况,沧月低头认真思考,“大家人都不错,丰富了我一整天的校园生活,在学校里一点都不无聊。” 林泽阳在边上听着,不由得瞪大眼睛,沧月还真是张口就来,这谎说得眼不红心不跳的。 “那就好,有不熟悉的找你弟,他在这学校的时间比你长,了解得比你多一点。”林大海转头对林泽阳交代,“在学校要多帮帮你姐,提醒点你姐学校里什么人什么身份。” 林泽阳很想告诉林大海,沧月不会管别人什么身份,她只会平等地创飞每个人。 吃完饭,沧月就回楼上做作业了。是的,她一个前顶尖杀手,如今的攻略者居然要做作业。沧月看着习题集完全看不懂。 “要不,你再像昨晚那样,把这些知识全都传到我的大脑里。”沧月抱着脑袋哀求系统。她可以上山挑水,下地种田,负重跑个十几二十公里……她什么苦都可以吃,就是不能吃学习的苦。 系统好似终于找到沧月的弱点,贼兮兮地笑着拒绝,“不行哟。” “你有病啊?我来做任务的,不是来学习的。”沧月烦躁地抓乱头发。 “你真得好好学习,尤其是思想政治,好好学啊。”系统在边上幸灾乐祸。 沧月继续挠头做作业,做完作业的时候地上掉了一堆头发,还好她的发量不错,要不这么抓下去她非得英年早秃。 等到沧月洗漱好打算睡觉的时候,卧室的门却被人敲响。 沧月嘟囔着,“谁啊怎么晚了?”刚打开门就看到林大海端着一杯牛奶站在她的卧室门口。 “什么事?”沧月阴沉着脸没好气地问。 “睡前喝杯牛奶有助于睡眠。”林大海努力让自己的微笑看起来慈祥不带邪念。 “没这习惯。啪!”冷脸说完沧月直接摔门反锁一气呵成。 又过了一会儿,李春芬又不耐烦地拍响沧月的门,沧月盯着李春芬没好气地问,“有什么事情?” 李春芬白了沧月一眼,没好气地把牛奶塞到他手里,“你林叔叔特意给你温的牛奶,你别不识好歹,给我喝下去!” “我什么时候有睡前喝牛奶的习惯?昨天我才在自己房间里翻出那么多的摄像头,今天他又上赶着示好,谁知道这牛奶里有没有下什么药?要喝你喝。”沧月冷脸拒绝,把牛奶又塞回李春芬的手中。 “你是有什么大病吗?你林叔叔说了都是误会。”李春芬眼盲心瞎,不知道她是真的相信林大海的借口,还是为了自己的富贵不管沧月的安危。 沧月抱臂倚靠在门框边上,“误会?怎么个误会法?他连那些摄像头怎么来的都解释得含糊不清,你相信他鬼扯的那些借口?妈,我一直以为一个母亲再坏,她也不能够害自己的孩子吧,知道看到了你……” “沧月,你在那边胡说什么!我大晚上的给你送牛奶还惹得你不高兴了?”李春芬拔高嗓子,“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越大越不懂事。” 李春芬的大嗓门吵到了二楼尽头的林泽阳,他看着李春芬端着牛奶站在沧月门口和她起争执,一瞬间林泽阳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他急急忙忙走到李春芬的面前,“阿姨,月月不喜欢牛奶就算了吧。” 李春芬怨毒地瞪着林泽阳一眼,她想叫林泽阳滚开别坏她好事,但是想到自己才刚进门,不知道林泽阳的脾气,于是就跟川剧变脸一样,冲着林泽阳笑了起来,“阳阳啊,月月她就是挑食,得好好治治。” “阿姨,如果你是要帮月月补钙,有其他的东西可以吃,不是非得喝牛奶。”林泽阳耐心地跟李春芬解释说。 这头沧月不耐烦地驱赶李春芬,“前几天还在老房子里吃糠咽菜,现在刚进林家大门就觉得我已经金贵到需要睡前一杯牛奶才能安神睡着?我不是那种人,牛奶你自己喝,我要睡觉了。”转头面对林泽阳,沧月又变得好声好气,这变脸的功夫跟李春芬简直如出一辙,“林泽阳回去睡你的,别睡得太死。” 李春芬还想继续劝沧月,还没走近沧月就把门甩上,关门的同时立刻传来上锁的声音。 “我怎么生出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李春芬站在沧月门口怒吼。 “阿姨,我回去睡觉了。”林泽阳乖巧地跟李春芬告别,但是李春芬看都不看林泽阳一眼。 见到两个孩子都回房了,林大海才从楼梯角落里走出来,李春芬冲着他无奈地摇摇头。林大海则眼神平静,咱们来日方长,既然住在他家了,他有的是下手的机会。如今沧月已经完全不相信他和李春芬了,那就想办法策反林泽阳,从这两天相处看来,沧月还挺喜欢林泽阳的。 ------------ 第一卷 第47章 校园霸凌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沧月的房门悄悄打开透出了一丝丝亮光。她蹑手蹑脚地走到林泽阳的房门口,压低声音说,“开门啊!” 哪怕沧月叫得很小声,林泽阳也听到了,他马上开门把沧月拉进房中。 “你耳朵这么灵?我还以为你趴门板上等着呢。”沧月开玩笑说。 林泽阳听到这话耳朵又红了,沧月说得没错他确实在门后等着。 沧月看了一眼林泽阳的房间,比她的小很多。不知道林大海怎么想的,家里明明有那么多的房间非得挑一间最小最偏的房间给自己的儿子住,这儿子不是亲生的吧?沧月打量起林泽阳的脸,他和林大海真的一点都不像。 被沧月一直盯着看,林泽阳愈发不好意思,过了一会儿才忍不住问,“你大晚上的找我有什么事?”刚刚沧月让他别睡太死的时候他就猜到沧月要来找他,就是琢磨了许久也不知道找他做什么? 被林泽阳这么一提醒沧月才想起自己找他的目的,她从身后提出一个塑料袋,“别说姐不疼你哈。”她将塑料袋里的药品一个个摆到桌子上。 “过来,把衣服脱了。”沧月很正经的说,但是林泽阳的脸却更红了,他不知想哪去了,扭捏着说出一句,“这样不好吧?” 沧月一脸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五官全拧在一起,青春期的小男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你今天不是被那谁给揍了吗?我来给你上药。” “不,不用了。”林泽阳赶忙拒绝,后来想想这么拒绝沧月又不太好,“谢谢你的药,你放下吧,我自己上药。” “有淤青的地方要揉开,我帮你上药保证专业。”沧月信誓旦旦地说。 “不,真不用。”林泽阳依旧拒绝。 “那就算了。”沧月没有勉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禁区,说完沧月起身打算离开。 “谢谢你。”林泽阳眼中满是感激。 沧月潇洒地摆手,“谢什么,我是你姐。” 等到沧月走了,林泽阳看着被整齐摆放在桌子上的药,居然没舍得用。傻乎乎地对着这些药笑着,最后珍重地把药收到抽屉里珍藏起来。 这行为谁看了不得高喊一句“又是个颠公”。 “不是故意不给姐姐看的,是我太丑了,不能脏了姐姐的眼。”林泽阳缓缓脱下睡衣,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有烟头烫伤的点疤,有被玻璃割破去医院缝合的长疤还有被热水烫伤的成片的疤痕,有的疤痕虽然已经变淡,看上去没那么狰狞可怖,林泽阳还是觉得很难看。原来今天被江涛打出来的淤青竟然是最小的伤。 第二天,两人刚到学校,就遇见了叶烁。 “早啊。”叶烁热情地跟沧月和林泽阳打招呼。 林泽阳拉着沧月远离叶烁,叶烁却巴巴往前凑。 “你干嘛跟着我们?”林泽阳满眼警惕。 “我们不算是革命战友吗?”叶烁望着沧月问。 “才见过两次面,朋友都算不上好吗?”沧月冷漠的回答。 对叶烁的冷漠大大取悦了林泽阳,他漾起笑容继续跟沧月聊天,完全无视了叶烁。叶烁摸了摸鼻尖,他这辈子还没被人这般冷落过,“那要怎么做我们才能成为朋友?” “别对我耍心机就行。”沧月说着拉起林泽阳走向教学楼。 叶烁愣在原地看着沧月和林泽阳走远,他不知道自己哪里露馅,不过难得遇到沧月这么有趣的人,他不会轻易放手的。 叶烁和沧月前后脚进入班级立刻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宁菲菲。 “叶烁哥哥,这个女人缠着你是吗?”宁菲菲晃着叶烁的手撒娇,“我可帮叶烁哥哥赶走这些讨人厌的苍蝇哦。” “不是哦,是我缠着沧月同学的,早上在门口等着她一起进教室的。”叶烁说得十分坦诚。 这话可气得宁菲菲脸颊涨红,回头看了一眼云淡风轻的沧月,恨不得现在就叫人把沧月给撕烂。可她不能让叶烁哥哥发现她恶毒的一面。 “叶烁哥哥你喜欢沧月吗?”宁菲菲眼中含泪看似楚楚可怜。 叶烁没有回答,推开宁菲菲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宁菲菲望向沧月的眼神尤为怨毒。 而沧月只觉得莫名其妙,这些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都这么闲吗?不用读书?凭什么她昨天晚上学得生不如死?想到以后都要学习,沧月就恨不得把林泽阳身边那些害他黑化的人统统都噶了,然后她兴高采烈地去下个世界。 本来要读书就很烦,还要面对这些女生莫名其妙的恶意。 不仅桌面被人喷油漆写上“骚货”两个字,书桌里还被人塞了死老鼠,活青蛙和蚯蚓,上个厕所都有人往她的隔间里泼水…… 沧月去找班主任要教室监控,但是班主任早就知道宁菲菲这几天要整沧月,他并不打算插手这事儿,于是干脆说监控坏了。所以沧月就真的搞坏监控,模仿她桌上的字迹在每个人的课桌上都用喷漆写上“骚货”,既然她的书桌里有小动物,那别人的书桌里也必须有,于是她又往每个人的书桌里放了一堆的“小动物”。至于她被泼水,那就找宁菲菲的跟班泼回去,至于为什么是她独一份,因为这个主意是她提出来也是她做的。 就这样,沧月把整个班级的矛盾给扩大了,那几天全班人的怒气值飙升,一点点小事就能引爆一场互殴,毕竟这个教室里的小团体太多了,这些少爷千金又有各自的矛盾,谁能猜到这些事情不是自己的死对头做的? 就在这关键的时候,老师居然拿不出班上的监控视频,看着班上乌烟瘴气,几个小团体水火不容,班主任是急得火烧眉毛,头也愈发光滑。 “一定是沧月做的。”宁菲菲的跟班举手跟老师告状,“之前我们班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情,沧月到了才有的。” 此话一说,班上的人就窃窃私语起来。 “可不是我。”沧月站起来否认,接着她拿出手机,“我有证据。” 沧月靠着系统作弊拿到了宁菲菲跟班在她桌上喷油漆的监控画面。监控只是没拍到沧月发疯在全班书桌上喷字的画面,但是之前的都有好好拍下来,既然找老师拿不到那沧月就只能靠系统这个科技外挂。 宁菲菲的跟班当即收到全班人恶意的目光,她急急忙忙站起来解释,“不是我,不是我,我只在沧月的桌子上喷了字,我没动你们的课桌。” “骗谁呢?那些字的字迹全都一样,分明就是一个人写的。”有人指出。 这点沧月还是挺自豪的,虽然她讨厌学习,但是临摹别人的字迹还是挺在行的。 “真的不是我。”宁菲菲的跟班把求助的目光投降宁菲菲,“菲菲你替我作证啊,你只叫我往沧月的课桌上喷字,我怎么可能把全班的书桌都喷上?” ------------ 第一卷 第48章 有病 宁菲菲心虚地瞥了一眼叶烁,对上叶烁的双眼,她看到叶烁眼中的厌恶,于是宁菲菲干脆一咬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可没让你针对沧月同学。” 就这样宁菲菲舍弃了这个跟班,而这个跟班悲催背下宁菲菲甩下的锅,还有沧月的。此后,她将会成为班上最低等的存在任人欺凌。 宁菲菲咬牙,没想到被沧月摆了一道,还失去了一个替她出谋划策的人,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笔账她一定会讨回来的。 就在宁菲菲鼓动全班同学要欺负沧月的时候,江涛领着他的小弟过来“交作业”了。六个人带着厚厚的作业本,在沧月面前列队站好,这么一看江涛在沧月面前还挺乖的。 “这不是高一新来的那个混混吗?”有人在边上窃窃私语。江涛的家庭情况能进入这所贵族学校争议还是挺大的,为了避免麻烦,校领导和老师都会旁敲侧击让学生们跟江涛保持距离,因为出了事老师也不敢帮忙。 “是啊,他怎么来我们班?还在沧月面前……emmm,那么乖。”同学甲。 “不是吧?沧月能治得了这个黑道小少爷?”同学乙。 “看上去他们关系还可以。” …… 沧月看着他们挨个上前交作业,顺便让系统快速扫描检查作业。 “这个重新写,混了三个人的笔记,你当我是傻子吗?”沧月将那人的作业扔回去。那人接过本子灰溜溜地站在一边。他还以为沧月不会检查,就叫人随便应付一下,没想到她居然能一眼看出。 接着第二个人又递来作业,“字太丑了,但好歹是自己写的,可以哈,小伙子干得不错。”沧月赞同地拍了拍小弟二号的肩膀。 受到沧月的夸奖,小弟二号不自觉地挺起胸膛,得意扬扬地跟一号炫耀起来。 一号咬牙愤恨的低语,“瞧把你能的。” 后面几个人的作业多少也掺了些水分,沧月指出了别人代笔的部分让他们重新写。终于到了江涛。 令人意外的是,江涛的字居然跟他的性格不一样,出乎意料的好看,经过系统扫描这些字居然还都是出自江涛之手。他居然没有找人代写。 “有没有可能,他被你打得最惨,所以害怕你再找茬。”系统适时出声。 也是,毕竟那天江涛确实被沧月的疯劲吓到,而且沧月还差点让他断子绝孙,那种濒死的恐惧江涛已经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字挺好看的,写得也很用心。” 沧月几句夸奖让江涛仰头自满,“那可不,只要本少爷愿意能有什么事情难得倒我?” “行行行,你最棒。”沧月敷衍地说着,随后又转头对另外几个小弟说,“需要重新抄的那几个明天把作业交上来。” “是!” 那些人居然没有反抗,乖乖地应允了! 沧月班上的同学惊得下巴掉下来都忘记收回去。 “那大姐,我们可以回去了吧?”江涛对着沧月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沧月不耐烦地挥手,“都回去吧,别影响二年级上课。” 听到沧月的话江涛如蒙大赦,领着人兴高采烈地出了教室。 这时候站在教室外围观的林泽阳也松了一口气,他的手终于从裤子口袋里拿了出来。见到江涛几人浩浩荡荡地朝沧月教室走去,他害怕江涛他们又来找麻烦,这次他也带了弹簧刀,沧月保护了他那么多次,他豁出命也不会让沧月受伤的。还好,这次什么事都没发生。 后来江涛一行人在期中考的时候,政治课的成绩全都及格了,为此他们还特地在学校门口拉横幅感谢沧月,最后又被沧月打了一顿。当然这是后话。 但是经此一战,沧月班上的同学也意识到沧月是他们惹不起的,宁菲菲想要集全班之力针对沧月的计划最后无疾而终。甚至班上有一些人想拉沧月到自己的小团体,但是都被沧月拒绝了。 宁菲菲气得咬牙切齿,她不会让沧月好过的。 沧月又一次被堵在厕所里的时候,真的很想原地发疯。 “你们有病吗?有病去医务室好吗?”沧月无奈地对围着她的几个女生说。 “就是你这个贱人缠着叶烁哥哥!都怪你!”宁菲菲站在沧月的对面高高仰起头,眼底尽是不屑和鄙夷就跟看垃圾一样。 沧月重重叹了一口气,“你的叶烁哥哥要是喜欢你,自然会跟其他女孩子保持距离,你为什么就不能动动脑子?到死脑子99新能换不锈钢脸盆吗?” “你这是在嘲笑我?”宁菲菲又被气得原地跺脚。 “我很真诚地觉得你有病,找个医生看看吧?你可是全市首富的千金大小姐,整天围着一个男孩患得患失的,很不正常。你作为首富千金的骄傲呢?再不然你的素质和家教呢?”沧月一针见血地指出宁菲菲的不正常,可是她一本正经说别人有病的样子又很像在骂人。 宁菲菲一愣,她自幼学习礼仪,待人处事也大方得体,怎么会变成整天开口闭口脏话的女孩呢?开始骂人的时候觉得很酷,后来不自觉地就把那些脏话当口头禅了。 不对!她在被沧月带偏!眼下,她要做的就是教训这个勾引叶烁的小贱人,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少特么的打嘴炮,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得给我挨这顿打!”宁菲菲挥手示意身边的跟班动手,末了还补充说,“倩倩去边上拍摄,你们几个把她的衣服扒下来,我要让叶烁哥哥看看她就是个不要脸的骚货!” 看着那些女孩带着满满的恶意向她靠近,沧月依旧毫不畏惧,她转头看见水池边上的拖把脑海之中想起了之前上网看到的一句话——“长矛沾屎,戳谁谁死”。 如此想着沧月拿出厕所里的拖把挡在众人前面。这些富家千金自然恶心这种脏东西,谁都不愿意打头阵,气氛僵持不下之际,宁菲菲抬腿随意将眼前的女孩子往前踹。 那女孩尖叫的声音差点掀翻教学楼。 ------------ 第一卷 第49章 得罪宁家 沧月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她用拖把抵住女孩的肚子,看似扶住了女孩没让那女孩摔到地上,实际上那拖把头和女孩的肚子亲密接触,如今学校里穿的还是夏季的校服布料薄而透气,女孩能清楚感受到拖把头上的水渗进衣服之中和肚皮交汇。 “啊啊啊!!”女孩被吓得崩溃狂叫。 沧月一拖把把女孩扫到一边,然后又挨个让那些女生的脸和拖把亲密接触,一时之间厕所里尖叫声连连,沧月玩得不亦乐乎,尤其是看到女孩子花容失色崩溃咆哮的样子,那种施虐者的快感让她爆发了某种属性。 宁菲菲眼看场面失控赶紧往后退想趁机逃跑,但是沧月一向一视同仁,“哟,菲菲啊,你要去哪?” “我,我……”宁菲菲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沧月不喜欢这种磨磨唧唧的人,拖把头扫过宁菲菲的脸,她立刻被吓晕过去。这时候沧月走到那个叫倩倩的女孩身边,从她手中抽出手机,将刚刚拍的视频发给了自己,然后删掉了倩倩手机中的视频。 她可得留着当证据,免得宁菲菲反咬她一口。 因为沧月逆天的表现惊动了整个学校,等沧月再次打开女生厕所的门,门外已经聚满了人,不少学生拿着手机在门外录像,还以为能拍到什么劲爆的画面,当沧月安然无恙地从厕所里走出来的时候可吓坏了赶来的老师。 老师们其实很早之前就收到消息,但是他们知道施暴者是宁菲菲之后全都害怕了,他们不敢打扰宁菲菲的“好事”却也担心闹出人命,所以就在厕所外面等着,没想到率先出来的竟然是她们以为的受害者! 那宁菲菲岂不是…… “不好!!”意识到不对劲的老师赶紧冲到厕所里,只见厕所里几个女生被吓得惊声尖叫,尤其是宁菲菲还晕了过去。要死了,要死了,这下该怎么跟宁董交代? 身后乱作一团,而沧月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大摇大摆地朝着教室走去。 “你惨了,宁菲菲不会放过你的。”叶烁说这话的时候带了点幸灾乐祸。 “我不怕。”沧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可是你现在待的林家可不一定,宁菲菲会把林家搞破产的。”叶烁说,“我可以帮你。” 沧月斜睨一眼叶烁伸出来的手,并没有跟他握手的打算。 “沧月,为什么你不愿意接受我的好意呢?”叶烁满脸苦恼,他的手还僵在半空,“我明明只是想帮你。” “那行吧,给你个机会,别让宁菲菲来烦我了,看见她就烦。”沧月坐回座位上,准备待会上课要用的书,依旧没打算跟叶烁握手。 叶烁有些尴尬地收回手,也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接下去的一节课,宁菲菲和她的跟班都没有回来上课,整个教室空旷了不少。课上到一半,沧月就被教导主任给请了出去。可是哪怕沧月有手中的视频做证据,教导主任还是把错记在沧月身上,还勒令其明天课间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宁菲菲道歉。 这还只是学校方面做出的处罚,真正可怕的是宁家那边的动作,自家的千金大小姐被人欺负成这样,换哪个家长都不甘心。 得知沧月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林大海也害怕起来,回去的时候迎接沧月的就不是饭菜的香味而是林大海的冷脸,李春芬的衣架。 “我好不容易把你送进贵族学校,要的是你去和那些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打好关系,结果你是去跟人打架!你知不知道宁家是什么?是按死你都不需要亲自动手的人!你知道我多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如今因为你,全完了。”林大海没办法伪装下去,对着沧月就是崩溃咆哮。这换成其他家长也要崩溃。 而李春芬早就被林大海扇红了脸,他脾气本来就暴躁这两天也是因为对沧月有企图才收敛了情绪,如今沧月闯下大祸,他自然不会给她们母女俩好脸色。 “你就是来讨债的!都是因为你!我好不容易才过上好日子,你又给毁了!我生你干嘛啊?我当初就应该把你溺死在马桶里。”李春芳恶毒地说着,她挥舞起手中的衣架就要对沧月下手。 沧月眼疾手快抢过了李春芳手中的衣架并把那铁质衣架揉成一个球,“不要总是对过往耿耿于怀,以前没办法把我溺死在马桶里,以后我可以把你溺死在马桶里啊。” 李春芳和林大海一梗,竟然不知道怎么回怼沧月。 不一会儿,李春芳就坐在地上拍大腿控诉着沧月不孝。林大海也觉得沧月是个大祸害,之前和李春芳接触的时候沧月明明是个很乖巧听话的女孩,怎么一进家门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别演戏了,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演给谁看啊?”沧月不耐烦地说。 既然沧月打不得那林泽阳他还打不得吗?林大海指着边上默不吱声的林泽阳大吼,“不是跟你说你姐不熟悉学校环境,让你看着她吗?”说着林大海一巴掌就要甩到林泽阳的脸上,沧月快速握住林大海的手腕并把人甩回沙发上。 “林叔叔,这事情发生在女生厕所,你让他怎么管?”沧月没好气地说。 “我教训我儿子关你什么事?”林大海站起来又一次要扑到林泽阳身上。 沧月也怒了,又一脚将林大海踹回沙发上,这次李春芳找准时机扯住沧月的头发眼看巴掌就要打到沧月脸上,林泽阳恨恨推开李春芳挡在沧月面前。 沧月发现自己的珍妮佛、温蒂、卡罗琳……“惨死”在李春芳手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的头发啊,因为学习已经掉了不少头发,她将头发当成命根子每根头发都取上了名字,没想到就这样被李春芳迫害了。 沧月大步上前揪着李春芳的领子,恶狠狠地说,“我教训我儿子关你什么事?” 这不是林大海刚刚说过的话吗?不是,她在说她是林大海的妈? “我真是请了尊大佛回来啊。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们都给我滚!”林大海指着大门怒吼。 “没听过‘请神容易,送神难’吗?”沧月冷笑起来。 林大海眼前一黑,竟然被沧月气晕过去。 ------------ 第一卷 第50章 视频 隔天,沧月和林泽阳竟和往日一样上学,反而是宁菲菲没来。 沧月诧异之时,叶烁走到她的身边,“她昨天好像被你吓到了,昨晚发烧不止。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已经跟宁伯伯说了,你们家暂时不会因此受牵连。” “真是可惜。”沧月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却连连叹气,宁家怎么不趁着这个机会搞死林大海呢。 “哈?”叶烁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接下去说。 “没事的话,就回你座位上去。”沧月觉得叶烁也挺碍眼的,为什么这个人非得到自己跟前找存在感呢? 听到沧月冷冰冰的话,叶烁只觉得大受打击,他夸张地捂着自己的的心脏委屈地说,“我为了保住你们家在宁家跑前跑后的,没想到你居然对我这么无情?” “那你想怎样?” 叶烁低头故作沉思,“那你当我女朋友吧,我喜欢你。” 沧月一脸活见鬼的表情,“赶紧请个病假吧,我看你病得不轻。” “沧月,我是说真的,我喜欢你,你桀骜不驯的样子真的很吸引人。”叶烁直勾勾的望着沧月,眼睛一眨不眨的,像是要让沧月看到他的诚意,看到他的眼神之中没有任何虚情假意。 沧月盯着叶烁的双眼,她深邃的眼瞳似乎能够一眼看穿人的企图,她知道叶烁不是真的喜欢她。 “你并不喜欢我。”沧月直接拆穿叶烁的谎言。 叶烁瞬间呆愣,他一向最擅长扮演深情怎么会被看穿? “我那么多次站在你身边支持你,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不喜欢你?”叶烁不死心地追问。 沧月认真想了想,“因为我曾经被人很用心地喜欢过。”说这话的时候沧月想起了上个世界的顾子异,他看着自己时热烈而真挚的眼神,他时而乖巧时而傲娇的语气,他抱着濒死的自己悲戚的模样……她被顾子异用心喜欢过,所以她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那些喜欢的眼神之中没有一个如同叶烁一样透着浓浓表演意味。 沧月的片刻失神并没有逃过叶烁的眼睛,他眼底的不悦转瞬即逝,旋即被笑意取代,“没想到被你看穿了,哈哈哈,我就是开玩笑的。” 可哪怕叶烁解释说那只是个玩笑,有些人还是当真了,坐在沧月后桌名叫张倩的女孩气得咬牙切齿,锋利的指甲嵌进握紧的拳头。作为宁菲菲的小跟班,其实她也一直喜欢叶烁,可是没想到叶烁居然喜欢沧月! 不会的,叶烁怎么可能喜欢沧月这种暴力女?沧月只有一张脸好看而已,她的家世和叶烁的并不匹配,沧月帮不上叶烁的!叶烁值得更好的!就算叶烁不和自己在一起,那最起码也得和宁菲菲在一起,宁菲菲可以帮他站到世界的顶端,沧月什么都不行。 张倩越想越恨,她必须赶走沧月,否则哪天沧月喜欢上叶烁她该怎么办?叶烁那么好,沧月一定会喜欢他的! 不行! 不行! 必须赶走沧月! 宁菲菲没来上学的这段时间,不知道是谁把沧月被人欺负的视频剪辑过后放到网上。是的,发到网上的视频把沧月剪辑成了小可怜的模样,尤其是沧月长得那么好看,自然博得大众的好感和同情。于是那些霸凌沧月的人就被人肉出来,被千百万的网友辱骂发诅咒私信,更甚者直接影响到自家公司的股票,被家里人好一顿教训。 可谁都知道沧月有仇当场就报,根本不是什么小白花的样子。 这时候班上就有人猜测,视频是沧月自己剪辑发到网上的,还说她买了热搜、雇了水军。毕竟她是这一事件的既得利益者。于是沧月又喜获“心机表”的外号一个,明明已经当场报仇了,背地里还要阴人。 这几天宁菲菲没来学校,她的姐妹团替她承受了所有来自学校和网络的恶意,谁看到她们几个歹毒的女孩子不得上前啐上两口。 再加上学校是贵族性质的,学生非富即贵,于是那些仇富的网友脑洞大开什么“贫穷小白花成贵族大小姐玩物”、“震惊!富家千金逼死贫困同学”、“有钱人不把穷人的命当命,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沧月不禁怀疑,她怎么就是穷人了?网上把她说得那么可怜,可是她吃穿不缺怎么就贫穷了? “弟啊,你姐姐我看上去很可怜吗?”沧月将视频拿给林泽阳分析。 林泽阳蹙眉观察着,“重点不是你看上去可怜,是做这个视频的人想让你看上去可怜,之前不是有个校园霸凌致死的案例全民关注吗?这人想趁着这个热度将你推上风口浪尖。” “不是,这对那人有什么好处?如今网上声援我的人那么多,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损失。”沧月收回手机,满脸不解。 林泽阳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开,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件事情明面上对沧月只有好处,但毕竟视频是假的,放任下去的话说不定过几天就爆雷了。 “姐姐,我们发个视频澄清吧。”林泽阳提议。 沧月也赞成,可是视频发出去却犹如石沉大海,沧月作为贵族学校校园霸凌的“受害者”应该自带流量,再不济林泽阳花了几万块买了流量,可这个视频就是翻不出一点水花。 “有人对我们的视频限流!”林泽阳说,“姐姐,有人要害你,这是一种捧杀手段,到时候幕后主使只要爆出你没被霸凌,这个视频是假的,你一定会被全网网暴的。” “谁会做出这种事情?”沧月挠破头也想不出来是谁干的,倒不是因为没有怀疑对象,是因为她得罪的人太多了,看谁都有可能。 林泽阳在键盘上咵咵一顿敲,最终得出结论,“大概率是宁家。这几个视频软件跟宁家都有合作。” “看来我确实把宁菲菲得罪狠了。”沧月无奈地耸肩,“如果我因为这事儿受委屈,等她回学校我就再揍她一顿!” “你先别轻举妄动,我想想办法。”林泽阳的眼神之中难得染上怒气,谁敢伤害沧月,他就让谁不好过。 “好,那就交给你了。”沧月拍拍林泽阳的肩膀就要回房休息。 “姐姐。”林泽阳喊住了沧月。 “什么事?” 叶烁面露羞涩微微顿了一下,旋即鼓起勇气说,“明天有个喜欢的电影上映,你能陪我去看吗?”说出口之后心脏就砰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沧月会答应吧?她会不会看穿他想跟她约会? 沧月想了想,明天周六确实没什么事情,就答应下来。这一答应,林泽阳兴奋得整晚都睡不着,早上六点就起来梳妆打扮,全然忘记电影是下午的场次。 ------------ 第一卷 第51章 三个人的电影 “姐姐,这是新出的桂花味的奶茶,网上评价还不错。”等电影的时候林泽阳跑到一边的奶茶店里买了两杯奶茶。 沧月接过奶茶,她还没有喝过这种东西,但是甜甜的桂花香飘出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东西不会难喝。 “好喝。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桂花味?”沧月问。 林泽阳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回答,“我也是猜的,姐姐喜欢就好。” “快开场了,我们进去吧。”沧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这时候手机弹出了一条短信,是叶烁发来的,他说“看后面”。 沧月回头就看到叶烁捧着爆米花笑着走来。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们。”叶烁激动地往沧月跟前凑。 林泽阳赶忙挡在沧月面前,“有话好好说,别靠得这么近。” “你一个人来看电影?”沧月隐约看到有个人影从叶烁身边跑过去,再看一眼叶烁他捧着这么大一桶爆米花一个人吃? 叶烁很自然地点头,“是啊,我还挺喜欢一个人看电影的。有时候喜欢的电影比较小众,拉朋友一起看的话要跟他解释一遍故事背景,后来就干脆自己来看电影。对了,你们坐哪排?”叶烁拿出电影票看了一眼,“我在8排。” “我们在6排。”林泽阳得意地说,“反正位置隔得远,各坐各的,我们就先走了。” “欸,弟弟,你要不要跟我换个座位?”叶烁提议,“我可以给你个全皮肤的游戏账号。” 林泽阳恨恨地瞪了叶烁一眼,拉着沧月就往电影院走,但是叶烁就是阴魂不散,他花了两千块跟沧月另外一边的观众换了座位。 “爆米花太大份了,帮忙吃点?”叶烁将爆米花递到沧月面前。 “不用了,我们有。”林泽阳想到叶烁有这招,于是刚刚趁着放广告的时候出去买了一份爆米花,现在刚好可以挤走叶烁的爆米花桶。这人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非得粘着他姐姐。 叶烁依旧绅士的微笑,并没有和林泽阳“争宠”。 这场电影看得沧月很不舒服,她总觉得身后有一道带着恶意的视线,可是电影院人太多了,光线也不好,没能找出来。 电影结束后沧月去洗手间的间隙,叶烁和林泽阳独处,他打量着沧月这个便宜弟弟,确实长得很好看,如果可以拉拢他或许他能帮自己追求沧月。 “弟弟,我喜欢你姐姐,你可以帮帮我吗?”叶烁单刀直入。 林泽阳斜睨叶烁,满眼鄙夷,“姐姐有密集恐惧症,不喜欢心眼子多的人。你觉得是满皮肤的游戏账号便宜还是花两千块和别人换座位便宜?你最先考虑的就是拉拢我,收买人心。另外,那电影票不是你买或者不是你取票的吧,看位置的时候还需要拿票看一眼,你今天到底是和谁一起来的?” 被看穿的叶烁也没有任何心慌,他还以为林泽阳就是个没脑子的姐控,没想到还是有点脑子的。 “你觉得我配不上你姐姐吗?”叶烁说,“以我的家境,可以给你们家带去很多好处。” 林泽阳剑眉微蹙,一脸嫌弃,“你真的才高二吗?高中生的恋爱已经到了需要考虑给家族带来什么利益了吗?” 叶烁被林泽阳的话给噎住了,可他原本的生活里就充满了明争暗斗各种算计。 “哈哈哈,弟弟真是天真。”叶烁拍拍林泽阳的肩膀,果然是个小孩子,这个世界绝大部分的感情都不必用真心去交换,有利益就够了。 林泽阳则嫌弃地和他保持距离,沧月出来之后就拉着她离开。 叶烁死死盯着沧月的背影,需要用点手段才能得到的猎物最有趣了。 此时,一个女孩很自然地走到叶烁身边,她嘟着嘴不满地抗议,“说好了陪我看电影,结果你居然跑去别人的身边。” “这不是一个班的同学嘛?被别人发现我们正在交往多不好啊?”叶烁亲昵地抚摸女孩的头顶哄着她,“你也知道宁菲菲对我有意思,我让她把矛头对准沧月,她就不会注意到你了。” 女孩被叶烁三言两语有说动了,捧着他的手臂撒娇说,“我不管,刚刚你没陪我看电影,待会要陪我吃饭,还要给我买C家刚出的那个包。” “好好好,都依着你。”叶烁轻轻刮了女孩的鼻尖满脸宠溺,可是一回头在女孩看不见的地方却又满脸漠然甚至隐约能看到厌恶。 星期一的时候宁菲菲终于回学校上课了,但是她的性情变化很多,至少再也不会围着叶烁“哥哥,哥哥”地喊了。 “菲菲这是怎么了?”小团体的人看着宁菲菲居然拿起课本,所有人都跟活见鬼一样。 “是不是被沧月给吓坏了。”跟班一号说。 “不至于吧?” “那可是她的叶烁哥哥,你们看到没有,刚刚叶烁过来问她身体情况,菲菲那不冷不热的态度?该不会是被人夺舍了吧?” “你最近不看霸总小说改玄幻了?” 听到自己姐妹团在议论,宁菲菲不悦的说,“你们都没事做吗?现在都高二了,你们是不打算高考了吗?” “啊啊啊!更不正常了。”小跟班里有人尖叫起来。 这时候另外一个小跟班怯怯地举手发言,“那个,菲菲,我们都会被家里送到国外留学,高不高考无所谓的。” “知识是你们自己的。”说完,宁菲菲转头打算继续学习,目光扫过沧月,两人的视线就这样碰撞在一起,但是宁菲菲的眼神里并没有敌意,甚至放下书本走到沧月身边。 “之前的事情很抱歉。”宁菲菲居然跟沧月道歉了?“那天你在厕所说的事情我认真想过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以后我会改的,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她不会也重生了吧?”沧月呼叫系统。 系统扫描了宁菲菲之后回答,“没有重生,只是觉醒了。世界线里宁菲菲的人设原本就跟她的家境和人生轨迹不匹配。她作为首富家的大小姐,从小接受艺术熏陶根本不会把‘贱人’‘骚货’之类的话挂在嘴边。她们有专人教礼仪、教待人接物时的谈吐、教表情管理什么的。她没受过什么重大打击,从小被人众星捧月一样地照顾着,虽然有点骄纵却不至于歹毒。” “好嘞,谢谢。你可以退下了。” 系统,“喳!” ------------ 第一卷 第52章 赶出家门 既然宁菲菲是真心认错,那沧月也没理由拒绝,毕竟她可从没有被宁菲菲得逞过,“好的,那就以后互不干扰。网上的视频,你也赶紧撤了。” “什么视频?”宁菲菲不解地问。 沧月拿出手机,将之前被人剪辑后发网上的视频点开给宁菲菲看。 “我澄清过我没被霸凌,但是哪怕买了流量和热搜都翻不出一点水花,你让你家把这视频撤下来吧。”沧月说。 宁菲菲看着视频不由得皱紧眉头,“我那天回去就发烧了,根本没跟家里提起过你的事情。这条视频高居热搜不下,不是我们家做的。但是我可以帮忙撤下。” 宁菲菲说到做到,当天网上全网就找不到这条视频了。 沧月还以为视频没了,网友会将这事给淡忘,然而沧月和林泽阳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段时间因为某个大新闻国民开始聚焦校园霸凌,尤其是张倩莫名其妙自杀之后更是将这个事件推到顶峰。 张倩倩是宁菲菲团体里的一员,她提供不了武力也没有出谋划策的智力,就是偶尔干点跑腿或者拍摄视频照片一类的事情,原本她在沧月“被霸凌”的事件里并没有露脸,可最后死的人却是她。 张倩倩一死,其他人就忙不迭地将霸凌的事情都推到她的身上保全自己和家族,毕竟他们之前因为自家女儿霸凌同学的事情股票和口碑都亏损许多。 可是没过几天霸凌事件又迎来反转,有人曝出沧月被“霸凌”的完整视频,沧月根本就没有被霸凌,视频是剪辑过的,那么霸凌视频的获益者沧月就有重大嫌疑。 “高中女生自导自演被霸凌,被污蔑的同学不堪网暴自杀证清白”,这事被闹得轰轰烈烈,沧月也因此被人网暴,手机里经常收到一些辱骂的信息,走在校园里被人指指点点已经算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了,更甚至往她家里寄花圈、蟑螂、死老鼠,把李春芳吓得都快神经衰弱了。 “你给我滚出去!”林大海指着大门怒不可遏地大吼,“从你来到我们家就没发生过好事,你可真是个大瘟神啊!”吼完沧月之后林大海又气冲冲地对李春芳说,“你呢?你要陪她,就给我一起滚出去。” “老林,你在说什么呢?既然嫁给了你,我就是你的人。我本来也看不上这个丫头片子,她爸就是她克死的!灾星一个!”李春芳对着林大海笑得格外谄媚,她巴不得林大海赶走沧月,毕竟她一直觉得沧月要跟她抢男人,沧月不在她就可以更好地抓住林大海的心。 “好的,那我走。”沧月平静地说。她记得原身的父亲给她留下了一处房产,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套间,但她一个人住着也挺好的,至少不用费心思去放着林大海这个禽兽。 说完,沧月直接上楼收拾行李,正收拾着,林大海就走到沧月的卧室里。 没其他人在的时候,他终于不再掩饰,此刻站在沧月面前他露出了猥琐的本来面目。“你看你,一个人住外面多不安全,只要你肯乖乖听话,我也不是不能养着你?” “不用。”沧月继续低头收拾行李,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林大海,“在这个家里才不安全。” 沧月毫不留情的话,在林大海看来不过是死鸭子嘴硬,他一屁股坐到沧月的床上,肥厚的肚子抖了抖,他继续说,“年轻人没吃过苦,你知道外面的世界多险恶吗?你之前得罪的可是宁家,没我护着你,你一出这门保准出事。” “就凭你?你拿什么保住一个宁家要对付的人,凭你一年赚的钱比人家一天赚的钱少吗?”沧月冷嘲热讽起来,她实在是受不了有人比她还装。 林大海咬牙握紧拳头,给自己做好心理辅导之后才缓缓松开拳头,“我可以送你套房子,把你养在里面让宁家找不到你。” “第二百三十八条,非法拘禁罪三年以下,情节严重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沧月冰冷的话语又给林大海浇了一头冷水。系统一直担心沧月以前是杀手,所以拼命给她普及这个世界的法律,就怕哪天它的宿主进局子。 “我这不是非法拘禁。”林大海腆着个笑脸讨好说,“如果你是自愿的就不算非法拘禁。”他慢慢地靠近沧月,伸出肥胖臃肿的双手想搭在沧月的肩膀上,他终于要碰到这个小妖精了! “我不同意,甚至可能因为这事杀了你,所以……”说话间沧月已经抽出弹簧刀抵在了林大海的下颚,而此时林大海的手差一厘米就要碰到沧月了。 “你,你冷静点。”林大海额头瞬间冒出冷汗,他满脸惊恐向沧月求饶,“杀、杀人犯法。” “你还知道这个世界有法律啊?”沧月拿刀子逼近林大海,林大海躲闪不及下颚被划出一道红痕,不一会儿血滴破开伤口缓缓流出。 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流进脖子里,林大海惨叫一声捂住了伤口,“你这小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有你哭着求我的一天。” “是啊,哪天差点把你打死的时候,我求你不要死,否则我就要坐牢了。”想到那个画面,沧月格外的兴奋,甚至当着林大海的面就捧腹大笑起来。 “你这个疯子!”眼见下颚的伤口血流不止,林大海没有继续跟沧月周旋,而是慌慌张张地跑出去,然后被守在门口的林泽阳吓了一跳,“你在这里做什么?滚一边去!看到你就一肚子气!”说完林大海捂着伤口也要踹林泽阳一脚泄愤。 “李春芳你给我出来,看看你的好女儿做了什么?”林大海骂骂咧咧地指使李春芳给他包扎伤口。 林泽阳低着头没有说话,望向林大海的背影,一向懦弱的他露出了杀意。如果刚刚林大海真的敢对沧月做什么,他也真的会杀了林大海的,没人能够伤害他的“姐姐”,就算是他的父亲也不行。 我曾经生于苦难却向阳而生,如今为了你我愿意舍弃太阳堕入黑暗,只要能保护你,我不在乎自己手上干不干净。 谁都不能伤害沧月! ------------ 第一卷 第53章 普信男 沧月如愿回到了原身的住处,房子不大,整个面积也就跟林家客厅一样大。这是原身父亲给她留下的,房产证上写的是沧月的名字。 林泽阳帮着沧月收拾整理,毕竟沧月母女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来过。 “我自己来吧,你一个大少爷做这些能行吗?”沧月问。 “我可以的。”林泽阳说,“以前妈妈还在的时候我就经常帮忙做家务,因为我妈妈也不喜欢做这些。” 林泽阳的妈妈是在他五岁的时候跟人跑的,所以那时候林泽阳就得开始做家务了?沧月想着,五岁了帮忙做点家务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沧月不知道林泽阳话中的意思是全家的家务活全推给了林泽阳。 “李春芳也不喜欢,经常念叨着油烟对皮肤不好,养小孩子就是用来干活,让自己放松的。”沧月从原主的记忆得知的。 这两个小孩爹不疼妈不爱的。 再回头林泽阳已经将把家具擦干净了,他抬头看到客厅里挂着沧月一家的合照,“你小时候真可爱,眼睛和鼻子跟你爸爸真像。” “女孩子像爸爸很正常。你和林大海一点都不像,你一定像你妈妈吧?”沧月在房间里整理衣服,并没有看到客厅里的林泽阳明显愣了一下。 他看过妈妈的照片,其实他也不像妈妈,所以妈妈才会被爸爸家暴,因为他是母亲外遇生下来的孽种,至于林大海为什么会留下他,那是因为林大海有病根本就不可能有后代,所以才留着林泽阳打算让他给自己养老,可每每看到林泽阳那与自己毫不相似的脸,他又怒火中烧所以就靠着对林泽阳施暴来发泄心中怒气。 气氛突然变得压抑起来,这时候沧月的手机响了,是叶烁发过来的信息。 “听说你被林叔叔赶出家门了,需要帮忙吗?” “不用。”沧月回答。 “要不你先住我家,我家客房挺多的,你如今被全网盯着,万一遇到危险我也可以保护你。”叶烁说。 “不用,实在有危险,我会报警的。”沧月继续冷漠发言。 这下叶烁急了,“这种时候还是不要逞强。乖,发个定位给我,我马上去接你。” 要是一般的小女孩,男性友人长得帅、家世好、体贴又霸气地保护自己,估计分分钟陷入爱河,但是沧月却直接发语音回绝,“我说不用啊!不用!不用!不用!而且我们不算很熟吧,我去住你家不合适。” 听到沧月说话,林泽阳瞬间就猜到了她在跟谁发语音,好奇心驱使他跑去听墙角。 沧月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叶烁依然自我感觉良好地发了句,“如果你觉得不合适,那就做我女朋友啊,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地住进我家。” 闻言沧月一阵恶寒,这人是不是只听自己愿意听到的话啊?敢情她前面说了那么多的“不用”叶烁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啊? “你不觉得自己很油腻吗?大兄弟你才高二啊!这要放任下去,过两年金X油都得来你这进货。”沧月从心里泛起一阵恶心。 这时候叶烁也发现自己操之过急了,他赶紧给自己找补,“我开玩笑呢,我名下还有几处房产,要不你选个住处,我给你配两个保镖。” “保镖?你瞧不起谁呢?”沧月一直觉得叶烁希望她是弱者,如此她就会找叶烁求助或者沉溺于叶烁的体贴和霸道,她有预感叶烁想驯服她。 “我知道你只是逞强,你一定也很希望被人宠爱吧?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叶烁自以为是地以为沧月这个年纪的女孩很好拿捏,尤其是他调查过沧月自幼失去父亲,母亲又是个自私的,这种女孩十分缺爱。 “不是,你有病吧?要不你来当沧月,说得好像你比我还了解我。别跟我说话了,你压根就听不懂人话。”说完沧月就把手机甩到床头柜上,懒得搭理。 “姐姐,怎么了?”林泽阳探出一个小脑袋,小心翼翼地问。其实他已经把两人的对话从头到尾听进去了。 “没什么,跟听不懂人话的家伙沟通不了。”沧月说。 “是叶烁吧?”林泽阳试探性地问。 “嗯。” “听说叶烁家里条件挺好的,而且他成绩好人也长得好看,姐姐一点都不心动吗?”林泽阳盯着沧月的眼睛认真地问。 沧月想都没想直接回答,“不心动。他那人心眼子多。再说了,他长得好看吗?他都没你好看!” “嘻嘻,姐姐喜欢我的脸?”林泽阳特别高兴,沧月喜欢他的脸,四舍五入就是喜欢他的全部。 “嗯嗯,超级喜欢。”沧月逗小孩一样,看着林泽阳在自己跟前雀跃不已,不由得想起顾子异。那时候刚收顾子异当徒弟,每次顾子异学会新的法术和剑法就会到自己跟前舞一次,得到她的夸奖就满院子跑起来高兴地欢呼,那时顾子异的表情就跟现在的林泽阳一样。 “收拾好就赶紧回家,免得太晚了不安全。” “好的,姐姐。” 隔天上学,宁菲菲小团体里的女孩将沧月围起来。 “你这个心机表,都怪你,都怪你倩倩才会自杀的!你怎么这么恶毒呢?”宁菲菲跟班一号曲雪率先站出来指责沧月。 “就算当初我们有心伤害你,可你不是没有受过伤吗?你为什么剪辑视频来报复我们?你知道我被我爸骂得多惨吗?”跟班二号吴芳雅附和。 跟班三号马青青也凑到前面埋怨说,“我被我爸停了一个月的零花钱!” 几个人围着沧月叽叽喳喳的,可是却没有一个敢真正跟沧月叫板的,沧月被说烦了,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第一,视频不是我发的也不是我剪辑的;第二,你们是因为霸凌不了我才住手的,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不该霸凌别人;第三,你们真的是来给张倩倩讨公道的吗?你们只说了自己的利益受损,没人真的心疼自己的朋友。” “不管你说什么,你都是逼死倩倩的凶手!都是因为你在网上发那种视频,才会让别人网暴我们,倩倩就是受不了网暴才自杀的!”曲雪说话的语气特别笃定,这一刻她仿佛化身成审判者直接将沧月判了死刑。 “够了,闭嘴,回自己的位置上去。” 说这话的竟然是宁菲菲,沧月好奇地打量起宁菲菲,她这是在给自己解围吗? ------------ 第一卷 第54章 pua “谢谢。”沧月对着宁菲菲点头示好。 宁菲菲也只是轻轻地点头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回头继续学习。 沧月总觉得张倩倩的的死有蹊跷,一样都遭受网暴,为什么反而是她这个没有卤面只是在边上拍摄的人承受不住舆论的压力而自杀? 下课之后沧月来到了张倩倩跳楼的地方——学校最高的教学楼。为了安全起见,通往天台的铁门已经被锁起来了,但是这种事情难不倒沧月,她拿起发卡随便拨弄几下就打开了门。 警察也勘察过案发现场,种种迹象都表明张倩倩的死就是单纯的自杀。 天台上有许多凌乱的脚印,张倩倩自杀之前这个天台是随便进出的,可是有一组脚印正对着张倩倩跳楼的位置。沧月走到脚印的位置,她仿佛看到了有个人站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张倩倩跳下去而他的步伐没有一丝丝移动,张倩倩跳下去之后他就转头离去,脚印的最远距离也就到这里。 沧月回到教室之后,所有人都走了,她走到张倩倩的座位上翻找张倩倩的书桌,可惜张倩倩的书桌已经被警察翻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所有遗物也都转交给了死者家属。 就在沧月要放弃的时候,她却发现课桌桌板和侧板居然夹着几张纸。 “他也是爱我的,是为了保护我才不愿意公开的。” “不行,不能和他走得太近,会被发现的,他会因此被针对的。” “他为什么对沧月那个小贱人那么热情?他从未对我那样!” “他说我不爱他了,他要我证明我爱他。可我该怎么证明?” …… “感觉这姑娘被人pua了。”林泽阳不知何时出现在沧月的身后。他原本在楼道里等着沧月下楼一起回家的,可是等了好一会儿沧月还没有下楼,所以才去她的教室找人。 “pua?” “就是被精神控制了。”林泽阳说,“从这些字条看得出来她正在跟一个不愿意给她名分的人交往。然后她患得患失,但是她的对象不仅不给她安全感反而要她证明是爱他的。” “真的有这么傻的女孩子吗?”沧月不解,“这种对象究竟是谁在谈?而且都是高中生,真的为对方着想应该是劝对方以学业为重吧?” “姐姐,这是贵族学校,家里都有钱,没有那么关注孩子的学业,大不了送到国外去镀金。”林泽阳解释说。 沧月看着那些纸条心里还是挺遗憾的,“人长得周正,家里条件也好,前途更是不用担心,就这样死了怪可惜的。” “我觉得她那对象有问题。”林泽阳说,“要怎么去证明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喜欢?我猜最后这个被pua的傻女孩,选择了用死亡证明。所以她的死跟网暴无关,跟你也无关。你想想,有没有什么人跟这个女孩走得近?” “她是宁菲菲小团体里的一员,在学校的时候都是跟她的小姐妹走在一起的。”沧月托着下巴冥思苦想却没有任何思绪。 阳天色渐晚,林泽阳往窗外看去,隐约看到有个人影站在门外偷窥他们,他急急忙忙追出去却没有看见人影。 “怎么了?” “刚刚有人在门外观察我们。”林泽阳说。 沧月朝天空看了一眼,“不早了,我们回家吧。现在没有任何头绪,明天再问问其他人。” “嗯。”林泽阳隐约觉得不安,时不时地就回头看看身后,总觉得有人在偷窥他和沧月。 沧月的家庭住址又一次被人人肉出来,她的大门上被人用红油漆写上了“霸凌者”三个字,门口也摆满了花圈和黄白菊花,有人甚至拿她的肖像做成黑白遗照,大剌剌地悬挂在她门口。 林泽阳担忧地望着沧月,看到她脸上的平静后才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不会任由沧月被人欺负的,“我报警。” “不用了。”沧月按住了林泽阳拿着手机的手,“麻烦死了,而且现在我还是未成年人,一报警又要让李春芳过来。没关系这点东西算什么?”刀尖舔血的杀手要是真忌讳这些,那也不用接单子了。说完沧月就打开门进屋去了。 林泽阳虽然表面尊重沧月的决定,但是背地里不会放过伤害沧月的人,他抬头看了一眼那个不起眼的红点。为了保护沧月,他昨天晚上就在门外安装了一个针孔摄像头。他完全有能耐顺着网线找到那些针对沧月的人! “你不回家吃饭吗?”沧月问。 “不了,我陪你。”林泽阳说,“有点晚了,我外卖平台上买点菜回来煮。” “没关系也可以叫外卖,我妈没停掉我的卡,我还有点钱。” “我给你做,你相信我,我厨艺还可以。”林泽阳都打包票了,沧月也不好坏他的兴致。 林泽阳在厨房忙碌起来,而沧月被系统逼着去学习,刚准备开饭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沧月不舍地看着林泽阳刚做好的饭菜起身去开门,但是门外的人不耐烦地敲门,越敲越用力,越敲越大声。 察觉到来者不善,沧月犹豫着要不要开门。 “你有病吧?大晚上的这么敲门,不纯纯扰民吗?”沧月还没开口,对门的邻居就忍不住开门破口大骂,可是骂声却在看清楚敲门的人后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的就是邻居仓皇的关门声。 林泽阳也看出了不对劲,他拉住沧月对着她摇摇头,这种情况不如装作家里没人。 门外距离的敲门声过了十几分钟依旧没有消停,林泽阳也打电话报警,但是警察过来还需要一点时间,就在林泽阳祈祷警察赶紧到的时候,沧月家的大门竟被人给暴力撞开。 “这不是在家吗?小贱人这是害怕了吗?既然知道害怕为什么要害我妹妹?”来人身高一米八,偏瘦,头上顶着个黄色的鸡窝头,但是身后跟了七八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他愤恨地瞪着沧月,咬牙恶狠狠地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齐是张倩倩的哥哥。” ------------ 第一卷 第55章 上门寻仇 这是来寻仇了?沧月将林泽阳护到身后,但是林泽阳并不愿意被沧月保护着,他按下沧月挡在他前面的手,和她并排站着面对张倩倩的哥哥。 沧月不由地想起顾子异,上辈子和于朝决战的时候顾子异似乎更愿意和她并肩作战,或许她错了,她应该更尊重他的决定。 “有什么事?”沧月对上那么多人一点都不怵。 “长得挺好看的,怎么心眼这么坏?你害死我妹妹,你说我找你能有什么事?”张齐面露凶光,一步步地逼近沧月。 “如果你妹妹的死跟她有关,自然会有法律来惩戒她。”林泽阳挡在沧月的面前直视张齐,可明明他最害怕这种眼神这种场景,以往他被林大海家暴的时候只会抱头躲起来,可一想到这些人可能会伤害到沧月他却忍着恐惧和这些凶神恶煞的人对峙。 “我没有害死张倩倩,那些视频也不是我做的,另外,你们真的关心张倩倩吗?她有心理疾病,你们看得出来吗?你们看得出来她被人pua了吗?你们知道她跟谁交往吗?” 沧月平静的质问语气让张齐瞬间火大,面对受害者家属沧月居然表现得如此平静? “你这个小杂种!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妹?你才心里有病!”张齐不容许别人说张倩倩一句坏话,他是很疼爱这个妹妹,可是他也确实没多大关注妹妹的心理问题,仿佛张倩倩只要能甜甜地喊他一句“哥哥”她就是个正常的妹妹。 “别把你对妹妹的亏欠转成对我的怒火,我什么都没做。”沧月依旧是那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你这种害人精还不知悔改,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不足以告慰倩倩的在天之灵。”说完张齐指挥着手下的人,“给我砸了这个地方!” 所幸张齐还算正常,没让手底下的人欺负沧月一个“弱女子”,毕竟大家都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一起走在社会主义康庄大道的人,知道打人犯法要坐牢,砸点东西吓唬吓唬人赔点钱就能了事。 就在林泽阳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沧月却不肯就范,林泽阳好不容易煮好的一桌饭菜,她还一口都没吃呢这些人就要掀了餐桌!? “你敢!!”沧月挡在餐桌前面。 “你以为我不敢?”张齐指着沧月瞪大了双眼,“我不能打死你给我妹报仇,我还不能掀你桌子了?给我砸!都给我砸了!” “姐姐,别管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了。你让开点。”林泽阳也想把沧月拉到一边,但是沧月就是犟,她从林泽阳下锅的时候就一直馋那道锅包肉和酸辣土豆丝,眼看那些人就要动手推开沧月,沧月直接把那人的手反剪到身后,狠踹他的膝盖内窝把人给踹到一边。 “都上啊!把人拉开接着砸!!”张齐给保镖们使眼色。 保镖们得令继续朝桌子扑过去,沧月一个扫堂腿把前面几个人打趴下,但是这些保镖很快又站起来,为了护住自己的晚饭,沧月也不再收敛动作,而保镖们也被沧月的反抗给激怒了,一时忘记自己的东家来之前说过不要伤人,全都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在和这个高二的女孩对打。 沧月躲避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拳、肘击回击也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她懂得人体最脆弱的地方,知道往哪打可以快速让人失去力气,也清楚打哪些穴道会让人四肢发麻,不一会儿七八个保镖就躺在地上嗷嗷叫,被沧月打得跟落水狗一样。 打完这些保镖之后沧月转头恶狠狠地瞪着张齐,吓得张齐连连后退,“你、你你这种悍妇,你就是这样霸凌我妹妹的?” “你们验过尸吗?她身上有伤吗?”沧月揪着张齐的衣领没好气地问。 “没、没有。”张齐双腿直打哆嗦,要不是被沧月举着,他就要双腿瘫软坐在地上了。 “你从哪听来的我霸凌你妹妹?既然你要当个好哥哥,为什么不能去学校了解一下你妹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跟的是宁菲菲的小团体,从来就只有她们霸凌别人的,别人哪敢霸凌她们?至于我没被霸凌,纯粹是她们打不过我。” “你没霸凌她,但是你引导舆论网暴她的!”张齐还是不愿意相信张倩倩的死和沧月无关。 “说了几次了,那视频不是我上传的,真有能耐就去查查谁把那剪辑过的视频发到网上的!别声势浩大的要给张倩倩讨公道,结果连仇人都没找对。还有!老娘要吃饭了!” 可惜最后沧月也没能吃上一口热乎乎的饭菜,因为警察来了,把在场的所有人带回警局。 最后双方被定义为互殴,虽然警察也觉得一个女孩和七八个训练有素的保镖互殴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并且这七八个保镖还落了下风,但是双方都接受调解,张齐也答应了赔偿,这件事情就算了。 双方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张齐面露难色,到这一刻他也清楚沧月不是害死张倩倩的人,依照沧月的性子和身手,要教训张倩倩根本不需要用网络暴力,她一拳头来得更快。 未成年人发生这种事情,当然会通知家属。 沧月看着李春芳和林大海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直呼晦气,而林大海看到张家二少爷和沧月林泽阳一起走出来的时候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位活祖宗是将张家得罪得死死的。 “张少爷,对不起了,她不是我们林家的人,您想怎么对她都没关系,可别连累我们。”林大海谄媚地笑着,配着他的中分发型竟然和电视剧中的汉奸分毫不差。他站在张齐身边点头哈腰赔礼道歉,急匆匆和沧月撇清关系,这几天他每天都做梦梦到自己破产了,生怕宁家和张家用各种手段弄死他。 “对对对,您别放在心上,我、我马上和她断绝关系。”李春芳也配合说。 沧月冷嗤一声从林大海和李春芳的身边走过,“啊对对对,我不认识他们,丢人的玩意儿。” 林泽阳还想跟沧月回去,却被林大海喝止,“你想死吗?跟我回去!跟这种惹祸精在一起你想造反吗?”见到林泽阳还想挣扎,林大海威胁说,“别怪我到时候直接给你办辍学,让你上不了学。” “弟弟,你先回去吧,我没事的。”沧月给林泽阳使了个眼神,让他别冲动。 最终林泽阳乖巧的点头跟林大海回去了。 ------------ 第一卷 第56章 修罗场 回到家里,沧月看着一地狼藉不由心塞,电视沙发空调……但凡看得见的家具电器就没有一个好的,全被张齐的保镖砸得稀烂,还好她拼死护住了自己的晚餐,这护食程度放在猫界狗界都要被狠狠教育一番。 沧月把饭菜给加热了,临近十二点才吃上晚饭,气得她连吃三大碗。她越想越气,刚出锅的锅包肉多好吃啊,自己再热一次都不酥了。 “你没事吧?”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大半夜的,这么安静的环境下咋听见有人说话,沧月还是被吓到了,回头一看来人居然是宁菲菲。 “宁大小姐大半夜的跑来吓人,不太好吧?”沧月说完又继续低头扒饭。 “我听说你家被砸了过来看看。”宁菲菲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进去吗?” “你怎么变得这么有礼貌?不久前还一口一个小贱人。”沧月直截了当地指出。 宁菲菲瞬间羞红了脸,“对不起,之前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回过神来我已经干出那么多的傻事了。” “行吧,能改就好。”沧月不解,“那你这么晚找我做什么?” “为我之前的行为道歉,我可以帮助你,甚至此后你的学费和生活费我都可以全包。”宁菲菲十分诚意地道歉。 “那倒不用,我有手有脚,大不了不去你们那所贵族学校了呗。”沧月习惯了自己解决问题,她没有依附于人的习惯。 宁菲菲看着那挂在门框上摇摇欲坠的门板,她好意说,“那至少今天晚上住我家吧,你一个女孩子住在连门都关不上的房子里很危险的。” “我……”沧月刚想拒绝就看到叶烁站在她家门口。 他身形狼狈,扶着楼梯大喘气,看上去是急急忙忙赶来的。 “沧月,你没事吧?”叶烁满脸焦急绕过宁菲菲走到沧月身边,说话间就要去拉她的手,见状沧月赶忙躲开。 “我很好,甚至在乱七八糟的环境里干了三碗饭。”沧月指着整个客厅里唯一完好的餐桌说。 叶烁一愣,沧月这副模样是他不曾预见的,按正常剧情发展沧月不应该弱小可怜无助地蜷缩在一团乱的家里哭唧唧吗?可现在沧月不仅没有因为家被人砸了而难过,甚至还吃得下饭,她的情绪真稳定得可怕。 “你要不先上我家住一晚?这个地方现在也住不了人。”叶烁说。 沧月摆摆手,“不用了,宁菲菲刚刚也让我住她家,我……” 沧月话还没说话,叶烁就充满敌意地瞪着宁菲菲,“菲菲你能不能别搞这些东西,就算我不喜欢你,你也不用在沧月面前挑拨离间吧?是不是你说了什么她才会拒绝我的。” “我什么都没说,甚至跟你有一样的想法,想邀请沧月到我家住一晚。”宁菲菲平静地回答,觉醒之后她就不再因为叶烁的无端指责而方寸大乱。 “别去!”叶烁想要拉住沧月的手臂,但是却被沧月躲开,一时之间有些尴尬,叶烁假装不在意继续说,“宁菲菲总是仗着自己家里的钱霸凌别人,你别跟她回去,到时候死无全尸的。” 宁菲菲冷笑一声,可说话的声音里却带着怒火,“原来你就是在别人面前这么编排我的,难怪我身边除了那些小姐妹没人敢接近我。” “你从小都这样,用得着我编排你吗?”叶烁挡在沧月面前,大有保护她的姿态。 沧月无奈叹气,把叶烁推到一边,“我都不去。”她拿起手机在两人面前晃了晃,“我弟在附近给我订了个酒店,我晚上去住酒店。” 沧月拿了两件衣服就离开了,剩下宁菲菲和叶烁原地对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宁菲菲对叶烁说,而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沧月身影消失的楼道。 叶烁耸耸肩,无所谓道,“你呢?你不也有目的?怎么?发烧之后装作和平常不一样,这就是你吸引我的新方法?宁菲菲你可真没意思!” “你也太自恋了吧?”宁菲菲并没有和叶烁多说什么,她起步就要离开。 “你别动沧月,那是我的猎物。”叶烁的声音里带着不容辩驳的警告。 以前的宁菲菲或许会担心叶烁被人抢走,但是觉醒之后的宁菲菲并不在乎,“那是人,不是你的猎物。”说完,宁菲菲就下楼了,大半夜的司机和保镖都在楼下等着,再不下去,估计那些人就该上来了。 宁菲菲抬头看着巷子口皎洁的明月,月光照不亮某人阴暗的心里。潜伏在黑暗中的野兽,总有一天也会被黑暗吞噬。 隔天,沧月刚离开酒店就看到了在酒店大厅等候多时的林泽阳,他穿着浅蓝色的校服,四四方方的书包被放在脚边,一双修长的腿交叠着微微靠在沙发上,由此刻就能窥见他霸道总裁的一生。他这神态真的很适合当霸总。沧月心想。 “姐姐。”林泽阳看到沧月从电梯里走出来就扬起嘴角,笑得格外可爱。 好嘞,一秒破功。不会有笑得这么可爱的霸总。林泽阳还是适合当她弟弟。 沧月上前,“你这么早?” “想要姐姐一早最先看到的人,是我。”林泽阳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笑得天真烂漫。 沧月心头一颤,林泽阳的神态怎么越来越像顾子异? “姐姐,姐姐。”见到沧月失神,林泽阳多喊了几句把人给唤醒。 “我没事。”沧月笑说。 “我已经叫人去打扫你的房子了,但是破损过于严重,估计你得先在酒店住两天。”林泽阳说。 昨晚张齐给了沧月一张银行卡当赔偿,今天沧月转手就把银行卡交给林泽阳,“这是张齐的赔款,拿去用吧。” “没关系,为姐姐付出什么我都是心甘情愿的。”林泽阳说得义正言辞,沧月差点就被他给逗笑了。 “再怎么样,林大海也不可能给你这么多钱吧?”沧月想到林泽阳在家里的处境,他不可能拿得出那么多钱,万一因为这事儿又被林大海揍了,沧月可保不准自己一个生气就冲到林家把林大海给刀了。 “钱的事,姐姐不用担心。”林泽阳低头,面上有些羞涩,给姐姐花钱就好像自己在养着姐姐一样。 ------------ 第一卷 第57章 造黄谣 因为宁家的帮忙,沧月“被霸凌”的视频被全网删除,几天之后事件的热度也逐渐减退,然而此时又出现另外一个视频把沧月推到风口浪尖。 视频的开头是沧月凌晨时分从豪车上下来走向酒店,接着是几张照片,照片正好是沧月和林泽阳推搡银行卡的一幕,最后是沧月和张齐以及一群保镖被带到警局的一幕。 拼凑出来的照片和捏造出来的故事足以让网友脑补出一场大戏,“震惊!未成年霸凌女深夜赚外快,一夜驭8男”。 这下,沧月原本的就臭名昭著的名声就更臭了。 她生气了,她也不知道谁一而再再而三地搞她,哪怕她确实得罪过许多人,但恨她到这个份上的几乎没有。是谁如此恶毒? 这要换到心理防线薄弱的女生身上,估计真能逼死人,所幸此时沧月还算镇定。 但是林泽阳那边就镇定不了了。 “这视频上的不是你姐吗?” “你姐姐一晚多少钱?帮我们约约呗。” “没想到啊,你姐姐看上去高冷,一晚上居然跟八个男人……” …… 男孩们的污言秽语,恶心的淫笑,逼得原本可以忍受校园霸凌的林泽阳动怒了,他发疯似的扑倒那个笑得最大声的男孩,一拳一拳砸在他的脸颊上,把人打到血肉模糊说不出话来,一开口就喷血才被人拉开。 “你姐姐就是这样的,还不让人说了?”拉偏架的人大声指责林泽阳。可说对上林泽阳猩红的双眼又都哑然失声,因为他感受到了杀意,刚刚林泽阳是真的想要杀人。 “你,你别乱来,会被开除的!”说这话的人明显底气不足。 “你怕他做什么?之前这家伙被张涛几个人往死里揍的时候,叫都不敢叫!”有人继续挑衅。 边上的人帮忙将那个被林泽阳打吐血的人给拖到医务室,这边几个人架着林泽阳继续嘲笑,“你姐就是个下贱玩意儿,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人满脸淫邪地拍打林泽阳的脸颊,“长得这么好看,你是不是也出去卖屁股?” “看你的样子就是个小白脸!包养你们姐弟得多少钱?开个……”价还没说出口,林泽阳就一脚踹到了那人的子孙根上,疼得那人捂着裆在地上蠕动惨叫。 “给我打!给我打死这个臭小子!啊……” “我再说一次,我姐没干那些事情!”林泽阳知道这些人心里脏看什么都是脏的,没必要跟他们解释太多,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沧月,他这边的情况都这么不好,沧月那边还不知道遭受什么样的非议? “呸!小白脸,你和你姐都一样脏!今天她出入酒店,明天你出入肛肠科。”眼前的人猛地一拽林泽阳的头发,紧接着一拳打到他的肚子上。 闻言,一群人围着林泽阳捧腹大笑起来。 林泽阳不管会不会被扯掉头皮,对着那人的脑门一记头槌,那人被撞得头昏眼花。 没想到一向唯唯诺诺的林泽阳居然这么难搞,那些人也不打算轮流羞辱他了,把林泽阳推到地上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林泽阳只能护着脑袋躲到墙角。他不甘心,为什么他还是这么弱?可他也只是个孩子,再怎么厉害双拳也难敌四手。 “给我住手!”熟悉的声音传来,没想到制止这场霸凌的人居然是叶烁。 那群霸凌者见到叶烁,肉眼可见的窝囊起来,“学长,我们只是教训这个败坏校园风气的败类。”叶家的势力摆在那边,家里人也千叮咛万嘱咐过不要得罪叶家,他们在叶烁面前只有当孙子的份。 “弟弟,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务室。”叶烁居高临下看着林泽阳,他语言关切,可眼神却鄙夷看林泽阳如同看垃圾一样。 “滚!”林泽阳咬牙扶着墙站起来。 叶烁也不恼,他最喜欢看这种丧家之犬还倔强的模样,到时候他跪在地上向自己求饶的画面才更有趣。 “弟弟,不要跟你姐一样将别人的好意都拒之千里之外。”叶烁依旧保持微笑。 “我姐姐不傻,她早就知道你并没有什么‘好意’,你这种人渣就不配得到他人的善意。”林泽阳从嘴里啐出一口血水吐到叶烁脚边。 叶烁沉着脸一巴掌甩到林泽阳脸上,“谁稀罕你们这些喽啰的善意,我只想把你们踩在脚下。你还不知道吧,因为闹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和你姐会被学校劝退,以后也不会有学校敢要你们!你们俩最终只能拿到初中毕业证,在底层苟延残喘。” “脚下的路不止一条,但是你叶烁只有死路一条。”林泽阳擦去嘴角的血迹,笑得邪魅令人毛骨悚然。这一刻,叶烁觉得自己被野兽给盯上了,这野兽比平头哥还记仇,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不知不觉中叶烁竟然往后退了一小步,回过神来,叶烁稳住步伐,他依旧那副气定神闲的绅士姿态,“弟弟,不要把话说得这么满。我呢也只是喜欢你姐姐。只要你帮我追求沧月,我可以帮你们解决掉所有的麻烦。不想被开除吧?不想以后都上不了学吧?不想你爸破产被行业封杀吧?乖乖听话。” “呵,前两个确实不想,但最后一个求之不得,有种你把林大海搞破产啊!”林泽阳戏谑地笑起来,刚刚哪个王八蛋踢断了他的肋骨,现在笑起来就痛。 “林泽阳,你不帮我,是不是你也对沧月……”叶烁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可真恶心,嘴上叫着姐姐,其实想睡她!” “你闭嘴!至少我是真心实意喜欢她想让她幸福,你只是想把她拉到泥潭中再以拯救者的姿态出现,好让她把你当神膜拜,叶烁你就是个变态!”林泽阳一句道破叶烁的阴暗想法。 被拆穿了叶烁也不生气,他无奈地说,“弟弟,你若是配合一点,我还可以救你一命,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那就算了,活该被人打死。就是不知道你姐那边会不会像你一样硬气?” ------------ 第一卷 第58章 反复横跳 沧月没想到学校里的人打着整顿校风的幌子对她围追堵截,几个人她还打得过,但是人数太多了她只能逃走。 眼见自己被人堵在墙角,沧月举起拳头打算一拳一个小朋友。 “都住手!”宁菲菲挡在沧月面前。 但是被人鼓动的学生这次却不给她面子了,“菲菲你在干什么?倩倩都被她害死了,你还反过来保护这个凶手?枉费倩倩还把你当朋友。”说话的是宁菲菲小团体里的一员——曲雪。 “对啊,她这么脏,她活该被教训!”另外一个女生嫌恶地打量起沧月。 “别急着教训啊,长得这么好看,让兄弟们玩玩。”后边的男生猥琐地舔着嘴唇。 “小心点,万一她身上染着脏病呢。”有人附和,随后就是一阵哄堂大笑。 曲雪死死地盯着宁菲菲,“菲菲你最好走开,万一失手伤了你,那就不好意思了。”她对宁菲菲的态度没有之前的恭敬,她总是被宁菲菲压一头,怨气早就日积月累,如今寻到一个缺口就想趁机发泄出来。 “万一害死倩倩的人不是她呢?”宁菲菲反问。 曲雪一愣,她就是打着给张倩倩报仇的名义找沧月麻烦而已,谁管人是不是沧月害死的?“怎么不是她?就是她在网上放那些剪辑过的视频,才让倩倩受到网暴……” “你们就没受到网暴吗?我跟倩倩的哥哥联系过,其实倩倩在视频流出的时候,家里人就把她的各种社交账号全注销了,手机号也换了,那些网友根本网暴不到她头上。你们被网暴的时候,家里会一点动作都没有吗?”宁菲菲解释说。 可这群人还是不愿意放过沧月,枯燥的学习生活压抑他们的天性,他们不在乎霸凌一个人需不需要正当的理由,他们只想出气发泄跟风起哄。 “就算倩倩不是因为网暴而死,那她和别人乱搞也很恶心啊!她这种人不配跟我们一个学校。”马青青也站出来。 宁菲菲快要被这群无脑NPC气死了,“你们有病吧?你们认不出视频里的豪车是我家的?曲雪、马青青还有吴芳雅,你们是真认不出来还是假装没认出来?你们只是想霸凌沧月吧?” “宁菲菲,我们跟你这么久了,你居然这么说我们?你有病吧?指使我们霸凌的人是你,现在搁这里装什么圣母表啊?”曲雪甩给宁菲菲一记白眼,“泼水、打人、烫烟头的是你,怎么?现在想做好孩子了?你休想!你霸凌别人的事情,会一辈子跟着你的!” “一码归一码,我错了我认,但是网上那个视频是恶意剪辑的,那天沧月家被倩倩哥哥带着保镖给砸了,他们打起来才进的警局。因为沧月家被砸了,所以她才去住的酒店。”宁菲菲拼命替沧月解释。 见众人并不买账,沧月拍拍宁菲菲的肩膀,无可奈何地笑着,“没关系,已经报警了,到时候谁恶意剪辑,谁在评论区骂人,都给我去蹲大狱。” “你少在那边故弄玄虚,自己干了这么肮脏的事情还要说自己被污蔑,你可真不要脸。”曲雪依旧不愿意相信沧月和宁菲菲的解释。 “把宁菲菲拉走,我们打死这个贱人为社会除害!”曲雪命令起来,她仿佛变成了小团体的老大,得到命令吴芳雅上前将宁菲菲拉到一边,宁菲菲刚想打电话叫救兵,可曲雪已经眼疾手快夺过宁菲菲的手机。 “你为什么一而再地帮助这个小贱人?”曲雪满脸狰狞,看似痛心但眼底又闪过一丝狡黠,她似乎也可以趁此机会欺负这个不可一世的小公主。 “你们这些没有脑子的人!”宁菲菲气得大声尖叫,但是学校里的老师根本就不敢插手这些富家子弟的事情,教务处、办公室包括校长室的门窗全都紧闭,这个学校的成年人似乎只剩下医务室忙碌着的校医。 她之所以帮助沧月,那是因为沧月不受剧情影响,甚至能反过来影响剧情,是沧月第一发现自己不对劲的。 一群人乌泱泱地朝沧月扑过来,沧月直接攀上学校的围墙,跳出校外。是的,既然学校里有那么多人针对她,那她就离开学校呗。 为了防止学生翻墙,这墙可是修了三米高啊,沧月轻轻一跳就够到了墙沿,在众人的眼前轻巧地翻了出去! 不对,林泽阳还在学校里。 这么一想,沧月又跳回去了。 原本打算离场的同学一回头就看到沧月回来了,于是又一股脑扑过去。 但是沧月又一想,从这个地方进去找林泽阳遇上的阻碍有点多啊,于是又翻墙出去,找另外的地点进入学校寻找林泽阳。 那些找麻烦的学生就看着沧月在三米高的围墙两侧反复横跳,所幸沧月这一跳没有再跳进来,他们才悻悻离去。 “宁菲菲,你太让人失望了。”曲雪给了宁菲菲一记白眼,随后带人离开。 见到人都走了,宁菲菲才松了一口气,看着白墙上留下的脚印,宁菲菲只希望沧月别出事。 另外一边,叶烁和林泽阳的战场依旧处在一触即发的氛围里。 “呵,以我姐的身手,她不会被人欺负的。”林泽阳对着叶烁不屑冷笑。 “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嘴硬,她再厉害也只有一双手吧。”叶烁得意说,“等她被人打得奄奄一息,最好造成什么心理伤害的时候我再出现,到时候她就会把我当作救命恩人,只要我稍微对她好一点,她就会像条狗一样趴在我脚边冲我叫。” 林泽阳对沧月的身手绝对有信心,就算沧月真的双拳难敌四手,那她也会逃啊,她又不是没长脚。 “嘴硬!”叶烁掐着林泽阳的脸颊,笑得阴狠,“总有你改口叫姐夫的一天。” 林泽阳盯着叶烁的双眼迸发出滔天的恨意,叶烁这种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不杀了他他一定会无休止地陷害折磨沧月的。林泽阳渐渐地把手伸到口袋里,那里有他的最后防守,刚刚哪怕是差点被打死,林泽阳都没想过动刀子杀人,这回,他想杀了叶烁,一劳永逸,让他永远都没办法找沧月的麻烦,哪怕代价是他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到沧月。 “喂,你这是要对我弟弟做什么?”沧月蹲在墙头坏笑着,目光停留在叶烁的身上却变得深沉而嗜血。 叶烁因为恐惧而往后退了一步,林泽阳则悄悄收起了口袋里的小刀。 ------------ 第一卷 第59章 救人 “弟弟?我看弟弟被人欺负这不是来救他了吗?”叶烁强装镇定,仰起头对着沧月笑着。他不喜欢沧月站在高处用那种睥睨众生的眼神看他!他迫不及待想看到沧月被自己征服的模样。 沧月没有同叶烁说话,她只是死死地盯着叶烁,那波澜不惊的眼神似乎在质问他,“你看我像傻X吗” “姐,他想害你!”林泽阳挣扎着,叶烁也没有继续桎梏林泽阳一松手由着他倒在地上。 见状,沧月蹙眉面露不悦,一举从围墙上跳下来,“弟,没事吧。” “好像有根肋骨断了。”林泽阳如实说。 “能坚持吗?我送你上医院。”沧月说着就要上前扶起林泽阳。 叶烁抓住沧月的手腕,“我叫我家直升机来吧。” “你要敢让他救我,我就死在你面前。”林泽阳疯狂抗拒。 叶烁满脸委屈,“弟弟对我误会得挺深的。” 沧月没有理会叶烁,她扶起林泽阳就要离开,可是她忘记了刚刚围堵林泽阳的一群学生正挡在面前。 叶烁表面温和,可他刚刚把手别到身后,示意这些学生对沧月和林泽阳动手。 “才刚来就要走啊?”有人满脸淫邪朝着沧月走去,“开个价吧,一晚上多少钱?” 哪怕是面对这种对自己十分不利的场景,沧月眼神之中的杀气也依然可以震慑住这帮学生。怕死的已经退到一边,不怕死的正硬着头皮强撑面子,“不就是个援交女吗?拽什么?今天兄弟几个还就想尝尝你的味道,把兄弟几个伺候好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不是,现在的学生都这德行吗?外面混社会的都比你们有素质!你们这也太油了吧”沧月吐槽完,把林泽阳放到了一边,“你等等哈。” “这是成了?这才对嘛,把那个娘们唧唧的家伙放一边,我们才能玩得尽兴!”那几个流里流气的学生笑得尤为猥琐,甚至还有几个人已经拿起手机准备拍摄了。 “我赶时间,一起上吧!”说着沧月已经扎起马步,准备迎战。 而那群不知死活的人,还在淫笑,“我们一起上?你怕是受不了。” “大哥,她一晚上八个,肯定天赋异禀!”有人配合着讲起荤段子,随后又是一阵淫笑。 从始至终叶烁并没有任何表态,他只覆手站在边上等着沧月向他求救。 然而沧月不曾看她一眼。 几个男生不断地逼近沧月,沧月只一招“断子绝孙腿”,就让他们倒地捂裆呻吟,当然也有不适合用这招的,沧月找准机会攻击他们的头部,让他们失去意识。 眨眼功夫,原本还打算对沧月行不轨之事的几人全都倒地失去行动能力,一时之间这小路上全是被沧月打得七荤八素的人。 “你这贱人,你知道得罪我会有什么下场吗?”有人躺在地上哀嚎的时候还不忘恐吓沧月。 沧月一脚踩到那人的脸上,“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继续嘴欠的话,你就没有以后了。”说完沧月还往那人的腹部踹上一脚。她漠然抬头,环顾周围还站着的人,“还有谁想打架吗?不想打就给我让开点。” 话音刚落,人群就自动站到两边,给沧月和林泽阳留出过道,就像在列队欢送他们一样。 沧月扶起林泽阳朝着校门口走出去,门卫大叔看到林泽阳一身伤,也没多询问理由就赶紧把人给请出去,这里面的学生非富即贵,要是有个闪失他可赔不起。 刚走出学校,一辆加长版的豪车停在两人面前。 司机下车帮忙扶起林泽阳,他解释说,“大小姐吩咐过,如果你们姐弟俩需要用车,就先给你们用,去哪里都行。” “医院。”沧月说。 林泽阳的肋骨断了不知道会不会扎到内脏里,这种时候还是赶紧送医。沧月不疑有他,带着林泽阳就上车。 车子刚开出没一会儿就听见警笛声在学校门口聚集。 “有人报警了?”沧月喃喃自语。 “应该是大小姐。”司机说。 那时候沧月被那么多人围追堵截,她害怕沧月真被这些人打死,所以干脆报警处理。 “嗯,挺正常的。”这个世界还是有警察的,但是沧月还是不得不感叹一句有脑子的人就是懂得应对突发事件。 “姐姐,疼。”林泽阳靠在沧月的肩膀上,可怜兮兮地痛呼。 “对不起,是我将你牵扯进祸端的,大概你爹说得对,我就是个惹祸精。”沧月自责地说,她从车上的抽屉里找出纸巾清理林泽阳身上的污渍和血迹。她弟弟明明那么爱干净,现在却浑身脏兮兮的,他一定很痛很难过。 “不,姐姐别内疚,该受到惩罚的应该是那些作恶多端的人。”林泽阳乖巧懂事地安慰着沧月,他牢牢抓住沧月的手,坚定地说,“我一定会把造谣的人揪出来的,一定让他受到惩罚。” 沧月没有抽出手,而是任由林泽阳紧紧握住,“好,我相信你。” “如果我们真的被开除了,我就赚钱养姐姐好不好?” 面对这么乖巧的林泽阳,沧月哪里忍心,“不用,到时候我去工地搬砖。” “噗!啊痛痛痛……”林泽阳一笑就扯到伤口,还没笑出声就呻吟起来,缓了好一会儿他才把气顺了,“没那么夸张,这些年学了点本事,一直为了逃离林家准备着,不需要你去工地搬砖。但是姐姐真的想要养我,我好开心啊。” 沧月白了林泽阳一眼,“看来伤得不严重,还能开玩笑。” 沧月作势要抽出被林泽阳握住的手,林泽阳赶紧撒娇装柔弱,靠在沧月的肩膀上哼哼唧唧,“真的很痛。是因为姐姐在身边才没觉得那么痛的。” 到医院一检查,林泽阳受的伤比他表现出来的更严重,肋骨断了两根,有轻微的内出血,身上还有不少骨裂的痕迹,值得庆幸的是,林泽阳很好地保护住了头部,那么多人踢打之下脑袋一点伤都没有。都伤得这么严重了,林泽阳刚刚还能和自己开玩笑,这么一想沧月更揪心了,林泽阳就是不想让她内疚和担心。找到凶手,她一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第一卷 第60章 警告 学校那边,经过调查,最终得出了斗殴的结论,都是未成年人也没有继续深究下去。 宁菲菲站在校门口等待司机,她觉得沧月转学来学校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变了,但是不能说变坏,至少让她觉醒了,回想过去,她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说出那些话?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叶烁不知何时出现在宁菲菲身边。 觉醒之后宁菲菲觉得第一个不正常的人就是叶烁,虽然她没有觉醒什么剧情,但是无数个不清晰的梦境里叶烁给人的感觉都是如野兽般危险的。 宁菲菲不动声色地和叶烁保持距离,“不用。” “我发现你最近变化很多?以前不是还整天缠着我喊我叶烁哥哥的?”叶烁轻嗤。 但是宁菲菲并不觉得好笑,“那是以前不懂事,现在懂事了。” “怎么发过烧之后突然就懂事了?你不会被人魂穿了吧?”叶烁的眼神开始变得不友善。 宁菲菲不怕叶烁,她家境比叶烁好,叶烁不敢对她怎样的,宁菲菲抬头淡定地跟叶烁交谈,“你小说看多了,我就是我,但你不是你,你可真能装啊。” “菲菲,连你也这么看我?”叶烁按住胸口,露出一个心碎的表情,“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就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我却从来没有看清过你的真面目才可怕,叶烁啊,你几岁开始就这么会隐藏自己的?你真是个怪物。”说完,车子也到了,宁菲菲没有犹豫就上车。 哪怕知道叶烁是什么样的人,哪怕知道自己的家世摆在那边,叶烁不敢伤害她,但是叶烁就站在那里她就会莫名的恐惧。 这么想着车子停下来宁菲菲竟然没有发现,直到叶烁也坐进车子里。 “你要做什么?给我下去!”宁菲菲厉声大呵。 叶烁却气定神闲地说,“你看清楚了,这是谁家的车子。” “少爷好。”司机蓦地回头,宁菲菲看着那陌生的面孔意识到自己上了贼船。 “你要做什么?”宁菲菲双手环胸不悦地问。 叶烁凑到宁菲菲的身边,温热的气息扑到宁菲菲的脸上,吓得她往边上蜷缩起来。 “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变?”叶烁坐回原位,“你为什么不能乖乖当一个有钱又有点姿色的花瓶?我就是有点好奇,你是怎么怀疑我的?” 宁菲菲有些害怕,“我我也不知道,我怀疑你什么?” 叶烁双腿交叠,手掌随意搭在膝盖上,“你突然对我冷淡,又一次次阻止我的计划去帮沧月,你说这正常吗?” “就不允许我不喜欢你吗?你这个人真自大,令人恶心。”宁菲菲说着伸手到包里去掏手机,却没有找到,这时宁菲菲才记起来自己的手机被曲雪给摔了。 “曲雪跟我说她摔了你的手机。”叶烁笑着提醒宁菲菲。 “她为什么跟你说这些事?”宁菲菲恍然大悟,“你连她?叶烁你可真是个浑蛋!” “你果然知道了。”此时的叶烁眼神阴鸷,而载着他们的车子逐渐偏离道路往郊区开去。 然而叶烁并没有对宁菲菲做什么,只是载着她到郊区转了一圈,期间抵达了一处工地,叶烁指着那些黝黑光着膀子的民工说,“如果你再不安分的话,我就把你送给那些人,不知道你这个大小姐能撑几次?” 闻言,宁菲菲脸色苍白,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叶烁想要伸手触碰宁菲菲,宁菲菲尖叫起来往车后座躲,双手牢牢地扒住座位,深怕真的被叶烁扔出车外。 “今天只是警告,你最好听进去。我是真的不想得罪宁家。”叶烁的声音冰冷如鬼魅,似要将她带入地狱,饶是宁菲菲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也被吓得不敢去学校。 宁菲菲有想过将叶烁的真面目告诉给家人,但是提起叶烁,宁菲菲还没切入正题,她的家人就开始夸赞,叶烁长得好看,成绩优异,待人处事又得体大方,任何人看来他都不会是那种阴鸷又偏执变态的法制咖。 于是宁菲菲只能给自己多安排几个保镖。 至于沧月那边,林大海过来给林泽阳的手术签完字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林泽阳能动弹之后,就开始鼓捣电脑,他不相信叶烁一点破绽都没有。他找到了上传视频的账户,但是这个账户的使用者并不是叶烁,林泽阳也知道叶烁为人小心谨慎不容易抓到他的马脚,但是他没想到过了两天居然有人主动自首,说是自己恶意剪辑视频传播谣言的。而这个人竟然是叶烁家的女佣! 这个才刚满二十岁的女佣坦言自己爱慕叶烁,但是叶烁却一心追求沧月,沧月家世不好只有那张脸还能看得过去,女佣觉得沧月配不上叶烁,某天晚上叶烁大半夜的去找沧月,她悄悄跟出去,拍下了沧月去住酒店的视频,以及一系列的照片,恶意剪辑后发到网上。 林泽阳知道这些有钱人家有的是方法逃避牢狱之灾,这种小事找个人顶包轻而易举,反正判的刑也不会太重。 全网都在给沧月道歉,但是沧月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真正的凶手并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 “反派黑化值有上涨的趋势。”系统警告说。 “别说反派了,你查查我的黑化值,我也想黑化刀了叶烁那个浑蛋。”沧月躺在陪护的床位上一脸无奈,“这个世界好讨厌啊,明明知道叶烁是个坏坯为什么不能刀?” “因为这个世界有法律。”系统无奈叹气,沧月为什么还是不能跳出惯有思维一心一意只想刀人。 沧月的手机又一次响起,是宁菲菲发过来的短信,沧月看了一眼把手机扔到一边,绝望地捂住了脸,“真特么的烦,宁菲菲让我别继续跟叶烁作对了。我还以为她是盟友,没想到她就是个路人甲。我果然还是应该直接刀了叶烁,反正他又不是主角,噶了也不会影响剧情。” “你好,请问林泽阳是住在这里吗?”门外传来一个女声,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怯生生地问。 ------------ 第一卷 第61章 又一受害人 “你是谁来着?”沧月打量着眼前的女生,看着很眼熟,但一时之间却叫不出名字。 “我叫马青青,之前跟宁菲菲是一伙的。”女孩不好意思地说,她之前还欺负过沧月。 “有什么事情?” “你可以救救小雪吗?”马青青的声音很小声,毕竟欺负过沧月,她不确定沧月会不计前嫌。 沧月不解,这群人之前还领着其他学生要打死她,怎么现在又找她求救? 沉默中,马青青又重复了一次,这次说话的声音大了一点,“你可以救救小雪吗?” “为什么要救她?”沧月问。 见到沧月困惑,马青青几步走上前说,“因为她变得不正常了,整天患得患失的,就像、就像之前的倩倩。”她越说越紧张,甚至走到沧月面前想要拉住她的手。 “那又关我什么事?”沧月无所谓地躺在床上抖腿,“你们之前不是还叫人围殴我吗?怎么现在求到我头上了?” 马青青的手僵在半空中,最后还是放下来了,“我是真的没办法,我不想再失去一个朋友。” “你能为了她求到我这个死敌面前,看来也真是没办法了,但我不想帮。”沧月看都没看马青青一眼,眼睛瞥向门口,“慢走不送。”这种女生吧,你说她心地善良,她能带着姐妹去霸凌看不顺眼的女孩子,你说她恶毒,她能为了朋友拉下脸来找死敌求助。人啊,真是矛盾。 这时候一直端着笔记本奋战的林泽阳突然说话,“我查到了叶烁初中时期的资料。” 闻言沧月赶忙从自己的床上跑到林泽阳床上,靠在林泽阳身侧去看电脑屏幕。沧月身上淡淡的桂花香萦绕在林泽阳的鼻尖,长发微微扫过他的肩头,林泽阳瞬间脸红却强装镇定跟沧月解释。 “如今的叶夫人并不是叶烁的亲生母亲,他是叶总从外面带回来的私生子,因为叶总身体关的关系很难有子嗣,叶夫人眼看快四十了还没能怀孕,所以才不得已将外面的私生子也就是叶烁给接回来。听说那个时候花了五百万,叶烁的亲生母亲就把人卖给了叶家,并承诺不再往来。”林泽阳说,“接回叶家的时候叶烁已经六岁了,估计当时有记忆。” “所以他的内心就扭曲了?”沧月因为惊讶而瞪大双眼,她也是被父母卖给组织的,她过得那么苦都没说什么,叶烁好歹是回到自己父亲身边当大少爷,他有什么不满? 大人,时代变了。现在买卖人口,五年以上。 “估计是吧。另外我查到,他上初中的时候学校也发生过两起学生跳楼的案件。”林泽阳指着资料上两张黑白照片,女孩子稚嫩的脸庞看上去明明那么生机勃勃,为什么提前离开这个世界?“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校园霸凌,可是经过调查并没有。最后说是因为早恋为情所困,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全国愕然。” “你说这事是不是跟叶烁也有关系?”沧月想到跳楼的张倩倩,以及马青青说的不正常的曲雪。 “十有八九吧。”此时林泽阳的目光全落在沧月身上,他小心翼翼地往沧月身上靠了点,但是还没接触到沧月,沧月就腾地一下子站起来,林泽阳险些磕到床头。 “果然还是应该直接刀了叶烁这个卑鄙小人。”沧月气得原地跺脚。叶烁是个难搞的对手,他有钱有权,多的是女生为他倾倒,也有钱可以收买别人给自己顶罪,这时候沧月不由得想骂系统,既然法律没用,为什么非得让我学习? “姐姐,别冲动,总能想到办法的。”林泽阳安慰说。 夕阳西下,学校的操场上只剩下零零散散几个打篮球的人,教室已经被校工打扫过上了锁。一些部门的活动室还敞开着,叶烁和曲雪就在其中一间热吻着。 “叶烁,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曲雪双手搂住叶烁的脖颈,脸上因为刚刚的吻而变得潮红。 叶烁则面色淡然,只是如同训狗一样,抚摸着曲雪的头,“怎么证明你喜欢我。”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曲雪坚定地说,她抱住叶烁,将下巴缓缓地抵在他的肩膀上。 “真的什么事情都可以为我做吗?”叶烁又问。 “真的。” “就算我让你去死?” 曲雪没有犹豫地点头,“如果那样可以证明我对你的爱,我甘之如饴。” 叶烁轻嗤,他依旧抚摸着曲雪柔顺的头发,“我怎么舍得呢?” 叶烁因为小时候被母亲“卖”给了叶家,他极度缺乏安全感,他需要有人一遍又一遍地去证明对他的爱。后来他发现这些女人很好骗,只要给她们一点错觉她们就会对自己死心塌地。他借着宁菲菲的由头,说如果公开了对方会被宁菲菲针对,因为这个借口没人知道他一脚踩很多船,并且女方还特别感动自己对她们的保护。 张倩倩就是这么一个傻子,他偷偷摸摸地跟张倩倩约会,可是一看见沧月就跟沧月坐到了一起,后面随便哄哄她也乖乖接受了。 他不喜欢这些女孩大可分手,可是他不想给自己留下把柄,也不想这么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人在失恋之后转而投向别人的怀抱,他把这种行为当成精神洁癖,其实只是强迫这些女孩以死给他“守节”。 可是沧月却让他易如反掌的人生惨遭滑铁卢,这个女人软硬不吃,说不出她是机智还是迟钝,但是她的身手真的吓人。 越得不到叶烁越是着迷,开始给沧月造谣是想让她被人孤立,只要她的内心有缺口有负面情绪,他就可以趁虚而入,可是沧月根本不放在心上。后来张倩倩总是患得患失粘着他不放,甚至扬言宁菲菲已经不爱叶烁了,他们可以公开,堂堂正正地在一起,于是叶烁才设计张倩倩以死证明自己的爱,然后顺水推舟将张倩倩的死推到沧月身上。 哪怕做到这个份上,哪怕沧月被张齐砸了家,她还是不痛不痒。叶烁知道如何快速的毁掉一个女孩子——造黄谣,所以又恶意剪辑视频,将沧月塑造成援交女的形象。 只是,为什么? 为什么沧月还是不崩溃? 为什么沧月不来求他帮忙? ------------ 第一卷 第62章 叶烁要找的人 叶烁既然已经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林泽阳也没打算留情面。他黑进了叶烁的手机里,从他手机的隐藏文件里找出了他脚踩多船的证据,然而光是这些并不足以将他绳之于法。 “出来见个面吧?”林泽阳发了条短信给叶烁,并附上了地址。 这是个略显荒芜的墓地,没有正规的管理,几个荒草丛生的墓地一看就很久没人祭拜过。冷冽的夜风吹过,似有说不尽的凄凉和哀怨。 “你大半夜的把我约到这种地方?这爱好真小众。”叶烁笑着朝林泽阳走过去。 林泽阳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今天是拄着拐杖偷偷出来的。 “带你见个故人呗,你不是一直想找她?”林泽阳盯着眼前的墓碑。 叶烁顺着林泽阳的目光看到了墓碑上的照片,此时他虚伪的表情寸寸皲裂,由最初的愤怒变为悲哀。 “所以我才没能找到她?”叶烁突然仰头大笑,可再次低头看向墓碑的时候他眼中已经布满血丝,“活该!活该!这是她抛弃我的报应!”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女人?你调查我!”叶烁面露不善,如今林泽阳双腿不便又是在这种荒郊野岭,要悄无声息地杀了他也未尝不可,“找到她又如何?你该不会想以此跟我邀功,让我放过沧月吧?” “对付你这种坏到骨子里的人,求饶跟讨好是没有用的。”林泽阳说,“你可知道她为什么把你送回叶家吗?她明明独自抚养了你六年,为什么非得在六年后将你送走?” “不就是为了钱吗?”叶烁眼神逐渐冷淡。 “你这么聪明难道就不会好好想想,她如果真的是为了钱怎么会等到六年后才去找你爸?她如果真的为了钱,应该是以你胁迫你爸给她名分,只要当上了叶太太谁还在乎那区区五百万?她如果为了钱,应该私下和你联络感情,等你继承叶家,要什么没有?”林泽阳觉得站着挺累的,于是寻了处台阶坐下。 这些问题叶烁也想过,他明明和母亲相依为命了六年,那六年是他最快乐的时光,虽然如今能记起的片段已经不多了,但是他一直记得自己乐呵呵地朝着母亲跑过去,母亲蹲下来朝她张开双臂的样子。可他是亲眼看见母亲收了支票把他留在叶家的,任凭他怎么哭喊他的妈妈就是不回头。 “你知道原因?”叶烁冷睨林泽阳一眼。 林泽阳说,“我当然知道。但是我这几天心情不好,不想告诉你。” 闻言,叶烁几步走到林泽阳的身边,一脚踹走了他的拐,他怒不可遏地抓住林泽阳的领口,“你最好乖乖说出来,敢吊着我,我让你死无全尸!你也不想自己死在这种荒郊野外吧?” “我无所谓的,我爸爸不疼,亲妈也早就不知所踪,死不死的又有什么差别?”林泽阳任凭叶烁扯着自己的领口往上提,看着叶烁暴怒的模样,林泽阳忍不住笑出了声,“看你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你很在乎被抛弃的理由。就喜欢看你着急,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叶烁愤怒地将林泽阳推到地上,“那我就自己查!没道理你查得出来,我查不出来。” “没用的,你就是查不到。找到你妈坟的并不难,但是你这十来年却偏偏没办法找到,你知道为什么吗?”林泽阳继续激怒叶烁,“因为帮你找妈妈的那些人,都是你爸的,你爸不让你找到,你这辈子都找不到!我敢保证,不从我嘴里说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妈为什么不要你。” “啊啊啊!”叶烁无能狂怒,他是真的着急,想要动手暴揍眼前这个“残废”,但是他又迫切想要知道自己被“卖”的原因。 “也不是不能告诉你,我们交换秘密吧,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杀了那些女孩的?”林泽阳推开叶烁的手,整理了自己的领口。 叶烁凤眼半阖,杀气溢出,林泽阳敢这么问,一定是查出了什么。他眼神逡巡过这片荒坟,告诉林泽阳也无所谓,反正那些傻女生本来就是自杀的。 “我没有杀人,我的手干干净净的。”叶烁伸出双手摊开,映照在皎洁的月光下他的手更加白净,仿佛如他所说的干净。 “你就是个杀人犯,关绵,孙子萱,张倩倩还有现在的曲雪,前面三个已经被你害死了,不出意外的话过两天你也会要了曲雪的命。”林泽阳说得笃定仿佛他已经看到了未来。 “是她们自己要死的,我只是让她们证明爱我而已,她们一个个都说可以为了我去死,然后就纵身一跃,‘啪’一声真的死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叶烁耸肩轻蔑一笑,眼中尽是得意之色。 “你有洁癖吧,这事情推得真干净。”林泽阳忍不住拍手称赞。 叶烁蹲在他妈妈的墓碑前,神情专注地拔掉墓碑边上的野草,他漫不经心地说,“事实原本就是如此。你说她们多傻?” “是挺傻的,你身上明明有一股那么明显的人渣味,居然没人闻得出来?你说,你妈要是知道你变成这样当初会不会就把你淹死在马桶里?” 叶烁一顿,咬牙切齿地说,“她不在乎,就算我变成人人喊打的罪犯她也不在乎,她如果真的在乎我,又怎么会把我一个人留在叶家。谁会真心对待丈夫从外面带回来的私生子?叶太太从小就虐待我,她喜欢将我吊起来打,用各种理由,有时候是没考满分,有时候是弄脏地毯,有时候是打碎杯子……在漫长的童年里,我一直等着我妈来接我,可是我也清楚地知道,她不要我了。” “后来我也杀了叶太太,谁让她总是折磨我,她活该去死!我拿着水果刀一刀一刀地捅进去!你知道刀尖捅破皮肤的触感有多神奇吗?她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最后还不是在我脚下求饶,扯着我的裤腿求着我给她叫救护车,她哭着跟我道歉,说她错了不该打我。你看,我十二岁就杀人了,老头还是帮着我逃脱了法律的制裁,我现在还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是啊,你爸挺厉害的。”林泽阳说,“包括现在这事儿找人给你顶包,做得也是挺绝的。” “还好吧,有钱人的常用伎俩。” ------------ 第一卷 第63章 狗血 叶烁边说边清理他生母的墓碑,初秋的夜晚晚风微凉,他脱下自己高级定制的外套擦拭墓碑,突然他看到了墓碑上的日期,那是母亲抛弃他的半年后,“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你扔下我的半年后就死了!”叶烁笑着笑着眼眶竟然红了,可是林泽阳还在边上,他不想任何人看到他的懦弱。 此刻,同样被母亲抛弃的林泽阳突然对叶烁感同身受了,曾经在林大海没日没夜的虐待下他也恨自己的妈妈没有带走自己,他会幻想妈妈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花天酒地逍遥快活,但是他从不会去设想妈妈已经死了 看着墓碑前叶烁落寞的背影,林泽阳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他有预感,如果沧月没有出现,他可能会变成比叶烁更恶劣的人。 “她的故事很老套。”林泽阳回头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那是个笑得很温柔的女人,她可以想象得到女人温言细语哄孩子的画面,“她曾是你爸的秘书,后来被你爸侵犯了,你爸给了笔钱把她打发了。回家之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是个孤儿,她就想,生个孩子跟自己相依为命吧,就这样这个孩子诞生了。她以为她可以独自照顾孩子,直到孩子长大成人,可是厄运专挑苦命人,她生病了,会死的那种,她害怕自己死了孩子会没人照顾,于是她就把孩子交给了他的亲生父亲。” “你编的故事很感人。”显然叶烁并不相信林泽阳说的,可是他的指尖抚过墓碑上照片的时候眼神又变得柔和。 林泽阳说,“你相不相信无所谓,反正你们母子俩也算团聚了,让她看看自己儿子是个人渣,应该很扎心。” 叶烁还是反复地说,“她不在乎的。” “你错了,她在乎,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说着林泽阳拿起拐准备回去,“得赶紧回去,沧月要是找不到人要急坏的。” “是啊,她真的很喜欢你这个弟弟。”叶烁站起来,将弄脏的外套随意扔到地上,“她好像什么都不在乎,金钱、名声都动摇不了她,不知道如果你死了,她的表情会有什么变化?” 说完叶烁朝着林泽阳走了过去,“其实我真的不想在妈妈面前杀人,但是这时机实在太完美了,林泽阳你去死一下,我真的很想看沧月绝望崩溃,而她的身边只有我。那么强大的女孩子沉迷于我,依附于我是什么样的?我太想看到!” “你果然是个变态。”林泽阳重重地叹息一声。 彼时林泽阳就站在台阶上,叶烁伸出手朝林泽阳走去,他想,只要轻轻一推林泽阳就会从台阶上滚下去,这里又这么偏僻没人会注意到受伤的林泽阳,他会在绝望中死去。 “够了!”一个浑厚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叶朗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禁觉得陌生,在他眼里叶烁是个优秀的孩子,从小就乖巧懂事从来没让他操心过,怎么一个不注意就变成这样? 看到叶朗的时候叶烁还是被吓了一跳,但是他很快就恢复镇定,甚至眼带嘲讽地打量起自己的父亲,“怎么你也才找到我妈的坟吗?大半夜的一起过来祭拜?怎么一点东西都没准备?” “回去!我马上就给你安排出国!”叶朗不由分说命令叶烁。 “不,我不出国。”叶烁转头看了一眼墓碑,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妈妈,他不要再离开妈妈了。 “不出国我就停了你所有的卡!”叶朗眼神凌厉,不容叶烁反抗。 “那就停吧,反正我也不是很在乎,就是到时候饿死我了,你就没儿子送终了。”叶烁头一次反抗叶朗,他咧开嘴笑得几近癫狂,“都怪你,你为什么非得从我妈身边带走我?我和我妈生活得好好的,明明没有你,我们也过得很好!” 叶朗毫无征兆抬手就甩了叶烁一巴掌,“老子给你享福了你还在这边埋怨个不停,你这个白眼狼!” 轮廓清晰的五指印立刻浮现在叶烁白皙的脸上,他动了动被打偏的头,狞笑着,“我稀罕吗?我稀罕吗?我稀罕吗?”叶烁的质问声一声高过一声,那疯癫的气场吓得叶朗不由后退了两步。 “你这个白眼狼!老子给了你那么好的条件,老子把你培养成才,你就这个态度?看我回去不打死你!”他怎么能被自己儿子的气势给吓到,他必须重新建立起自己的威严。 叶烁继续张狂大笑,“那你就把我打死啊!你带我回去,你管过我吗?那个女人折磨我的时候你在哪里?”说完叶烁转头看向林泽阳,“你还真是有能耐啊?居然可以把这个老家伙叫出来。” 林泽阳回以一个得意的微笑。叶家产业那么大,肯定有不少腌臜的事情,不说叶朗曾经强迫叶烁的母亲,就说税务问题也够叶朗喝一壶的,林泽阳和叶家公司的程序员大战三天三夜最终突破防火墙拿到了叶家企业的犯罪证据。靠着这些证据的威胁,林泽阳成功地把叶朗给约出来。他的诉求很简单,就是让叶朗送叶烁出国。 林泽阳知道自己现在并没有足够的实力跟叶家对抗,他不想把叶朗逼急,所以提出的要求一点难度都没有,反正叶烁最后也会被送到国外留学镀金的,这次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叶朗没有拒绝的理由。 “你爸也是关心你。”林泽阳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我吗?”叶烁面色依旧癫狂。 叶朗挥挥手叫来几个保镖按住叶烁,“明天我就给你安排出国留学,你在国外给我安分一点。”去国外也好,国外法律多的是漏洞,如果叶烁在那边犯错只要多花点钱找律师一般都不会有事。 “我不去!你别想送我出国,我才找到她,我不要走!”叶烁剧烈地挣扎起来,他怒吼着挣扎着回头看着墓碑又是那么不舍,“留下我啊,你又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把我带走吗?”叶烁像是疯了一样,他对着冰冷的墓碑祈求着,可是那坟墓里的人已经死了很久很久了。 ------------ 第一卷 第64章 落幕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告诉我她的下落?为什么我才刚找到她就要分开我们?”叶烁被保镖拉扯着,他双眼猩红再也看不到往日的从容。 “活该!”林泽阳内心毫无波澜。 “我没做错!我什么都没做错!是她们自己要死的,为什么怪我?法律都制裁不了我,你们凭什么惩罚我?”叶烁沙哑的嘶吼声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聒噪,“视频的事情不是有人认罪了吗,警察也查过了,张倩倩是自杀的,你们不能将我送出国!不能!放开我!” “你确实很厉害,从法律上来说很难给你定罪,可那又怎么样?你看我和你爹是那种奉公守法的人吗?”林泽阳入侵别人公司的网络本来就是犯罪,更别说叶朗做的事情更加肮脏不堪。 叶烁也是没办法了竟然放下尊严去求林泽阳,“林泽阳,我不打沧月的主意了,别让我走!” “滚!”林泽阳面无表情地说。 叶烁纵然可怜,但那些失去性命的女孩以及那些失去女儿的父母又何尝不可怜? 叶烁被叶朗带走之后墓园里又恢复了安静,黑夜再次将万物都掩埋起来,林泽阳走到叶烁母亲的墓碑前恭恭敬敬地鞠躬,“打扰了。”此时墓碑周围的杂草已经被叶烁拔干净了,就连墓碑上陈年的灰尘都擦得一尘不染。叶烁是真的很喜欢他的母亲啊。 回到医院的时候沧月已经醒了,她阴沉着脸,不悦地打量着林泽阳,“你去哪了?”她质问的话语就跟老婆查岗一样。 林泽阳走到沧月身边,将手上的塑料袋递给了沧月,“肚子饿去吃宵夜,给你带的烤串和炸鸡。” “你不是经常说这种东西不健康吗?”沧月满脸狐疑上下打量起林泽阳,“你真的是去吃宵夜吗?” 林泽阳无奈地笑了笑,“你看我还拄着拐杖我能去哪?” “也是。”沧月很快就被糊弄过去了,她翻了翻塑料袋,“没有肥宅快乐水吗?” 闻言林泽阳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可乐,打开之后递给了沧月,他宠溺地笑起来,“就知道。” “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消气,”沧月一手烤串一手炸鸡,边吃还边说,“以后不要这样了,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一个人出去,万一被人一麻袋套走了怎么办?” “姐姐这么担心我啊。”林泽阳满脸喜悦,把拐放到一边后坐在沧月的身边。 埋头干饭的沧月抬起头白了林泽阳一眼,“你在说什么废话?我不在乎你谁在乎你?”沧月从炸鸡里挑出一只鸡腿递给林泽阳,“吃鸡腿,姐姐我有口吃的,你也别想饿肚子。” “谢谢姐姐,真想跟姐姐永远在一起。”林泽阳说。 沧月皱眉想了想,她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句话,哦,是顾子异,她以前也答应过顾子异要跟他永远在一起。“乖,别说这种晦气的话。” 沧月的话瞬间让爱意满满的林泽阳凉到脚底板,他强撑着笑问,“为什么?” “因为以前有个人也说过一样的话,我答应了却没有做到。”而且还死了,所以现在听到这句话就应激,感觉自己下一刻就要挂了。 看到沧月眼神染上落寞,林泽阳震惊了许久,病房里的气氛一瞬间凝固起来,霎时他觉得呼吸困难,嘴唇像离水的鱼几次开口却无法获取氧气,“谁跟你说过这话?” “顾……” 沧月刚想开口就被系统给喝止了,“啊啊啊!你脑子呢?你穿越的时候没把脑子穿过来吗?你可以直肠子,但是不能用嘴拉啊!他要问谁是顾子异,难道你要说上辈子的事情吗?你考虑过这个世界的三观吗?” 被系统这么一提醒沧月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差点说出什么,看了一眼手中的烤串和炸鸡,可恶啊,美食误人。 “咳咳……”沧月赶紧转动她的小脑仁,“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说完非死即伤。” “是这样吗?”林泽阳显然不信,沧月的眼神不会说谎,何况她刚刚说的话分明把自己带入其中了。 为了掩盖心虚,沧月埋头撸串,“嗯嗯,就是这样。” “姐姐,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别丢下我。”林泽阳眼中含泪,像只即将被人抛弃的小狗。 沧月最受不了林泽阳这样的眼神,“我答应别人不撒谎的,你别逼我立这种flag啊,不确定的事情不能答应。” 让沧月承诺不撒谎的也是那个人吧,林泽阳低着头不想让沧月看见他失望的样子,“好,那等你确定之后一定告诉我。” “嗝……”沧月喝下最后一口可乐满足地打了个嗝,不知道这个打嗝声算不算答应林泽阳。 沧月再次回到学校的时候叶烁已经不见了,老师只说他被家人送出国留学。 沧月网上的视频虽然有叶家的女佣顶罪,但是网上那些传播谣言、发私信辱骂的林泽阳一个都没放过,直接发了律师函。 还有之前在学校围堵沧月和林泽阳的学生,沧月很有耐心地一个个找出来,然后一个个揍了一顿,遇见那种被保镖护送的大少爷大小姐,沧月跟踪之后翻墙进入对方家里把人给暴揍一顿,主打的就是一个公平! 没有叶烁之后,整个世界也变得正常不少,宁菲菲松了一口气也回学校上课。 “沧月你真厉害,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搞定了叶烁。”宁菲菲的眼神里发射出无数崇拜的小星星,能够让叶烁吃瘪又收手的人实在强大。她并不知道叶烁不是被沧月吓跑的,幕后推手是林泽阳这个计算机大神。 沧月抓着后脑勺被夸得满脸羞涩,“我也没那么厉害。” 就在沧月和宁菲菲高兴之际,班上却传来不少女生悲伤的哭声。 “她们这是怎么了?”沧月好奇地数着趴在桌上哭泣的女孩子,“一、二、三……八。她们都是亲戚吗?死了同一个亲人?” 说到这里宁菲菲就不得不翻白眼了,“这些都是叶烁的爱慕者,叶烁不告而别,她们能不伤心吗?” “看上去像集体奔丧,我还以为可以吃席呢。你看看,那个嚎得最大声的,是不是你闺蜜?”沧月指着曲雪,捅了捅宁菲菲。 宁菲菲拉下脸,想到之前曲雪组织人围殴羞辱沧月(没有成功)那副狰狞的面孔,她冷声回答,“她不是我闺蜜。” ------------ 第一卷 第65章 百足之虫 宁菲菲的声音传到曲雪耳朵,她哭得更大声了,马青青拍着曲雪的肩膀安慰她。 虽然沧月很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叶烁,但是人已经走了,她总不能追到国外去吧。不过,他相信叶烁总有回来的一天,到时候再找他算账也不是不行。 “也亏叶烁被送出国,不然这曲雪也是死路一条。”沧月差点就忘记这个世界本身就带着悬疑推理的氛围。 宁菲菲赞同地点头,“是啊,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打破了故事原有的走向,不知道叶烁会害死多少人?” 害死多少人?原来的故事线里,杀人最多的就是林泽阳,现在林泽阳已经是她可爱的弟弟了,反而是叶烁看起来像超级大反派。 “沧月,你弟弟来找你。”一个同学从沧月身边走过。 沧月回头就看到怯生生站在教室门口的林泽阳,“姐姐。” “吃午饭了吗?”林泽阳小声问,看着沧月时候羞涩的模样像只小奶狗一样,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只小奶狗之前居然敢威胁叶家家主将叶烁送出国。 “刚要去食堂。一起?”沧月邀请。 闻言,林泽阳的嘴角扬起一个特别好看的弧度,“好。”他晃了晃手中的保温盒,“我给你加餐,我自己做了可乐鸡翅,还有你最喜欢的桂花糕。” 一说吃的沧月眼睛都亮起来,拉着林泽阳往食堂走去,“走走走,肚子饿了。”突然她想起刚刚还在和宁菲菲聊天,她礼貌性地提了一嘴,“要不要跟我们去食堂。” “不了,”宁菲菲摆手,“我家在学校里请了个厨子专门给我做饭,晚点午饭就会送过来。” “我的眼界果然还是不够开阔。告辞!” 宁菲菲会心一笑,沧月邀请她的时候林泽阳的眼神都变了,分明不想自己和他们一起吃饭。林泽阳对沧月的意图那么明显,也就沧月自己不知道。 下午放学的时候沧月依旧去套人麻袋,这次揍的是站在叶烁身后问她一晚多少钱的男同学,她可记仇了,这人嘴巴不干不净沧月就盯着这人的嘴巴打。至于这些人会不会报警?沧月一点也不怕,因为没有证据,她挑的都是没有监控的地方。刚把人打晕之后,手机就响了。 “喂,谁?”沧月不耐烦地说,她还赶着去下一个地方逮人呢。 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月月啊,你怎么还没回家?”是李春芳的声音。 沧月差点忘了她还有妈,“你在我家?你找我做什么?” “网上视频的事情是我们误会你,现在都澄清了,你回来住吧。”李春芳话语间都是讨好谄媚的语气。 “不了,那些传播虚假视频和网络暴力我的人赔了我不少钱,我还可以在外面逍遥一阵子。”沧月直截了当地拒绝李春芳,“没事的话就这样了。” 听到沧月要挂断通话,李春芳却着急地大声喊她等一下,“你说的什么话?你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而且这个破房子哪里有你林叔叔家好,别犟了,跟妈回去。” 难得见李春芳这么和颜悦色地跟她说话,饶是沧月神经大条也听得出李春芳不怀好意,“不是你之前说要跟我断绝关系吗?”言下之意就是不回去。 手机那边的李春芳赶紧赔笑,“那不是气话吗?母女俩哪里有隔夜仇的?” “有的,你没见过那是你没见识,跟我没关系。”沧月绝情的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这个白眼狼!丧良心的狗东西!不孝女……”李春芳气急败坏地将手机砸向地面,她尖叫着咒骂起沧月。这个小浑蛋居然敢这么对她?也不想想她是从谁的肚子里出来的? 不行,林大海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差,他甚至已经在外面物色起年轻漂亮的女孩了,李春芳不想失去如今的好日子,再让她回到这个“破旧”的小房子她会发疯的!既然林大海对沧月有想法,那就让他得偿所愿,这样他为了沧月也会供着自己的! “姐姐,好了没?”林泽阳从巷子外往回看,他担心沧月出事,所以在巷子口给沧月盯梢。 沧月踩着被打成猪头的同学拍了一张合照之后才收起手机朝林泽阳走去,“刚刚接了个电话耽误点时间。” 林泽阳拿出一个本子,本子上写了许多人名,有的人名被红笔划掉,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男同学又划掉了一个人名。“抓紧一点还能揍一个,揍完我们去吃饭,三喜街开了一家新店,他们家的战斧牛排评价挺高的。” 林泽阳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也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在他看来以暴制暴算是愚蠢的,他一直在韬光养晦,没人的时候只会努力学习各种有用的知识,没有绝对实力的时候他不会去还击的,他始终相信杀人要诛心,这种身体上的伤害并不算报复,他所理解的报复是将人踩进尘埃里无法翻身。 如今看到沧月有仇当场就报一点也不内耗感觉挺好的,她开心就够了,有一种她在闹,他在陪她闹的参与感。 “好。”沧月笑嘻嘻地摸了摸林泽阳的头发,他的头发细腻柔软,听说这种发质的人都很温柔,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每一次沧月的触碰都让林泽阳羞涩不已,他赶紧转身隐藏起自己发红的脸颊,可是他的耳朵却出卖了他。 “弟弟真可爱。”沧月直接揽住林泽阳的肩膀和他并肩走在一起。 “你、你别靠这么近。”林泽阳紧张得全身都绷紧,走路都顺拐,沧月手上的皮肤贴在他的脖子上,她的气息扫过他的脸颊传来淡淡的桂花香。 两人刚走出巷子就被行人给撞了,林泽阳没站稳拉着沧月一起往下跌,索性沧月马步扎得稳搂着林泽阳的腰靠在墙边,此时的画面就是沧月在壁咚林泽阳,并且两人靠得特别的近,林泽阳的唇几乎擦过沧月的脸颊。 “对不起,我有急事!”刚刚撞上林泽阳的路人急急忙忙道歉后就一溜烟跑掉了。 沧月看了一眼林泽阳转头就想去追人,“你把我弟撞得脸都红了就这么一走了之?你给我站住!” 沧月还没追出去就被林泽阳揪住了衣角,“没事,脸红不是他撞的。”林泽阳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从口中蹦出了,他怎么就这么喜欢沧月呢?只要她靠近一点点他就小鹿乱撞,真恨不得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沧月面前。 愣神之际沧月的手已经覆上他的额头,“也没发烧啊,怎么脸这么烫?” “我、我没事,我们赶紧走吧。”林泽阳低着头继续跟沧月寻找下一个受害者。 ------------ 第一卷 第66章 卖女儿 和林泽阳揍完人,吃饭完又找了家奶茶店把作业也做完,沧月才回家。 走到楼下的时候沧月就看到家里的灯亮着,结合晚上李春芳给她打过电话的事情不难猜出李春芳还在家里等着她。 “去哪鬼混了,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沧月一进门,李春芳就指着劈头盖脸地骂起来,“你这个白眼狼,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就这么晚回来?还是说根本就是夜不归宿?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这么小就开始四处勾搭野男人了?臭不要脸的东西!早知道你是这种伤风败俗的玩意儿,你一生下来我就该把你淹死在马桶里!” 有时候沧月真替原主感到悲哀,李春芳对她一点爱都没有,原来的剧情里她的女儿被林大海糟蹋了她不仅不给女儿出头,甚至还助纣为虐帮着林大海糟蹋自己的女儿,这种人居然也配成为母亲? 沧月把书包甩到新买的沙发上,一屁股坐到李春芳的对面,“张齐砸我家的时候你不是跟我断绝关系了吗?现在跑到我这里做什么?你也真是有能耐啊?我这里连门带锁都换了,你居然还进得来?” “我是你妈!叫个开锁的很难吗?”李春芳狠狠瞪着沧月,“赶紧收拾一下跟我回去!” 沧月给了李春芳一个白眼,“阿姨,你既然和我断绝关系就别出现在我面前了好吗?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闻言,李春芳站起来对着沧月就扬起手,但是她似乎忘记了沧月的战斗力,手掌还没落下的时候就被沧月抓住手腕甩到沙发上。 “你这个小王八蛋,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我容易吗?你就这么对我?你还是不是人?你现在连叫我一声‘妈妈’都不愿意了?没良心啊!”李春芳索性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起来。 沧月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她长叹一口气不耐烦地说,“大半夜的你消停一点,这里又没有其他人看你演戏。” 被沧月这么一点破李春芳才发现自己做的都是无用功,她抹了抹眼睛,眼泪没有抹下来,粉底倒是蹭掉了一片。恢复镇定之后,李春芳冷着脸问,“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肯回去?” 这女人真会变脸啊,上一秒还在哭天抢地下一秒就面无表情,“不回去,倒是你赶紧出去,否则别怪我弑母。”沧月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可怕的话。 李春芳被沧月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指着沧月“你!你!” 沧月揪起李春芳的胳膊把她往外扯,“滚回去!我真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妈!你没见到林大海看着你女儿的眼神有多猥琐吗?你不保护自己的女儿也就算了,你还帮着林大海,你就说之前在林家你递给我的牛奶里加了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吗?你知道的!那是你亲手下的药!李春芳你还是不是人?你为了自己的‘好日子’要把女儿送到别人的床上,你知道这是强奸罪吗?不懂的话就去看看《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 李春芳扒着门框不愿意空手而归,她继续游说沧月,“只要你顺从,怎么会是强奸罪?”李春芳腆着脸和沧月辩驳,“我养你这么大,如今换你牺牲一下怎么就不行?你的命都是我给的!我要过有钱人的生活有什么错?你就帮帮妈妈。不会痛的!真的不痛的!” 听到这样的话,沧月真没忍住,抬脚就是一踹把李春芳踹出了家门。 “这个地方是我爸买给我的,你这种烂人不配踏进这里一步!”此时沧月的双眸没有任何温度,看着李春芳的眼神宛如看待一件死物。 这种人居然是她的母亲?沧月再一次感慨原主的凄惨人生。 “你最好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别出现在我面前了,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沧月恶狠狠地警告。 这声警告说出口的时候邻居家的门也打开了,以前和沧月母女做邻居的时候没少见到李春芳暴打沧月,虽说李春芳做得不对,但是沧月的行为也太过分了。 “月月啊,好歹你妈也生了你,把你养这么大。”邻居上前拉架。 沧月斜睨邻居一眼,只一眼邻居就觉得后背发凉,好像死神刚刚把镰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睡你的,少插手!” “对对对,老王啊你说说话,帮我劝劝月月。”李春芳仿佛看到救星,拉着邻居就想让她主持公道,她也不想想自己这个亲妈的话沧月都听不进去,何况是这个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邻居。以前沧月挨打,这个邻居也只是在边上嗑瓜子看好戏,时不时地还要点评两句,“小丫头片子就是不打不成气候。棍棒底下出孝子哟。” “老家伙!以前我被李春芳打的时候你不插手,现在也别给我逼逼,否则我明天就往你家门口泼粪!上次别人寄给我的花圈,我p上你照片就放你家门口。”沧月警告说。 “神经病啊!”邻居留下一句国骂之后赶忙关门,她就是晚上睡不着想出来吃吃瓜而已,可不想惹一身骚。 见到没人给自己撑腰,李春芳的士气马上萎靡,此刻又换上讨好的嘴脸,“月月你就跟我回去吧。回去住一个月也可以!一个月,就一个月!”李春芳竖着一根食指比画着,她以为一个月就算是退让了。 “真想让人看看你这副嘴脸,跟妓院里的老鸨一模一样。” 李春芳现在的行为跟老鸨有什么差别?还是有差别的,至少老鸨卖的是别人家的女儿,李春芳是想要卖自己的亲生女儿! 今天沧月如果没有武功,没有看过剧情后的警惕心,或者没有张齐之前的赔偿款,她说不定真的会被李春芳这个“亲生母亲”给卖了。 “滚!”沧月冷冷地说完就把门重重一关,将李春芳的哭天抢地捶胸顿足一起关在门外。 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李春芳差点呕出一口血,“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帮我?我只是不愿意过苦日子了,我能有什么错?你是我的女儿,你就得帮我。” ------------ 第一卷 第67章 威胁 李春芳灰溜溜地回到林家,林大海打开门之后看得到只有李春芳一人,当即就拉下脸。 “就你一个人还回来做什么?”林大海没好气地说。 李春芳面露尴尬,讪讪笑道,“你也知道那孩子的德行。” “如果你没办法把她带回来,我们就离婚!”林大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端起沙发上的高脚杯自以为优雅地摇晃着杯中的红酒。 听到林大海要跟自己离婚,李春芳吓得花容失色,她不敢想象自己回到那破房子里会被邻居笑成什么样?她搬家的时候可是跟街坊邻里说了她要去当富太太了,如果她灰溜溜地回去会被他们笑成什么样啊? “老林,你别说这种气话,过两天我再试试。”李春芳讨好地跪坐在林大海的脚边,给他捏腿按摩。“这孩子就是矫情,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再劝劝。” 林大海越想越气,这么久了他还是没能得手,沧月这个丫头长得那么好看,他又实在不想放手。一脚把李春芳踹到地上之后,林大海冷冷地说,“零花钱减半,再办不成直接扣光!”说完他转身回到房间。 楼梯口一道身影一闪而过,林大海和李春芳没有发现家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把他们的交谈全都听了进去。 林泽阳气得浑身发抖,这两个人渣居然对沧月还不死心! 不如就让他们都去死好了! 谁都不能玷污他最爱的沧月! “警报!警报!反派黑化值已达到百分之九十,请宿主注意!”系统的红色警报就像警笛一样在沧月脑中忽大忽小,吵得刚刚入睡的沧月原地坐起。 “不是,他有病吧,大晚上的突然就提高黑化值,他是做梦梦到了什么?”沧月盘腿坐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梦到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能杀人,反派手上沾上血你的任务就失败。”系统提醒说。 沧月眼前一亮,“他不能杀人我可以啊!” “你还想跟上个世界一样把反派的仇人都给刀了?”系统试探性地问。 “不行吗?”沧月天真无邪地反问系统。 得了,老子给你普法多日,结果你归来还是法外狂徒。系统觉得这个世界真是满满的绝望,“你就不能好好想想吗?或许还有其他不杀人的方法?” “其他办法太憋屈了,直接干回去多爽!”沧月受不了一点委屈。 系统整个无语了。 两天后的放学时间,沧月按照约定在校门口等待林泽阳。 “姐姐。”林泽阳挥着手兴高采烈地朝着沧月跑去。 刚走到沧月身边,一辆熟悉的车子就停在他们门前,林泽阳挡在沧月面前看着车窗一点点降下,露出他最不想看到的脸。 “刚好路过,我送你们回去。”林大海笑起来把两颊的肥肉挤到一边,他尽力扮演一个无害的父亲角色。 沧月还没开口,林泽阳就开口拒绝,“不用,姐姐她不顺路。” “月月,你就别跟你妈生气了,跟爸爸回去吧,都是一家人哪能让你一个女孩子独自住在外面?”哪怕他的真面目已经暴露了,林大海却还在自欺欺人,假装之前没说过要包养沧月。 “你又不是我爸,而且跟你回家才危险。”沧月拒绝林大海后,拉着林泽阳就要离开。 “我不是你爸,但我是阳阳的爸爸,我送他回去,你总该没意见吧?”林大海很早就发现了,沧月对林泽阳这个便宜弟弟十分的上心,如果威逼利诱都不能让沧月妥协,那就用林泽阳给沧月下套。 “林泽阳,上车。”林大海阴沉着脸命令说。 想到昨天晚上林泽阳的黑化进度,沧月不由得害怕,她拉住林泽阳的手不想让他回去,林泽阳冲她摇摇头示意她没事。 可就是这么一放手,隔天林泽阳就没去上学。问了林泽阳的老师,老师只说林泽阳的家长给请了病假。这话沧月当然不信,昨天林泽阳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病了?而且按照林泽阳的性子,他生病不可能不告诉她的。 沧月赶忙给林泽阳打去电话,“喂,你不舒服吗?” “阳阳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接电话的是李春芳。 “他怎么了?”如果现在李春芳站在沧月面前就能感受到她溢出眼眶的杀意。 李春芳在手机那边打着哈哈,“小病而已,担心的话就回来看看。” 沧月没想到,为了逼她回去李春芳夫妻俩竟然连这么下作的点子都想得出来。 “如果林泽阳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定不会饶了你们!”沧月咬牙警告,恨恨地挂断手机。 “系统,反派黑化值有变化吗?”沧月难得主动问系统。 系统回答,“没有。”是的没有,因为林泽阳想刀了林大海和李春芳的心始终如故。 沧月带上工具就找上林家,原本以为她要大战两个颠公颠婆,结果一到林家门口就看到门口挤满了人。 林泽阳不会出事了吧?沧月急匆匆地挤到最前面,却被一个警察拦住。 “发生什么事情了?”沧月问。 “案件还在调查中,你还是个小孩就别凑这个热闹了,赶紧回家。”警察走到门口对着围观的群众说,“无关人员就别围观了,都散了都散了!” “这户人家不是有个小孩吗?他去哪了?”沧月抓住警察的手臂紧张地问。她甚至想到了那两个颠公颠婆杀了林泽阳,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多警察聚集在林泽阳家中? “你认识这家人?”警察打量着沧月,心想可能和那孩子是同学吧。 “我妈和这个户主再婚,我只是没住这里。”沧月解释说。 “你有时间吗?跟我回去做一下笔录。”警察说。 沧月点头答应,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去警局,刚好可以了解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警局里沧月总算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原来林大海死了,李春芳成为畏罪潜逃的嫌疑犯,而林泽阳则浑身是伤躺在医院里抢救。 听到警察的推理,沧月脑子一懵,她怎么想都想不通李春芳怎么可能杀了林大海,给她十个胆子她都不敢杀人。 ------------ 第一卷 第68章 流泪 沧月和警察说了一些家庭的基本情况,她也从警方口中知道林大海的死因——中毒,林大海吃了李春芳递给他的助兴药丸后中毒身亡。 沧月不相信李春芳会做出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何况案发之前她还打电话以林泽阳威胁她回去吃饭。如果不是李春芳下的手,难道是林泽阳?沧月细想,她的任务还没判定失败,那是不是证明林泽阳没有动手杀人。 从警察口中打听到林泽阳所在的医院,找到林泽阳的时候他才刚被推出急救室转到ICU观察。沧月表明自己是伤者家属才被医生同意穿上隔离服进入ICU。 病床上的林泽阳身上插满各种管子,原本干净白皙的脸上布满各种伤痕,头上被缠上厚厚一层纱布,医生说他最严重的就是颅内出血,之前被打断的肋骨没有养好又一次断裂,这次肋骨插进内脏里引起了内脏出血,若是再晚一点被人发现林泽阳就真的就不回来了。 “怎么会有人对这么一个漂亮的男孩子下这么狠的手?”路过的护士讨论起林泽阳的伤势,他们并不知道重症监护室外面坐着的女孩是伤者家属。 “听说是后妈把人绑起来打的。” “哈?孩子的亲爸都不管的吗?” “嘘!那孩子身上有很多陈旧的伤疤,估计是亲爸从小打到大的,他后妈把他爸毒死了,现在还没抓到人呢。” …… 护士的声音渐行渐远,对于林泽阳受伤的经过沧月也猜测了几分,但是事情不止护士们讨论的那样。如果林大海和李春芳单纯要揍林泽阳根本不会把人绑起来,一定是林泽阳想给她通风报信,惹怒了那两个人渣才会遭此一劫。 这么一想沧月的心里愈发难过,果然她应该第一时间就刀了李春芳和林大海,都怪她留他们这么久才害得林泽阳受到这样的伤害! 沧月眼眶逐渐湿润,一颗豆大的眼泪蓦地砸向地面,在深夜的医院走廊发出清脆的声音。 咦? 她居然哭了。 她记得自己从小到大都不曾流过眼泪的,和她一起共事的人都说她就是个无情的杀人机器,她天生就该吃杀手这碗饭。为什么对任何事都不在意的她会觉得悲伤,甚至想到林泽阳可能会死,她就难过得鼻子发酸,恐惧和悲伤如同不断生长的藤蔓紧紧缠绕她的心,压迫她无法呼吸。 手不自觉地覆在左胸,“为什么会难过?”没人回答沧月的问题,只有那眼泪一颗又一颗地滴落。 上辈子她离开的时候顾子异是不是也是这么痛苦?沧月不禁想起。 “为什么他在水深火热中,你没有提醒我?不是说了反派不能死吗?”沧月在脑海中疯狂咆哮,这个系统根本就不干人事。 “检测到反派死亡的概率不大,并且所有的事情都是反派一手策划的,所以没必要告诉宿主。”系统赶紧出来解释。 语毕,沧月慌忙拭去脸上的泪水,“你说是他自愿被打成这样的?” “是的!但凡目标任务有求生的欲望,本系统一定会通知你去捞人的,但是这顿打是林泽阳故意激怒李春芳获得的,所以没必要破坏他的计划。” 系统的解释无法安抚沧月的心,“他有病吧?” “你可以等他醒来再问他具体情况。”系统建议。 林泽阳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了两天后脱离危险,转到了普通病房,但是人依旧没醒。如今的林泽阳可是谋杀案的受害人,担心凶手会返回杀人灭口,所以警局派了两个警察跟进,等着林泽阳醒过来给他们提供案件的线索。 按照沧月的性子她应该会掘地三尺找到李春芳把她碎尸万段,但是林泽阳还没有醒来,她不想离开林泽阳了,都怪她没有时时刻刻守在他身边他才会被害成这样!这次不能再抛下他了! “林泽阳,你什么时候醒来啊?”沧月拧了一把毛巾,将热毛巾敷在林泽阳被针头扎得淤青的手臂上。 “你不是说过要和我永远在一起吗?你说话不算话我可是会生气的。” “林泽阳,你真是个浑蛋!我打得过那两个颠公颠婆的,你为什么非得做这种、这种没用的事情?” 并不是没用的事情。林泽阳知道不除掉李春芳和林大海,他们永远缠着沧月不放,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他害怕万一他和沧月一个不注意被他们得逞了……他想都不敢想,他受不了林大海那么肮脏下贱的玩意儿去碰沧月!而且李春芳也不是好东西,她可以为了富贵出卖沧月,保不准她看到其他更有钱的人也会把沧月送出去!这两个害虫都不能留。 说着沧月又委屈地哭起来,“林泽阳你再不醒来,我要生气了,到时候我就不要你了!” 听到沧月说的话,林泽阳的指尖微微颤抖,他缓缓张开眼睛,但是他的伤势过于严重,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他就这样静静看着沧月一遍又一遍地呼唤他,看到沧月为了他流眼泪,林泽阳又悲又喜,他不想沧月难过的,可是又高兴第一次见她流泪是为了他,或许沧月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情。 沧月并没有发现林泽阳醒过来,她转身用棉签沾水刚要涂在林泽阳的唇瓣上,却对上他微张的双眼,一时之间沧月高兴得手忙脚乱,按完呼叫铃又迫不及待地跑出病房去找医生。因为过度紧张,她几度趔趄差点摔倒,看得林泽阳想笑,她可真可爱。 一通检查过,医生并没有批准警察到病房内做笔录,给沧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林泽阳,你以后要是再吓我,我就不要你了。”沧月想保持自己往日霸气的气场教训林泽阳,可说话间她的眼睛又红了。 “对不起。”林泽阳抬起没受伤的右手想抚摸沧月的脸,但是扯动了受伤的肋骨没能举高。 察觉到林泽阳的意图,沧月主动将自己的脸颊靠近林泽阳的手掌。林泽阳从没见过如此温顺的沧月,她温顺得像只被驯服的傲娇小猫,林泽阳觉得自己心脏狂跳不已,边上的心电监测仪差点就发出警报。为了沧月,就算要他去死他都心甘情愿。 ------------ 第一卷 第69章 坦诚 两天后林泽阳的身体总算有点力气,就接受了警方的询问。 在他的口供中李春芳和林大海企图把沧月骗回家对她行不轨之事,但是被林泽阳撞破,然后两人为了防止他通风报信先砸烂他的手机,又将他给绑了起来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后来他们掐着时间觉得沧月快到了,李春芳就递给林大海蓝色的药丸,吃下药丸后他就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不一会儿就瞪大双眼停止呼吸,接着她看到躺在一边奄奄一息的林泽阳,拿起林大海的高尔夫球杆朝着他的头挥下去。 林泽阳的口供跟警方在现场勘察的结果大差不差,高尔夫球杆上也发现了李春芳的指纹和林泽阳的血迹。只是李春芳的动机很可疑,周围人都说她是个见钱眼开视财如命的人,她好不容易勾搭上林大海这个有钱人,而且她连自己的女儿都能卖,为什么杀人?看来一切得等到抓到嫌疑人才能知道。 “姐姐,我疼。”林泽阳撒娇说。 沧月冷着脸没有搭理林泽阳,林泽阳也知道自己这次做得过分了些,心虚的他可怜兮兮地望着沧月,就像只犯了错的小狗。 “姐姐,我知道错了。”林泽阳又说。 见沧月还是不理自己,豆大的眼泪啪嗒就掉下来。 “你不是挺能的吗?怎么现在知道哭了?”因为愤怒沧月的声音大了些,可是对上林泽阳湿漉漉的眼睛,沧月又一秒泄气,“好了,好了。”她抽出纸巾擦掉林泽阳脸上的泪水,“你知道我没那么容易被人欺负的,你又何必让自己受伤?你只管自己逃就好了。” “可是他们永远都在觊觎姐姐,不除掉他们我不放心,但凡他对你没有龌龊心思,不去动那种药,他都不会死。”林泽阳嬉皮笑脸地解释。其实当天他是有意激怒林大海和李春芳的,就是为了借他们洗清自己的嫌疑。他一个弱小可怜无助的孩子双手被绑,又差点被“灭口”他怎么会去杀人? “我以后就只有姐姐了。”林泽阳继续在沧月面前装可怜。 沧月一时心软,轻轻揉着林泽阳的手,“嗯,我知道了。” “你就不能顺着话说,你也只有我了?”林泽阳佯装不悦想看沧月的反应。 原以为沧月的反应会依旧淡然,可沧月却顺着林泽阳的话小声说,“我也只有你了。”说完沧月浑身不自在,脸颊发烫,为什么会突然觉得羞耻? 听到沧月的话林泽阳眼睛都张大了不少,要不是现在还不能动他一定扑到沧月身上求抱抱,“姐姐,我真的太喜欢你了。” 由于过于害羞,沧月捂住林泽阳的嘴,“你别说了,好好休息。” “好。”林泽阳点点头,看着沧月脸红的样子莫名欢喜。她一定也是喜欢他的,一定是!此刻林泽阳已经在考虑以后生的孩子要叫什么名字了。 因为这个学期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两人都没有参加期末考,而林泽阳更是在寒假开始后才出院。 他们没有回到那个案发现场,而是去了沧月家。 这段时间沧月家里和医院两头跑,虽然忙碌还是把家整理得井井有条。 “主卧已经打扫干净了你住这间。”沧月打开主卧的房门,把林泽阳的行李放进去。 “这不合适吧?你才是主人。” “我有自己的房间,而且家里就剩这间空房了,你不住这间难道跟我住一间啊?” 林泽阳小声嘟囔一句,“也不是不行。” 紧接着他的头就被沧月拍下一掌,“你在想什么呢?你这不到半年就受这么多伤,以后要好好修养,别落下什么病根。” “放心,我还年轻可以养回来的。”林泽阳抱着沧月的手臂撒娇起来,暧昧的气息喷涌而出,像羽毛一样扫过沧月的脸颊。 沧月赶忙抽出手,“好,你要回房躺一下,还是……” “在医院躺太久了,我想陪着姐姐,姐姐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林泽阳铁了心粘着沧月。 沧月拿他没办法只能由着他,转身就走到厨房准备给他切点水果。 “你别靠这么近,我不方便下刀,”沧月用手肘推了推林泽阳,嫌弃地说,“你要不要这么粘人啊?” 林泽阳识趣地挪到沧月身后不影响她切水果,可是他也不安分,他从背后抱住了沧月小心翼翼地贴在沧月的后背,他害怕沧月会反感他的接触,所以动作缓慢而轻柔。 沧月浑身一僵,握紧刀柄的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变得发白,“干嘛啊你?别以为你是伤员我就不敢打你。” “我喜欢姐姐,姐姐喜欢我吗?”林泽阳直白地说,他好喜欢沧月身上的气味,也喜欢她柔弱的肌肤,他恨不得将沧月揉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可又害怕伤害到她。 沧月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坦诚一点?其实她真的不讨厌林泽阳,似乎相守一辈子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 “喜欢,但是……”沧月没有挣扎任由林泽阳的气息侵略过来,这次她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意。 没注意到沧月的话还没有说完,林泽阳激动地转过沧月的身体,看到她姣好的面容染上绯红,林泽阳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他可太喜欢沧月因为他而心绪不稳,“姐姐,姐姐……”林泽阳一遍遍地喊着沧月,紧紧地搂住她。 沧月推了推林泽阳却没能推开,最后只能贴在林泽阳的胸口闷闷地说,“我们都是未成年,所以成年之前不许有任何逾矩行为。” “那亲脸颊呢?”林泽阳问,“这算逾矩吗?” “不知道。”沧月羞赧地推了推林泽阳依旧没推动,她抱怨说,“你赶紧放开。你才刚出院,哪来这么大力气?” 没等沧月挣脱开,林泽阳微凉的唇瓣就覆在沧月的脸颊,他的气息扑面而来霸道的环绕在沧月周围。她惊得整个人都僵直,原本粉色的脸颊瞬间涨红,脑袋里像炸开的礼花一片璀璨。 林泽阳温柔地笑着,少年似乎褪去他阴鸷的模样,此刻在喜欢的人面前就像只粘人的大狗,他说,“怎么办?姐姐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谁管你。”沧月贴在林泽阳的胸口上傲娇地嘟囔着。 ------------ 第一卷 第70章 平凡生活 春节将至,街上已经是张灯结彩,沧月和林泽阳两人大包小包地从菜市场里出来。 “我就说我来拿,东西这么多。”想着春节那几天买菜市场摆摊的人不多,于是就多买了点菜,原本心疼林泽阳她想要自己提东西的,结果林泽阳就是不肯让她拿。 “医生不是交代要你静养吗?”沧月伸手想要拿走林泽阳手中的购物袋却被他躲开了。 “我都好得差不多了,我的身体,自己清楚。”林泽阳伸手拉住沧月的手跟她十指相扣,“我负责拿这点菜,你负责牵着一百多斤的我,你看,我这不是还占便宜了吗?” “歪理。”沧月盯着紧紧相扣的手,不由得脸红。她还是没能习惯和林泽阳接触,倒不是排斥,就是每次碰触都让她面红耳赤,小鹿乱撞,都牵手好几次了她还是不能以平常心看待。 “姐姐,下雪了。”林泽阳仰起头看着漫天飘雪。 沧月想着林泽阳身体不好,没顾上看雪,而是给他紧了紧那条红色的围巾,林泽阳低头看到沧月专注的模样,忍不住吻上她的额头,“姐姐果然很爱我。” “干嘛啊,街上都是人,你正经点。”说着沧月把整张脸都埋进了林泽阳情侣款的围巾里,企图隐藏她满脸的羞赧。 回到家里林泽阳就提着菜走到厨房,沧月则拿出网购的新年装饰品装点出他们的小家,咋一看红红火火的特别喜庆,林泽阳走出厨房的时候瞄了一眼,没忍住轻嗤一声。 “不好看吗?”沧月看着红色的窗花,红色的小灯笼,还有大大小小的中国结……她觉得红色的很喜庆啊,难道林泽阳不喜欢? 林泽阳笑得特别欠,他指着那个“福”字的窗花,“我觉得这个‘福’,不如换成喜。” 被林泽阳这么一点,沧月不由得涨红了脸,这红红火火喜庆的氛围不跟结婚一样吗? “你脑袋里都在想什么?”沧月佯装不悦娇嗔。 林泽阳又凑到沧月的脸颊边轻吻一下,“当然是想跟姐姐结婚。” 沧月还是不禁逗,恶狠狠踩了他的脚趾头转头就跑,只留林泽阳原地轻笑。这样的日子真好,真希望永远这么下去。 吃完晚饭沧月和林泽阳一起看春晚,原本并坐的两人不知怎么的,变成了林泽阳从身后搂着沧月,他把头靠在沧月的肩膀上有时候忍不住逗弄她,在她的脸颊和脖颈处落下羽毛般的吻。 “好痒。”沧月扭动身体不满地抗议,“不想看电视就滚去睡觉。” “比起电视,我更想看姐姐。”说完,林泽阳又继续轻吻逗弄着沧月。 沧月越来越不经逗,每次想反抗的时候就看到林泽阳可怜兮兮地冲着她眨巴那双小狗眼,最后只能任由林泽阳占她便宜。 两人像情侣一样度过了一个美好的新年,不过因为都未成年,所以最多就跟小学鸡一样牵牵手亲亲脸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 新学期开始,两人从原先的私立贵族学校转到了普通的高中,他们原本就不喜欢贵族学校攀比的环境,更何况林大海已经死了,那庞大的学费支出对两个未成年的孩子也是笔不小的数字。 沧月并不知道,林泽阳早就实现了财务自由,他在业余时间写的程序卖了不少钱,但是考虑到贵族学校的环境并不适合学习,所以还是决定带着沧月转到学习氛围好一点的学校。 新的学校老师同学都还好,大家都是普通人都想靠着高考实现阶级跨越,所以都拼了命的卷。沧月也在系统和林泽阳的监督下学得生不如死。 “我就不能当条咸鱼吗?”沧月又一次趴在课桌上抱怨起来。 “虽然我也很想姐姐就当条咸鱼,但是不行,知识这种东西是你自己的,多学一点总归是好事。”林泽阳站起身给沧月捏肩。 “那你为什么不去学你自己的,跑到我房间来监督我?”沧月不满地嘟嘴甚至语气中带着些许委屈。 “因为我都学会了,不然怎么辅导姐姐?”林泽阳说着低头含住了沧月的耳垂,沧月耳垂一向敏感被林泽阳这么一含,惊得瞬间坐直腰板,“我要好好学习了,你别影响我啊。” 脸红的沧月实在可爱,但现在还是学习要紧。 后来林泽阳为了更好的监督沧月学习直接跟学校申请了跳级,在他展现出惊人的天赋之后,学校也破格答应了他跟沧月一起参加高考。其实老师还是反对的,他们都觉得多一年时间复习,林泽阳可以取得更好的成绩。但是林泽阳不愿意,他总害怕沧月离开他到另外一个学校会被人拐走,就算不会,他也受不了离开沧月一整年。 最后一门科目考完的时候林泽阳第一个冲出考场,记者见到有人走出来有些不敢置信,毕竟这提前交卷也太提前了吧。 眼前的少年长得也太好看了吧?记者一愣,被一边的摄影师提醒了两次才回过神来,将人给拦住。“同学,你觉得今年的题目难吗?”记者举着话筒问。 “不难!”林泽阳气定神闲的回答。 “不难?难怪这么快就出考场。那高考完之后有什么计划?”记者又问。 “跟女朋友去旅游吧。”林泽阳笑得特别灿烂。 “女朋友?”记者又忍不住惊叹,长得好看的弟弟果然都有女朋友了,要是她再年轻个几岁一定追着这个弟弟不放。 “是的,她还在考场里,天太热了我先出来给她准备好奶茶。我先走了。”说完林泽阳就对着镜头挥手一溜烟跑了。 长得好看,又是个恋爱脑,这种恋爱到底都是谁在谈啊? 林泽阳和沧月并不知道,在见不得人的角落里有人正用阴毒的眼神注视着他们俩。凭什么她一辈子躲躲藏藏见不得人,这两个陷害她的小贱人却能笑得那么开心?明明她,明明她差一点就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幸福生活,为什么沧月不能为她妥协一次? ------------ 第一卷 第71章 自投罗网 沧月刚出考场,林泽阳结果沧月的文具袋,随后又把奶茶递给沧月,“考得怎么样?” “还行吧,你讲的那些东西都有用到。”沧月嘬了一大口奶茶,第一口就喝到珍珠,感觉幸福感满满的。 看到沧月幸福的眯起眼睛,林泽阳释然一笑,他摸了摸沧月的脑袋,“回家吧,晚上想吃什么?” “想吃火锅。”沧月说。 林泽阳宠溺一笑,“也不看看今天几度,天气这么热还想吃火锅。” “就是这么热的天,在空调房里吃火锅才爽。” “好好好。”说完林泽阳牵起沧月的手一起回家。 只是两人没想到刚到家,家门口就蹲了个不速之客。 那人灰头土脸,头发打结粘成一片一片的,看上去很久没有好好梳洗过,她微微一抬头满脸风霜,皮肤被晒得黢黑脱皮,甚至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她已经满脸皱纹饱受摧残。。 哪怕已经被折磨得面目全非,沧月也能透过那双恨意滔天的眼睛认出她就是原主的亲生母亲——李春芳。 林大海死后,李春芳“畏罪潜逃”至今下落不明,没想今天居然主动找上门来。 林泽阳也认出了眼前的“乞丐”就是李春芳,他警惕地挡在沧月面前,“你想干嘛?不知道现在还被警方通缉吗?” “我过了两年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全都拜你所赐!林泽阳你比你爸还令人恶心!”李春芳字字泣血,恨不得将林泽阳扒皮抽筋,“明明就是你杀了自己的父亲,是你把杀人的事情嫁祸到我头上,那药里的毒是你下的!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把药拿给林大海,我不知道那药有没有毒。” 林泽阳小心翼翼地偷瞄了沧月一眼,确认她的眼神依旧镇定没有露出震惊和鄙夷才放心下来,“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是你杀了林大海后还想杀我灭口!是你一直觊觎林大海财产,与其离婚之后净身出户不如杀了他还能得到点遗产!”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想杀人!”李春芳像是要说服自己一遍遍地否认,可是对自己的行为她又给不了合理的解释。 “你没想杀人为什么拿着高尔夫球杆打我的头?”林泽阳冰冷的话语犹如恶魔的低语提醒她曾经做过的事情。 这一年半的逃亡早就折磨得李春芳精神崩溃,她口齿不清地解释,“是你威胁我的,是你说要告诉警察林大海是我杀的,你说你是小孩,死者还是你父亲,你说警察一定相信你,你说我会被警察抓走,你说我会被枪毙!都是你!都是你!人不是我杀的!” “所以你才想杀我灭口?”虽然是个问句却是用肯定的语气。 林泽阳看她的眼神就像看杀父仇人,可人明明不是她杀的!“不是,都说了,林大海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李春芳疯狂摇头,她看到了被林泽阳挡在身后的沧月,她指着沧月愤怒地说,“你个死丫头,你说啊,人不是我杀的!我是你妈,你得给我作证!” 沧月没有让人保护的习惯,他按下林泽阳的手走到李春芳面前,“我怎么给你作证?那时候你正要骗我去给林大海糟蹋呢。”沧月的笑容里染上阴郁,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真的不配为人父母。 “可你不是没事吗?如果你一早就让他得逞,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李春芳这种人压根就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有错的都是别人。 “我好想打死她啊。”沧月不耐烦地说。跟这种三观不正的颠婆说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林泽阳摸了摸沧月的脑袋,柔声哄着,“乖,打死人要坐牢的,不值得。” “那打个半死吧。”沧月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这下系统都要发疯了,敢情它这么多年给沧月做思想工作全都做了个屁啊,普法多年归来沧月还是个法外狂徒。 “别弄脏自己的手,我们报警就好。”林泽阳平静地说。 看到林泽阳和沧月如此亲昵李春芳哪里还不明白两人的关系,她惊愕了许久才浑身颤抖指着林泽阳和沧月面露惊恐,“你们居然……你们居然一起了?”突然她又想到什么,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林泽阳啊,你跟你爸一样肮脏,原来你们都对沧月有一样龌龊的想法,不愧是父子。你比你爸更恶心,你居然为了个女人杀了自己的父亲!你这么肮脏的东西,你配喜欢吗?你们这种变态就该死,你们父子俩都该死!” 沧月狐疑地瞥了林泽阳一眼,系统可没告诉她林泽阳杀了自己的父亲,如果林泽阳真的杀人,那么她这个世界的任务就该失败了,既然系统没有说那林泽阳就没有杀人。 察觉到沧月异样的眼神,林泽阳赶紧解释,“我没有。”其实他有,但是那加了毒药的助兴剂确实是他混进药品里并放在最上面的。 至于系统为什么没有判定沧月任务失败,那是因为系统说过“重要的是他不能杀人,反派手上沾上血你的任务就失败”,可是林泽阳并没有亲手杀人手上没有物理意义上的沾血,包括那药也不是他直接递给林大海的,系统几经判定(捞人),最终认定任务没有失败。 “沧月!”两人甜蜜的交流刺痛李春芳的心,“你怎么可以喜欢他呢?你妈都被他害成这样了!你这个白眼狼,你这个扫把星!你跟你那死鬼爹一样,都克我!我长得这么好看,我不该只是这种下场!我不该!我已经成为有钱人家的太太。” 眼看李春芳逐渐疯魔自说自话,沧月实在没忍住走上前踹了她一脚,把人踹到地上之后她拎着李春芳的后领打算将人扭送到附近的派出所。 但是今天李春芳并不是来送人头的,她已经被逼疯了,暗无天日的逃亡之中她逐渐崩溃,如今“害”她的人却过得这么幸福美满,她不甘心,所以她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暴露自己的,就算死也不能让这两个小兔崽子称心如意。 如此想着,李春芳从身上掏出了一把水果刀,明晃晃的刀身闪过林泽阳的眼睛,一句“小心”还没有说出口,沧月就一个回旋后踢将那水果刀给踢到边上。林泽阳见状赶紧拿出纸巾包裹住凶器,和沧月一起将李春芳扭送到派出所。 ------------ 第一卷 第72章 回来了 林大海被杀案件终于在今天晚上落下帷幕,“凶手”最终得以绳之于法。 从警局做完笔录回去的路上林泽阳紧紧抓住沧月的手,生怕她受到李春芳的影响误会他是个阴险狡诈的人。 感受到林泽阳的慌张和不安,沧月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林泽阳紧扣住的手,“你干嘛这么紧张?” 林泽阳看着沧月,他眉头仿佛有化不开的愁云惨雾,可怜兮兮的望着沧月,“你不会离开我吧?我不敢想象没有你的日子,如果没有你我会死的,你别不要我!” 沧月不懂林泽阳的患得患失,她主动抱住林泽阳安抚性地拍拍他的后背,“你这是怎么了?是我亲妈被抓,你难过什么?是因为我妈杀了你爸?” 林泽阳紧紧搂住沧月,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他不是我爸爸。他根本生不出孩子。我是个父不详的孽种。” 沧月推开林泽阳捂住了他的嘴,“不许胡说,不管你的父亲是谁,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只一句话就融化了林泽阳内心所有的不安,那些被爱意滋养的小花苞在这一刻全都因为沧月而绽放,时光也因为沧月而变得温柔。 “姐姐,你能出现在我生命里真是太好了。”林泽阳愈发用力地抱紧沧月。 林泽阳喜欢她何尝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她从原本那个对感情麻木的杀手变成可以大方接受别人爱意的人也是林泽阳的功劳。 “回家吧。”沧月说。 林泽阳手指往下移,他搂住沧月的腰,低头看着她姣好的容颜,缓缓地低下头将薄唇覆在沧月的唇瓣上,这是两人第一次接吻,沧月并不反感,可是当林泽阳带着侵略气息撬开她的贝齿勾缠她的小舌汲取她口中氧气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这个吻跟之前的蜻蜓点水都不一样,她以为的弟弟似乎不一样了,在不知不觉中林泽阳已经长大了。 “呜呜呜……”沧月觉得自己快窒息,她愤怒地捶了林泽阳胸膛,林泽阳才不舍地放开她。 重获空气,沧月捂着胸口大喘气,“你、你怎么……” 抬头看着林泽阳,却见他一脸餍足,笑容还是之前乖巧的模样,可是眼神却染上情欲一样,嫣红的舌尖舔过自己的唇瓣,似乎还在贪恋沧月残留在他唇上的气息。 “姐姐,好香啊。”林泽阳笑说。 沧月环顾四周,确定没人看见才羞赧地瞪了林泽阳一眼。 林泽阳拉住沧月的手抱怨着,“时间怎么就不能过得快一点,真想一下子就长到可以和姐姐结婚的年纪。” “你、你是怎么脸不红心不跳说出这些话的?”沧月的心早就快被小鹿给撞烂了,可林泽阳却说得那么坦然,可恶,真不公平! “因为喜欢姐姐,所以想让姐姐知道我的心意啊。”林泽阳牵起沧月的左手,虔诚地在她的无名指落下浅浅一吻。 “我也是。”沧月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想表达自己的心意,却又害羞,她果然还是没办法做到像林泽阳那么坦率。 林泽阳咧开嘴笑得像个孩子,其实按他的年龄来说确实还是个孩子。可就是这个孩子,经历了无尽的黑暗原本应该怨恨这个世界,却因为一个人而开始爱这个这个世界。 明黄色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影子的尽头互相依偎,就像他们一样。 李春芳身上有命案如今又持刀行凶,数罪并罚但是又因为她精神有问题所以最后被判关入精神病院。 从法院出来的时候林泽阳面露难色,倒不是觉得沧月会难过而是…… “姐姐,你有想过考公吗?”林泽阳紧张地攥紧沧月的手。以沧月的身手真的很适合警察一类的工作。 沧月平静地摇头,“没有啊。”毕竟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前法外狂徒可不敢。 听到这话林泽阳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从法院出来之后,林泽阳和沧月遇见了一个熟人。 “嗨!”宁菲菲站在两人面前热情地挥手问好。 从贵族学校转学之后,沧月和宁菲菲仍然有联系,虽然一般都是宁菲菲热脸贴沧月的冷屁股。后来因为高考忙学业两人将近三个月没有联系过了。 “有事吗?”沧月问。 “确实有点事情。”宁菲菲对着沧月和林泽阳点头问好,此时她的行为更加贴近她大小姐的形象,和之前满嘴脏话的霸凌者简直判若两人。她启唇,“我要出国了,想跟你告个别。” “哦,那再见。”沧月满脸平静,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冷漠。 宁菲菲捂着嘴唇笑了起来,“你可真是个大冰山,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呢。” “哈?我们什么时候成为朋友的?”沧月根本就没有发现宁菲菲对她撒娇、帮她找资料、跟她吐槽周围发生的事情就是把她当朋友。 “你说这种话真的很伤人。”宁菲菲捂着胸口往后退了两步,她瞥到站在沧月身边的林泽阳则露出了一脸同情,“她钝感力这么强,你一定很辛苦吧?” 林泽阳伸手拦住沧月,他摇摇头对着宁菲菲说,“不辛苦,她知道我喜欢她。”林泽阳低头看着沧月笑得格外温柔。 “沧月,你是因为我之前脑子不清醒的时候霸凌过你而生气吗?”宁菲菲不敢相信沧月感受不到她的友好,却能感受得到林泽阳对她的喜欢。 “没有啊。反正你也没从我这里占到便宜,而且还被我拿厕所里的拖把打了一顿。”沧月否认,她对上林泽阳的双眼之后很自然地回答宁菲菲,“因为他总是很直白地对我说他喜欢我呀,每天都要说好几遍我怎么会不知道?” 宁菲菲真想给自己一个大比兜,她没事上这里来吃狗粮?真是有病! “你是不是还有事找我们?怎么追到法院门前了?”林泽阳面露不解。 这时候宁菲菲才想起正事,她可不仅是来找沧月告别的,其实就沧月对她那不冷不热的态度,发短信也不是不行,就是她有件事情她怕沧月漏看了信息,所以必须亲自跟他们说。 “叶烁回来了!” ------------ 第一卷 第73章 女主住隔壁 “叶烁回来了?” 经过这美好的一年半,林泽阳差点就忘记了叶烁这样人。 “我之所以想要出国留学有他的原因,我还是挺害怕这个人的。”宁菲菲没骨气地说。 沧月眨了眨眼睛望向林泽阳,似乎在问,“林泽阳是谁?” “你这就忘记了?”林泽阳倍觉好笑,轻轻刮了下沧月的鼻尖,“你都忘记了我们转学的原因了?” “不是因为林大海死了,那边学费太贵才转学的吗?”沧月努力回想,似乎真的忘记叶烁这个人。不怪沧月,她根本就没把叶烁放在眼里,虽然叶烁用张倩倩的死挑起对她的网暴,但是沧月内心何其强大,那点口诛笔伐对她而言不痛不痒。 林泽阳无奈叹息,旋即又宠溺一笑,“挺好的,小脑瓜没用来记那些腌臜之事。” 宁菲菲真被沧月整无语了,她转而看向林泽阳,“反正我要出国了,你们自己小心点。” “谢谢。”林泽阳说。 宁菲菲摆摆手,“不用谢,我自己没骨气先逃了,不过,如果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你们还是可以找我的,我量力而为。” 林泽阳并没有把叶烁放在眼里,只要叶烁还想要叶家的财产他就有办法治他。然而林泽阳没等来叶烁,倒是等来了新的邻居,之前的八卦邻居老王搬走了,如今搬进来了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年纪不大,也就比沧月大出三岁,但是沧月很明显能感觉到小姑娘的身份并不一般。自从小姑娘搬到她家隔壁,她家楼下就时不时刷新出几个熟悉的面孔。这还得多亏了林大海和李春芳,因为这两个人渣,沧月和林泽阳时不时就出入警局,一来二去也就在警局混熟了,如今几个熟悉的警察就蹲守在她家楼下。 沧月和林泽阳没有多问,因为他们已经猜到了小姑娘的身份,林泽阳是因为聪明,沧月是因为看过了剧情,这不就是世界线里的女主吗? “女主不是等到林泽阳22岁才出现吗?现在阳阳还未成年怎么就来了?”沧月掐着系统的圆脑袋恶狠狠地逼问,“为什么就不能让他再好好过上几年安生的日子?” “我能有什么办法,因为你的到来改变的原本的世界线。”系统弱小可怜无助,在沧月的手中嘤嘤嘤,“按照原本的世界线林泽阳还被霸凌黑化了,本来就会改变剧情的,女主不按照原来的时间出现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说得好有道理。”沧月放开了系统。不知道为什么,沧月挺排斥这个女主的,可能是因为按照原来的剧情发展林泽阳会喜欢她,啊啊啊!这么一想沧月就觉得生气。 “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系统发现沧月情绪不稳定,贼兮兮地问。 沧月眉头一皱,她没有吃醋过,也不知道吃醋是一种什么情绪。 “不知道。”沧月老实回答,突然她又想起什么,“那女主目击的还是非法交易吗?” “不是哦,这次目击的是凶杀案。”系统想了想补充说,“也不算目击,她只是听到了凶手的声音没有看见凶手的模样,但是凶手看见了女主,担心凶手找机会杀人灭口,警方才派人保护的。” 就在沧月和系统讨论的时候,女主向念念敲开了沧月家的门,“你好,方便借一下剪刀吗?” “稍等,我拿给你。”林泽阳转身到厨房拿出了剪刀。 向念念没想到自己隔壁居然住了这么一个人间极品大帅哥,宽肩窄腰肤白貌美,五官精致到雌雄莫辨,换句话说如果她是纣王,面对这样的妲己她比昏君还昏君。 听到隔壁来借剪刀,沧月赶忙跑出来,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主长什么样?明明自己跑得匆忙,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还故作镇定,“咳咳,这是新来的邻居啊?” 见到沧月,向念念一愣,没想到这么帅的男孩子已经跟人同居了,而且这女生长得也好好看,他们看上去好般配啊。“你、你好,我叫向念念。”回过神来向念念赶紧跟沧月打招呼。 向念念打量沧月的时候,沧月也在打量向念念,女主就是个清纯小白花的模样,咋一眼看上去无毒无害,说不上惊艳笑起来竟格外灿烂。 “她笑起来真阳光开朗,林泽阳的名字又谐音择阳——选择太阳,他们好配我好生气。”沧月继续和系统发火。 “我就说你吃醋了。”系统贼兮兮的声音听起来很欠揍。 “能好好说话吗?不能的话我就把你的嘴给缝起来。”沧月没好气地说。 “你凶我?我这两个世界跟了你一百多年,你居然凶我?嘤嘤嘤。”系统趴在地上哭唧唧。 在脑海里跟系统互骂了几句,沧月才想起向念念还站在面前,她平静地说,“我叫沧月,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我。” “好的,谢谢你。” 说话间林泽阳已经找到剪刀走了出来,“你先用着,不用着急还,家里还有一把。” “谢、谢谢。”尽管知道名草有主,可是面对这么好看的人,向念念还是忍不住脸红,“请问怎么称呼?” 没等林泽阳开口,沧月抢着说,“他叫林泽阳。”急切的样子似乎不愿意让林泽阳跟向念念交流,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之后,沧月觉得挺纳闷的,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不对,不对! “我先回去了。”沧月扁扁嘴转身回到房间里,林泽阳告别向念念之后打算追上沧月,迎接他的是沧月“啪”一声关上的门板。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不应该是这样的! 阳阳每天都会说好几遍喜欢她的话,为什么她还是会觉得这么不安? 因为这是女主啊!按照世界线林泽阳原本会喜欢上的人。 “姐姐,吃饭了。”林泽阳站在门外吆喝着,“有你喜欢的可乐鸡翅、红烧蹄膀……我还点了你喜欢的桂花酒酿奶茶。” 听到这话沧月唰的一声又开门走出去。 “姐姐你怎么绷着个脸,不高兴吗?”林泽阳又露出他的小狗眼,可怜兮兮地蹭着沧月,“是我哪里没做好吗?” “没有,你没做错什么。”嘴上这么说,可是沧月的脸色却没有缓和,面对林泽阳求知若渴的眼神沧月才闷闷地说,“就是感觉你这么好,一定会有很多人觊觎你的,可是一辈子这么长,如果你遇见比我好的人……” ------------ 第一卷 第74章 吃醋 “不会的。”沧月的话还没说完,林泽阳就出声打断,“不会有人比你好,我也不会喜欢别人的。你该不会吃醋了吧?”林泽阳满脸狐疑打量起沧月。 沧月被林泽阳盯得不自在,她明明那么难过为什么林泽阳还在那边窃喜,越想越气,沧月直接朝林泽阳的胸膛挥去一拳。其他女生都是小拳拳,沧月的一拳头差点把林泽阳打吐血。 “唔!”林泽阳捂住胸口连退两步。 “胡说什么?”沧月瞪了林泽阳一眼。 林泽阳没有被沧月吓到,反而嬉皮笑脸地迎上去,“就是吃醋。你不想我跟其他女孩子接触对吧?我跟她们说话会让你不高兴对吧?你终于为我吃醋了!”林泽阳一边说着一边抱着沧月转圈。 “才不是,就是不喜欢你跟向念念。”沧月被转得晕乎乎的还不忘解释。其他人都好,但是向念念可是原本世界线里林泽阳喜欢的人啊,这怎么能让她心无芥蒂。 林泽阳又抱着沧月转了两圈后才把人放下,他又一次搂紧沧月,让她贴着自己剧烈跳动的胸口“虽然很高兴你为我吃醋,但是一定是我做得不够好才会让你感到不安。” “不是的,你做得很好了。”沧月撇开头不去正视林泽阳炙热的目光,“就是我自己小心眼了,我们吃饭吧。”沧月推开林泽阳走到餐桌边。 “那我可以要求餐前甜点作为补偿吗?”林泽阳双手安在餐桌两侧,将沧月禁锢在中间。 “餐前甜点?”沧月眼前一亮,还以为林泽阳加菜了,结果还没点头,林泽阳的吻就铺天盖地的落下。 自从解锁了深吻的技能之后,林泽阳对沧月的吻就再不是那种浅尝辄止蜻蜓点水的吻了,他的吻带着侵略性,经常不把沧月亲肿不罢休。开始的时候沧月总是被吻得窒息,后来她逐渐学会了换气,双手也会不自觉地攀上林泽阳的肩膀,就像现在一样。 沧月喘着粗气推开了林泽阳,她用手臂挡住红肿的唇抱怨说,“不是餐前甜点吗?你怎么……” “你就是啊,小甜点。”林泽阳理直气壮地说。 “哈?你想吃我?”沧月歪头蹙眉不解。 林泽阳无奈笑着,“是啊,想吃,但还不到时候,还得继续等。”说完林泽阳领着沧月坐下,给她夹了块鸡翅。 为了让沧月安心,林泽阳和向念念再也没说过话,如果发现是向念念找上门求帮助,他都会叫沧月跟她沟通,他就在边上保持男德。 大雨倾盆而下,原本被热浪灼烧到变形的空气得以舒展,淅淅沥沥的雨声很适合入眠,但是凌晨两点的时候沧月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她猛然张开双眼,拿起案几上的水果刀就急匆匆地跑出门。 开门一转头就看到向念念的门口沾染上了些许血迹,她出租屋的门是老旧的铁门,此时仔细一看铁门竟然有些许变形。 沧月焦急地按着向念念的门铃,反复叫喊她的名字,但是都没有回应。她记得向念念担心自己钥匙丢了,在她家里留了把备用钥匙,于是又转身回到家中拿了钥匙。 打开向念念的家门后,沧月就闻到了一股浓厚的血腥味,“该不会被杀了吧?”沧月心想,但是她没有放松警惕,她拿着刀小心翼翼地朝血腥味的方向走去。走过玄关,再一步就到客厅的时候,一把尖刀朝她的后背狠狠刺下。 沧月怎么会毫无防备,她一个后侧踢将剪刀踢飞直直插进玄关的鞋柜上。 凶手带着面具看不清长相,他身高185左右,穿着一件雨衣整个人罩得严严实实。 “你是谁?少管闲事!”男人的嗓子发出粗粝的声音,像吞了一大口盐似的。 “你又是谁?”沧月将向念念护在身后,小声对她说,“找到机会你就逃,别管我。” 向念念的脖子被划出了一道伤口,伤口不深但是很明显男人是奔着取她性命来的,除了脖子上的刀伤她的手臂和大腿也被划出好几道口子。她抓着沧月的衣服瑟瑟发抖,要不是靠着强大的求生欲,此刻她早就双腿瘫软晕过去了。 沧月不确定向念念有没有听到她的话,但是男人又一次朝她们挥刀相向的时候沧月牵制住男人拿刀的那只手臂,“走!”她回头对着呆若木鸡的向念念大喊。 向念念顿时恢复理智,听沧月的话直直朝门口跑去,见到目标任务就要逃走,男人用尽全身力气想甩开沧月,但是他尝试了几次却没能如愿。 “你是条子?不,不可能,你看上去就是个小孩子。”男人自问自答。 两个世界一百多岁的沧月被人说是小孩子,她当场阴沉下脸,“我不是警察,我想你没听说过,曾经张家叫了七八个保镖来砸我家,但是都被我打趴下。”说完沧月不再给男人机会,她一膝盖攻向男人的腹部,男人也练过几年,他想靠着体型优势甩开沧月,没想到沧月竟然快速爬到他的后背对他使用裸绞。 男人知道大事不妙,如果沧月把他绞晕过去,他就暴露了,刚刚跑出去的向念念一定去找警察,他不能再被这么拖延着。身上挂着沧月,男人将后背狠狠砸向墙壁,沧月不得已松开男人,并在离开男人后背的时候朝他踹了一脚,直接让男人的脸撞向墙壁。 也就是这么一撞,男人的面具掉落,因为是背对着沧月,沧月并没有看到男人的脸,但是她看到了雨衣男的眼角处有一颗泪痣。 “姐姐!”林泽阳看到雨衣男人拿刀对着沧月紧张得方寸大乱,就知道往沧月跟前跑。 沧月一瞬间失神,林泽阳突然出现让她不得不优先考虑他的安全,也就是这一个转头被雨衣男找到机会,他朝客厅的窗户跑去,撞破窗户跳了出去。 等沧月追到窗沿的时候,雨衣男已经跑进暗巷深处,消失于雨夜之中。 “姐姐,你没事吧。”林泽阳围着沧月转了三圈,确认她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 雨衣男刚走向念念就领着警察上来,最终还是没能将凶手抓个现行。 ------------ 第一卷 第75章 冷战 对沧月的出手相助警方给予了表扬,但是并不鼓励女孩子徒手跟携带武器的歹徒硬碰硬。 这次的袭击明显就有预谋,路口发生了车祸,盯梢的一个警察就过去帮忙,这个警察一走另外一个警察就被雨衣男给袭击了,后背被捅了一刀,沧月他们做笔录的时候那警察还在医院抢救。 “还好这丫头的邻居是你们。”一个面熟的警察盯着沧月松了一口气,“前两年我们见过,那时候好像你被人在网上造谣是吧?一个大少爷带着七八个保镖去砸你家,结果被你给收拾了,我还记得那时候那几个保镖被你打得可惨了。因为太过震撼,所以一直记着你。” “您还记得啊?都那么久了。”沧月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 “那可不,毕竟这么惊世骇俗。”警察又问,“小丫头是今年高考的吧?有没有考虑读警校为人民服务?” “呵呵。”说到这个沧月就更不好意思了,“我政审不过关的。” 听到沧月和警察的交谈,向念念才知道沧月竟然才高中毕业,而且她的身手好到可以打八个保镖,另外就是高中毕业就和男人同居了!?现在的小孩都玩这么大的吗? “那可惜了。”警察重重地叹了口气,“那时候就觉得你肯定是个当兵当警察的好苗子。” “那个,笔录都做完了,我们可以回家了吗?”沧月看到林泽阳做完笔录已经在等她了,她不想林泽阳等太久。 顺着沧月的目光,警察看到了林泽阳,“这不是你弟弟吗?才两年就长这么高了啊?哟,弟弟在等你了,你回去吧。晚上我们有人在楼下盯着,这次加强了警力,你们放心吧。” “那她呢?”沧月指向一边的向念念,“她晚上住哪?你们鉴定组的还在那房里收集证据呢。” “你放心,我们会给她另外安排住处的。”警察说。 得到答案后,沧月才心满意足地走向林泽阳,“那个警察是个熟人,多聊了两句。” 回到家后,林泽阳就开始兴师问罪,“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沧月并不明白她救人怎么还被林泽阳甩脸了,“怎么了?我就去隔壁救个人而已。” “可你应该叫上我,万一你发生意外怎么办?”因为过于生气,林泽阳不自觉提高了音量。 “我不会发生意外的,我多能打你又不是不知道?”沧月觉得林泽阳凶她,她脾气也上来了,“再说了,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我说不定就抓到人了。” “你是嫌弃我碍手碍脚了?”林泽阳气得涨红脸,他确实不如沧月能打,可他也想沧月避免那些不必要的伤害,“抓犯人有你什么事?你就不能优先保护好自己吗?再不济你跟我说一声,好让我不那么担心,你让我从头到尾都一无所知,你知道我……”林泽阳一顿,他满眼都是失落,“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 “我不是这个意思。”沧月赶忙解释,“我就是觉得你太小题大做了,对付一个持刀犯人而已哪有什么危险的?” “你还是没意识到自己错哪了?”林泽阳阴沉着脸对上沧月坦荡的表情,他知道沧月不懂,所以更加生气,于是他转身回到房间里自己生闷气。 沧月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她歪头冥思苦想也没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她不明白林泽阳的担忧,她只知道凭自己的实力可以在任何一场近身搏击战中全身而退。林泽阳不相信她的本事? 此后几天,林泽阳依旧给沧月做饭,却不再和她一起吃饭,甚至有几次沧月主动跟他搭话,但是林泽阳竟然转身就走。 沧月觉得自己被冷暴力了。 “系统啊,你说男孩子都在想什么?”找不到人倾诉,沧月只好跟脑海中的系统抱怨,“阳阳他到底为什么生气?” 系统倒是明白林泽阳生气的点,但是怎么跟沧月这个大木头解释呢?“你说有没有可能他气你遇到危险独自承担?” “那算哪门子危险啊?”沧月更加不解。 “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林泽阳来说对方是个持刀的杀人犯,他不愿意让你有任何受伤的可能性。”有时候系统觉得自己挺绝望的,它甚至觉得自己比沧月还通人性。 沧月想了想林泽阳当时生气的样子,“那他可以摆明了说担心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都有点受不了你了,你就没想过他会自责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你。或许他只是想要一个和你并肩作战的机会。为什么都重来一次了,你还是不能体会顾子异当时的心情?你把他护在结界里问过他的意见吗?你尊重过他吗?”系统有时候觉得开导人类的工作真的很为难它一个系统。 “我们不是在说林泽阳吗?怎么又扯到顾子异身手去了?”沧月觉得系统偏话题了。 系统想也没想随口应了句,“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沧月:嗯? 系统,“啊啊啊啊!我干了什么?我这张破嘴怎么没经过大脑就胡说八道了呢?”自觉捅破天的系统强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怯生生地问沧月,“你刚刚没有听到什么吧?” “听到了。”沧月说。 “对吧,没有,你什么都没有听到。”系统瞪大双眼,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因为精神压力巨大而瞬间布满血丝,看着跟恐怖片里的怨灵一样。 “我听到了,你说林泽阳和顾子异是一个人。”沧月肯定了一遍。 这次系统差点扯光了他的赛博头发,它手脚并用在空间里阴暗爬行发出尖锐爆鸣,宛若一副邪灵附身的样子。 别说系统了,听到林泽阳和顾子异是同一个人的时候沧月也被震撼到了,但只有一瞬间很快她就恢复平常心,她发现林泽阳和顾子异的性格还真是相似,接受起来也不是很难。 反而是系统一直在原地发疯,连发了两个小时的疯,系统终于耗尽了所有能量消失了。 看来发疯挺费精力的。沧月想。 ------------ 第一卷 第76章 知道错了 得知林泽阳和顾子异是同一个灵魂之后,沧月很自然的接受,第一个世界的时候她本来就接受了顾子异的告白,也答应跟他交往,如今第二个世界还能遇见他,沧月总觉得自己该做出一些补偿。她依稀记得离开那个世界的时候,顾子异抱着她哭泣的模样,那个时候她确实知道自己错了。这一刻沧月也明白了林泽阳为什么会生气,会担心,会不安。 那之后沧月尝试呼唤过系统,但是系统跟死了一样一直没有回应。 和林泽阳冷战的第四天,沧月主动敲开林泽阳的房门。 “有事吗?”林泽阳依旧冷着脸。 “来跟你道歉。”沧月凝视林泽阳的眼睛,她嘟着嘴说话的语气甚至带了点撒娇。 可这次林泽阳并没有被她糊弄过去,“你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沧月僵硬地笑着,林泽阳以为沧月依旧想蒙混过关,于是打算关上门,这次他是下定了决心沧月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绝对不会跟她和解的。 眼看林泽阳就要关上门,沧月直接用手指挡下了门板“啊!”沧月痛呼一声,林泽阳马上就收起之前冷冰冰的模样,赶忙拉着沧月的手一顿查看。 “你身手不是很好吗?干嘛不躲开?”看着沧月四根手指头都被门板夹红,林泽阳心疼不已,带着她去找医药箱。 看着林泽阳认真给她包扎伤口,他专注的模样和顾子异简直一模一样,难怪她总是能在林泽阳身上找到顾子异的影子。没想到还能够跟自己的小徒弟见面,沧月顾不上伤口的疼痛,居然傻笑起来。 林泽阳一抬头就看到沧月在傻笑,他更加生气,“都伤成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你缺心眼吗?” “是看你这么生气还给我包扎得这么认真挺高兴的。”说话间沧月钻进了林泽阳的怀中。 林泽阳还想继续挣扎,但是听到沧月“嘶嘶”的痛呼就没敢乱动,“反正你没意识到自己错哪儿,我是不会消气的。” “林泽阳,你把头低点。”沧月突然说。 碍于沧月受伤了,林泽阳听话地低下脑袋,原本以为沧月是要道歉,却没想到沧月居然踮起脚吻上他的唇,一向害羞的沧月居然学着他撬开了他的贝齿,然而没吻两下沧月就停下来了,因为踮起脚她身形不稳晃了两下就站回地面,可是被沧月挑起兴致的林泽阳可没想放过她,他搂住沧月的纤腰惩罚性地粗暴拥吻她。 他真的拿沧月没办法,可如果沧月真的不改掉她的性格,那林泽阳就只能不断的变强,他得让沧月相信自己有实力跟她并肩作战,而不是被护在她的羽翼之下。 许久之后这个吻终于结束了,沧月没有逃离林泽阳的怀抱,她靠在林泽阳的胸膛上环抱住他的腰。“对不起。”沧月突然说。 “算了,不知道原因就算了,以后我多努力一点。”沧月都主动献吻求原谅了,他还能怎样?认栽吧。 “我知道,我不该没告诉你就直接去跟人打架,我不该不考虑你的感受将你置身事外,我不该仗着自己身手好就不顾自己安全。”沧月继续说,“可是、可是很久以前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搞定的,我从来没有依靠过谁。” 在原本的世界里她是个杀手,她一个人长大,一个人经受组织惨无人道的训练,后来她到了修仙的世界人生地不熟,她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做任务,因为过于强大所以她也没有依靠过别人。 看到怀中的沧月委屈的样子,林泽阳的心不由得软下来,他都忘记了沧月父亲早亡,她要应付那个不称职的妈也很辛苦,如果她不够强大早就被她妈卖了。 “害!”林泽阳心疼地拍拍沧月的后背,“我知道自己在武力值方面确实不如你,我不是大男子主义不会要求你依附我成为小鸟依人的柔弱模样,但是你在做某些决定的时候可以告诉我吗?或许从我的角度看我们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我知道了。”沧月闷闷地说,“那我们算和好了吗?” “嗯,好了,如果你还能主动再吻我一次,我会更好。”林泽阳微笑着轻吻沧月的额头,他的小月亮傲娇又温柔的样子真讨人喜欢。 沧月羞赧,暗戳戳地掐了一把林泽阳腰间的嫩肉,“就你话多。” 解除误会之后两人越发的腻歪,林泽阳恢复成之前粘人的小狗模样,后果就是把沧月烦到了,所以她找了份暑假工躲开林泽阳。 可即便这样,林泽阳还是跟到沧月打工的奶茶店,沧月工作的时候他就在奶茶店里敲代码也算一起上班。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过分粘人,但是看到第十七个客人跟沧月搭讪要微信,他顿时觉得危机感爆棚,还是得跟着她,不然还没到扯证老婆就被人拐走,他上哪去哭。 “小姐姐,就加一下微信嘛,我保证不会吵到你的。”一个身着白T的男孩站在吧台前恳切地请求沧月。男孩比沧月大上两岁,虽然长相不及林泽阳却也是个清爽白皙的干净模样。 “没有微信。”沧月冷冷地回答,顺便把男孩点的饮料交给他,“您的珍珠芋圆啵啵奶茶。” “怎么会没有呢?”男孩继续缠着沧月,“那要不留个手机号?手机总有吧?” “没有手机。”面无表情已经是沧月最好的表情了,本来她对其他人就没什么耐心,如今还遇到个牛皮糖,好想打人啊,但是打人要赔钱。 “我有男朋友了。”沧月说。她记得林泽阳教过,他说这句话可以赶走百分之八十对她图谋不轨的苍蝇。 男孩似乎没有理解林泽阳话中的含义,他居然大言不惭,“有男朋友也可以撬墙脚的。” “我男朋友很好看的,你拿什么撬?拿你那不知好歹,自以为是的优越感吗?”沧月一个表情都没有给眼前的男孩,她瞄了一眼坐在对面死盯着男孩的林泽阳,感觉他现在的怨气可以养活好几个邪剑仙。 男孩顺着沧月的目光望去,正好对上林泽阳带着杀意的眼睛,哪怕他再怎么普信也知道自己的长相不如林泽阳。 “小姐姐,我叫韩良,我们有缘再见。”男孩留下这么一句话就灰溜溜地离开了。 ------------ 第一卷 第77章 粘人 不久之后高考分数公布,林泽阳的分数进了全省二十名,沧月也超常发挥取得好成绩,两人理所应当进入了同样的大学。两人在学校附近租了间公寓继续克制又保守的同居生活,当然克制的人一直都是林泽阳,沧月成年了可林泽阳还得等一年。 开始新的校园生活,沧月竟然在学校里遇见了向念念。 向念念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作为学姐以及被沧月搭救过的人,她在学校里各种照顾沧月。那天晚上过后,她觉得自己的取向都快被沧月掰弯了,讲真的“老公”不是一种性别而是一种感觉,有沧月在实在令人安心。 “那你也不能粘着我家月月啊?”林泽阳蹙眉不悦地打量向念念,在学校里只要有空她就屁颠屁颠地粘着沧月,向念念是不知道自己有多烦人吗? 谁能想到原本应该爱上向念念,为她默默牺牲的林泽阳,此刻却十分嫌弃向念念。她没对象吗?没对象去找一个啊,干嘛一直粘着他姐姐? 向念念也不怕林泽阳讨厌,她趴在沧月的后背埋头猛吸她身上的味道,“月月你身上有股淡淡的桂花香呀,真好闻。” “你这是在占我们家月月便宜!别太过分啊!”林泽阳这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也想从背后搂住姐姐把脸埋进她的后背,最好找个机会亲吻她的脖子,这样就可以看到她发红发烫的耳朵尖。 “你不是应该实习了吗?”沧月问。 向念念笑嘻嘻的回答,“我因为情况特殊,你也知道那凶手还没落网,所以我暂时还不能离开学校,现在住寝室对我来说才是最安全的。不过,再不找出凶手,我可能要延毕了。” “其实我并没有看到凶手的长相,就听到凶手说了几句话,当时我还以为那些话是什么悬疑片的台词,后来警察来访,我才知道那些话是凶手说出来的。”向念念无奈的叹息,“谁能想到,我一个女大学生居然莫名其妙成为了一场连环杀人案的‘目’击证人。” “其实救你的那天晚上,我看到了凶手……” “你看到了凶手的长相?你怎么不跟警察说?”向念念激动地摇晃沧月,她觉得她苦哔的日子就要熬到头了。 沧月赶紧挣脱开向念念解释说,“我就看到凶手眼角的痣,而且我告诉警察了。” 听到这话向念念一脸失望,看到一颗痣算什么?看来她的苦哔日子依旧任重道远。想到此处沧月又一次扑到沧月的怀中,还好林泽阳眼疾手快把沧月拉到自己身边。 “好了,我们要去吃饭了。”林泽阳拉着沧月就要走开。 然而向念念并没有发现自己被林泽阳讨厌,亦步亦趋地跟过去,“那啥,我们一起吃呗。” “你烦不烦?这是我女朋友!”林泽阳霸道地搂住沧月。 “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啊?我这边凶手还没落网呢,我害怕,我要月月的保护。”向念念拉着沧月的手不放,但是架不住林泽阳也把沧月的手拉回自己手上。 “你要嘛去雇佣个保镖,要嘛去找个男朋友保护你,别老是霸占着我女朋友。”林泽阳对着向念念没好气地说,一转头望向沧月的时候又变成了那只可怜兮兮的小奶狗,“姐姐,你最近只顾着陪向念念,都没时间跟我约会,我不管你要赔偿我。” “念念姐,我们先走了。”被林泽阳这么一只大狗粘着,沧月也只能无奈妥协,告别了向念念她和林泽阳手牵手离开了。 向念念愣在原地思考,刚刚林泽阳说的找个男朋友好像也不是不行。就在向念念想着要从哪入手的时候,一个男孩突然撞到她的身上。 “对不起,你没事吧?”男孩小心翼翼地扶起向念念,认真询问她的状况。 向念念看着眼前185的男大不由得怦然心动,这不正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吗? 可是…… 可是男孩的眼角有一颗泪痣! 刚刚沧月才说那个杀人犯的眼角有一颗泪痣,此刻向念念看到泪痣还有点害怕的。 “我没事。” “那就好,我叫韩良,目前大三,主修犯罪心理。”韩良微笑着跟向念念自我介绍。 韩良本来就长得人畜无害,他眉眼温柔谈吐也彬彬有礼,这种人怎么可能跟那个凶残的杀人犯有关系?“你好,我叫向念念,目前大四,土木系的。” 就这样两人坐在操场上聊了起来,逐渐熟络还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 向念念因为刚遭遇了案件,对于犯罪心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听着韩良生动地讲诉那些骇人听闻的案件不由得佩服起小学弟。他们每天都要研究那些变态罪犯的心理,大晚上的会不会做噩梦? 就这样两人聊得热火朝天,甚至忘记吃饭时间,回过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不好意思,耽误你这么久,是我太能说了,实在是难得有听众。”韩良抓了抓后脑勺面带歉意,“我请你吃饭吧,现在食堂也关门了。” 向念念面露难色,她记得警察告诫过她不要离开学校。 见到向念念犹豫不决,韩良赶紧道歉,“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毕竟我们才认识不到四个小时。” “没事,没事。”向念念摆摆手假装不在意,其实她比较担心韩良觉得她高冷不好相处,“寝室里有点事情,晚上走不开,等事情解决了我请你吃饭。”向念念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都这个点了,我该回去了。”时间才刚过八点,但是警方和辅导员约好了,八点没见到向念念回寝室要通知警察。 “我送你回去吧。”韩良说。 向念念没有拒绝,两人踩着细碎的月光又聊了好一会儿,直到向念念抵达宿舍楼下,两人才礼貌告别。 韩良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宿舍楼下看着向念念走进去。 “你怎么踩着点回来?知不知道我差点就跟……咳咳联系了?下次提早一点!真是的,为什么让我做这种事情?交给舍管阿姨不就行了,我的时间就不是时间吗?我大好的年华哟。”辅导员在向念念身后一路碎碎念,满腹牢骚全发泄到向念念身上。 见状,韩良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直到看见向念念打开602寝室的灯后才离开。 ------------ 第一卷 第78章 消失的犯人 “念念姐目击的是什么案件啊?”沧月一边洗碗一边问。 林泽阳在沧月对面的案台上切水果,他平静地说,“一起连环杀人案,凶手专门挑一些女大学生下手,将她们的双手捆起来,有时候拿木棍把人打死,有时候那卷发棒把人烫得全身起泡感染死掉,有时候把人按在马桶里溺死,有时候……”林泽阳沉思片刻才说,“奸杀。” “死法都不一样,怎么能判定就是同一个凶手?”沧月并不害怕这种血腥的话题,她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没少杀人。 “因为凶手在每个死者脸上都烫下‘贱人’两个字。”林泽阳将一块西瓜递到沧月嘴边,沧月啊呜一大口吃掉,他接着说,“向念念做暑假工的时候正好在其中一个案发现场送快递,她听到杀人犯的声音,尽管她及时报警,但是受害者还是没能救回来,她也因此暴露了。” 沧月拧眉,“这些手法好像在哪里见过?” “像是校园霸凌的手段。”林泽阳说,“警方也发现了这个线索,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他们发现死者都是霸凌者,可除此之外死者之间并无联系,他们甚至不在同一个省份上学。凶手小心谨慎,警方至今没能在现场找到任何证据。” “街道上都是监控,就没能拍下凶手的脸吗?”说话间,沧月已经洗好碗跟着林泽阳走到客厅里吃水果去。 “你见过的,凶手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而且他的反侦意识很强。那次他要杀向念念被你出手打断,他不是直接从我们那居民楼跳下去,就算我们家只有四楼跳下去不说骨折也该破皮流血吧,可是现场的血液里竟然提取不了一点DNA,这个凶手在那么慌忙的时候还能掏出漂白水洒在自己的血上。” “真厉害。”沧月不禁感慨,其实这个杀人犯如果不追杀无辜的向念念,他的行为搁古代可以说是替天行道,可惜现在是法治社会。 “原本也算是个人物,但是从他要杀向念念灭口的时候,他就只是个杀人犯。”说话间林泽阳就贴到沧月身边。 沧月觉得过于粘腻伸手要推开林泽阳,但是却被他一扯,整个人落到林泽阳的怀中。 “我可真幸运,早早地遇见姐姐才没被人校园霸凌,如果没有姐姐为我出头,我可能也会变成校园霸凌的受害者。”林泽阳紧紧的抱住沧月,让她紧贴着自己的胸膛,他真想现在就“吃掉”沧月。 如果没有沧月,他何止是个校园霸凌的受害者,他还会变成法外狂徒。 “才刚吃饱饭,能不能不这么腻歪?热死了。”沧月有些嫌弃,她知道林泽阳总是变着法的占她便宜,一般时候也就由她去了,但是现在天气太热了他这么贴过来真的挺热的。 “不热就可以吗?”林泽阳眼睛一亮,打算关掉阳台的落地窗开空调然后继续和沧月贴贴,可他走到阳台之后却看到楼下有个可疑的人直勾勾地盯着他们。那人穿着黑色的T恤,戴着黑色的口罩,面对林泽阳警惕的目光不躲也不闪,甚至四目相对的时候眼角弯起来似乎在嘲笑他。 林泽阳知道自己现在转身下楼去找那人肯定找不到,他干脆以平常心对待,原本要关窗就关窗,关完之后开空调。 “我回房间干活。”林泽阳依旧保持微笑。 “去吧去吧。”沧月巴不得。 回到房间之后林泽阳就黑掉了附近的监控系统,一路追踪黑衣人的运动轨迹,最后他发现那个黑衣人进入了他们学校,并且消失在女生宿舍。 林泽阳目瞪口呆,但是为了安全他还是给向念念打电话提醒。 守在向念念身边的警察也以为杀人犯自投罗网,但是紧急搜索了女子寝室却什么都没找到,还被舍管和辅导员说了一整晚,甚至还闹到校长那边。最后是地方警察局局长亲自上门跟校长说明了情况才息事宁人。 对于“报假警”这个乌龙事件林泽阳也满怀愧疚,他分明就看到那个穿黑T的人进入女生宿舍,怎么会没找到人呢?等等,这个杀人犯是女的? 不不不! 绝对不可能! 那个黑衣人身高185,虽然学校里也有这么高的女生,但是黑衣人的身型明显更健硕,再说了沧月跟他过过招是男是女沧月能不知道。 林泽阳很快就将这个想法甩出脑海,他一遍遍检查监控器拍下的视频,不断放大影像,最终看到了那颗凝固在杀人犯眼角的泪痣。没错啊,是沧月说的杀人犯的特征,可是他究竟是怎么消失在女生宿舍的? “你别太在意了。”向念念难得对林泽阳露出好脸色,但是这笑容却十分可疑,似乎染上了幸灾乐祸,“不就是上警局备案吗?你那可是入侵公共网络系统了,本来就是犯法的。不过看你是为了保护我,警方不予以追究,就是以后你用电脑要小心咯。” “就你话多!”林泽阳白了向念念一眼,旋即扑到沧月怀中寻求安慰,“姐姐,我为了救她,她还这样说我。果然,除了你以外没人对我好。” 向念念心中一百个卧槽,还能这样? 沧月自然知道林泽阳就是在撒娇求抱抱,但是她愿意宠着他。拍拍林泽阳的后背,沧月安慰说,“就是以后别上网做坏事而已,你本来就不是坏人这点要求对你影响不大。” “他也就在你面前乖,背着你的时候指不定做了多少坏事。”向念念开玩笑说,“我最近跟一个主修犯罪心理的学弟学了不少,是不是被我猜中了?”她指着林泽阳一脸坏笑,“你该不会背着月月浏览十八禁的网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未成年!” 林泽阳赶紧捂住沧月的耳朵,“姐姐我们别跟这个人说话了,满脑子都是什么东西?” “哈?我倒是有点好奇。”沧月天真地盯着林泽阳。 林泽阳当即羞红了脸,“姐姐若是好奇,我可以带你了解。” “不是,你们都同居了还为这种事情脸红?”向念念看着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的男女同居就是纯纯的同居——共同居住在一起。 “念念!”韩良远远就看到向念念,于是就过来打招呼。事实上他的眼神全程盯着林泽阳和沧月,林泽阳也打量起韩良,尤其死死盯住韩良眼角下的泪痣。 “好久不见。”韩良坦荡地对上林泽阳警惕性的眼神,他友好点头微笑。 ------------ 第一卷 第79章 似有误会 “你们认识?”向念念左右转头看着剑拔弩张的林泽阳和韩良,“林泽阳你们不是今年上的大一,怎么认识大三的学生?我记得韩良户籍地也不在A省。” 韩良眯着眼睛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之前在奶茶店里找学妹要过微信,没给。” “原来是你啊。”沧月惊呼一声,这才想起韩良这个死缠烂打的苍蝇。 “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竟然上同一个大学。”眼看韩良就要抓住沧月的手,林泽阳赶忙挡在沧月面前,这个人一直在试图接近他和沧月,明摆着不怀好意,最重要的是他眼下的那颗泪痣实在太符合沧月对凶手的相貌描写。 “不要动手动脚的。”林泽阳转身抱住沧月,似在宣告他的主权。 韩良尴尬得双手僵在半空无处安放,最后还是向念念开口解围,“他们是男女朋友,他占有欲爆棚,不过,既然你们见过面,你应该知道他们的关系,怎么一上来就要抓月月的手?” “不好意思,美女总是能让人乱了心智。”韩良赔笑着。 沧月并没有因为韩良的称赞而有所动容,她全程都冷着一张脸不愿与此人有过多交集。 “你好油啊。”向念念用手肘捅了捅韩良嘲笑说。 韩良则假装娇憨,挠着头笑了两声。 “这位对我来说是学弟,对你们来说是学长的人主修犯罪心理哦,人家很厉害的,说不定对那事有所帮助。”向念念大力拍着韩良的后背大大方方地介绍给沧月和林泽阳。 听到这话林泽阳差点没吐血,他咬牙切齿在向念念的耳边低语,“这是能随便告诉别人的吗?你就没想过他万一是那个杀人凶手呢?” “不可能。”向念念拍着胸脯保证说,“他们学这个的就是为了帮警察破案的,怎么可能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大小姐,有没有可能他们学这个是为了反侦察?小说里很多高级罪犯都是心理医生的设定啊?你哪里来的勇气? 林泽阳一时竟无言以对。 “这么不待见我,该不会是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所以害怕吧?”韩良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停留在沧月身上。 沧月眉头微微一蹙,韩良的眼神让她很不自在,就像在审视一个犯人一样。一看沧月的表情,林泽阳就知道她不喜欢这个人,而且他也本能的讨厌韩良,不管他有没有在奶茶店里缠着沧月要微信。 “我开玩笑的。”韩良赶紧给自己找补。 “一点也不好笑。”林泽阳说着就想带沧月离开。 “别着急走啊,我玩笑开得不恰当,请你们吃饭当赔罪可以吗?” 林泽阳刚想拒绝没想到沧月竟然点头答应了,林泽阳扯了扯沧月的手臂小声问,“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不喜欢归不喜欢,有人请吃饭还是要吃的。”沧月用眼神示意林泽阳,让他安心。 最终,四个人在学校附近找了个比较实惠的炒菜馆吃饭。期间韩良一直打量着沧月和林泽阳。 林泽阳认真地给沧月布菜,沧月也会挑几个林泽阳喜欢的菜夹给他,两人礼尚往来,就像一对结婚已久的夫妻。 “对吧,对吧,跟着他们有大把的狗粮可以吃。”向念念托着下巴特别羡慕。 这时候韩良也给向念念夹了一筷子土豆丝,“临时搭个伙,别只被他们洒狗粮啊。” “好嘞,那我们也秀给他们看。”说完向念念也给韩良夹菜。 林泽阳简直不想吐槽,黄金矿工都挖不出这么纯的“神金”,不想看我们洒狗粮可以不用看啊,干嘛非得请我们吃饭! “对了,听说你们俩高中的时候就读过XX贵族学校。”韩良突然问。 沧月点了点头,但是并不想接话。 “我有个朋友之前也是读那所高中的,或许你们认识。”韩良并没有觉得冷场,继续说下去,“他叫叶烁,不知道你们听过没有。” 提起叶烁,沧月和林泽阳齐刷刷停下筷子,见到两人对这个话题感兴趣,韩良接着说,“他这段时间回国了,如果你们也认识他,要不要聚一下?反正都是同学。” “大可不必。”林泽阳说,“我们只在那个学校读了一个学期,就算和叶烁是同学也没有多深的情谊。” “见面倒是可以,”沧月放下碗筷,很自然地说,“但是见面之后,我要打他你可得拦得住。”叶烁之前pua那么多女孩子为他跳楼,还做了那么多伤害她和林泽阳的事情,正愁找不到人报仇,没想到他居然还敢回国,居然还出现在他们身边!这送上门的不得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向念念觉得周身凉飕飕的似有一股杀气环绕在周围。 “你们有仇?”不知为何,听到沧月和林泽阳跟叶烁有过节,韩良的表情居然舒展开了,此刻他的笑看上去和善了不少。 “他那个时候在网上造谣我霸凌同学逼得同学跳楼,后来还恶意剪辑视频说我私生活混乱,事情败露后居然找人给他顶罪,自己拍拍屁股躲到国外去了。”沧月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没有多大的表情看不清悲喜,但是她紧握的拳头又似乎在表达她饱满的恨意。 “所以你没有霸凌同学!!”韩良惊讶地从位置上站起来,沧月的话仿若颠覆他的三观。 “我们家月月才不是那种人!你表情这么夸张做什么?不相信吗?”林泽阳也拍案而起。 原本努力扒饭的向念念捧着碗跟着站起来,“月月不可能霸凌别人的,她可是见义勇为的好人,她是天底下最可靠的人,我就是她救回来的。” 他们三个都站起来,自己不跟着站起来好像不太合群,于是沧月也跟着站起来,可是左顾右盼不知道说什么所以显得有点呆。 “有话好好说,损坏店里的东西要照价赔偿的。”饭店老板以为这些血气方刚的大学生又要打架了,这种事情时常发生他已经见怪不怪,但是店里的规矩还是得知会他们一声的。平静地说完之后,他又继续低头刷视频。 ------------ 第一卷 第80章 嘴硬心软二人组 “原来是误会啊。”说完韩良率先坐下。 林泽阳侧目瞥了韩良一眼,“你误会了什么?”他紧接着坐下。 “既然是误会,那就坐下来好好说清楚。”向念念端着饭碗又扒了两口才坐下。 沧月依旧不明白这几个人莫名其妙的行为,既然大家都坐下了那她也坐下。 “你误会什么了?”林泽阳死死盯住韩良,不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我之前在网络上看过沧月的事情,那个时候不是有谣言说她霸凌同学,逼得同学跳楼自杀吗?”韩良说,“后来,那个视频突然就被撤下了,我一直以为你们家庭背景过硬把这个事件给压下来了。” “所以在你眼里我们就是无恶不作的霸凌者?还动用了家庭关系压下这个新闻,逃脱了罪责?”林泽阳双手环胸做出防备姿态,他越看韩良越不顺眼。 张倩倩跳楼那事,他们确实没有给全网一个解释,最后是宁菲菲动用家族势力全网删除那个视频,之后在时间的冲刷下网民也逐渐淡忘这件事情,没想到韩良居然还记得。 “确实是这么想的。”韩良面露歉意,转头对着沧月诚恳地说了一句,“抱歉。” “没关系。”沧月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但是林泽阳没想就这样放过韩良,如今看来韩良的身份更加可疑,他是因为沧月“霸凌者”的身份才接近她的,而杀人凶手的目标也是霸凌者。 “我证明,我们家小月月不会伤害无辜的人。”向念念举手回答,“她甚至不屑跟其他人交往,当然我是自己死皮赖脸凑上来的。” “你还没说,你和叶烁是什么关系?”林泽阳无视向念念继续跟韩良说话。 “算是堂兄弟吧,我爸是叶烁的大伯。我和叶烁的感情并不算深厚,就是我老觉得那小子表面和善,背地里阴鸷,后来学了犯罪心理学才知道他的许多行为都符合连环杀人犯的特征。” “你觉得我们和叶烁一样?所以才搬出叶烁想看我和月月的反应?”林泽阳算是明白了,他们把韩良当连环杀人犯嫌疑人看的时候,韩良也把他们当变态施虐者。 韩良双手交叠放置在桌上,轻松地说,“是这样的。因为你的很多行为也符合变态杀人犯,而且我查过你之前的资料,包括你爸死的事情,以及他因为虐待你多次在警局留下记录的事情,这种家庭环境下成长的孩子心理应该不会太健康。” 确实不太健康,但是因为沧月的出现林泽阳已经没有那些阴暗的念头,他只想和沧月永远在一起所以不会去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因为要坐牢的! “你这样调查我俩是不是不太礼貌?”林泽阳眼神凌厉恨不得射穿韩良。 韩良却十分干脆地起身鞠躬道歉,“对不起。”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坐回位置上。 “既然误会解除了以后就还是各走各的,我们没打算和你做朋友。”林泽阳看了一眼沧月,她放下碗筷,应该吃饱了,“我们回家吧。” “嗯。”沧月跟着林泽阳起身,然后这种现象就出现了人传人,向念念也跟着起身,把韩良独自留下来买单。 晚风清凉,虽然已经过了中秋,但枝头的蝉鸣仍旧聒噪。 “其实我觉得韩良不是坏人。”离开饭店之后向念念这个大灯泡依旧跟着林泽阳和沧月。 “他确实不是坏人。”沧月说。 “反正我就是不待见他,你以后也别靠近他,我不想和他有交集。”林泽阳紧紧牵住沧月的手,但是没牵牢,沧月跑到了路边的小卖部买了四根冰棍,分给林泽阳和向念念后又往身后走了几步,把剩下的冰棍递给韩良。 沧月知道韩良不可能是坏人,因为她记起了剧情,也难为她的小脑仁还能记得这个世界的剧情,韩良就是这个世界的男主,林泽阳会这么看不惯他估计是因为以后韩良会挖掘出他杀人放火的真相,如今林泽阳并没有成为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连环杀人犯,但是两人的磁场依旧相斥。 虽然记得韩良是男主,但世界线已经改变,这个连环杀人案也不在剧情里,所以沧月依旧不知道凶手是谁? “谢谢。”韩良接过沧月递来的冰棍,笑着道谢。其实沧月的言行举止更像情感缺失患者,这种人不容易和其他人产生情感共鸣,他们不懂得表达情绪所以多数的时候总是冷漠面无表情,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更容易被操控,容易成为其他人的凶器。但是现在,她会主动分享,韩良觉得自己出现了错误的判断。 分完冰棍,沧月又跑回林泽阳身边,林泽阳虽然不喜欢韩良,但也没小气到去计较一根冰棍。 “我想试试姐姐冰棍的口味。” 沧月乖巧地递过去冰棍,喂了林泽阳一口,“果然,姐姐吃过的最好吃。” “我的命也是命啊!”走在最前面的向念念回头哀怨地嚎了一声。 “那你要不也尝尝。”沧月说着就要把冰棍分给向念念。 “不要!”林泽阳和向念念一起拒绝,并且用眼神互相表达了嫌弃之情。 “他都吃过了,我才不要。” “姐姐,你不能这么对我,我都吃过了你还给别人,你是不是嫌弃我?” 看着眼前的一幕,韩良觉得自己真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沧月和林泽阳的心理看上去都不是很健康,但两人互相治愈了彼此,教科书上的知识也没那么绝对。 眼看时间快到了,向念念在三人的“护送”下回到宿舍楼下。果不其然,辅导员依旧站在宿舍楼下焦急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下次能不能早点回来?每次都踩着点!”辅导员依旧发牢骚抱怨说,“我的时间也是时间,别人几点下班,我几点下班啊?还没加工资!” “好好好,知道了,我保证下次早点。”向念念吐着舌头调皮地跟辅导员嬉皮笑脸。 看到向念念安全回到寝室,三人也放心了。 “嘴上嫌弃她破坏你们的二人世界,还是把人安安全全地送到宿舍楼下。”韩良的语气中带着嘲讽。 “念念她很可爱。希望赶紧抓到凶手还她自由。”沧月说。 ------------ 第一卷 第81章 绑架 “希望警察赶紧抓住凶手。”韩良说着,目光却瞥向了身边的沧月,他隐隐预料到沧月的危险。因为那杀手杀的都是霸凌者,而沧月曾经“逼”死同学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看什么看?”林泽阳狠狠瞪了韩良一眼。 韩良只留下一句,“你们也要小心点,万一被那个杀人犯盯上了。”就径直离开走向男生宿舍楼。 “乌鸦嘴!”林泽阳念叨了一句后也带着沧月回家去。 谁能想到韩良会一语成谶。 两天后,沧月班级有活动而林泽阳因为工作关系只能留在家里写代码,所以这个晚上他们并没有粘在一起。 活动结束后沧月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明明时间也不算晚,但不知为何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却没多少人,气氛焦灼起来,危险渐渐靠近,一双白皙的手渐渐攀上沧月的肩膀…… 然后被沧月一个过肩摔甩到地上。 “哎哟!你这个人警惕性也太强了吧?”韩良扶着腰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练武人的习惯。”沧月冷漠地看着韩良,“你跟着我?” “算是吧,送你回家。”韩良揉着腰一瘸一拐地跟上沧月。 沧月觉得莫名其妙,“讲真的,你看起来比我还弱。” “知道你身手好,没想到身手这么好。”韩良不由感叹,“你从小就练功啊。” 沧月没有回答,而是不动声色地和韩良拉开距离,“为什么跟着我?难不成你还在怀疑我和林泽阳是坏人?” “不不不,我就是担心你遇到坏人。”缓过来的韩良朝着沧月展开一个无害的笑容。 话落,一道刺眼的白光朝着沧月急速逼近,白色的小车就想疯了一样撞向沧月和韩良。 韩良用力推开沧月,小车扑了个空,司机又调转车头朝着沧月猛踩油门。凶手已经跟沧月过过招了,他知道自己没办法近身制服沧月,所以想到了开车撞死沧月。 可惜沧月不仅攻击技能超群,就连躲避技能也点满,沧月直接往车子开不进去的小巷子里跑。凶手跟疯魔了一样,明知道车子开不进去却一次又一次地往巷子里撞,直到保险杠脱落车头也严重变形凶手也没有消停下来。最后竟然真的把车子挤进巷子里,沧月被逼得没有落脚之地,扒着围墙跳到了墙上,而车子也猛撞墙上,一声巨响过后车子卡在墙上一动不动。 沧月站在围墙上看到驾驶座里的司机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才从围墙上跳下来,踩在车头还算平整的地方走出小巷。 “你没事吧?”韩良急急忙忙追过来,看到沧月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 “没事,但是司机好像昏迷了。”沧月回头看了一眼那被撞得不成形的小车。 蓦地韩良看到了小车油箱泄露,地上已经聚集了一滩汽油,这种时候要是遇到明火估计得车毁人亡。“先把人拖出来!”韩良大喊。 两边的车门即便没有在撞击中损坏,在这么窄的巷子里也没位置打开,沧月不得不越到车前方,她从巷子边找了块称手的砖头砸破挡风玻璃,紧赶慢赶地把司机拖出驾驶室。 “这人真谨慎,开车撞人还知道戴安全帽。”沧月正感慨肇事司机安全措施做得不错,韩良已经知道沧月中计了。 “有埋伏!他没有昏迷,你离他远一点!”韩良话刚说出口,原本应该昏迷的肇事司机竟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喷雾对着沧月的脸猛地按下去。 这是连环杀手特别准备的迷药,只要吸进去一点就会失去知觉,失去意识之前沧月还大喊着让韩良赶紧逃跑,司机带着刀。 韩良也是不负所望,撒腿就跑头也不回。 他想不通为什么连环杀手会突然破罐子破摔,之前作案的时候明明更加小心谨慎,这次居然在大马路上行凶,是什么事情刺激到他了? 得知沧月被抓后,林泽阳火急火燎地赶到案发现场,沿街是被撞得七歪八拐的树木,黑色的轮胎刹车印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被卡在小巷子里的汽车。 饶是一向冷静的林泽阳也不由慌乱,他冲着警察大吼,“人呢?沧月呢?”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没想到犯人竟然装晕骗沧月上钩。”韩良低头道歉,这种时候林泽阳要打他一顿他也不会还手。 林泽阳倒是想上手打韩良,但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紧找到沧月。他找了负责案件的警察,拿出手机,指着一个闪烁的红点要求警察追踪。警察侧目斜视林泽阳,这人居然在受害者身上安装了定位器,怎么看怎么可疑,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 不多时,警方就带着大部分警力循着定位赶去,就在众人以为即将解救出受害者的时候,定位器的信号却消失了。 赶到定位消失的地方,只看到一条翠绿色的铃兰手链被砸得稀碎,绝望地躺在垃圾桶边上。 “信号消失不久,这附近找找,嫌疑人应该还没有逃远。叫鉴定组的人分几个过来这边。”队长冷静地安排工作。看到林泽阳担忧的目光,实在想不出安慰的话,最终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们一定把人找回来。” 林泽阳沉默着跟着警察在周围寻找沧月的下落,可他们找了整整一个晚上却一无所获,沧月和那个绑架犯像是凭空消失一样。天亮后警方收队,林泽阳还在一遍遍地找,他走遍了这个片区所有的犄角旮旯却一点线索都没有。 “你说月月被绑架了是怎么回事?”向念念不敢置信,说话的时候甚至带着哭腔和颤抖。 “就是字面意思。”韩良情绪崩溃抓乱头发蹲在路边茫然无措,如果他再机智一点,如果他早点看出司机的意图沧月就不会被绑架走了。 向念念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月月那么厉害会没事的对吧?”她扯了扯韩良的手臂,希望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韩良想到案发现场残留的迷药成分,沧月身手再好也架不住对方用药啊,她又不是什么百毒不侵的怪物。 “林泽阳呢?”向念念想到沧月出事林泽阳不得疯了。 “他在警局。”韩良说。 ------------ 第一卷 第82章 帮凶 “他在警局录口供吗?”向念念觉得就林泽阳对沧月的偏执程度,他现在应该在发疯。 其实向念念猜得没有错,此时林泽阳正调取附近的监控,他顺着歹徒带走沧月的轨迹沿路入侵监控找出当时拍摄的视频。因为他有案底,所以此刻他的行为必须在警察的监视下才能进行。警方也发现林泽阳在这方面算得上天才,他快准狠转眼就破解了各个街道的网络,收集了案发时间段的视频。 林泽阳的操作让网络安全部门的网警都叹为观止,甚至部门组长已经打算这个案件过后就重点培养林泽阳,这么好的苗子不放国家队他不放心。 在铃兰手链掉落的地点,歹徒突然停下来摘掉了头上的安全帽,林泽阳还以为这次能够知道歹徒的真面目,可摘下安全帽之后那人居然还带着一个黑色的口罩,他是真不怕闷死自己,但也因此林泽阳看到了他眼角的泪痣,这人就是那个连环杀人犯! 摘下安全帽之后,那人接了个电话,十几秒之后他挂断电话摘下沧月的手链砸烂之后才急急忙忙离开。在那之后,各地的监控就再没有拍到杀人犯的身影。 林泽阳一直以为所谓的连环杀人犯只有一人,没想到居然还有帮凶。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急急忙忙就联系他原籍地区的警察,他想起跟向念念做邻居的时候,那次向念念差点被灭口,记得当时有个警察因为去处理突发交通事故才离开岗位的。林泽阳猜测交通事故是杀人犯的帮凶故意引起的,好帮他支开精彩的。 经过一番调查警察锁定了一个叫柯海鹏的人,可是这人是个残疾人,当时的车祸就是因为柯海鹏连人带轮椅倒在马路中间,车辆为了避让才造成了五车追尾的惨状。谁会把怀疑的目光投到一个双腿残废的人身上,而且还是连环杀人案这种大案子? 林泽阳重点调查了这个柯海鹏,他以为柯海鹏的双脚残废是因为校园霸凌,所以他才会痛恨那些霸凌者,可事实上他的残疾是天生的,根本怪不到别人头上。 “他身边人呢?有没有谁是因为校园霸凌受重伤或者死亡的?”局长站在林泽阳身后,他跟林泽阳老家的警局联系着,“是是,你们问问那个柯海鹏。嗯?他现在在我们这边?那你们走访问问他以前的邻居。时间抓紧一点,我们这边有个女娃被那个杀人犯掳走了,已经失联十五个小时了,你们抓紧一点。”局长一直强调时间紧迫。 “不用了,我找到了。”林泽阳突然说,“他有一个青梅竹马叫关绵,就是被霸凌而死的。”这个关绵林泽阳对她印象深刻,他记得这是叶烁第一个害死的女孩,几年前他调查叶烁的时候了解过这个女孩。 女孩家境一般为人善良正直,她一直很照顾邻居家双腿残疾的弟弟——柯海鹏,也因为总是为这个弟弟出头,所以她在学校里被人投以异样的眼神,后来上初中了那些不懂事的孩子以捉弄他俩为乐,甚至做出更过分的事,因此柯海鹏辍学了。在他辍学之后众人对关绵的霸凌并没有因此结束,关绵依旧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后来脆弱的她被叶烁趁虚而入,她一度将叶烁当场自己的救赎,可她不知道叶烁为了控制她,一边鼓动爱慕他的女孩去霸凌关绵一边给予她温柔,在叶烁一遍遍的pua下,关绵为了证明自己对叶烁的爱,最终从学校顶楼一跃而下。 傻乎乎的关绵甚至没想过叶烁在学校是风云人物并且家境殷实,他怎么会没办法帮她摆脱霸凌呢?明明只要他愿意,关绵就能全须全尾的下课回家,可他口口声声说喜欢关绵却一件保护她的事情都没做过。 她死的时候一身伤,学校却只说她压力过大跳楼,全然无视她平日遭受的不公,甚至那段时间因为这事学校还减负了。学生们欢声雀跃,根本没人在乎关绵的死。 “查找一下从第一起案件开始,有谁跟柯海鹏联系过密?”局长继续下令。 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过眼,看到林泽阳眼中都是骇人的血丝,局长拍拍他的肩膀建议他休息一下,但是林泽阳一言不发只是摇头继续翻找资料,他眼中倒映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符号,眼见他如此执着局长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让人给他到了杯茶。 被绑架的沧月因为迷药的关系睡得特别香,等她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后才惊觉自己被绑架了。如今她连人带椅子被麻绳牢牢帮助,手上还被特别关照拷了副“银手镯”。这人是有多怕她,才把她捆得跟发疯的山猪一样。 “出来啊!有胆子绑我,怎么没出现?”沧月环顾周围,居然不是什么废弃工厂,而是一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浑蛋,你个只知道用阴招的卑鄙小人!你还算什么男人?” 沧月骂了许久都没人回应她,意识到激怒不了绑架犯,沧月也消停下来,这个房间光线很暗,目测现在还是白天,晚上的时候估计更暗,看样子这个凶手资金不是很充足啊?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这么久没跟林泽阳联络,他要急坏的! 沧月不是乖乖等人营救的弱女子她摸索着找到地下室的门,但是把手却无法拧动,尽管沧月已经料到没那么容易逃脱也难免失望。 “你就别白费劲了。”房间角落里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个声音很陌生,并不是杀向念念的那个凶手。但是沧月记得绑架他的就是那个杀人犯,她看到了那人眼角的泪痣了。所以这个人必定是那杀人犯的帮凶。 “你为什么帮着他杀人?”沧月厉声质问。 “因为他们该死,他们就是败类,不配活着!”沧月听得出来男人说这话的时候后槽牙都磨出声音了,片刻后他觉得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又缓了几分钟后才佯装镇定,“你跟他们一样,你也逼死了同学,霸凌者该死!” ------------ 第一卷 第83章 慌 “我没有,不管你信不信,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没有逼死过同学。”沧月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驳,她也不想被扣上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你以为你们把视频删了就没人记得这事了吗?” 沧月往声音传出的角落里寻找,只看到一个蓝牙音响,音响里继续传出男人阴恻恻的声音,“你们这种败类居然这么能打,是不是仗着自己身手好就欺凌同学?”男人自顾自地审判着沧月的罪行,根本不听她的解释。 “我真是服了你了,你不打听一下我那时候上的是哪所高中,那里的人非富即贵,我一家境普通的人敢上那边撒野?”沧月还真敢!欺负林泽阳的黑道太子爷,脑子不清醒的首富千金,还有对她围追堵截的一众少爷小姐,不说全校,沧月差不多跟全年级十分之一的人干过架。 “我不会听信你的说辞,我们只看事实。”男人依旧固执己见,那能怎么办呢? “你看到的就不是事实。你们杀人的时候不做背调吗?网上的东西你们都不核实一下的吗?”按照这个连环杀人犯的警惕程度不应该在她这边就不去核实真相,而且那个连环杀人犯的行为也很可疑,尤其是突然大张旗鼓当街开车撞她,这完全不符合他的心理特写。所以,如果杀人犯没有换人,那就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刺激到他,以至于他不顾暴露的危险要杀了她。 蓝牙音响里一阵沉默,帮凶也在质疑同伴的做法。 “那好吧,就算是我逼张倩倩跳楼自杀,你现在抓了我,你想做什么?杀了我吗?”沧月一副摆烂的样子,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你霸凌别人,将别人折磨得跳楼求解脱,我也会让你以同样的手法死去。”男人说,“但是我不会那么容易让你解脱的。” “所以呢?你要让你的同伙来折磨我?是折断我的四肢,拔掉我的舌头,挖出我的眼睛呢?还是往在我天灵盖上割上一刀,然后往伤口里灌水银,听说人会从那道口子里蹿出来,把皮留在原地。”沧月平静的话语震惊了男人的三观,要不这连环杀人犯你来当。 “你这种人真可怕!果然是天生坏种!”帮凶竟然觉得沧月比他们这些杀人犯还可怕凶残。 “我不是老早就告诉你,我没做过那些事情,明明是即将受到欺负时候的反击,竟然被你说成是霸凌。我真是无语了,我一个人霸凌整个学校?”沧月长长地叹出一口气。跟这个人胡搅蛮缠下去真是浪费时间。 后来沧月就不再理会绑架犯说的话,她安静地闭眼休息,她要保存实力伺机而动,她一定能找到机会离开这里的。 希望林泽阳不要担心太久,她一定会平安回去的。 找了整整一天,向念念没有注自己已经过了辅导员给的门禁时间,担心要被辅导员骂得狗血喷头,她赶紧回宿舍,可是到宿舍楼下却没有看见辅导员。 “辅导员不在?”韩良问。 “看样子是。”向念念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她回头跟韩良告别,“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韩良突然喊住向念念,“我确认一下,有天晚上林泽阳报警说有可疑人物进入女生宿舍,那天晚上辅导员是不是在宿舍里?” 韩良突然想起了这个经常催促向念念回寝室的辅导员,监控里可疑人物进入女生宿舍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一个人不可能凭空消失的。 “是啊,那天学校通知会在十点左右突击查寝,但是开始没一会儿警察就进来搜查,查寝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闹得挺大的,所以向念念记得很清楚。她顿了顿反问韩良,“你不会怀疑辅导员吧?” “他特征不符合。”韩良突然摇头,他记得向念念他们的辅导员身高将近一米九并且也没有泪痣什么的。 “是啊,而且我听过那个杀人犯的声音,和辅导员的声音根本就不一样。”向念念赶紧给辅导员澄清,辅导员也只比她们大几岁,虽然有时候严厉但也是真心关心她们的,有事情找他基本都能得到正向回应。这么好的辅导员,怎么可能是坏人? 两人现在并不知道这个连环杀人犯是有帮凶的,向念念听到的未必是主犯的声音。 天黑之后,地下室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周围安静得令人心慌,这个空间里铺满了隔音棉,就算沧月喊破喉咙也不会传到外面的。 地下室的门吱吱呀呀地响起,门外背光站着一个黑色的影子,灯光过于刺眼沧月眯着眼睛看得不真切,不多时那人就关上门走到沧月面前。 沧月觉得这个人的身型很眼熟,但是一时半会儿没能在脑中找到与之匹配的人物。沧月一言不发思考着,杀人犯也不说话,两人似乎在比谁先开口谁就是狗一样。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两人无声地对峙。 最终还是杀人犯先按捺不住开口,“你逼死了张倩倩?” “没有!”沧月眼神坚定得像要入党,可惜的是周围没有光线,对方看不到她坚毅的目光。 “你胡说!你这种人就是天生坏种,进入社会后也只是人渣败类。”那人激动地握紧手中的刀。 沧月察觉到寒光乍现,她眉头微微一蹙,看来这个连环杀人犯是铁了心要杀她! “我身板小背不起这么大的黑锅,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别以为没人知道你做过的那些事情?”杀人犯情绪有些激动,声音都颤抖起来,手上的尖刀也跟着不断闪烁着。 “谁告诉你什么?”一定有契机杀人犯才会失去方寸。 “慌张了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凶手笃定沧月声音变得阴沉是因为真相被揭穿。 “你道听途说就将我当成霸凌者,然后现在又要代表正义来制裁我?”沧月觉得自己这算是无妄之灾。“我没做过”这几个字她已经说倦了。 “不,我相信那个不会骗我的。” ------------ 第一卷 第84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个人跟我一样讨厌霸凌者,都是因为你们绵绵才会死的!法律制裁不了你们这些霸凌者,我就替天行道!”那人说得义正言辞。 沧月不适时地发出一声轻蔑嗤笑惹怒了杀人犯。 “你笑什么?”杀人犯情绪激动,握紧尖刀扎向沧月的腿。 剧痛袭来,沧月却没有任何惧怕,作为一个曾经的杀手她可是经历过更为残忍的严刑拷打。但是痛也是真的痛,都怪这辈子被林泽阳养得过于娇嫩了,这点伤口就痛得她冒出冷汗。 “替天行道?你说得那么言之凿凿,可为什么将刀子挥向向念念?你杀她难道也是为了替天行道?她做错了什么?”沧月咬牙继续嘲讽,“伪君子,真小人,你就是个纯变态,还给自己虐杀他人找了个响亮的借口,去你的替天行道!你口中的绵绵要是知道你变成这么一个变态,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沧月句句扎心,根本不害怕激怒杀人犯之后会受到什么样的折磨,甚至说完那些杀人诛心的话后还欠嘻嘻地补了一句,“她会哭吧?” “啊啊啊!贱人!”杀人犯又一次挥刀刺向沧月,沧月一脚将男人踹飞,刚刚男人落刀的时候她已经推测出男人的位置和身高了。 沧月依旧语言嘲讽杀人犯,“听说有个受害者死于奸杀,让我想想你们是真的要替天行道,还是只想满足自己的欲望?” “你放屁,没人动过她!”杀人犯情绪愈发激烈,“她下体撕裂是物品所致,根本就没人动过她!”杀人犯急于解释自己的行为,他自诩正义,绝对不容他人诋毁他的初心。 “你说那个可以指证我霸凌同学的人是假的吧?你们只是单纯地想杀人。”沧月继续否定。 杀人犯颤颤巍巍站起来,他几个深呼吸想稳住自己的情绪,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被沧月牵着鼻子走,“你想激怒我,让我露出破绽?别白费劲了,你逃不出去的!我相信那个人,他是绵绵喜欢的人,他手上有很多绵绵写给他的情书,绵绵也收藏了他的回信,他在信中安慰鼓励绵绵,他不是坏人!” “那你猜那个人为什么不保护你口中的绵绵?”沧月冷漠地问。 “你以为我会受你挑拨?那人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如果公开袒护绵绵,绵绵会受到其他女生更残忍的报复。”那人的声音冰冷,杀意逐渐蔓延。 “所以,他说我霸凌别人,你就要杀了我?” “霸凌他人的渣滓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说话间杀人犯已经举起尖刀再次扎向沧月。 这次沧月并没有躲开攻击,她测算好距离在杀人犯挥刀而下的时候一个转身,让他劈开捆绑住沧月的层层麻绳,一瞬间椅子从身上脱落,在杀人犯惊愕之时沧月将椅子踢向杀人犯,杀人犯因此被绊倒。沧月趁机朝着杀人犯的腹部和头部猛踢,比学校足球训练小组踢得都卖力。 “我让你一双手,你都打不过我,废物!还杀人?”眼见那杀人犯已经倒地昏迷,沧月才堪堪收住脚。 “住手!你都做了什么?”角落里的蓝牙音响发出惊骇的叫声,沧月能想象得到对面人的表情一定像世界名画《呐喊》一样。 果然被监视着,摄像头还是夜视功能的。 沧月冷笑着想跟屏幕前的帮凶先生做交易,耳边却传来细小的喷雾的声音。沧月想起自己是被杀人犯迷晕带过来的,现在帮凶想用同样的东西迷晕她? “我劝你最好住手!”沧月说,“如果你继续喷迷药的话,我昏迷之前一定先弄死这个主犯!” 沧月话落果然那个喷雾的声音立刻停下。 帮凶怎么也没想到沧月竟然比悍匪还悍匪! “你想要什么?”帮凶问。 “我要离开这里!”沧月说。 “好,我现在打开门放你离开。”沧月如果逃离这个地方他和他的同伴身份有可能就暴露了,可是为了同伴的安危他不得不放了沧月。 就在沧月以为即将重获自由的时候,音响里突然传来钝器敲打到皮肉的声音。有人制服了帮凶? “谁?谁在哪里?”沧月厉声质问。 “这么久不见就忘了我啊,月月你可真令人失望。”叶烁慵懒的声音透过音响传到地下室里。 沧月沉默着,沉默着…… 叶烁突然意识到什么,他目瞪口呆盯着屏幕里的沧月怒吼,“你真的忘记我了?” 沧月依旧不语,眉头拧成麻花也没有响起时话筒的那边是叶烁,“你等等,我快想起来了。” “你!!”叶烁差点被沧月气得厥过去。 沧月又思考了片刻,讪讪笑着,“能不能给点提示?” 叶烁咬牙切齿挤出一句,“我姓叶。”这跟明说有什么差别? 沧月一脸恍然大悟,“叶同学好久不见。” “你还是没有想起我是谁?”叶烁差点破防。 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沧月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啊,真不记得。” 叶烁的脸拉得老长,他把沧月当对手沧月却根本不把他放眼里,“我叫叶烁。” “哦哦哦!想起来了。”沧月赶紧举手,“这题我会!你就是当年陷害我校园霸凌别人的主谋,你还恶意剪辑视频污蔑我私生活混乱,原来是你啊,好久不见。” “许久不见,你倒是活泼了不少?看来跟林泽阳过得不错。” 沧月佯装听不懂叶烁的阴阳怪气,她低头满脸羞涩,“是过得不错!” “你和林泽阳的感情还真是令人艳羡,如果你死在这里一定会让他绝望崩溃吧?”叶烁原本的计划就是借刀杀人。没想到他在暗网聊天室里认识的这两个人居然是关绵的亲人朋友,他刚好把关绵跳楼的事情和张倩倩被沧月“逼”跳楼的联系在一起,让他们憎恨沧月。 尤其是,他找人做了假的毕业照,把沧月p到他初中的毕业照上,引导两人误会沧月有可能霸凌过关绵。 这两人也真是傻,凭借着他和关绵来往的书信就无条件地相信他,甚至不愿意去打听一下沧月毕业的初中,或者问一下关绵曾经的同学,真傻,活该被利用! 等他杀了沧月就把她跟这两个傻瓜关在一起,到时候这两人百口莫辩,警察也查不到他身上。他还要去当那个报案人,他真的迫不及待要看林泽阳发疯失去理智的表情了! ------------ 第一卷 第85章 逃出 现在已经没人能够阻止叶烁了,他盯着显示器里的沧月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紧接着他按下了帮凶先生刚刚没有按下去的那个按钮。 迷药从四面八方喷出,沧月双手被手铐铐住没办法捂住口鼻,她惊慌失措地在房间里乱窜,甚至不经意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到摄像头上,叶烁一时之间失去了地下室的监控视频,他控制摄像头移动甩开摄像头上的遮挡物,可就是这片刻的功夫沧月竟然从画面里消失了。 地下室除了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再没其他物品,杀人犯还在地上趴着一动不动,画面里除了沧月不见其他的分文未动。 “躲掉监控有什么用呢?”叶烁冷笑着,迷药是从四面八方喷出的,任凭沧月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叶烁一向谨慎,他控制迷药喷了足足半个小时,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并非要迷晕沧月而是要淹死她。 喷完迷药叶烁又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慢悠悠地走向地下室。这栋小楼是个破旧的居民楼,只有五层楼所以不能安装电梯,但是下楼梯并不费劲,尤其是在他满心雀跃的时候。 可是刚走到地下室门口,叶烁却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他察觉到危险,凭着直觉往地下瞄了一眼,竟看到了一滴新鲜的血液。他皱眉思考着这血液从何而来?蓦地他想起了刚刚杀人犯似乎捅了沧月一刀! 那么这滴血液在门外是不是就意味着沧月已经逃出地下室?她不在那扇门里面了! 不好! 叶烁刚想回头离开这个地方。 只是还没来得及转头,沧月已经用没受伤的那只脚将叶烁踹进地下室,叶烁甚至没能看到沧月的脸。她不是受伤了吗?为什么还有这么大的劲? 谁能想到沧月双手被反铐,其中一条腿还被扎了一刀,居然还能反打! 地下室开始释放迷药的时候沧月就开始闭气,她朝摄像头扔了块抹布遮挡住叶烁的视线,接着从昏迷的杀人犯身上摸出地下室的钥匙,开门逃了出去。叶烁把抹布从摄像头上甩下来的时候沧月早就跑出去了。 这一串动作最困难的就是双手被反铐,摸钥匙的时候差点撑不下去大喘气。 把叶烁踹进地下室之后沧月心想地下室里还有没散去的迷药应该能拖延一下时间,沧月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逃走,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她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因为迷药通过皮肤渗透进体内,她得赶紧离开,已经和林泽阳分开一整天了他会担心会难过的,如果她在这里昏迷过去,等到叶烁或者那两个连环杀人犯找到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姐姐!” 沧月觉得自己好像出现幻觉了,她居然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听到林泽阳的声音。视线越来越模糊,她知道自己站不稳整个人都摇摇晃晃,但是她控制不住身体,只能拖着腿一点一点地往前移动。这时候她倒感谢那些迷药,因为迷药的关系她的腿似乎没那么痛了。 她继续往前走,可是幻觉更加严重了,她好像看到林泽阳满脸焦急地朝他跑过来,他的怀抱好温暖,林泽阳看到她受伤的大腿满脸自责的样子跟想象中的一样。 沧月对着“幻觉”委屈地说,“你来接我回家了吗?我肚子好饿,他们不给我饭吃。” 听到沧月说这话,林泽阳既心疼又好笑,他打横抱起沧月放到警车上先帮她做急救措施,还好刀子没扎到动脉,做了止血措施后,警察就开车送沧月到医院,剩下的警察则留在现场勘察。 因为发现了关绵这个关键人物,只要顺着线索继续调查下去就能顺利地找到嫌疑人。这个连环杀人犯其实就是关绵的哥哥,关绵的父母离异之后一人带走了一个孩子,关绵的哥哥跟父亲,关绵则跟母亲一起生活,母亲怨恨父亲出轨,离婚后就带着关绵去改姓。 两个孩子的感情并没有因为分开而变得疏离,关绵的哥哥会时不时地找妹妹玩,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住在关绵隔壁的柯海鹏。 关绵出事的那会儿,关绵的哥哥责备怨恨柯海鹏,关绵每次都保护柯海鹏,为什么柯海鹏就不能救他妹妹一次?后来柯海鹏因为愧疚成了关绵哥哥的帮凶,帮着他虐杀那些霸凌者。 可是没想到某一次杀人的时候,向念念送外卖走错了地方,她听到了他的声,如果柯海鹏双腿能动的话或许就能逮住向念念杀人灭口了,可他是个残疾,所以那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向念念逃跑报警。 关绵的哥哥得知事情的经过后,为了保护柯海鹏才动了杀向念念灭口的念头。 他说,“我被抓就被抓了,你不能,你双腿有问题如果坐牢你会被人欺负到死的!” 再后来,某个机缘巧合之下两人认识了叶烁,叶烁以关绵心上人的身份接近两人,又有意无意地提起沧月利用视频逼得同学跳楼的事情。 叶烁说,“沧月惯用这种方法霸凌同学逼同学跳楼,就跟当时绵绵遭受的一样。”接着他又拿出一张p过的毕业照指着被p上去的沧月说他们和绵绵曾是同学。 虽然叶烁没有明确的指出,但是两人已经将矛头对象了沧月,在他们心中沧月就是害死关绵的凶手。原本关绵的哥哥想策划个万无一失的方法掳走沧月,但是他没那个身手对抗沧月,再加上韩良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他知道韩良是学犯罪心理的,关绵的哥哥预感到自己不日就会被抓,所以才破罐子破摔以自己当诱饵迷晕了沧月掳走。 他想,只要能杀了沧月为妹妹报仇哪怕被警察抓到,哪怕被判死刑他都甘之如饴,他已经计划着揽下所有的罪责让柯海鹏脱身了,可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败给了沧月。她究竟是怎样的怪物,居然能在双手被铐住的情况下还把他打得失去意识。如果还有机会的话,他一定将沧月的双脚也铐住。 可惜他没有机会了! ------------ 第一卷 第86章 堂兄弟 沧月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来,倒不是因为伤重,只是因为迷药的药效。 讲真的,落到两个连环杀人犯手里沧月只是被扎了一刀算是很轻微的后果了,但是见到沧月受伤林泽阳还是万分紧张,甚至几度红了眼差点在向念念和韩良面前落下泪。 “你都长胡须了啊?”沧月觉得林泽阳白皙的脸上忽然冒出一根根小刺尤其好笑。 林泽阳没忍住瞪了沧月一眼,悻悻说,“我回去就刮,你可真是没良心。” 突然,沧月有种不祥的预感,林泽阳不会又要因为她受伤的事情说教了吧?“这次你不能怪我,是他们搞突然袭击的,我已经很小心不让自己受伤了。” 闻言,林泽阳一楞,他没想责怪沧月,“我知道。对不起,我应该陪着你的,这次是我的错。” 沧月松了一口气,“总有意外的,我们俩也不是连体婴儿。凶手呢?” “都被抓捕归案了。”韩良说,“主犯是关绵的哥哥,帮凶是她的青梅竹马。但是关绵的哥哥一直想揽下所有的罪,可念念可以作为目击证人指证柯海鹏,他们俩应该都会受到法律的严惩。毕竟这起连环杀人案影响挺大的。” “还有一件事,主犯——关绵的哥哥是念念的辅导员。”韩良补充说。 沧月努力回想辅导员的模样,“不对吧,我清楚地记得他比那杀人犯还高,而且他的眼角也没有泪痣。” 向念念邀功似的举手从韩良的身边挤到沧月跟前,“这题我会!你听过增高鞋垫和遮瑕膏吗?” 沧月沉默了,她都忘记这个世界有这些“黑科技”了。都怪自己没见识,才被这些线索给蒙蔽了双眼!“所以他那天晚上才能从女生宿舍里消失?原来是辅导员啊!”沧月恍然大悟。 “是的,那晚本来就有通知那个时间段有突击查寝,他在警察搜查之前就换掉衣服假装查寝。”向念念解释说。 沧月似又想起什么,她扯了扯林泽阳的衣服,“叶烁呢?” “叶烁?”林泽阳和韩良不由得疑惑,“这事和叶烁有什么关系?” “你们没在案发现场找到叶烁吗?”沧月低头思考,“难道他没有昏迷逃走了?” “叶烁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他认识那两个连环杀人犯?”林泽阳十分讨厌叶烁,他太过自大喜欢玩弄人性,可是这件事情和他有关?就算有关,叶烁也应该害怕那两个人寻仇才是。 “认识啊,要不是叶烁有意引导,这两人都不一定找上我。叶烁真是个王八蛋,他自己做的事情居然推到了我身上,说是我害死关绵的。我真的无语了,我就不认识关绵啊,我和她就没在一个学校上过学,就这,那两个傻X居然深信不疑。还说叶烁是绵绵喜欢的人不会骗他们!”沧月越说越气,气头上还拍着自己的大腿,后果就是疼得自己嗷嗷大叫。 林泽阳和韩良面面相觑,最后韩良无奈地说,“警方抵达现场的时候并没有叶烁的影子。” “可恶!又被他逃走了,我真的好想打死他啊!”沧月抱着自己的大腿哀嚎着,“当年就是他恶意剪辑我视频害我被全网骂,虽然托他的福,我们告那些传谣的人得了一大笔精神赔偿金,但是他却推人出来顶罪!” “这是他们叶家常用的招式。”韩良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透着怨毒,一回神就看到三人紧盯着他,好似待会有大瓜可以吃。但是韩良让他们失望了,甚至接下来都没有说话。 “咚咚咚!”医生敲门进入,给沧月检查了一顿之后才对着守在门口的警察点头示意伤患已经没事,不多时,韩良和向念念就被请出了病房,只留下林泽阳陪着沧月录口供。 事情已经调查得差不多,陈严和柯海鹏也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但是按照程序沧月依旧需要录口供。 走出病房,韩良远远地看到走廊尽头有个熟悉的身影,那人居然是叶烁。没想到叶烁这个法外狂徒居然还敢出现在沧月所在的医院,这里可是有不少警察守着。 韩良支开向念念平静地走向韩良,他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见过叶烁,叶烁还是那副人畜无害、人淡如菊的模样,看着绅士儒雅,只有他知道叶烁俊美的皮囊下是什么样的恶魔。 叶烁引着韩良走到了医院外的小公园,公园里有人坐在树下的长椅小憩,有人被护工推到草坪上晒太阳,还有几个小孩拿着玩具在公园里跑闹着。 周围热热闹闹,而韩良和叶烁却都沉默着,谁都不愿先开口,像在互相提防着什么。 “你不会只是想找人陪你散步吧?”韩良最终败下阵来不耐烦地问。 “好久不见,你怎么就这么不待见我呢?哥哥。”叶烁眯着眼睛笑得人畜无害,甚至语气里还有点委屈。 韩良握紧拳头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可不是你哥,如今我姓韩。” “哥哥还记着小时候的事情啊?真是小气!”叶烁保持微笑。 他轻描淡写地说起小时候的事情,瞬间惹怒了韩良,韩良终于爆发了,他一把抓住韩良的衣领恶狠狠地说,“小气?你害死我亲妈,我没杀了你都算好了,你居然还敢出现!你为什么出现?我都离开叶家了,你为什么还出现在我面前提醒我小时候的事情?你害死叔叔的老婆后为什么还要来害我妈?明明我妈对你那么好!” 韩良小时候就见识过叶烁的性格扭曲,那时候叶烁刚杀死自己名义上的妈妈,叶朗将叶烁扔到他们家就去处理叶烁惹下的烂摊子。韩良并不知道叶烁做了什么,他依旧把叶烁当成普通小孩,还把自己最喜欢的奥特曼和假面骑士借给叶烁玩。 叶烁表面笑着接过还礼貌说着谢谢,可每次还给韩良都是一些稀碎的玩具零件。韩良跟妈妈抱怨过,妈妈也只是摸着他的头要他让着叶烁,她说叶烁被婶婶伤害了,他正是难过需要人陪的时候让韩良照顾点弟弟。韩良知道叶烁不是婶婶的儿子,那时他已经知道什么是虐待了,同情叶烁的遭遇后他就没去计较自己心爱玩具被弄坏的事情。 韩良的妈妈或许也是有点圣母在身上的,她一心体谅叶烁遭受虐待后受伤的心灵,甚至害怕韩良会把叶烁当成怪物和他产生嫌隙,韩良的妈妈没把叶烁做的事情告诉韩良。 这么做的下场就是赔上了自己的命。 ------------ 第一卷 第87章 叙旧 “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记仇啊?不就是小孩子不懂事吗?”叶烁轻描淡写地笑着。他是懂如何激怒别人的。 闻言,韩良朝着叶烁的脸狠狠地挥下一拳,他把叶烁的脸打偏到一边甚至叶烁想开口说话的时候嘴角还涌出一股腥甜。 “你把我妈推下楼是小孩子不懂事?”哪怕事情过去好几年,韩良提起这事还是会气得浑身发抖。他的爸爸和叶朗虽然是亲兄弟,但是混得比叶朗差很多,几乎是靠着叶朗的帮扶才能过上好日子,所以他们家不敢得罪叶朗。 哪怕知道叶烁是个小恶魔,但是叶朗一句话要他们帮忙韩良的爸爸就跟哈巴狗一样屁颠屁颠地迎上去。可谁知道叶烁到了他们家还是不安分,甚至因为嫉妒韩良的妈妈对韩良好就把人从楼梯上推下去,而对此韩良的爸爸收了叶朗一笔钱之后就改口说韩良的妈妈是不小心摔死的。 为此韩良在十八岁之后就给自己改了姓和家里断绝关系。但是因为忌惮叶烁这种心理变态,所以韩良大学才选了心理学专业。 “打过之后就算了。”叶烁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算尼玛!你来这里做什么?”韩良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沉声问。 叶烁微微抬起头望向沧月所在楼层,“原本想来看看老同学,但是在这里被你揍了,现在不想再上去挨一顿打。” “你这种人真是活该没有朋友。”韩良尖酸刻薄地嘲笑说。 “谁稀罕那种东西。” 韩良注意到叶烁的目光,他这才想起正事,“你为什么要对他们下手?” “因为不高兴啊,林泽阳既然敢用手段让叶朗送我出国,那我不得礼尚往来?他那么在乎沧月那就拿沧月开刀咯,反正他们俩都不受我控制,干脆一起毁掉算了。”叶烁得意地说完之后,又面露遗憾,“可惜这次又失败了。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为什么他们俩总是能安然无恙地躲过我的算计呢?”叶烁自说自话,蓦地他又想起一件事,“你们是怎么找到陈严和柯海鹏那边的?要是再晚来一点,说不定我就能要了沧月的命。” 只要锁定嫌疑犯陈严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们行动轨迹,尤其是在林泽阳的黑科技加持之下。想到林泽阳韩良还是不得不感慨一句“天才”,天眼密布的年代里找个人不再是大海捞针。 “科技呗。”韩良说。 “也是,他高中的时候就能弄到老头子公司的把柄,否则怎么能逼着老头送我出国。”想到当年自己败给林泽阳的惨状,叶烁气得咬牙切齿,那时候他还是未成年有些事情不能自己做决定,如今他已经成年了。 “难得有人能压你一头。我还以为只有我呢,看来以后的担子轻松不少了,叶烁,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找到证据把你抓捕归案的!你最好活到那天。” “你们也是。”叶烁淡然应对,“托你传句话给林泽阳,让他小心点。” “我不会帮你传话的,因为该小心的人是你。”韩良想起林泽阳因为沧月失踪而抓狂的样子不禁后怕,如果沧月没有全须全尾地回来怕是此案的相关人物都得被剥下一层皮。 韩良分析过林泽阳的遭遇和他平时的言行举止,他具有偏执型人格障碍容易滋生出反社会心理,可以说沧月就是林泽阳的开关,一旦沧月出事林泽阳就会崩坏,他可能变成比叶烁更麻烦的罪犯。他无视别人对自己的伤害,但是若沧月受到伤害,他会千百倍地讨回来。 叶烁无所谓地耸肩,“林泽阳的弱点太明显了,只要我能控制住沧月……” “你控制不住的。”韩良直接否定叶烁,“沧月不是娇滴滴的弱女子,她内心坚定且强大。” “那就看谁笑到最后。”叶烁笑得十分自信。 韩良喊住叶烁,恢复之前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脸,“你做了这么多,人家把你放心上吗?或许他们根本就不把你当一回事,你呢,还是那个被抛弃,被人忽视的小可怜。” 韩良的话像是一把冰锥狠狠扎向叶烁的胸口,林泽阳记得他,可是沧月根本就…… 想起“久别重逢”过后,沧月竟然压根就不记得他,叶烁气得咬牙切齿。沧月恨也罢骂也罢至少还记得他,可她却一丁点都想不起他,是觉得记住他这个人会浪费脑容量吗? “韩良,别以为你学了几年心理课程就能拿捏我,你以为我会因此动怒吗?” 叶烁轻嗤一声缓步离开,迎面和向念念擦身而过。 韩良刚刚以口渴的名义支开向念念,如今向念念拿着买好的水跑到韩良身边,叶烁回头朝韩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韩良知道叶烁不怀好意,或许会因此将向念念卷入危险之中,但此时此刻韩良想到了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沧月,于是他趁着叶烁还没有走远,满是嘲讽地说了一句“单身狗”。 刚刚还平静置于身侧的手紧紧攥住,韩良这是杀人诛心。 玩弄感情的人,不配得到真爱,叶烁这种狗东西就活该孤独终老,不,不仅仅是孤独终老,他应该在监狱里孤独地死去。 “那人是谁啊?”向念念盯着叶烁的背影,小声地问。 “叶烁。” 向念念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叶烁这个名字,但却是第一次见到叶烁,“他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个犯罪分子?” “我们回去吧。”韩良接过向念念递过来的水,他面色严峻交代向念念,“以后你见到他就躲得远远的,他吃人不吐骨头。” “好。”向念念乖巧地答应,随后又转身看着韩良,“月月不是说过这人出现在案发现场吗?为什么他可以这么大剌剌地自由进出医院?他不应该作为嫌疑人被关押问话吗?” “没用的,没有证据,他能花钱找人做伪证,证明他当时不在案发现场。而且沧月的身体里检查出迷药成分,不能排除她当时出现幻觉。”韩良知道叶烁的路子,“尤其是他在陈严眼中还有关绵心上人的身份,陈严会傻了吧唧地和叶烁撇清关系的。” “这人真可怕。”向念念不寒而栗。 “可不是吗?他就是我学习犯罪心理的原因。” ------------ 第一卷 第88章 系统回来了 “谢谢你们的配合,后续还需要你们出庭指认凶手。” “好的,我们一定配合。” 录完口供之后警察离开了病房,沧月狠狠地伸了个懒腰扯着林泽阳的手臂撒娇喊饿。 “就知道你会喊饿。”林泽阳拉过小桌板,从背包里掏出三个保温盒,“不过你身上有伤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 “我快饿死了,他们又不给我饭吃。”沧月接过林泽阳递来的筷子,开始努力干饭。 “他们都想要你命,怎么可能给你饭吃。”林泽阳撩起沧月散落在耳边的碎发放到她耳后,“是我没保护好你。” “这又不是你的错,如果我再小心点就好。”沧月并没觉得自己在鬼门关走过一圈,她只看到自己腿上被人扎了一刀,小伤而已没必要在意。 “你们就别互相揽下责任了,错的是那些施暴者,你们不能怪自己打不过坏人吧?这天底下的坏人那么多,哪里能都防着?”向念念走到沧月身边安慰说。 韩良也附和,“念念说得对,所以我们直接从源头解决掉叶烁以免夜长梦多。” 听到要解决掉叶烁,沧月体内杀手的基因觉醒,她眼睛亮闪闪的可吓坏了一边的韩良。 “宿主!你想做什么?”许久不见的系统突然发出尖锐的爆鸣,“我这些年努力给你普法都白做了吗?” “你终于肯出现了?”沧月发出阴恻恻的笑容,“上次我们聊到哪里了?哦,为什么林泽阳和顾子异是同一个人?” “对不起,再见!”说完系统两个圆滚滚的机械手臂抱拳作揖,眼看它又要突然消失,沧月突然气场大爆发用念力死死的控制住系统,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的,她只是在脑海中坚定的想留下系统,结果系统就真的被定在原地。 “今天不给我个解释你休想跑。”沧月露出一个核善的微笑。 试了几次,确定挣扎不了,系统才嘤嘤嘤地跪下解释,“这几个反派的灵魂都是一个大人物的灵魂碎片,他们因为过于强大把小世界搞得昏天暗地天崩地裂的,所以才需要宿主进入小世界安抚反派,消除反派的黑化值。” “你早说不就好了。怕什么?”沧月不解,就为了这么点事情你失踪了那么久? “这是系统机密文件,如果被主神知道我泄密我可能会被销毁的。”系统趴在地上继续嘤嘤嘤。 “放心,主神无所谓的。”沧月想,这系统看上去就不是正经系统,谁家系统每次遇到点事情就阴暗爬行发出尖锐爆鸣,时不时的嘤嘤嘤吵死人,还莫名其妙给宿主普及法律知识?面对这么不靠谱的系统,哪个正经的主神会将机密文档说出去? 如此浅显易懂的事情系统竟然没有发现,它继续嘤嘤嘤吵的沧月脑袋疼。但是她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叶烁会这么厉害?目前看来,他已经完全取代林泽阳成为这个世界的大反派了?之前的故事线里根本就没提过叶烁这个名字。” “你猜猜,原本大反派杀掉的校园霸凌他的同学里都有谁?” 哦,原来原本的时间线里叶烁早就被林泽阳给刀了,所以世界线里才没有这个人存在。 “行了,那你退下吧。” “喳!” 沧月意识回笼。 这边韩良还在惊愕沧月法外狂徒的念头,林泽阳拍拍沧月的肩膀劝她,“不要弄脏自己的手,为了那种人不值得。” “月月,我不想在被告席看到你的身影。”向念念扑到沧月的身上发出和系统如出一辙的嘤嘤嘤。 好想把系统介绍给向念念,感觉他们俩会成为好姐妹的,就这么想着沧月突然觉得向念念的姿势不太对劲,“痛痛痛!念念姐,念念姐,你压到我的伤口了!啊!”沧月一声惨叫,韩良赶紧拉开向念念,他面色尴尬地朝林泽阳和沧月道歉,“她这个人总粗心大意的,不好意思。” “没、没事!”向念念被拉开之后沧月如释重负大口喘气。向念念果然很适合跟系统做姐妹,一样的粗心大意! 林泽阳则掀开被子,确定沧月的伤口没有出血才安心,“下次小心点。”林泽阳狠狠瞪了一眼向念念,向念念则一脸心虚地躲到韩良身后。 “对、对不起。”向念念赶忙认真又乖巧地道歉,生怕晚了林泽阳要刀了她。 “没事。”缓过来沧月摆摆手表示不在意,随后又接上刚刚的话题,“我觉得直接刀了叶烁简单又快速。” “要坐牢的。”林泽阳解释说,“十年以上你都见不到我?你舍得?” 沧月瞥了一眼林泽阳他看上去胡子拉碴满脸憔悴,她腿上被扎了一刀林泽阳就紧张成这样,若是她因为杀了叶烁那个人渣被关十年以上,那林泽阳不得当场发疯? “好,那我们换其他方法。”沧月妥协说,她握住林泽阳的手坚定地回答,“我们不能因为那种浑蛋葬送自己的一辈子,时光那么短,我们要用于和彼此相守。” 沧月一本正经说出情话,让林泽阳笑得合不拢嘴,连日来的疲惫也因为沧月的懂事而一扫而过。 而一边吃狗粮的向念念和韩良不由得摩挲双臂,太肉麻,沧月怎么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韩良虽然也觉得两人肉麻,但是他们注视彼此的眼神爱意缱绻,从心理学上看,两人都是法外狂徒那一类的,没有深入了解林泽阳和沧月之前他觉得这两人做出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也没什么奇怪的,但如今看来两人是相互“制衡”的状态,只要他们一直在一起,只要他们想和彼此在一起就不会去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搞垮叶烁的事情,我们会想办法的,你现在只要好好养伤。”林泽阳说着拿起汤勺又给沧月盛了一碗汤,“多喝点汤,我炖了挺久的。” “行,那后续的事情我们再交流,月月你先吃饭。”说着韩良拉起向念念就离开了。他们小情侣都要互相喂饭了,他和向念念继续待下去就不礼貌了。 林泽阳和沧月自然不会留人。 ------------ 第一卷 第89章 新猎物 时隔多年,沧月终于把欠叶烁的一顿毒打还给了他。 她找到机会,在某个没有摄像头的巷子里套上麻袋狠狠揍了叶烁,要不是林泽阳和韩良千叮咛万嘱咐,她一定杀了叶烁这个败类。 叶烁知道揍他的人是沧月,但是无奈他根本打不过沧月,等到沧月泄愤后心满意足离开,叶烁已经奄奄一息。他扯开麻袋,狼狈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倒不是因为沧月下手太狠,而是蓦然间他觉得这个世界真没意思。 头顶的天空湛蓝无垠,大地也广阔无边,明明是缤纷色彩的世界却好似与他格格不入,他融入不了。 “你没事吧?”一张明媚的脸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女孩一双灵动的眼睛流露出心疼,她蹲在叶烁跟前柔声细语地问,“需要帮你报警叫救护车吗?” “不用了。”叶烁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肯定找不到证据,而且就他和沧月两人站在警察面前,警察也想不到他一米八几的人打不过沧月一个女孩子。 叶烁扶着墙,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眼看他趔趄着即将摔倒,女孩伸手扶住了叶烁,“要不我帮忙联系你的家人吧?” “谢谢,我没有家人。”叶烁用力推开女孩,跌跌撞撞往前走。可没走两步,他就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双腿瘫软又一次倒在地上。失去意识之前,他听到女孩的尖叫,她仓皇失措的模样看上去挺滑稽的。 再次醒来的时候,叶烁躺在一家小诊所的病床上,身边还是那个眼神灵动的女孩。 “诶,你醒了呀?有没有哪里难受?”问完女孩猛地想到了什么,没等叶烁回答她就边喊边跑出去,“医生,医生,病人醒了,你快来看看!” “我没事。”叶烁说完女孩早就跑得没影了。 再回来时她领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医生,医生检查了一通后不由得惊叹,“小伙子这是得罪什么高手了?伤势不重,但是打的都是痛觉敏感的地方,痛昏厥过去也正常。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医生走后,女孩仍旧是一脸担忧,“真的不需要报警吗?” “不用了。”叶烁依旧拒绝。 “我给你外卖叫了一份粥,待会儿就到了。”女孩说。 叶烁扬起他公式化的温柔笑容,“谢谢你,连医药费一共多少钱我转给你。” “医药费还没付,到时候你自己问王医生。粥也没多少钱,就当我请你的。”女孩蹙眉,怜悯地打量着叶烁,犹豫了许久才下决心说,“如果你资金上有困难,我也可以先代付,但是到时候你可得还我。” “呵呵。”叶烁忍不住笑出声,女孩很善良也很有警惕性,矛盾着又想做好事的样子挺可爱的,“我叫叶烁,你呢?” “我叫孙芸晴。”女孩说。 “我可以叫你晴晴吗?”叶烁撩拨起严清可谓手到擒来,这种事情他上初中的时候就经常干。 他温柔又带着磁性的声线听着就让人着迷,尤其是他人还长得好看,如翩翩君子一般端着大方得体的姿态。还好沧月没打他的脸,如今他的脸还能骗骗小姑娘。 “可以的。”孙芸晴红着脸小声说。 叶烁还想跟孙芸晴继续聊天的时候,诊所外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晴晴,我们回家了。” “好的,妈妈!”孙芸晴转头应了一句又回头跟叶烁告别,“我妈来接我了,我先走了。” 就这样被丢在简陋的诊所里叶烁心里难免失落,他轻轻叹了口气想着要不要叫家里司机来接他回这边的别墅,这时候孙芸晴又急匆匆地跑回来,“这是请你的粥,一定一定要好好吃饭。”孙芸晴急急忙忙将黄色的外卖袋子放到他的床头又急急忙忙地跑了。 叶烁盯着孙芸晴离去的背影不自觉地扬起嘴角,她的个性有几分像沧月,他突然想逗逗这个女孩,或许能从她身上看到沧月恋爱时的模样。 叶烁没有离开诊所,在此后休养的日子里旁敲侧击说自己独自在这个城市打拼居无定所,之前又得罪人被打了,现在不知道怎么办? “我们家隔壁的房子正巧要出租,我帮你问问?”孙芸晴小心翼翼地瞄了叶烁一眼,随后飞快地躲开他的眼神,深怕自己的小心思被叶烁发现。她只是想离叶烁近一点又不是做坏事,为什么自己会心虚成这样? 叶烁温依旧保持那温润如玉的微笑,他点头应了句“好。” 之后他就在孙芸晴的隔壁住下了,他几经打听知道了孙芸晴的家庭情况,父亲出轨,父母离婚后和母亲相依为命,每个邻居提起孙芸晴都是夸奖,大拇指竖个不停,成绩优异,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从小没让人操心过,甚至还主动帮邻居的小孩补习。 这么好的孩子当然深受邻居们喜欢,前两年高考,孙芸晴妈妈又生病住院,全是邻居帮她撑起一片天地。让她不用担心妈妈专心备考,帮她负担她妈妈的医药费,最终孙芸晴考上了市里出名的大学。 听到孙芸晴的经历,叶烁不由得想到自己,如果当年他没有和妈妈分开,他们是不是也会跟孙芸晴母女一样,虽然生活清贫但是简单快乐? 他记得他没被带回叶家之前的日子和孙芸晴的情况差不多,那时候小小的他会被邻居家的阿姨领到家里,他会和邻居家的小哥哥小姐姐一起看动画片,等着妈妈下班接他回家。 有时候听着隔壁传来孙芸晴母女的交流。他会不自觉地将自己和母亲代入其中,或许长大后的他也会……不不不,他是男孩子,他不会跟孙芸晴一样撒娇。但是,他妈妈看着他的眼神一定和孙妈妈一样温柔而美好。 叶烁可以从孙芸晴的言行举止判断出她是个好人,可他是个浑蛋啊,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玩弄一个女孩的情感会给她造成什么样的伤害。他明知道孙芸晴对他有意思还有意无意地撩拨她的心弦,看到她低头羞赧的模样甚至洋洋得意。 ------------ 第一卷 第90章 入局 眼看孙芸晴逐渐走进他精心布置的陷阱,叶烁并没有任何内疚,不管经历多少事情,他依旧是那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浑蛋。 某个午后,孙芸晴家里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争吵声引得邻居全都围在孙芸晴家门口,可饶是面对这么多邻居的指责,孙芸晴家里的不速之客依然理直气壮。 “老子生了你,你就得听老子的!”男人拉扯着孙芸晴。 孙芸晴被男人吓得脸色苍白,但还是拼死抵抗男人的拉扯,她的力气不如男人于是找准机会狠狠咬向男人的手臂,见状,男人甩了孙芸晴一巴掌,几乎把她打晕过去。 “小贱人,敢咬老子?老子不打死你!”男人恶狠狠地往地上啐了口痰。 孙芸晴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你才不是我爸,你就是个出轨的家暴男!我已经成年了,你没权利控制我的人生自由!” “你的命都是老子给的!你要什么自由?老子让你嫁人,你就得嫁!”男人扯着孙芸晴的头发,把她从地上提起来,“老子已经给你找好对象了,等你嫁到他们家,我就可以拿你的彩礼去还债了,不,还什么债?老子还要赢回来!老子不可能一直输!对!老子一定可以再赢回来!只要把你拿去换彩礼,老子就有钱翻盘!” “老孙,你要糟蹋她们母女到什么时候?”这时一个邻居忍不住上前拉开了孙芸晴的爸爸,结果就是被孙芸晴的爸爸一拳挥倒。 “你这个臭老头该不会是看上她们母女了吧?告诉你,那老女人老子不想要随便你,这小的流着老子的血,老子想怎么做你们管不了!”孙芸晴的爸爸无赖地说。 “你敢动我的女儿!”孙妈妈急匆匆地赶回来。他听到孙芸晴的爸爸来闹事,找到同事代班之后就火速跑回来。 “王八蛋!孙伟你就是个浑蛋!你敢打我女儿!?”孙妈妈看到孙芸晴红肿的脸颊尖叫起来就扑到孙伟的面前把他脸给抓花。 孙伟抬起手想还手却被叶烁给抓住不放,“狗娘养的,你算什么东西,敢动老子?” 叶烁虽然打不过沧月,但是对付这种只知道打女人的小瘪三还是游刃有余的,他拧着孙伟的手臂往反方向折去。 “劝你识相点,别惹众怒!”叶烁视线扫过围观的群众。 然而叶烁的话对于孙伟这种东西并不管用,他猛地挣扎开叶烁的钳制直直朝着孙妈妈和孙芸晴冲过去。 孙妈妈抱住孙芸晴将人护在身下,孙伟朝着孙妈妈的后背挥拳,边打边骂,“生不出儿子的废物!现在好不容易可以拿女儿换彩礼,你还拦着我?你这个贱人!婊子!妨碍老子传宗接代还要妨碍老子发财!” “这是我女儿不是什么猪牛羊可以让你随便发卖!”孙妈妈抱着孙芸晴哭喊起来,“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看着她从一丁点大变成如今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是我的命,你想伤害她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蓦地,叶烁愣在原地,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梦中的画面,他多希望他的妈妈当年也能这么保护他,如果他妈妈留下他该多好。 “臭三八,要死死远点!”说着孙伟又要挥下拳头,叶烁眼疾手快把孙伟踹到一边,而围观的邻居也七手八脚地把孙伟给扔到外面,并且把孙芸晴的家门给带上,几个人守在门前不让孙伟进去。 “你看看你自从赌博之后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她们母女俩好不容易摆脱你。眼看要过上好日子了,你又来做什么?”一个年纪大的老人家拍着大腿哭天抢地为孙芸晴母女鸣不平。 孙伟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当然不可能体谅别人,他几次想要冲破人群再次跑到孙芸晴家里,但都被我拦下来,他气急败坏在门口大骂,“两个臭娘们给老子等着!敢妨碍老子发财,老子他妈的杀了你们!臭不要脸的赔钱货!生不出儿子的老母鸡!你们都得死!” 屋里,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孙芸晴猛地推开了孙妈妈,从厨房里提起菜刀就开门往外冲,“要死就一起死啊!与其让你害我妈,不如我杀了你,你死你的,我坐我的牢,我们都放过我妈!”孙芸晴声嘶力竭地尖叫着,举起刀朝孙伟砍下去。 孙伟也被孙芸晴的疯劲给吓到了,刀子落下,没看到他身上,却不偏不倚卡在他两腿之间,吓得孙伟脸色惨白,甚至裤裆晕出一片深色。 “就你这种人配有儿子吗?”孙芸晴还在尖叫嘶吼,“你根本就不配有后代!我杀了你,我们同归于尽啊。” 孙芸晴也仿佛失去理智一样要扑上前跟孙伟拼命,还好邻居人多把她给拦下,“为这种人渣犯不着!”邻居的大爷大妈们一边拦着孙芸晴一边指示孙伟赶紧离开。 见到孙芸晴这种疯癫样子,孙伟也顾不上自己来此的目的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啊啊……”孙伟终于走了,孙芸晴也崩溃地嚎啕大哭起来,邻居们劝了许久她才麻木地走回家里,抱着孙妈妈又哭了许久。 叶烁看着这对母女的眼神都是羡慕,他好像看到了平行时空中的自己,如果他妈妈没有生病她一定不会让叶朗把他带走的吧?她也会像孙妈妈一样抵抗叶朗带走他,而他也可以变成保护妈妈的男子汉!就这么带入自己和妈妈的模样,叶烁缓缓地流下眼泪。他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哭过了,是从杀了叶朗的老婆开始?还是杀了韩良的妈妈?或者是逼着关绵用死证明对他的爱?他觉得感情可笑又容易操控就再看不起世人的爱。 那件事情之后,孙芸晴就一直避开叶烁,为了对抗那个烂赌的父亲她只能当个市井泼妇,她配不上谦谦君子一般的叶烁。 可叶烁却被孙芸晴保护妈妈的样子吸引,他总是时不时地到孙芸晴家帮忙,孙妈妈也对叶烁这个小伙子产生好感,虽然不知道对方的家境但是他为人处世大方得体,家境应该不会差到哪里。 ------------ 第一卷 第91章 躲 “你觉得叶烁那孩子怎么样?”孙妈妈一边备菜一边小心翼翼地打听。 孙芸晴想了想,“他是个很好的人,但是妈妈人家也才刚成年,你别胡思乱想。” 这么一说,孙妈妈也收起了那些复杂的心思,她想给孙芸晴找个好一点的归宿,她害怕因为原生家庭的关系孙芸晴会排斥和异性交往,可她也没丧心病狂到不管两个孩子的意愿硬要撮合。就是没想到叶烁的年纪居然这么小,有时候看他的眼神透着一股成熟深沉。 “阿姨,这是我们老板送的,我不知道怎么处理,就送你们了。”叶烁提着一个白色的泡沫箱子站在门口,这些天他已经和孙家母女混熟了,他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给她们送东西,这次直接提着澳龙和黑金鲍上门。 孙妈妈接过泡沫箱子不由得吓一跳,“你们老板对你可真好,你这才刚入职就送了你这么多好东西啊!” “他急着要出国,家里这些海鲜放着也会坏掉就送给我。”叶烁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把东西送出去。 “你这不是才刚找到工作?这些东西你要是卖到饭店还能赚点钱呢。”孙妈妈以为叶烁没钱,有钱谁租她们这片老破小?所以给叶烁出点主意赚钱。 叶烁倒是没想到孙妈妈这么替他着想,他憨憨地闹着自己的后脑勺,“没关系的,平时也挺受你们照顾的。” “你这孩子。”孙妈妈心疼着。 “你就收下吧,等我找到卖家估计这些海鲜都不新鲜了。”叶烁不由自主地带上撒娇的语气。 “好好好。”孙妈妈妥协说,“那你不许回去了,留下来吃饭。”她回头又对厨房里的孙芸晴说,“晴晴饭多煮一点,小叶要留下来吃饭。” “好。”一声闷闷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自从经历过上次的事情,孙芸晴就有意躲着叶烁,她真害怕自己会喜欢上叶烁,她这样的家庭不配。可这几天叶烁却总是主动上门,时不时地送点水果鲜花,甚至主动约她出去。 晚餐过后,叶烁找到机会和孙芸晴独处,他掏出一张游乐园的入场券。 “我,我没空。”孙芸晴推开叶烁的手。 叶烁并没有收起入场券,他的手僵在半空满眼委屈,“你为什么躲着我?” “我没有。”说这话的时候孙芸晴甚至没敢正眼看叶烁。 “那就收下。”说完叶烁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将票塞到孙芸晴的手上。 “不行!”孙芸晴坚定的拒绝,“我不能陪你去,你另外换个人吧。” 把票还给叶烁之后,孙芸晴就转身走向厨房去收拾,这时候出去倒垃圾的孙妈妈回来了,她能感觉到叶烁和孙芸晴的情绪都不对劲,她小声地问客厅里的叶烁,“你们怎么了?” “没事。”叶烁微笑着回答,“我先回去了,晚上谢谢你们款待。” “说什么话呢?多亏了你我们才能吃上那些海鲜,我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吃不了那些东西呢。”孙妈妈掩嘴笑着,“回去休息吧,白天上班辛苦。” “好的。阿姨再见。” 回到自己的住处叶烁越想越气,孙芸晴怎么就软硬不吃呢?以前他约女孩子出门都没这么困难,沧月那种怪胎也就算了,孙芸晴这种普通人也拒绝他?叶烁就跟犯贱一样,越是得不到越是心痒痒。 “你好,请问叶烁是不是住在这里?”突然有人敲开了孙芸晴家门。 孙芸晴警惕地询问,“你们是谁?” “我们家少爷离家出走,他似乎在这附近租了房子,如果您知道他的下落请一定跟我们说,他本来在国外留学的,突然自己办了休学回来,我们老板也很着急。”身着西装的老者谈吐得体,跟孙芸晴在偶像剧里看到的老管家别无二致,身后还跟着几个彪形大汉看起来像是保镖。 “我不知道。”孙芸晴说着将门关上。她不知道叶烁为什么离家出走,她也没资格自以为是让人带叶烁回家。孙芸晴给叶烁发了条信息,说有人在找他,回不回家全凭叶烁的意愿。 “谢谢。可我不想回家,别让他们找到我。”叶烁回道。 “好的。”孙芸晴没有打听叶烁不回家的原因,而是答应帮助他。 不一会儿隔壁传来了敲门声,管家和保镖真是不死心一间一间的找,而此时老管家的手机里已经收到了叶烁当初签订的租房合同,他确定叶烁就住在这里。 “把门砸了吧,老板说了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得把人带回去。”管家下令说。 听到这话孙芸晴满脸惊愕,这是什么法外狂徒一样的发言?她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窗户外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回头一看叶烁竟然挂在窗户外示意她开窗户。 孙芸晴险些没被吓死,赶紧开窗让叶烁进来。 叶烁狡黠笑起来,“还是头一次做这么刺激的事情呢。” “你不怕死吗?这边6楼啊,掉下去怎么办?!”孙芸晴气的音调都提高了,还是在叶烁的示意下才收住声音。 “没事,死就死了。”叶烁不以为然地耸肩。 孙芸晴蹙眉盯着叶烁,“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没人在乎我的生死,我妈死了,我爸只想控制我。”叶烁表面微笑却道出残忍的事实,“我这种人就算死了也没有人会伤心。” “不会的,我会伤心的。”孙芸晴抓紧叶烁的手紧张地说。 “可你最近都躲着我,你是不是讨厌我?”叶烁紧盯着孙芸晴,生怕漏掉她任何一个表情。 “我、我没有。”孙芸晴低着头怯生生地否定。 可这次叶烁并不想让她蒙混过关,“你就是有,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我哪里做错了?” 眼见叶烁步步紧逼扣住她的双臂不让她逃走,孙芸晴只能一咬牙说出自己的想法,“你没有做错,是我害怕,我害怕自己会喜欢上你,可是我配不上。我不能去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所以我宁愿离你远点认清现实,这样就不会失望了。” ------------ 第一卷 第92章 收网 “所以你是喜欢我的?”叶烁兴奋地抱起孙芸晴转了一圈。 想到外面还有叶烁爸爸的人,孙芸晴赶紧提醒叶烁小声点。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大门位置,趴在门板上听了许久确定叶家人都走后,才松了一口气。 回头对上叶烁傻乎乎的笑容,一抹绯红瞬间爬上孙芸晴的脸颊,“你别这么看着我。” “谢谢你。”叶烁冲到孙芸晴面前紧紧地搂住她,“谢谢你喜欢我。”那天小姑娘怯生生地闯进他的眼帘,而后又闯进他的生命,原来这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叶烁似乎忘记了他的初衷,他原本只是觉得孙芸晴有趣甚至呆呆的有点像沧月,他存心迁怒,可如今抱着孙芸晴的时候已然全忘了。 后来两人终于正式交往,但是因为害羞所以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身为孙芸晴的母亲孙妈妈怎么会看不出孙芸晴的异样,既然女儿害羞她也就没有捅破,她在此后的日子里更加照顾叶烁,叶烁也逐渐习惯厚着脸皮到孙芸晴家里蹭饭,当然他也会主动承担一些家务。不管从哪方面看来,叶烁都很优秀,甚至两个小情侣有时候拌嘴,孙妈妈都会站在叶烁那边。 叶烁享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平凡家庭关系,他在孙芸晴的家里体会到了他渴望的亲情,他不想回叶家了,他想就这样和孙芸晴交往然后结婚生子,如果他有孩子他一定会好好保护孩子的,他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和父母分离,他会守着他们的家庭过上幸福美好的一生。 可这种想法在见到孙芸晴妹妹的照片之后全都化为惊恐,孙芸晴的妹妹竟然是被他害死的受害者之一——孙子萱!怎么会这么巧?为什么偏偏是孙芸晴的妹妹? “你怎么了?”孙芸晴看着脸色发白的叶烁面露担忧。 “没事。”叶烁僵硬地笑着。此时此刻他竟然后悔了,为什么会这么巧?如果他当时没有pua孙子萱让她自杀现在就不需要这么害怕。不过,他当时没有留下证据,只要他打死不承认就不会有事吧?叶烁心存侥幸。 但是他越害怕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 这天叶烁和孙芸晴手牵手在逛超市的时候竟然看见了林泽阳和沧月,他害怕自己的黑历史被拆穿于是猛地抱住孙芸晴借着她的头发挡住了自己的脸,成功地避开沧月和林泽阳。 “你怎么?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害臊!”孙芸晴羞赧地瞪着叶烁。 叶烁嬉皮笑脸地打哈哈,“就是突然很想很想抱住你,害怕你跑了。” “你胡说什么?只要你一直对我好,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因为害羞孙芸晴越说越小声。 她的回答取悦了叶烁,叶烁轻轻吻了她的脸颊,“我想吃阿姨煮的水煮肉片。” “走吧,我们去买菜。”说完孙芸晴不动声色地牵住叶烁的手。 孙芸晴难得主动,叶烁喜不自胜,怔愣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还是孙芸晴扯了好几下他才回过神来,她娇嗔说,“你怎么呆呆的?看来我真得好好牵住你,免得你走丢了。” “是啊。”叶烁开心得几乎是蹦跳着来到孙芸晴身边,“你要牵好我,别把我弄丢。” “走吧。”说着,孙芸晴像是应允叶烁的要求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好。”叶烁咧开嘴角笑得跟傻子一样。那一刻叶烁渴望的幸福突然从天而降,孙芸晴的手掌暖暖的似将他之前覆在心上的冰雪全都融化。 幸福来的突然走得也突然。 当曲雪突然出现在孙芸晴家门口的时候叶烁慌了,连日来的惶恐不安最终变成现实。 “叶烁,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曲雪双眼噙泪望着叶烁,她以为这是一场感人至深的久别重逢,可瞥见叶烁护在身后的孙芸晴,曲雪明白了这不是久别重逢这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修罗场。 “你是谁?”曲雪怒斥孙芸晴,俨然把她当成第三者。 叶烁没敢让孙芸晴和曲雪交涉,只是温柔地在她耳边说,“这是我以前的朋友,你先进屋别出来。回头我再跟你解释。” “好,我相信你。”孙芸晴乖巧地说着就往自己家中走去。 “你别走!”曲雪厉声喝止孙芸晴,“你给我站住,你和叶烁是什么关系?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三!” “她不是,她是我喜欢的人。”叶烁喜欢孙芸晴,他舍不得让孙芸晴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可他没有发现他的话语却伤害了另外一个女孩子。 叶烁明晃晃地袒护孙芸晴让曲雪嫉妒得快要发疯,“她是你喜欢的人,那我又是谁?你不是也喜欢我吗?之前你不是一直问,该怎么证明我对你的喜欢?如果一定要证明,那我用我的命来证明!叶烁为了你我可以连命都不要,她可以吗?”曲雪飞奔到孙芸晴身边,她满脸癫狂摇晃着孙芸晴,“我可以为他去死,你呢?你可以吗?” “我不行!你也不行!”孙芸晴没有推开曲雪,而是紧紧地抱着她,“除了他还有其他人值得你去爱!包括你自己!好好爱自己,别伤害自己,求求你了。”孙芸晴似乎看见了自己的妹妹,“我的妹妹也是自杀的,她死后我也去了半条命,就当作是为了那些爱你的人请你别做傻事。” 疯魔的曲雪看不到孙芸晴对她的惋惜怜悯,反而像是抓到孙芸晴的把柄一样,扯着她到叶烁跟前告状,“叶烁,你看到了吗?她没有我爱你爱得那么深刻!她都不愿意为你去死!” “你放开她,你弄疼她了!”哪怕孙芸晴不愿为他献出生命,叶烁也无所谓了,他只想孙芸晴好好的。 “为什么?”曲雪瞪大双眼满脸不解,“为什么你要为这种贱人不要我?你听不到吗?她觉得自己的命比你重要啊!她那么自私为什么你还要爱她?她不配!”说着,曲雪激动地将孙芸晴压到楼梯护栏外。 眼看孙芸晴上半身已经被推到半空中,“你放开她!”叶烁哀求说,“求求你放开她,这边很危险的,你放开她我们一切好商量。” 看到高傲的叶烁露出这种恐惧的表情,从前他从没有哪一刻对自己这般轻言细语过,可如今他为了另外一个女孩竟然在哀求她?原来爱与不爱这么明显又是这么偏心的? 曲雪撕心裂肺地哭起来,她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并没能换得叶烁的一丝丝怜悯,曲雪渐渐地放开手,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孙芸晴居然往楼外倒下。在叶烁看不到的地方,孙芸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 第一卷 第93章 报应 “晴晴!”叶烁嘶吼着往护栏外探去,但是都被曲雪拦下。 曲雪还是那疯魔的样子,她挡在叶烁面前,“她死了你就只有我了!别离开我叶烁!” “你滚啊!我不要你,我不爱你,你就是我当时的消遣!”叶烁怒不可遏地推开曲雪,接着疯跑到楼下。 “消遣?”她一个家境优越的富家千金居然被叶烁当成消遣?曲雪疯狂地笑着笑着,突然她感受到滴落在手背上的泪水,这个笑话真是好笑,都把她笑哭了。 看着叶烁奋不顾身奔向孙芸晴的背影,曲雪不甘心地咬牙,她想忍住哭声的,可几次抽噎她最终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她一个大小姐比不过孙芸晴一个土包子?凭什么叶烁这么不公平?对喜欢的人可以豁出命,他甚至可以为了孙芸晴哀求她,那可是叶家的大少爷,他什么时候如此卑微过?对孙芸晴这么上心的叶烁对她却弃之如敝履,为什么?明明她那么爱叶烁,她可以为叶烁去死! 因为孙芸晴掉落的巨大响声引来了无数的邻居,大家有的打电话报警有的叫救护车还有人联系孙妈妈。叶烁推开人群走到了孙芸晴的身边,她周身蔓延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红色,血腥味弥漫在整个空间里,叶烁哭着跪在孙芸晴的身边他想要伸手抱起孙芸晴,但是他一碰孙芸晴就痛得发出细小的呻吟。 “小叶你先别碰她,她身上肯定骨折了,别乱动。”邻居拉住叶烁害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叶烁。”孙芸晴虚弱地喊着叶烁的名字,可刚一开口喉咙间就涌出一大口鲜血。 “我在,我在,你会没事的。”叶烁握紧孙芸晴的手一遍遍的安慰她。 “我好痛啊……”孙芸晴哽咽着,“我们还没一起去过游乐场呢,其实我很想和你一起去。” “等你好了我们就去。”叶烁保证说,他双手颤抖着可对着孙芸晴却克制住自己眼中的惶恐不安,他不想让孙芸晴看到自己崩溃的样子。 孙芸晴紧紧抓住叶烁的手,她突然问,“叶烁你信不信这个世界上有报应?” 蓦地叶烁愣住了,报应吗?他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的时候根本就不害怕报应,因为死或者不死对他来说只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可如果这个世界上有报应,那也应该报应到他身上,为什么要去伤害他喜欢的人? “该遭到报应的人是我,不应该报应在你身上啊!”叶烁终于没忍住崩溃的失声大喊,“错的人是我,是我不把人命当一回事,我这种人活该去死,可你不行,你那么努力的想要好好活着!啊啊……” 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孙芸晴虚虚一笑,旋即眉头紧蹙继续露出痛苦的模样。“叶烁……我好痛,我好害怕,你又回到一个人孤零零的时候,我想和你在一起……”说话间孙芸晴手上的力道逐渐放松,她似乎没有力气再次握紧叶烁的手。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因为我你才会被曲雪推下楼的,是我的错,我杀了她给你报仇好不好?”既然孙芸晴没力气握紧他的手,那他就更加用力,他不要放开。 这时候急忙赶回来的孙妈妈尖叫着冲到人群之中,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孙芸晴吓得差点晕过去,还是几个邻居扶住了孙妈妈她才没有倒下去。 “你做了什么?”孙妈妈推开叶烁质问起叶烁。 “妈妈,不是叶烁,他没伤害我。”说着孙芸晴又涌出了一大口血液。 孙妈妈捧着孙芸晴的脸哭得几近晕厥,“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带走了萱萱还要带走晴晴?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不惩罚在我身上?别伤害我的孩子啊!”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叶烁跪在孙芸晴的面前呆若木鸡,他回想自己曾经做的那些蠢事,都是因为他不把人命当一回事所以老天爷才惩罚他的,如果他没有做出那些事情,如果他没有招惹曲雪,没有伤害孙子萱,那他就可以坦荡的跟孙芸晴在一起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等到他明白一切的时候,等到他找到愿意和他厮守一生的人的时候,报应却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救护车终于到了,孙芸晴被护士抬上救护车,孙妈妈作为家属随行,叶烁瘫坐在地上看着救护车远去脑中还是一片空白。他甚至想如果孙芸晴能够活下来,他愿意远离她只要她能活着。 邻居们也知道叶烁和孙芸晴的感情,热心一点的邻居扶起叶烁打算送他回家,但是叶烁却如同烂泥一般瘫在地上扶都扶不起来。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如果认识孙芸晴之前他就是个好人,他们或许就能够过上他梦想中的美好生活。他的报应就不会祸及到孙芸晴身上。 盯着地上那滩逐渐暗淡的红色,叶烁只觉得眼前逐渐模糊,他想孙芸晴一定很痛,那些被他伤害的女孩子的家人是不是跟他一样难受? 叶烁缓了好久才在众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我要去找她。”他拿出手机打开打车软件,可是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根本输入不了目的地位置。 “我送你过去吧。”这时候一个中年大叔站出来,“还有谁要一起过去的,我开车一并送过去。” 此话一说几个阿姨就举手示意同去,还有几个叔叔摆手留在原地,“你们去吧,我刚刚报警了,待会警察过来要找报警人的。” 就这样叶烁跟着车子到了医院,一路上大家都在祈祷孙芸晴没事,大家都在同情母女俩的不容易,只有叶烁一直沉默着他觉得脑袋很乱,有时候是悲伤,有时候是愤怒,他应该恨曲雪的,可他也恨把灾难带给孙芸晴母女俩的自己,只要孙芸晴好好的他保证以后再也不伤害别人,他一定改过自新为她积德行善。他从来不信鬼神,但这一次他祈求神明可以听到他的愿望。 可他这种人配得到神明的垂怜吗? 答案是不配的! 医院里昏厥的孙妈妈被护士搀扶着,他们好像在对孙妈妈说“节哀”。 ------------ 第一卷 第94章 节哀 “节哀?节什么哀?”叶烁怒气冲冲地跑到护士面前,他狠狠推开护士,几近癫狂地要闯进手术室。 “晴晴她没了。”孙妈妈绝望地说。 叶烁愣在急救室门口,但很快他就面露狰狞,“我不信!我不信!她怎么会死?不会的!”疯狂的叶烁引来了医院的保安,他想要闯进急救室里去看看,一定是这些医生在胡说八道,“我让我们家的医生过来,一定是你们这些庸医无能!” “随便你们!希望你们家的医生是大罗神仙可以起死回生。”保安钳制住叶烁轻蔑的说着,他们见过太多疯狂的死者家属,内心早已波澜不惊。 被保安架着要扔出医院的时候,孙芸晴的尸体也被从急救室里退出来,他剧烈挣扎起来却无法挣脱。孙妈妈揭开盖在孙芸晴脸上白布的时候,叶烁整个人暴怒,“不是的,那不是她!阿姨,她不是晴晴,晴晴说要永远和我在一起的,她怎么会死?她不会的!” “啪!”孙妈妈朝着叶烁的脸狠狠打下一巴掌,“都是你!都是你招惹了别人……”孙妈妈的声音在颤抖,“她是我的命啊!如果没有你,她怎么会死?”孙妈妈越说越激动竟然挥拳狠狠捶打叶烁,“如果你没出现,我的晴晴,我的晴晴怎么会死?凭什么所有的苦难都强加到她身上?她明明是那么乖巧的孩子!”孙妈妈对着叶烁拳打脚踢似要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叶烁身上。 叶烁泪流满面,他死死盯着孙芸晴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几个小时之前他们还手牵手一起逛街的,她的笑声她的掌温她羞红的脸庞明明还触手可及为什么一转眼就变成了冷冰冰的存在?叶烁任由孙妈妈暴打,他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样肉体上的疼痛他已经感觉不到了。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晴晴妈你冷静一点!” “晴晴妈你别这样,你这样晴晴看了该多难过啊?” “呜呜呜……” 场面越来越混乱,在保安和医生护士的控制下才稳定下来。 而此时,叶烁坐在医院的公园里眼神空洞而呆滞,只是定定地望着前方甚至都忘了眨眼。 他是个浑蛋啊,他怎么会为了一个女孩子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他压根就没有心,他不会难过不会害怕,他杀人的时候手都不会抖。 对了,他家还有钱,凭借他的家世地位他可以找到一大把比孙芸晴好看又乖巧的女孩,她们甚至比孙芸晴更好控制。所以,你看,失去一个孙芸晴也并没有什么可惜的! 权衡利弊下,孙芸晴的死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痛不痒……对吧?不痛不痒。是的…… 不是的,不是的,谁都没办法取代她!她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她不是可以权衡利弊的,她就是她,他们之间的记忆是无法被复制的,那些因为她而悸动欣喜的感觉是其他人无法带来的! 树影婆娑,没有月亮的夜空孤寂得令人悲伤。 叶烁哭着哭着又绝望的笑了起来,他要去杀了曲雪,他该让曲雪偿命! 可惜曲家家大业大,再加上宁菲菲有意帮忙叶烁根本找不到曲雪的踪迹,一个晚上曲雪仿佛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无奈之下的叶烁找到了林泽阳,请求他帮忙找到曲雪。 “我拒绝。”林泽阳干脆利落地拒绝叶烁。 “要怎么做你才能够帮我找人?”叶烁不死心地追问,“就算你要我的命我都可以给你!告诉我曲雪那个贱人在哪?” “人真的是曲雪害死的吗?”林泽阳挑眉反问叶烁。 叶烁心虚地躲开林泽阳的眼神,林泽阳继续补刀,“不是你将祸害引到那女孩身边的吗?叶烁你这个人真的衰神附体,谁喜欢你谁倒霉!” 叶烁知道林泽阳一直提防着他,所以林泽阳知道他近期一切行动轨迹他一点都不吃惊。“你胡说,不是我的错,都是曲雪!她为什么要出现?”叶烁情绪激动地否定,不是他的错,他那么喜欢孙芸晴怎么可能害她?说着他就要对林泽阳出手,可惜林泽阳身边还站着一个沧月,起脚就把他踹到一边。 “你自己造的孽别怪到别人身上!”沧月面无表情地说。 看到叶烁胡子拉碴眼神呆滞宛如丧家之犬一般,沧月并没有任何的情绪,“你现在了解了吗?那些被你害死的女孩家属的感受!” 所以这真的是报应吗? 叶烁趴在地上朝着坚硬的水泥地落下一拳,这一拳足够让他的拳头血肉模糊,他喃喃地说,“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可该死的人是我啊,她什么都没做错!让我替她去死啊!怎么不让我替她去死?” “如果可以交换,那些女孩的家属也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女儿的命!”沧月继续说,“说这些都没有用,包括你找曲雪报仇也没有用,死了就是死了,人死不能复生。” 死亡原来这么可怕吗? 他还没有好好跟孙芸晴道别,他还没有在每个清晨述说一次他的爱意,他还没跟孙芸晴说他给他们的孩子娶了名字,不知道她会不会嫌弃难听…… “你该好好想想,为什么你不是好人,如果你没做那些缺德事情,没有招惹曲雪她怎么会死呢?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浑蛋,你就不配得到别人的真心!”林泽阳说着拉过沧月打算从叶烁面前离开。 叶烁不甘心地抓住林泽阳的脚踝,却被林泽阳踢到一边。 崩溃的叶烁蜷缩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他自责了许久,如今杀了曲雪报仇是他活下去的动力,可周围的人一个个都说害死孙芸晴的人是他!的确是他!如果以前的他能料到自己未来会遇见这么一个美好的女孩,他一定一定不会让自己堕落,他会把自己变成一个最好的人去和她相遇和她交往,可是,没有如果啊! 谁能把他的挚爱还给他? 要不让他去死,让孙芸晴活下来啊! ------------ 第一卷 第95章 真相大白 “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沧月回头看了一眼叶烁,他凄惨地躺在地上跟条死狗一样,人生瞬间黯淡无光。 林泽阳搂着沧月继续往前走,“他活该!” 回想叶烁曾经的所作所为,沧月收起了自己的同情心,“是啊,挺活该的。” 后来林泽阳带着沧月去见了孙芸晴,是的,她并没有死,她一开始就知道叶烁是害死自己妹妹的凶手,她不过是在欺骗叶烁的感情,然后在叶烁最幸福的时候突然死掉。 “演得真不错。”林泽阳将银行卡推到孙芸晴的面前,“也真是难为你了,本来应该让专业的演员过来演戏的。” “能够亲自报仇我很开心,看到他最后崩溃的样子很解气。”孙芸晴收起林泽阳给的银行卡,她微笑说,“就是过程有点恶心。我怎么可能喜欢上害死我妹妹的凶手?每一次对上他深情款款的眼睛我就想吐!”叶烁怎么也不会想到孙芸晴的心里他就是一条臭虫! 这是林泽阳为了报复叶烁而策划的一场演出,叶烁就像楚门一样被困在为他精心准备的摄影棚里。包括孙妈妈在内的所有人都是雇佣来的演员,是的当然包括孙伟那个只出场一次的家暴男他也是演员。 这个计划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如何让孙芸晴死遁,宁菲菲极力推荐曲雪参与进来,因为曲雪至今对叶烁念念不忘,好歹朋友一场,宁菲菲不想看到曲雪因为叶烁一辈子陷入黑暗无法自拔,于是她特意将叶烁的地址透露给曲雪。没想到曲雪真的找到叶烁,看到叶烁满脸幸福地跟另外一个女孩子生活在一起,曲雪当场就发癫,借着她的疯劲孙芸晴佯装自己被曲雪推下楼,而楼下早就铺好了安全气垫。 如果叶烁马上就探出头那这场戏很快就会穿帮,林泽阳原本安排了人阻止叶烁,可情绪激动的曲雪扯住叶烁不让他往外看,将剧情的发展合理化。 等叶烁下楼之后,气垫已经收起来,孙芸晴也倒在血泊之中,担心叶烁触碰到孙芸晴的身体会发觉出异样,所以扮演邻居的演员一直交代叶烁别乱碰孙芸晴免得加重伤势。 演戏要演全套,感谢宁菲菲这个大金主的鼎力支持,因为孙芸晴送往的那家医院就是宁菲菲家开的。 一切顺理成章,一切又水到渠成,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叶烁以为他和孙芸晴的相遇是命中注定,但从他被沧月套麻袋一顿胖揍开始,他就被算计了。 至于曲雪,那之后的几天就出国了。看到叶烁为了其他女孩子甚至愿意给她下跪,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爱与不爱那么明显。 “接下来你要想什么?”林泽阳问。 孙芸晴转头看向咖啡厅外的车水马龙,“拿着你给的钱先去一趟威尼斯,萱萱一直想去。” “你好像还在迷茫?”沧月对上孙芸晴的眼睛,她看不到一点活力。 孙芸晴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是啊,我妹妹再也看不到美丽的风景,再也感受不到这个世界的喜怒哀乐,可是叶烁那样的人还活着。我的死可能确实让他难过一段时间,可能让他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可对我而言不能一命抵一命总觉得血亏。” 沧月哑然,竟不知如何回答孙芸晴,活着有很多种方式,生不如死也是其中一种。她想,叶烁可能更愿意去死,他小时候被妈妈“抛弃”,长大后被所爱之人“抛弃”,还全都是天人永隔的那种,他磕破脑袋求遍满天神佛都没法再次团聚,这何尝不是一种绝望? “我之后可能会去整容。”孙芸晴说,“到时候路上遇见了也请当作不认识我。”她并不是害怕会再遇见叶烁,她只是迫切想要逃离这种生活,她计划好的人生因为妹妹的死而一团乱,她的父母因为互相责备没注意到孙子萱的心理问题而离婚。一夜之间孙芸晴似乎也死了,家里再也没有她的位置,没人注意到她的存在,死的是孙子萱消失的却是孙芸晴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她不怨恨妹妹,但是她确实需要重新开始了。 “行。”林泽阳干脆地答应。 “那祝你前程似锦。”沧月说。 孙芸晴回以沧月一个微笑,“也祝你们幸福。” 解决掉叶烁这个大麻烦他们的生活只会更美好。 结束完这场交易之后,孙芸晴带上墨镜就离开了咖啡厅。 看着她的背影,沧月不由得担忧,“万一叶烁发现孙芸晴没有死呢?” “他发现不了的。”林泽阳说,“毕竟就连孙芸晴这个名字都是假的。而且他们之前住的那个老破小也要拆迁了,宁菲菲家的工程,他不再有任何精神慰藉。或许哪天他会以为和孙芸晴的交往只是个美好的梦境,只是每次梦醒都会伴随一次生不如死而已。” 沧月不动声色地拉开和林泽阳的距离,她斜睨林泽阳,“你好可怕啊!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腹黑?”沧月似乎知道了原来的世界线里为什么叶烁连名字都不配拥有,因为叶烁这个大魔王在啊,他天克叶烁这种神经病。林泽阳总是能精确的知道每个人的弱点,孙芸晴觉得叶烁不能一命抵一命是血亏,但是放在叶烁的角度,他好不容易得到自己毕生所爱结果在最美好的时刻爱人因为自己做的孽而死,这比直接杀了叶烁还残忍。 “姐姐,你这是害怕了吗?”林泽阳又变回乖巧小奶狗的样子,贴着沧月的手臂蹭了蹭。 “怎么可能?”沧月明显底气不足,“我可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我最喜欢姐姐了,就算自己受伤都不会让姐姐受伤的。”林泽阳卖乖。 “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们都会好好的。”沧月继续说,“我们是不是改天也得上门感谢宁菲菲啊?毕竟这个计划里的资金她出的大头。” “还是算了,本来就是互惠互利的关系,解决了叶烁她也高枕无忧。听说叶烁一度成为宁菲菲的梦魇让她寝食难安。”关键的是想到之前宁菲菲粘着沧月的样子,宁菲菲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要沧月兼职她的贴身保镖,贴身啊,贴身,他想都不敢想。 所以还是不要让宁菲菲接近沧月! “这样啊。”沧月遗憾地说,宁菲菲还说要请她吃高级料理呢。算了,林泽阳也可以请她吃。 ------------ 第一卷 第96章 第三个世界 解决了叶烁之后,林泽阳和沧月如愿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而原世界的男女主也就是向念念和韩良也按照原来的进程开始他们悬疑推理的剧情。 后来林泽阳和沧月在到了法定婚龄的时候就领证结婚。 早在上学的时候林泽阳就靠着软件研发实现了财务自由,十八岁之后他继承了林大海的遗产转手就把那间凶宅给便宜卖了,虽然出过人命,但毕竟是市中心地段好的房子出手价还是不错的。至于沧月,她因为个人喜好开了一家奶茶店,虽然赚得没有林泽阳多,但是生活惬意轻松。 遗憾的是,两人无儿无女,其实林泽阳并不遗憾,他甚至因为可以独享沧月的爱而沾沾自喜,就这样两人携手到白头。在这个世界,沧月和林泽阳终于完整地走完一辈子。 五十年后,弥留之际,林泽阳握着沧月的手虚弱却坚定地说,“还是觉得一辈子不够,下辈子我们也在一起好吗?” 下辈子的事情谁知道呢?按照沧月的性格应该不敢再答应这种不确定的事情,可看着奄奄一息的爱人,她噙着泪笑着点头,“好!你早点来找我啊!” 得到想要的答案,林泽阳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而沧月也在不久之后咽气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 回到系统空间里沧月突然就哭起来,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里她过得太美好了,系统空间的突然出现让沧月意识到这一切就是个攻略游戏。 “这次任务评级为B。虽然林泽阳间接害死林大海还逼疯叶烁,但之后做了不少公益活动抵消了一部分黑化值。宿主,宿主,回神了!”系统呼唤了许久沧月才回过神来。 抹干了脸颊上的泪水,沧月才恢复之前平静的样子,“我再也找不到他了是吗?” 系统居然露出了一脸便秘的样子,它想说实话,但它的程序并不允许,最后只能模棱两可的回答,“大概吧。” “二十四小时后开始第三个世界,在那之前会减弱任务世界对宿主的精神影响,您可以保留记忆,但对任务对象的感情会被减弱。”说完,系统将空间留给沧月,让她一个人收拾心情。 巨大的光屏里是她和林泽阳的坟墓,因为无儿无女所以他们俩的后事就麻烦了向念念和韩良,然后宁菲菲就骂骂咧咧地赶了过来。 “你们两个平时躲着我恩爱也就算了,现在死了也只交代向念念和韩良,你们俩压根就不把我当朋友啊!”一米八的男护士推着宁菲菲的轮椅来到林泽阳和沧月的坟前。 宁菲菲留学回国后和林泽阳联手,两人一度创造了新的商业神话,宁菲菲出钱出力,林泽阳出技术。宁菲菲终生未婚,林泽阳就一直提防着宁菲菲将魔爪伸向沧月,可宁菲菲不结婚只是舍不得她大片的森林,没有人可以永远十八岁,但是她宁菲菲的男朋友可以! 还有一个人,叶烁的下场并不算好,哪怕他是叶家的大少爷,却始终得不到他渴望的爱,他在孙芸晴“死”后彻底失去求生欲,那栋老破小拆除的前夜叶烁居然偷偷摸摸地潜进去,他躺在孙芸晴的房间里等待着,天亮之后一声爆破,他在他自以为美好的梦境中死去,可他死后是见不到他心心念念的孙芸晴的。 沧月独自坐在光屏前,她回想这个世界的点点滴滴,这是个很好的年代,没有战争没有饥荒没有杀戮,跟她原本的世界一比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再见了,很高兴认识你们。”沧月对着光屏小声地说。 准备好之后,沧月就被送入了第三个世界。 然而,还没有接收到这个世界的资料,沧月就被一群女孩子推到了卧室里。 环顾周围的景象,沧月知道她又回到了古代世界,满屋子都是喜庆的红色,巨幅的双喜字张贴在木制雕花的窗棂上,沧月一身红色的嫁衣,不知所措地站在房间正中,而她对面的金丝楠木跋步床上坐着一个人,那人盖着红盖头显然是个新娘子。 沧月骤然诧异,她娶老婆了?她当新郎官了? 不是吧? 这个世界这么颠的吗? 目光投回到来时的方向,几个女孩子躲在门口兴致勃勃地给她加油鼓劲,沧月一脸疑惑仍旧不知发生何事。 “你们几个小丫头别在这里凑热闹啊,都跟我到大厅里吃酒去,人家小夫妻俩春宵苦短的你们就别耽误了。”几个长辈赶着这些小姑娘去前厅。 “沧姨妈,您就让我们再看看,听说表姐夫是个大美人。”有个小姑娘许是喝大了,语句轻佻了不少。 “继续耽误下去,我就告诉主母,到时候让你跪祠堂。”姨妈气冲冲地挥着袖子驱赶着。 见状小姑娘们只能灰溜溜地走到前厅继续喝酒。 一脸懵的沧月在喜婆的带领下完成了婚礼的进程,她拿起喜秤轻轻地挑起红盖头,盖头下是个俊美无俦的男子,他生得俊美无俦,剑眉星目之间竟然有些许林泽阳的影子。 只一眼沧月就认定眼前的人就是林泽阳的转世,她刚想扑上去给新郎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可新郎看她的眼神并不友好,似还带着杀气。 这一刻,沧月犹豫了,不管是林泽阳还是顾子异从来没这么盯着她过,这样的眼神看上去十分的陌生,或者这人只是和他们长得相像而已,她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喜婆递过两杯酒,“喝了合卺酒,新人以后长长久久。” 还没能接收到这个世界的资料,沧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喜婆的引导下一步步完成婚礼步骤。喜婆笑嘻嘻地离开,关门之前还让他们珍惜良宵苦短,可沧月面对仇视她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沧月如坐针毡,气氛莫名其妙的凝重,沉寂了许久之后新郎才冷着说,“都拜过堂了,你还要继续绑着我吗?”男人举起手,示意沧月看向他被绑住的手腕。 没想到原身竟然是这种禽兽啊! 这男人居然是被逼着成亲的,难怪他顶着个死人脸。 “那个,对不……”沧月刚想道歉,可身体却莫名其妙地燥热起来。难道是刚刚的酒里下了药?沧月猛地抬头,男人的脸也浮现出不同寻常的绯红,他也中招了? ------------ 第一卷 第97章 洞房花烛夜 “为了逼我就范你连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干得出来?”男人咬牙切齿地问。 沧月满脸委屈,这些事情又不是她做的,“要不,我给你叫个大夫?”沧月忍着浑身燥热提议说。 男人愤恨地瞪着沧月,他都已经跟沧月成亲了,今天逃得了,那明天呢?后天呢?反正都要做的,早做晚做都一样。 说着男人一咬牙扑到沧月身上。 沧月双手护在前胸,连连后退,“你别乱来啊。” “强娶我的人是你,怎么现在反而装得跟贞洁烈女一样?”男人嘲笑说。 我?强取?沧月不敢置信自己的原身居然是个禽兽啊! “你若不想,我绝对尊重你。”说着沧月已经走到门口,“我去叫大夫。” 男人心想自己难逃一劫,虽然他不喜欢沧月,但是沧家有钱有势可以助他平反,大不了以后想办法跟沧月合离。而且目前看来,沧月也没有之前看上去的那么不堪,至少沧月中药之后没有粗暴的对待他。 想到此处男人跌跌撞撞地走向沧月,“妻主,春宵苦短。”他扯住沧月的衣襟往自己身前凑。 沧月满脸通红,虽然前世和林泽阳做了不少这种事情,如今她还是免不了面红耳赤。 “宿主,你们这么快就走完婚礼流程了啊?”系统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脑中,它声音高昂兴奋不已,“亲下去,亲下去,亲下去……” “他是这个世界的任务目标,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就是林泽阳的转世?”沧月问。 没想到这次系统居然不隐瞒了,“是的。”回答完之后,系统继续起哄,“亲下去!亲下去!” “你世界的资料都没有给我就在那边瞎起哄?我要去投诉你!”沧月在脑中大吼着。 “反派大佬不是说了春宵苦短了吗?你居然还有精力想这些?等你洞房完之后再给你!”系统贱兮兮地笑着。 沧月抬头对上男人迷离的双眼,不由得害怕,每次林泽阳这样盯着她的时候她就要遭殃了。 不行!这可是她娶亲的日子,她才应该是那个有主动权的人! 不甘示弱的沧月踮起脚尖吻上男人的唇瓣,男人的脑中突然一片空白,他分明不喜欢沧月的,可是她的唇好软,有股淡淡的桂花香,好熟悉! 两人被药物控制着,剧烈的深吻过后,两人齐刷刷地滚到床上! 一夜烛光摇曳,鸳鸯帐暖春宵度,一室旖旎翻红浪。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段之言才放过沧月,两人相拥着睡下。 沧月刚睡着,系统就赶紧把世界资料传送到沧月脑中。 这是个女尊世界,说白一点就是跟沧月原世界的男女地位对调。 沧家家大业大可以说沧家掌握了整个大盛王朝的经济命脉,而段之言是前太师的庶子,因为太师在夺嫡之战中站错队,所以新皇登基之后段家被下罪,女的斩首示众,男的被发卖到南风馆里接客。 沧月老早就觊觎段之言的美色,于是走了点门路,花重金将人赎下,虽然不能按正妻之礼迎娶,但婚礼盛大倒也没辱没了段家少爷。 只是原本的沧月本来就是个喜新厌旧之人,得到大盛第一美男之后没几月的也就厌了,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她很快就抛下段之言在外面花天酒地,后期甚至为了结交权贵利用段之言,强迫他取悦京中大官,最后段之言杀了沧月,一把火烧了沧家祖宅,自此段之言全面黑化。 黑化后的段之言利用自己的美貌魅惑朝中重臣,引诱她们起兵造反,搅得天下不宁。 得到资料之后,沧月一言难尽,不是女尊的世界吗?为什么她昨晚还是被段之言掌握了所有主动权,她记得后期药效已经解了,她一直喊停,但段之言一直做个不停! 她这个妻主当得也太窝囊了吧? 尤其是一大早,她还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段之言已经起床梳妆打扮,准备去给主母请安了。 “你不再躺一下吗?毕竟一整晚都没怎么睡。”沧月心疼地说。她心疼的是她自己,她的腰现在还酸着呢。 段之言偷偷瞄了一眼沧月,他不知道自己昨晚是怎么了,竟然如此孟浪缠着沧月一直要,想到昨晚,段之言不由得羞红了脸。 “他脸红的样子真可爱,不愧是我的夫君。”沧月心想。 但是段之言突然一愣,沧月刚刚的嘴唇分明没有动,他怎么会听到沧月的声音? “言言是怎么?脸色突然不是很好。该不会是昨晚做狠了?”沧月不明所以地盯着段之言心想,随后她又想,“不可能,昨晚我才是受害者。腰好酸啊,好想言言揉揉。” 沧月没想到自己的心声一字不漏地传到段之言的耳朵里。 段之言虽然觉得匪夷所思,但还是试探性地问了句,“我帮你揉揉腰?” “谢、谢谢。” 沧月说完又在心里夸赞,“言言真是善解人意!” 段之言肯定了,他真的听到沧月的心声! “妻主赶紧起床吧,到时候请安晚了要落人口舌。”段之言一边揉着沧月的腰一边说。 “好。”沧月乖巧地坐起来,她拿过衣服正想穿衣,对上段之言的眼神不由得害羞,她攥紧被子别扭地说,“你转过身去,不准看。” “不是吧?传闻中你可是个混世魔王?怎么如今还害羞了呢?”段之言倾身往前,饶有趣味地打量起沧月。 沧月整个人包裹在鸳鸯被里,只露出一双小鹿般的眼睛,“你赶紧转过去!”她催促着。 “言言怎么这么大胆?这样看上去我很怂啊!他会不会觉得我没有女子气概?”沧月想。 背过身的段之言忍不住捂嘴轻笑,没想到沧月居然是这种人?看上去还有点可爱呢。 梳洗一番过后沧月领着段之言去给主母请安奉茶。 沧家主母递给段之言一个红包,“成亲之后就该以繁衍沧家子嗣为重任。” “谢谢母亲。”段之言双手接过红包,郑重地磕了个头。 “那可不行,言言还要给段家平反呢,暂时没时间。”沧月心想,她冲着段之言微微一笑,回头对主母说,“我和言言年纪都还小,不着急不着急。” 主母愠怒瞪了沧月一眼,“你就是还想多玩几年,别以为为娘的不知道!” “言言,你好好劝劝她!”主母吩咐了一声,语气平和也知道这种事情勉强不来。 “啊、好!”段之言还停留在沧月心声里说的段家平反的事情,原来她都知道。 ------------ 第一卷 第98章 表少爷 沧月一直很想尝试像林泽阳那样宠爱他,林泽阳有意无意的撩拨总是让她小鹿乱撞,她也想看到林泽阳因为她而羞赧脸红。 “言言真好看。” 段之言听多了沧月发自肺腑的称赞,他从一开始的害羞逐渐平静的接受。 这日,沧月正躺在贵妃榻上,段之言细心将剥皮的葡萄喂到沧月嘴边,沧月一口含住,舌尖轻轻扫过段之言的指尖,惹得段之言面红耳赤。 说好的平静接受呢? 沧月长得极好,如今看来也十分宠他,但是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段之言相信沧月此刻是爱他的,但是或许下一刻他也能真心的喜欢上别人。 “怎么还这么容易脸红啊?”沧月挑起段之言的下巴取笑说。 “谁叫你不正经的?”段之言抽回手低声说。 “可你脸红的样子真好看!”沧月懒懒地扑到段之言的腿上很自然地环上他的腰。 “还真是新婚燕尔,甜蜜得紧呢。”院子外传来一个染着醋意的男声,不多时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徐徐走到沧月面前。 男子容貌清秀,一双丹凤眼看着沧月的时候眼波流转春意盎然,“表姐。”他甜甜地呼唤着沧月。 看着来人,沧月微微蹙眉,段之言也握紧拳头。 “原白表弟啊,好久不见。”沧月很自然地跟他打招呼,随后又把头靠在段之言的大腿上。 原白轻蔑地瞟了段之言一眼,坐在沧月身边的凳子上,“不好意思路上耽搁了,没能参加表姐的婚礼。”说着,原白眼神示意身边的小厮,小厮会意后将一个精致的木匣子递给原白。 “这个玉簪送给表姐权当赔罪了。”原白客气地说。其实,沧月说白了就是纳妾,纳妾哪有那么多的礼数,原白没有到场说不上是失礼。 沧月打开匣子,她惊奇地打量那只做工精细的玉簪,玉质成色极好,水头足,透光好,看上去就像玻璃。但是这个时代并没有玻璃,所以这是一只玻璃种翡翠雕刻的兰花簪。 “谢谢表弟。” 看沧月的表情,想来对他送的礼物十分满意,原白高高仰起头宛如一只战胜对手的孔雀,看段之言的眼神也愈发不屑。“就知道表姐喜欢这些玩意儿。” 原白话刚说完,就看到沧月拿着他花大价钱买的玉簪插到段之言的发髻上。 “好适合言言。”沧月捧着段之言的脸满意地说。 段之言羞涩地低下头,在沧月没看到的角度朝原白得意地笑着。 “表姐!”原白嘟着嘴,气氛地原地蹦起来,“这玉簪我得来不易,这是给表姐的,表姐怎么能把我的心意送给这种人?” 闻言,沧月耷拉下嘴角,她回头冷冷地反问,“我家言言是什么人?” “他不过是个南风馆的小倌,他只是你的侍君,凭什么带我送给你的玉簪?”原白双手叉腰,语句中带着明晃晃的鄙视。 段之言冷着脸坐在贵妃榻上不知所措,他知道自己如今身份卑微,但是在沧月面前被捅破依然局促不安。 沧月取下段之言发髻上的发簪还给原白,“还给你!我和言言夫妻一体,既然你觉得他不配,那我也不配。”接着她转头,脸贴着段之言的脸轻轻蹭着,“乖言言,以后我送你更好的。” 原来她没有嫌弃自己?段之言乖巧地点头,像小猫一样,轻轻地应了一句,“好。” 见状,原白也慌了起来,他赶紧找补,“表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把我精心准备的礼物送给别人,我觉得委屈而已。” “你既已把东西送我,难道不是随我处置吗?难不成要我找个佛龛供着这东西?”沧月冷嗤一声,愈发用力地抓紧段之言的手。 “他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么羞辱言言!把言言的手都吓冷了!”沧月心想,但是段之言很想解释一句他天生体温就比旁人低。 “表姐,我们一起长大的,你就这么想我?”原白双眼含泪我见犹怜,明明是自己的错却又装得跟受害者一样。 “哈?你刚刚的行为就是让人这么想的啊。”沧月直接怼回去,她记得林泽阳说过原白这种行为是绿茶婊。 “既然你没想来祝贺我新婚,那就回去吧,别打扰我们夫妻俩。”沧月挥挥袖子,不留情面地对院中的小厮说,“送表少爷离开。” 沧月居然这么对他?一向恃宠而骄,在家里作威作福的原白可忍不下去,“他哪里是你的夫?他就是个侍君,他身份低贱,你纳回来玩玩也就算了,你以为姨妈会让你抬他当正夫吗?他一个罪臣之子,他配吗?说不定之前在南风就已经被人玩烂……” “啪!”沧月一巴掌甩到原白脸上,她眼中溢出满满的杀意。段之言是她的爱人,这个人怎么敢如此羞辱他的? 原白捂着脸,惊讶得瞪大双眼,“你居然为了这个低贱的玩意儿打我?表姐!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情分,你就为了这个烂货打我!我要告诉姨妈,姨妈会给我做主的!” “你给我站住!”眼看原白就要去告状,沧月喊住了原白。 原白还以为沧月害怕了,他得意洋洋地转头,想看沧月同自己服软,然而迎接他的是沧月不留情面的一脚。 “你再敢说言言一句不是,我就撕烂你的嘴!”沧月恶狠狠地瞪着原白恐吓说。 “沧小姐,您居然欺负我家少爷,您还是不是女人了?”原白的小厮放在沧月面前替原白鸣不平。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不愧是女尊世界。 但是不管男女,总之谁都不能欺负她的爱人。 “您如此粗暴,要是传出去,哪家公子会跟您接亲?”原白小厮的话传到沧月耳朵里,沧月不怒反笑。 她拍着原白小厮的肩膀,“那就麻烦你往外面传传。” 段之言纳闷之际,耳中就传来沧月的心声,“传呗,传得轰轰烈烈,这样就没人嫁我,我就可以只和言言在一起了。” 段之言面上平静,但内心早已波涛汹涌,这人还真是表里如一,对他的感情跟表现出来的一样。所以,老天爷为什么让他听见沧月的心声? ------------ 第一卷 第99章 自以为是 “你这样对待表弟没事吗?”段之言面露难色。 “没事,他本来茶里茶气我也不喜欢他。”沧月说着抚摸起段之言的脑袋,“言言是在担心我吗?” 段之言低头默认。 “放心吧,母亲最疼我。”沧月安慰说,“不过我害怕越疼你越会给你招惹是非。” 没想到沧月居然还有点脑子。段之言甚是欣慰。 不一会儿沧家主母就叫人请沧月和段之言到院里一叙。 见到原白红着眼睛站在沧家主母身边,沧月想也知道这个死绿茶一定添油加醋了一番。 “月儿啊,原白可是你的表弟,你怎么能……”沧云面色不善瞪了段之言一眼。 “我可没欺负他,是他非要上赶着找打,您知道的,若非真怒了,我怎么会对男孩子出手呢?”沧月理直气壮地反驳。 “表姐,原白知道您刚得了美人宝贝得紧,可您也不能是非不分啊?您看看您,整天都被这个人蛊惑,分明耽误学业。”原白跺着脚指着段之言怒吼。 段之言一看,他竟然成为了祸国殃民的“妖妃”? “是,是之言的错,之言应该劝导小姐学习的。”段之言善于察言观色,这种时候就应该先滑跪道歉。 “我不学!”沧月摆手懒懒地说。 此话一出,别说沧家主母沧云了,就连原白和段之言也白了脸。 “混账!”苍云怒不可遏地将茶杯掷到沧月脚下,“当初赎段之言出南风馆的时候你答应过什么?你统统忘记了?” 沧月往后跳了两步,“没忘没忘,但是吧,那些文绉绉的东西我是真学不进去,所以我打算报武试。” 听到这话,沧云简直被气笑了,“就你那小身板去考武官?你一上考场我马上就给你准备棺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娘,你这是瞧不起我?” “你这是胡闹!”沧云拍着桌子怒斥。 见状,原白赶忙上前给沧云拍胸顺气,“姨妈,表哥从小就没学过武,怎么会突然就想去考武状元?”突然原白一脸恍然大悟,他望向段之言,“段之言,就算你不喜欢我表姐也不能这么恶毒!你怂恿她去考武试,跟要她送死有什么差别?” 沧月握紧段之言的手,“相信我。” “我相信我的妻主,她说可以挣下这功名便可以,如若不行,我自请下堂。”段之言字字铿锵,听得沧月差点泪洒当场,她很感谢段之言对她的信任,但是用不着拿下堂当筹码吧? “到时候月儿被打死,你离开沧家还能另找下家,你这个毒夫真是好算计。”沧云被气得连连大喘气,眼见主母气色越来越不好,原白只喊管家喊大夫。 “母亲放心。”沧月走到沧云的身边安抚说,“我这么喜欢言言,我可舍不得让他离开,您就相信我一次。我保证活着回来,并且一定光耀门楣。” 一个平时不学无术,少时习武还找各种借口缺勤的人突然要求考武状元,这不是找死谁信啊? 沧云斜睨沧月一眼,咬牙切齿地低吼出一句,“滚!” 后面主母的院子里一片兵荒马乱。 等到沧家主母缓过劲来,沧月已经被罚跪祠堂了。至于段之言,原白说他没资格跪祠堂,于是被罚了三个月的月银。 “为什么我还是没能保护好段之言呢?”沧月跪在祖宗牌位前,想的却是自己哪里没做好?才让段之言一进沧家门就被罚? “我以为只要给他所有的偏爱就可以!好气啊!这是什么破世界?” 这时候系统一边嚼着辣条一边解释说,“因为这个世界不仅靠情情爱爱活下去,并非有情饮水饱,或许你应该再考虑得周全一点,他不能只靠着你的庇护存活。” “我只是学着林泽阳爱我那样爱他,难道我学错了?”沧月不解地挠头,她脑破头也想不通自己哪里错了。 系统鄙视地将大拇指朝下,“你以为你上辈子的生活只是因为林泽阳的偏爱就变美好的吗?你那个不赚钱的奶茶店最后是谁给你收拾的烂摊子?他尊重你的爱好,他有给你兜底的资本,他不会束缚你的行为,只会鼓舞你去尝试你好奇的事物。爱是互相尊重,互相成就,互相成为彼此的退路。” “所以我应该怎么做?”沧月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了解了。 她偏爱段之言,却将他置于千夫所指的地步,这是个女尊的世界,她本应该帮段之言争取到更多的尊重。 “我怎么知道?我要是懂这些,那不如让我去当攻略者,免得受你的鸟气。”系统边吃边说。 跪到后半夜的时候,沧云实在不忍心,在丫鬟的搀扶下悄悄地走到祠堂。 沧月从小就机灵,喜欢在长辈面前卖乖讨巧,可这次却挺直腰板跪在祖宗牌位前受罚。 “更深露重,回去吧。”沧云轻叹一声。 沧月回头看到母亲站在月光中无声叹息,她只觉得心头一紧,作为一个母亲怎么会不希望孩子出人头地? 可是武考太危险了,那都是要签生死状的。而且京城里好些个武官世家早就买通考官或者买通考生,这些名次根本不可能给他们这些商贾世家。 “母亲,我真的很想给沧家挣个功名。”沧月没有站起来,而是转了个头跪在沧云面前。 “之前为了娶段之言你答应过好好读书,其实我也知道你的德行,让你好好读书,我也就是为了让你能够知晓礼义廉耻,就算不考个功名我们沧家也养得起一个纨绔子弟。但,如果你非要考武,那我们沧家说不定就绝后了!为娘的……” “娘,您相信我。”沧月朝着沧云重重地磕头,那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显得尤为刺耳。 “是因为段之言吗?”沧云直接问。 “是!”沧月没有否认,“但不仅仅是因为他,也是因为您和沧家。我也想成为令母亲自豪的女儿!我也想成为段之言自豪的妻主!我不想只是个无用的二世祖。” “我再想想吧。”沧云明显已经动摇了。 ------------ 第一卷 第100章 学做绿茶 一大早给沧云请安后,段之言就站在祠堂门前等着沧月。 “回去吧。”沧月整个人懒洋洋地趴在段之言身上,“这可是我跪得最专心的一次,顺便祈求老祖宗保佑你一生顺遂。” “没个正形。”段之言微微扬起嘴角,不愿让沧月看出他的为难。刚刚给主母请安的时候他就被上下敲打一番,意思就是要他劝沧月不要胡来,可作为爱人他更想要沧月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既然如此,那主母的意思也没必要让沧月知晓了。 沧月在段之言的胸膛上蹭了蹭,接着不满地嘟囔,“你怎么这么高啊,要是小鸟依人一点就好。” 闻言,段之言不由屈膝想让自己平视沧月,但是沧月很快就阻止了,“我开玩笑的,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沧月眼角弯弯却满是柔情。她握住段之言的手说,“我们回去吧。” “好。” “我回去要好好睡一觉。” “好。” “你陪我。” “好……可你不是困吗?” 沧月一愣,这人脑袋里在想什么,“陪着我就好,什么都不做,我就只是睡觉而已。” “好。”语落段之言的面上立刻浮现出失落的表情。 沧月心想,我都跪得双腿打战了,你还想搞我?这可是个女尊的世界,能不能矜持一点。 沧月这一睡就睡到中午,段之言如沧月所说只是陪在她身边,时不时地给她扇扇子驱赶一下蚊虫。 “段公子,原少爷在门外想给小姐送汤羹。”段清是段之言从南风馆带出来的小厮,两人是一起被发卖的,算起来段清是段之言的表哥,但是因为段清性子烈几度想要逃出南风馆,在他被打死之前段之言将人留到自己身边伺候。 “就说小姐还在睡觉。”段之言扇了扇手中的缂丝团扇,平静地吩咐。 “是!” 段清刚要转身退出去的时候,段之言喊住了他,“算了,我出去会会。”段之言起身望向床榻上的沧月,总不能让沧月一直保护着吧。虽然他很喜欢装柔弱,女人们似乎也很吃这套,但看在沧月对他还不错的份上,能自己解决的事情就不麻烦她了。 “表姐,我给你赔罪了。”原白接过身边小厮的托盘,邀功一样的要递给沧月品尝,一抬头对上段之言的脸又把汤盅给放回去了。 刚刚还笑靥如花对上段之言就换上了一张死妈脸,这变脸的速度简直令人咋舌。 “怎么是你?表姐呢?”原本没好气地问。昨天经过姨妈一顿说,原白也知道自己惹得沧月不高兴了,他就不应该跟沧月对着干,就沧月那个脾气过不了多久就会腻了段之言,他何必为了这种低贱的小倌而得罪沧月。 段之言扯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容,也就是传说中的皮笑肉不笑,“小姐还在睡觉,原少爷请回吧。” “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要见表姐凭什么拦着我?”原白一秒破功,以为沧月不在面前他就可以对段之言出言不逊,可段之言也不是好惹的。 “小的并非有意,只是小姐在祠堂跪了一整晚,如今还在休息,表少爷就别去打扰她了。”段之言低头装出一副恭敬贤良的姿态。 “你就是故意拦着我不让我见表姐的!”原白霸道惯了,他认定段之言就是不让他见沧月,于是愤恨地将人推到一边。 段之言顺着原白的动作往地上一躺,所有人都看到原白推了段之言只有原白知道自己碰都没有碰到他。这一躺,段之言并没有着急站起身来。 “别装了,我根本就没有碰到你。”说着原白还想抬脚踢段之言,而就在这时,段之言捂着自己肚子惨叫出生。 原白被段之言的动作给吓得六神无主,该不会真把人给踢坏了吧?他捂着肚子?该不会?不不不,他和表姐才成亲几日!可,表姐之前在那间南风馆…… 原白越想越心虚,最后竟然底气不足地放话说,“既然表姐还没有醒,那、那我们就先、先回去了!你最好别乱说什么。” “哎呀……”段之言面无表情的哀嚎,差点让段清一秒破功笑出来。 直到原白走后,段之言才在段清的搀扶下站起来,“公子你这招式,真让人一言难尽。”段清忍不住笑出来。 “我虽然被养在深闺,但实在不了解男孩子之间的伎俩,昨晚连夜跟着话本学的。”段之言面无表情的解释,他看了一眼刚刚躺下的地方,刚刚他的演技似乎很烂,他实在做不出来话本里的那种哭天抢地的姿态。 段清忍住笑意,“也真是难为你了。之前你在南风馆遇见毛手毛脚的客人都直接下药将人迷晕,如今也算是舍得为沧大少爷花心思了。” 段之言心想,可不是吗? “回去吧,沧月该醒了。”走前段之言瞥见原白刚刚送来的汤羹,冷着脸下令“倒掉。” 回到卧室的时候沧月并没有醒来,段之言回到之前的位置坐下,接过段清递过来的团扇正想给沧月扇风,却被沧月握住了手,她猛地一拽将段之言拽到自己怀中,段之言挣扎着想要挣脱,沧月却可怜兮兮的说,“我就只是抱抱你,什么都不做。” 温热的带着桂花香味的气息扑洒在段之言的后脖颈上引得他阵阵战栗,这种情况下还不如真做点什么。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心绪不宁了? 段之言知道沧月已经醒来,他握住沧月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你真的要去考武试吗?” 沧月点头来回蹭段之言纤细的后脖颈,“相信我,我一定给你挣一个锦绣前程。” 段之言一愣,“我不是你的正夫,即便你前程似锦,以我的身份也无法跟你并肩。” “别胡说,我就只认你,如果哪天我有正夫了,那人一定是你。”沧月信誓旦旦地保证。 听到这回答,段之言心满意足地笑了,他脱下鞋袜躺倒沧月的怀中,转身之后和她四目相对,就这么看着两人就情不自禁地拥吻在一起,见状段清赶忙关门而去将空间留给这夫妻俩。 一夜胡闹的结果就是隔天沧月去武馆的时候眼眶深陷,一副被小妖精榨干精气的样子。 ------------ 第一卷 第101章 普信皇女 武馆是沧月命贴身小厮秦溪找的,原身从小被视若珍宝她可受不了练武的苦,既然从小没有习过武突然就变成武林高手不得令人生疑,武馆就是沧月用来混淆视听的。 进武馆的第一天,沧月就顶着两个熊猫眼,手还扶着腰,一看就是一脸纵欲过度的惨状。 武馆里的师傅见到沧月这个德行连连摇头,一早就听说沧月是个纨绔子弟时常流连青楼楚馆,如今一看怕是内里亏空习不了武。 “承蒙沧小姐厚爱,但是您已经过了习武的年纪,不如回家好好打理家业吧,习武的苦您可吃不了。”老师傅是个年长的奶奶,佝偻着腰但是说话的声音铿锵有力看着就内力雄厚。 听到老师傅这么说沧月可不干,她赶紧挺直了腰,“师傅您就不试试吗?或许我根骨奇佳,是个练武的天才。” 沧月的口出狂言并没有让老师傅回头,见状沧月一跺脚,踩着凌波微步一眨眼就闪现到老师傅面前,“您再考虑一下呗。” 老师傅被白眉遮住的眼睛突然瞪大,“你、你,你这轻功跟谁学的?” “不是正式拜师学的,曾经跟家里侍卫学了两招。”沧月说。 “这侍卫身手不错啊。”老师傅感慨着,“能把你教成这样,你何不干脆拜他为师?” “他只会轻功。”沧月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 “看在你轻功不错的份上,只要你能跟武馆大弟子过上十招老朽就收你为徒。”说完老师傅回头就喊来武馆里的大弟子。 那人是个身强体壮的中年女人,站在沧月身边显得沧月娇小可爱跟只小白兔一样。 女人掐着指关节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威示沧月。 “这就是武馆的大弟子,”老师傅拍了拍中年女人的肩膀,“下手轻一点,这可是沧家的大小姐。” 中年女人意会到老师傅的意图,再抬头她满眼轻蔑地打量起沧月,“你就是沧月?小胳膊小腿得跟小鸡仔一样。听说平日流连秦楼楚馆的,估计身体都亏了,别等下一拳被我打死了。” “不比划一下怎么知道?”沧月自信挑眉,她扬起嘴角露出一颗小虎牙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此时正在街上闲逛的段之言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人往他的掌心里塞了个纸条,纸条上只寥寥写了四个字——“清风阁见”。 看着熟悉的字迹,段之言平静地撕毁纸条后便带着段清往清风阁走去。清风阁的顶楼是那人的专属包厢,之前来过几次段之言早已轻车熟路,守在门口的人朝段之言轻轻点头,随后推开门示意他进去,而段清则站在门外守着。 “许久不见,段公子的新婚生活看上去过得还不错。”来人一袭象牙白长袍,腰间系着一条墨色祥云纹金腰带,衣着看似朴实无华但是那人手上帝王绿的玉扳指象征着此人身份不凡。 “参见三皇女。”段之言朝着对面的女子躬身作揖。 “免礼了,之言还是这么古板,你我之间何必这么多礼数?”赵凌萱起身欲扶起段之言。 段之言却往后退了一步,“之言已婚,还望三皇女自重。” 赵凌萱面有不舍,堪堪收回手后,她哀怨地望着段之言,“之言是不是还在怪本宫?” 段之言和赵凌萱两人是青梅竹马,因着两人年纪相仿,所以也比其他人玩得来,但是段家被人构陷入狱的时候赵凌萱却一点动作也没有,甚至不曾替段家求情,只眼睁睁地看着段家家破人亡。后来段之言被发卖到南风馆里,他又装出一副身不由己的深情姿态,打着要给段家平反的旗号,让段之言在这种下流的场合里给他提供消息。索性,段之言早就看清赵凌萱的为人,时不时地放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给她,只求她别整什么幺蛾子。 “之言不敢。”段之言平静地回答。 这人若是有心救他,他又怎么会被沧月这个纨绔赎身逼婚呢?虽然结果是好的,但是段之言不会忘记赵凌萱的凉薄,她从头到尾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利益。 “身处这个位置,本宫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之言你要相信本宫,本宫是真的喜欢你的。”说着赵凌萱还想握紧段之言的手,但却被段之言给巧妙地避开。 “殿下如今找我何事?”段之言的话语依旧不冷不热,他还不能跟赵凌萱这个戏精撕破脸,只能顺着赵凌萱的意说下去。 赵凌萱理了理衣襟,一本正经地说,“许久没见到之言,甚是想念。” 听到这话段之言差点生理性地呕吐出来,她在说什么虎狼之词?以前也没见得对他多好,如今竟然跟变态一样一开口就说想念。如果真的喜欢又怎能容忍他被发卖,沧月都能动用关系赎他出南风馆,她一个三皇女竟然束手无策?骗鬼呢? 赵凌萱言之凿凿的爱意并不能让段之言心潮澎湃,甚至有点想吐。 “既然殿下不愿意说明来意,那之言就先行告退了。”说着,段之言就想转身离开。 既然甜言蜜语已经不能笼络段之言的心,那不如在商言商交换利益,“想不想为段家平反?” 段之言一愣,停在原地。 赵凌萱知道平反一直是段之言的愿望,她得意扬扬地继续说,“只要你肯助本宫登上皇位,本宫一定给段家平反。” “哈哈……殿下说笑了,我一个贱籍出身的罪臣之子如何有这本事?”段之言嗤笑一声,笑赵凌萱的高看,也笑赵凌萱的自不量力。就她这种把野心都挂在脸上的蠢货如何跟那些城府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女夺权夺位呢?他是想要平反,可不是想要造反! “你有的!”赵凌萱斩钉截铁地说,“只要你将沧家嫡女牢牢掌握在手中……” 接下去的话赵凌萱并没有言明,但是段之言已经知道了,这位三皇女怕是要通过他侵占沧家的资产毕竟沧家富可敌国。那么身为三皇女的赵凌萱为什么要这么多的钱?估计是豢养私兵企图造反! “沧家嫡女风流成性又岂是我掌握得住的?”段之言放低姿态,表明自己能力不足另请高明。 赵凌萱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只要你每天给她喂一点点这个东西,她就永远离不开你。” ------------ 第一卷 第102章 死绿茶 “住手!你、你、你差不多得了。”武馆里的老师傅抄起院子里的长棍朝沧月打去。 沧月灵巧地侧身躲过,并在老师傅将长棍收回的时候一手握住长棍,她微微弯曲膝盖结结实实扎了个马步,接着以一种力拔山河的气势将棍子连着老师傅给甩了出去。 回过神来,沧月发现自己误伤了老师傅急忙上前将人扶起来,“不好意思啊,我正和大师姐比试,以为您要偷袭。” 老师傅拿着长棍支撑身体,她抬头瞪着沧月,“你那是比试吗?你分明是想杀了她!”说到激动之处,老师傅拿着长棍猛敲地面,“谁家比武的时候会骑到对方的脖子上?”当沧月拔出发簪要扎向大师姐太阳穴的时候,老师傅差点发出尖锐爆鸣,那一刻她知道了沧月哪里是纨绔子弟?沧月就是个法外狂徒啊!索性她动作快,不然她引以为傲的大弟子就要血溅当场了。 “不会吗?”沧月问。她是个杀手,精通各种杀人手法,但是要说正经的比武她确实不会。 “当然不会!”老师傅气得怒声咆哮,“你确实需要学习,学习点到为止!” 就这样沧月最终还是被武馆收了,理由是放任沧月,她真的会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法外狂徒。当然,所谓的考武并非只是集齐几个人凑在一起打架谁打赢谁当官,沧月不仅要学会比试点到为止,她还得学骑射、步射、马枪、举重之类的,最重要的是还得学兵法。别人考武重点提高武力值,只有沧月考武试就跟考科举一样。 沧月大摇大摆地走在回去的路上,正巧遇上从清风阁出来的段之言。 “言言!”沧月一把抱住段之言,丝毫没顾及到周遭人惊讶的表情。 段之言推开沧月,“大街上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这个时代的人还真是保守,只是一个拥抱而已就这么大呼小叫的。 “你去哪里了?”沧月问。 段之言不由握紧袖子里的瓷瓶,“就附近逛逛,原本想买几件首饰的。” 沧月绕着他打量了一圈,“可你和段清两手空空,没有看上的吗?” “是、是的。”段之言并不擅长对沧月说谎,说这话的时候头上冒出些微汗珠。 “是身体不舒服吗?”沧月用手背探了探段之言额头的温度,又对比了自己的额温,“好像是烫了一点。” “没有。”段之言拿下沧月的手牵着她离开了众人的注目,“你呢?你去哪里了?” “去武馆拜师。”沧月老实说。 “你真的要去考武官吗?如今是太平盛世,哪怕你一举夺魁也不会受到朝廷重用的。”段之言说得很委婉,军中崇拜的只有那些一路杀上位的实战派,即便沧月获得兵权底下人也不会真心听她差遣。 沧月无所谓地耸肩,淡然一笑,“没关系,船到桥头自然直。对了,我记得这边有一家沧家名下的首饰铺子,我陪你去看看或许有能入你眼的。”说着她就握紧段之言的手往前走。 段之言望着沧月的背影,不自觉地扬起嘴角,沧月看上去就很值得信赖,至少成亲到现在沧月从来没对他撒过谎。 两人走到首饰铺前迎面就撞上了原白。 “表姐!”原白兴奋地冲到沧月跟前一把抱住沧月的手臂往胸上贴。 虽然但是,原白这种小弱鸡哪里有什么胸?段之言虽然看着清瘦,但是人家有胸肌有腹肌的。 沧月皱眉满脸嫌弃地抽出自己的手,转头跟段之言解释“是他主动的,我是无辜的。” “我知道。”段之言不觉好笑,他又不是瞎。 见到段之言没有任何不悦,沧月直接牵着段之言从原白身边走过,“我们进去吧。” 原白嘟着嘴跟上去,仗着沧家主母的喜欢原白开始一系列脑残操作。 段之言拿起一只发簪欣赏着,原白就挤到前面,“这是我刚刚看中的,段公子不会夺人所爱吧?” 于是段之言就放下发簪,转头看向铺子里的一套头面,见状原白又站出来挡在那套头面前面,“这是店里的镇店之宝,我找姨妈要都要不来,你不会打它的主意吧?” 段之言再次转移视线,盯着一对双鱼玉佩,他刚要开口让掌柜的取出来看看,原白又要开口,沧月实在没忍住一脚将人踹出了铺子,“你有完没完?敢在我眼皮底下为难我的人?你算哪根葱?” “表姐!你是被这个男人下了什么药?居然这么对我?”原白指着段之言大吼大叫,当街发疯嘶吼,时不时地还要拍两下地面表达自己的委屈。 “你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一点教养都没有!”沧月冷睨原白,眼中杀气溢出,“我忍你很久了!非要跟言言争是吗?掌柜的!”沧月叫来铺子的掌柜,“从现在开始这铺子就送给段之言了,以后他就是你们老板。工钱依然找我沧家领,铺子的利润全是段之言的。” “啊啊啊!”听到这话原白当街发出爆鸣,“表姐,你居然把沧家的铺子交给这种南风馆出来的贱人?” 此话一说,围观的众人也忍不住惊讶美人误事,但仔细一看段之言的长相又觉得将天下都给他也值得。 “这铺子母亲老早就交给我了,我愿意给谁就给谁,轮不到你这个外人对我指指点点。”沧月掐着腰对原白怒吼。 这时候有围观的不明事理的女人看不惯沧月欺负男人,她怜香惜玉地扶起原白,回头指责沧月,“当街欺负一个男子,你还是不是女人了?” “就是就是。”有人附和说。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 见到局势对自己有利原白拿出手帕发出嘤嘤嘤的声音,他用眼神引导众人的注意力落到段之言身上,“我表姐以前不是这样的。” 这是在暗指段之言在他和沧月之间挑拨离间。 “表姐,我只是看不下去你被这个人骗,他一个南风馆的头牌,有钱就是主子,他哪里会真心对你。我不一样,我是你青梅竹马的表弟,为了提醒你不要被美色耽误,就算被你打了我也不会退缩的。”原白又一次演上,而围观的人还真被他给带偏,因为有人认出了段之言的身份。 ------------ 第一卷 第103章 连吃带拿 “是啊,沧少爷,为了一个南风馆的玩意儿欺负自己的表妹真不值当。”有人上前劝说。 沧月死死盯着原白,原白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她那双好看的杏眼里盛满了杀气,若不是街上这么多人围观,只怕沧月会掐断他的脖子。 “表、表姐!”原白露出楚楚可怜的笑容讨好地盯着沧月。 沧月的杀意并没有收敛。 在两人争执的时候段之言已经拿起首饰铺子的账本翻看起来,“没想到表少爷的花销这么大啊,一个月就拿了铺子里的五套头面,二十支步摇,十六支发簪……您是来玲琅坊进货的吗?”段之言举起账本面向围观的群众,接着他发挥长相优势露出一脸伤心之色,“大小姐只是发现您在沧家各处铺子打秋风,您就跟街坊邻里编排大小姐的不是,还、还将奴拖下水,实在是太过分了。”说完,段之言拿出绢丝手帕掩面做出哭泣的模样。 “你胡说什么?”原白刚刚蔫下去又马上被段之言激怒。 段之言晃了晃手中的账本反问他,“不是吗?这还只是一个月的量,还有其他的。” 沧月回过神来配合段之言问掌柜,“表少爷从铺子里拿了多少收拾?” 掌柜面露难色,从里屋拿出几本厚厚的账本说,“这些都是表少爷拿走的首饰。” “一分钱没给?” “是的,一分没给。起初表少爷说只是借回去戴戴改天还,可是从没有还过,后来表少爷干脆就直接拿走。”掌柜低着头说,“他每次都说是夫人让他来的,小的又不敢直接去问夫人。” 沧月又问,“一共多少钱?” “十二万两左右吧。”掌柜战战兢兢地回答。 十二万两! 这个数目震惊了围观的众人,普通老板姓的年收入也不过二十两左右,这还算是比较会赚钱的了,结果这个原白靠着打秋风竟然就白拿了十二万两! 这些钱要是充作军饷都能够边疆的战士用整整一个月,不愧是富可敌国的沧家,对一个表少爷竟然这么大方。 “这还只是一个玲琅坊的账,其他门店呢?”段之言靠在沧月身上假意为她顺气,实则挑起另一个战火。 一听沧月算账,原白明显露出心虚的表情,“有没有算错?怎么会这么多?”原家家道中落全靠着沧家接济才能维持体面,可惜贪心不足蛇吞象,他们不仅跟蚂蝗一样吸沧家的血,还想咬下沧家的肉。原白就是抱着薅光沧家的心到处占沧家的便宜还连吃带打包的,恨不得直接将沧家的牌匾改成原家。 “觉得数目不对,可以跟掌柜和账房一起进去算清楚了再出来!”沧月没好气地说。 见状,围观的群众再没人敢站到原白一边,十二万啊这么大一笔数目,就算是富可敌国的沧家也受不住别人这么薅! “表姐,都是一家人算什么账啊?”原白吐着舌头卖乖,打算蒙混过关,可是对上沧月杀意满满的双眼,他又乖得跟狗一样。 “大不了我自己跟姨妈说,姨妈那么疼爱我,这点东西不会跟我计较的?”原白直接搬出沧云。 “听表少爷这么说,沧月和沧家主母都还不知道你顺走了玲琅坊这么多贵重的首饰?那么,不问自取……” “就是偷!”人群中有人顺嘴说出来。 一说到“偷”字,原白顿时褪去血色,整张脸惨白惨白的。他愤恨地瞪着段之言,又谄媚地朝沧月笑着说,“自己人怎么能说偷呢?” “自己人?你可不姓沧。”气得沧月挥袖甩开原白即将搭过来的手。 这时候人群里也开始扒原白家的历史,十几年前沧家主母被人构陷入罪,沧家差点就被抄家流放,原白的母亲也就是当初的沧家二小姐担心被拖累于是设计入赘了当时还算富裕的原家。 只是没想到,那时候的沧家大小姐也就是沧云临危受命,不仅保下了沧家,并且在此后十几年将沧家发展成全国首富。 对比沧家,原家这十几年里竟然一日不如一日,到如今已然变卖了所有资产变成一个空壳,只能靠着沧家接济过活。 如今原白不仅不感恩还往死里薅沧家的东西,这谁看了不感慨一句“白眼狼”。 “我不是,我没有。”原白把头摇成拨浪鼓,他原本想利用舆论让众人厌恶段之言,没想到段之言甩出账本直接将他钉在耻辱柱上。 “你最好赶紧把东西还回来否则我就报官。”沧月恶狠狠地警告,旋即拉着段之言回玲琅坊继续挑首饰。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吧? 就这样,众人在十二万两的震撼下逐渐忘记原白对段之言的指控。 进店之前段之言回头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原白,冲他轻蔑一笑,她怼着原白比了个口型,那口型分明说的是“傻哔”二字。 沧月把铺子交给段之言并非玩笑,何况她的言言还懂得看账本。 沧月在心里对着段之言一顿夸,夸得段之言脸红得无心挑首饰。于是沧月便主张拿了几件首饰带走。 临走之前段之言看到了一支不是很起眼的桂花发簪,簪子的主杆是木质的,头上用浅黄色的玉雕刻出桂花的模样,又用几块成色一般的翠玉雕成叶子衬托。 虽然材料不值钱,但是做工繁复,每朵小花都刻得栩栩如生。 “这东西便宜。”沧月说,“配不上你。” “可我喜欢桂花。” 既然段之言喜欢,沧月也就没嫌弃发簪廉价,让掌柜取出来亲自戴到段之言头上。 “言言好看,戴什么都好看。”沧月笑嘻嘻地说。 “是啊是啊,这簪子戴在段公子头上看着都贵了几分。”掌柜拿来铜镜给段之言照,夸得天花乱坠,段之言抬手想触摸头上的簪子,抬手的时候才想起袖中的瓷瓶。 正当他担心瓶子被甩出去的时候却没有。他心虚地摸了摸袖子,那里早已空无一物。他弄丢了赵凌萱给的毒药了! 怎么办? 虽然他还是会丢掉这药,但绝不是丢得这么不明不白。 ------------ 第一卷 第104章 赶走一个又来一群 原白薅了沧家十二万两的事情一时间传遍了大街小巷,沧家并非出不了这个钱,但是树大招风。百姓单知道沧家有钱,却不知道竟然这么有钱,沧云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影响,不管他们家多有钱都是士农工商的最底层,如果不是朝中几个高官和王孙贵胄的庇荫沧家早在十几年前就被人啃食干净。可沧家这块蛋糕太大了,高官和皇亲贵胄还能用钱打点,可如果觊觎沧家的是当今圣上呢? 沧云揉了揉太阳穴低头盯着跪在地上的原白,“小白啊,你回景东吧。” 闻言原白脸色苍白,膝行到沧云的脚边抱着她的大腿嚎啕大哭,“姨妈,不是我的错,都怪……都怪……”原白环顾了周围找不到替罪羔羊之后又将事情退到了段之言的身上,“都是因为那南风馆的小倌,要不是他表姐也不会这么对我。姨妈,你可是我亲姨妈,你不能因为这个小倌赶我走啊!” 沧云自然知道原白和段之言孰轻孰重,但是架不住她女儿喜欢。 何况原白的胃口确实有点大了,她可以接济原家但是不允许原家将她当冤大头,当年她一手挽救了沧家她并不是傻的。 “原白,回去吧,别让我说第二次。”沧云端起手边的茶盅浅浅抿了一口。 见沧云不搭理自己,原白知道再求也无望,只能悻悻离开。 原白一走,沧云就命人唤来了沧月和段之言,几句敲打过后让二人收敛一些,别到处炫富什么的给沧家招来不必要的祸端。 “是的母亲。”沧月和段之言连连行礼,异口同声的答应。 沧云托着脑袋,手指有意无意地敲击着书案,并没有让沧月和段之言退下,思虑许久她才缓缓开口,“玲琅坊既然交给了月儿,月儿将它交给你照料我也不会过问。”玲琅坊是京中最大的首饰铺子,全国上下只此一家,它不仅卖首饰也卖情面,但凡有些好东西都得先紧着皇城里那些皇子和高官的夫君,玲琅坊本就在亏损所以她也懒得过目,只是没想到这竟然让原白钻了空。 “你是个有眼力见的,明天让玲琅坊的掌柜带你熟悉熟悉。记住,钱在沧家不是最重要的。”沧云平静的说。 “是的,之言记住了。”段之言躬身行礼。 “至于你,”沧云看了一眼沧月,重重地叹了口气,“既然决心要习武就好好做,已经成家了就收心好好挣前程,不为自己也该为以后要出生的孩子。” “是的。”沧月也乖乖地点头。 沧月和段之言离开之后,沧云走到了祠堂,给沧家的列祖列宗点了柱香,祈求祖宗庇护。 圣上平庸,现下看着世道安稳,但是北方匈奴蠢蠢欲动,南方倭寇也对我朝图谋不轨,还有朝中几个鱼肉百姓的大贪官,一旦其中一项爆发整个大盛都无招架之力,死在前面的就是他们这些没权却有钱的商户,朝廷需要钱打战,官员想敛财出逃,这每一分钱都得从商户手中“征”走,她作为全国首富自然得掏得比其他人多。 沧月入朝寻个一官半职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如今只能祈求祖宗保佑了。 这些天沧月每日都浸在武馆之中,明面上是习武给自己的一身武功找个由头,暗地里被老师傅关在书房里学习兵法礼法还混入了几本引人向善的佛经。 至于段之言那边,原本亏损的玲琅坊竟然在他手中转亏为盈,他设计出了几款适合平民的廉价发簪,打着薄利多销的由头售卖,百姓们总以为玲琅坊的饰品一辈子遥不可及,甫一听到价钱觉得咬咬牙也能买下,于是纷纷买下跟街坊邻居炫耀起来。 段之言是有点经商手段在身上的,不多时就让沧云刮目相待,大家只记得他是南风馆的小倌都忘了他也曾是太师府的庶子,段太师家的家教礼法可比一般人严苛,如今看来段之言也没有辱没太师府的门楣。 见到段之言有此能耐,沧云也试着将府内一些账本交给他过目,段之言聪明很快就能看懂并且还能发现底下一些商行的小动作。 这段时间,沧月和段之言可谓都在自己的领域里不断进步,一转眼已经深冬。 一转眼已经深冬,沉寂许久的沧家迎来了不速之客——原白一家。 自从原白被赶回景东老家之后,他倒是消停了许久,但是原家人越想越不甘心,不就是拿了点东西吗?至于翻脸不认人还将亲外甥给赶回来吗? 后来沧家断了对原家的接济,原白的父母亲急得团团转,后来原白的母亲写了好几封信跟沧云哭穷,说自己是入赘的原家如今又家道中落,自己在原家抬不起头云云,沧云直接把原白从沧家拿的物品整理出一份清单寄了回去。这些东西换成钱都能保普通人家好几辈子衣食无忧,就他原家日日哭穷说揭不开锅。 原白的母亲气不过沧云有钱而自家落魄,于是举家回京住到沧家看沧云还能不管她? 沧云对自己这个妹妹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在沧家面临破产的时候,她竟然选择分家产离开京城,甚至担心沧家的债务落到自己头上干脆选择入赘当时风头正盛的原家。她深知自己妹妹本性自私,但是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她的妹妹不仅自私还变得无耻。 看着坐在大厅之中,对着家里奴仆颐指气使的沧岚沧云低眉冷睨。 “姐姐回来了啊?”沧岚假装热络地冲到沧云跟前打招呼。 “看你使唤家里的仆人挺得心应手啊,不知道还以为你才是沧家的主人。”沧云没好气地说。 “姐姐说的是什么话?我本来也姓沧。”沧岚厚着脸皮说,全然忘记自己当年落井下石。 沧云挑眉嗤笑,“你不是入赘原家了吗?想学人三代还宗?”沧云转头睨了原近一眼,“原家也留不住你啊,这都还没到三代呢,你就赶着回来?” 原近被沧云盯得羞愧难当,确实他原家当年不地道,原本俩家姻亲他们本该伸出援手,但是所有人都笃定沧家大厦将倾,借钱给沧家周转怕是钱都打水漂,所以只是袖手旁观。 “姐姐说的什么话?再怎么我也是沧家的女儿,回来小住都不行吗?”沧岚拉出原白,将人按在地上,“原白这小子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我想着亲自上门赔罪,你看你是我亲姐,是原白亲姨妈,这事就这么算了吧。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 第一卷 第105章 死皮赖脸 原白的事情都过去大半年了才想到上门赔罪?怕是这半年他们一家将银子都挥霍了个彻底,又想傍上她这个冤大头。 “妹妹,贪心不足蛇吞象,歉意我没收到,你们回去吧。”沧云挥袖让身边的仆人送客。 “姨妈,您如今这么对我们就不怕以后有事相求吗?”一直站在边上沉默不语的原习一开口就是威胁。全然没发现,现在是她家在求沧家收留。 原近扯了扯他女儿的衣摆,示意她别说话了。 但是原习没能领悟,依旧抬头挺胸大放厥词,“我明年可是要参加科举了,要是我一举夺魁还能看在亲戚的份上对沧家照拂些许,如今姨妈的态度……啧啧,到时候别怪外甥……” 沧云自然知道自己的外甥女有几斤几两,她在景东也有商铺,原习干了什么腌臢事有人会传书信回来的。 “你?上个月在景东最大的南风馆里和别人置气狂掷千两打赏小倌,上上个月也是为了一个小倌打破了别人的脑袋,又是花了好几百两才摆平,不然你现在正在大牢里关着。就这样能考上功名?与其相信你一举夺魁,我不如相信我的月儿明年考上武科举!”沧云战斗力满满,一个人怼原家一家四口不在话下。 “表姐真的……”原白还跪在地上,他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然而,原家也知道沧月的能耐,在吃喝嫖赌上,沧月和原习是半斤八两的。 双方家庭继续觉得对方的女儿考科举是丢人现眼的事情。 “所以,没事的话,你们就回去吧!”说这话的时候,沧云直勾勾地盯着原习,似乎在嘲笑她也敢威胁自己? 见状沧岚赶紧上前打圆场,“孩子还小,姐姐都几岁了还跟小孩子计较。”说完又露出可怜巴巴的姿态,“这孩子明年春考,来回一趟也挺麻烦的,不如就让我们留下,等春考之后再做打算。” 沧云还来不及拒绝,就听沧岚继续说,“再说了姐姐,如今越发冷了,我们一家老小顶着天寒地冻回程要是发生意外,姐姐怕是会过意不去?不如等来年开春了……” 这时候被推到地上的原白也抱住沧云的大腿可怜地哀求,“是啊,姨妈,你现在赶我们回去是要我们死吗?我知道错了,可以前你那么疼我,你不舍得我死在半路吧?” 沧云往后退了两步愣是没甩开原白。 “放开!”沧云愤愤地说。 听到沧云话中的怒意,原白才讪讪放开手。 看到妹妹一家落魄至此,沧云也没能真的做到袖手旁观。 最后妥协,将人安排在城南的一处宅子里。 她深知这家人胡搅蛮缠的功力,抹了还警告说,“如果你们打着沧家的名号作恶,让我知道了,我就让人将你们全家都绑起来送回景东。” 原家人表面千恩万谢地住了下来,背地里却对着沧云破口大骂。 “要不是母亲,她沧月能走到今天的地步?”原习全然忘记了沧岚当年的落井下石,她自以为是沧岚没跟沧云抢家产才便宜沧云的。 “就是!沧云和整个沧家都不知好歹,等我来年春考夺魁之后,定要好好教训沧家!到时候民不与官斗,看她沧家还能嚣张到几何?”原习拍着桌子恶狠狠地说。 原白冷笑一声出来泼冷水,“就你还夺魁?书院里的先生都不乐意批你的卷子,写得比我一个闺阁男子还差劲,那一手字,怕是要吓得考官食不下咽。” “你!!”原习被原白气得说不出话来。 “都别胡闹了。”沧岚狠狠瞪了原白一眼,“怼你哥的时候倒是能说会道,之前在你姨妈跟前怎么一句话都说不出?” 原白顿时跟只鹌鹑一样缩头躲在一边。 “好了,孩子们也是被气坏才口不择言的。”原近上前安抚沧岚,给她顺了顺胸口的气。 见到原近的脸,沧岚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推开他,“都怪你!还以为你原家家大业大的,结果十几年就落没成这样!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入赘你们家,真是晦气!” 要说这原家的落败还真是沧岚一手促成的,沧岚没本事又给予在原家表现,被人骗去搞了几个矿山,结果血本无归。 后来原家资金链断裂,补不上就只能抵押商铺,于是原家就开始将近十年的拆东墙补西墙。 糟蹋完原家之后沧岚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甚至把原近当成自己苦难的来源。 “要不是因为你,老娘会落得到今天这个下场吗?要是原白和原习都姓沧,我能捞不到沧家一点好处吗?”说完沧岚尤觉不解气又狠踹了原近几脚。 原近以前就是个性子软的,哪怕沧岚是入赘到原家的他也不敢还手,可悲的是他的一双子女常常见到他被打却从来没有来过架保护过他这个父亲。 沧月和段之言自然是听说了原白举家上门打秋风的事情,百般不情愿也无可奈何。 段之言听闻此事,跟沧云商量几番,还是给原家留了情面。在沧家酒楼里吃饭可以赊账,但其余的就得银货两讫,否则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从沧家的商铺里带走货物。 为了应对原家,段之言和沧云在书房中聊了许久,沧月躺在一边的贵妃榻上百无聊赖地等着,她想等着段之言一起回院里。 和段之言成亲也有小半年了,这段时间沧月再没有出去花天酒地,反而变成二十四孝好妻主,一有空就守着段之言,哪怕她对商行的事情不感兴趣,也会陪着他处理事物,偶尔捶肩捏背偶尔亲自送来小点心。 加上段之言确实是个可造之才,沧云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些,看来当初让沧月接段之言回来是个正确的决定。 “时辰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沧云摆摆手放过这对新婚了大半年的夫妇。 “谢谢母亲!”沧月嬉皮笑脸地说,她哪里看不出来沧云有意提前放人? 沧云说,“你要真想谢我,赶紧生个孙女给沧家传宗接代。” 沧云没等到沧月的回答,就看见沧月拉着段之言落荒而逃。 “你可别听母亲的,孩子的事情顺其自然就好。”沧月赶忙求饶。 某些事情上段之言真的十分霸道,比如在房事上,喊停还不愿意停的一直是段之言,不是说好的女尊世界吗?为什么在床上她还是那么窝囊? ------------ 第一卷 第106章 狗改不了吃 原家一家四口本就不是安分的主,不管沧云警告得再多次他们也没记在心里。 尤其是原习,自幼被沧岚和原近宠坏,好逸恶劳和贪财好色的本性比沧岚有过之而无不及。刚在京城安家没两天,就开始往南风馆里晃,之前信誓旦旦说要考科举跟放屁一样。 南风馆的花销沧家可不认,原习将自己的小金库全花完之后又将主意打到了沧家头上。 段之言巡视酒楼的时候,正巧看到原习和掌柜掰扯,仗着表小姐的身份,非要掌柜拿钱给他用,就当作是到酒楼里吃饭花的。酒楼的掌柜是个实诚人,上头交代过原家人“只能吃不能拿”,他就严格按照命令去做不敢懈怠分毫。 “表小姐,东家那头有交代的,您这不是为难小的吗?”掌柜作揖赔笑着。 原习从小霸道,她可不管这些,“既然知道我是表小姐,还不把钱给我,回头我自己跟姨妈说。” “小的实在不敢,要不您先去跟东家说一声,只要东家答应了,小的便不拦着您。”掌柜说。 “你怎么如此不知变通,把钱给我,你就当作那钱是被我吃掉的,姨妈不是没限制我在酒楼里吃喝吗?就这么点事情还用得着去找她吗?你不知道我姨妈公务繁多吗?”说着原习就想上手去翻收银的抽屉。 掌柜赶忙拦在前头,原习见掌柜的实在冥顽不灵,干脆将人踹到一边。 这一幕落到了巡视的段之言眼中,他一个眼神示意段清就飞身到原习面前拦住她的手,“表小姐这是抢钱吗?” 原习不认识段清,以为是个不知好歹的下人,“没眼力见的东西,不知道沧云是我亲姨妈吗?老娘想拿钱就拿。” “就是那家子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啊?”段之言巧笑倩兮,优雅地用手帕掩住嘴角,却没掩饰自己眼中的厌恶。 听到段之言的话原习正想发火,可在看到段之言的脸后所有的恼怒都烟消云散,“这是谁家的小公子啊,真好看。” 敢调戏段之言,当他段清是吃素的吗?段清一使劲将原习的手往后掰,痛得原习五官都拧在一起,“这是段公子,大小姐的屋里人。” 原习从原白那里听到了无数关于段之言的坏话,但是原白也没说段之言这么好看啊?可仔细一想,能让沧月收心的人怎么可能长得难看? “就是你啊,长得真不错。”原白感叹说。 段之言很少在一个女人的脸上看到这么猥琐的表情,她满脸厌恶地扫视原习一眼,随后扶起被原习踹倒的掌柜,“让您受委屈了,下去领钱看看大夫去吧。” 掌柜连连道谢,扶着腰就下去了。 “妹、妹夫……”原白舔着脸笑说,“赶紧让你这个不长眼的手下放开我,都是自己人。” “我不是月儿的正夫,担不起表小姐的一声‘妹夫’。另外,胡掌柜只是按规矩办事,若是表少爷有异议可以回沧家跟母亲说说。” “别啊,段公子,你长得这么好看一定不忍心我被姨妈责骂的吧?”原习推开段清活动了肩头,接着又咧开嘴笑得跟傻子一样,从始至终她的眼神一直落在段之言身上,丝毫没意识到段之言是她表妹的侍夫。 段之言脸上依旧保持得体的微笑,但是说话的声音丝毫没有感情,“害怕会被母亲责骂就别乱搞。”他悠悠转身,那身段又一次看得原习直了眼,简直人间绝色,可下一秒段之言却无情地命令手下人,“既然表小姐不是来吃饭的,那就送表小姐回去吧。” “不,不是,段公子,谁说我不吃饭的,大家亲戚一场一起吃顿饭呗,平日也没怎么见面,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原习不怀好意地打量起段之言。 听见原习语言轻佻,段清心里就一阵恶寒,真想把这个废人除之而后快。谁听不懂她话中的意思?那脏手居然敢伸向她表姐的侍夫身上,这人真的读过书吗? “我看表小姐已经吃饱了,熊心豹子胆应该能撑死她。”沧月突然出现。自从原白一家来京城之后,沧月就在段之言身边布下眼线,要是原家的人上门找麻烦自然会有人去告知沧月。 “啊,表妹,你来了啊?”原习满脸心虚,刚刚还调戏人家侍夫,如今正主突然就出现了。 沧月睨了原习一眼,“我再不出现,某些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都要调戏我的言言了。” “表妹说得这是什么话?”原习讪讪一笑,“既然表妹也来了,那就一起吃饭。” “滚!”沧月没好气的说。 这时原习眼珠子一转,又将主意打到沧月身上,“要我滚也行!表妹,表姐最近手头紧周转不灵,不如你先接济我一下。” 既要调戏她的对象,还想找她借钱?原习真不愧是原家养出来的极品。 “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商量吗?”沧月唤来身边的人,将原习五花大绑送回城东的庄子里。 “表妹!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可是你表姐啊!亲表姐!你沧家也不差这一顿饭吧?”原习还想继续纠缠。 沧月听不下去原习叽叽喳喳的声音,直接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馒头堵住原习的嘴巴,世界才清净下来。 “如果还有下次,我就叫人打断你的腿!我沧家可以给你原家留一口饭,但如果你原家非要狮子大开口,那这口饭也没必要吃了。”说完沧月一挥袖让人“送”原习回去。 段之言看着被抬走的原习,隐约有些担心,“就这样将人绑回去不打紧吗?” “没关系,再不行我就将人……”沧月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段之言浅笑一声,“只是个无赖,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 “就是这种泼皮无赖才麻烦,跟苍蝇一样烦人,伤害不大但是恶心人。”说着沧月牵住段之言的手,“忙完了吗?我和你一起回家。” “嗯,我收拾一下。”段之言低头说。 这些日子沧月总会到各个商铺接送他,也因此赵凌萱根本没机会问段之言事情的进展。 ------------ 第一卷 第107章 苦肉计 原以为经过这事原习该安分下来,结果她是安分了,但她全家都不安分了。 隔天沧岚就拖着原白上门哭诉,说沧月不仅不给原习吃饭还将原习的腿打断,她上门来要个说法。 “酒楼里那么多人都能证明月儿没有动手,你如今跑来我这边要什么说法?”沧云捏了捏眉间,她这个妹妹不仅会胡搅蛮缠还会讹人,遇见这种家人不头痛才怪。 沧岚继续哭天抢地,拍着自己的大腿没有眼泪地干嚎起来,“她那时候没有下手,可是送回宅子里的那段路上,她叫她手下动手的!我的阿习哟,要是因为这事没能考上科举,她的一辈子就毁了啊!” “她可是我原家的独苗苗,我和阿近还要靠着她养老呢!她要是有个好歹,你沧家一辈子都是我原家的罪人,就算交出所有家业,我都不会原谅你们。”沧岚越说越激动,差点就上手抓打沧云。所幸,沧云身边的奴婢是机灵的,眼疾手快就拦下了沧岚。 “看来妹妹还是没学会收敛脾性!”沧云冷笑一声,唤来身边的奴仆,“找个郎中去城东的宅子看看,如果原习的腿没有断,晚点叫人去打断。想要讹我沧云,那必定得付出点代价!” 闻言沧岚脸色一白,连连摆手,“我看不用了,你就给笔银子,我们有熟识的大夫,我们自己去治。” “那怎么可以!既然原习想要断手断脚,我这个做姨妈的怎么能不成全她?”沧云也被沧岚连日来的磋摩磨掉了耐心,如今语气中的厌恶也不加掩饰。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无情呢?”沧岚指着沧云大吼,“你还是不是人?” 眼见沧岚又要朝沧云扑去,原白一把挡在沧云面前挨下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母亲,别这样了,当年确实是你做的不地道,如今姨妈能收留我们给我们口饭吃已经仁至义尽。” 说完原白又挨了沧岚一巴掌,“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小贱人!” 见到原白被打,沧云不免心疼,沧岚是个重女轻男的,原白在她跟前没少被苛待,她从前疼爱原白并非作假,如果不是原白做得太过分她依然会宠爱他。 “你怎么当孩子母亲的?自己行为不当让孩子教你做人也就算了,竟然丝毫不悔改!”沧云愤怒地将茶盅砸到沧岚的脚边以示警告。 沧岚被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就缓过神来,双手叉腰回怼沧云,“我教训自己的女儿跟你有什么关系?”说完她又转头恶狠狠地对原白说,“既然你一心向着外人,那原家你就不用回了。”话落,沧岚一甩袖就离开了沧家。 原白双目噙泪,不知所措地望着沧云,沧云重重叹了口气,如今她不收留原白难道眼睁睁看他无家可归吗? “罢了,你就留在沧家吧,还住之前那个院子。”沧云说。 就这样原白又一次回到沧家,虽然沧云和段之言都挺膈应原白的,但是原白住进来的几日并没有整出什么幺蛾子,两人也就稍稍放心,只是在日常生活上还是极力避免跟他相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原白一家都是不安分的主,沧家这么大一块肥肉放在眼前他们怎么甘心一点都不染指? 原白看着手中的瓷瓶,那是几个月前他在玲琅坊前面捡的,他不知道这里面的药丸是做什么用的,回景东之后找了一些熟识的大夫问过才知道,这药丸是一种类似五石散的东西,但是比五石散更容易让人上瘾,只要连续吃上七天,七天之后断药中毒者甚至会发狂。 得知药效,原白欣喜了好几天,但是药丸有限一共就十颗。他原白应该控制沧月娶他为正夫,但是十颗药丸的时间太短不够他在沧家敛财,所以原白打算直接给沧云下药,让她交出沧家所有的资产。 他将计划跟沧岚一说,沧岚果然没管自己姐姐的死活,拍板同意了,所以才有母子俩在沧云跟前演的这一出戏。 如今他继续在府中当他的表少爷,有的是机会接近沧云。 某天午后,原白端着一盘点心走到沧云的书房里,“姨妈,这是我给你做的藕粉糕。” 沧云正翻着地方送来的账本,她没有抬头只是摆摆手让原白将东西放到一边。 “姨妈你尝一口嘛,我做了很久的。”原白撒娇说。 沧云不喜欢吃跟藕相关的食物,但凡原白有心也不会不知道沧云的喜好,她盯着那盘晶莹剔透的藕粉糕微微蹙眉,又一次说“放下吧。” “您就少吃一点嘛,尝尝味道也好。”原白又一次撒娇劝说。 就在沧云不情不愿拿起一块藕粉糕的时候,段之言抱着一沓账本走了进来,见到段之言沧云犹如见到救星一样,放下藕粉糕走到段之言身边佯装要帮他搬东西。 “母亲,我拿得动。”段之言乖巧地说。 “这些账本至关重要呢。”跟段之言说完,沧云又回头对原白说,“我们有事要商量,你先回去吧。” “姨妈,你把沧家的账都交给……他了吗?”原白刚想失声尖叫,但是为了计划他硬生生地将脏话忍了下来。 “是的。”沧云没有隐瞒,她觉得段之言的学习能力比那些世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小姐少爷都厉害,即便沧月以后要娶正夫,段之言在她心里的分量都不会少。 原白不甘心地绞着帕子,他瞪了段之言一眼又回头做出绿茶模样,“可是他又不是我们沧家的人。” “我一直都是举贤任人的,如果你有言言的才能我也不介意用你。”在一个小辈的面前沧云不屑委婉措辞,何况经过这段时间的交手,她知道原白不是个内心脆弱的人。 “是,是原白没有本事。”说完原白就愤恨地离开,临走之前他不安地瞥了一眼桌上的点心,盘子里有六块藕粉糕,只有其中一块被下了药,不知道沧云和段之言谁会吃下?“这藕粉糕姨妈记得尝尝。原白就先下去了。” ------------ 第一卷 第108章 毒发 原白在自己院子里焦急地来回踱步,他不知道沧云和段之言谁会吃下那块有毒的藕粉糕,等到傍晚,下人通知用膳的时候,原白才走到厅里,观察沧云和段之言。 可两人神色如常根本看不出中毒的迹象。 对了,这药有成瘾性要等到发作的时候能知道。 这么一想原白就神态自若地用起餐食。 “来,言言多吃点。”沧月给段之言夹了一筷子菜。 沧云也做了一样的事情,“这阵子辛苦你了。” 段之言笑着答谢沧云,谁能想到他一个南风馆出来的人居然能在首富家享受如此待遇,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沧月,因为沧月的宠爱他才能入沧云的眼。感情是相处出来的,在几次相处之下,沧云也对段之言改观,他确实有才能值得培养。 这一幕看得原白咬牙切齿,他嫉妒得快发疯了,凭什么,凭什么,他一个下贱的东西凭什么在首富家过得如此惬意?他才是和沧家有血缘关系的那个!果然,他们都该死! 用过晚膳之后,几人就各自回到自己的院落,晚些时候一个丫鬟传话,说沧云要沧月到书房里商讨事情。 在自己家中沧月并没有任何警惕就这样跟着丫鬟走了。 沧月前脚一走,一个黑影后脚翻入了院子之中。 院子里的人不知何时被人全都遣走,此时屋里屋外就只有段之言一人。 当黑影出现在段之言面前的时候,段之言并未觉得惊慌,他猜到了,来人必定是三皇女的人。 “主子问你,计划进展得如何?” 段之言一眼就认出这人是赵凌萱的贴身侍卫,“正按照计划进行,对了,那药快用完了,问问主子就这样逼疯沧家主母,还是继续用药?” “沧家主母?”侍卫面露疑惑,“主子不是让你将药下给沧月那个二世祖吗?” “比起沧月直接掌握沧家主母对我们更有利。”段之言说。 “我会如实告知主子的,希望你下次不要自作主张。”侍卫声音阴沉,对段之言的行为有些不满。 两人没说几句,刚刚离开的沧月就急匆匆的跑回来,她还没走到书房就发现不对劲,因为最近沧家商铺的事情都是沧云和段之言在打点,就算有事要找的也不会是她,退一万步说真的有事找她那也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必要大晚上的商量。 沧月跑回院子里就看到一个蒙面黑衣人从卧室里越出,沧月凌空飞起一把扣住那人的肩膀往后拽,黑衣人没想到沧月竟然有这种力气,不甘心自己从小练武却被一个纨绔抓住,黑衣人一个后空翻挣脱了沧月的手还拉开了距离。 听到院子里的声音,段之言也急忙跑出,他朝黑衣人使了个眼神让他快走,黑衣人点头之后翻墙离开。 沧月还想继续追,但段之言却假装受惊,抱着沧月不让她离开。 “没事了,没事了!”沧月拍着段之言的后背安抚他,这场面看着挺奇怪的,毕竟段之言比沧月还高出一个头,“明天让管家去查查,怎么会让黑衣人翻到内院?还有,为什么沧家会出现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沧月半阖双目,面露不善。 听到“吃里爬外”这四个字的时候段之言面上心虚,所幸沧月抱着他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隔天沧月想要大肆搜查沧府的时候,却被沧云给喝止了。 沧云知道首富沧家的名头这么大,皇室不可能不安插眼线进府,尤其是夺嫡之战在即,二皇子、三皇子等人都想得到自己的助力。可她一介商贾,一旦插足朝政就万劫不复,只要她站队那么其他人就会对她群起攻之。那些人只想要她的钱,根本不会管沧家死活,甚至她可能在兵败之后被人推出去当枪。 沧云和沧月说了许多,沧月了解沧家的处境后,她说,“我们离开京城不就好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逃哪去?”沧云揉了揉太阳穴,重重地叹了口气,“沧家商铺养活了大半个大盛朝,若我真走,他们怎么办?” “可如果你死了,他们一样什么都没有了。”沧月说。 沧云头疼剧烈,她的视线逐渐涣散,眼看她就要摔倒沧月赶紧伸手扶住沧云,接着朝门外大吼,“叫大夫!快叫府医过来!”说完,沧月打横抱起沧云回到沧云的卧室里。 在自己小院里等着的原白听到沧云头疼欲裂,知道自己赢了,他佯装担心急忙到沧云身边混个脸熟。 “姨妈,姨妈你怎么了?”原白撕心裂肺地嘶吼着,仿佛给自己亲妈奔丧,甚至还把正在诊治的大夫挤到一边。 沧月单手拎起原白的后衣领,将人往后甩去。就这,原白还不忘演戏,趴在地上继续嚎啕大哭。 “要哭丧回你家去哭,我娘只是头痛。”沧月没好气地说。 大夫在原白哭哭啼啼的声音下完成了诊治,“从脉象上看沧主母并没任何不对,就是身体格外虚落。就像被人窃取了生机一样,生命在不断流逝。” 听到这话原白微不可查地扬起嘴角,他早就知道这个药没有大夫能够诊出来。 “张大夫怎么办?可有法子?”沧月紧张地问。 张大夫摇摇头,“这种病症我从未见过,只怕……”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意思很明显。 “张大夫,您再想想办法,需要什么药材我沧家都能给你找来,只求能保我母亲一命。”沧月说得特别谦卑诚恳,并没有因为心机而迁怒张大夫。 见到沧月有此孝心,张大夫只能无奈点头,“我回去跟师姐妹探讨看看,或许她们当中有人见识广博会有办法。” “谢谢张大夫,只要能救母亲,不管什么代价我沧家都愿意。”沧月说着找账房要了一万两银票交给张大夫。 张大夫没有拒绝,但是放在原白眼里,就像把他的钱送出去一样,他满脸舍不得,直勾勾地盯着那叠银票。再次回到沧家他为了让沧家人对自己放松警惕,根本没捞到多少油水,沧家人给他花钱就抠抠搜搜的,对外人却这么大方,他怎么能不气! ------------ 第一卷 第109章 白眼狼 得知主母病重,段之言主动要求照顾沧云,但作为如今唯一能接手沧家账目的人,沧月只要求他好好工作,她亲手照顾沧云。 见到沧月要照顾沧云,原白也巴巴地凑上来,“我也可以,我帮表姐。”他想,正好有机会跟沧月培养感情,即便以后出了什么意外还有沧月可以依靠。 “可你,武馆那边?”段之言知道沧月一心要考武状元,如今春考在及,若是怠慢了沧月就可能功亏一篑。 “没关系,师傅说我天赋异禀,就算不去练武也没关系。我在家看看兵书就行。”沧月这说法还是谦虚的,武馆里的几个老师傅甚至想要拜沧月为师。 “段之言你就只管做你的事情,姨妈这边有我跟表姐。”原白急切地想要赶走段之言,好似他是个巨大闪亮的电灯泡一样。 段之言点头应允,“那就辛苦月儿了。” “不辛苦,我这边好多下人帮忙,你才辛苦。”沧月露出心疼的表情。 这两人跟按着原白的头强喂他狗粮有什么差别?而且,沧月把他当下人了?! 原白敢怒不敢言,他只能在心里愤恨地想,等沧家落到他们手上一定让沧月和段之言哭着求他。 自那之后,沧云一直在昏迷,即便醒来也是疯狂地挣扎,沧月问了几次她哪里难受,却什么都没问出来。 天色渐晚,今天已经是沧云昏迷之后的第五天,恰巧是原白守的夜。 “水。”沧云从昏迷中醒过来,对上原白得意的脸,她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原白将水递到沧云面前并没有喂她,只是在距离沧云一臂之遥的地方举着,“等姨妈醒来等了好久了呢。” “给我水。”沧云以为原白刚刚没有听见,于是又重复了一次,然而原白只是轻蔑地扫过沧云的手,并没有把水递给沧云。 “我想,比起水,姨妈应该更需要这个东西。”说着,原白从袖中翻出那个小瓷瓶,他倒出一颗小药丸捏在手中炫耀起来。 沧云还没有意识到她已经中毒了,只是茫然地望着原白,“你在说什么?” “姨妈没有感觉到这几天昏昏沉沉的,四肢百骸钻心的疼吗?”原白在沧云跟前嘚瑟起来,捏着药丸把玩着,全然没有看到沧云脸色逐渐苍白,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时而觉得寒冷,时而觉得燥热。 “到底是怎么回事?”沧云全身发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问句。 原白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姨妈事到如今,你不是猜到了吗?是我做的,是我在给你的藕粉糕里下的毒。” 猜到了跟从原白嘴里亲口说出来还是不一样的,沧云发出一声嘶吼,她自认为对原白不错,从小到大没有短过他的吃穿用度,若不是之前他拿得太过分,她也不至于将原白遣送回景东。 “为什么,为什么……”沧云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凌乱的发丝被汗水浸透沾粘在脸上,看上去好不狼狈。 “姨妈,都怪你太小气了,这沧家这么大,分一半给我们原家怎么了?”原白恬不知耻地说,“既然您不愿意分一半给我们,我自己动手,就要拿走沧家的全部咯。” 说完原白走回沧云的床榻边上,等到沧云奄奄一息差点气绝的时候他才掐住沧云的下巴,将第二颗药塞进沧云的口中。 刚刚吞进药丸,一种缥缈又销魂的感觉油然而生,所有的痛苦都霎时烟消云散,所有的烦恼,恐惧和悲伤似乎跟着药丸一起被消化掉,留下的只有飘飘欲仙无忧无虑的快感。 天亮之后沧云终于恢复理智,她想将原白的狼子野心告诉给沧月和段之言,可定睛一看,守在她身边的又只有原白。 “姨妈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原白装出一脸的委屈,“难道是不想见到原白了?原白给姨妈侍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你给我滚!”沧云用尽所有的力气要去扑打原白,但浑身无力的她只能凄惨地倒地怒吼。 原白并没有着急扶起沧云,他蹲在沧云的身边,笑嘻嘻地说,“姨妈如今身体不好,最好不要随便动怒。” “我就是死也不会将沧家交到你们手中的!”沧云咬牙说。 “姨妈,话别说得太早,您如今刚服用过一颗药丸,过两天药效一过,您又要变成之前生不如死的样子,您想变成那样吗?”原白的声音犹如恶魔的低语,提醒沧云昨晚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想起昨晚的折磨,沧云面露惊恐,她生理性地浑身颤抖,“原白!你真该死!” “我该死?那我也是得到沧家所有财产之后的醉生梦死。”原白起身拍了拍衣摆,“姨妈如果不想以后都吃不到这药,最好在表姐面前别乱说话。” 她,沧家主母,曾经在沧家大厦将倾之际力挽狂澜,如今竟然被自己疼爱的外甥女威胁?沧云不甘心,但是她知道为今之计她得先沉住气,她必须将信息传递给沧月和段之言。 “我知道了。”沧云看似妥协,无奈地答应下来。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原白才拍手叫来门外的小厮将沧云扶到床上。没有完全得到沧家的家产,原白还得继续伪装。所以在沧月带着段之言来给沧云请安的时候,他依旧装出乖巧的模样伺候沧云吃饭喝水。 “母亲醒了真是太好了。”沧月紧紧握住沧云的手满眼欣喜。 “是啊,表姐都是你照顾有方,一定是你的孝心感动了上天。”原白夸张地吹捧沧月。 沧月并没有理会原白,她转头问沧云的贴身的老嬷嬷,“叫大夫来把过脉了吗?” 老嬷嬷欠身行礼后,毕恭毕敬地回答,“大夫来过了,说小姐就是思虑过度,只要稍加休息就能恢复。” “依我看是那张大夫故意夸大其词,你看,姨妈这不就醒来了吗?”原白说,“张大夫就是个庸医,她拿了表姐那么多钱,如今姨妈已经醒来了,您可得找她要回来,千万不能便宜了这个庸医。”原白依然舍不得那一万两。 在原白愤愤不平的时候,沧云扣住沧月的手,打算在沧月的掌心里写下信息。 “小姐别受凉了。”眼尖的老嬷嬷发现了沧云的异样,旋即拿开沧云的手“贴心”地将沧云的手放到被褥之下。 ------------ 第一卷 第110章 打断狗腿 沧云瞪大眼睛惊愕地望着这个伺候自己几十年,几乎跟她一同长大的嬷嬷。直到沧月离开,沧云才颤抖着问,“为什么?为什么背叛我?” 老嬷嬷面露难色,“对不起,大小姐,但二小姐也是我一手带大的,如今她过得不好,您也不能袖手旁观啊。” 沧云声音哽咽,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翠竹你单知道她如今过得不好,十几年前沧家差点破产,她执意分家带走沧家一般家产入赘原家,你知道我当时过的又是什么日子!你明明都知道的!” “可小姐您如今都走出来了啊,可二小姐却过得越来越差。”老嬷嬷依旧没觉得自己做错。 原白看着这对主仆互相指责,心中畅快无比,看到沧家人不好过他内心就平衡了。 “姨妈啊,你看看你做的那些事情,连此后你多年的老人都看不过去了。你这个人就是太自私才会有今天的局面。”原白一脸的幸灾乐祸,说完就径直离开。 又过了两日,原白将家里人都接到了沧家。 即便沧月不愿意,可如今当家的还是沧云,沧云点头应允她的反对自然统统无效。 自从原白一家四口住进沧家,就俨然一副主人家的做派,随意差遣下人也就算了,甚至将手伸到账房上,段之言管得好好的,非说他只是个小倌不配染指沧家的生意,沧岚更是借着要给沧云治病买药的由头找段之言支出大把银钱,一旦段之言拒绝沧岚就破口大骂,指责他要害死自己的婆母。 段之言被气得火冒三丈,奈何沧云并没有赶走原白一家的打算。 这天晚上,沧月不知被何事给耽误天黑之后久久没有回来,段之言因为担忧便坐在大厅里等着,却不想原习这个色胚竟然胆大包天对段之言动手动脚,不想与之周旋的段之言直接甩了原习一巴掌。 原习被打在地,捂着脸颊愤怒地大吼,“我娘都没有打过我!你这贱人竟然敢打我?”说着原习撸起袖子就要跟段之言拼命。 他还没扑碰到段之言就先被段清一脚踹开。 “来人啊,来人啊,这个不知死活的臭表子竟敢对主人家动手,给我将人捆起来。”原习气急败坏地大吼。 这几天他在家里作威作福,下人虽然看不惯但沧云不管他们也没办法,跟原习比起来段之言对他们实在太好了,所以哪怕原习是沧家的表少爷,护院也只是盯着没打算对段之言动手。 “光看着干嘛?给我把人押下!”原习指着段之言大吼大叫。 护院们面面相觑却无一人上前。 “谁敢?”沧月的声音蓦地从庭外传来。 原习看到沧月后,本能的心虚起来,“表姐,是这个家伙不知检点要勾引我。”原习倒打一耙。 沧月面带轻蔑上下打量起原习,她冷笑一声后问,“你哪里比我好?我们家言言眼睛又不瞎!” “表姐,你别被他给蛊惑了,他们这种窑子里出来的都下贱。”原习信誓旦旦地说,她刚说完就被沧月一巴掌扇飞。 沧月这一巴掌用了八成的力气,把原习的下巴都打歪了。 闻讯赶来的沧岚看到自己儿子的惨状,尖叫一声跑到沧月面前要跟她拼命,沧月早就看不惯这家子吸血鬼。她不是原身,对原白一家没有所谓的亲情,所以下手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内疚,甚至因为连日来的烦心事把气都撒到沧岚和原习身上。 “你居然为了这个贱人对自己姨妈动手?你还是不是人?”沧岚又开始熟练的拍着地板哭天抢地。 “你欺负我夫君还要我正眼看你?”沧月理所当然地露出一脸不解,随后她张大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几天前你是不是说过我把原习的腿给打断了?” 沧月眼神之中杀意满满,沧岚颤抖着挡在原习面前,“那,那只是个玩笑。” 沧月并没打算轻易放过这两人,她踹断客厅小桌板的桌腿,拿起那节断了桌腿朝原习的小腿砸了过去。 “啊啊啊!!”原习的惨叫响彻天际,原本安静的夜晚传来无数的狗吠。 沧岚也被沧月的行为给吓到了,颤抖着双手去抚摸原习的断腿,却更加清楚的感受到原习腿上的断裂处的裂痕。一瞬间,沧岚的尖叫成为了原习惨叫的和声。 听到惨叫,原白和原习急急忙忙地跑到前厅,却见沧岚抱着原习嚎啕大哭。 “娘,这是怎么了?”原白赶紧上前问。 被吓坏的沧岚指着沧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她……原习……” 原白一看原习抱着腿的模样,瞬间就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还不赶紧去找大夫!”原白转头对下人说。 “表姐,你怎么能对我哥下这么狠的手?”原白指责沧月,原近知道自己不是沧家的人,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帮着沧岚扶住原习,怯懦又委屈地低声哭泣。 沧月冷笑着,“她都要对我夫君动手了,我还一言不发那跟缩头乌龟有什么差?”他们应该感谢沧月在上个世界学习了一些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的思想,若按照沧月之前的杀手逻辑,原家没有一个人可以活到今天。 又是段之言! 沧月每次对他们冷脸都是因为段之言! 原白瞪着躲在沧月身后的段之言,咬牙切齿地说,“表姐每次都因为这个小贱蹄子迁怒自己的家人,表姐可否想过他本来就是南风馆出来的小倌,就是他发骚勾引我哥,否则我哥能对他动手动脚吗?我哥也是读书人他懂礼义廉耻的!” “来人!把这个小贱人拖下去家法伺候!”在沧云面前耀武扬威了几天,原白还真把沧家当作自己的地盘。 “啪!” 没人上前抓段之言,段之言的巴掌先落在原白的脸上。 段之言真是被这家人的无耻给气到了。沧月总是无条件地支持他,他也不能继续软弱,只躲在沧月身后受保护。 见到自己的爱人支愣起来,沧月眼前一亮,笑得合不拢嘴。 反观原白一家,各个面如土灰,不,原习脸上是一脸死状,她居然痛晕过去了。 ------------ 第一卷 第111章 断绝关系 “你个贱人居然敢打我?”原白没管他哥都昏厥了,上手就要掐段之言。 沧月哪能让原白得逞?她反剪原白的双手,将原白的脸押到沧月面前,“想打就打,随便打,这笔账算我头上!” 既然沧月都这么说了,段之言也不继续当小白花了,卷起袖子就是咵咵一顿扇。段之言发泄够了,沧月才把原白丢到地上。 片刻间原家除了没原近所有人都挂彩了。 “月月,我们知道错了,求你给你表姐找个大夫吧,继续拖下去她的腿会废掉的。”沧岚这才想到要给原习找大夫。 “给我滚!”沧月指着大门没好气的说。 “我不走,我不走,”原白躺在地上耍无赖,“这里是姨妈的家,姨妈没说让我们走,我们就不走!” “跟我扯皮?”沧月就没见过这种不怕死的,说着她又要朝原白肚子上踹一脚。她刚刚起脚就听到沧云虚弱的声音从前厅的屏风后传出来。 “给我住手!”沧云厉声制止沧月。 “母亲,你怎么出来了?”沧月赶紧上前想要扶住沧云,却被翠竹嬷嬷给推到一边,“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老奴吧。” 沧月并没有抢着去扶沧云,毕竟翠竹嬷嬷从小伺候沧云,她不至于去跟一个奴才计较这种事情,但翠竹嬷嬷对她的态度说不上友善,这点让沧月很不舒服。 “月儿,你怎么能对长辈如此无礼?”沧云说完一句话就气喘吁吁,而翠竹嬷嬷也没有让她坐下来的打算。 沧月赶忙解释说,“母亲,是原习要轻薄言言,我才打断她的腿,打原白是因为原白满嘴喷粪。” “你看看你!娶了段之言进门之后整个人就变得亲疏不分,他是外人,原习跟你才是表姐妹。你居然为了他,对自己的表姐下手!”沧云语气悲愤,可眼神之中尽是麻木,她说的都是违心的话,她恨不得沧云将这一家子白眼狼吸血鬼统统都赶出去,可是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迟到那个药丸了。如今她每时每刻都被药瘾折磨,她觉得自己再不吃药就要发疯了。 “母亲,她都欺负到我头上了,您希望我忍下来吗?是个女人都忍不了吧?”沧月拉着段之言的手给他安心,她不会因为母亲几句话就乱了立场。 沧云捂着嘴巴剧烈地咳嗽起来,沧月想上前却还是被翠竹嬷嬷给挡下。 “既然你冥顽不灵,那我不要你这个女儿也罢。”沧云摆摆手,“你走吧,离开沧家。” “母亲!你说的是什么胡话?您就只有我这一个女儿,还要赶我走?就为了这些狼子野心的东西?他们是给你喂了什么迷魂药?”沧月一脸痛心疾首。 不想沧月因为自己而跟家人决裂,段之言跪在沧云面前,“母亲,一切都是之言的错,之言愿意离开沧家,只求母亲不要因为之言跟妻主产生嫌隙。” 沧月一把提起段之言,不让他下跪,更不同意他离开自己,“你在胡说什么?你没看到是母亲老糊涂了?你没有错!”霸气护夫之后沧月转头对沧云说,“既然母亲要助纣为虐,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混账!都怪我平时太宠着你,现在你不仅对你小姨一家拳打脚踢,还对自己的母亲口无遮拦!再把你留在沧家,只怕有一天我会被你活活气死!”沧云气得捶胸顿足,可细细看去她眼中含泪分明是不舍却得强装冷漠。 “好!那我们不如就此断绝关系,免得你被我气死,也免得原白一家被我打死!”说这话的时候,沧月怨毒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原白。 说到沧云和沧月要断绝关系,沧岚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她假惺惺地劝和,“月月啊,你母亲如今身体不好你就不要气她了,不就是个小倌吗?听姨妈的话,将这种搅家精发卖了,以后有的是更知趣的美人。” 沧月正在气头上,听见沧岚尖锐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嗡嗡响,沧月觉得自己跟个超雄一样,因为不爽就上前又踹了沧岚一脚。 “这是要反了天啊!”沧云说着命人拿出了纸笔,伏在桌上颤颤巍巍地写下一纸断亲书。 看到沧云如此决绝,沧月也没再多说,她咬破自己的大拇指正要按下手印。 段之言扯了扯沧月,他含泪看着沧月,“真的非走到这个地步吗?”这句话他也是说给沧云听的。原白没来之前他们家明明过得那么幸福和睦,为什么现在会变成母女决裂呢? 沧月搂着段之言冲他摇摇头,“言言别难过,不是你的错。”说完,沧月决绝地按下手印并接过沧云手中的笔在手印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既然你们已经断绝了母女关系,那就赶紧走吧。”原白以为沧家他势在必得,沧月一走,沧云可以说是膝下无女没人能够继承沧家,那沧家所有的一切不都是原家的? 想到此处,原白愈发得意,脸上的笑容逐渐舒展开,以往伏低做小的姿态荡然无存,甚至看着沧月的表情是丝毫不掩饰的轻蔑鄙夷。真是个傻子,居然为了个小倌放弃这个富可敌国的沧家! “我回去拿几件衣服。”段之言说。 “不准!”原白拦在段之言面前,他尖酸刻薄地说,“那些都是我沧家的东西,既然你们已经和沧家断绝关系了,就别想从沧家拿走一分一毫!” “啪!”原白又被沧月狠狠扇了一巴掌。 一个晚上原白的脸差点被沧月和段之言打成猪头,既然沧家已经是他们掌中物他又何必受这种鸟气! “都看着做什么?她不是沧家的人,我们才是,还不把人给我抓住。”原白指着前厅里一干护院命令说。 可惜原白还是低估了沧月的实力,一眨眼二十几个护院就被沧月打趴在地连连哀嚎。 沧月一步步朝原白走去,原白惊恐得直往沧云身后躲,“以后路上遇到我最好给我躲远一点,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若是让我知道你们敢对我和言言使绊子,那就不仅仅是打几拳的事情。”沧月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临走之际,沧月好心的提醒原白一家,“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有个人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 “啊啊啊!找大夫,赶紧找大夫啊!”回过神来的原家忙成一团。 ------------ 第一卷 第112章 说到做到 沧月和沧家断绝关系的事情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赵凌萱自然也听说了,她本来想着通过段之言控制沧家,如今沧家易主,段之言又和沧月一起被赶出来,她还怎么拿到沧家的钱? 几天之后等段之言上街买菜的时候赵凌萱命人将段之言掳到自己面前。她掐着段之言的下巴,怒不可遏地问,“你就是这样做事的?我让你把控沧家,如今你被人给赶了出来?” 段之言面露惊恐,他低头瑟缩,俨然一副受惊之鸟的姿态,“本来,本来沧云已经将沧家的账本都交给我打理了,但是半路杀出个原白。之前殿下您给的药不知怎么落到他的手中,他先我之手用那药控制了沧云,逼得沧云跟沧月决裂。” “没用的东西,到手的鸭子还能飞了!”赵凌萱狠狠地推开段之言。 段之言立刻跪坐起来,“是小的没用。不过原白并不是个聪明的,或许,或许殿下可以用点手段笼络他。” “段之言,你实在令我太失望了。”既然段之言已经没用了,赵凌萱也没打算和他继续纠缠,真是枉费了那么好看的一张脸,结果长了个猪脑子。他说原白不聪明,可他却败在了原白手上! 说完,赵凌萱便领着人离开了。 等了好一会儿,确定人都走了,沧月才翻墙飞跃到段之言身边。 她知道得知沧家落到其他人手中,赵凌萱一定坐不住,所以她一直在暗处保护段之言。 “这样,她以后就不会找你麻烦了吧?”沧月扶着段之言。 段之言拍了拍沧月的手,“是啊,她如今得想办法巴结原白一家。赵凌萱贪原白的钱,原白贪赵凌萱的地位,这两个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言言真是聪明。”沧月夸赞,“还得是你才能想到这法子,若是换成我,我只会把他们统统都杀了。” 段之言剜了沧月一眼,“杀人要坐牢的。” 果不其然,几天后就听到原白和赵凌萱一同出游的消息。 彼时段之言还在书房之中看账本,段清火急火燎地跑到段之言面前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就在段清绘声绘色说着原白如何嚣张,甚至不把京城贵男放在眼中的时候的,段清口中的主人公——原白竟然亲自上门找到段之言炫耀。 不知道原白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凡事都得跟段之言争个高低,哪怕段之言已经离开沧家他也不愿意放过。 于是乎,他的下场就是被沧月一脚踹出大门。 “不是说了吗?以后我见一次打一次,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能宣之于口的癖好,不挨打心里就不舒服啊?”沧月站在大门口冲着原白大吼。 “沧月,你是不是疯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不知道我如今和三皇女的关系吗?”原白在小厮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他洁白的腰带上还落着沧月清晰的鞋印,看上去好不狼狈。 “哟,三姐姐好像和安国侯的公子在清荷园游玩呢?不知这位公子和三姐姐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三姐姐不带你一起玩呢?”一位身着玄色衣袍披着火红色大氅的少女面带微笑对原白说。 原白并不相信来人说的话,“你又是什么身份?少在那边挑拨离间。” 听到原白出言不逊,女孩身边的侍卫拔出半截刀威慑原白,“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对着六皇女大呼小叫的。” 六皇女! 见状原白赶紧跪下行礼,饶是他担子在大也不敢在皇女面前造次。 赵凌霄摆摆手让身边侍卫退下,她径直走到原白身边,红唇轻启,明朗的少女淡淡地吐出一个“滚”字。 她周身气场瘆人,明明看上去只是个小丫头片子,为什么她一走近原白就感觉喉咙被人扼住无法呼吸。 赵凌霄说完便转身朝着沧月走去,“凌霄打扰了。” “六殿下说笑了,您大驾光临草民蓬荜生辉啊。”沧月拱手作揖,赵凌霄微笑以对,两人四目相对竟差点笑出声音,一看两人就是旧时在这边装客套。 “进屋吧,外面冷。”段之言做了个请的姿势就迎着赵凌霄进屋。 几个人再没注意到跪在雪地上的原白,原白气得浑身发抖,可回过神来他马不停蹄地前往清荷园,果不其然在园中的小亭子见到正在烤火的赵凌萱和安国侯的少爷。 原白刚想上前跟赵凌萱对峙却被人拦下来,原白没有脑子但是他身边的下人有,他们可不想因为原白的脑残而惨死。 “表少爷,您别啊,那边一个是三皇女,一个是安国侯的公子,您这样贸然上前……”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小厮说得很委婉,可还是被原白甩了一巴掌,他知道对面两人的身份不是他一个商贾之子得罪得起的,打小厮也只是泄愤而已。 原白幽怨盯着两人看了许久才恨恨地回沧府。 为什么?他只是想给自己寻个良人而已,为什么沧月和赵凌萱都不待见他?他哪里不好?他长得……嗯不如段之言,他的身份……也不如安国侯家的公子。 “啊啊啊!”原白直接破防,在自己屋中乱砸一通。 但是家中没有一个人发现原白正在发疯,毕竟现在家中发疯的不止原白一人。原习的状态也没有太好,她的腿被沧月打断之后就一直在沧府修养,但是原习是个不安分的,她为了调戏府中的小厮从床上滚了下来,加重了腿上的伤,大夫再诊治后只是摇头。原习的腿已经不能恢复如初了,以后她会变成瘸子,只能一会儿一米六一会儿一米五地走路。 听到这个噩耗,原习不发疯才怪。 沧岚和原近连着安慰了好几日都不见好,被溺爱的原习下起手来根本不管对面的是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沧岚被打得头破血流,原近则是被迁怒,沧岚觉得原近没有照顾好原习,于是对着原近一顿拳打脚踢。 没几日,沧岚也懒得管原习,自己跑去南风馆寻欢作乐一掷千金。 ------------ 第一卷 第113章 同盟 另外一边,沧月和赵凌霄正在书房里烤火商议事情,原本段之言应该避嫌离开的,但是沧月坚持留下段之言,于是赵凌霄就如获至宝,毕竟段之言太聪明了,他总是能一阵见血的指出两人计划中的破绽。 沧月和赵凌霄一见如故,主要是因为两人都是主战派,邻国不断在大盛边境来回试探,大盛安逸已久朝中文武都不愿打战,说是劳民伤财,新帝登基后已经派了五个皇子去和亲了,其中年纪最小的就是去年和亲的添乐皇子才十四岁,结果因为水土不服死在半路。 而其他皇子并没有得到礼遇,已经有两个皇子写信回来哭诉要回家,可当朝并没有理会,他们根本就不管这些和亲皇子的死活。可这些皇子被如此对待难道不是在践踏大盛的颜面吗? 赵凌霄坚信国家的尊严只在武力之下,只要你够凶、够狠,敌人要对你下手都得审时度势好好掂量掂量。这和沧月的想法不谋而合,于是两人一拍即合,设计了赵凌萱和原白。 果不其然,不久之后坊间就传出了赵凌萱和原白无媒苟合被安国侯之子撞见的事情。 传闻越传越下流,甚至把赵凌萱和原白苟合的画面描绘得精彩绝伦,还说两人被撞见后那处发生了扣锁反应拔不出来了。 总而言之,赵凌萱和原白名声一夜之间一落千丈,而沧岚趁机跑到赵凌萱的府中给原白求了个侧室的身份。 “她也不看看原白受不受得起?”沧月听段之言说这些事的时候不由得轻蔑笑起来。 “原白只是个商贾之子,即便他再有钱也坐不到那个位置,现在赵凌萱只是碍于传言不得不娶原白,只怕哪天赵凌萱得势,一个要废的就是原白。”段之言翻着手上的账本漫不经心地分析着。 沧月点点头,给段之言沏上一杯热茶。 离开沧家的时候沧月并没有带下人,两人知道一旦沧月考得武状元,他们大概率会被安排到边塞,眼下只剩一个月的时间,勤俭持家的段之言也就没让沧月去买丫鬟小厮的,所以家务事就三人轮着做。 见到段之言不经意捶了两下肩膀,沧月就贴心地帮他揉捏。 “你这一天天的要看多少账本啊?”沧月心疼地说。 “要不你帮我看两本?尤其年底了,各个地方的商铺都把账本往京城中送。”段之言指着案桌边上一沓账本说。 “行吧,你教教我。”沧月虽然不喜欢这些事情,但是看到段之言这么辛苦还是愿意去帮忙。 段之言说了个大概之后,又拿了个算盘放在沧月手边。 “可你看账本都没用过算盘。”沧月不解地问。 “你不会以为看账本就是用看的吧?要算的。” “可……” “我心算。” 沧月一时语塞,看来有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但她不是,原家那群酒囊饭袋更不是。他们甚至都没有发现各地商铺的年度账本都没送过来,还是他们以为沧家人平时什么都不做钱自然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沧月帮忙之后才发现,各地账本的问题还挺多的,尤其是冬月,那时候商铺以为沧家不宁想趁火打劫,支出的项目明显比往年多。 看着沧月对着账本抓耳挠腮,段之言不由笑了起来,沧月在心中发了无数次牢骚,可还是因为心疼他乖乖地坐在他对面翻账本。 “休息吧。”段之言合上账本,走到沧月身边轻吻沧月的脸颊,“奖励。” 沧月回身抱住段之言的腰,真是强劲有力,沧月不由得浮想联翩红了脸。 “既然你拿了奖品,那我是不是也得要点回礼?”段之言眼波流转,指尖轻轻勾起沧月的下颌。 成亲多日,沧月哪能不知道段之言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她赶紧侧身拉开距离,“你别得寸进尺!” “哪里是得寸进尺,分明是恃宠而骄。”说完段之言就将沧月打横抱起。 “喂喂喂!我才是你的妻主,你倒反天罡了哈!谁家夫君跟你一样,每次都要个不停?”沧月嘴上叽叽喳喳可还是乖巧地搂住段之言的脖子。 为什么女尊的世界里,她就不能长高一点?她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段之言抱起来,她不要面子的吗? 段之言温柔地将沧月放到床榻上,他双手撑在沧月头的两侧,看着她的眼神也渐渐染上情欲,“谁叫妻主这么好,之言欢喜得紧。一想到妻主有一天会迎娶正夫,之言就难受。” 沧月最受不了段之言这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为了让段之言安心,她捧住段之言的脸主动吻上他的唇,“只有你,不会有其他人的。” 主动的下场就是,今晚又是喊“停下来”没用的夜晚。 冰雪还未完全消融,枝头的绿叶刚刚抽芽就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春考。 沧月几乎以所有项目满分进入了决胜局,作为今年杀出的一匹黑马沧月的赛场被人围得水泄不通,皇帝甚至亲自到场观赛。 决赛是一对一的互博,沧月面对的是兵部尚书的长女,早在决赛前几天,兵部尚书就找到沧月许诺给她一大笔钱,让她输给自己的女儿,她以为沧月被沧家扫地出门,这点钱就可以收买她,可惜她打错算盘了。沧月回头就拿着兵部尚书给的银票就要去举报。 兵部尚书自然也想到沧月不接受收买的局面,所以她带着自己的人马想让沧月受点伤没法参赛,可她又想错了,她以为人多就能制服沧月,结果沧月不仅用轻功逃走,甚至在此后的每个夜晚都潜入尚书府在兵部尚书的脖子上系上一条红绳。 这举动差点没吓死兵部尚书,沧月能在她脖子上系红绳,也能抹掉她的脖子。 后来兵部尚书再也不敢找沧月的麻烦。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的洒在比武场上,气氛逐渐凝重,兵部尚书之女盯着沧月漫不经心的模样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她已经从父亲口中知道沧月的能耐,如果皇上没有亲自观赛,她甚至打算随便打两下就认输退场。 可如今皇上观赛她不能随便应付了啊。 关键的是,她能挺进决赛都是她母亲的功劳,她就是个会些花拳绣腿的饭桶。 最后兵部尚书之女没接住沧月十招就被打出场外,这还是沧月给了面子的,否则一开场沧月就能把她打飞比武场。 比试就这么结束了,皇上看着不免觉得无趣,他可是个名副其实的昏君自然得想点花招找自己解闷。 ------------ 第一卷 第114章 打虎 “没想到爱卿身手如此了得。”皇帝赵昭明满脸兴奋地打量着沧月,“既然身手这么好,不如跟朕的宠物过过招吧。” 赵昭明的话刚说出口,身边的侍卫就将一个巨大的铁笼推到比武场上。 兵部尚书家的小姐看到铁笼里膘肥体壮的大老虎直接被吓得跑去场外,躲在她母亲的身后。与之相反的,沧月气定神闲地站在铁笼前,哪怕面对百兽之王沧月的眼神也没有任何闪躲,一人一虎对视久了,老虎开始发出“嘤嘤嘤”的声音往后退了两步。 “这可真有趣。”赵昭明拍起手来,随后命令侍卫,“赶紧把笼子打开,朕倒要看看这武状元能不能打得过朕的小宝贝。” 赵明昭一时兴起,却没有想过将老虎放出来会有什么下场? 周围的官员脸色都白了两个度,而地位最低等的宫仆宫女也已经做好以身饲虎的心理准备了,以前这老虎也有扑人吃人的前科,当时皇帝为了自保就将身边的宫仆推给老虎吃掉,结果因为老虎吃人后生病,皇帝还诛了那些被吃的宫仆的九族。 老虎笼子刚一打开,打开笼子的宫仆赶紧往场外跑,生怕跑慢就喂了老虎。 沧月冷眼看着这大老虎,这家伙后腿站起来比她高出许多,可它还是不敢近沧月的身,它瞟了周围一眼,旋即扑向监考官的席位。 看到监考官狼狈逃窜,赵昭明高兴得拍手叫好,“不愧是我的宝贝,你们看看多威武啊?” 边上的官员连连附和,“是啊,这老虎有陛下一成的威猛!”可头上冷汗涔涔,没人敢劝说皇帝一句。 沧月眼疾手快一把扯住老虎的尾巴,她对着监考官大吼了一句,“走啊!” 闻言监考官全都闪避到一边去,经过此次,沧月如果能在朝堂围观,这些人全都欠她救命之恩。 没想到沧月竟真的凭一举之力限制住老虎的行动,赵昭明看得是赞不绝口,她想到的不是沧月在战场厮杀保家卫国,她想把沧月留在身边,时不时就让她跟这些宠物玩玩。 抓尾巴的动作让老虎不悦,它转身往沧月身上扑,沧月则往老虎下盘躲去。沧月很为难,她看得出来皇帝十分喜爱这只“小猫咪”,杀了老虎她大概率会被皇帝砍了,所以她必须在不伤害老虎性命的前提下赢过这头想要拿她下酒的老虎。 趁着老虎回头寻她的时候,沧月跃到老虎的背上,揪着它脖子上的皮操控它。可这老虎野性难驯,既然吃不到沧月那就将目标转到其他观众台上。 观众台上坐着的是各家少爷名媛,他们素来爱看这种热闹,尤其其中几个还是奔着给自己寻个良人而来。 眼见老虎不受控制,沧月一拳打在老虎的脑壳上,老虎踉跄几步倒在地上,就在众人以为老虎被制服的时候,老虎又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还把观众台给撞得七零八落。 尖叫声勾起了老虎的野性,它兴奋地追捕着猎物,不管地位高低,反正它都一样吃。 骑在老虎身上的沧月差点被甩了下来,见到老虎越来越亢奋,沧月在老虎的脑袋落下第二拳。 “哈哈哈……你看看这些人跑起来多滑稽?”皇帝依旧拍着手指着仓皇失措的人哈哈大笑。 老虎虽然脑子昏昏沉沉,但还是本着野性要去追猎物,一个公子来不及逃跑竟被老虎生生按在地上。 眼尖的人当场就认出来,被老虎压在身下的是镇国将军的小公子,将军正跟在赵昭明的身边,她刚要拔剑去救自己儿子,皇帝却沉下脸,不满地瞪着她,“爱卿是要坏了朕的雅兴吗?” 镇国将军赶忙跪在地上,含泪求着赵昭明,“求皇上救救玉儿吧!臣膝下无女只有这个儿子,求陛下开恩!”她为大盛戎马半生,如今却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孩子因为皇帝的玩心而命丧虎口,她不甘心啊。 赵昭明觉得镇国将军坏了她的兴致,她不悦地下令,“将军就先回去休息吧,至于令郎,晚点朕会让人送他回去的。”赵昭明说送人回去,可没说死人还是活人,或者到时候镇国将军的儿子就剩一些零散的骨头。 “皇上!皇上!求皇上饶了玉儿,求皇上救救玉儿啊!”镇国将军被架出去的时候还在求赵昭明,可赵昭明一个眼神都没赏给他,碍事的人走了,她可以继续看人兽大战。 其他朝臣看着皇帝如此荒唐,当下都心凉了,可毕竟刀没架在自己脖子上,她们也只是低头不语,没人敢帮忙说话。 再一看场上的老虎已经张口朝着镇国将军之子咬下去,胆子小的官员已经眼前发黑要晕过去,沧月竟然在这一瞬间掰开老虎的大嘴阻止它下口。 “赶紧跑啊!”沧月对身后的小公子说。 小公子早就被吓得腿软,手脚并用愣是没站起来,周围的人因着害怕坏了皇上的兴致竟无一敢上前帮忙。 最后还是六皇女赵凌霄驾马闯进比武场带走了镇国将军的小公子。 赵昭明当下就耷拉下脸,赵凌霄安顿好小公子到皇帝面前请安的时候,赵昭明竟然狠狠踹向她的肩头,“混账!一天天的尽做一些让朕不开心的事情,滚一边去,看到你就心烦!” “是!”赵凌霄双手作揖,默默地退下。 比武场上再没任何事情可以让沧月分心,沧月暴起反击最终将老虎打趴,老虎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喘着粗气。 大臣们纷纷将目光投向皇帝,她们猜不准皇上的心思,皇上高兴了夸武状元身手好,皇上不高兴就该怪武状元害死她的宠物。跟着这种喜怒无常的皇帝,死不死的都得看她心情。 赵昭明愣怔了一会儿,全场也跟着气氛凝重起来。回过神来,赵昭明已经朝走到老虎边上。老虎眼前一亮以为赵昭明是宠爱它的,会心疼它摸摸它,毕竟它是赵昭明从小养大的,可赵昭明瞥了它一眼就跟看废物一样。她抽出身边侍卫的刀,一刀捅进老虎的肚子。 “没用的东西!”赵昭明嫌弃地说。 ------------ 第一卷 第115章 关键 看着老虎在脚下呜咽,沧月心中无悲无喜,这家伙不知道吃了多少无辜的人不值得同情。此时此刻唯一庆幸的是赵昭明杀的老虎,这下她就不会将老虎之死怪到她头上。 “嗯!”赵昭明近距离打量着沧月,“朕钦赐你就是这届的新科武状元。” “谢主隆恩。”沧月双膝跪地叩谢皇恩。 沧月就这样有惊无险地成为了新科武状元,在庙堂受封之后,她和文状元一起身着官服骑着高头大马游街而过,沧月在比武场上的英勇事迹早已传遍大街小巷,人们欢呼着投以鲜花顶礼膜拜。 谁能想到沧月这个闻名京城的纨绔竟然有一天真的能考上状元!而这份荣耀却又和沧家没有任何关系,因为几个月前沧月已经和沧家断绝关系了,不知道沧家的人知道沧月如今当上武状元会不会后悔?这可是无上的殊荣啊! 听到沧月考上武状元,原习在府内气得直跺脚,房间里的瓷器尽数被砸烂,他拿起教鞭狠狠地抽打身边的丫鬟小厮。哪怕她不能行走,那些丫鬟和小厮都不敢躲,上一个躲开的人已经被原习给发卖了。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沧月能考上武状元?她明明就是个废物!”一样是废物的两个人突然其中有一个变成天才,谁能冷静? “如果沧月可以考上武状元,凭什么文状元不能是我?”原习疯狂鞭打所有人。 “她可以徒手打虎,你能吗?”原白怀中端着一个花鸟炆嵌着红宝石的手炉,他跨过门槛面容讥讽地坐到原习对面,“就你那文采?即便你腿好了,即便再给你一双腿,你也考不上状元。别忘你,你的童试,乡试全是母亲花钱找的枪手,你只是个冒名顶替的。” 原白的话就像无数箭羽纷至沓来将原习的内心扎的千疮百孔,他愤怒地将教鞭扔到原白身上,原白很轻巧地就躲开了。“哥哥也没必要生气,沧月再怎么厉害还不是皇家的走狗,而我如今已经是三皇女的侧夫,假以时日三皇子登基,我们原家也是皇亲国戚。” “你这个侧夫难道不是母亲花钱买的吗?”原习尖酸刻薄地讽刺原白,“自从你被抬入三皇女的府邸之后,三皇女从沧家拿了多少钱财?她是要招兵买马造反吗?” “你胡说什么?”原白气得猛拍桌子,“哥哥,你最好收起这些胡言乱语,要是传到有心人的耳边可是杀头的罪。” “在三皇女身边倒是学得聪明了。”原习上下打量起原白,许久不见她这个妹妹倒是不一样了,看来是贵气养人啊。 “你好好养伤,等你好了,我找三皇女给你谋个一官半职。”原白说完悻悻起身,临走之时他回头叮嘱原习,“管管自己的狗脾气,免得到时候当官了成为其他人的把柄,说你苛待下人。” 原习并没还嘴,等到原白离开之后才狠狠啐了一口,“就是个侧室而已,搞得好像自己已经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这次回来,还不是来要钱的。” 不愧是姐弟,对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原白确实是回来要钱的,但是这次沧家再也拿不出钱来了。 “怎么会没钱?”原白尖叫着。 “其他地方商铺没有把钱送来京城!”沧岚对着账本抓狂,她看不懂账本,还是管家说了沧家没钱她才知道这事儿。 地方盈利的财物往京城运送的契机,首先就是要有沧云的书信,以及她跟每个地方商铺的信物,这些事情只有沧云知道。 “还不快去找人要信物!”原白尖叫着往沧云的院子里跑。 此时沧云已经被送到府中最偏僻的院落,原白以为已经拿到沧家所有资产之后就将沧云扔到此处让她自生自灭。 “几天了?”原白问管家。 管家一脸不知所云,原白又气急败坏地重复了一遍,“她几天没吃药了?” 管家并不知道原白给沧云喂的是什么药,她只知道沧云吃了那个药可以好上几天,“将近半个月吧。” 等到原白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到沧云蓬头垢面坐在地上拍手唱歌,俨然疯癫。 原白扔掉手炉,抓住沧云的衣襟气急败坏地怒吼,可已经疯癫的人如何回答,沧云仰起头就冲着原白乐呵呵的傻笑,她从地上捧起一捧土递到原白面前,“呵呵……月儿你吃……这是你最喜欢的桂花糕,呵呵……娘啊,最疼你。” “滚!”原白对着沧云拳打脚踢,随后又突然想到什么,冲到沧云的书房和卧室翻找一通,可最终却毫无所获。 “没钱了?怎么会没钱了?”他跪在一片狼藉的书房里嚎啕大哭。 “对了,还有这个宅子,这个宅子还可以卖不少钱!”原白喃喃自语过后,又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朝沧岚跑去。 可沧岚一听要卖掉祖宗,她是一万个不乐意,“这宅子里可是有沧家的祠堂!我再怎么不孝,我也不能拿这事开玩笑吧。” “母亲先把这宅子换钱,日后……”原白小心翼翼地朝周围望了一圈之后才在沧岚的耳边小声说,“日后赵凌萱登基了,这宅子肯定能拿回来的!到时候我们家可是从龙之功啊,不得龙华富贵享之不尽。” 被原白这么一说,沧岚不免心动,他们已经将所有身家都压到赵凌萱身上了,她必须成功!事已至此必须破釜沉舟! “可地契不在我手上啊!”沧岚为难地说。 原白的眼中顿时失去神采,可他转念一想,“我们不知道,但是段之言知道啊。姨妈病重之前已经让段之言掌家了,只要抓了段之言……对了,说不定他可以联系到各地的商铺,让他们继续往京城里送钱呢!只要抓了段之言!” “呵!”沧云连连摆手,“你是没看到沧月是怎么护着他的?跟护眼珠子一样!沧月可以徒手打死老虎,你看我跟老虎能比吗?怎么抓?” “不是还有姨妈吗?我就不信他们真的不管姨妈。”原白恶毒的说。 ------------ 第一卷 第116章 交换 原白沉住气写了一封信命人交给沧月,但是送到沧月家五天了沧月一点回应都没有。从赵凌萱口中得知沧月即将被外派,原白更是急得上火,嘴巴都起了一圈燎泡。可要他一个皇女侧室亲自上门找段之言,他又拉不下脸。 原本这事他可以找赵凌萱帮忙,可如果让赵凌萱知道他快没钱了,赵凌萱会不会抛弃他? 不行!不能让赵凌萱知道,他手中必须有筹码,否则赵凌萱凭什么高看他?他就是绑也得把段之言绑过来!这几天沧月忙着应付朝中派遣的事情,只要趁着沧月不在的时候把段之言绑过来就好。 原白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再次见到段之言,原白依旧高傲地扬起头,“许久不见了,没想到沧月真的考上武状元。” “您给人道谢的方式还真是新颖。”段之言示意原白看看自己手上的麻绳。 “那是下人误会了我的用意,段公子如今也算是熬出头了,但可别忘了沧月就是个区区的武状元,在皇家面前她什么都不是。”原白面上温和,倒是在三皇女的府中学了些规矩没有像之前那样咋咋呼呼,可这都是装出来的,装得久一点他就该原形毕露了。 “她一个武状元都是如此,您一个升斗小民又能好到哪去?”段之言打量着原白,突然发出一声嗤笑,“你将沧家的钱都给赵凌萱了吧?” 段之言一眼就看出原白的窘迫,既然如此,原白索性摊牌。 “说,你把信物放哪了?”原白狠狠掐住段之言的脖子。 段之言明眸之中并无半点惧怕,在这种生死关头他深邃的眼瞳之中甚至隐约泄露出些许轻蔑,“当初离开的时候沧府里可是留着几十万两,几十万两放在寻常人家稳稳躺过五代人有余,你们三月不到就全部用完了?原以为你们是米虫,没想到是吸血蚀骨的蚂蝗啊。” “啪!”原白一巴掌打到段之言脸上,“我叫你过来是让你交出调动资金的信物,不是来听你奚落的。” 段之言朝地上吐出一口血水,面上依旧那种不加掩饰的藐视,“既然有求于我,你还敢对我动手?” “现在是你落到我手上,我要你死也就一句话的事。”原白以为自己的话可以威慑段之言,没想到段之言依旧面不改色,他扬起手还想继续打人,可一想到段之言刚刚的话又讪讪地放下手。 他往后退了几步,坐在椅子上喝了几口茶,缓过气之后才咬牙问,“你如何才能交出信物?” “我为何平白将沧家富可敌国地家产交给你们这些无赖?”段之言耸肩冷笑,“我妻主可是如今风头正盛的武状元,你知道她对我的依赖程度,若她下朝后没看到我,你以为她不会找你们头上吗?到时候沧月打死你们也不过一拳一个的事。” 咋一看段之言似乎软硬不吃,仔细一看也确实如此。沧月有多重视段之言,他们全看在眼里,原白真的敢弄死段之言吗?不敢! “好,我动不了你,但我可以动别人。”原白勾勾手指,身边的丫鬟就凑到他耳边,原白低语几句之后,丫头就领命离开。 不一会儿,蓬头垢面衣着褴褛的沧云就被人牵狗一样地牵上来。 “母亲!”段之言瞠目结舌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他愤怒地质问原白,“你究竟对母亲做了什么?她可是你姨妈啊?她平日最疼你,你怎么能下得去走?你这个畜生!” “是你们的错!要不是你们不肯接济我们家,我用得着使出这种手段吗?明明有那么多钱却看着我们穷困潦倒,她算什么姨妈?”原白化身桌面清扫大师,将桌上的花瓶茶盅全扫到地上。 “沧家没接济过你们吗?是你们胃口太大,是你们贪心不足将别人当冤大头,一边算计人家,一边要人家掏心掏肺,你们权当别人是傻子啊!”段之言接手沧家账本之后,每每看到沧家给原家的钱都得感慨一句人傻钱多,寻常人家的生计哪里需要这么多的银两。 “你懂什么?”原白没有和段之言继续这个话题,他接过丫鬟手中的麻绳,那绳子就连接在沧云的脖颈处,沧云咿咿呀呀地喊了句疼,可原白眉头没皱一下并不关心沧云的死活,他牵着沧云走到段之言面前,“现在我有筹码了,只要你肯交出信物,我就将她交给你。” “原白你可真不是人!你娘呢?她居然由着你这么糟践她亲姐姐?”段之言不是很熟悉沧岚,平日里沧云可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接济的原家,希望沧岚也能看在姐妹之情放过沧云。 “我娘?我娘她啊,不知道在哪个南风馆流连忘返呢?” 想想原家一家四口只有他在搞事业,沧岚好色,原习受伤,四肢健全的原近是个窝囊废,他能指望什么? “所有人都是废物!一点忙都帮不上!”想到家里那几个废物,原白就气不打一处来。为什么那个废物沧岚是他的母亲,如果他的母亲是沧云他就不会过得这么辛苦了。为什么有些人生来就大富大贵,而他必须步步为营为自己算计这么多? “好了,也别废话了,把信物交出来。”原白压着满腔怒火,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先将我和母亲放开。”段之言也不甘示弱。 见到段之言已经有服软的迹象,原白挥挥手命人松开绳索。松开禁锢之后,段之言急忙冲到沧云身边,检查到她身上没有外伤才松下一口气。 “信物我可以给你,但是我如何确定我和母亲可以全身而退?”段之言将沧云护在身后,自己面对原白。 “你以为你有跟我谈判的资格吗?”原白笑问,“别忘了沧云还在我手上!你好好想想,她为什么会变得疯疯癫癫的?” “你下毒了!你对母亲下毒了?”段之言立马就猜到了。 “所以,如果你希望姨妈好起来,最好赶紧把信物交给我,你早点交给我,姨妈就少受一点折磨。”原白并没有解药,只要把信物给骗到手,他哪里还会管其他人的死活。 ------------ 第一卷 第117章 没疯 “我可以把信物交给你,但是你得先让我和母亲回家。”段之言建议。 “凭什么?”原白不乐意,他觉得段之言的心眼多,而且他对手中的药也不了解,单知道吃药会上瘾,断药会疯癫,他不确定是不是真如景东的大夫所言没有解药,万一段之言带走沧云之后就找人配出解药呢? “先把信物交出来!”原白坚定地说。 “既然我们都信不过彼此,那就一拍两散吧,你杀了我和母亲,然后你这辈子都得不到沧家所有的家产,各个商铺里的钱你也别想得到。”段之言高高仰起头,不肯退让。 “言言,不如给本宫一个面子,本宫保证你能全须全尾的离开。”赵凌萱的声音忽地从院外传来。 原白心下一惊,赵凌萱知道他没钱了!他不会过河拆桥吧? 段之言和赵凌萱还没有撕破脸,见到赵凌萱的时候段之言依旧符合礼数地朝她行礼,“三殿下。” “言言也想祝本宫一臂之力吧?”赵凌萱仗着之前同段之言的人情和他交涉着。 搁这装傻呢?六皇女赵凌霄登门拜访沧月的事情没流传出去吗?沧月既然站队六皇女,他段之言又怎么会助力赵凌萱呢?既然对方要装傻,那就一起装傻呗。 “之言只想同母亲安然回家,三皇女既然能保证我们的安全,那之言自然愿意奉上沧氏商行的信物。”段之言不卑不亢地回答,如果赵凌萱保不了他们的安全,段之言也愿意同归于尽。 赵凌萱只要钱,自然不会把事情做绝,为了让段之言解气,她转身就打原白一巴掌,“你仗着本宫的身份为非作歹,回去看本宫怎么教训你。” 原白捂着脸颊恶狠狠地瞪着段之言。 “本宫现在就命人送二位回去。”赵凌萱说,“之言到了之后,别忘了留下信物就行。以我们俩的交情应该不至于不信任到这个地步吧?” “好!我相信殿下!”有台阶下,段之言就顺着台阶下了,何况他又不是真的想死,而且是拉着沧云一起。 赵凌萱刚松了一口气,段之言又说,“之言还有一个要求!” “说!” “我们要和原家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断绝关系!沧家商行归属原家之后也再和沧家没有任何关系了!”段之言决绝地说,“以后他们是倒闭还是大富大贵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赶紧的,以后沧家商行就名正言顺是我原家的,你们别来打秋风才是。”原白笑得合不拢嘴,以后他们就不会被说成是沧家的米虫了,他们“堂堂正正”的成为全国首富了! “可以。”赵凌萱满口答应,沧家尽数落到原家手上,那不跟收入他囊中一样。原白不会管账,她正好安排人管理,等渗透进去,那全国首富的资产不全是她的吗?到时候她要招兵买马还愁没钱吗? 三方各怀鬼胎,达成协议。 赵凌萱也按照之前说的将段之言送回家,段之言也交出了信物,两人货银两清。 回到家中,沧月已经等候多时,她担忧地在房间里来回绕圈走,赵凌霄端着茶盅气定神闲地品尝起来。 “你就这么不相信段之言吗?其实他很厉害的。”赵凌霄放下茶盅安慰沧月两句。 “不是你夫君你当然不担心。”沧月也不管赵凌霄的身份张嘴就朝着她抱怨。 赵凌霄无奈耸肩笑笑,“你就放心吧,真出事我就带人打进沧府把人抢回来。” “呸呸呸……你别乌鸦嘴了。”沧月说完继续揣着手在赵凌霄面前走来走去,看得赵凌霄眼花缭乱。 “回来了,公子回来。”段清朝着里屋大喊一句。 沧月掀开门帘急吼吼地跑出来,彼时段之言刚从马车上下来,沧月伸手去扶段之言,段之言却推开沧月的手让沧云先走出来,随后才和沧月一起扶着沧云下马车。 蓬头垢面一身脏的沧云刚走下来,沧月就难过得想哭,她可是天之娇女,十几年前力挽狂澜守住沧家带着沧家一步步发展成大盛最富有的家族。 “月儿,不哭。”此时的沧云再没有之前的痴傻模样,她身手抹去沧月眼角的泪水。 “母亲受苦了。”沧月小声抽泣着。 “沧家主母,您受累了。”赵凌霄躬身给沧云行了个礼。 当朝六皇女给一个商户行礼!“使不得使不得!”沧云赶忙扶起赵凌霄,“您可是金枝玉贵的皇女,怎么能给我这种人行礼?这不是折煞小人吗?” “您为了我们的计划牺牲至此,是我连累你们母女了。”赵凌萱满是歉意地看了沧月一眼。 “不不不,我们甚至要感谢殿下,沧家的蛀虫太多了,除了原白一家,家族中还有不少米虫,他们不仅吃喝靠沧家,还渗透到沧家商行,继续下去他们肯定打着沧家的名号做尽坏事而无法收场。”沧云说,“不破不立,所有能用的资源我和之言都已经转移走了,如今给原白一家留下的只是个空壳。” 是的一切都是计划,在这个计划之中,沧云有千百种方式可以离开原白的控制,但是她留下了,因为…… 沧云将怀中的信件交给赵凌霄,“这是三皇女利用沧家资产招兵买马的证明。” “夫人大义,凌霄没齿难忘。”赵凌霄双手接过那叠信件又一次郑重其事地给沧云鞠躬道谢。 她装疯卖傻留在原白手中就是为了寻找赵凌萱造反的证据。 “好了好了,天寒地冻的,赶紧回屋里烤火。”沧月说。 段之言扶着沧云说,“母亲,热水和衣服我都已经交代好了,我先带您去梳洗一番,免得您难受。” “好好好。”沧云连连点头。段之言体贴、聪明又有胆识,虽然沧月做了大半辈子荒唐事,但成亲这件事情上却做得无比正确,因为段之言的到来她那个不学无术的女儿才能逐渐走向正途。“你的脸还好吗?刚刚原白打的那巴掌还肿着呢。” “谢谢母亲关怀。” “什么!原白那家伙居然打你。”沧月气不打一处来,她心疼地抚摸段之言的脸颊,“我一定给你出气!不会让你白白挨打的。” 于是当晚,三皇女的府邸就有刺客潜入,三皇女刚进门的侧室被刺客打成猪头。 沧月有仇是真不过夜,当天就报了。 ------------ 第一卷 第118章 离京 清明一过,沧月就被指派到边疆戍守。原本皇帝还想留下沧月当自己的禁军统领,但是朝中几个皇女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一个个都站出来反对。沧月在考上武状元之前就跟赵凌霄来往过密,一旦守城的兵马落到赵凌霄的手上,万一赵凌霄打算起兵造反,沧月不就能跟她里应外合吗? 在所有皇女反对之下,赵昭明只得将沧月外派。 戍守边疆是一件苦差,一旦离开京城要回来就难了。 “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去?”沧月面露难色,“那边的环境不好,你从来没受过那种苦。” 段之言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回答沧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你啊。”沧月无奈地苦笑,她从身后抱住了段之言,“本来娶你过门是让你享福的,如今竟然要你和我一起吃苦,总觉得自己对不住你。” “只要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不算吃苦。”段之言安慰着,他拍拍沧月落在他腰间的手,“如果你真觉得我受苦了,以后在房事上就别太推拒我了。”段之言一边脸红一边口出狂言,沧月脸色一白,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段之言死死夹住。 “不能反悔!”段之言警告说。 这时候沧月才意识到自己被段之言套路了。 “好、好。”沧月额上虚汗连连,想到以后的“苦日子”沧月只想仰头大哭。 夫妻俩一起去边疆,沧云自然也得跟过去,免得原白发现沧家已经是一具空壳之后找到沧云报仇,届时他就会发现沧云从头到尾都在装疯卖傻。再往深处一想,他就该知道沧云从他手上拿走了赵凌霄招兵买马的证据了。 其实他们能做到这一步都该感谢原近,也就是原白的父亲,他在原家实在太没有存在感了。 早在原白打算给沧云下毒的时候,原近就偷走原白的毒药向沧月等人投诚,此后他配合所有计划看着原白一步步走向深渊,从此以后原白只能不断地给赵凌萱掏钱。 至于原近为什么这么做? 大概是因为恨吧。 原家之前明明也是高门大户,因为沧岚的入赘整得他家宅不宁,甚至原家的破败也是沧岚一手促成的,他本是世家公子却流落得需要靠别人接济才能维持生活。作为一个熟读礼法的大家闺秀他懂得礼义廉耻,可是沧岚却将他的一双儿女教成唯利是图的卑鄙小人,他一辈子都毁在沧岚的手上,原近哪能不恨。 所以他决心帮助沧月,也是因为原近的帮忙沧云才能在原白的眼皮底下毫发无伤。 离开京城的那天原近远远的看着沧月一家,沧月也礼貌的朝原近作揖感谢。 四月草长莺飞,离开的那天风和日丽,一排喜鹊在枝头欢快地跳跃着。 “这是个好兆头,月儿一定会凯旋的。”沧云缓缓放下车帘,对着段之言浅浅一笑。 “嗯,会的。”段之言一边说,一边将靠枕放置在沧云的腰间,路上颠簸,沧云之前在原白底下装疯卖傻伤了身子,天寒地冻得吃不饱也穿不暖,身体不免虚弱。虽说回来之后将养了一段时间,但到底没有完全康复。 “刚出京城母亲再忍忍,到了下个驿站,就给母亲换个大一点的马车,随车的丫鬟小厮我都安排好了。”段之言说。 “还是之言想得周到,等沧月那个丫头……哎!估计到了边疆她都想不起来咱们家有钱”沧云点头赞许,离开京城她就还是全国首富,要什么没有? “你们在说我坏话?”沧月的声音从马车外传进来。 段之言撩起车帘就对上沧月的笑靥,离开京城之后大家压在心上的石头都落下了,带着轻松的心情上路,外派边疆的行程也变得跟郊游一样。 “没有,夸你聪明呢。”段之言趴在车窗上笑得天真无邪。 “夸我怎么也不会用上‘聪明’二字,所以你们还是在说我坏话。哼!”沧月撇过头佯装生气。 沧云跟着打趣说,“这孩子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闻言,大家一起捧腹大笑。 出城之后的第三天,沧月一行人就遭到伏击。 索性这批护送她去任职的官兵是赵凌霄亲自挑选的,经过一晚上的厮杀我方竟无一人死亡,甚至擒获了敌方三人,但是还没来得及审问这三人就服毒自杀了。 段之言走到刺客的尸体边上,他一把扯下刺客的面罩,没想到这人还是个熟人,“是赵凌萱的人。”之前他跟赵凌萱在清风阁见面的时候就是这个侍卫守在门口的。 “看来赵凌萱已经知道沧家只剩个空壳了。”沧月面色严峻,她还以为可以多骗他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拆穿。 “我们得赶紧赶路。”沧月说。 “估计这一路都不会太平了。”段之言担心地说。赵凌萱虽然不聪明,但是她记仇,被他们如此愚弄,赵凌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才离开京城三天,赵凌萱要派人追杀他们还是轻而易举的。 “传令下去,晚上赶路!”沧月高声命令,将段之言扶上马车之后,她自己才翻身上马,挥舞着鞭子继续赶路。 远在京城的赵凌萱得知沧家再拿不出一分钱后,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原白身上。 等袭击沧月的人回来汇报情况的时候,原白已经被打得体无完肤,得知沧月等人安然无恙自己还损失不少人后,赵凌萱对着原白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好歹也是恩爱好几个月的夫妻,一转眼就将人打得半死不活,最是无情帝王家,原来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在赵凌萱跟前只能跟条死狗一样。 原白不甘心地瞪着赵凌萱,他后悔了,他押错宝了,赵凌萱不是他的良人,赵凌萱甚至不是人。 可此刻哪怕他心中恨意滔天,他也不敢说上一句忤逆赵凌萱的话,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该死的!为什么只有他过得这么惨?为什么段之言一个小倌都能够得到沧云赏识得到沧月宠爱,而他,他是沧云的外甥沧月的表弟却始终没法入他们的眼,他会有今天,全都是段之言的错,如果当初段之言没有嫁到沧家,那他一定一定能仗着两家的关系和沧月成亲,他也就不用过得这么凄惨了! 全都是段之言的错! ------------ 第一卷 第119章 打架 一路兜兜转转,经历了几次伏击暗杀之后,沧月等人总算抵达北疆。 出发之前段之言就传信吩咐北疆的手下安排好宅邸和仆人小厮,等他们一行人抵达北疆之后就省去了许多麻烦事。 到达北疆之后沧月就拿着官家的文书到当地军营报道,顺利入职。 只是沧月空有监军的名号,在北疆,没有军功的人没有话语权。 “这就是那刚上任的细胳膊细腿的监军?”军帐里某个虎背熊腰的副将鄙夷地打量着沧月。 沧月一直谨记赵凌萱和段之言的交代,不要惹事,不要让人抓到把柄,所以她没想搭理,只是这位副将看到沧月不搭理他就蹬鼻子上脸。 “你们这种京城里的公子哥只会些花拳绣腿,打战这种事情交给我们这些老娘们就够了,你们来凑什么热闹?” “老钱别犯混!”孙副将扯着老钱的肩膀提醒她,但是这位婆婆并不领情。 “我就看不惯这些没有上过战场的人对我们指手画脚,你看看她跟个小白脸一样估计只会纸上谈兵,连人都未曾杀过。”钱副将双手环胸将头撇到一边不愿正眼看沧月,她的言行举止无一不在表达自己对沧月的不满。 说她其他的事情不擅长也就罢了,居然说她不会杀人,沧月只恨自己不能拿出自己的小本本,上面可记录着被她暗杀的所有人,满满一个本子都是她手下亡魂。 “既然钱副将不服,那我们比一场?”沧月提议。 眼见沧月也不受控制,一直想要息事宁人的孙副将急得脸都红了,“你们别闹了,要打到战场上打,跟自己人打算什么本事?” 孙副将话刚说完,一个小兵就急匆匆地跑到营长里禀报,“城外有敌寇践踏农田!” “既然钱副将不服本监军的监察,那我们不妨比比看,看此次谁杀的敌寇多,只要赢过对方,那输的一方任凭处置!”沧月说。 面对沧月这种身无二两肉的“小屁孩”,孙副将自以为十拿九稳,欣然应下赌约。 “老孙,你可得给我们作证,别到时候有人反悔!”钱副将得意扬扬地仰头长啸,仿佛此刻她已经赢得比赛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完沧月就和钱副将分别带领一队人马奔出营帐。 践踏北疆农田的是附近的一群游牧民族,这些人以畜牧为生居无定所,可几年前他们新可汗继位之后就不愿继续流浪荒野,他们想安定下来,遂将目标定在有丰富良田的大盛。 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就是天生的掠夺者。 沧月赶到郊外农田的时候,不少敌寇正掳着城外的男子往自己营帐里带,男孩绝望的声音响彻天地,被掳走之后他们就没有生还的可能,即便能回来,家人也会瞧不起他们这些失贞的男子。 正当他们恐惧的时候,沧月和钱副将率领两队人马匆匆赶到,沧月身着铠甲手持红缨枪,一枪将正在行凶的敌寇捅了个对穿。 钱副将眼前一亮,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大小姐居然真的敢杀人,看来她不能掉以轻心了。钱副将转头举起大刀朝着敌寇砍下去,她越杀越疯狂,直到最后她翻身下马一刀一个敌寇,喷溅而出的鲜血染红她布满皱纹的脸颊,她夸张地笑着,那笑声如同鬼魅一般,吓得敌寇屁滚尿流。 反观沧月,她动作优雅,一招致命,作为杀手她的动作一向干脆利落,没让敌人的血液溅到自己身上,她害怕段之言见了会害怕。 敌寇见到大盛的军队赶来,带着被挟持的男子就要往后撤,可是一眨眼孙副将已经从另外一侧将这群敌寇给重重包围住,片刻功夫,他们解救出了差点被掳走的男子,将所有敌寇俘虏。 赶走敌寇生擒俘虏分明是在保家卫国,但大将军见到如此,却狠狠责罚了钱副将、孙副将和沧月三人。 “你们可知道这件事会引起大盛跟蛮夷部落的嫌隙?事情闹得这么大?他们若是不肯和谈,打起仗来可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大将军拍着桌子冲着底下莽夫三人组怒吼起来。这位将军看上约莫三十出头,和其他将士比起来,他算得上细皮嫩肉,手掌上只附着淡淡的薄茧,一看就没怎么操练,怕是一年之中也没用过几次兵器。 沧月面带嫌弃往后退了一步,这位将军怎么骂起人来不但精神攻击还有物理攻击,大将军的口水都快喷到她脸上了。 “你知道错了?”大将军疑惑地打量起沧月。身为监军的沧月根本没必要带兵打仗,可她居然斩杀了敌寇二十余名。 沧月拱手作揖,义正言辞地回答,“我们没错!那些人践踏农田,春小麦已经到了发育的时候,他们糟蹋的是农民的劳动成果吗?不!春小麦长不成,秋冬颗粒无收,百姓们冬季靠什么为生?路上遍地饿殍的时候生吞活剥敌寇吗?” “可你也不能如此莽撞。”大将军依旧吼得震天响。 “不莽撞,难道等着敌寇害死我们大盛的百姓,糟蹋我们百姓的男子吗?”沧月又一次拱手作揖,仿佛虚心请教。 她的话却堵得大将军哑口无言。 钱副将悄悄地给沧月竖了个大拇指,她早就想杀了这群狗日的,但朝廷态度不明确,大将军总是拦着他们避免跟敌寇起冲突,这样做的下场就是敌寇越来越嚣张! “你是监军,竟然带着我的手下胡闹,这件事我一定上报朝廷!”大将军被沧月气得直喘粗气,要不是身体底子好,指不定要被沧月直接气晕过去。 “一切交由大将军定夺。”沧月无所谓地说。她从没见过这么没魄力的统帅,没听过“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吗?别别扭扭的,惩罚一个违纪的下属还得让皇上给她做主。 没想到堂堂的大将军居然是个没主意的怂包,或许她不是怂,她跟朝廷里那些主和派的官员一样都想缩着脑袋过一生!可那些百姓呢?他们退无可退,难道只能任由敌寇掠夺? ------------ 第一卷 第120章 处置俘虏 “那些俘虏该怎么处置?”孙副将抱拳向大将军请示。 大将军面露恐惧连连挥手,“还不赶紧放了!” “放了?”沧月不敢置信地望着大将军,随后又转头看向孙副将和钱副将,“他们杀我大盛百姓,糟蹋我大盛良田,甚至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强抢民男,就这样放了?” 孙副将和钱副将低着头不敢回答,按照他们的品级不能违抗将军的命令,就算是沧月也是如此,否则大将军是有权处置他们的。 孙副将扯了扯沧月的衣摆,提醒她不要乱说。 “你敢跟本将顶嘴?”大将军一拍桌子对着沧月怒目圆瞠。 见状,沧月不情不愿地拱手行礼,“不敢。” “好好招待那些人,明天天亮就把人送回去。”说完,不等沧月等人反驳大将军就甩袖离开。 沧月挺直腰板,看着大将军离去的身影问身边两个副将,“她一直都这样吗?” 孙副将面露难色不知从何说起,钱副将心直口快推开孙副将就说,“对!她一直就是这个龟孙模样!她根本就不敢跟敌军叫板,整个人窝窝囊囊的,看得我都气!我们的任务就是保家卫国,她一次次地对敌军点头哈腰处处退让,你都不知道,我有时候是真的想往她头上套麻袋!” 闻言,孙副将大惊失色捂住钱副将的嘴巴,跟沧月解释,“她这个人就是喜欢胡说八道,您可别放心上。” 沧月毕竟是监军,若是她将钱副将的话传到上头耳朵里,钱副将估计小命不保,毕竟大将军是太子的人。 “没关系,大家都是自己人。”沧月轻笑两人缓解尴尬,随后又问,“你们真打算好好对待那些敌寇?” “我好好对待他个屁!我不给他们喂屎喂尿都算仁慈了。”钱副将气得眉毛吊得老高。 钱副将负责口无遮拦,孙副将负责替人尴尬,他僵硬着笑脸不知如何解释着家伙怎么当上这个副将的。 “好,那就……”沧月在两人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 孙副将差点给沧月跪下,本来这营帐中有钱副将一个莽夫也就罢了,如今加上沧月这个极品,看来打战是迟早的事情。 隔天,天刚亮,沧月就打开城门,城中的士兵领着被俘虏的一百多个俘虏走到城外。 不知是何人通知的敌方首领,他领着自己的人马站在沧月八百米开外等着迎接自己的士兵归队。 虽然损失了不少人马,但是看到了大盛的态度,哪怕他们烧杀抢掠大盛的军队也不会对他们出手。 敌方首领是个彪形大汉,他胡子拉碴满脸都是对大盛的轻蔑和不屑。 在女尊世界里能成为一方首领,沧月佩服这个可汗的能力和胆识,他知道自己的民族不能继续游牧下去,可他们要通过掠夺别人的城池来建立自己的国家,沧月可接受不了。 “还不将人松绑放回来。”单噶可汗说得理所应当。 沧月站在城楼之下冷眼对着单噶扬起嘴角,她嘴上在笑着,可是眼神却冷若寒霜,红唇轻启眼神瞬间化为利刃,“放人!” 随着沧月一声令下,看守俘虏的士兵收起兵器,齐刷刷地往后退了一步。 被释放的敌寇大摇大摆地走向自己的首领,他们欢声雀跃笑得格外嚣张,不用为自己做下的恶事付出代价,下次他们依旧会来糟蹋大盛的百姓、掠夺大盛的物资。 他们抬头挺胸宛如草原上自由的狼奔向自己的族群,所以他们没有看到身后的沧月举起手朝士兵做出一个手势,只见沧月举起手重重的挥下,四面八方射出无数只箭矢,那些被压抑住的怒气总算得到释放,残害他们同胞的敌人凭什么安然无恙地回去? 箭矢如同大雨倾盆而下,那些敌寇还没来得及走到自己首领跟前邀功就被乱箭射死。 单噶可汗亲眼看着自己的士兵死在自己面前,愤怒地嘶吼一声,旋即扯起缰绳带着人马就要往前冲。 “可汗息怒,我们今天只是来接人的,没带那么多人马。”单噶身边的军师赶紧拦下他。 单噶也是个听劝的,旋即勒紧缰绳停下动作,他恶狠狠地瞪着沧月好似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 沧月无惧单噶啐了毒的眼神,别以为只有单噶有恨,她沧月也是恨意滔天。若是她手上有兵权,她一定调动城中士兵趁此机会抓下敌方首领。 “没想到你们大盛居然背信弃义!”单噶可汗厉声质问沧月。 沧月也扯开嗓子怒吼回去,“不会用我们的成语就不要乱用!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要放人?” 沧月和北疆的士兵都没说过这话,给他承诺的是大将军和太子,他正是知道大将军不会伤害他的人才会只带着区区几百人来迎接,没想到遇见沧月这个硬茬。 “你!!”单噶被沧月气得喘不过气来,末尾才留下一句,“回去告诉你们大将军,这个仇我单噶记下了!” “最好记牢了,记不住我可以帮你刻在碑上。”沧月反唇相讥,丝毫不在乎挑起战争。 “哼!我们后会有期!”单噶一勒缰绳,带着自己的人消失在沧月面前。 见到人走了,一群士兵围着沧月高声欢呼,她们早就受够了这些敌寇时不时的突击,可是大将军只是让她们窝囊地受着!她们不远万里来到北疆是为了保家卫国,不是为了来受窝囊气的。 在所有的欢呼声中,孙副将是唯一一个忧愁叹气的,孙副将拨开人群挤到沧月身边,“沧月,你真的比老钱还……” “比我还怎么样?她比你我都勇敢!”钱副将拍着沧月的后背由衷佩服。 此一战,树立了沧月英勇神武的形象,从此她在军中不再是“京城派来的小白脸”,她得了众将士和百姓的心,但也得罪了太子和大将军。 得知此事的段之言正在城中施粥放粮,百姓们听到沧月处死了那些为非作歹的敌寇忍不住大声欢呼,人群之中也有人因为大仇得报而哭得不能自已。当他们知道段之言是沧月夫君的时候,更是齐齐下跪感谢他们夫妻俩。 面对众人的感激,段之言并没有展开笑颜,他担心沧月的处境,或许沧月大难临头了。 ------------ 第一卷 第121章 暗杀 果然沧月所作之事很快就传到京中,因为得罪了三皇女和皇太女京中不少人上书弹劾沧月,就在这时,段之言突然拿出了三十万两说要捐给朝廷用作军饷,仔细一打听段之言是何许人物,竟然是沧月的夫君,一时之间,朝中无一人对沧月所作之事指手画脚。 这三十万两能不能真正被用作军饷段之言无从得知,但是他坚信当今皇帝会看在这三十万两的面子上留沧月一命的。 而朝堂重臣之所以会安静,那是因为一旦这笔钱流进国库之中,他们就能想方设法以各种名目收进自己的口袋里。 还真是富贵迷人眼。 赵凌霄无奈叹息,这个朝堂真是从上到下都腐烂到骨子里了。 得知段之言随手一拿就拿出三十万两保住沧月,赵凌萱气得浑身颤抖,段之言有这么多钱,却从不顾及往日的“情分”帮他一把,既然段之言站在赵凌霄那一方那就没必要留着了。 那天晚上三皇女和皇太女都传出书信,一个想要段之言的命,一个想要沧月的命。 彼时沧月并不知晓大难临头,她跟着一众士兵在操练场上挥汗如雨,所有人都对这个武状元出身的监军刮目相看,她武功高强,令人不得不服! 经过上次的事情,单噶可汗频频领兵在边境线上来回试探,沧月领着士兵利用地形优势将人都打了回去,但这样拉扯下去并非长久之计,于是沧月就想起自己的看家本领。 她本就是个杀手,最擅长在阴暗的角落里神不知鬼不觉取下敌人的首级。 沧月换好夜行衣,打算趁着月黑风高潜入地方营地杀了单噶。刚走到院子里就撞上坐在院子里的段之言。 “你这大半夜的要去哪里?”段之言没好气地问。若不是他听到沧月的心声知道她要单枪匹马去暗杀单噶,他连沧月死在哪里都不知道。 沧月笑嘻嘻的打哈哈,意图蒙混过关,“和钱副将喝酒。” 段之言依旧冷着脸,显然他并不相信沧月说的话,“为什么你非得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你就不能想想我吗?月儿,我真的,我真的很担心你。” “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沧月上前抱紧段之言,她这样做也是为了用最简单方式瓦解敌人,虽然每次迎战他们都大获全胜,可每次胜利都伴随着牺牲。那些和她一起征战沙场的士兵都有亲人朋友,他们是谁家的女儿谁家的妻子,沧月想尽快平息战争,也好让城中的百姓能安心休养生息。 “我知道我拦不住你,你有理想有抱负,但是你不能让我没有妻主。”说这话的时候段之言眼眶都红了。 沧月没想到自己只是普普通通暗杀个人竟然会让段之言担心得快哭出来。她踮起脚尖轻吻段之言的额头,“放心,我没事的。” “如果你敢让我丧妻,就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段之言用最温柔的口吻说着最狠绝的话。 “我的言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凶了?这么可怕我哪里敢违抗你的旨意?”沧月装出一副局内的样子,缩着脖子在他肩膀蹭着撒娇。 “你最好永远记得。”段之言不耐烦地用手指将沧月的脑袋戳到一边。 “遵命!”临别之际沧月又一次吻了段之言,但这次是唇。 段之言失神之际沧月已经消失无踪了,他的手指轻轻拂过自己的唇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沧月淡淡的桂花香。 这个世界的武功造诣并没有那么高,以沧月的能力完全可以成为一代宗师,她无声无息地潜入敌军的营帐之中,却意外看见了大将军和单噶可汗并肩而坐。 “赶紧想办法把那个监军给杀了!”单噶恶狠狠地摔下酒杯。 “她是六皇女的人,不好动手。”将军坐在单噶下方,无奈叹气,“我都上书告她了,没想到她居然被她那有钱的夫君花了三十万两给保下来了!你说说,她家能轻而易举拿出三十万两,她还当什么监军啊?就是我这个将军也是为了钱财才来北疆的,她图什么哟。” “而且你知道吗?她那夫君长得哟,啧啧啧……真的好看。”大将军想到段之言的样子不禁垂涎三尺,她在北疆就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男子。 单噶可不想听到她说这些夸奖沧月的话,“本王可不管那么多,这个臭娘们害死我们这么多人,不从她身上剥下一层皮,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可汗息怒!朝野内外那么多人都想杀她,她迟早要死的!”大将军走到单噶身边重新拿了个杯子,给他斟满酒,两人举杯共饮。 “本王不愿意久等,你自己看着办吧?否则到时候有什么下场你自己清楚!”单噶威胁说。 大将军明显虎躯一震,谄媚地笑着继续给单噶倒酒,“可汗真是爱说笑,您的吩咐末将自当遵从。” “你们皇太女一直拿我的进攻当借口,找你们皇帝要军饷要人马,这些年你们中饱私囊得了不少钱吧?当然,本王并不在乎你们得到多少钱,但是皇太女登基之后最好别忘记答应给本王的城池。” 营帐外得知单噶和皇太女大将军狼狈为奸祸害北疆百姓,沧月气啊,这个世界为什么没有手机录音笔一类的东西,真想让百姓们看看这些人的嘴脸,这些当权者根本没把他们的性命当一回事! 还好她来了! 沧月是个很有耐心的狩猎者,她守在营帐外等到两人都喝高了,大将军率先不胜酒力趴在桌子上昏睡过去,接着是单噶! 单噶没有完全醉过去,他刚要挥手叫帐篷外的人进来伺候,沧月一个飞刀将单噶的手钉在桌子上,在守营帐的士兵没发现的时候一条极细的银丝已经勒住了单噶的脖颈,沧月和单噶背对背,她勒紧银丝顺便利用单噶庞大的身躯遮住自己,灯火映照在篷布上的影子完全看不出营帐之中多了一个人,只觉得单噶突然挺直了腰。 确定单噶死后,沧月就赶紧离开敌方阵营,至于那醉得不省人事的大将军,和他一个营帐的单噶可汗死了,她铁定没办法活着离开敌军地盘。 哼!想害她,还想打段之言的主意,她不死谁死? ------------ 第一卷 第122章 他竟然是内鬼 沧月真如和赵凌霄约定好的挑起了双方的战争。 单噶被暗杀,而营帐之中只有大盛的大将军,大将军当场就被单噶部落里的人绑起来。不管大将军如何解释自己没有杀人,但没人相信,一问大将军为什么会出现在单噶的营帐之中她又无话可说。 笑话,她总不能说自己是来通敌卖国的吧? 如今,单噶的部落不可能放大将军回来,而大将军就算回来也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出现在单噶的营帐里,横竖都是死!她也确实死了,被敌军砍了脑袋挂在营帐外的旗杆上。 “她们欺人太甚,就算大将军有错,那也是我大盛的人!”沧月站在高台上怒声叱责单噶部落的凶残。 钱副将也配合沧月一起咒骂敌军,但是她骂得太脏了,沧月差点破防,好歹也是堂堂副将,怎么骂得比山野莽夫还脏? “我们受的气够多了!如今趁着他们群龙无首一举拿下敌军,将他们赶出大盛境内!我相信大家都是奔着保家卫国来的,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时机!大家跟我一起上,是女人就该拿起武器保家卫国,护一方百姓安宁!”说着沧月抽出自己的佩剑高高举起。 “保家卫国!保家卫国!保家卫国!”众人以高昂整齐的呐喊回应沧月。 见到士气被鼓舞,沧月飞身上马带着手底下的士兵往敌军里冲,她和钱副将率领正面先锋部队,孙副将为人沉稳,她另外带一队人马从后方包夹敌军,以确保他们没有退路,彻底击溃单噶的部落防止他们卷土重来。 沧月宛若接替了大将军的职位,随着她一声令下,大盛的士兵犹如洪水一般势不可挡,齐齐杀进敌军之中。 “上啊!”钱副将甩着缰绳驾马向前冲,“杀死这些糟蹋我们百姓的狗日的!” “杀啊!” 战场从来都是残酷的,血流成河尸山血海是每场战争必然的结果,沧月是个杀手,她也难得看到惨烈的战场,血腥味扑面而来,满地的断肢残骸,那些还在喘气的伤兵或在一边呻吟惨叫,或在铁蹄践踏下一命呜呼…… 沧月挥剑应对朝她进攻的敌军,渐渐的沧月发觉到异样。而此时一个敌军砍断了沧月战马的腿,沧月跟着马摔倒在地上,她在地上打了两个滚躲掉敌军的大刀,随后立马站起来和敌军对战。 “钱副将,敌军这人数不对!”沧月高呼。 “是啊!这哪里是两万人?”钱副将一边应对身边的敌军一边对沧月说。 “敌方人数是谁统计的?”沧月又砍了一个敌军,踩着敌人的尸体跑到钱副将身边,帮她砍掉了一个企图偷袭的敌人。 钱副将想都没想就回答,“是老孙的人!我和老孙共事多年,她不可能犯这种低级的错!” 此时沧月已经知道他们被人算计了,她没有回答钱副将的话,只专心应对眼前的敌人。 “不可能的!你等着吧,老孙很快就会带兵赶来支援我们的。”钱副将说着硬生生地挤出一个笑容。她和老孙情同姐妹,就算老孙是企图党派的人,她也不会害自己的。 沧月满脸严峻,她知道他们等不到了。老孙那么谨慎又聪明的人,为什么会当了那么久的副将?她和老钱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撤退!!”沧月高声嘶吼,“全都撤退!我们中计了!所有大盛的将士听令,无论如何保全自己的性命回到城中!” 所有士兵按沧月的命令办事,唯有钱副将不甘心还在战场上厮杀,似乎还在期盼她的好姐妹带着援军出现。 可是她等不到了! 一把长刀捅进她的腹中,直接捅穿钱副将的身体。 “老钱!”沧月一剑将捅穿钱副将的敌军劈成两瓣,她扶着钱副将撤退,可钱副将却摆手让沧月自己撤退。 “我回不去了!原本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是冲着上战场杀敌人,可每个将军都畏畏缩缩的,这周边的国家哪个瞧得起我们大盛?好不容易得了这个机会,还以为我大盛要一战成名,扬眉吐气了……咳咳……沧月回去吧,就当作我要留在这里等老孙的援军。” “咳咳……”钱副将推了推沧月,她呕出了一大口鲜血,“如果,如果老孙真的没来,如果你能再见到老孙,帮我问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沧月也想知道为什么? 最终钱副将不甘心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啊啊啊!!”沧月愤怒地嘶吼,她要回去,她必须回去问个清楚! 沧月带着士兵边打边撤,回过头的时候才发现刚刚敌军竟然砍死了他们所有战马,敌军斩尽杀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大盛的士兵,一向蛮横只会横冲直撞的部落根本不懂得这些计谋,何况他们可汗刚死群龙无首,这背后必定有人指使。会是孙副将吗? 沧月无暇深思,如今她化身成杀人鬼,奋力砍杀眼前的敌人。 哪怕沧月功力深厚,她也有杀累的时候。 “往南走,那里有一片森林或许可以躲避敌人追击。”身后某个士兵提议说。 “往南撤!”沧月当即下令。 可等沧月领着剩余的士兵逃往南边的“密林”之时,他们并没有看到所谓的密林,等待她的是悬崖峭壁,他们被敌军逼得退无可退。 打战还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沧月心想,她果然只适合做独行的杀手,她算不懂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 就是没办法活着回去了,不知道段之言会不会生气。 这辈子和段之言早早地结婚,又因为自己处于女尊的世界,她一心搞事业,时常疏忽了段之言。希望他得知自己死讯的时候可以冷静一点。 “放箭!”敌军一声令下密密麻麻如雨点般的箭矢飞向沧月等人。 有的士兵不愿意尸体落到敌军手上,直接转身跳下身后的万丈悬崖。 “姐妹们是我对不起你们!”沧月仰头高喊,是对自己身边的士兵也是对刚刚战死沙场的士兵。 “监军,不是你的错,谁能想到我们之中有小人!谢谢监军带着我们血性了一把,刚刚我杀了好几个敌军,我不亏!”说完那人用身体替沧月挡下了一箭,在沧月的脚边咽气。 “错了,错了,都是因为我思虑不全!!我怎么能这么蠢呢?我为什么不怀疑她呢?啊!” 身边的人纷纷倒下,沧月悲戚地嘶吼着,眼中流出鲜红的血泪,她转身朝着悬崖走去,她也不愿自己的尸身落到敌军手上,若是段之言和沧云看到敌军鞭她的尸会更难过吧。 狂风在耳边嘶吼,吹乱她的发,所有的风景都在上升…… ------------ 第一卷 第123章 死讯 得知沧月死讯的时候段之言竟然笑了。 “不可能,你们开什么玩笑?”段之言笑着起身走到传信人的面前。 “对不起,沧监军和钱副将被敌军埋伏了。”传信的人低着头悲伤地说。他们好不容易硬气一回,所有人都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征,以为此次可以趁着敌军群龙无首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可谁能想到单噶可汗的部落竟然还有后手,他们居然跟邻邦的国家联合,诱敌深入瓮中捉鳖。 “我不相信,我的月儿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会就这样死在敌军手上?”段之言依旧强撑着笑容,他不能哭,一旦他哭了不就承认沧月死了吗?她不会死的!沧月无数次告诉他,他会活着回来的!否则,否则他也不能让沧月上战场的。 “段公子请节哀。”说完那些人又朝着段之言深深地鞠躬,“我们在悬崖底下找到了沧监军和其他姐妹的尸体。” 不多时几个推着板车的人走到段之言面前,白布下赫然是个平躺的人形。 “不会的,不会的!”段之言拼命摇头,不愿意相信眼前所见。 沧云仰头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尸体都运到家门前了还有什么不愿意相信的,中年丧女何其悲惨,她几乎瘫软在地,硬撑着坐在地上怒斥老天爷的不公平。 “我的月儿啊!月儿!如果娘反对你习武,如果娘反对你考武状元是不是你就不会死了?”沧云捶胸顿足,她自责得想要以死谢罪,她当初怎么被沧月哄着答应让她习武的? 段之言面色惨白,他强装镇定,可扶着沧云的手却止不住地颤抖,他扶起沧云,挤出一个很难看僵硬的笑容,“母亲,你这是做什么?那不是月儿,月儿怎么会死呢?她那么厉害,她能飞檐走壁,她能深入敌营取敌方首级,她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 战场上哪有什么轻易不轻易的,刀剑无眼,兵不厌诈,每个士兵都可能会死,为什么沧云不可能? 可是,可是…… 段之言颤颤巍巍地走到板车前面,他碰触白布的手始终颤抖,到现在她还心存侥幸,或许揭开白布那尸体不是沧月,这只是个乌龙。 就这么安慰着自己,段之言缓缓地解开尸体上的白布。 “呜呜呜……” 看清白布下的面孔,段之言趴在板车上崩溃地嚎啕大哭,沧月的脸上被石头划出了好几道口子,可她的样貌还是清晰能够辨认的,段之言真恨自己,为什么对沧月这么熟悉,无论沧月变成什么样子他都认得出来。 “你骗我!你说过你会活着回来的!你答应我的,怎么能不算话?”段之言哭得撕心裂肺声嘶力竭,可最疼他的那个人再也听不到了。 “言言,言言,呜呜呜……月儿,没了……”沧云抱着段之言,她想安慰段之言来着,可一开口就忍不住溢出悲伤,最后也只能绝望地说出一句“月儿没了”。那是她的女儿啊!夫君死后,她没有再娶,因为害怕继父会苛待沧月,她舍不得让沧月受一点委屈,她们娘俩就这样相依为命地走过无数的艰难,可如今沧月好不容易考取功名给沧家光宗耀祖了,却在一夕之间死在了战场上!她不甘心,她如何甘心!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段之言指着周围的士兵,悲愤指责,“不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了吗?你们五万人马去打人家两万人马为什么会输?为什么?出发之前明明士气高涨,那荡平敌寇的誓言还在耳边,怎么如今溃不成军?” “单噶的部落突然得到邻国的支援,人数计算错误,再加上绕后的孙副将被敌军困住无法及时支援……”士兵知道段之言情绪激动,他们全军覆没,每个死去的人都是他们的战友,有可能还是兄弟手足,他们也难过。 “呜呜呜……”他的沧月,他那么好的沧月丢下他了。他又要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回想起初见,她还只是个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她威逼利诱用尽各种手段娶自己回去,那时候他对沧月只有厌恶。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沧月的? 是红烛霞帐下她轻轻挑起他的盖头? 是她无条件地宠溺他? 是她遇到危险第一时间保护他? 对了,是从他听到沧月的心里话开始,她一遍遍坚定地诉说着对他的爱意。 “不要,不准你死!!”段之言早就哭花了脸,他伸手想要抱起沧月,可是碰到沧月的肩膀她竟然像没有骨头一样,整个人都软得跟没有骨头一样。 他惊骇地抽回了手,他的月儿遭遇了什么? 像是看到了段之言眼中的惊愕,传信的小兵说,“沧监军掉下万米悬崖,身上的骨头都碎了,右手更是找不到,头骨能完好已经是万幸了。” 闻言,段之言只觉得眼前所有的人开始模糊,他再也坚持不下去,仰着头倒了下去。 梦里他看见了沧月,她浑身是伤却直挺挺地站在自己面前,他就知道沧月没事,沧月怎么会是板车上那具骨头尽碎的尸体呢? “言言对不起,我没保护好自己。”沧月低头道歉。 “你胡说什么呢?你这不是回来了吗?”段之言笑着牵起沧月的手,可那袖子里并没有任何东西。 “你的手呢?”段之言哑然失声。他满脸惊慌在沧月身上翻找着,可那袖子里的就是空空如也,沧月那只可以打老虎的右手不见了。 沧月举起左手帮段之言抹去脸上的泪水,“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段之言任性地甩开沧月的手,“我不要你道歉,我要你回来,呜呜呜……”说到最后,段之言趴在沧月的肩膀上嚎啕大哭,“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我好不容易有你,我好不容易有家人?” “对不起,对不起,言言,求求你,别难过,别吓我……我知道错了,可是我回不去了。”沧月抱着段之言也哭了出来。她从来没有想过生离死别竟然会如此痛彻心扉,比她摔死的时候都痛。 “言言,求求你好好照顾自己,请你好好活下去。”沧月苦苦哀求,可段之言没有答应她,只是靠在她的肩膀上哭得不能自已。 “你从未想过自己的鲁莽会伤害到身边的人,你独行惯了,你或许是个合格的杀手,但是行军打仗尔虞我诈,你不行!”遥远的虚空中传来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 第一卷 第124章 重生之我在京城当乞丐 “你是谁?”沧月环顾四周,可这片虚空分明空无一物。 “你以为你之前都在给谁打工?”那个声音问。 这时沧月才想起来,她似乎很久没见到系统了。之前遇见危险,系统总能第一时间提醒,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系统就跟死了一样,难不成这个声音是…… “系统,你进化了?”沧月试探性地问。 回答沧月的是虚空世界里的一阵沉默,虽然那个声音没有回答,但是沧月似乎能感受到对方的无语。 “咳咳,不是的,我是主神。”主神清了清嗓子回答。 “我没完成任务,你要抹杀我吗?”沧月问。她记得自己在原来的世界已经死了,她没有完成任务,是不是会被遣送回死前的那一刻。 “不是的,其实系统回去维修升级了,所以对你这边保护不周。”主神继续说,“我还能再给你一个重来的机会,但是小世界无法重新启动,也就是说你死了就是死了,无法回到原来的身体。” “没关系,只要能回去。”沧月说。 “我重新给你找了个身体,回去吧你。” 语落,沧月就看见眼前一片白光闪过,恢复视力的时候她就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沧月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扮,她重生了,但是重生在一个乞丐身上! 之前她好歹当了个武状元并且当上了监军,怎么一朝重生竟然变成了一个正在沿街乞讨的乞丐?这还不是最令人崩溃的,最让她崩溃的是,她这具身体才十二岁啊! “臭乞丐不长眼啊!” 沧月脑子懵懵地并没有注意自己站在马路中间,这时一个彪形大汉嫌她碍事,上前就是一脚。沧月还处在自己变成乞丐的震惊之中,一时不查就被大汉踹到边上,索性身边有人扶着才没让沧月与大地亲密接触。 “看着点,撞到我们家公子,你赔得起吗?”这个声音听着也很熟悉。 沧月定睛一看,这不是段清吗?在段之言身边伺候的那个小厮。 “你家公子?”定睛一看,沧月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段之言,她觉得自己才死了“一会儿”,怎么段之言就变得如此消瘦?是因为她吗?她记得段之言看到自己尸体的时候几乎昏迷过去,她甚至害怕段之言给她殉情,怎么一会儿不见他就瘦成这样。这是要心疼死她吗? 不过还好段之言还活着。 可,他看上去很不高兴。 “对不起。”沧月红着眼睛哭得不能自已。 在段之言和段清的角度里,一个小乞丐莫名其妙地在他们面前嚎啕大哭,段清疑惑自己刚刚是不是吼得太大声了,“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吼你的,这些银子给你。”段清将荷包里的银子都交给沧月,然后拉着段之言赶紧离开,免得被这些小乞丐给缠上。 沧月死后,六皇女找到理由跟邻国开战,在段之言全力的资金支援下,他们很快就打得敌军连连败退,最终双方签订了百年之内不开战的条约。 结果是好的,只是沧月再也回不来了。 从北疆回到京城之后,段之言收购了被原家抵卖的沧家祖宅,只是他依然住在那个简陋的小巷深处的房子里。那里才是只属于他和沧月的小家。 沧月牺牲后,段之言的身体仿佛在一夜之间失去了生机,他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傀儡机械地处理沧家商行,哦现在是段家商行里的大小事务。沧云去年去世了,临死之前她一直劝说段之言改嫁,他还那么年轻不应该被困在沧家的琐事里,沧家所有的家产都是他的陪嫁。 为了让沧云安心,段之言当时应下了,可至今他都排斥所有靠近他的女人。他知道他再也找不到比沧月更好的人了,即便有,那也不是沧月,他只想要沧月。 就在段之言被段清拉着要离开的时候,段之言竟然听到了久违的声音,那个声音说,“言言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太蠢!我不是一个好妻主。呜呜呜……言言变得好瘦啊,都是我不好。” 那分明是沧月的声音! 段之言推开段清回头寻找沧月的身影,“月儿!月儿!”段之言如同疯了一般,见到和沧月体型相近的人他就拉住人查看面貌。 “月儿你出来啊!我听到你的声音了!” 段清赶紧制服住段之言,“公子我们回去吧!” “我听到月儿在叫我了!我还没找到她!”段之言确信自己听到沧月的声音了,不会有错的,那个声音他听过无数次。 段之言疯魔一般,他回握住段清的手臂,请求段清,“帮我找找月儿,这街上这么多人,我找不过来!”回过神来的时候,段之言已经泪流不止了。 为什么在他死心的时候又让他听到沧月的声音? 可他分明知道沧月已经死了,那具残破的身体是他收拾的,是他一点一点将沧月错位粉碎的骨头复原的。 “唔唔唔……”段之言无暇顾及周围人看疯子一眼的眼神,他跪坐在地上掩面大哭起来。 “唔唔唔……”小乞丐一边抽泣着一边走到了段之言面前,她无法告诉段之言她的身份,一开口就会被系统噤声,但是她止不住哭泣,也没法忍住冲动,想冲到段之言身边紧紧抱住他,然后又被段清给拉到一边。 “别添乱了。”段清推开沧月,随后唤来马车,将段之言扶上马车。 不是!这位大哥,我是你家主子思夜想的人啊,你为什么要留下我?我要去找我的夫君啊! 以为遇见段之言就可以一朝脱贫,结果她还是那个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 算了,没有相认也好,至少不会让他看见自己这么狼狈。 段之言的马车从沧月的身旁经过,他微微掀开车帘子看着脏兮兮的沧月,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可他确定自己根本不认识眼前的小乞丐。就在他放下窗帘的那一刻,他再次听到了沧月的心声。 “言言,我真的回来了,你等着我,总有一天我会光明正大出现在你的眼前。”沧月在心里想着。 这一次段之言听得真切,他确定沧月就在他身边,只是不知为何她改变了模样也无法跟他相认。 ------------ 第一卷 第125章 找到了 冷静下来之后,段之言认真思考,他确定他听到了沧月的心声,也确定自己没有疯。沧月一定会找机会回到他身边,那他就只需要制造机会。 隔天段之言就传出消息,他要给自己雇佣一个贴身伺候的丫鬟。他一个大男人,特意满城昭示要找一个丫鬟,还是贴身的,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 谁都知道沧月死了三年了,如今段之言要再嫁或者给自己找几个女人也无可厚非,可是他闹得满城风雨就有点不知羞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沧月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为了见段之言,她拿着之前段清给的银子给自己购置了一套行头,从头到位好好打扮了一番。如今这个身体的长相和她有六分相似,主要是这个小乞丐太瘦了。 沧月抵达选拔现场的时候,沧府已经被挤得人山人海了。段之言长得好看,如今又掌管着沧家所有商行,有钱又有颜谁能不爱?虽说没有改名,但谁都知道沧家商行在沧云去世之后都交给了段之言,说是沧家,其实早已经是段家的。 无数女子将沧府堵得水泄不通,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段之言是想给自己选妃吗?”沧月被挤在人群之中,她个子太小了根本没人看得到。 沧月抱怨的心声很快就传到了段之言的耳朵里,他挑眉轻笑,沧月果然来了。 “不是吧,言言怎么一直盯着那个人看,那个人好丑!”沧月在心里叽叽喳喳的,“虽然很高兴言言能够走出伤痛,但是,但是还是有点难过。至少找个比我好的啊!哟哟哟,别看那个竹竿了,等等,那头猪是谁放进来的。段清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啊?他是傻了吗?” “扑哧。”段之言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少爷,你可是好久没笑过了。”段清震惊的望着段之言。 段之言很快就收敛起笑意,现在不是笑的时候,他要尽快找出沧月。 “言言笑起来好美,就是……”沧月摊开自己的双手,如今她就是个小屁孩,真是越看越气,“我怎么会变成一个小孩啊!好气啊!主神莫不是在耍我?” 小孩! 段之言一瞬间就捕捉到了关键字眼,他看到了那个在人群之中咂嘴,满是鄙夷的小孩子,小孩不停地打量着一个个参选的女人。她那种嫌弃的表情和沧月的如出一辙,尤其是她防备的时候喜欢双手环胸用手指敲打手臂的小动作。 不多时,段之言就勾勾手指在段清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好了大家可以回去了!”段清高声对众人说,随后他走到沧月身边,“我家少爷已经有人选了。” “哈?一个小孩子?” “段少爷的口味真重,那姑娘才多大啊?” “我以为人家选贴身丫鬟是要当通房的,结果人家是要当女儿的!” “谁家孩子啊?这不发财了!” 人群中议论纷纷,可不耽误段清领着沧月走到段之言的面前。 再次站到段之言面前,沧月竟然有点心虚,如果不是她过于自负,如果她让系统帮她统计敌方人数……算了,那个时候也联系不上系统,可如果她再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如果她没有死,段之言也不会这么难受,沧云也不会思女成疾早早地死去。 可是,没有如果。 “对不起,对不起……”沧月在心中不停地道歉,她看着段之言的眼睛逐渐变得通红,不多时,眼泪就在她的眼眶中打转。 段之言也觉得鼻尖一酸,虽然眼前的是个陌生人,可那双眉目含情的眼睛和沧月如出一辙,他听见了沧月在心中的每一句“对不起”,他知道沧月内疚,所以此刻不忍心责怪她,只是当眼泪从沧月眼眶中滚落的时候,他伸出手温柔的帮她抹去。 “别哭了,以后有家了。”段之言轻声说。 沧月依旧盯着他说不出话来,只是无声地流泪。 “言言,对不起。”沧月终于没忍住说了出来。 “我们回家吧。”段之言牵起沧月的手往沧府里走去。回家了,沧月真的回来了,无数个日夜里他都做好孤独一生的准备了,还好沧月回来了。 沧月就这样一边低声抽泣着一边被段之言带进门。 安置好沧月之后,段之言离开小院回到他和沧月曾经的寝室里。 “少爷,那不是我昨天撞到的小乞丐吗?你怎么对她那么好?”段清不明所以。 段之言不知如何跟段清说那个小乞丐就是沧月,只是叮嘱段清,“以后她就是你另外一个主子了。” “不是,少爷你认真的?你不会真的看上那个孩子了吧?人家才十岁出头,你不能因为沧小姐死了就……”段清急红了眼,拉着段之言就好一顿说。 段之言白了段清一眼,“能不能把你脑子里的脏东西清一清?”随后段之言又想到了什么,“你年纪也不小了,看来得把你嫁出去找个人好好治治。” “别,少爷我错了。”段清当场作揖求饶。 沧月如今就是个小孩子,可哭得睡过去是她想都没想过的。 醒来之后沧月立刻就去找段之言,她跑过长长的走廊,径直跑到她曾经的卧房,没人比他更了解沧府的地形。 等她跑到房间里的时候,段之言早已经离开去商铺巡视了。 “你这小孩怎么到处乱跑啊?”府中的丫鬟并没有认出沧月就是段之言昨天选的贴身丫鬟,沧府哪里容得下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撒野,丫鬟拎着沧月的衣领要带她到管家那边问个明白。 “放手!”沧月警告说。 “真没家教,是府中哪个下人带来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见到沧月不服管教,丫鬟重重拧了沧月的耳朵。 沧月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种委屈,扣住丫鬟的手,一个过肩摔就把人给摔地上。 “来人啊!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孩子在内院打人了!”丫鬟扯开嗓子找人求助。 沧月不想跟自家人打,可她又不能说自己就是他们家大小姐,所以现在她只能撒开腿跑,躲开这些人的追捕。 最后沧月机智地躲进了沧家祠堂,这个地方没人敢随便进来。 ------------ 第一卷 第126章 故人近况 一回头,对上沧家的列祖列宗,沧月走到供奉香火的长桌前点了一炷香,规规矩矩地下跪磕头。 “沧云,对不起,其实我并不是你的女儿。”想到沧云因为自己死后抑郁而终,沧月就心痛不已,她分明就不是沧云的女儿。 “如果我有母亲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跟你一样?她会不会也把我宠得无法无天?” 沧月对着灵位碎碎念的时候,段之言在家里焦急地寻找沧月的行踪,找到沧月的时候她正对着灵位双手合十祈求保佑。 察觉到身后的光,沧月猛地回头就看到段之言逆光站着,他的肩膀微微耸动,似在颤抖,又似在哭泣。 他哭着扑进沧月的怀中,“我还以为你又不见了。” “我回来了,这次真的不会再离开你了,相信我。”沧月拍着段之言的后背柔声安抚,其实她也没好到哪去,泪水早就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到段之言的肩膀。 两人情绪恢复之后,坐在院子里说起沧月死之后的事情。 沧月的死让六皇子找到了攻打敌国的理由,尽管满朝文武都反对,但是悲伤之中的段之言扬言他会提供攻打敌国的所有军饷,并且斩杀敌军将领者赏十万两白银,重赏之下必有莽夫。那场战争打了两年,段之言就真的提供了这两年的军饷。 “那孙副将呢?”沧月问。 “孙副将是谁?”段之言不解。 沧月连忙解释,“就是我当监军那会儿和我走得很近的人。” 段之言低头认真想了想,随后他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孙将军啊,她在你死之后被提拔为将军,也是她在最后的决战之中砍下敌方统领的首级,我也如约定的,给了她十万两银子。” “实不相瞒,她是个二五仔。”沧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被人害死,她家里人还给仇家送钱,“她通敌卖国,只是她通的不是单噶而是邻国。但是如今看来,没有永远的忠诚,只有永远的利益,你的十万两让她背叛了主子。” 段之言气得咬牙切齿,“她可真会演,听到你们全军覆没后,她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你出殡的时候她甚至想要以死谢罪,要不是周围的人拦下,她就血溅当场了,原来都是演的。” “还好这人只是贪钱。”沧月说,“提醒一下赵凌霄吧。” “给你报仇之后我就没再理会赵凌霄了。”段之言弱弱地说,这其中当然有迁怒的原因,要不是赵凌霄一个劲儿地要沧月去挑起两国战争,沧月也不至于领兵打战去。 沧月猜到原因,她握住了段之言的手,“悄悄地给她提个醒吧。” “赵凌霄也告诉我了,你跟她合作的前提是,她答应你继位之后会给段家平反。”段之言说。 “她连这个都跟你说了啊?我还想给你个惊喜。” 段之言看着沧月在眼前憨憨地挠头,想要发火却怎么也无法对她大吼大叫,原来沧月一直知道他心中所想,她没有一刻忘记过段家的冤屈,“月月,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求求你别再离开我了。” “不会了,不会了。”沧月一次次的保证。 两人把话都说开了,又变成以前和和美美的样子,若不是沧月现在只是个小孩子,画面会更加和谐。 原以为安静平和的日子即将来临,可讨厌的人却接二连三的上门叨扰,其中以原家最为不要脸。 “这是我沧家的产业,你这个小贱蹄子怎么好意思霸占的?”沧岚站在沧家老宅外面破口大骂。 但是她的名声已经坏成渣滓了,没人站出来帮她说话,没用唾沫淹死他们都是人民群众嘴上积德了。 “沧家的财产早就被你们一家四口败光了,你们怎么好意思上门说人家段公子的?”路过的人指着沧岚嘲笑说。 当年他们把沧月一家赶出去还和沧月断绝关系,这事可闹得人尽皆知,如今他们把沧家家业败光,连祖宅都卖了,要不是段之言买下来,沧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估计被人当废材烧了,现在居然还敢上门骂人,真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就是就是,一家子臭虫!”路人说。 “当初攻打北暨国要不是段少爷无偿供应军饷,还掏出十万两银子做奖励,现在北疆估计被那帮贼人给占领了。”路人乙说。 “你们打理沧家的时候没见过你们做出一点好事!只有在南风馆里大手大脚的传言,还有虐待下人的事情。人段少爷,每逢天灾人祸必定施粥放粮!”路人丙愤愤不平地说,“我就是靠着段少爷的接济挺过了那段时间,段少爷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谁敢说句段少爷的不是,我跟他拼命。” 眼见自己落于下风,沧岚外强中干地恐吓着众人,“我儿子是三皇女的侧室,别惹毛老娘,到时候我儿婿会帮我出气的。” 别人不知道原白的近况,她这个做母亲的还能不知道,在原白不能掏出银子给赵凌萱的时候,他就被抛弃了,虽然没有休夫但这三年里原白过得也不好,否则他就不会上门来找段之言要钱了。 至于那个断了腿的原习,腿伤恢复之后变成瘸子,他原以为能靠着原白和赵凌萱的关系获得个一官半职,但是原白没钱之后,赵凌萱也不待见他这个残废。眼看自己前途无望,原习又拿起课本备战科举,可他实在没那个才能也没那个天赋,这三年里年年落榜。 最终他自暴自弃,在一群歹人的带领下吸食五石散,每天飘飘欲仙,可五石散是穿肠的毒药啊,今年年初的时候,原习因吸食五石散伤及肺腑回天乏术。这也使得沧岚更加疯癫。 对了,还有个原近。 原近算是这一家子里面比较幸运的,他曾经帮助过沧云拿到三皇女养私兵的证据,并且在沧云装疯卖傻期间对她照顾有加,沧云弥留之际花了笔钱拿到了他和沧岚的和离书,还了他自由,可原近却选择出家,常伴青灯古佛。 管家平静地走到沧岚面前鄙夷说,“段少爷吩咐过了,以后您若是再到沧家闹事就把你送到那些债主面前。”说完,管家拍拍手叫出了府里的护院,将沧岚从沧府门前扛走。 院子里。 沧月不解地问,“为什么我们之前得到了赵凌萱圈养私兵的证据却没有扳倒她?” ------------ 第一卷 第127章 寻人 “她找人背锅了,大概是因为她看上去太蠢了,所以皇帝留了她一命”段之言轻轻叹了口气,“不过听说那之后原白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如今原白在三皇女府中过得还不如下人。” “那是他咎由自取的。”沧月毫不留情地说。 “那你呢?你怎么重生的?”段之言打量着沧月,满脸不解。 “我们的爱情感动了神仙,所以他给了我们一次重逢的机会。”沧月龇着一口大白牙笑嘻嘻地说。 “胡说八道。”段之言推了推沧月,“说正经的。” “就是正经的,神仙说我们有好几世在一起的缘分。”沧月认真的看着段之言,段之言似乎也有这种感觉,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就见过沧月。 或许沧月说的都是真的。 两人说着说着天都黑了,这就涉及到了一个问题,沧月在哪睡觉? “我和你……”一起睡。 沧月还没说完就被段之言给拒之门外,如今她还没有成年,要是和段之言睡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段之言丧心病狂,连十二岁的小孩子都不放过,到时候传出去段之言还要不要做人了? “自己睡,偏房给你休息。”段之言绝情地说。 “好的。”沧月嘴上答应,结果三更半夜的时候就往段之言的屋里跑。 这具身体的底子不好,沧月翻窗的时候还惊动了守夜的丫鬟。 “段少爷,您没事吧?好像有什么东西跑进您的房间了。”丫鬟问。 “没事,一只小野猫跑过去,没有进来。”段之言瞥了一眼怀中的沧月,沧月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段之言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鼻尖。 “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说完丫鬟就退到一边继续守夜。 “下去吧。” “是” “你怎么回事?大半夜的?”段之言佯装责备,但他留下了沧月就证明他允许沧月胡闹。 “想你了。”沧月搂住段之言的腰,“你好瘦,我不在的时候你都没有照顾好自己。”沧月将头埋在段之言的胸膛上不高兴,声音闷闷的。 段之言回抱着沧月,“你也一样,你现在也瘦得皮包骨一样。” “不一样。”沧月解释说,“在我身上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可在你身上却是实打实的过了三年。你要给我收拾烂摊子,还要伺候婆母,给我娘养老送终,我是不是这天底下最没用的妻主?” “你救我于水火,无数次保护我,而且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段之言拨开沧月散落的刘海放到耳边。 沧月紧紧搂住段之言,感受他身上的体温和心跳,“言言真好。” “你也是!”段之言轻轻吻了沧月的额头,这个吻不带情欲只有温柔的爱意。 一夜无梦,因为所爱之人就在身边。 原本沧月和段之言不愿意再插手朝堂上的事情,可几天后却传出赵凌霄遇刺生死不明的消息。赵凌霄此去南方为地赈灾,回京途中路过一个山谷,被一群训练有素的山贼偷袭,慌乱之中赵凌霄掉入湍急的河水之中如今生死不明。 “她没事吧?”沧月问脑中的系统。 “暂时没事,不过很快就有事了。”系统说,“皇太女派去灭口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于是沧月急吼吼地去找段之言,段之言也听到传言了,只是刚跟沧月说好不管朝廷纷争,一转眼就啪啪打脸,总归不太好。看到沧月焦急的模样,他知道他们夫妻俩一条心。 “走!”沧月和段之言异口同声。 赵凌霄遇到这么大的事情,朝廷自然派人过来调查。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赵凌霄功绩斐然,从北疆平乱到南方赈灾,桩桩件件都是有目共睹的。如今她继位的呼声也是最高的,所以其他皇女就坐不住了,尤其是空有名头的皇太女,她要军心没有军心,要民心没有民心,在她眼里,赵凌霄就是一个功高盖主的反贼,她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也这样做了。 既然皇帝下令彻查赵凌霄遇刺一事,那皇太女就亲自率兵调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死那就找到人之后杀了! 只是等到手续齐全,人马到齐,皇太女抵达赵凌霄遇刺的地点已经是三天后了,彼时沧月和段之言已经顺着河流找了三天三夜。 段之言动用钞能力,重金酬谢找到赵凌霄的人,听到段之言给的金额后,一时间河流两岸堆满了村民,皇太女带人赶到的时候,村民们快找到了河流的入海口了。 为了防止其他人先找到赵凌霄,皇太女直接驱赶河流两岸的百姓,警告说妨碍公务杖打二十。 沧月和段之言不愿和皇太女正面交锋,于是撤掉大部分人马,其他人马则伪装成商队继续寻找。 赵凌霄落水之事如果换成其他话本,估计得失忆、成亲、修罗场一条龙,不写个大十几万字不罢休,奈何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开启不了失忆的剧情。 最终沧月在树林里找到了差点脱水死掉的赵凌霄,她被水流冲到岸边,醒来之后发了场高烧,原本应该顺着河流往上走的,她却搞错方向走进了树林里。 不过也因为她搞错方向才能从皇太女的手中逃出。 “如今该怎么做?”沧月问段之言。 “皇太女的人就在这附近搜索,断然不能走沿河地段。”段之言说。 “那伪装成商行里的人?” “不行,我已经撤走大部分人马,如今剩下的人太少了,赵凌霄混在里面容易被发现。” “那我们绕路回去吧。” …… 沧月和段之言你一言我一语,他们交流得自然无比,仿佛相识多年,赵凌霄盯着沧月总觉得似曾相识。 三人还没商量出对策的时候,树林里传来了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沧月动了动耳朵认真分析,“有十二三人左右,不是士兵,步伐散漫没有纪律。” “听起来像山贼。”段之言说。 “为什么不是村民?”沧月不解。 “如今正是农忙,不会有这么多的村民成群结队地往树林里跑。”赵凌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们该走了。” ------------ 第一卷 第128章 逃出山寨 为了避开山贼三人往山林深处走去,可越走越不对劲,一个时辰不到他们居然走到了贼窝。 沧月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他们是怎么在地形复杂的森林里七弯八拐一路走到土匪窝的? 回过神来的时候三人已经羊入虎口,被山贼给五花大绑起来。 “这小伙长得真俊,就留下来当压寨夫人吧。”虎背熊腰的女人挑起段之言的下巴满意地点头。 沧月看着眼前的山贼头领,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于是她试探性地问,“请问您姓钱吗?” 山贼眉头微蹙,警觉地问沧月,“你认识我?” “只是感觉你很像一个人。”沧月如是说,“我曾经在北疆遇见过一个姓钱的副将,她的长相几乎和你一模一样。” “北疆!”听到这个地方山贼头子,一脸恍然大悟,“那是我妹!她好好的土匪不当跑去当兵!听你一说,她混得不错啊,都当上副将了。” 沧月牵强地笑了笑,“是的。” “她都一大把年纪了,是不是可以告老还乡了?”山贼头子问。 “她回不来了,钱副将三年前中了敌人的埋伏,已经……”沧月满目悲伤。 山贼头子瞬间红了眼,“臭丫头你这样诅咒我妹妹,我会打死你的。” 沧月不再多话,而是悲伤地盯着山贼头子,死讯她已经带到了,希望这个山贼头子有空的时候可以祭奠一下钱副将,别让她变成孤魂野鬼。 对上沧月的双眼,山贼头子瞬间怔愣在原地,她知道这个小孩没有撒谎,可是要她如何相信她的妹妹死了? “把人松绑,但别放跑了。”山贼头子命令手下之后就离开了,刚刚还虎背熊腰的身影此刻看着竟然有点佝偻老态。 因为山贼头子的命令,沧月等人得以活动筋骨。 “你是谁?”赵凌霄眼神之中满是狐疑,沧月的言行举止实在熟悉,可她确信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小豆丁。 “你一个小孩子是怎么从北疆跑到京城的?还有,你如何认识北疆已死的副将?钱副将是三年前遇害的,三年前你才几岁?”赵凌霄追问。 沧月倒是想直接跟赵凌霄挑明身份,但说出来只怕没人敢信。 段之言听见沧月心声里的为难,他赶紧出声解释,“她是月儿在北疆捡的孩子,所以她认识钱副将,这孩子的一言一行还挺像月儿的,对吧?” 有了合理的回答,赵凌霄也不再警惕沧月。 山贼头子经过几方打听,终于确认了妹妹死亡的事实。悲伤了几天之后,才想起沧月等人,这几天她倒是好吃好喝地对待沧月三人,既然这些人跟她妹妹认识,看在妹妹的份上她也不能怠慢几人。 就在山贼头子打算释放沧月几人的时候,皇太女的军队竟然搜到了山寨。 只需俘虏几个山寨里的喽啰就能得知寨中近日来了几个生人,听长相描绘其中有一人正是赵凌霄。 “大胆山贼竟敢对六皇女无礼,还不赶紧放人!”皇太女命人围住了山寨。 “外面那个脑袋有泡吗?”山贼头子指着皇太女满脸嫌弃,“就这样说出你们的身份,是逼着我拿六皇女当人质吗?” “她是故意的,她想借你的手杀了六皇女,紧接着她就会杀光整个寨子里的人。”段之言冷着脸说。 “看得出来,所以外面那个人是谁?”山贼头子问。 “皇太女。” “那岂不是未来的皇帝?”山贼头子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那么尊贵的人此刻就站在他们山寨外面,可转念一想,皇太女尊不尊贵她又不在乎,她可以是个山贼也可以是个反贼。“这种阴险狡诈的人如果当上皇帝,那天下不是要大乱了?” 赵凌霄沉默了一会儿才尴尬地说,“其实每个能当皇帝的人都不会太正直。” “那也不能太蠢啊,她都把害死你写脸上了。我说你那爹是不是缺心眼啊?派了这么个跟你竞争的家伙来找你?”山贼头子若有所思地说。 说起皇帝不待见她倒是真的,若不是她这几年功绩斐然估计皇宫里早就没有她这个六皇女了。她父亲的身份没那么光彩,不过是皇帝一时兴起临幸的宫人,虽然生下了皇女却始终入不了皇帝的眼。还好段太师看她可怜,悄悄派人教她学文识字她才有今天,所以当初在找合作对象的时候,她率先想到了段之言。 “你们山寨里应该有逃跑的地道吧?”沧月问。一般山贼都会给自己留一条秘密撤离的通道,尤其是这个寨子里还住着山贼的家人们。 “有的。”山贼头子老实说。 “让寨子里的人赶紧撤离,你们打不过皇太女带的精兵的。”沧月说。 “不是,你一个丫头在这里指手画脚的做什么?我能不知道我们打不过吗?”山贼头子说得还挺自豪的,自豪自己的自知之明。 赵凌霄始终盯着沧月,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不应该有这么深沉的眼神。 “撤退吧。”山贼头子说,“不知道他们打进来之后看到寨子里连条狗都没有是什么表情?” 不多时,在山贼头子的带领下,沧月一行人顺利离开了山寨。 在山贼头子的带领下,沧月等人找到另外一条回京的小路。 “你能不能不当山贼了?”沧月问山贼头子。算是为了钱副将,沧月想劝山贼头子日后接受朝廷的招安。 山贼头子豪迈地拍打沧月的后背,“等你以后当了朝廷命官,只要来招安的是你,老娘就答应!” “一言为定!”沧月伸出小拇指和山贼头子拉钩。 见到拉钩这个幼稚的举动,赵凌霄再不愿相信也得相信,眼前的人就是沧月。不过有些事情烂在肚子里就好,说得太清楚了反而对大家都不好。 离开山寨之后,他们很快就和段之言的人取得联系。皇太女在苦苦寻找赵凌霄的时候,赵凌霄已经回宫接受皇帝的论功行赏了。 赵凌霄又获赏获封,几个皇女和皇太女都坐不住了。 赵凌萱急得在皇女府来回踱步,几经思忖之后她又一次将主意打到段之言身上。而她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原白的眼睛。 既然段之言想夺走他的一切,那他就杀了段之言。 他所有的不幸都是因段之言而起,如果一开始就没有段之言,他的人生该有多顺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