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前言碎语 那是不知道多少年以后了，姜添偶尔坐在花园的小躺椅上回望过去，无不庆幸那个夏天，那个遇见陆皎的夏天。 S大的夏天，没有那么炎热，只是校园里榕树上的知了十分配合时令的叫着。 正午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宿舍的阳台上，斑驳陆离。 “姜姜，放假什么打算？”挂着602牌的宿舍门被推开，跑进来一个长发漂亮的女孩。 “回家吧，家里的餐馆暑假实在是太忙了。”被叫姜添的女生抬了抬手，站起来道。 “放假就回家啊，那多无聊？”女孩有些遗憾似的摇头，接着拿出手机，百无聊赖的坐在凳子上，修长的双腿往一边一伸。 “关键是，高中学校有一个百年校会，我和朋友约好了一起去看看。”姜添看了一眼她的腿，随后没忍住摸了一下。 林静见怪不怪的去推姜添，笑道：“他约我去露营，我估计他打算和我求婚。” “嗯，那你打算答应嘛？”姜添看着她。 “看吧”林静站起来，摸了摸姜添的脑袋，凭借着身高优势不让姜添反抗。 和杜毓约好，姜添回了Y县，这里从通了铁路之后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抽了一个空闲的时间，她拿着相机去了琵琶湖景区，相比她在这读高中的时候，这里变得很好看，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举起相机正想拍照，在镜头里她看见不远处也有一个男人正举着相机对着她。她按下快门，才抬起头望过去，后者对着她招手。 姜添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并没有想认识一下的打算。那个男人却向她走过来，在半路上被另一个男人拦住了“陆总，那边人都等你一个人了”。 陆皎转头看了眼方才姜添在的地方，已经没有人了“童赫，你认识姜添吗？”他问得漫不经心，可童赫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认识，何止认识，很熟。” “你们是同学？”陆皎有些好奇，却是立刻问道。 “高中时期我和她还有两个人关系最好。”童赫笑道：“你也认识她嘛？” “嗯，学校里见过几次，刚刚看见她了，还以为看错了。”陆皎笑了笑。 “应该没错吧，姜添回来参加校庆，明天我介绍你们认识”童赫追上陆皎。 陆皎笑而不语，突然想起了姜添在教室里睡觉的样子，突然摇了摇头。 姜添回到家刚好接到杜毓约她晚餐的电话，收拾了一下她便出了门，到约好的饭店，门口站了三个人，童赫望着她笑道：“大忙人？还抽空出来玩啊？” “错了，错了。”姜添低头，一副虚心接受批评的模样。 “姜姜，别理他”杜毓站出来拉住姜添看着童赫，一副护犊的模样道：“快去吃饭。” 姜添躲在杜毓身后，看着童赫吐了吐舌头，后者一脸无奈加无语道“明天校庆你也去吧？”他问姜添。 “嗯，我就是为这个回来的。”姜添点头。 “那我们一起去吧，我负责接你，潘安接杜毓。”童赫若有其事道。 姜添和杜毓对视一眼“你有什么预谋？” “没有，你想多了，再说我能对你有什么预谋？”要是有的话这些年早行动了。 “也是”姜添点头：“那你早上来接我，再带份早饭吧！” “我就喜欢你这种不客气的样子。”童赫笑道。 氛围一度融洽，可是潘知愠却一直没讲话。 “潘安，你有事？”姜添的细心与敏锐倒是一直没变。 “他还真有，他和杨悦的事情”杜毓一语中的。 “怎么了？还是杨叔叔不同意嘛？”在场的几个人，都是高中时期见证过潘知愠和杨悦的爱情的，那时候大家就约好了，将来两人结婚，大家不远万里都要来参加，但是杨悦的爸爸却是最大的阻碍。 “这年头被父母祝福的爱情本来就很少，你们一起十年了吧，为什么还这样？”童赫无语道。 “我打算求婚了”潘知愠突然道。 “你认真的？”三个人看着他。 潘知愠点头。 “所以你刚刚在想这个？都这样了杨叔叔是不是松口了？”姜添好奇道。 “不知道，很复杂，但是我真的太想娶她回家了，所以我打算求婚，我真的很紧张”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童赫看着潘知愠道“娶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才是最紧张的”可能在场的四个人只有同为男人童赫了解潘知愠了。 姜添与杜毓对视一眼，接着拿起杯子道:“让我们一起干了这杯爱情的酒”。 潘知愠也拿起杯子，十分严肃道:“记得那个时候我说过，要是我未来真的娶她，我一定要在母校向她求婚”他看向众人“明天我要上台演讲，到时候你们一同见证一下”。 “那不成问题”众人举杯。 Y县一中，是县里最好的中学，每年都会有一群优秀的毕业生从这里流向全国各地。 在童赫第五个催促她快点的电话打来之前，姜添终于慢悠悠的难得的踩着高跟走下来，今天毕竟是校庆嘛，她打扮了一下。 “你真是活祖宗”童赫摇下车窗，看着姜添。 姜添并没有几分不好意思，她走到副驾驶座边，打开车门坐下道:“众所周知，校庆可是交际最好的时机，我这不是为了自己未来打算嘛” “拉倒吧，就你放在人群中都不会有人看一眼”童赫可能是等久了，他将手侧的早点递给姜添。 “你就胡说八道吧”姜添接过早点，以两人的损友程度，童赫说这些的话对姜添来说可谓是不痛不痒。 “哼～”两人背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笑声。 童赫显然早就知道，没有什么惊讶的，而嘴里正叼着小笼包的姜添就有些懵了，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男人，她看着童赫。 “看我干嘛？”童赫有病道。 姜添吞下包子道:“你朋友啊？” “学长，陆皎”童赫回答。 “哦，陆皎就是那个……”姜添突然住嘴，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她回头看了一眼陆皎“学长好”她要尽力保持她温和，文静的形象。 “你好”陆皎冲她笑了笑。 姜添是记得陆皎的，在她的第一个高三时期，陆皎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回来参加他们那一届的动员大会。 她那时候就是被他的一番慷慨激昂的话给激励了，才选择复读，要不然她肯定只能以自己那平平无奇的成绩上一个普普通通的专科。 但是她那个时候，还很天真，可能是看多了言情小说的缘故，她总是很喜欢那种从校服到婚纱的故事，于是在少女的梦想里，她不可收拾的暗恋着一个叫秦究的男生，然而，在一年的复读时光里，她突然就释怀了那个她高中三年一直目光追随的男生，而好像真的变得为了自己的喜欢而选择这一年的生活，她还很中二的选择了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拉着杜毓喝着啤酒与自己的暗恋告别，想想都好笑。 后来，她发奋读书，学有所成，变得越来越好，这一切，好像都是起源于陆皎说的那些话，这么说来，她还真的要好好谢谢他。 ------------ 第2章 彼之青春 待车子停下，姜添率先下了车，冲着早早等在校门口的杜毓等人招手。 “有没有很像我们以前”姜添回头对着童赫道，从前的高中时代，他们也是这样常常约在校门口见面，然后一群人疯疯癫癫的去教室上课。 童赫点了点头，跟着姜添一同走过去。 “悦悦”率先的，姜添越过潘知愠与杨悦拥抱了一下。 “好久不见啦”杨悦笑道。 姜添伸手拍了拍杨悦的背，随后发现杜毓背后还站着一个男人，有些眼熟。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那个男人转过头来对她笑了笑，但是显然只是礼貌的笑了笑。 “姜姜”杜毓走过来拉住姜添在她耳边小声道“是秦究”。 秦究，那个惊艳她一整个高中岁月的男孩子，姜添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遇到他而再见时他好像没有年少时的那么明媚动人了，她甚至都没有认出他。 姜添礼貌的冲他点了点头，拉着杜毓就往学校里面走去。 其他的人都跟在后面，童赫与陆皎落在最后面，童赫看着前面一个人慢慢走着的秦究砸吧嘴道:“啧，你说这个男的怎么老是一个人搞的像偶像剧男主一样”童赫这人真性情不喜欢任何做作的人，当然除了女人， 陆皎看了一眼秦究，笑了笑没有回答。 童赫意犹未尽道:“也不知道姜添当初怎么就对他那么痴迷”他显然是说者无意，但是身边的陆皎却是十分有心道“她喜欢他？” “嗯，暗恋了很久”童赫仿佛丝毫不觉得出卖姜添有什么不好的，反正姜添也不会知道但是他就是有一种男人的直觉告诉他他做得对。 “暗恋。”陆皎念着这两个字，又看了一眼秦究，表情显然没有第一次那么无所谓。 “哎！也不知道这么久过去了，她有没有放下他”他瞥了一眼陆皎，继而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陆皎的肩膀，便越过他走了。 学校里难得的张灯结彩，处处摆着立牌介绍着学校风光的过往，其中有许多优秀学生学生时代的照片被洗出来，按照毕业年份整整齐齐的排列在立牌上，足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 杜毓拉着姜添走到立牌前，一个一个看过去，在学校里的时候，有些学长学姐的名声比较响亮的，名字会在下面几届的学弟学妹嘴里流传，因此，两个人看到了许多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常常听说的学长学姐，从外貌到考到的大学，一个一个谈过去，不亦乐乎。 在看到比她们那一届高六届的时候，姜添看到了陆皎的名字。 “陆皎哎，就是我们高三的时候给我们动员的那个学长吧”杜毓显然具有对帅哥的敏感度，十分准确无误。 “嗯，我也记得”姜添点头，目光投向远处，那边陆皎正在和别人聊天 “当初我还记得我们还偷拍过他的照片呢”杜毓刚刚并没有注意到陆皎，所以并不知道他本人也在这里“也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来”。 姜添拉过杜毓，用下巴指着陆皎的方向道:“在那”。 杜毓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见着陆皎与人聊着什么正很开心的笑着，而他的身后，是一脸严肃正经正在看立牌的秦究，虽然秦究以前在她们班里甚至整个年纪里都是很受欢迎的，但是这种万年冷脸王真的不是很讨喜，起码她是不喜欢的。 “姜姜，那秦究怎么还是老样子没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对于杜毓来说，姜添有多么喜欢秦究，杜毓看他就有多么不爽，可能是因为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只能卑微的暗恋着那个每天高高在上的男人，而自己无能为力的不爽吧。 “……”姜添没话可说，转过头继续看立牌，在陆皎那一届的立牌的下一届中看到了一个女生“宋原”。 “嗯？”听见她的声音，杜毓转过头来，看到了立牌上的女孩，即便是那一身规矩的蓝白校服，也没有遮盖住这个女孩的半分美丽。 “宋原”他们身后的人似乎是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开口道声音里似乎也带着惊喜。 两个人转过头，看着那个人西装笔挺的男人，看见转过头的两个人，他十分温文尔雅的笑了笑:“好久不见了，两位”。 姜添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她的手已经被杜毓拽紧了，显然，杜毓比她激动多了，毕竟这是杜毓的男神。 “唐修哥”杜毓看着唐修，虽然已经表现得很淡定，但是在场的明白人可不少。 “小毓同学真的越长越漂亮了”唐修看着杜毓，虽然戴着一副无框的眼镜，却掩盖不住笑意。 “哪里有”杜毓低下头笑，心里却是乐开了花的，她拽着姜添的手也变得越来越紧。 姜添看着杜毓，她这位姐妹，可能是啥都不太在乎的样子，一直也很透彻，当然，前提是不能看见她亲爱的邻居哥哥唐修，一旦看见了他，便是一个人形花痴立牌，而且，这花痴的岁月比她暗恋秦究可要长太多了。 这么多年，她心里男神那一个列表中的人一直在变更，但是稳居头位的永远是唐修，这么说来，杜毓好像还挺专一的。 姜添想到这里，突然有些想笑，但是又不太好表现出来，她甩了甩杜毓的手道:“那个，我有点想上厕所，唐修哥你能在这里帮我陪陪杜毓吗？我一会儿就回来”。 “可以”唐修点头。 姜添转身拍了拍杜毓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走开了。 她越过许多的立牌，走到了一处爬满葡萄藤的小亭子里，这里是从前她喜欢来的地方，因为这里刚好就在她的教室的旁边，所以一旦有时间她就会拉着杜毓躲到这里来玩，谈自己的小秘密。 有的时候还会遇到那个十分不合群的秦究，他总是喜欢戴着耳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是有时候阳光透过葡萄藤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她就疯狂的想要去接近他，想要和他成为最好的朋友，甚至恋人，那种冲动十分强烈，所以她以为自己应该是很喜欢他的。 但是，慢慢的好像没有那么浓烈了，也许是因为每一次他们的排名之间都差着许多人，每一次他已经坐在教室里面读着她觉得头痛的英语的时候，她才刚刚拿着早饭到教室，每一次都让她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是不跨越的，但是她并没有难过到哭泣。 第一次高考的那个暑假，在她只能拿着专科通知书的时候，班级群里老师正疯狂庆祝着他被清华录取，所以，她是清醒的那个时候，她知道自己与他不会是一路人，可是，又有那么一点不甘心。 但是最终，也没有什么痛苦的她就是看清了，也释怀了，甚至那个时候只是觉得有点好笑。 姜添抬头看着那些葡萄藤，想到什么似的重重的叹了口气，那些在葡萄藤下讨论自己内心爱意的岁月，早就一去不回了，此时的感叹，大概是对自己逝去的青春吧！ ------------ 第3章暗恋心事 “姜添”姜添正失神之时，后面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姜添回头，正对上陆皎的目光，她有点惊讶。 陆皎走到姜添身边道：“又见面了，姜添” 姜添看着他，突然觉得他真的有些眼熟，但是可能是这段时间见的人太多了，一时间卡住了。 “童赫让我来叫你”陆皎看着她道。 “他们在布置了嘛？”姜添反应过来，拿起放在一边的包就走。 “你知道在哪里嘛？”他对着她的背影问道。 “我知道啊，你要一起去嘛？”姜添回头反问道。 陆皎点了点头道：“去看看我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姜添和她的那群小伙伴们，曾经在学校有一个秘密基地，是在操场对面独栋的大楼后面，据说曾经这里发生了一件并不美好的事情，然后被口口相传以后成为了大家都不愿意来的地方。 那是一个二层的平台，很宽大，周边都是树，对面是麦田，夏天总是绿化油油的，姜添觉得那是狂野，是抚慰人心的地方，而之所以成为人们讳莫如深的地方，大概是在这个校园里面，大家都忙着打要去打最后那一场仗，而无暇欣赏这些。 好在，机缘巧合之下，他们没有错过。 姜添走到的时候，大家已经支好了一个小台子，见到她来了，潘知愠指着地上的两袋气球道：“交给你了” 姜添见状，颇有几分责无旁贷的感觉，她抱起袋子正打算寻找打气的装备，就看见陆皎拿着两个氦气罐走过来，她便也没有闲着，两个人配合着一个打气，一个将气球绑起来。 一群人动作很快，在杨悦的第三个电话打过来之前，总算是布置好了一切，杜毓去把杨悦带过来的时候，大家都躲在幕布后面。 杨悦被一群曾经的同学簇拥着走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幕，悠然的红了眼睛。 潘知愠走上台，伴随着大家祝福的笑声与欢呼声，他向杨悦身出手。 众人鼓掌，看着两人面对着面，看着杨悦将手放在潘知愠的手上，看着两人握紧的手。 “杨悦，你说人生是一场因缘际会，那年在教室门口，我就是刚好抬头看了一眼，就是那一眼，到现在整整过了十年，我有时候不敢想，要是没有你，我的人生该怎么继续下去，有人问我，十年爱情长跑，怎么还不结婚，而我说，我也想和你有一个百年的约定，所以今天，我想问你，杨悦，嫁给我好不好？”潘知愠的告白不知道是练习了多久，反正不似从前那个背古诗便烦得一直挠头的人了。 姜添他们站在台下，看着杨悦伴随着话音落下点头，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大家放飞身后的气球，气球腾空的瞬间，潘知愠拉着杨悦，像打了胜仗似的往前奔跑。 众人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奔跑，杨悦头顶洁白的头纱随着风飘起来。 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大家都侧头看过来，不知不觉中已经为奔跑的人群让出一条道路，明白过来的人已经开始鼓掌了。 彩色的气球渐渐飘向天空。 “真热闹”远处的，不那么热闹的地方，有一群西装革履的人站在一起，他们就是这次校庆的主办方团队，是学校里的老师，看到眼前的一幕，感叹道。 “年轻就是好”同行的人感叹道。 他们一行人在校庆的热烈里沉寂了两天，才慢慢地正常起来。 “今天晚上一块儿聚一聚”可能是觉得还缺一场订婚宴，潘知愠在他们五个人的群里发了这个信息，但是，当然不可能就是他们五个人。 姜添作为‘亲属’来得自然是不能晚的，她与杜毓两人边聊天边看着同学们一个一个进包间。 为了方便，潘知愠特意订了一个四大桌的包间，同学们也刚好趁着这个机会一块儿聚一聚。 那边童赫匆匆地跑过来，一屁股坐在姜添身边道，喘道:“累死了” “你去哪里了？这么晚”姜添问。 “还不是陆皎今天要在这里和学校里的领导们吃饭，我刚接他，就在隔壁”童赫伸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童赫，你不是在做保镖吧？”杜毓笑道。 “滚”童赫直接爆粗口“我毕业刚好在他的公司里实习，刚好一起回来，所以我自告奋勇了一下”虽然意思差不多。 “什么公司？” “GD生物科技啊” 虽然没有听过，但是姜添和杜毓还是配合的点了点头。 “你们知道吧，陆皎从小优秀到大的”童赫坐直来，打开了八卦模式“高中的时候拿了好多奖的，高考的时候好像是因为失误了没有考好，但是还是获得了北大的名额，但是他没有去，选择了s大”童赫看了一眼姜添道:“就是你的那个学校” “他为什么不去？”姜添问 “他的高考成绩达到得就是这个学校，他好像是不想用他的加分，所以没去”童赫其实不太了解内情，但是知道一些大概。 姜添表示可以理解，毕竟学霸都有一些自己的骄傲与与众不同，但是他失误才去的学校是她复读一年才考上的，由此又见人家得厉害。 “然后，他大三和他的一群朋友一块开创了 GD,由最初四个人的小办公室到现在的几百多人的新科技公司，厉害吧” “嗯”姜添点头，大致觉得与她的关系似乎不是很大。 “你好像不是很惊艳的样子”童赫似乎不太满意她的态度。 “我应该花痴吗？我又不是小杜同学”姜添看着杜毓，调皮道。 杜毓伸手抓住姜添，不满道:“我就是花痴吗？” “不是吗？” “我们彼此彼此吧！”杜毓双手叉腰。 姜添笑着，转头看见秦究与潘知愠说了句什么，正坐在姜添的对面的位置上。 同样看见他的杜毓别过头道:“他怎么来了？” “他与潘安还是有些交际的吧”以前读书的时候，潘安作为班里的积极分子与班里的许多人都有些或多或少的情分，其中就包括学霸秦究，他们俩个似乎有什么惺惺相惜的磁场。 “别紧张”杜毓握住姜添的手，安慰道。 “？”姜添看着杜毓“你哪里看出来我紧张了”她都无感了。 “哦，你现在变心了是吧”杜毓一副看清了的样子。 姜添笑而不语，感觉说变心好像也谈不上，毕竟现在她自己都不知道那算不算喜欢。 那边潘知愠带着杨悦最后落座，今天的晚宴就算到了正题。 “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来此一叙”潘知愠举起酒杯“这么多年以来，终于走到了这一天天，感谢各位的帮助与见证，大家今天吃好喝好”他仰头喝下那杯酒，其余人附和的端起酒杯。 正所谓觥筹交错之间，不少人都有了些许醉意，这边杜毓不停的拿酒，坐在边上的姜添则不停的阻止她将酒撒在身上。 潘知愠抱着童赫，两兄弟似乎在诉说着这些年的不容易。 秦究似乎也喝了几杯酒，脸颊上两坨微红。 这时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我们班就成了你们这么一对啊，我记得当时有不少火苗的结果都灭了”。 “哈哈，我记得那个谁和那个劳动委员，但是大家很看好的，结果毕业之后没过多久就分了”。 好在今天这两人都没有出现，要不然被这样一点，多少有些尴尬。 “对了”突然有人走到姜添这一桌，环视了一圈，突然走过来拍着姜添的肩膀道:“姜添，你和学霸怎么样了”这个人仿佛多了，伸手似乎要指出他口中的学霸。 “李宇，你喝多了”姜添伸手抓住拍下的乱指的手，她的那件事，别说在学生时代她就不喜欢让人知道，而到了现在她更不想闹得人尽皆知了。 “没有，我记得你是暗恋秦究来着”他的声音似乎还带着几分不确定，但是在场的人却是听得十分清楚的，许多人的目光在她和秦究身上飘来飘去。 “哎呀，你烦不烦”杜毓虽然有些醉，但是还是知道现在的局面让姜添不安，她站起来推开李宇“说什么鬼话呢？什么暗恋，胡说”。 李宇被她推得退后了几步，然后扶住背后的椅子，笑道:“别不好意思承认啊”。 “你还不是暗恋杨悦嘛？过去这么久的事有什么好说的”李宇背后突然有人蹦出一句。 空气肉眼可见的尴尬起来。 杜毓默默地退回位置上，拉住姜添的手，看向潘知愠，那边潘知愠并没有什么表情，杨悦伸手拉住他的手笑道:“的确，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说了”。 李宇的过往突然被人说出来，似乎才觉得尴尬，他举起酒杯对着潘知愠道:“抱歉了，各位”喝完又坐了回去。 可是包间并没有恢复到刚开始那么热闹，仿佛还真的有些什么事需要说一下，姜添四下看了一眼，那边潘知愠站起来:“今天大家难得一起吃个饭，就别聊那些有的没的了，今日吃好，下次喜宴的时候大家再来”。 “是啊，各位今日就不要再揪着过去不放了，我想大家都有了自己的新生活了”杨悦也站起来。 今日两个主角已经开始打圆场了，大家都顺着说，气氛缓和了不少。 ------------ 第4章谢谢学长 宴毕，潘知愠叫车送走了一批一批醉得有些厉害的同学，待其他人也被人接走，包间里只剩下六个人了。 “秦究，你不回去？”潘知愠喝了些酒，好在还是清醒的。 “回”秦究站起来，看着和杜毓抱在一块的姜添道:“她们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送她们回去”那边童赫举起手，虽然已经醉的有些不省人事了，但是还是努力的掏出手机打电话。 “喂，陆总，我们这里结束了，我去接你吧啊好等你”。 挂了电话，他看着秦究道:“有人来接，你先走吧”。 秦究点头，刚刚打开房门，正与推门的陆皎撞了一个对脸，秦究侧开身子让陆皎先进门，那边童赫举手道:“陆总”。 陆皎看着面红耳赤的童赫皱眉道:“你这是喝了多少？”。 “今日开心，平常我都不喜欢喝酒的”童赫摇头指着姜添道“你快些送她回去吧，她家离这里比较远”。 “你呢？”陆皎看了眼姜添，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脸色也是红红的:“都一块上我的车，我送你们回去”说着他低下头去扶姜添，奈何他刚碰到她的手臂，就被杜毓狠狠的拍了一下，杜毓抱着姜添不满道:“别抢”显然也是个不清醒的。 “那个，来帮个忙”陆皎看着站在门口没有离开的秦究。 两人一人扶一个的把两个女生送上车，童赫跟在后面，直接十分自觉的坐在了副驾驶，陆皎看了眼秦究道:“你家在哪？我一块送你”。 秦究看了眼后座，随后上了车。 这是一辆商务车，里面的空间是很大的，今日可能是载了三个醉鬼的原因，里面的空气有些闷。 杜毓松开姜添的手，转身睡了过去，中间的姜添也转过身竟然直接抱住了一边的秦究，整个脸都靠在他的肩膀上。 秦究明显也是一愣，他是很少与人特别是异性这样接触的，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抬头看了眼前座的两个人，随后挣扎了一下。 姜添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动作，松开手不满的睁开眼道:“阿毓你干嘛啊”她对上了秦究的脸，她是一个喝多了虽然会睡，但不至于不清醒的人，眼前的男人绝对不是杜毓。 “你喝多了”秦究看着她的表情由不满变为震惊，有些好心的解释道。 “对对不起”姜添低下头，随后立刻往杜毓的方向坐了坐“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秦究摇头。 正襟危坐到秦究下车，姜添才重重的缓了口气，副驾驶的童赫正睡得香甜，而此时，只剩下她与陆皎两人还是清醒的。 “学长，多谢你送我”两个人相对无言好一会儿，出于礼貌，姜添道。 “不用”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情，陆皎竟然有些怪怪的。 “喝了些酒，哈哈哈哈”姜添干笑两声觉得自己还是闭嘴才好，今天真的是有些背，陈年旧事被人当着面翻出来就算了，她喝醉了竟然还抱着别人睡，丢人现眼啊。 “你家在哪？”可能是因为车内太黑陆皎看不清现在姜添的表情。 “世纪花园小区” 又是一阵沉默后，车子停了下来，姜添下了车。 “要我送你进去吗？”陆皎打下车窗。 “不用了，这一路都有路灯我不怕”姜添摇头“学长住哪？”她问。 “我在童赫家里住”陆皎看着姜添道:“路上小心，到了给他发信息”他指着童赫。 “好，学长路上小心”姜添摇手。 等姜添回到家洗完澡后，想起刚刚陆皎让他发的信息，她突然想起来什么，跑到书桌前，拿出一本鼓鼓囊囊的笔记本，找了许久，找到了当初陆皎就给她们的电话号码。 姜添看着那一串数字，也不知道这个号码还能不能用，她拿起手机直接拨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几声，随后被接通了。 “喂” “喂，请问是陆皎吗？” “是我，你是？” “学长，我是姜添，我想着看看这个号码有没有用就打了一个试试”姜添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多年不换号码。 “你到了吗？”那边陆皎显然没有想到她会给他打电话。 “我到了，嗯，那个学长也到了吧” “嗯，刚到” “那学长早点休息，我不打扰了” “姜添，这个号码绑定我的微信” “嗯？好我能加你微信吗？” “可以”他笑了 挂了电话，姜添顺手加了他的微信，也没有等他同意，放下手机倒在床上睡了。 那边陆皎接到好友申请，点下接受后，在备注那一栏打下姜添两个字，正要点确定又似乎觉得不好一样，犹豫了片刻改成了姜姜随后又将名字删去在表情包里找到一个拥抱的小人。 另一天，姜添被电话吵醒，杜毓一大早上就打来电话:“姜姜，我今天要去你家” “又吵起来了？”姜添坐起来。 “嗯”杜毓声音闷闷不乐。 “好呀，来店里吧”姜添掀开被子下床，今天打算去父母店里帮忙。 “好” 姜添爸爸的店开在小区里，因为小区面积巨大，所以生意一直都很不错，姜添一路走来，遇到不少的人与她打招呼。 “小姜啊”在她家餐馆附近，是一个生鲜超市，小超市的老板与她的父母关系很不错“你爸妈刚说要点大葱和蒜，你给带过去吧” “谢谢贾阿姨”姜添接过袋子。 姜添家的餐馆是一家简单的小吃店，装修风格十分清爽简约，因为姜父有一手难得的厨艺，所以便来了这家小饭店。 “爸妈”姜添直接走进后厨，闻到高汤锅里飘出一阵一阵的香味，姜大厨正在包馄饨“贾阿姨给你们的菜” “给你妈洗，你出去把卫生搞一下”姜大厨头也不抬 姜添放下东西，在门口拿了一个围裙穿好，拿着抹布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杜毓便来了，先是点了碗馄饨，拉着姜添吃完，然后也轻车熟路的帮起忙来，一天的生意算是不错，但是两个不怎么习惯这种生活的人显然是累了，在深夜九点钟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两个女生坐在凳子上喘了口气。 “两人都累了吧，快回去洗洗睡吧”姜母走出来给一人递了杯水。 “谢谢阿姨”杜毓接过水。 “走吧”姜添站起来拉过杜毓两个人拉着手往家里走去。 一连好些天都是这样的生活，一天晚饭时刻，童赫突然带着陆皎来吃晚饭。 “姜叔叔的厨艺很不错的，今天就在这里吃吧”童赫先是十分自来熟的找了个地方让陆皎坐下来，随后看着两脸懵逼的姜添和杜毓道“站着干啥？拿菜单啊” “哦”姜添看了一眼童赫，随后拿出菜单递给陆皎“学长，我们这里都是一些家常菜，你看看” 陆皎扫了眼菜单随后看着姜添道:“你给我推荐吧” “那就来点本地的特色菜吧”她看着陆皎后者点头道:“都可以” 姜添走进厨房道:“姜大厨，特色菜” “好的” “你们要不要一起吃？”陆皎看着站在一边的两人。 “对呀，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人，一块吃点”童赫道。 “好啊”杜毓放下手里的笔，拉过姜添坐下，还十分特意的将姜添推到陆皎身边的座位。 昨天的杜毓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是一直都还是清醒的，但是抱着自己的闺蜜难免就没有脑子，两个人也就有点借酒发疯的样子。 但是，她在陆皎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什么不简单的事情，例如，陆皎叫秦究过来帮他扶人的时候，秦究可能是因为听到了刚刚大家的话，对姜添有些好奇所以先去扶了姜添，结果陆皎却先拉起了姜添对着秦究的表情也十分耐人寻味，她当时就觉得他可能对她家姜姜有什么兴趣。 后来，在车里她觉得有些热所以松开姜添，在姜添睡昏了头抱住秦究的时候，她看陆皎的表情，那表情只要是人基本上都不会不知道是在吃醋。 所以，她今天想确定一下，毕竟难得这世界上还有有眼光的人，能看出她们家姜添的好。 “陆学长，听说你是自己创业的”杜毓抱着水杯，当真摆出一副认真盘问的架势出来。 “嗯，童赫和你们说过了吧”陆皎也是十分端正的坐着。 “那你有对象吗？” 杜毓的话显然有点出其不意的意思，姜添看着她有些懵逼这个人今天要干什么，结果陆皎却没有什么不想回答的样子，正经道:“没有” “哦～”杜毓满意的笑了笑，接着看着姜添“我们姜姜也没有对象”她这句话有些特别明显的意味，在场的没有没听明白的。 姜添桌下的脚碰了碰杜毓的脚，拧着眉看着她，咬牙道:你在干嘛？ 杜毓不知所谓的笑了笑。 “鱼来了”那边姜大厨端出一个汤碗，放在桌子中间笑道:“这是野生的乌鱼” “谢谢叔叔”陆皎点头。 姜大厨看着陆皎道：“这个是你们的新朋友吗，怎么没见过”她有些好奇。 “是我们的学长，和童赫关系好，也就认识了”杜毓解释道。 “哦，这样你们就好好招待一下他，要吃什么就来点”姜大厨点头，走开了。 “学长很久没回来吃过饭了吧，快尝尝”姜添给他们拿好餐具，特别客气的对陆皎说道，她真的特别怕前面杜毓的话冒犯到他。 ------------ 第5章秦究其人 “你不用客气，坐吧”陆皎接过她的递过来的筷子勺子“刚刚，她说的话” “她开玩笑的”姜添立刻解释。 “其实，我是想说，既然你没有对象，可以考虑一下我”陆皎看着姜添，不无真诚的说到。 姜添看着陆皎，显然是十分惊讶的，她指自己不太确定道:“不要开这种玩笑” “没有”陆皎放下手里的筷子，十分正经的看着姜添“我没有开玩笑，我喜欢你，姜添” 厨房依旧还在十分热闹的炒着菜，邻桌还有三个男人正有说有笑的喝着酒，划着拳，这个的餐馆并不大，声音挤在一块显得很嘈杂，但是他们四个所处的地方却又十分安静。 “我”姜添看着陆皎，又看着对面两个近距离吃瓜的群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竟然有几分红着脸道：“学长，我觉得，我们好像还没有见过几次” 陆皎转头看了眼童赫，后者后知后觉的点头站起来拉着杜毓道:“我们去拿着饮料，你们聊” 待两人走远，陆皎转过身正对着姜添道:“我见过你很多次了，在s大，我几乎每一次去都可以见到你” “这个我不知道”姜添有几分抱歉。 “所以，你可以考虑一下我吗？” 姜添看着陆皎，在她的眼里，陆皎与她仿佛不在同一个世界里，在她最平凡的时候，他已经是闪光的存在了，所以，她根本不会往别的地方想他们的关系，但是若是想想，她好像找不到任何不喜欢他的理由。 “我觉得，你多了解一下我可能就不会喜欢我了”姜添眼里的自己从来就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所以面对着他的喜欢，她总体觉得不太真实。 “姜添，我不是一个肤浅的人” “可是，这太突然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不好意思” “当然，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我是真心的”陆见看着姜添。 “我会的，学长，我会给你回信的”姜添点头，她还有些不知所措，好在杜毓童赫两个人抱着饮料回来了，姜添有了理由不说话，却是早就已经心乱如麻了。 参加完学校的庆典，许多人忙着赶回自己现在生活，工作，学习的地方。 可是姜添没有想到，她送杜毓去车站，会遇到秦究。 姜添看着杜毓进了站，转过头，便看见秦究站在她的身后。 “你怎么在这？”姜添看着他，条件反射似的问道，随后又道：“你要去北京了吗？” 秦究点了点头，看着她道:“我能要一个你的微信吗？” 姜添被他问着愣了愣，随后点头道:“当然可以” 加好微信，两人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秦究便带着姜添去到一边的咖啡厅里坐下来等检票。 “听说你和陆皎在一起了”秦究看着她，问道。 姜添倒是不惊讶于他怎么知道了这个消息，但是却奇怪他会问她这个问题。 “可惜”见她不回答，秦究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他低头喝了口咖啡。 “可惜什么？”姜添看着他，不懂她的意思。 “我以为我会有机会”秦究看着她，即便是说这些话，他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似乎还是那副骄傲的样子。 被他这样一说，姜添倒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她也低下头喝了一口咖啡。 “你还喜欢我吗？”即便是知道她已经有了对象，秦究依旧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姜添看着他，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很喜欢陆皎吗？”秦究依旧看着她。 他不信一个人会突然喜欢上另外一个，也不觉得一个人会一下子放下一个自己喜欢了很久的人。 “那么我想问你，你喜欢我吗？”听到他说陆皎，姜添开口反问道。 “喜欢”秦究点头。 “是嘛？”姜添突然笑了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喜欢他那么多年，她不信他一无所知，她虽然表现得安静，从来没有热烈的表示过，但是那么多局外人都看出来了，他却无动于衷。 从前她只是不愿告诉自己他不喜欢自己，所以用她不曾告白来掩饰自己这一场暗恋的失败罢了。 所以，那么久他都不曾喜欢过自己，而今突然的对白，是为了什么呢？ “从前我没有回应你是因为那时还小，我不想谈恋爱”秦究看着她，认真的解释。 “现在你想谈恋爱了，所以来找我了？”姜添突然笑了笑“别开玩笑了，秦究，我承认，在我的一整个高中时代，你都是我喜欢而不敢接近的人，但是，我不可能一辈子站在山低仰望你”她更不可能把自己困在一个平凡之地，不可能在他需要的时候存在，不需要的时候隐形。 “我曾经以为我是一个优秀的人”秦究低下头“我去清华，才发现我有多么普通，我只是一个学习的机器罢了。”他找不到在中学时代的那种荣耀了，没有人围着他转了，比起颜值，那群眼界开阔的人更欣赏才华，而他的才华，他自己都找不到。 就像跌落神坛一样，他没有自信，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 直到回来看着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孩，他才找到一点点那种感觉，那种曾经的感觉。 他仿佛就像是一个习惯了被人仰望的人，而且已经成瘾。 姜添似乎听明白了他的话，明白他不过是想从自己身上寻找到自己的骄傲罢了，虽然有被冒犯到，但是她竟然不生气。 她看着他，她虽然体会不到天才之间的相互比较，理解不了他这种从小优秀到大的人的所谓无能的沮丧，但是却理解他的痛苦，天外有天罢了。 “秦究，生活就是这样”姜添依旧理智地保持着体面“没有人一路走在灯光下，对于你来说，从前的岁月你一直都是铺满星光的，但是无论哪条康庄大道，路灯都是有间隔的，你总会走到影子被吞没的地方” 于她而言，那就是一场只被她珍视的暗恋罢了，但是现在她甚至都不想去计较与他有关的那些东西。 “但是你一路上总是有星光的”只要走下去，姜添曾经深深的知道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差别，理解为什么有的人拼尽一生都走不到别人的起点。 可是她觉得她自己得这么多年来的努力，不是为了依旧做那个只能仰望别人的人。 “我们俩个，从来就不是一路人”她早就不需要构建一个虚妄的偶像来宽慰自己的人生了。 “可是陆皎呢？”秦究问她，陆皎又何尝不是众人眼里的天之骄子。 被他这么一问，姜添突然觉得自己也有些没有底，对于她来说她也不知道陆皎为什么喜欢自己，即便杜毓总是告诉她她有多好，但是不够优秀的印章就像是被刻进了她的基因里，连她自己的这么觉得。 她低下头道：“我没有和他在一起”实话实说。 “抱歉”秦究看着她，仿佛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语。 “没关系”姜添摇了摇头“秦究，我相信你会变得很优秀，就像我曾经想象的一样，而我也会变优秀，优秀到别人无话可说”她想她不再是以前的姜添了。 “谢谢”秦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对于她的祝福有些恍然，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太体面了。 他身边所有人都告诉他，好好读书就可以成为人上人，所以他把这句话奉为圭臬，在学校里他的确是人上人，拥有许多人不曾拥有的荣誉与体面，但是今天被打压过的他突然就这般咄咄逼人。 而她，那个座位永远在后排，排名永远在后的差生，却这般温柔礼貌的安慰他。 “我要出国了”秦究又道。 姜添闻言看着他，有些意外。 “我辅修的音乐，要去柏林进修了”秦究捏了捏手里的杯子“我发现我可能不适合学习化学，哪怕是最好的学校与老师的帮助，我都没办法成为一个优秀的学生，我失去了学习化学的兴趣” “大三那年我瞒着父母报考了柏林音乐学院，在他们的极力反对之下我还是考了过去，和他们对峙一年，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原谅我”秦究突然笑道笑“他们应该对我很失望吧” “我记得在学校里的时候，老师们都说你是为化学而生的，而你也不负众望的考到了清华大学的化学系。”想到从前，姜添也没有想到原来他不是真的喜欢化学啊。 “姜添你知道嘛？我家是一个很”秦究拧着眉想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的家庭，但是半天他都想不出来该怎么形容那个复杂的家庭，最终他道：“从我祖父开始，我的爸爸，哥哥都与化学有关，所以，我的出生就与化学有了几乎不可分割的联系，我但凡有一点不喜欢化学，都好像是对他们的背叛。”他的表情带着几分狰狞的痛苦。 “他们甚至不允许我有任何爱好”秦究想到自己被摔坏的一个又一个的音乐播放器，突然有些心疼自己的笑了笑。 姜添不曾感受过他的痛苦，她从来就没有人管，姜大厨与姜母总是忙得一年回来十几天，几乎不曾给过她任何指点，更别说干涉了。 “我喜欢音乐”秦究摇头，他终究不是那么任性的人“只是我不知道，我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就像他父母说的，化学不适合他，那么音乐就适合他吗？ “我觉得，喜欢的就是正确的”姜添道：“你不要觉得我说的太鸡汤了，起码我相信每个人是有无限可能的。”姜添笑着看着他。 “是嘛？你觉得我可以去学音乐？”秦究看着她的笑脸，自己的眼里也亮点亮。 “化学不就是是物质的碰撞创造出新的火花，那颗火花也可能是音乐的火花”姜添点了点头，肯定道。 “谢谢，姜添。”秦究笑道，在所有人都反对的时候，她的肯定仿佛就是他按下确定键缺少的力量，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心里突然有些感慨道：“等我回来” “嗯？”姜添没有听清，看着他。 “等我学成归来，你一定要听听我的歌”秦究摇头笑道。 他从前是不曾注意到她的，而对她的不同的感觉也是这一次的遇见，他才看到她身上那一种不一样的特质，他记得有人告诉他她喜欢过自己很久，而他想知道现在的他还值不值得那样的喜欢。 所以他一直关注她，才慢慢的有了些许的好感，但是他知道那种好感来自于秦究对于她喜欢秦究的一种欣赏，说到底就是自我肯定罢了。 “好啊，等你有自己的音乐的时候，我一定捧场。”姜添点头，她甚至觉得秦究名扬四海只是时间问题。 可是年少的喜欢要怎么去忘怀，就从现在此刻开始吧，姜添彻底放下了。 多年后有人指着海报上的新星问姜添，你后不后悔没有一直喜欢他的时候，姜添只会笑着说:不后悔啊，我要遇见的人不是他。 那时候的她感受到了陆皎赤诚而又热忱的爱意，那爱意让她释怀了她这一辈子所有的失意。 ------------ 第6章纯情姜二 回到家里，姜添接到了陆皎的电话，很是礼貌的询问她有没有时间一同出去吃个饭。 姜添想着没什么事情，便答应了下来，只是待她洗漱好化上了精致的妆容站在玄关的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思有些外少有点昭然若揭，边和杜毓打着电话边嘴里嘀咕道：“我这样是不是太正式了？” 那边杜毓正在准备会议文件，听到了她的声音看了一眼道：“正式一点是好事，好歹也算是一次约会吧” 那天陆皎突然的告白之后，姜添抱着杜毓在被子里聊了很久。 姜添总是觉得自己不够好不够优秀，杜毓就在一边骂她道：“你这心态要不得啊，哪里就不好了，哪里就配不上他陆皎了，他陆皎以前再优秀，现在不也得乖乖的追着你嘛……”杜毓的话有些操心，但是她也是最懂得姜添的人。 姜添也知道自己有些多心了，但是对待感情这种事情，她一向是谨慎的。 杜毓这点和她是一样的，虽然嘴巴上两个人都是看破红尘的专家，但是心里是一个比一个的纯情。 看着身边的人渣来渣去，嘴里吐槽一句世界上没有好男人了，但是心里一个比一个期待爱情。 姜添穿好鞋，走出门的瞬间觉得杜毓说得对，两人挂断了电话，姜添走到楼下，看见陆皎站在树荫底下，手里拿着一支鲜红的玫瑰花。 见到姜添下来，陆皎上前将玫瑰花递给姜添道：“今天很漂亮”他笑道。 姜添低头浅浅的笑了笑，生出来几分作弄的意味道：“学长的意思是我以前不漂亮嘛？”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很开心你为了见我打扮得这么漂亮”陆皎说得直白，因为不是第一次见姜添，他知道她平时是怎么样的所以心里才这么开心。 姜添被他的话说得有些发愣，心想着这人说话真是让人招架不住，她低头闻了闻手里的鲜花。 陆皎看着她道：“其实我来昨天特意去问了童赫，童赫给我出了不少的主意，还和我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 姜添抬头看他道：“他说什么了？”童赫其人，姜添几乎本能觉得他没说什么好话。 “他说让我对你好一些，还说虽然我是他的老板，但是要是我对不起你的话，他不会放过我。”陆皎看着姜添。 姜添看着他，显然她也不意外童赫偶尔良心发现，对她关心了一下，但是听到陆皎的话，她却是没有心情感动这些，虽然陆皎没有直接说，但是姜添知道他要表达什么。 “陆皎，你为什么喜欢我” “姜添，唯独不喜欢你这件事，我找不到任何理由” “童赫和你说过很多，那你应该知道的，我很胆小，也很贪心，如果你只是图一时新鲜才来找我，那么我会请你放过我，就看在你我校友的身份上” 姜添有的时候回忆起这些话的时候，被自己给蠢笑了，她把这些事情告诉杜毓后，杜毓说：我们姜二还是一如既往的纯情，好歹在大城市里待了那么多年，竟然没学到一点花花世界里的享受人生及时行乐，竟然说出了这种交心而又尴尬的话。 只是姜添那个时候觉得，陆皎不会笑他，他待她总有几分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的真诚。 “姜添，我从小就喜欢研究一些新的东西，这么多年，我的大学，我的工作都和我喜欢的东西有关系，所以，我觉得，你可以相信我的诚心，我是真心喜欢你的”陆皎的话直白的很。 “陆皎，我觉得我好像不能再拒绝你了”她也没什么理由去拒绝他，她怎么能不心动呢？他光站在那里，她就移不开眼。 “姜添，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陆皎伸出手。 姜添把手放在他的手上，随后被握紧。 姜添把和陆皎在一起的消息分享到小群里的时候，那边童赫第一个出现强烈要求姜添请他吃饭，地点他选，随便他点。 姜添也是心情大好，一时脑抽答应了下来。 等她穿着运动套装走到酒吧门口，看见童赫，潘知愠和杨悦一身夜店风站在门口等她的时候，她脑袋突突的跳了两下。 进门前，姜添拉着童赫说：“收敛一些，别乱来” 童赫点头道：“放心吧，我现在从良了，不乱泡妞”他摇着头走进酒吧。 姜添看着他，随后道：“他怎么了？” “听说你和陆皎在一起了，心情不好”潘知愠有几分欠道。 “滚，能不能正经点” “他说，看到我们一个两个都成双成对，心里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马上要被抛弃了” 姜添闻言，拉着杨悦一同走进酒吧，边走边吐嘈道：“他才不会这么想，你等着看他马上就生龙活虎起来了” “他可能真的得难过一段时间”杨悦有几分严肃道。 “你们俩今天磨磨唧唧，有话直接说完”姜添不爽极了。 “许娅结婚了，前两天给我发了请帖，今天他来找潘的时候，被他看到了，然后就抑郁得不行” 姜添闻言，一时语塞，三个人走到里面，一眼就看到人群中间，童赫和一个身材性感的妹子对舞，时而风骚至极的顶俩下跨…… “……我有时候觉得吧，他活该一个人”姜添看着潘知愠，下了定论。 潘知愠同意的点头，搂着杨悦找了一个卡座，点了一些酒。 童赫乐此不疲，扭着腰走过来到：“好久没这么放松了，家里的酒吧现在条件还真不错，比以前好多了”他拿起一杯酒对着瓶口就大喝。 潘知愠默默地陪了一口，接着又搂着杨悦，两个人腻腻歪歪起来。 姜添低着头看手机，那边杜毓还在加班，看见姜添拍过去的照片，发来了一个羡慕的表情包。 “姜添，陪我去跳舞“童赫实在是忍不了那边开始抱着啃的两个人，对着姜添大喊道。 “走”姜添秉着好人不当灯泡的原则，站起来和童赫一起进了舞池，平时的她不是个疯癫的人，但是每次只要和他们几个在一起，她就有一种解放天性的感觉。 童赫说她是装惯了正经。 此时此刻，陆皎刚开完一个线上会议，接到了一个电话：喂，爸 “好，我再留两天，你先回去” “嗯嗯，放心” 挂了电话，陆皎又拨了一个电话给姜添，而此时姜添正摇着鬼畜的双手，哪里听得到电话，倒是杨悦余光中瞥到她的电话亮了起来，拿起手机一看，陆皎这两个字的备注，还真是有点冷淡。 潘知愠一时玩心大起，接过电话，看着舞池里疯了一样的姜添笑到：“喂，陆皎是吗？”今天酒吧里热闹，他怕陆皎听不清，喊得老大声。 “姜添呢？”那边陆皎将刚刚拿远的手机又放回耳边，问道。 “她在跳舞呢，我们在摇不匀，你要不要来？”潘知愠看着姜添压根没有注意到他，笑着准备看戏。 “好，我现在过去”陆皎挂了电话，拿着衣服出了门。 姜添扭了半个小时，身上出了许多汗，她走回卡座，拿起一杯低度酒，喝了起来。 “你少喝点，等一下别发酒疯”潘知愠知道姜添的酒量，看着她一口闷一杯的肚量，生怕她撅过去。 “太累了，你俩怎么不去跳一下？”姜添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稍微歇了歇，有些意犹未尽的问道。 “我有个朋友等下过来，我等下他”潘知愠道，煞有其事。 杨悦知道潘知愠存心看戏，也不说帮姜添一下，竟然好整以暇起来。 姜添信以为真，问道：“你什么朋友，我认识嘛？” “那我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等他来了你就知道了” 姜添也不多废话，转身继续回舞池里发疯。 ------------ 第7章醉酒轻吻 陆皎到的时候，潘知愠特意拉着杨悦躲进了舞池，两个人抱在一起，在群魔乱舞里面贴着跳华尔兹。 陆皎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穿着休闲套装正甩着头的姜添，对比这个地方，她还真是别具一格的穿着和舞姿。 陆皎站在人群之外，看着姜添笑得十分张扬，与她平时的样子大相径庭，他突然有一种解锁新世界的感觉，就这么看着，她大笑，他也跟着笑，她随着旋律蹦蹦跳跳，他就微微晃着脑袋。 直到姜添看到他站在那里，乱挥的手停在半空中，人也静止了，有一种暴露了的感觉。 她平复了大概三秒钟，走到陆皎面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给你打电话，听说你在这里”陆皎伸手将她被汗水打湿的粘在脑门上的头发理好，问道“累不累？” 姜添摇头，想到他看到自己跳舞发疯的样子就觉得脸皮烧了起来。 “你还跳吗？”陆皎问她。 她赶紧摇头，指着身后的卡座道：“我们去那里坐一会儿吧” 陆皎低下头低下头拉住姜添的手一同去坐下。 姜添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一杯酒，原本冰镇的酒都被她握得有些温热起来，她抬头看着陆皎，他也看着她。 “我刚刚是不是有点吓人？”她问。 “刚刚你看起来很开心”陆皎道。 “和他们一起我容易放飞自我”姜添笑了笑，看到那边潘知愠笑着走过来，一下子明白了这所谓的朋友干了些什么。 “陆学长，你好”潘知愠佯装没有看到她的脸色，笑着和陆皎打招呼。 “你好，你们叫我陆皎就好了，不用那么生疏”陆皎笑道。 “哈哈好”潘知愠笑了笑，瞥了一眼姜添，后者给了他一个白眼。 “她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和平常完全不一样”陆皎道。 “她这个人爱憋着自己”潘知愠笑道，要不是了解姜添这个人，他也不会这么做。 “其实，我希望以后你都能在我面前尽情做自己”陆皎回头，握住姜添的手，认真道。 姜添闻言，原本还幽怨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柔和起来，她回握住陆皎的手，但是她还是没有做好准备在陆皎这里一下子解放自己自己的天性。 夜慢慢深了，潘知愠将醉得不省人事的童赫拉出酒吧，拧着眉打车。 姜添多喝了几杯，有些醉了，她拉着陆皎的手，乖乖的跟在他身后，安静得很。 车到了，潘知愠将还在胡言乱语的童赫一把塞进车里，冲陆皎挥手道：“那我们先走了” 陆皎点头，待那三个人走了之后，陆皎回头看着姜添，她低着脑袋，脖颈处都泛着红，看来是真的不能喝酒的。 “走吧，我送你回家”他轻声道。 姜添点头，脑袋晕乎乎的，虽然意识清醒，但是脚步有些虚浮的拉着陆皎的手往前走，然后突然低头看着自己和陆皎牵着的手，愣了愣道：“我很开心” “开心什么”陆皎问她。 姜添抬起两个人握着的手道：“牵你的手就很开心“她将脸放在陆皎的手背上蹭了蹭，然后道“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陆皎看着她的样子，知道她是真的开心，他低头问道：“姜添，你是不是喝醉了？” “没有醉，我很清醒”姜添拍拍胸口道：“我和你说，我就是有点晕乎乎的，但是我很明白，陆皎，从你说你喜欢我开始，我就开始开心了，但是我不好意思告诉你，怕你觉得我不矜持”她笑得有些憨。 陆皎笑了笑知道她是真的醉了，要是没醉，这些直白的话语，她肯定说不出口，但是即便是酒后吐真言，听到这些，他心里也是真的开心。 姜添走了两步路就有些不稳，陆皎干脆一把抱住她，将她搂在怀里道：“你想要我背你还是抱你？” 姜添没有回答他，搂住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胸口，顺着他的手臂，看起来要睡了。 陆皎将她抱起来，姜添的手环住他的脖子，跨抱在他身上，有些酣睡过去了。 陆皎就近开了一个宾馆，给童赫发了消息，让他去和姜添父母说一声，今天姜添不回去了。 童赫将任务转给杨悦，自己在卫生间里吐的昏天黑地。 另一天一大早，姜添睡醒过来，看见睡在被子上面的陆皎，脑子里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她，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脸。 “醒了？”陆皎睁开眼睛。 “嗯”姜添点头。 “不晕了？” “嗯，不晕了” 还没待姜添反应过来，陆皎突然凑过来，在姜添唇上落下一吻。 姜添瞪着大眼珠子，看着他。 “昨天就想这么干了，但是你当时醉了”陆皎毫不避讳的看着她。 姜添反应过来，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反吻了下去，她们的吻技都算不上厉害，但是好在没有谁要争一个高低，反而温柔缱绻了起来。 吻着吻着，姜添突然想道她宿醉起来怕是有口臭吧，但是当时的氛围她有些舍不得结束，等到吻完，她只觉得大脑有些缺氧，全然把那些事情忘记了。 她有些佩服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了。 陆皎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脑袋道：“我后天回上海，你什么时候去？” “我也就这几天了，反正也没什么事情” “那我们一起回” “好” 姜添回到店里，看见童赫正坐在一边吃着饭。 “怎么就你一个人”姜添在他对面坐下，问道。 “那两个人还没起呢，我饿了，想馋叔叔做的焖饭了”童赫对着路过的姜大厨谄媚一笑。 “你没事了吧？”姜添走到一边拿了一瓶水，想到昨天杨悦说的话，问道。 “没事啊，我是那种放不下的人嘛？”童赫看着他，表情平淡无比。 姜添点点头，在感情方面，她自己还是一个新人，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陪着他聊了聊天。 “你和陆皎怎么样？”童赫问道。 “挺好的啊”姜添回答。 “陆皎是个好人”童赫跟着陆皎也干了几年，算是了解他，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有意无意的撮合两个人。 “嗯”姜添搅了搅碗里的汤。 “你也别憋着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你怎么过来的，现在看着也是个漂漂亮亮的大姑娘，别等到老了没人要”童赫这些年沉淀下来，慢慢就看懂了姜添这个人，虽然说人人的劫人人自己渡，但是免不得看不下去要去上两句。 “你能不逼逼赖赖了嘛？”姜添看着他。 “谁稀的管你，怕你后悔莫及” 姜添觉得童赫老是能让她变得粗糙，和他聊天说话都暴躁了不少。但是她心里知道童赫是在关心她，她常常和杜毓说有童赫和潘知愠在，她们的生活就热闹了不少。 但是不用他们担心的一点是，她真的很喜欢陆皎，如果说刚开始在一起，是因为她觉得他好，不容错过，那么到了后来，日复一日，她觉得他的每一个细节都好，每一个动作，表情都让她看得十分舒心。 她想靠近他，拥抱他，吻他，但是即便心里已久融化成了一片汪洋，她表面上看着还是那副模样。 ------------ 第8章灵魂伴侣 姜添和陆皎一起回的上海。 “你还一直没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我的呢”姜添拉着陆皎前前后后也问过两三次了，陆皎总是神秘兮兮地让她自己想。 “姜添，我想知道在这个学校你除了你的教授，你还认识别的人吗？”陆皎都有些佩服她的记忆能力了。 “还有室友啊，一些做课题研究的同学也都认识”姜添回答的老实。 “你记不记得有段时间你的教授请假了？有一个助教？”陆皎问她。 “是你啊？”那一个月有三次课，姜添因为赶课题，旷了两次，还有一次因为太困了睡了一觉，不过被他这么一提醒他才反应过来道：“那一次我睡着了，是你把我叫醒的？” “是啊，我那个时候还觉得奇怪，整个第一排就坐你一个人，结果你睡的那是一个香啊。”他那个时候也是开了眼了。 “我那是来晚了，后面的位置没了，我就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姜添笑了笑，想来还有几分不好意思。 “我也是第一次这么直接的记住了一个人” 陆皎不会忘记那一天，他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适合当老师，因为她全程没抬头，睡的香甜，其他的女学生倒是认真看着他，但是他不知道她们有时突然交头接耳的掩嘴笑是在讨论什么，后排的同学可能也有在各忙各的，他都能理解，却唯独姜添。 “哈哈，那不足以让你喜欢上我吧”姜添想到陆皎的心理反应，没忍住笑出了声。 “后面，我听陆教授讲了一下你的事情，也在大大小小的活动中见过你几次，觉得你挺有意思的，我还没见过人前人后那么不一样的人呢。”陆皎笑道。 姜添是那种可以随时转换的人，她需要演讲的时候，哪怕是紧张，她也是那般的自信，好像就为演讲而生的，但是一旦离开了讲台，她好像就变成了一个躲在帐篷里的人，不交流，不表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想到开心的时候，自己不自觉的笑了，突然间加入别人的话题，又是那个可以侃侃而谈的人，突然又离得很远就好像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神秘又随和，很多未知都在她的身上。 他每次看到她都想去探索一番，想知道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久而久之，心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陆皎心里很清楚，他其实就是在看见姜添的第一眼，就有了想法，不然他也不会有兴趣去探索。 “你一直在观察我？”姜添听了他的话，有些惊讶，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我不想刻意去打扰你”陆皎回答道，可能是出于成年人的自觉吧，他没有办法像冒冒失失的学生一样直白的表达自己。 “那后面回到家里怎么又来找我了？” “我当时在湖边拍照，你突然入镜的时候，我觉得再没有那一刻比当时更有缘份了，所以我不想错过”因为是真的心动了，所以他不能就这么放下，也是因为他忍不住自己的内心。 “所以，你对我是蓄谋已久啊！”姜添笑道。 “嗯，谁说不是呢，好在我也如愿以偿”陆皎点头。 姜添将脑袋靠在陆皎身上，心里觉得有点幸福。 到了学校门口，姜添想着陆皎好歹是学校的老师，两个人不好走的太近，于是便想着分开走，晚上一同出去吃饭。 陆皎没扭过她，只能答应她，好在两个人都没带很多行李。 姜添回到宿舍放了行李，便接到了教授的电话，要她去找他一趟。 她到陆教授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了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室沙发上喝茶的陆皎。 她看了他一眼，收回眼光，看向正在写材料的陆宗壹道：“教授，你找我？” “嗯”陆宗壹点头拿出一份材料道：“我最近有一个新的课题，你先回去看一看，到时候我带你一起做” “好”姜添点头。 “还有，上次你提交的申请材料，我自己交上去了，最多半年就要去了，你现在快要毕业了，也忙的很，要把时间安排好，别顾此失彼的”陆宗壹看着她，也是出于器重，有些语重心长了。 “放心吧教授，我会安排好的”姜添点头。 陆宗壹点头，看到了坐着的陆皎随后道：“这是我儿子，和你一个高中毕业的，前段时间给我代了一个月的课，你应该见过了”他指着陆皎。 儿子？！ 姜添看着陆皎。 陆皎对着她笑了笑，对陆宗壹说道：“爸，我们挺熟的” “哦，说起来也是缘分，我们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以后你们多交流交流，互相帮助，知不知道”陆宗壹对陆皎说道。 “知道了爸”陆皎乖巧点头。 “那好，你们先走吧，我还要去开个会”陆宗壹拿好文件，便出了门。 “你是陆教授儿子你怎么不和我说？”陆宗壹一走远，姜添便问道。 “这么明显我以为你能反应过来”陆皎走到姜添面前，伸手拉住姜添的手，将她往自己身上一带，在她脸上轻轻啄了一下。 “我没往那方面想”姜添被他拥进怀里，小声道：“我们的事情你先别和教授说” “为什么？” “我不想把我和教授的关系复杂化“姜添解释道。 “你知道陆教授今天为什么叫你来不让我走吗？”陆皎拉着姜添，笑道。 “为什么？”姜添看着他。 “八成是因为，他想让我们处一处”陆皎最了解他这个爸爸了，他还不认识姜添的时候，他就时常在家里听说过姜添的名字，可谓是得意门生的待遇。 后面他主动找他爸爸了解过两次姜添之后，不知道陆教授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有意无意的就来问他。 所以正经人的轻微反常就是剧变，陆皎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说的真的假的”姜添对于这个教授可谓是十分尊敬，在她看来他没这么无聊才对。 “日后你自己问问不就知道了”陆皎笑道。 “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你现在还是先别告诉他我们的事情。”姜添差点被他给绕了过去。 “谈个恋爱还早偷偷摸摸啊？”陆皎是了解她的心思，却还是有些不愿意。 “不是偷偷摸摸，我还没想好怎么和教授换一个关系相处呢。”这几年她对陆宗壹始终是敬爱有加，突然变成她男朋友的爸爸，她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好，听你的”陆皎点头，拉着她要去吃饭两人走了两步陆皎突然笑道：“就算他知道了，不还是教授嘛？难不成你想叫爸爸？” 姜添没想到他会突然调侃自己，一时没兜住，竟然有些乱的解释道：“我没有，你别乱说” “哈哈”陆皎低头笑了一声。 “我怎么觉得你现在这么碎？以前那个高冷的学长去哪里了？”姜添看着他，问道。 “高冷那种感觉是做给外人看的，你又不是外人。”陆皎冲她笑。 “为什么我有一种货不对版的感觉，我觉得你以前的样子更吸引我。”姜添回他一个笑。 “吸引到了手就得变了，你不知道嘛？” “光天化日欺骗无知少女” “那你多读点书，以后不要再被别人骗走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像两个幼稚的小学生一般。 姜添的从前的研究生生活有着很清楚的安排，她知道她自己很忙碌，也乐意用这种忙碌去充实自己的生活，但是遇到陆皎在她的意料之外，她以前不觉得人生真的会遇到灵魂契合的人，但是遇到陆皎之后，她才知道她是没吃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 ------------ 第9章我祝福你 完成陆宗壹的课题以后，小组的成员建议大家一起去聚一聚，陆宗壹怕打扰大家的兴致便不来了，姜添和林静一起去了。 林静是她的室友，拥有模特般的身材，长得也很漂亮，也有很多人喜欢，但是人人有知道她名花有主。 林静和她不是一个系的，但是因为常常和姜添一起出席一些系里面的聚会，久而久之的也就混了个脸熟悉。 学校门口有一家口碑很好的川菜火锅，一群人选了一个包厢，开始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一起做课题了吧？”毕业季即将来临，很多莫名其妙的感伤就会冒出来。 “是啊……”离别的话题，总是这样的。 “毕业你们都有什么打算？”有人问道。 其他人一一回答，直到问道姜添，姜添笑道：“我不去北京，也不留在上海，我想回自己那里” “那多可惜啊，大城市机会还是多一点的” “是啊，最近不是还有对外交流名额嘛？我想申请一下”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姜添并不接话，人各有志，她并不想飞得多远多高，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证明一些什么，但是最终，她还是愿意回道那个不太发达的地方，回道姜大厨和梅卉的身边。 吃到近尾声，姜添出门上了一个厕所，出来的时候遇到了课题组的一个同学，徐朋。 “姜添”徐朋就是在等她。 “怎么了？” “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他看着姜添，示意她去走走。 姜添和他一起走到外面的露台，露台正对着学校里面的小池塘，要不是今天下雨，这里会有不少学生坐着聊天，吃饭。 “你毕业为什么打算回n市？”徐朋问她。 “也没有什么原因，我一开始就没打算去别的地方” “姜添，我毕业后，想去北京，你陪我一起去吧？” 姜添不太明白她的意思，看着他。 “我是说我喜欢你”徐朋看着她道：“但是你也知道，我们这个专业要想有成就，去大的城市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我想我们能一起去北京” “不好意思，我不会陪你去北京，我也没有打算和你在一起，并且，我并不喜欢你”姜添听了他的话，觉得有些搞笑。 “为什么？”他不理解。 “我有男朋友了，而且，我也不喜欢去大城市”姜添耐心解释道。 “姜添，我以为你也会喜欢我的，我们很像不是嘛？我一直以为我们会是一路人” 姜添听着他的话，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她往后退了退道：“我不会喜欢你的，或许就是因为我们很像，所以我们才不会是一路人，只是同一种人而已” 他希望姜添陪她去北京，而不是说和她去她想去的地方，而她也不会为任何人而改变自己原本的选择，他们都是自私的人，也都是抛弃不了自我的人。 话到此处，两个人也无话可说。 回到宿舍，林静拉着姜添在宿舍里面聊了许久，聊到两个人实在抬不起头才睡了过去。 两个人都是一觉睡到自然醒，姜添拿起手机看着陆皎打来的几个个电话，她立刻回了信息道：“我刚睡醒，昨天聊晚了，没看手机” 陆皎许是在忙，没有回。 姜添下床，林静已经洗漱好了，坐在凳子上看着姜添，一脸意味不明。 “怎么了？”姜添看着她，奇怪道。 “我打算和程聪领证了，就在今天”她笑道。 “怎么这么突然？”姜添走到林静身前，确定她不是开玩笑，问道。 “昨天，我才下定决心的，你说我和他本科到研究生毕业了，也有快七年了，也该结婚了不是嘛？”林静眼中并没有什么满满的期待，七年的感情走到这个结果，对她来说就好像是一个必须达成的使命。 “可是，他家里不是不同意你后面出去工作嘛？你好不容易可以去做模特了，你不喜欢了？”姜添问她。 “程聪说，我们晚几年再要孩子，先把去做几年看看，到时候他妈再说”林静道。 “你真想好了嘛？”姜添看着她。 “嗯，姜姜，除了程聪我在上海也找不到更好的了，我是爱他的”林静声音平静，像是要下定重大的决心。 姜添抱住林静，她无比理解林静的不容易，从偏远山区走到上海，立足安家和程聪拉拉扯扯七年，虽然没有那么爱，但是他能给她更好的生活，以后孩子的生活，接触的资源比她努力到现在都会好的多。 她总是说那是她最好的选择，可姜添没办法劝她说那不是，因为普通人就是这样的。 林静化好了妆，姜添送她下楼，楼下程聪开着一辆迈巴赫，手里捧着一捧玫瑰花，递给林静。 “姜姜，我们晚上请你吃饭”林静抱着鲜花，挽住程聪的手，对姜添笑道。 “好”姜添点头，看着程聪替林静打开车门，贴心的让她坐进去，“起码程聪是真的对我好”这句话突然在她的脑海里响起，她看着这个身高相貌都不突出的男人，看着车里身形高挑，且美丽的女人，心里只希望她能真的幸福。 林静领证后没几天就搬了出去，姜添替她搬行李的那天，让陆皎来了，原本她打算毕业了再告诉林静这件事，但是想了想，还是打算提前告诉她。 林静抱着一个箱子下来的时候，陆皎接过她手里的箱子。 “陆老师，你怎么来了？”林静好奇。 “我让他来的”姜添走过来，靠着陆皎站立。 林静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她笑着道：“怪不得我说你怎么拒绝徐朋拒绝的那么直接，原来你自己有男朋友了” “我没想瞒你，只是还没有到时候”姜添解释道。 “我都懂，陆老师身份特殊，你不想让别人误会”林静道。 见两人有话要说，陆皎先将箱子搬到车子上。 “姜姜，你怎么突然就谈恋爱了？我们认识也快三年了，自觉也算了解你，很难想象，他为什么就能入你的眼。”在林静看来，姜添不像是那种会突然谈恋爱的人。 “可能是缘分到了”姜添笑了笑，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这件事。 “我祝福你姜添”林静抱住姜添，在她的背上拍了拍道：“你一定要幸福” 姜添回抱住林静，可能是毕业季将近的原因，最近她隐隐知道，有些人在慢慢的与她渐行渐远，她知道她与林静的生活往后会大不相同，她有舍不得，也有无奈，但是没有办法。 姜添再一次见到林静的时候，是毕业季真的到来的时候，她和往常大不相同，背着一个名牌基础款的包包，站在程聪身边，程聪的父母那年作为特邀企业家来到学校里，给学校捐了一笔钱，以林静的名义，为了感谢这么多年学校对她的照顾。 姜添只有远远的看了她一眼。 那之后，她们的生活彻底的没有什么关系了，虽然偶尔她会给她发信息，聊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题。 十二月尾声的时候，新年就要来了。 ：今年不回来过年吗？ 姜添给陆皎发信息，今年她早早的就回了家里，许久没见陆皎了，心里多少有几分想念。 ：很多年没回去了，家里都没人。陆皎回。 ：好可惜，我以为我们能一起跨年呢 ：你想和我一起跨年嘛？ ：想 傍晚陆教授夫人正在收拾东西，陆皎跑出来望着陆夫人笑得谄媚，陆夫人一脸疑惑：“怎么了” “我订了回去的机票，我们下午回去！”陆皎道。 陆夫人望着陆皎不太理解道：“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为了谈恋爱呗”陆教授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 陆夫人白了陆皎一眼，不打算理他。 陆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白女士，你考虑清楚这是我们一家的大事啊”反正在陆夫人面前不要脸是他们陆家父子的拿手绝活。 “那我们住哪？” “酒店啊，我都定好了” 陆夫人忍住动手，笑道：“你知道这是在过年吗？住酒店你吃什么？” 陆皎还没开口，陆教授道：“夫人呐，他是有情饮水饱” “爸”陆皎望向陆宗壹 “我早和你叔叔说好了，今年回去过年。”从他知道陆皎和姜添在一起后，他就觉得这个年在沪是过不成了。 而关于他怎么知道陆皎和姜添在一起了的，那还真是一点都不费劲，因为某一天他看到他那个妄图保密的儿子的手机壁纸是姜添的照片，他当时确确实实是开心的，因为他又这个预谋。 后来经过他的一番巧妙设计，他成功的在一天，遇到了牵着手散步的两人，于是也就心照不宣了。 所以说，陆夫人在和陆皎的相处中学会了忍耐，陆教授就更厉害了，不光学会了死皮赖脸，还学会了未雨筹谋。 除夕当天，姜母正忙着准备年夜饭，姜添家的狗今年却异常激动，一直在姜母身边打转，让原本忙得不可开交的姜母十分生气，姜母望了眼更忙着炒菜的姜大厨，又看了眼姜添那个忙着打电话的哥哥，姜晏，最后大声叫道：“姜添，来管管你的狗” 姜添穿着一身毛绒绒的睡裙，跑下来“蒜瓣，过来”她招呼狗。 蒜瓣看到姜添，立刻跑过来围着她转圈圈， 姜添蹲下揉了揉蒜瓣，姜母开口道：“你去溜溜它顺便去贾阿姨那里买点姜回来” “好”姜添点头，上楼穿了条棉裤，带好围巾和帽子领着蒜瓣出了门，最近一直是阴天，六点钟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社区为了烘托过年氛围，将路灯调成了红色，姜添下来得急，没带眼镜，眼前更磨糊不清。 牵着蒜瓣，走到贾阿姨店前，过去姜添老来贾阿姨的店，一来二去贾阿姨和她也熟了起来。 “贾阿姨，拿点生姜”姜添对着里面喊。 店内柜台处探出一个头来看向姜添，随后站起来，一个英挺高挑的男人走出来，从货架上拿了一些生姜装好对着更里面喊道“妈，生姜怎么卖？” “是小姜吗？”那边贾阿姨拿着一大包蔬菜走出来，一通塞进袋子里“我刚想着你妈妈肯定又忘了买菜，结果你就来了”贾阿姨长的一张笑脸，笑起来很让人舒服。 姜添知道贾阿姨和妈妈关系好，所以也不推脱，接过菜“那我先回去了，新年快乐啦” “等等，让我儿子送你回去吧，你们年轻人当交个朋友”贾阿姨说完，对着男人招手 男人无奈的站起来，走过来，拿过姜添手里的东西道见怪不怪道：“我送你” 姜添有些不自在的拍了拍蒜瓣的头“其实不用” 男人笑了笑“走吧，要不然她不会罢手的” 俩人都明白这是变相的相亲，依照这个势头，姜母肯定也中意贾阿姨的儿子，姜添不打算多说转身跟上男人，小区里远远驶来一辆车，开着车灯，按了两声喇叭，姜添往一边移了一步，恰巧男人神手拉过她的手臂，姜添一个重心不稳，撞到了男人身上。 “不好意思”姜添忙跳到一边，蒜瓣似乎也受到惊吓，跑开来。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陆译”他的话音刚落，车子在他们身边突然停下，车窗放下来，陆皎板着一张脸坐在车上。 姜添方才追了几步狗，离马路还有些距离，再加上陆译挡住了她的视线，因此并没有看到陆皎，她点头客气道：“我叫姜添，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说完拿着菜就走了。 眼看着姜添径直跑远，陆皎叫了声“陆译” 陆译听到了叫声，走近看了一眼笑道：“哥”他说完拉开车门坐进车里道：“伯父伯母好”他十分礼貌的对着后面的陆教授夫妇打招呼。 “小译今年休多长时间假？”陆教授问道。 “一个月”陆译回答。 “也是难得你们，我记得你上次回来还是两年前，然后就派去维和了对吧”陆宗壹感慨了两声。 “恩”陆译点头“刚好今年哥你们回来过年” 陆皎开着车问道：“陆译，你有对象了？” “没有”陆译摇头。 “刚才…”陆皎问地小声，生怕暴露了什么心事。 “那是我妈朋友的女儿”陆译笑了笑“我妈和我提了很多次，刚刚见面觉得真挺漂亮” 陆皎沉着脸不出声，车子开到贾阿姨店门口，陆宗壹下了车，白女士拍了拍陆皎肩膀也下了车。 陆皎打开车门，对着陆译道：“把车停好”说完转身下车 贾阿姨等在门口，看着一行人走过来，喜笑颜开道：“就等你们了” “婶”陆皎笑了笑。 “哎哟，小饺子现在真帅气，不像你弟弟黑不溜秋的”贾阿姨说着解开身上的围裙：“我们上去吃饭吧！” “…我等会儿去，你们先上去吧！”陆皎果然心神难安，总不能坐等老婆被人抢走吧！ “哎…大家都要过年了你去哪？”贾阿姨浑然不知知有人想抢她的儿媳妇。 “你别管他，让他去”白女士心疼儿子，十分通情达理道。 “这…”贾阿姨觉得不好，却被白女士打断了：“刚刚那个姜家丫头，是他女朋友，看到小译和她在一块，估计吃醋了”白女士说话一向直接了当，贾阿姨被惊得张大了嘴。 ------------ 第10章父母期盼 陆皎走到路边，给姜添打去电话 ：喂 那边姜添浑然不知陆皎已经到了自己小区。 ：姜添，你不是想和我一起跨年嘛？那我过来陪你好不好？ ：你不是在上海嘛？ 姜添以为他在开玩笑。 ：可是我想你了，所以我飞回来了 ：那好阿，来我家我们一块跨年 姜添带着点笑意，心里却也想着陆皎可以回来，她打算什么时候他回来了她就带他回家见父母，但是原本内敛的她是不可能主动提这个事的。 ：你真愿意带我回家？ 这边陆皎虽然笑，但依旧有些忐忑。 ：当然啦 姜添对着电话重重点头。 ：我们视频吧！ 陆皎挂了电话播了视频 姜添抱着手机，捅了捅一边的姜晏道：“哥，我好看吗” 姜晏头都没抬道：“好看，美若天仙了” 姜添接通视频，陆皎那边很黑，只能看到他的脸“你在外面吗？” “是啊，我在楼下”陆皎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开始吃饭？” “快了”姜添望着陆皎的脸，虽然才十天没见，但她的确有点想他了。 这时姜晏走过来，成功出镜道：“你好，妹夫” 陆皎没想到姜天和他视频毫不避人，竟生出几分羞涩，只剩憨笑。 姜晏认真看着陆皎身后，对姜添道：“这不是我们楼下的篮球场吗？” 姜添抢过手机，确认了一下，立马跳起来，冲了出去。 厨房里的姜母望着姜晏，一脸疑惑 “多加双碗筷吧，你们女婿来了”姜晏笑道。 姜添跑下来，到篮球场前果然看到陆皎站在那里。她跑过去，扑进陆皎拉开的大衣里，闻到陆皎身上淡淡的香味，一时有点想哭。 “真难得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投怀送抱吧”陆皎喜笑道。 “我们上去吃饭吧”姜添吸吸鼻子，耳朵已经被冻得通红。 陆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等等”他望着姜添，目光深切，姜添笑了笑踮起脚吻了上去。唇齿相碰，格外绵长。 姜添带陆皎上楼，正打算敲门口，陆皎拉住她神情紧张 姜添笑道：“不用紧张”她拉住陆皎的手。 “这是我的第一次”陆皎上次这么紧张，还是在等高考成绩的时候。但那个时候他也算知道自己即便上不了清华北大，十大名校总可以的。但是这次却没底气。 “放宽心，我爸妈会喜欢你的”姜添理解陆皎的感觉“虽然很可能有些挑战” “好吧！”陆皎吐出一口气。 姜添敲门，一打开，以姜晏为首的一群人站成一排，对这陆皎露出了十分友好的微笑。 姜添目光投向饭桌，不出她所料的，桌子上原本的饮料全换成了酒水。这是从姜天很小的时候，姜大厨就准备好的类似于女儿红的东西，专门给女婿准备的。姜添心中同情了陆皎一秒，又同情了姜晏一秒。 以姜大厨的身体，姜母必定不会同意他喝多了酒，而陆皎的酒量在应酬的训练下也是不容小看，更何况他还喜欢喝酒，那对付陆皎这个任务不免落到姜晏头上了。 果然不出姜添所料的，姜父三杯酒不到，就被姜母叫停，前面一直吃菜垫肚子的姜晏十分懂事的接过酒杯道：“妹夫，干了” 陆皎话不多说，仰头送酒。 姜父未喝先醉道：“但是，我在店里见过你小子，就知道你们肯定不是什么学长学姐的关系，没想到你小子”他拍了拍陆皎的肩膀道“话不多说了，当年我娶你阿姨的时候，也是已酒力取得我岳父的高兴，当时我就决定以后这就是我家的家风了”他伸手拍了拍陆皎的肩膀“今天你们哥两尽性” “这家风未必有那么多伤身了”姜晏小声嘀咕了一句，在姜父反应过来前，举起酒杯对着陆皎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姜添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姜晏扛回床上，刚盖上被子，姜晏突然抬起手似乎还在握着杯子十分模糊不清道：“臭小子，喝了这杯酒，要对我妹好点” 姜添一时哭笑不得，伸手将姜晏的手放进杯子里小声道：“放心吧”说完关上房门，走到趴在桌子上的陆皎面前“你能走吗？我们上去睡好吗？”陆皎抬起头半眯着眼，要不是耳朵和脸颊都已通红，姜添还以为他在想什么事。 “走吧！”姜添对他伸手，后者十分乖巧的把手放在姜添手上让她牵着走。 姜添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带他上去，放在了床上，她的房间偏小，开着空调，因而十分暖和，陆皎往中间滚了滚，睡了过去。 姜添下了楼，姜母正在厨房煮柠檬水，姜父坐在沙发上看春晚，此时已十一点过半，春晚接近尾声，电视机里是群星唱跳的节目，姜父向来对这不感兴趣，此刻却看得专心。 姜母走过来“先把这水给小陆喝了，明早再喝一杯，不然得头痛几天” 姜添接过茶杯，上了楼。 姜母打开姜晏的门，给他喂了杯茶，出门又盛了一杯走到姜父面前“好了，女儿要出嫁出生那天就注定了的，再说嫁出去了不还是你的女儿” 姜父接过杯子，眼睛泛着些泪光道“我养了二十多年就要被别人带走，我还不能难过一下吗”他说着，喝起了茶。 姜母伸手搭在姜大厨肩膀上，拍了拍“小陆能好好对她，就好了” 姜添喂完茶，正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不禁红了眼，她放下杯子，走到姜父身边，笑道“大过年的，可不能不开心” 姜父一饮而尽杯子里的茶“谁不开心，你个没心没肺的臭丫头”他说完，愤愤地离开了。 姜母看着姜添，目光如水道：“快去睡吧！” “恩”姜添点头，却没有动，直直望着姜母，又一次深深地理解了所谓父母亲情，又红了眼。 很小的时候，还是在朱自清的散文里读到过父亲蹒跚的背影，那时父亲正值壮年，身体健康，后来是那句所谓成长是父母站在这头，而你用背影告诉他们不用追，从她离家学习开始，每次出门父母都在窗口凝望，她很少回头，想的是终会回来的。 而今天。 “傻孩子，不要哭”姜母伸手擦去姜添脸上的眼泪“一个父母的一生的期望不就是但愿父母安康，二是身无疾病，三是儿女幸福嘛”姜母顿了顿“妈妈很开心，你能找到一个真的喜欢，且有回应的人” “谢谢妈妈”姜添抱住姜母。千言万语化为几滴泪，落在姜母肩上。 “不用谢”姜母拍了拍她的背“快去睡吧” 姜添抱着母亲不愿撒手，待她上楼，陆皎已经坐在床上，似乎在等她。 “你不睡了？”姜添问道。 陆皎摇头不说话 “你怎么了，不舒服嘛？” 陆皎依旧摇头。 姜添走到他身边，认真看了他一眼，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她打算去找个温度剂给他量一量，刚转身，陆皎拉住她道“姜添，新年快乐”伴随着他的话音准点落下外面响起了烟花的轰轰声，姜添回头望着陆皎“我有一个新年愿望” “你说” “以后每一年，你都陪我守岁” “好”陆皎不假思索。 时间亘古绵长，新年的烟火也不只是在今天才明亮，姜添躺在陆皎怀里，这张她曾经觉得宽大的床也变得不那么大了，但是她却也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陆皎喝了不少，但是醉意慢慢消散，他低头吻了吻姜添的额顶，心中从未如此安宁过。 都说，人在幸福的时候，内心最为宁静，他觉得真是没错。 ------------ 第11章帮我给他 清晨，姜添醒过来的时候，陆皎还睡在她身边，昨天姜母又给他们送来了一床被子，怕两人着凉，为此，陆皎还郁闷了半天，好在他醉意还浓，片刻后睡了过去。 姜添替他扯了扯被子，拉开一边的窗帘，映眼的是一望无际的白色，小时候每次正月初一起来，农村便被白雪覆盖住了，银妆素裹的十分好看，但那个时候没有欣赏美的眼睛与心情，往往马上就会和姜晏互相伤害起来， “是不是想下去玩？”许是姜添陷入回忆里太久，陆皎醒了好一会儿她都没发现。 姜添摇头道“我又不是小孩”她走到床边，加披了一件外套道“我去给你端杯茶来” 陆皎点头，眉目含笑道：“我突然觉得这样我们好像老夫老妻哎”这样子每天睡醒，她都在身边，真是想想都开心。 “真的变成老夫老妻，我可不伺候你”姜添笑道，已经出了门。 陆皎掀开被子，打开了房间通阳台的大门，雪后无风，却无处不透着一股冷意，他紧了紧衣服，踩着阳台的积雪向下看去 姜母早早起了床，煮了一锅粥，姜大厨一大早出了门，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姜添拿着杯子正要上楼，陆皎已经走下来“你冷嘛要不要加衣服？”她问。 陆皎摇头“我下去一趟，等会儿陆教授说要来看看叔叔阿姨，你问一下什么时候方便” 姜添点头，将杯子递给陆皎“要不要喝点粥？” “一会儿上来再喝”他笑， 陆皎大概出门了一个小时，楼下传来了蒜瓣的叫声。 蒜瓣平常十分听话，没事不会随便大叫，姜添赶忙和姜母一块打开窗往下看。 姜家的房子后面也一个很大的广场，布满了雪，而此时雪地里有一个巨大的雪人，戴着帽子画着鼻子眼睛，两个手不知是哪里捡来的树枝，雪地上画满了瘪脚的爱心，看起来俩人在下面偷偷努力了很久。 一边的蒜瓣围着雪人转着圈，踩去起了许多雪花，留下一圈脚印。 陆皎站在姜父身边，两人一块看着楼上，带着笑。 姜添小的时候，有一次过春节因为生病，没办法和大家一块堆雪人，正伤心的在家里哭的时候，姜大厨带着姜晏一块用一个大的木盆装了一个大雪人进来，两个很简单的大小球堆在一块。 “我们小添有什么要送给它的吗？”姜大厨逗她。 姜添摘下头上的帽子给雪人带上，姜晏给它装上了眼睛，捡来树枝给它做手，还去厨房拿了胡萝卜当鼻子，最后做好了，姜添也不哭了，姜大厨还给他们衣块拍了照片，用那个时候的老式手机。 过去将近二十年，楼下的雪人一如当年，只是增加了另一个爱她的男人。 “看来你爸已经认准他了”姜母拍了拍姜添的头“叫他们上来，吃饭” “好”姜添笑，一个成熟的男人愿意为了她去做一件幼稚的事，除了父亲和哥哥，那个人也愿意和他们一样爱她，姜添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 姜大厨和陆皎上来的时候，耳朵已经被冻得通红，姜母招呼二人喝粥，姜大厨招呼陆皎先坐，俩人十分热络的聊起了时事，仿佛昨天容不下陆皎的人不是他。 姜皎进了厨房道“妈，我大学教授想来家里看一下” “就是陆教授？”姜母问“他不是在上海？” “今年回来了，就在我们小区，他知道后说来看看”姜添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说陆教授和陆皎的关系。 “那好啊！”姜母点头“看他什么时候方便，我和你爸八号之前都方便” “好，我等会儿回他” 陆皎和姜大厨在下面聊了许久，才上楼来，姜添坐在床上看电视，看他上来问道“是你要陆教授来的吧？” 陆皎笑了笑，丝毫不心虚道“两个人都有这个想法，一拍即合”他说完，躺到姜添身边，伸手拉住姜添的手“我的私心是希望叔叔阿姨早点认同我” “你已经成功了”姜添望着陆皎，抬手把电脑放在一边，摸了摸陆皎的头。 “还有一点没有成功” “恩？” “让你变成陆夫人” “那的确任重而道远，陆先生继续加油” 陆皎耍赖似的往姜添身上一靠“陆先生没油了，姜小姐加一点呗”他仰头道。 姜添笑了笑，随后配合道“既然这样，那就给你加点油吧”她说完，低头吻住了解陆皎，当然陆先生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他随即坐起来，反客为主的抱住姜添，加深了这个吻。 陆宗壹来串门的时间定在了初六，姜添一家初二要去拜年，陆皎便回去了，打算初六和陆教授一块来。 初三当天，姜母和贾阿姨约好了一块出门，姜母生拉硬带上了姜添。 姜添一到场果然看到了陆译，她把姜母拉到一边道“妈，这场面我很尴尬” “你别想了，贾阿姨都和我说了，这么一来，你和小译就当交个朋友呗”姜母对待这种事向来不拘小节，更何况姜添和陆皎还没结婚。 姜添一脸懵的望着前方两位妈妈的背影，贾阿姨和她讲什么？ “别看了”陆译走到她身边“陆皎是我堂哥，所以你们的事我和我妈都知道” “陆皎是你…”姜添突然转过弯来，怪不得陆皎能那么准确的找到她的小区，原来是因为…这个世界真不是一般的小。 “恩…”陆译点头“走吧，今天我俩只是跟班而已” 既然明白了一切，姜添也不扭捏了，两人也算是半个熟人一样聊了起来。 贾阿姨走在前面回头看了一眼俩人随后对姜母道“你们家小添真讨人喜欢，可惜做不了我的儿媳妇” “以后嫁到你们家，不还得叫你婶婶，都是一家人”姜母安慰人独具一格。 “其实，我挺羡慕哥的”陆译望着前方没来由道 “什么”姜添不明所以。 “从小到大，哥哥永远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小时候我们一块住在爷爷家，大堂的墙壁上全是哥的各种获奖证书”陆译看了姜添一眼，随后无奈笑道“你不知道他有多优秀” “虽然不知道，但是可以想象”因为眼前的陆皎也很优秀，从她在台上看见他开始，他就是一道打在她前方的光“你呢？” “我？”陆译不忍直视的笑了笑“我打架倒是挺在行的” “现在也算是人尽其用了”姜添笑了笑。 “我十九岁高考没考好，所以我去当了兵，哥考了全省第十，全国最好的学校任他挑，当时我在想要是我有我哥一半优秀，那就好了”陆译的岁月里，陆皎像一座不可跨越的高山一样，让他又喜欢，又讨厌，为他骄傲，让他嫉妒。 姜添很明白陆译的心情，她的学习也从来不好，更不是会撒娇卖萌的主，所以她一向隐藏在人群里，而姜晏和她不一样，他从小优秀，学习好，有礼貌，会哭会闹会撒娇，小时候她也想自己有一半姜晏的本事，那就不会活的那么委屈了。 “那已经过去了，你们现在比肩站在自己的高领域”顶峰相见，姜添很喜欢这个词。 “可是你不知道的是，我哥的童年比我可怜”陆译望着姜添，十分认真。 说实话，很少有人可以想像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的幼年会差到哪里去，陆译比陆皎小五个月，生来，陆皎就安静而他就吵闹。 小时候，陆教授还是一个普通的作者，白女士是舞蹈团的，经常四处演出，一个整天在房里，一个经常不在家，所以陆皎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陆祖父身边待着。 陆译的妈妈原本是小学老师，他的父亲是个海员，早年为了生陆译的妹妹，贾阿姨失去了工作，就留在家里自己经营生意，可以说，三十年前的陆家并不富裕。 但是有贾阿姨在身边，陆译总是比陆皎幸运的，再加上性格原因，陆皎基本上什么都争不过陆译。 “你知道小时候我们都玩奥特曼，有一次姑妈来看我们给我们带了一个很大的奥特曼，因为我一直撒泼打滚，所以陆皎根本来摸都没摸到”陆译带着几分辛酸的微笑，在可怜年幼而内敛的陆皎。 “真是…”姜添心疼地皱眉，其实陆皎和她在一起以来，也从来没有要求过她什么，开始她觉得这样很舒服，原来只是他养成了迁就别人的习惯。 “所以我也挺可怜他的”陆译仿佛在借这个机会和一直与陆皎竞争的自己和解。 “陆译，这和你没关系”姜添对着陆译露出一个宽慰的微笑“我们那时都是小孩而已”所以伤害一定不是出于本心。 “谢谢”陆译低头笑了笑，眉目中的攻击性一下子减到零点“本来觉得我哥会一直单身来着” “你为什么这样想？”姜添差点笑了。 “因为我觉得少有人配得上他，他那么优秀，而且十分不平易近人” “优秀是真，不平易近人就不太真了”想到陆皎刚开始追她的时候，根本与听闻中不是同一个人。 “他很喜欢你”陆译道“你也很懂他” 俩人的聊天消除了两人刚开始的尴尬，随后便被两位妈妈叫过去拍照，陆译负责拿东西，姜添负责拍，到是十分融洽，直道四人歇脚的时候姜添接到陆皎的电话。 “姜添，你在哪？” 姜添一听他的语气，便意识到不对劲，即便他们俩人之间没有很亲昵的称呼，但他叫她的语气一直很柔和，不像刚才。 她正想着发生了什么，陆译拿着手机给她看，正是四个人的合照，因为框架较小与身高问题，姜添似乎靠在了陆译肩膀上。 “我去接你”那边的陆皎不等她多说，挂了电话。姜添望着电话有些无奈的看了看陆译“你等会儿和她们先走，我等他” “好” 姜添在陆皎还没到的时候，逛了一遍商场，也许是她自己都没注意，以前店铺里随处可见的奥特曼现在很难找到，她在一家儿童玩具店里看到了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奥特曼，店员向她推荐了许多新出来的玩具 原来不止岁月在增长，整个时代都在变化，谁也不再是小孩，但是有什么关系，她愿意让陆皎在她身边永远当一个小孩。 陆皎到的时候，姜添护着包坐在长椅上，望着脚尖似乎在数什么，十分心无旁骛 几乎是见到她的那一刻，陆皎焦躁的感觉一下散去，连呼吸都轻快了不少，他小声的下车，来到姜添前面，对上了她的鞋尖。 见到他，姜添笑得眉目弯弯“陆皎，我有一个东西想让你帮我给一个人”她的眼里有光在闪，即便是微光却让陆皎看得真切。 “给谁？男生还是女生”他伸手摸了摸姜添的头，不自觉的宠溺道 “一个很优秀的小男生”姜添招手让陆皎坐在她身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红色银色拼接成的奥特曼，在陆皎十分不情愿中放在陆皎手中 陆皎摸了摸手里的东西，十分不确定的看了一眼，望着姜添 “你帮我给七岁的陆皎吧，让他不用羡慕别人。”姜添似乎真的在和七岁的陆皎说话，语气中带着些稚气 陆皎低头望着手中的小玩具，明明没有他的巴掌大，甚至只要十块钱，可却是他第一次收到的只属于他的玩具，不用和别人分享的，只是他的。 他小时候很渴望有这样一个玩具，都不用像陆译一样堆满房间，只要一个就可以，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开口，怕听到指责甚至不满。 “我知道了”陆皎轻声回应姜添“七岁的陆皎也知道了” “那请问，现在的陆皎知不知道我很爱他？” 陆皎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伸手抱住了她，拥吻在了一块，他的眼角带着一滴泪水，飞快的滑落在两个人紧紧拥抱的胸膛里。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我爱你，姜添”他说。 ------------ 第12章你的嫁妆 春节过后，姜添正帮着姜大厨看店，刚过初五店里就已经积压了不少订单，姜大厨忙着去买菜。 姜添打开了没看完的春晚节目，正看到入迷，门口站着一个人，姜添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冬季休闲夹克的女士站在门口，她往姜添这里看了一眼问到“这里有早餐吗？” 姜添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笑道“你好，请问需要什么？” 白小晴身为一个舞蹈家，拥有着极其规律的作息时间，并且放假也不会例外，而她家里的那几个基本上是一放假就躺尸，白小晴晨跑完，打算给他们带点早饭回去。 她看着这家名叫姜小厨的小食馆，有被这古朴精致的装修吸引到，于是便进门问到，看见姜添的时候她明显有些愣住了，这不是她儿子手机里那宝贝似的女朋友吗？ “你好”姜添看着她在发呆，又开口道。 白小晴回过神来，立马调了一个温和的笑脸看着姜添：“你好” 姜添一点也没有多想，她道：“我们厨师去采购了，你需要些什么，要是我们店里有的我可以先帮你做” “你还会做饭呐？”白小晴有些惊讶，陆皎这小子什么狗屎运，捡到宝了这是。 “早餐可以做”姜添这些年和姜大厨耳濡目染，会做饭一点也不奇怪。 “那给我先做碗馄饨吧”白小晴笑道，还没吃道，就已经想好怎么和她家老头子得瑟了。 “好，您先坐”姜添转身进了厨房。 白小晴看着姜添进去，掏出手机给陆教授发短信：你猜我在哪？ 那边陆教授立刻回道：哪？ ：早餐馆 ：给我带一份子 ：你知道我看见谁了吗？ ：谁？ ：姜添，她家的馆子 ：陆皎怎么没说过她家还开了馆子？ 这边陆教授发完短信，跑回卧室穿好衣服，打算也去吃顿早饭，那边陆译房间的门打开来，陆皎顶着一顶炸了毛的鸡窝头走出来，看着陆教授他意犹未尽的打了个哈欠：“爸，早，去哪？” 看着一放假就露出原形的陆皎，陆宗壹觉得姜添十有八九被那小子的甜言蜜语哄骗了，他正要开口，信息又来了 白小晴：你别过来破坏我们的友好画面 陆宗壹看着信息知道自己去不了了，他抬头看了眼陆皎：“你看看你，什么鬼样子？”他满脸嫌弃，陆皎一脸懵逼。 初六的时候，姜大厨在店里大摆酒席，十分正式的等着陆教授的到来，人快到的时候，姜添才告诉他们：“陆教授是陆皎的父亲” 姜大厨看着姜添，感觉这顿饭的意义一下子就变得不一样了。 陆宗壹来的时候，他和陆皎手里大大小小的拿了近十个盒子。 白小晴特意给姜添的妈妈梅卉准备了一份礼物，这边姜大厨一边不好意思的接下礼物，一边邀请他们入座。 陆教授不好意思的说：“让你们做这么一桌丰盛的饭菜，才是不好意思” “我们也算是做餐馆的，出去吃和在我们点里吃是一样的”他笑道，两个人虽然客客气气的，便是明显十分拘谨。 “我前两天，看见添添的时候啊，我就特别喜欢这孩子，她能和陆皎在一起，是陆皎这孩子有福气，”白小晴拉着梅卉的手，满眼欢喜。 “陆皎也是个好孩子，他们俩能好好的就行”梅卉没有读过什么书，也不会说什么漂亮的话，但是却是满心满眼的希望自己的女儿幸福的。 今天看着陆皎一家人，也是体面周全的，她心里也放下心来。 一顿饭吃得十分欢喜，两家人正式见面，虽然不是讨论婚事，只是简单的为这两个人在一起感到开心。 临走的时候，白小晴给了姜添一个白玉的镯子说：“当初我和他爸爸在一起的时候，他奶奶也给我一个镯子，但是那个镯子被我不小心给摔坏了，这个是我后面买的，当做一份心意给你，若是有一天你成了我的儿媳妇，我希望这也是你的嫁妆” 姜添收下了。 陆皎那天回到家里，抱着白小晴开心了很久。 “你这孩子，我都没见过你这副样子”白小晴看着陆皎，从前陆教授和她对着孩子没有尽一个父母的责任，一家人关系总是不如别人那般亲密，后面虽然有心弥补，他们也慢慢好起来，但是陆皎还没有像现在般过，完全像一个小孩子。 “妈，我开心”陆皎道，溢于言表。 “你啊”白小晴感同身受，拍了拍陆皎的头道：“妈妈也替你高兴” “谢谢爸，谢谢妈”陆皎坐起来，看着陆宗壹和白小晴，感谢他们的支持与祝福，特别是陆教授，若不是他，他恐怕也遇不到姜添。 “你看他那傻样”陆教授看着陆皎，忍不住和白小晴吐槽道。 “老陆，这也算是你做的一件好事”白小晴看着陆宗壹，赞许道。 陆教授抬了抬脑袋，接受赞许。 梅卉看到了陆皎一家人，知道这是一个体面的家庭，打心眼里也是喜欢这个女婿的，但是姜大厨却没有那么热情。 “你和他在一起，后面是不是就要定居上海了？”姜大厨问她。 “我没打算留在上海，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我也没想好”她的心里是想回来的，但是遇到陆皎后，她是有些动摇，可是到底来说，她只是不愿意想到以后，现在是现在，及时行乐吧。 但是她不敢和别人讲这个。 赶在年尾的时候，杜毓和潘知愠，童赫三个人一如既往的来到家里拜年，陆皎也在，他和姜宴倒是有一些相似的话题，能聊得不错。 姜添在客厅和杜毓他们打麻将。 “现在还真是有了种不一样的感觉”杜毓摸着牌，作为在这个家也是待了不少时间的人，她对于变化也是感同身受了。 “有了种猪拱白菜的感觉”童赫点头，张嘴就来。 众人笑成一团。 “你最好说清楚谁是猪”姜添死亡凝视。 “大家都心知肚明嘛”童赫看着她，笑得十分不要脸。 这种场景时时存在，梅卉在一边嫌弃他们笑得太大声，说姜添和杜毓没有一点淑女的样子。 童赫潘知愠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大笑得连麻将都握不住了。 “妈，这年头谁还做淑女啊”姜添吐槽。 “你也就是仗着小陆不嫌弃你”梅卉胳膊肘往外拐。 姜添见怪不怪得看着梅卉道：“没错，谁叫你女儿这么优秀呢！”她扭着头，满脸喜悦。 杜毓在一边笑骂她不要脸。 陆皎走出来倒了一杯水，听着他们的聊天，对梅卉说道：“阿姨，我眼光还不错吧”他在赞同姜添的话。 “你们啊”梅卉摇了摇头。 真是其乐融融。 有时候，姜添会感叹，人活嘛也就那么几个瞬间，她偶尔想起自己二十几岁的时光，三五好友，父母安在，还有陆皎，她觉得再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 ------------ 第13章预谋已久 临夜的时候，杜毓在众人走后，躺在姜添的床上，一脸开心道：“姜姜，我和唐修在一起了。” 饶是很久没有看见杜毓这般小女孩般的娇羞，姜添掀开被子上床道：“怎么回事？” “就我回深圳工作，然后最近公司不是谈了一个新业务嘛，那边的负责人就是唐修，一来二去的，不就混在一起了”杜毓捂着眼睛，嘴巴倒是咧得老大。 “上次你和我说过，你俩经常见面，我就觉得你们得发生点什么”姜添为她感到开心，也算是多年喜欢有了结果。 “现在，我觉得我的人生就要圆满了”杜毓抱住姜添，手却不老实的伸向姜添的胸。 姜添打掉她的说，一脸习惯道：“别用你摸过男人的手摸我” “哎呀，我都不嫌弃别的男人摸过”杜毓抱着姜添，笑得一脸猥琐。 “你滚，我可是清白之身”姜添抱着被子，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 “不是吧，小半年了，你们过的这么素”杜毓一副开了眼了的表情看着姜添，眼中仿佛在问你是现代人吗？ “干什么，春天还没到呢，发什么情”姜添一点不为所动，这种事情不得等到天时地利人和，然后鬼使神差的才好搞嘛。 “你别和我搞什么纯爱吧”杜毓看着姜添。 “没有，只是还没有到这个境界”姜添也没有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它和陆皎在一起，就是一起待着啥也不干，就已经很舒适了，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但是吧她又觉得没有那么大的渴望。 “你不会是憋坏了吧”杜毓满脸忧心：“这男女相爱，最直接的表现不就是情欲嘛？你们俩是真的在谈恋爱吗？” “哎呀，你别说了，你和唐修难不成就睡了” “嗯哼哼哼”杜毓不回答她，眼神但是浪了起来。 这副表情，姜添很难不懂，她竖起大拇指对着杜毓，她以前觉得她俩其实都挺保守的，原来只是没遇到让她浪得起来的人。 “克制不了一点”杜毓笑得花枝乱颤，同情似的拍了拍姜添的头。 “我咬死你”气急败坏。 新年过后，姜添和陆皎回了上海，陆宗壹把姜添叫到办公室将支教的文件给她问道：“这件事你和家人说了没？” “说过了，我爸妈都同意，就是让我和陆皎商量好”姜添点头。 “你还没有和陆皎说啊？” “打算确定了再说”毕竟这件事在她没有和陆皎在一起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想来陆皎也不会不同意她去。 “说好就行，这次去一年，你们刚在一起，也是难的”陆宗壹同意的点点头。 “知道了，教授” 姜添下午没有事，买了一些菜到陆皎家里给他做了一顿饭，傍晚陆皎回来的时候，姜添正坐在餐桌前等她。 陆皎顿时觉得心中都敞亮了。 “来吃饭吧”姜添走过去挽住陆皎，把他带到餐桌前坐下。 “今天是什么大日子？”陆皎乖乖坐下，看着姜添给他盛了一碗汤。 “没什么，就是我有件事和你说”姜添坐下开口道：“我一年前申请了扶贫支教，现在下来了，我大概毕业了就要去了” “去多久？” “一年” 陆皎低着头喝汤，也不说话，姜添盯着他，也不说话。 “还有两个月就得走了？”陆皎问道。 “嗯”姜添点头。 “我们得异地一年？”陆皎问。 “嗯”姜添点头。 “好”陆皎点头，就算心里也不乐意，他也没办法不让她去。 六月来临，姜添的东西都搬到了陆皎家里，她只需要好好陪着同学们过好这离别的一天。 拍完毕业照，姜添在学校里看见了杜毓和童赫他们，她还有些奇怪。 “你们怎么来了？” “我来这里出差，顺便看看你”杜毓拉着姜添问道:“忙完了没有，忙完了我们去吃饭吧，庆祝你毕业” “好啊，她在人群中找了一圈，没看到陆教授，本来想着打个招呼先走，只好发了一条短信和杜毓一同离开了学校。 自从她与陆皎说过她要去支教的事情，陆皎并没有什么变化，就仿佛他不在乎这件事，姜添心里虽然零零碎碎的想了很多，但是因为都是她自己觉得，所以她也没用主动和陆皎聊这件事。 她把东西搬到陆皎家里以后，陆皎有一个合作，出差去了北京，说是今天回来，姜添来到酒店的时候，看到坐着等她的潘知愠等人的时候，她还是有几分惊讶的。 “你们怎么都来了，不忙吗？”潘知愠自己的工作室新开业，一直都很忙的在拉广告。 “来庆祝一下你毕业，主要也是因为，有人报销了车票，让我们来旅游，这不来白不来”潘知愠笑的开心。 姜添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是看了看包间，也没有看到陆皎，她正奇怪的时候，包间内侧传菜的门打开来，一捧鲜花被推了出来，不是陆皎又是谁。 姜添原地明白过来，但是还是不太好意思的拉住杜毓的手往她身后躲。 “哎呀，躲什么？”杜毓把她往陆皎面前推。 “姜添，这几天其实我想了挺多的，但是看你准备的那么认真，我不忍心打扰你，毕竟你做的是好事，所以，我在想，该怎么样才能让你让我都安心一点”他的确想了很多，最终他觉得，反正都是要和她在一起的，不如就结婚吧。 “可是，我还没准备好”姜添看着他，也算是实话实说，虽然两个人快要在一起年年了，但是她还没有到到结婚的地步。 “我知道，今天我就想让你的朋友们来见证一下，我希望你知我心，我……”陆皎是个真诚的人，千言万语汇聚于心，但是到此刻，他兀得哽住，红了眼。 姜添走过去抱住他，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仿佛在说我都懂。 “我想，我们订婚吧”他的声音在姜添头上响起，轻轻的，坚定的。 姜添抬头看着他，笑着点头。 陆皎从怀里拿出一枚戒指，轻轻的戴上姜添的中指。 一边的杜毓带头鼓掌，大家都很开心。 姜添回过头示意他们先安静，她打开自己的包，在其他人懵逼的眼神中翻找出了一个戒指盒。她将盒子拿起来，在陆皎一脸茫然的状态下，拿出了一枚男士订婚的戒指，套在他的手上。 童赫带头喊了句：“牛逼哇” 陆皎紧紧抱着姜添。 订婚这件事，姜添告诉姜大厨的时候，姜大厨也没有很惊讶，只说要一起吃顿饭。 陆皎想必早就和陆教授和白小晴商量好了，带着杜毓他们在上海玩了两天以后，一同回了县里。 姜宴那天没有喝很多酒，但是拉着陆皎说了很多句：“你小子，可真够快的”众人笑翻。 姜添出发的日期确定后，因为要和其他两个同学一起出发，所以和陆皎回了上海。 陆皎没什么事，于是在出发的前几天，两个人都腻在家里。 直到前两天晚上，姜添洗完澡躺在床上正和杜毓聊着天，杜毓那边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给她发过来两盒避孕套，告诉她今天晚上用。 姜添骂她：“色情，以前你可不这样” “以前不和你说是因为干开车没意思，正所谓实践出真知……”杜毓滔滔不绝，姜添总结，这个人已经变了。 这时，陆皎拉开门进来，看着姜添盯着手机笑，问道：“笑什么？” 姜添抬眼看他，他刚洗完澡，正在用毛巾擦头发，然后让姜添有些惊讶的是，他竟然只裹了一个浴袍，就真的站在她面前。 她轻咳了一声，怀疑他在色诱她，她有半分不自然道：“我和杜毓聊天” “怎么不吹头发？”陆皎看着她，还没干的头发，姜添站起来拿过一边的吹风机道：“等你一起”她把她往卫生间推。 陆皎拿过吹风机先帮她吹，他头上的水珠滴在姜添后背上，姜添缩了缩脖子，拿过一边的毛巾回头替他擦水，陆皎看着她，笑了笑，依旧专心吹头发。 姜添正想着今天是不是得发生点什么的时候，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她的脚上，她低头一看，惊得她立刻抬头看着陆皎，耳朵通红。 陆皎虽然今天有意勾引她，但是没有想过直接这么坦诚相待，但是畏畏缩缩不是他的风格，他微微低头，去吻姜添的眼睛。 姜添闭着眼睛，心里开始乱跳。 直到被陆皎抱着坐在洗手台上，她已经被吻得有些手软了，手里的毛巾掉到地上。 陆皎的手探进她的衣服里，覆盖上了她的双峰，轻轻的揉着，捏着，唇不断往下，吻上了她的脖子，姜添抬起头，呻吟出声。 另一天中午，姜添才爬起来，发了一条信息去骂杜毓。 杜毓被她骂得莫名其妙，问她是不是吃错了药，随后隐隐猜到了什么问道：“不会是你昨天把他给办了吧？” 姜添回她一个闭嘴的表情包。 “哦呦，开荤了不错不错”虽然只说打字，但是姜添可以想象她笑成了什么样。 姜添不理她，关了手机，拉着被子不打扰起床。 陆皎倒是早早的就起来了，替她买了早餐，端进来，看见她还闭着眼。 他笑了笑，低头去吻她的唇，姜添侧过头，不让她亲，他抱住姜添的脑袋，重重的吻了一下。 姜添睁开眼睛瞪他。 “怎么了？”陆皎坐在床边，问她。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那个东西，我都没看见过”她指着床边稀稀拉拉丢在地上的避孩子套。 陆皎将那几个套用卫生纸拿起来丢进垃圾桶里，笑道：“这个从我刚认识你就有心准备了”他倒是毫不避讳，这年轻男女，怎么可能没有干柴烈火的欲望呢，他不过是想表现得矜持一点。 “以前倒是装得清心寡欲”姜添哼了一声：“杜毓还以为你不行呢” “那你现在知道我行不行了”陆皎掀开被子躺进被窝里，抱住姜添，手又不安分起来。 姜添懒得理他，在他怀里眯着眼睛，只说陆皎哪里肯就这么放过她，他低下头开始在她身上做着标记。 姜添推他道：“我明天还早去赶车” 陆皎吻着她的唇，依依不舍的抵着她的头。 姜添心软了，后果就是眼角泛泪的睡了过去。 ------------ 第14章遇到山洪 姜添和另外两个一同支教的同学一同转了两天车，才到了山村，只是离她们要去的学校还有很长一段路，陆皎不放心姜添出门，给她买了许多药物和用品，她的行李也有不少。 前来接应的村长拿过她们手里的东西，一边带路，姜添看着这一条从山坳里走出来的小路，可能是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城里，她真的不知道原来在我国许多地方，还有这样的路。 “你们来就太好了，上一批老师走了两个月了，孩子们两个月没有上课了，你们来了，孩子们可高兴了”村长边走边在前面说。 “我们这里环境差，许多人都觉得苦，有的老师只愿意待两天，你们要待一年，我替孩子们感谢你们” 他的发音并不标准，但是姜添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他有多么希望山村的孩子可以接受教育。 “现在学校一个老师都没有吗？”姜添问道。 “前段时间来了一个考察土地的，现在在学校里帮忙”村长道。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在一块平坦的高地上，看到了一面飘扬的五星红旗，众人才又恢复了一点活力，一口气爬到学校里，学校并不大，只有一栋大楼，校长站在门口迎接她们，手指手上还有粉笔灰，看见人过来，他立刻笑道：“今天开学第一天，我给孩子们上了一节课，没去接你们，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校长，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姜添，这是王叶，这是刘晴，我们是这一期的老师” “实在是太欢迎了，我现在把学生叫出来，你们见见” “好” 姜添看过很多报道，关于山里的留守儿童，但是现在站在他们面前，姜添突然觉得她的责任很重大。 她要当好这个老师。 学校里的教学设备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简陋，许是有过不少的人来扶持过，只是缺少老师。 但是，这里唯一让姜添有些无所适从的就是时常停水，洗澡时间不稳定。 但是挨着挨着，也没有什么是习惯不了的。 三个月后，一个没有征兆的地震突然发生了，余震诱发了山洪。 大山洪爆发的时候，姜添正在给孩子们上课，她脚下的地都抖动起来，她将十几个孩子一块带到操场，操场上已经有了许多人。 “姜老师，你们没事吧？村长带着一群老师正在清点人数。 “没事”姜添虽然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她身边的孩子们都十分平静，她反而不好意思显示出慌张。 “这一带山体不稳，一到夏天涨水就容易发生地质灾害，已经有部队赶过来了，相信不会有事”一边比姜添早来两年的年轻女老师说道，冲着姜添笑了笑。 姜添记得她，是地质记者，刚来的时候校长介绍她原本是来考察的，后来一下子留了三年，一直在这里教孩子们地理和英语。 “肯定没什么大问题”一边的校长对着村长招呼道“村长，那边部队的车子进不来了，要组织村民们去挖路” “村里的男同志，都和张校长一块去吧”这边村长呼道 “校长，我也去”姜添上前，她身边的小朋友却拉住了她的衣角。 校长看了眼姜添，又看了看周围“你和代老师一块照顾一下孩子们，那里问题不大，挖出车道就可以了”校长说完带着一群人离开了。 这里一有自然灾害，村民都会来操场避难，男人们走了后，只剩下一群老人和孩子，其中还有几个孕妇。 揪住姜添衣角的手还在用力，姜添蹲下来看着小孩“怎么了？”她问道。 小孩却突然哭了起来，带着几分害怕，越哭越伤心，一边代斯走到姜添身边俯下身子道“可能是吓着了”即便这里多发生山洪，但是胆小的孩子依旧会害怕，就来她自己在面对突发的山体滑坡时也会惊出冷汗。 姜添伸手摸了摸小孩的头，温柔地哄道“没关系，小钥，老师在这里，你有什么问题都能告诉老师” 小钥抽泣了两声望着远方道“姆妈还在家” 童钥的情况姜添不太了解，她还没有对接到所有同学的档案，加上最近国家支持力度加大，基本上不会有中途离开辍学的孩子，所以校长只交代过童钥有一个生病的母亲。 “代老师”姜添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事，这里的躲灾场所有限，一出事村民只会聚到学校来，一是方便找人，二是学校处于缓坡山上，地质稳定，难以被山洪波及，而童钥的妈妈现在还没有出现只可能被困住了。 姜添望着代斯“可能有受害者” 即便是面对灾害已经成为习惯，但是万一她根本来不及逃跑呢“我刚了解到童钥的妈妈前两年务工的时候，摔下了楼导致下半身瘫痪”代斯的手机里有所有学生的信息，她的声音越变越小，只有姜添听到。 姜添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是专业救员，她不知道怎么办“小钥，没事，姜老师去看看，一定把你妈妈带过来好不好”她蹲下来，语气尽量平静。 “姜添。”代斯碰了碰她的肩，专业的地质知识告诉她现在寻人不是一个好主意，因为地震引发的山洪很可能会发生第二次。 “代斯你留下吧，小朋友需要照顾”姜添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可是更怕错过了时机，甚至不敢想要是没有妈妈小钥该怎么办。 “我和你一起去”代斯摇头拒绝了她的安排“跑进教室里背了一个登山包出来，递给姜添一副手套“你没有我了解这里” 姜添接过手套，到另一边和几个她可以交流的人交代了声，便和代斯一块离开学校。 陆译接到任务，赶往现场的路被滑坡阻断，挖开之后，车子不好通行，他们便全都徒步前进，还没过半个小时，山体又震动了，不远处的山也滑了。 “确定一下有没有遇难者”陆译对着身边的士兵道。 士兵跑到村长身边问完又跑回来“还没有清点” 陆译对着村长招手“我现在派人和你一块去清点人，你叫人列一份村舍分布给我”他说完又大声道“所有人，两人一组，拿图搜村” 山里夏季不算炎热，但姜添已经走出了一身汗，刚刚突然的余震把她和代斯都吓了一跳，俩人躲了许久，才走出来 代斯带着她穿过了一整坐荒山，才看到几户错落的村舍，其中几户已经被山洪埋住了。 “房子还在”代斯指了指最偏的那个毛胚房 “走吧”姜添扶了把代斯，俩人跑到屋前，童钥的妈妈正扑在地上，身上全是灰土，看来一直在向外爬。 代斯与姜添对视了一眼，庆幸自己没有因为害怕而没有来，赶忙上去扶起起童妈妈，看见俩人的童妈妈瞬间红了眼睛，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嘴里还在用客家话道谢。 校长带人回学校清点完人，从村民口里了解到姜添和代斯去找人了，立马把消息告诉了部队 陆译收到姜添照片的时候明显惊到了，又看到代斯的照片，表情凝重起来：“往东边去，有三个女人，给我找到她们” 部队一边四处分散去找其它可能伤员，一边和陆译往东边寻人。 姜添和代斯扶着童妈妈走到刚刚来的路，经过再一次塌方，要原路返回变得很困难，而童妈妈完全靠她们俩个架着，爬坡都不太顺畅 “姜添，我们恐怕要从沟里过去”代斯用下巴示意前边那条全是杂草的底地“这里刚刚塌过了，一时半会不会塌，我们得快点过完这片山地，不然都很危险” 比起自己，姜添觉得代斯十分可信，她点头“我背童妈妈，快点过去”说完在代斯的帮助下将童妈妈背起来，代斯在她身后扶着童妈妈的背。 俩人走得不快，童妈妈突然呼了一声，一个巨大的影子砸过来，姜添被代斯向前推了一下，被加上童妈妈的重量，带着童妈妈一块滚下了坡地，代斯被砸下来的大树带到了深沟下的斜谷里。 姜添只觉得自己的脚疼得厉害，她支着半个身子坐起来，她的球鞋被一根锋利的树枝给刺穿了，她动了动，看见身上许多划痕，童妈妈摔在她腿侧“童妈妈”姜添叫了一声，伸手去碰童妈妈，童妈妈撑着坐起来，看到姜添刺穿的鞋惊叫了声“破了” 姜添动了动脚，发现树枝只是从她的脚趾间穿过，并没有刺穿她的脚“没事，代斯呢？”说着就要挣扎着站起来。 童妈妈伸手按住她的脚道“介的要拔出来，不然很痛”她的普通话并不标准。 姜添知道她这样走不了路，但是树枝把她的脚趾划破了，而且钻心的痛，她实在是不敢动“那就拔吧”她解开鞋带，将脚慢慢从被血染红的袜子里拿出来，趾缝处伤口有些吓人。 童妈妈把树枝抽出来，从怀里拿出一块方巾递给姜添“包住，穿鞋” 姜添接过方巾，上面还绣着花，看起来是精心保存着的，说不定是什么信物，她将方巾折好，站起来，徒脚踩在地上往四处看去 “代斯…”她喊。 “我没事，我在这”不远处传来代斯的声音。 “童妈妈，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另一个人”姜添把方巾塞回童妈妈怀里，瘸着腿向代斯的方向走去。 刚刚是一棵巨大的松榕，在滑坡的时候被带倒了，好在代斯推开了她，否则她会直接被砸中，代斯被树枝带到了一个深沟里，被树刚好被土挡住，没有伤到她。 “你上得来吗”姜添透过树干，看到了代斯“这是一个猎洞吧”看起来废弃了很久。 “我试过了，没有着力点，而且我扭到脚了”代斯微微有些绝望。 姜添蹲下来，支着身子坐下道“应该会有人来吧”她实在没力气了。 ------------ 第15章又见面了 “应该”代斯靠在土壁上，可能是知道没有危险，半晌，她抬头问“姜添，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为什么嘛？”姜添沉思了片刻“为了体验生活吧”这是她最初的想法。 “丰富人生，也挺有意思的”代斯带着几分笑意“我刚见到你的时候，以为你会是热血青年呢”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来到这个又穷又危险的地方。 “其实，热血过，但是我放不下的东西太多了”她是个世俗满身的普通人，没办法只照一方，而且她那么努力想要得到的不只是精神上的富裕，是世俗的圆满。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虽然只有一年，但是意义非凡”这也是代斯留下来的理由。 “那你为什么来这？”仿佛也忘了自己还在危险中，姜添问。 “我，其实有原因”代斯道：“我爸是个地质学家，后来做了扶贫干部，十五年前，他来这里考察扶贫的时候被山洪吃了”她那个时候才十三岁 “你继承了你爸的事业？” “一半是一半不是”代斯吸了一口气“我高考报专业的时候是有这个想法的，想完成我爸没有完成的心愿，后来时间太久了，感觉淡了，我就去考了记者证去了中东国家考察，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维和的中国军官，他和我说地质学的工作很神圣，如果军人是在守护江河不受外敌侵犯，那么地质学者就是在保护山河不受灾难所扰”多么神圣。 这是一种对于她自己迷茫选择最大的肯定了，代斯似乎陷入回忆。 姜添有点震撼，在她的世界里，很多的选择都是处于适合，她选择心理学，是因为她一向细腻，喜欢观察人心，可是她觉得她的人生真的很按部就班。 她总觉得她需要换一种方式再活一次，去找自己喜欢的事，把它做好，而不是成为一个什么都不上不下的人。 “所以你现在真的很喜欢这个事吧”姜添问 “我刚来到这里，并不喜欢这里，如你所见，这里很差劲，但是，这段时间和他们相处，我有那些在大城里绝不会有的体会，例如在城里物资丰富，不会有想吃而吃不到的东西，我刚来的时候因为没什么吃的，经常生病，水土不服，后来被一个奶奶知道了，她杀掉了家里的母鸡给我炖了汤，翻了几座山给我送过来，原因有一回她的孙子生病，我给了她们一盒感冒药，他们就一直记得，即便自己没有也想要报答”代斯说着已经泪光闪烁了。 有人愿意为了金钱而疯狂，有人为了名利而追赶，有人怀着一颗爱国之心，在最苦的地方扎根，而有人因为一点细小的感动而一直留在这里。 “你俩聊完了准备走了吗？”陆译通过童妈妈找到了聊天的两个人。 姜添回头便看见了陆译，悬着的心放下来“陆译，见到你很高兴”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 陆译笑了笑，明白她的意思，走到她身边，看向代斯“代记者，我们又见面了” 代斯听到他的声音，有几分不敢相信道“陆队长” “是我”陆译点头，蹲下推开横在洞口的树干，空出了足够一个人进出的洞隙“把手给我” 代斯踮起脚抓住陆译的手，陆译撑着地一下把她拉了起来，代斯被他搂着腰放在地上，因为太近，她甚至闻到了他身上的汗味夹杂着皂角味。 陆译每一次出现她都会异常的安心，这次也不意外。 “能走吗”陆译松开她，看着她的脚。 “扭了一下问题不大”代斯点头，看向姜添血淋淋的脚“姜添，你受伤了” “我没关系，看起来严重而已”姜添摇头伸手扶住没站太稳的代斯“我们快回去吧” “恩”陆译点头看了一眼姜添的脚“怕是会留疤” 姜添不太在乎地看着陆译“我真没事” 陆译走到她身边扶住她“你是怕我告诉陆皎吧” 像是被他说中，姜添恳求的看着陆译“他会大惊小怪的”虽然她刚开始心里也很害怕，在没见到陆译的时候她甚至想找陆皎，可是有什么用，陆皎远在上海他帮不了她，徒增他的担心而已。 “虽然的确，但是我还是会说”陆译过分了解陆皎，特别是对于姜添，他先一步爬上了坡，将姜添和代斯一个一个拉上来，刚好有两个士兵跑过来，他招手道“你俩来一个人把她背回去”他指着代斯。 “我不用…”代斯还没说完，一个士兵已经蹲在了她的面前，她也不好再骄情，趴上去 “走吧，先去看看医生”陆译对士兵说，同时在姜添面前蹲下来“上来” 姜添看了眼代斯，也不纠结，军民鱼水情而已，想多了才有问题。 陆译背着姜添走在后面“你来这里干什么？” “教书啊”姜添回答他。 “城里待着不舒服” “不是…” “以后就算遇到这种事，也不要乱来，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你要是出事了，先不说陆皎，孩子们也失去了老师”陆译不是个苦口婆心的主，但是这番话却说的情真意切。 姜添点头，知道这会自己有些冲动，但是她不后悔。 “不过还好你们赶过去了，我们到的时候已经塌了” 姜添笑了笑。 陆译将两人带回来学校，姜添刚站到地上，童钥就跑过来抱住她。 姜添顾不上脚上的疼痛，蹲下来抱住童钥道：“好了，没事了” “姜老师，谢谢你”童钥眼睛哭得通红，看着姜添。 “不客气”姜添抹了抹她脸上的泪痕，笑了笑。 “余震情况还不明确，最近你们就住在学校里面，我们会给你们送物资过来，你们来几个有力气的和我去拿一下”陆译检查了一下人员伤亡，走看着姜添和代斯道“你们找医生看看” “好”姜添点头。 “你们很熟嘛？”陆译走后，代斯问道。 “嗯，怎么和你说呢？他是我男朋友的弟弟”姜添看着代斯，看着她的表情突然放松下来，有些好奇道“你们也认识？” “嗯，他就是我说的那个维和军官”代斯觉得她和他真的有缘“这是他第二次救我了” “郎才女貌，救命之恩，看起来很不错”她不是一个八卦的人，特别是这种时候，但是还是没忍住。 “你说的不错，我也觉得不错”代斯点头，看着她笑了笑。 ------------ 第16章山村日常 陆译虽然没有先一步把这里的事情告诉陆皎，但是新闻已经报道出去了，余震威胁山村，救援部队出动救援，姜添的手里时常没有信号，但是还是断断续续的接到了陆皎的电话，只是都没有聊两句就断线了。 “这里的信号真的太差了吧”那边刘晴刚拨出去报平安的电话也断了，她有些受不了的躺在床上，突然开始落泪。 姜添看着她，虽然她一直保持着乐观的心态，但是，也是受不了这种与世界失联的感觉，可能前面一直忙忙碌碌的，根本来不及想这些，这几天因为山洪，学校里面停课几天，她也觉得有些难受。 “学姐，我们早点回去吧，我不想待了”刘晴坐起来，有些后悔自己做的决定。 姜添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她这三个月以来，不是没有挣扎过，那天住进教职工宿舍她就在想，这里怎么这么简陋，甚至卫生间都在外眠，只有最原始的太阳能热水器，但是山里时常没有太阳，有时只能烧水洗澡，晚上蚊子更是多的睡不着，夜里外面的野生动物叫个不停，她们刚来的时候，害怕得都不敢出去上厕所，外卖的路很崎岖，她们想要买的东西兜兜转转要一个月才能到，山里天气变化无常，她们三个来这里发烧感冒许多次，好在都备着药。 姜添不是一个娇生惯养的人，但是时常也是有些受不了。 可是，她又总觉得她应该留下来，就因为每天早上，那群渴望学习孩子们背着书包，从四面八方走来，他们也是走着崎岖的山路，昨天晚上睡觉想来也受到了蚊虫叮咬，兽声困扰，但是他们的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 “姜老师”姜添的思绪被人唤醒，童钥站在门口，正怯生生的看着她。 “怎么了？”姜添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低声问道。 “阿妈今天煮了鸡汤，让我叫老师们一起去吃”童钥看着姜添。 姜添点了好头道：“好，老师马上就去，你先去妈妈那里” 童钥点头，听话的跑来了。 姜添回头看着刘晴和王叶两个人道：“我们当时来的时候，不就是因为这里不好待嘛？走吧，童钥妈妈看来是把自己家里的鸡杀了，我们不能辜负她们的心意” “真的是，他们真的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每次我刚下定决心要走，他们都能把我留下”王叶站起来，走着无奈的叹气道。 山里的人总是很淳朴，他们大部分人可能都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他们好像明白读书对于孩子们来说有多么重要，所以他们哪怕没有什么，也都愿意拿出自己仅有的东西出来款待老师，只是希望他们能帮助孩子们走出大山，去看看外面的大千世界。 姜添她们三个人都明白这一点。 童妈妈行动不便，这顿饭也是让别人帮着做的，见到三个老师一同出来，她坐在椅子上热情的向她们招手。 “童妈妈”姜添走到过先握住童妈妈的手道：“你不用给我们做这些，你们自己都舍不得吃的” “没有，这个鸡长得好，肥，现在吃好，不然后面老了吃了就不香了，你们快坐下吃”童妈妈笑到，伸手便给姜添三个人夹肉。 姜添点头，不负盛情的吃了起来。 肃清余震后的伤害后，已经过了小半个月了，天气渐渐变凉，山里的白天也在慢慢缩短，有些孩子们因为住的较远，并不能准时到达学校，晚上若是放学晚了，便又得摸黑回家。 “校长，不能给孩子们办理住校嘛？” “王老师，我们学校这种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想过办理住校，但是要是孩子们住进来，我们也没有办法提供热水和食物，村里的老人也不能放下手里的工作，来这里给孩子们送饭，这件事真的很麻烦，而且，我们也没用床给孩子们住啊” 姜添听说过，校长以前为了孩子们能够不花太多时间在路上，中午开设了食堂，他自己也就将就着做些菜给孩子们吃，后来因为下山搬货摔断了手，现在拿着粉笔写字都有着吃力。 “我们可以为这群孩子们简单的弄两个房间，先让孩子们试一试能不能住吧，吃的就由我们三个老师轮流做，可不可以？”这也是姜添与另外两位老师一同商量的结果。 “我们没有床” “这样吧我，我们去捡砖，把地铺高一点，这样也不会受潮，我看附近也有不少废弃的砖石，然后我们就去订购一些垫子，被子之类的，先试试看，这晚上的山路又黑又险，孩子们怎么走，出事了怎么办？”她们听说以前天气冷了，一般都会停课，但是她们也就待一年，要是一整个冬天停课，那她们来这里不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行吧，我让村长帮我们订床”校长虽然知道许多事千难万难，但是总是要有人做的。 “谢谢校长”姜添点头。 叫上代斯，四个人拿着大袋子便去捡砖头，一路沿着废弃的小路往前，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四个人拿的两个大袋子已经满了，姜添和代斯都有些拿不动，那边王叶和刘晴手已经磨出来了血泡。 又走了一会儿，前面村长和校长借来了两个推车，推车里面有一些砖头，看见四个人，他们立刻推着车跑过来，道：“你们拿不动吧，快放上来” “倒不是重，只是这袋子总是磨得手疼”姜添和代斯把袋子放到车上，两个人的手都被磨得通红。 “这种老旧编织袋都是比较粗糙的”校长笑了笑道“你们先去吃饭吧，我和村长推着车再去捡会儿” “我没什么胃口，我和你们一起去”姜添摇头，可能是累过了头，她现在真的一点都不饿，那边代斯也是，点头道“我也去” “王叶，刘晴，你们回去吃饭吧，休息一下，下午我们再走远点看看”姜添看着那边看起来就很饿的两人，道。 “好，学姐，我们把菜给你们留着” “嗯” 捡了三四天的砖，堪堪把地面铺了三层，看起来有些凹凸不平，实在是不能睡人。 另一天校长和村长扛着两袋子水泥浆便在操场上和起来，姜添在教室里面上课，听到了外面铁楸摩擦地面的生意，她走出来一看，那边校长笑道：“姜老师，昨天村长说，许多人家里有闲置的木板，我们直接搞成大通铺，一个房间可以放十个孩子，等下还得去多捡些砖头，我们多弄些房间出来，到时候垫好被子，孩子们就能睡的舒服点” “我听代斯说垫子和被子已经发货了，过两天我们去镇上拿”姜添冲着他们点点头，走回教室，同学们都在低头写字。 “都会写这首诗的名字了没有？”姜添问道。 “告诉老师，会了” “好，那么有哪位同学可以读一下这首诗嘛？” 小朋友们端正的看着姜添，似乎都不好意思举手。 姜添看着他们，有一个小男生正盯着她，她笑着喊他的名字：“江河，你来读” 小男孩看着她，站起来，虽然有些胆怯，却不退缩道：“敕勒歌 敕勒川，阴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很棒，请坐下”姜添点头，正欲开口，下课铃声响起了，她笑道：“今天的语文课就到这里了，接下来是英文课，由王老师来教大家，大家先休息一下，不要乱跑哦”她的话音落下，孩子们就笑着跑出教室，只留下江河一人趴在桌子上，性质恹恹的。 “江河同学，你怎么了”姜添走到他面前，坐下来。 江河看见她，一瞬间拘谨起来。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和老师说说嘛？”她看着他。 江河依旧不开口，脸都被憋红了。 “老师，江河的妈妈要接他去城里上学了，”童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对于这个消息，她似乎也不高兴。 姜添看着江河，他看着姜添，有些不知所措道：“是阿妈要接阿婆去城里看病，我一个人没有人照顾我” “那你还回来嘛？”童钥问他。 “阿妈说以后就在城里上学，不回来了” “可是你不是和我约定好了以后一起走出大山的嘛？你说骗人是小狗的”童钥看着他，不开心的源头暴露了。 “可是….”小江河大概也觉得自己违约了，十分难受的看着童钥，脸都憋红了，似乎要哭了出来。 姜添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对着童钥道：“童钥，江河想要和妈妈在一起没有错，你知道嘛？你们的约定直到以后都可以算数，只要你们一直记得，以后都走出去，找到对方，就不算失约” 小男孩小女孩大概不会因为什么万山无阻的约定而这般为难，大概是纯粹舍不得好朋友离开自己。 “姜老师，我知道的，我就是”童钥看着江河，半晌之后才道“你以后就算交了新的朋友，也不能不记得我” “我会一直记得你的”小男孩看着她，脸颊依旧通红。 姜添这个时候不会想到，她那个时候以为只是两个小孩天真的约定，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她收到童钥寄来的结婚请柬时变为现实。那一天她已经不记得过了多少年了。 山里的冬天如约而至，学生们住进来老师们给他们搭建的房子里，一个个十分兴奋，也要的时候，房间里孩子们还在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姜添与代斯两个人查寝室，一个寝室站了十多分钟，才等到这群孩子彻底睡着，这时山里已经暗得看不到一点儿光亮。 “姜添，冬天来了”代斯抱着手臂，只穿睡衣的她有些瑟瑟发抖。 “代斯，你和陆译怎么样了？”姜添站在她身边，看着她问道。 “下一次见面，我们肯定会在一起”代斯十分自信道，对于人格魅力这一点，她的确比姜添更有发言权。 “那我提早恭喜你，提早叫你一声弟妹咯”姜添笑道。 “虽然你比我小，但是我愿意承认你是我嫂子”代斯看着姜添，两人都有了点不言而喻的默契。 两个人不可遏制的笑了笑，最后意识到有些大声，随后捂着嘴回了房间。 临近春节的时候，校长带着她们一起去镇里买年货，一群人走下山，村长借了一辆电动三轮车，载着她们在冷风下奔驰，姜添冷得缩成一团，牙齿都在颤抖。到了镇上，分工替村里人买了些东西，最后姜添提议一起去镇里吃个饭。 一群人大包小包的走进店里，姜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里面大口吃面的童赫。 “童赫，你怎么在这里？”姜添喊他。 童赫看到她，放下筷子，招手道：“姜添，我总算遇到你了” 姜添和村长打了招呼，便坐在了童赫对面道：“你来这里干啥？” “前段时间，陆总不是去北京开了一个会嘛？刚好看中了一款感应的装置，可以测地震和山洪，我和一群专家团队一起来这里实地考察，听说你在这里，一直没空去找你”童赫替姜添点了一碗面，又拿起了筷子吃道“陆总一直很担心你，但是他最近在忙竞标，来不了” “你们不是生物技术吗？这跨度有点太大了吧” “生物技术嘛，别的国家已经很发达了，我们也只能靠技术来反对一下垄断与封锁，上升起来也难，但是，我们国家现在需要一些专门技术来应对山区的地质灾害，陆总说这叫响应国家号召，做出来很有意义”童赫说得眉飞色舞，但是脸上的气色出卖了他这几天累成狗的事实。 “陆皎他这样做，是受了我的影响吧”姜添觉定陆皎不是一个说风就是雨的人，大概是因为上次地震导致的灾害，让他注意到了这件事。 “做你的美梦吧，陆总老早就打算做这个系统，在认识你之前，我就已经来这里考察过几次了”童赫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面，放在姜添面前，随后又对着村长那一桌道“各位，多吃些，算我的” 村长冲他笑了笑，表达了感谢，却还是点了一碗普通的面。 “怪不得”怪不得他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反对，姜添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你有多久没和陆总联系了？”童赫问道。 “我们经常联系，就是山里信号不稳，经常断信号，最近他很忙，我们也就没怎么联系”姜添想着她来这里这么久也没有特意去和陆皎联系过，虽然有点时候的确想他，但是许多琐碎的事情压下来，她也没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去找他。 “你真是心大，一头扎进大山里，不怕到手的男朋友飞了？” “男朋友都到手了，还会飞去哪里？”姜添笑道，她觉得陆皎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 “行吧，我吃好了，我还得给他们带饭过去，我先走了”童赫站起来，拿过一边一个大包的袋子，里面放了数十碗饭。 “童赫，除夕在这里过不回去吧？” “嗯” “那你们来学习吃饭吧，我们一起守岁，我给你们做些好吃的”姜添看着他。 “可以，到时候联系”童赫走了。 ------------ 第17章我想你了 除夕那天，姜添和几位老师拒绝了许多家长邀请她们去家里用饭的邀请，和校长五个人打算一人做一两个菜，好好的一起吃顿饭。 童赫来电话说他可能晚点到，可能需要在学校里面过个夜，姜添把上次分给孩子们有多的被子铺在了大通铺上，然后下去做菜。 镇上有人放起来烟花，腾空在天上，在学校里也能看到一点，绽放的时候，很漂亮。 “姜添，你做好了没有”代斯抱着洗好的蔬菜走进，姜添正挽着袖子在切肉。 “还有一个，你等下”姜添打算做一个简单的红烧肉，但是这个肉可能是冻久了，有些切不动。 “你先放水里焯一下，化一下冰好不好？”代斯看着她吃力的样子，开口道。 “你不是不会做饭嘛？”姜添看着她。 “我不会，但是你这也不太熟练的样子”代斯笑道。 “我的确不熟练”姜添会做的菜可能都是些简单到不需要什么技术的，红烧肉还是第一次。 “不然还是叫校长来吧，我们把肉搞来不容易，不要浪费了”代斯提议道。 姜添点头，求之不得。 两人一同出门，校长坐在凳子上，正和谁说着话，一边童赫正将一盒烟花放在地上，拿着打火机点火，烟花飞上天炸开的那一瞬间，借着火光瞬间的明亮，姜添看到了陆皎的侧脸。 几乎是同一瞬间，伴随着火花的熄灭，姜添有些红了眼。 陆皎站起来看着她，烟花还是在他身后肆意的绽放。 姜添还是挽着袖子，她的手上还有猪肉留下来的油脂，她这一瞬间真的不知道该逃跑还是该飞奔过去，只是愣在了原地。 陆皎走到她面前，将她的衣袖拉下来道：“袖子挽这么高不冷啊？”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指，摸到了冰冷的指尖和油脂，他丝毫不嫌弃的握紧了她的手。 “你怎么来了？”姜添看着他，问道。 “我来陪你守岁啊！”陆皎笑道。 “你都没和我说一下，我都不知道”姜添突然鼻尖一酸，眼泪又夺眶而出，她看着这个自己常常想念的男人，可能平时没有发现，今天一见，才觉得真的是好久不见。 “我特意想给你一个惊喜”陆皎抱住她，亲吻了一下她的头发道“我还以为你会扑过来抱住我呢，结果你动都不动” “没想到你会突然来了”姜添闻着他胸膛里的气息，突然此刻她太幸福了。 烟花停了，两个人腻腻歪歪的抱了好一会儿，姜添才发现自己忘了叫校长来做饭，但是代斯在她发愣的时候，已经把校长拉进了厨房，然后现在厨房门口，一脸看戏的表情看着姜添。 虽然姜添和代斯常常就两个姓陆的男人开玩笑，但是突然被真的盯着姜添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姜添，你俩差不多得了，天黑了，有没有灯，等下怎么吃饭？看都看不清”童赫虽然知道两人好久不见，但是干饭事大啊！ “有，我去拿”姜添点头，拿起围兜擦了擦手，跑进了房间拿出来一个大灯，照亮了半个学校。 她安装好灯，拉着陆皎去洗手，学校里面的压水机有些结冰了，姜添压了许久，才出一盆水。 “水很冰，你慢点洗”姜添给陆皎递肥皂。 陆皎就着肥皂洗好手，又拉着姜添的手给她洗，姜添看着他道：“我不洗了，等下看看校长还需不需要我帮忙” 陆皎用手揉着她的手，起了一层薄薄的泡泡，他说道：“让他们做吧，你陪陪我” “不行的，等吃完饭我再陪你”姜添知道陆皎大概有些心疼她了，毕竟这里条件相对于城里来说的确艰苦，但是她不能这样做。 陆皎用水洗干净她的手，站起来道：“那我也去帮忙” “好”姜添点头。 但是，虽然姜添有意帮忙，其他的人却是不忍心让这对许久不见的小情侣忙的，代斯将人拦在厨房外面，不一会儿，菜就做好了。 陆皎和童赫的到来，使得校长从房间里翻出来了珍藏多年的酒，三个人打算一醉方休。 姜添一边给陆皎夹菜，一边握着陆皎的手，陆皎把她的手握得很紧，她原本冰冷的手慢慢的恢复了热度。 校长和他们说这几位女老师在学校里面的不容易。 “这里雨天路滑，摔跤是家常便饭了”校长感慨道，他看着姜添四人道“你们真的厉害，我们村里人都说，你们这群老师就是我们的恩人，他们都很感谢你们”校长热泪盈眶。 “校长，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可能姜添他们选择来支教的地方，相对于其他的地方，条件更加差，可能不来到这里你都无法想象这里的生活，所以，这里的人才会这么感恩她们，而她们绝定正是因为这样，她们的到来才有意义。 “我在这里，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年轻老师，都是和你们一样的年轻人，我一个都不会忘记，我也和孩子们说不能忘记你们”校长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等到地质检测项目成功了，这里的地震可以预防，后面就可以慢慢发展起来了”陆皎的目的也在于此，可能以前在大都市，他的目光里也没有这种地方，后面关注了这里，他才突然觉得，一味的模仿别人的技术没有意思，只有开发出一种适用于特殊环境全新的技术，才能真正做到有用有意思。 “是啊，校长，来日方长”童赫道。 山里夜深了些就已经看不太熟路了，大家收拾好东西便要去休息了，姜添打算给陆皎在另一个房间再铺一床被子，因为那边童赫已经睡得打呼噜了。 陆皎一路跟着她走到储蓄室，看着她抱着被子，他倚在门边看着她。 “你总是盯着我干什么”姜添手里拿着手电筒，不太方便的将被子放在陆皎手上，又去拿枕头。 “好看”陆皎抱着被子，依旧看着她。 “别贫”姜添从他身边走过道“只有一床被子了，我去把我的被子抱过来，”她边说边走。 陆皎听话的跟在她身后。 待铺好了被子，姜添坐在床上，虽然两个人身上都穿着棉袄，但是耳朵都被冻得通红，她伸手捂住陆皎的耳朵道：“你要不要烧水洗脸？” “我们一起洗”陆皎坐在床上，把头埋在姜添的肩上。 “我去烧水”她下楼将水烧好，装盆里端了上去，两个人就着同一盆水洗了脸，又泡了一下脚，洗的不干不净的，躺进了被窝里。 “姜添，我想你了”夜色沉寂了不知道多久，两个人的气息充斥着整个被窝，姜添枕在陆皎的手上，听到头顶传来这一句声响。 她抬起头吻住陆皎的唇，陆皎支撑着手，回应着她的吻。 空气中有唇齿碰撞的声音。 陆皎的手堪堪解开了姜添的内衣扣子，他已经将姜添的上衣给褪去了，内衣解开后，便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了她胸膛的那片春光。 他将目光收回到姜添脸上，她的表情有些情动，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眼泪，鼻尖，嘴唇，喉咙，锁骨，一路缱绻。 这次来的匆忙，陆皎没有带安全套过来，感觉快要上来了以后，他松开，她看着陆皎道：“你还好吧” “没事，忍忍就过去了”陆皎掀开被子坐了出去，想要冷静一下自己。 姜添看着他，捂着被子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辛苦了” 陆皎看着她道：“要不是在这里不方便，今天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你”他气势汹汹。姜添还有半年才能回去，他不想她在这里受罪。 姜添蹭了蹭他的下巴道：“睡吧” “好好好，抱着未来陆夫人睡觉了”陆皎抱着她，闭上眼睛。 陆皎在山里待了三天，然后接到白女士的电话，陆教授老毛病又发作了，他不得不赶回去。 姜添送走陆皎，一个人回到学校，才突然发现自己心里腾出一种难熬的感觉。 “姜添，这几天休息得怎么样？”代斯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笑道。 “很好”姜添回头对她笑。 “看得出来，你们感情很好”代斯笑道。 姜添不置可否的点头，看见代斯背着相机，她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打算去隔壁的山上看看”代斯来了这么久，却没来得及到处看看。 “要我陪你一起嘛？” “不用了，走不远”代斯摇头。 冬雪慢慢消融的时候，孩子们又开始上课了，江河离开了山村，走的那天抱着小伙伴们哭了许久。 春天的到来，使得四处凋零的山村又恢复了生机，大地变暖，用代斯的话说，正是勘探地质的好时节。 代斯没有课的时候，背着包又上了山，只是临近饭点的时候，人还没有回来。 姜添带着刘晴王叶三个人一同找了过去，翻过了大半座山，依旧不见代斯的踪影。 “王叶，你们回去找校长带着村长村民一起来找吧，我先四处看看”姜添看着渐渐黑下去的天空，突然有些害怕到。 “好，学姐，你不要走远”王叶和刘晴两个人一同回去叫人，姜添一个人也不敢走的太深，她沿着有人走过的山路走了一会儿，一直走到一处山脊处，下方是一个幽深的缓谷。 “代斯”姜添对着下面叫人一声，她的声音在山谷回荡着。 可是山谷太深了，她没能听到有人回应她，正打算再喊一声时，半山腰处射来一束强光。 ------------ 第18章伤到了心 “代斯，你没事吧？”姜添喊道。 “没事，刚刚追一个落石，不小心滑了下来” “我把绳子抛下去，拉你上来”姜添将肩膀上的绳子抛下去，绑着一边的树，借力把代斯拉了上来，扶着代斯往学校走。 “你这样也太危险了”姜添还是有些后怕，还好刚刚只是浅沟，要是山崖恐怕就出大事了。 “你放心吧，没把这里的问题解决，我不会出事的”代斯朝着姜添笑了笑，让她不用担心自己“自从我爸在这条路上牺牲了以后，其实我家里人就已经不同意我再走这条路了，我来到这里还是和他们大吵了一架，我觉得我不甘心，不甘心爸爸一生的努力得不到结果”代斯很少主动和她聊这些，平时两个人聊天总是没个正形，很少走心。 “你这样不管不顾，叔叔的愿望你还是实现不了”人一旦偏执，就生妄念，就会变得越来越疯狂“你还没孩子呢，都没有人能继承你的遗志”姜添不劝她，要是作为局内人，她恐怕和她也会一样。 代斯闻言笑了笑，下定决心般道：“就停在我这里吧”她轻声说道。 苦不苦，当初她的父亲在做的时候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父亲常常出差，回来的时候会给她带各种各样彩色的石头，等她来做的时候，她突然理解了父亲的苦，理解了为什么妈妈不让她来，但是，她得来，仿佛冥冥之中，就有了这么场缘分。 回到学校里，代斯向大家道歉，给大家添了麻烦，其他的人都理解她，让她以后要小心一点，这里白天尚且不安全更何况晚上。 不是没有生命在这里神不知鬼不觉得逝去。 四月份的时候，大家的归期基本上都确定了下来，虽然舍不得，但是众人都知道，总有新人来，这是这个地方的默契了。 姜添打算明天早上悄悄地走，不然孩子们舍不得她，她恐怕也走不了，知道她要离开的有村长和校长，还有新来接替她的老师。 当晚，在学校里，四个人简单地吃了一顿饭，晚上姜添回宿舍睡觉的时候，收到了代斯的信息：要走了吧？ 代斯做为地质专家，去北京了北京开会，要去一个月，所以姜添恐怕没法和她照面。 ：是的 ：舍不得吧？ ：有点 ：我觉得我们还会再见的 姜添看着信息，心里有些发闷，她很纠结，她想留下来做更多，也想回城里。 ：或许我会回来。 另一天她上完早读，在校长安排下坐车离开了学校，司机开得很慢，她看着四周的山川，树木，不自觉的落下了眼泪 车子缓缓开到山谷的盘山公路上，姜添回头看了一眼，闭上了眼睛。 这一年在这里，她吃了最多的苦，也感受到人间最真的善良，每一个人都让她觉得美好而真诚，但是也只有在这里有这种真诚，去到城里，只有让人窒息的人情关系。 姜添从县城转车去了市里，最后上了直飞上海的飞机，她刚下飞机，手机里就传来了一个视频。 是校长发过来的。 姜添拦了一辆车，直接去了陆皎家里，陆皎公司有科创板投资，前两天飞去了北京，今天晚上才回来。 姜添坐在车上点开视频，她看到小钥的脸，她十分腼腆的看着镜头说：“姜老师，我们知道你要回去了，我们很舍不得你，但是刘老师说姜老师回去了之后就不会总是生病了，所以姜老师，你回去一定要好好的” 镜头转向另一个学生：“姜老师，你是我最喜欢的老师了，我以后一定要去城里看你” ：“姜老师，谢谢你来这里教我们，你是天使…” 每一个孩子的话都像带着什么力量一样，让姜添早已泪流满面，她伸手去拿卫生纸，前面的司机给她递了过来“姑娘是去支教了吧” 姜添一边谢着接过卫生纸，一边点头 “现在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司机赞许的看了眼姜添“我女儿也去支教了” 姜添笑了笑，她在司机眼里看到了自豪。 “她已经去了十年了，每年都说要回来，每年我和她妈在家里等她，最后她又说孩子们需要老师”司机虽然抱怨，却笑着“这是好事，扎根到需要的地方，我和她妈都支持她” 一路上，姜添从司机的话里了解到司机是个老党员，当过兵，拥有很高的爱国情怀，最后他将姜添送到小区门口却不肯收她的钱他说：“你做的事情很有意义，送你回家是我的荣幸” 姜添面对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心里流过一股热流，原来被人肯定也可以是这种感觉。 司机走后，姜添直接去了陆皎家里，她来过几次，并不陌生，陆皎给了她一把钥匙，她打开门的时候，听到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一时怀疑自己来错地方了，她脱了鞋走进去，客厅里躺着一个女人，正敷着面膜，没有注意到姜添。 姜添走到一边关了蓝牙音箱，女人才睁开眼坐起来看向姜添，一双淡蓝色的眼珠子对着姜添扫视一番，然后一口流利的英文问道“who are you" “姜添”姜添回答她“你是谁？” “你觉得我是谁？”女人笑着扯下脸上的面膜 姜添止住自己乱飞的想法，冷静道“你是陆皎的妹妹？” “当然不是”她摇头“这个房子以前是我和他一起住的”她在故意误导她。 姜添也成功的被她误导了，她沉默了片刻不确定的问“你不会是他前任？”眼前的女人是个混血儿，皮肤很白很好看，像是一个迪士妮公主，也像是陆皎会喜欢的风格。 女人笑了笑，没回答她的话而是伸出手道“我叫白窈窈” 姜添伸手和她浅握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先走了”说完她转身就跑了，白窈窈刚想拉住她和她解释清，门已经被关上了，她看着门口，笑道“How quit a gril” 傍晚，陆皎下了飞机一直给姜添打电话，而一个都没打通，他回到家里，白窈窈正坐在沙发上等他，见到他她笑道“下午有一个漂亮的女士来家里了” 陆皎放下东西问到“人呢？” “她似乎误会了什么，跑了”白窈窈说得一脸无辜 “白窈窈”陆皎咬牙切齿的站起来，他早该先和姜添解释一下白窈窈，他也是忙昏了头了，相信白窈窈会处理好这件事。 “你可别这么喊我，我是你姐姐”白窈窈站起来，拍了拍陆皎的肩膀“我只是逗她一下而已，她反应太大了，我根本来不急解释” 陆皎不想理她，拿着手机和钥匙下了楼。 姜添跑出陆皎家后，心情郁闷，其实冷静下来一想，她知道自己可能想多了，但是可能她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情绪还在心里，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刚好这个时候，杜毓给她打电话过来说潘知愠出了事情，电话里说不清，姜添想了想，拖着行李回了家，半夜直接打车到了杜毓家里，潘知愠一个人坐在阳台上，脚下算是酒瓶子。 “怎么了？”姜添问杜毓。 “他和杨悦分手了”杜毓口型回她。 姜添凝眉，知道潘知愠为什么会这样了。 “前两天，他和杨悦一同回去找杨爸聊，杨爸还是那个态度坚决不同意，而且给杨悦放话说要是她还和潘在一起的话，就不要姓杨，闹的很大，杨爸当天晚上就要搬家，杨悦没有办法，提了分手”两个人牵扯爱了真多年，没想到最后的结果还是这样。 “我舅和杨悦爸爸吃了饭，知道了，给我打电话，我回来找他，他一个人躲回了乡下，不吃不喝，连公司都不管了，我今天才把他带过来”杜毓道。 姜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假的。 杜毓走到潘知愠身边，拿起一瓶酒，坐在一边喝了一口，姜添也有过去，陪他喝酒。 潘知愠是一个心事重的人，他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表露自己的心事，哪怕再难过，他也不会再两个人面前哭，而她们两个也知道，现在就陪着他就好了。 聊一点从前的事情，记住回笼之后理智就压不住眼泪了，三个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半夜两点的时候，姜添顶着两个核桃一般肿大的眼睛打开门看见童赫。 “他妈的，一个两个电话不接短信不回要死啊？”童赫走进来，他是工作完赶回来的，看见三个人不人不鬼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姜添坐回杜毓身边，不能喝酒的人空腹喝了不少酒，现在全身都不太舒服，她靠在杜毓身上。 杜毓指着潘知愠对童赫说：“你快陪他喝” “喝他妈，别喝了”童赫走过来，踢开乱一地的酒瓶，将买来的夜宵摆好道：“失个恋而已，天还没塌呢，你看老子和你一样嘛？” 潘知愠骂他不要脸，也不知道谁喝醉了就喊别人名字喊得跟要死一样。 童赫死活不承认。 杜毓和姜添看他们斗嘴，在一边呵呵笑。 这边陆皎还在给姜添打电话，一直占线，直到后面关机了。他开始给童赫打电话，那边童赫接到他电话的时候，给姜添拨电话，姜添电话也关了机，他那你完看见杜毓的信息，急着回来，只是回来之后，他看见三个人的死样子，把这件事放了一放，这一放就是另一天中午了。 大早上起来，陆皎还没有接到姜添的回信，所以只好求助陆教授，尊师重道的姜添肯定会接老师的电话。 “喂，陆教授”她果然接了。 “姜添呐，你在哪里呢？”陆教授委婉问道，尽量保持着一个老师关心学生的语气。 “教授，我回老家了，有点事”姜添昨天喝多了酒，又说了很久的话，现在嗓子哑的不成样子。 陆教授听到他的声音，问道：“你怎么了？感冒了？” “没有，昨天喝了点酒，我没事的教授”姜添解释道。 陆宗壹看了一眼一旁着急的陆皎道：“那个姜添，白窈窈她是陆皎的表姐，是你白阿姨哥哥的儿子，你可不要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教授，只是我这里有点急事，昨天手机没电才没有接到电话” “陆皎一直打你电话，那你有空给他回一个，误会解释清了就好了”陆教授觉得自己好累，自己的儿子谈个恋爱他费神费时费心费力。 “我知道了” 陆教授挂了电话，望向陆皎“我能上去了吗”他刚刚正在家里按摩，愣是被这臭小子给拉了下来，一个电话能解决的事，硬要耽误他按摩的时间。 “谢谢陆教授”陆皎冲他呲牙一笑。 目送完陆教授，陆皎回家里等姜添的电话，不一会儿姜添的短信就发过来了：“潘知愠出了点事，我昨天急着往回赶，手机没电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陆皎松了口气。 “过两天，等他心情好一点”姜添回道。 陆皎本来说回去陪她们一起，但是姜添觉得他回来也没什么用，这种事情，除了当事人自己看开，谁来都一样。陆皎便说让她早点回来。 ------------ 第19章紧密的爱 潘知愠前前后后整整颓废了半个月，在杜毓和姜添的陪伴下，终于慢慢的恢复了正常，慢慢的回归了工作。 姜添和杜毓看着他佯装没事的样子，心里难过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姜姜，其实前两天我见过杨悦了，杨爸给她介绍了一个体制内的男人，据说家里条件很不错，杨悦说她不想挣扎了” 也挣扎了太久了，这么多年，从偷偷摸摸到苦苦哀求，不是说她和潘知愠没有用心没有努力，而是两个人恐怕就是没有缘分。 用杨爸的话来说，杨悦值得更好更合适的人，所以他对潘知愠哪里都不满意，从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不合适，这么多年，也不曾改变。 作为朋友，虽然她们两个站在潘知愠这边，但是，她们也不能责怪别人做更好的选择。 又呆了两天，姜添和童赫一起买了一大早上的票回了上海，她也没打一声招呼，就到了陆皎家里，陆皎从厕所出来，看着姜添，许是心理建设还没树起来，他一个箭步上前，抱住姜添。 姜添右手拿着早饭左手拍了拍陆皎的背毫无诚意的道歉：“让你担心了” “你去哪里了？”陆皎抱着她不动：“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姜添动了动肩膀，心里暖暖的道：“早饭要凉了” 陆皎依依不舍的抬起头，一只手拿过姜添手里的早饭，另一只手牵着姜添，走到餐桌前放下早餐却没有松手。 姜添笑着拉开椅子坐下，还没开口白窈窈从房间里走出来满脸受到伤害道：“你们没有公德。”什么臭情侣什么臭爱情，她愤愤地拿过陆皎手里的早饭，自觉的坐下吃了起来。 陆皎扯过一份早饭坐下道“你不是活该嘛” “男人谈恋爱不光变坏还双标”白窈窈恶狠狠的咬油条。 “谁让你欺负我家姜添”陆皎仰头，一脸不屑的看着白窈窈。 姜添伸手掰正陆皎的头，将粥递给陆皎道：“吃你的吧”她说完又冲着白窈窈道：“姐姐见笑了”虽然她没有误会，但是的确是有一个大的乌龙。 白窈窈闻言，笑眯眯道：“姜添你真好。”她一脸得意的看着陆皎。 “你还是早点走吧。”陆皎本着绝不认输的态度问道，带着几分威胁。 “你赶我？”白窈窈一脸不可思议 “你怎么一失恋就往我这里跑，我这里有什么能治愈失恋的嘛？”陆某人义正言辞。 “看你单身那么久没人要就能治愈我了”白窈窈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笑道。 “你还是人吗？”陆皎看着她道：“我现在有女朋友，而且还是未婚妻，你不合适再来了”说着他将脑袋靠在姜添的身上，一副得瑟的样子。 “陆皎我看着你光着屁股长大，我不知道你这么见色忘姐。”白窈窈作为一个拥有中国血统的混血儿，深深学到了中国人说话的艺术，此话一出，姜添不可控制的笑了一声。 看着两个人笑的不行，陆皎终究是绷不住脸面，他拉着姜添进房间，不让她听白窈窈胡说八道。 然而关上房门，陆皎就把姜添抵在门后，宣誓主权似得吻她。 姜添知道自己这件事处理的不道德，搂着他的头，回应他的吻。 正是情动之时，门口突然传来白窈窈的声音：“我走了，今天晚上不回来了”她故意提高声音，暗示得足够明显了。 他们两个人停下来，听到白窈窈的话，都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陆皎抱着姜添坐到床上道：“我还以为，你都不给我解释机会就不要我了”他有些委屈。 “事情发生的太急了，没来得及解释。”姜添抱着陆皎，把他的脑袋埋在自己怀里，“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干对不起我的事情，就是当时，我心里原本就有些难过，所以，才跑出去的，后面接到杜毓的电话，到家里的时候，手机已经关机了……”她也知道自己没有处理好这件事，但是可能是长久的我行我素惯了，她第一时间也没有报备的习惯。 “那你以后做事之前，要和我提起说一声，不能再单独自己做决定了”陆皎抱着她，心里总是觉得自己的女朋友和别人的女朋友怎么不一样，别人的女朋友恨不得男朋友粘着自己，但是姜添却总是不一样，她独立的可怕。 “好”姜添答应他，心想着自己要努力做到。 “你那么难受是不是舍不得回来？”前面听到她心里难过，陆皎问道。 “有一些吧，那群小孩子给我发了一段视频，看得怪难受的。”姜添有时候都佩服陆皎对她的某一些心事的了解。 “以后我们有空可以一起去看他们”陆皎低头吻了吻姜添的胸口，伸手解开她的胸衣，姜添按住他的手，反客为主的把他推倒在床上，低头去吻他，一路缱绻的下移。 陆皎解开睡衣的扣子，两个人不着寸缕的贴合在一起。 姜添有时候觉得，陆皎是个不能对他心软的人，毕竟他这个人太有活力了，可是怎么想，姜添也是比陆皎更年轻的，哪里就生出来一种受不住的感觉。 后来有一天夜里和杜毓讨论这方面情况的时候，杜毓对着她嘲笑好久道：“听过男的虚的没见过女的虚的。” 那个时候练了一身厚脸皮的姜添对着杜毓道：“你有没有想过是你那位实力不够。” “卧槽，杀人诛心”杜毓看不惯她，心里不服气。 姜添回来第三个月，代斯给她发信息说她要来上海开一个讨论会，陆皎的科创板团队引到了投资，正在攻克难关，最近陆皎忙地基本上没空找姜添。 姜添被陆宗壹推荐去了一个公司上班，新人不被信任这一点也是让她觉得很苦恼，但是代斯的到来让她得到了舒缓，俩人约着一块去吃了个饭。 “你上次会开得怎么样？”姜添回来之后，一直想着山里的情况，不知道代斯有没有想到好对策。 “我们科题组有一个人刚从国外回来，听说国外团队在研究一款很精密的仪器，可以比世界上现有的地震监测机构早三十秒检测到震源并发出预警，而且能在误差不超过百分之零点五的概率里预测地质灾害，我们决定去外国学习这件技术”这对代斯来说无疑是个值得高兴的消息，要是可以把仪器引回过，投入使用，对于许多因灾致贫的地方而言，无疑是甘霖。 “像这样的技术要谈下来恐怕是一笔很大的投资”姜添虽然相信国家的能力，但是高端产业垄断是当今世纪趋势，特别是因为现在欧洲的局势，世界对立形势明显加强，那些国家肯定不会轻易松口。 “我们国家也在研发，但是还要一些时间”代斯了解当今局势不太明朗，但是灾害不等人。 “可惜我帮不上什么”姜添叹了口气。 代斯看了姜添一眼，放下手中的筷子道“你可能真的能做些什么” “什么意思？” “我们国家最新技术研发引资，有一家很先进的新科技企业的研发课题是深海检测，他的理论和我刚才说的系统基本一样，很有可能可以成功转型” “你说的是光点？” “没错，就是陆皎的公司” “这个我没有了解过，但是他和我说过，这个课题是他们公司技术员共同定下来的，他一个人恐怕决定不了”海里与陆地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这个我明白，但是海洋上的横波比陆地上更难检测”代斯不了解科技但是了解地理，知道海陆规律。 “我明白你的意思”姜添点头“我想帮你，但这件事我没办法干涉”她自己的事并不想去为难陆皎，虽然她知道代斯迫切需要这一突破。 “恩”代斯点头，她明白科技创新每一步都要许多人力物力财力，像光点这种新兴科创团队，能引到资金已是不容易，要是出了一点错，团队的未来怕是要被葬送，更何况，陆皎已经做了不少了。 “还有别的我可以帮的吗” 代斯看着姜添，似乎不太想说。 “是需要我回去？”姜添看着代斯的表情。 代斯点了点头。 “刘老师怎么了”姜添知道肯定出了什么事。 “她一次下雨去家访不小心摔下山了，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代斯不愿提这件事，仿佛她爸爸的牺牲还历历在目，可刘老师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我听说她回去就要结婚的。”姜添有些被惊到，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了，悄无声息，甚至没来得及给世界留下什么。 “没错”代斯已经红了眼。 “代斯，这接下来的时间让我帮她走完吧。”这个决定在见到代斯前她还在犹豫，但是这一刻她觉得了。 “我不知道你回去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刘老师的意外让代斯有几分害怕。 “放心吧。”姜添笑了笑，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仿佛一开始就是决定好的，虽然她曾经只在那里短暂的待过一年，但是她时常回忆起那段时光都觉得美好。 当晚陆皎回到家，姜添难得地没有回房间睡觉，而是等在客厅，还给他做了一桌子菜。 “怎么了”陆皎坐到她身边，靠在她身上。 “今天我和代斯一块吃了饭。”姜添单刀直入“我答应再去山里一次” 陆皎闻言坐直来“为什么” “刘老师死了，现在需要一个人回去帮忙，我现在没事，我想回去”她不想说什么假话。 陆皎沉默了，那他就能放心让姜添去那里吗？她去的那一年受伤生病，受了太多苦，而他在上海什么都做不了。 “姜添，你什么时候替我也替你自己想一想”陆皎这次不想同意。 “我已经答应代斯了”姜添看着陆皎，摇晃着他的手，让他不要生气。 “你答应她之前都没有想过和我商量一下吗？”陆皎看着她，有些难过。 “我……” “姜添，我们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还是什么事情都不和我商量，你不信我嘛？”陆皎心里积怨已久，这一刻他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我只是习惯了，并不是不信你”姜添做错事的低下头：“而且这一次是临时决定的，所以才没有和你说” “你心里要是不想回去，就算今天代斯开口，你也不会同意”陆皎看着她，冷静下来，也不怪她了。 “这次不会去很久的，也就半年就回来了”她拉着陆皎的手。 陆皎抽出手，一个人走进了房间没一会儿，他换好衣服走出来道：“公司还有事，你早点休息。”出了门。 陆皎不知道自己太闹什么脾气，但是就是有一股气堵在心里，但是其实他能理解姜添，也知道这一次是应该去做的好事情，但是就是仿佛有什么预告般的，觉得不能这么下去了。 代斯来消息问姜添要不要和她一起回去，姜添让她先去，她这里出了一些问题。 “他不同意你去吧？”代斯很明白。 “嗯” “那你们好好商量，实在不行也没关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