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巴掌来咯 宰相府,偏院。 “商绒婧,我说了多少遍了,亦哥哥是我的,你凭什么天天跟他走在一起?” “因为他说爱我,要和我成婚,我……” 言语被一记响亮的巴掌声打断,商绒婧的脸泛红,心中愈发委屈,泪从眼眶里面迸涌而出。 “亦哥哥那样优秀的人,怎会看上你这种废物?”扇巴掌之人恶狠狠地盯着商绒婧,看起来想用目光在其身上扎出几个大洞来。 若是目光能杀人的话,商绒婧恐怕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不等商绒婧回答,扇巴掌之人就伸出手,将商绒婧推倒在地:“我明白了,你一定就是靠着你这张漂亮的小脸,边哭边勾引蒋亦哥哥的。还有啊,你这张臭嘴倒是越来越会讲话了,信不信本小姐割下你的舌头做菜?” “不……不要!”闻言,商绒婧面露惶恐,见眼前之人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反而还从贴身丫鬟手中接过一把锋利的匕首,立即大声呼救,“救命呀!有没有人呀?商柔儿要杀我!” “叫吧,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商柔儿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目光微转,“因为这里是宰相府常年无人打扫的偏院呀。” 商绒婧不再叫了,低头垂眸,许是认清了现实。 “看来你已经认清楚自己的处境了,那么接下来就该送你上路了。”商柔儿高高举起了握在右手的匕首,目光狠厉地刺了下去。 但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商绒婧会在此时抬首抬眸,还单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对上商绒婧一双清明与冷冽的双眸,商柔儿的后背有些发凉:“你要做什么?商绒婧我警告你别乱来……” 话未说完,商绒婧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扇了商柔儿一巴掌,甩了甩手:“刚才你扇了我一巴掌,现在我还你一巴掌,礼尚往来,不过分吧?” “你!”商柔儿被怼得哑口无言,一时竟觉得商绒婧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贱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抽我们家小姐巴掌,看我不抽……咦?我怎么抽起自己巴掌了?我为什么不能控制我自己?疼,我好疼啊,主子救我!” 商柔儿的贴身丫鬟本想替自家主子报巴掌之仇,却发觉双脚像生了根一样,无法动弹,双手还不受控制地狂扇自己巴掌。 这,这,这怕不是中了什么邪术吧? 可施展邪术的人又在何处? 商绒婧感觉鼻下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是了,丫鬟口中那位施展邪术的人就是她。 她本是仙界的一条仙蛇,明明武功与仙法均不差,却从不参加仙界的比武大赛和仙法比试,只因她没这个时间。 她把时间都放在了赚钱上面,也有了独创的赚钱大法。 奈何老天这个浑蛋没有眼力见,让她在蛇生即将圆满的时候动了情丝,不得不下凡历情劫,否则会日日夜夜遭噬心之痛。 下凡之后,穿成了宰相府的三小姐。 巧的是,三小姐和她同名同姓,亦在她穿越过来的第一时间把自身记忆毫无保留地送入了她的大脑。 商绒婧明明是宰相府三小姐,却因是一朵性格软弱的小白花,被大姐姐、二姐姐还有四妹妹三个人轮流欺负。 后来,宰相发现了三人欺负商绒婧,但令人想不到的是,他不但没有制止,反而加入了欺负的行列。 那些奴才丫鬟见状,也跟在主子后面狐假虎威,时常到三小姐屋内,光明正大地拿金银珠宝。 若是她亲娘江氏没有因生她难产而死,看到众人欺负自家女儿,一定会很心痛吧。 三小姐感觉她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她也不是没有反抗过,只是她的反抗会让这些王八蛋变本加厉地变着法子欺负。 再后来,她遇到了风流倜傥的蒋亦,蒋亦和其他人不一样,待她很温柔,还说要娶她,让她做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所以今日,即使面对凶神恶煞的商柔儿,三小姐还是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蒋亦说过要娶她的事实。 结果挨了一巴掌,还差一点被杀。 好在商绒婧下凡穿越很及时,握住了商柔儿的手腕,没让匕首伤到原主分毫。 . 这些记忆是以图文的形式出现在商绒婧的大脑里的,所以识人对于她来说,易如反掌。 这位同名同姓的姐妹,我已将你的灵魂塞入一位即将出生的婴儿脑中。那户人家虽贫,但都是好人,你出生以后就会感受到幸福的。至于你的身体,就交给本姑娘来管理吧。 你放心,本姑娘一定会让那些欺负过你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而且呢,本姑娘还要努力赚钱,发家致富,让商绒婧这个名字响彻天下! . 春风拂面,额前青丝荡起,商绒婧的双眼眯着笑:“大姐姐,不知你可曾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商柔儿头也不抬地问,因为她的注意力正集中于被商绒婧紧紧握住的右手上。 “大姐姐,我想要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呢。我个人觉得呢,说话的时候不看着对方很没有礼貌的。”商绒婧一侧嘴角勾了起来,笑意尽显,“所以大姐姐可以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吗?” “本小姐怎么可能听你的话……”商柔儿不屑地笑了笑,下一秒,脑袋就不听话地抬了起来,黑色的瞳孔里惊慌满满,嘴巴张了张:“什么话?” “这就对啦。”商绒婧笑得更灿烂了,“我想说的是,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你的意思是,你是那只兔子!不对,你不是兔子,你是老虎,你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对吗?” “嗯……”商绒婧歪了下脑袋,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有可能吧。” 商绒婧这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让商柔儿浑身颤抖了起来,“阿婧妹妹,姐姐平日里待你虽有些严格,但这是为了妹妹你好啊,毕竟严师出高徒嘛!” “原来是这样,那倒是妹妹错怪姐姐了呢。” 商绒婧面上带着歉意,心里冷笑不止。 呵,好一个严师出高徒。 既然你这么想当师傅,那本姑娘只能如你所愿咯。 “那妹妹可以松开姐姐了吗?”商柔儿试探性地低声问。 “可以哦。” 商绒婧撒手后立马打了个响指,世间的一切在此时变为禁止。 ------------ 第二章 渣男本性暴露 半炷香后。 商柔儿和丫鬟的面上都被画了一只黑色的乌龟。 罪魁祸首商绒婧转着毛笔,看着两只乌龟,捧腹大笑。 笑罢,直起笑弯的腰,无意间瞥见不远处的屋檐。 檐顶站着的正是商柔儿口中的蒋亦哥哥,从他面朝的方向判断,他应该是要来宰相府偏院。 若是本姑娘直觉没错的话,此人应该是个花花公子,毕竟那些话本子里面为了剧情能更好地发展,都是这么写的。不过话也不能说那么死,如若他不是也无妨,正好看戏。 想象一下,蒋亦看到面上画着乌龟的大姐姐商柔儿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会不会还口出惊人言呢? 真是期待。 当然了,值得期待的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当时间恢复正常后,这主仆二人会如何呢? 商绒婧大摇大摆地蹲到了一处草堆后面,用仙法隐去了气息,再次打了响指。 世间一切恢复如初。 贴身丫鬟的脸甚是肿,若好吃懒做的豕首。 当看到自家小姐脸上画着一只乌龟时,丫鬟伸出手指,指尖颤抖:“主子,您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商柔儿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脸,奈何这墨水干得极慢,手指上瞬间沾满了黑乎乎的液体,商柔儿大叫起来,“这是什么?” “这,这,这应该是墨水吧!”贴身丫鬟手忙脚乱地从袖子里面掏出一面铜镜和一块正方形的帕子,“主子,快照一照,擦一擦。” 接过镜子和帕子,就这么简简单单地一照,镜子便脱了手,摔碎在地上。 草堆后的商绒婧心中默默叹气,可惜了,这么一面好镜子就这样没了,不然放到黑市卖,能卖到不少钱呢。 到时候再用点小技巧抬抬价,赚得更多。 “鬼……鬼啊!”商柔儿双手都在颤抖,一步步后退,似乎不愿意相信脸上被画了一只乌龟的现实,看到丫鬟的脸上也有一只王八,“哦!你的脸上也有乌龟,你,你,你也是鬼。” “我不是!小姐冷点一点!”好心的丫鬟想去搀扶商柔儿,却被后者一把推倒在地,掌心还被镜子碎片割破,鲜血源源不断地从口子冒出。 商柔儿退着退着,感觉撞到了什么东西,眉头一皱:“好狗不挡道。” 同时回眸,对上蒋亦不悦的目光。 撩了撩头发,商柔儿故作扭捏地招了招手:“嗨,蒋亦哥哥。” 就连前排吃瓜的商绒婧都感受到了空气中浓浓的尴尬。 商柔儿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回了眸,用帕子在脸上疯狂地擦来擦去。 自以为擦干净了,转身:“蒋亦哥哥,刚才的那些话都是误会,不要往心里面去,好不好?还有我的脸已经干净了,方才那肮脏的模样蒋亦哥哥也一并不要往心里去,可好?” 蒋亦黑脸,问:“确定擦干净了?” “确定呀。”商柔儿嘿嘿一笑,扶起摔倒在地的贴身丫鬟,指着自己的脸,“快看本小姐的脸,是不是干净如镜?” 这下轮到丫鬟犯难了。 主子的脸跟戏剧里的黑头有的一拼,哪来干净如镜这一说呢? 可若是说了实话,会不会因此遭罪啊? “磨磨唧唧什么呢?本小姐让你说你就说。”商柔儿的耐心耗完了,一脚踹上丫鬟的小腹。 丫鬟吃痛,重心也不稳了,再次倒在了铜镜碎片上。 不过这一次运气不太好,有一块碎片细长如竹筷,直接插穿了丫鬟的喉咙。 丫鬟还来不及发表死前感言,就含恨隐西北了,双目还是圆瞪的。 若不是商绒婧以前误入过仙界斗兽场,亲眼看见活人变死人,这会儿估计就会害怕地叫出声来了。 现在出声,会凉,毕竟这个法术只能隐去身形,不能让声音消失,所以她始终都是在心中言的。 “死……死人了!”商柔儿今日遭遇的事情着实太多,精神都快失常了,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裤子湿了一大片。 “起来。”蒋亦一改往日原主所述的温柔,粗暴地抓住商柔儿的领口,将她提了起来,“死了也好,方便我们议事。人心,永远是最可怕的东西。要是这个小丫鬟把我们今日之言传出去,那我们的名声必然会差,以后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商柔儿此时大脑一片空白:“议事?议什么事情?” “当然是和我结为夫妻的事情!”蒋亦松开了抓着商柔儿领口的手,熟练地伸手扣腰,闭起眼睛,嘟起嘴,好似要亲吻商柔儿的嘴唇。 商柔儿也满怀期待地闭起了眼睛。 可那种炙热的感觉迟迟没有传来,商柔儿睁眼。 只见蒋亦的唇停在了半空中,可能是这墨色的脸他实在下不去口吧,尽管闭着眼睛。 “吻我。”商柔儿抬手勾住了蒋亦的脖子,使出吃奶的劲把蒋亦的脑袋往下压,可压了半天,纹丝不动,甚至还被蒋亦推出了怀抱。 “为什么不吻我?难道亦哥哥不爱我了吗?亦哥哥不是跟我说,只要我亲手除了商绒婧那个废物,就会娶我的。”说完,就想到了什么,“对了,今日我拿着匕首想来杀她的,可商绒婧她……” “她怎么了?”蒋亦急忙问。 这里是商绒婧的住所,要是她此刻在这里,那么他们所说的一切肯定会被她听到。 听到之后,商绒婧就会知道他的真面目,他还想再玩弄玩弄商绒婧的感情呢。 蒋亦爱商绒婧,更爱商柔儿。 他真心想和柔儿结婚夫妻,所以必须除去商绒婧这个绊脚石。 但商绒婧毕竟是他玩弄过感情的女人,他怎么舍得亲手杀掉呢?因此,他才三番五次地跟商柔儿说,让她杀商绒婧,并言什么时候杀掉,什么时候跟她大婚。 “她……”商柔儿正打算把今日发生之事讲给蒋亦听,意识就模糊了,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眼神变得迷蒙,“她刚出府了,不在院子内,不然我就可以杀她了。” 商绒婧眯了眯双眼。 表情呆若木偶,眼神迷离,显然是中了魅惑之术。 她没学会此术,自然不可能对商柔儿使用此术。 那么施术者另有其人。 那人是谁?此时帮她有何目的? ------------ 第三章 陈乌云,你要双倍银两赔偿 “没事的,柔儿乖,我们下次再杀。”蒋亦抱了一下蒋柔儿,像是在安慰。 二人又卿卿我我了一阵,最终蒋亦原路返回,带走了尸体和所有镜子碎片,还把地上的血迹处理干净了,商柔儿依依不舍地目送。 直到蒋亦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面,商柔儿才从商绒婧的院子离开。 确认商柔儿走远后,商绒婧才现出身形,从草堆后走出。 察觉到身后有动静,商绒婧猛地回头:“谁?出来!” “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玉树临风的陈连宋是也。” 木门框后探出了半个脑袋,见到商绒婧后挠了挠后脑勺,直起身子,昂首挺胸地走了过来。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陈连宋没有注意到地上有个门槛,直接被绊了一跤。 本以为会摔个狗啃泥,谁料陈连宋自带的霉运体质会传染,他摔在了一脸懵的商绒婧的身上。 陈连宋还是守男德的,双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以至于二人的唇没有亲上。 商绒婧的瞳孔猛地睁大,默默竖起了三根指头。 陈连宋的双眸眨了一下,愣是没看懂这举动是什么意思,耐着性子继续观察。 商绒婧收起了一根指头,又收起了一根指头,手握拳,有点像数字0。 下一秒,商绒婧一拳轰出,陈连宋体验了一把飞升的感觉。 “嘁,真是个笨蛋,都给你三秒时间反应了,怎么还不知道本姑娘是要你从我身上下去啊?”商绒婧从地上爬了起来,揉了揉手腕,然后把双手搭在眉毛之上,“哟呼,飞得还挺高。” 接下来就浅浅出个门吧,不然要是被蒋亦那个渣男或商柔儿那个傻大姐看到她还在住所之内,定会起疑。 根据原主的记忆,走正门的话,会经过大姐的院子。因此,只能走个偏门了。 至于那偏门在哪嘛……商绒婧歪着头,盯着漆黑的屋檐看。 足下发力,就这么轻松跃上了屋檐。 熟料,从天而降一道黑影,压在了商绒婧的后背上,商绒婧隐隐约约猜到了这道黑影是谁。 还不待她确认黑影身份,脚下一滑,和黑影一起从屋檐上滚了下来。 商绒婧感受到那道黑影伸手抱住了她的脑袋。 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商绒婧双手撑地,直起身子。 看到身下双目紧闭的陈连宋,连忙拍了拍他的脸蛋:“喂喂喂,陈乌云你没事吧?你可别吓我。还有啊,本姑娘才不是担心你呢,要是你在我身边死了,我要负责任的!本姑娘最怕负责任了,所以你快醒醒。” 神奇的事发生了,陈连宋的双眼睁开了,嬉皮笑脸:“吓到了?没想到我的演技又提升了,居然都能骗过你的火眼金睛了。” 废话,当然能骗过本姑娘了。 哪个正常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商绒婧在心里迅速吐槽,面上带着气愤,两侧的腮帮子鼓了起来,像一只小青蛙。 “好好好,我知错了!”陈连宋瞬间知错,双手合十,前后晃个不停,“我的小姑奶奶怎样才能原谅我呢?” 商绒婧起身:“老规矩。” 陈连宋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摸了摸腰带,空空如也。 身子一顿。 坏了,钱袋子忘别在腰带内了,应是落在府中了。 “咳咳。”陈连宋轻咳了两声,“钱落在将军府里面了,你要不跟我回府拿?” “将军府?” “对啊,那是我家。”陈连宋笑了笑,担心说得不够明白,还不忘补充了一下,“我听仙界朋友说,你是下凡历情劫嘛,我也是。不过我比你早来几天,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熟悉。至于将军府三公子……是我此次历情劫的身份。” “明白了。”商绒婧微微颔首,随后蹙眉,“那你怎会知道我穿成了宰相府三小姐?还有,方才用魅惑之术控制商柔儿的,是你吧。” “是我是我。”陈连宋一点都没有隐瞒,“其实,从我下凡的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了宰相府三小姐,谁让她和你同名同姓?一开始我还以为那是你呢!当我看到她被欺负不还手,就知道那一定不是你,毕竟你的性格摆在这。” “哟,还挺了解我的呀。”商绒婧有些意外,眉毛上挑,“就是本姑娘着实没想到,你竟这般关注我,不知这是何意?” “因为……”陈连宋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我喜欢你!” 商绒婧的大脑宕了机,回过神来之时,脸颊滚烫,转过身,双手死死捂面:“别胡说八道,本姑娘就算死也不会喜欢你这个陈乌云的!” 以前在仙界之时,她本想爬墙摘个果子吃,结果与墙下的陈连宋就这么对视了一眼,就从墙上摔下去了,腿还折了,养了大半年才恢复。 之后,她的银子不小心掉在河里,看见垂钓的陈连宋后,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只水鸟,叼走了她的银子。 她奋力追赶那只杀千刀的鸟,只为追回那一个银子。 万万没找到,没追到就算了,这该死的鸟还拉了一泡屎,要不是她那日戴了个帽子,她的头发就要遭罪了。 自那以后,凡是遇到陈连宋,准会受到霉运的洗礼。 因此,商绒婧给陈连宋起了个绰号—— 陈乌云。 乌云,乃下雨前兆,意味着霉运即将来临。 “我没胡说,我真喜欢你。”陈连宋挪到了商绒婧身前,“我对你是一见钟情,从你爬墙摘果那会就喜欢上了。” “你话本子看多了吧,你再这样犯贱,本姑娘再也不理你了。” “好!那我不犯贱了。”陈连宋竖起几根指头,对天发誓,“如若再干类似之事,那我必遭……” 商绒婧于心不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别说了,别说了,小心真遭到不幸。毕竟你那霉运体质真挺容易不幸的。” “好好好,都听你的。”陈连宋把脑袋点得如捣蒜一般,“那我们去将军府吗?我给你拿银子去。” “等下。” 陈连宋问:“怎么了?” “你应该给我双倍。” 陈连宋不愿钱被掏得不明不白的:“为什么?” “你从门槛走出时,摔倒压了我。” 陈连宋一听这话,反驳:“那从屋檐滚下来之时,你还压了我呢。” 商绒婧双手叉腰,脑袋扭向一边:“不管,反正遇上这种事情,最大的受害者都是女孩子。算上先的那一份,你要双倍银两赔偿!” ------------ 第四章 小路痴商绒婧 “没问题。”陈连宋爽快答应。 风又起,陈连宋的两侧的鬓发均随风而扬,高束于脑后的墨色长发亦微动。 双眉同时挑了下,双眸清澈含笑,声音清爽干净:“愣着做什么?快跟我走。还想不想要拿你的银子了?” “用不着你提醒。”商绒婧退了几步,向着墙助跑,即将碰到墙时,纵身一跃,稳当当地落在了檐上。 注意到陈连宋模仿着她的样子,正要助跑,连忙挥了双手,速度快到挥出了残影:“你别上来!你可千万别上来!” 废话,她可不想再从屋檐上滚下来。 陈连宋双手做成喇叭状,生怕檐上的商绒婧听不见似的:“我知道你怕再滚下来,可我不带路的话,你不知道将军府在哪儿。” “不必多言,说方向。” “方向我是可以告诉你,但据我所知,你是一个名副其实的……” 商绒婧懒得和陈连宋多说,打断:“方向!说方向啊!” “东边。” 商绒婧自信地迈开步子,才走了半步就闻陈连宋的声音:“走反了啊。” 商绒婧脚下步子一停,战术性清了清嗓子:“咳咳,本姑娘那是,那是……” 那是什么呢?商绒婧一时想不到合适的理由。 好在陈连宋还算有眼力见,没让商绒婧尬场:“是你的错误示范,怕我愚蠢到家的方向都记错了呗。” “对!就是这样!”商绒婧双手一拍,眼里有了神儿,满脸的傲娇,“这一次倒是蛮机灵的,能读懂我的话。不过你别开心得太早,我可不是在夸你,我是在……” 陈连宋再次救场:“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商绒婧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快步往反方向走:“好了好了,我先走了。” “别走太远。”陈连宋仰着头看着商绒婧,“因为将军府就在宰相府隔壁啊。” 商绒婧:“……” 无语,大无语事件。 既然就在隔壁,你为什么不早说? 害得本姑娘丢了面子。 哼,本姑娘很有理由怀疑你是故意的! 撅起了嘴巴,双手成环抱在身前,单脚一下接着一下点着檐上的砖瓦。 “噗——” 陈连宋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生气的这副样子也太可爱了吧,像一只炸毛的大狸子。 要不是知道商绒婧的真身是竹叶青,陈连宋都会怀疑她会不会跟自己一样是一只大狸子了。 他们仙界中好多人都喊猫为狸子,也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么叫的,反正陈连宋很小的时候就听有人叫他大狸子了。 “有什么好笑的?”商绒婧冲着陈连宋呲了呲牙,“若是再笑,本姑娘绝对咬你!你这只蠢狸子可别忘了,本姑娘的真身是蛇,被咬了可是会中毒的!” 言毕,不等陈连宋回话,脚下发力,一个跟头翻入了将军府。 商绒婧站稳抬头,与双手背在身后的陈连宋四目相对。 “你这速度也太慢了,要不下次让我抱……” 商绒婧嫌弃地推了一下陈连宋:“绝不可能。” “那下次我拉着你手……” “不行。” “那总不能你抱我吧?” 商绒婧狡诈一笑:“也不是不行,假如你愿意被世人说是身子柔弱易推倒的小娇夫。” 陈连宋大声喊出了三个字:“我愿意!” 商绒婧的双眼写满了疑惑:“不是,你真愿意?” “自然。因为小娇夫跟小娇妻一样是婚后的爱称,这般说来,你是想嫁给我……别走啊!我错了。” “错哪了?”商绒婧问,侧身躲到高高的假石后。 将军府内守备森严,时常有三到五名家丁巡逻。 商绒婧可不想和陈乌云那家伙一起被家丁们抓住,不然恐要遭误会。 “错在……”陈连宋傻乎乎地摸着后脑勺,完全没注意身后站了个人。 商绒婧注意到了陈连宋身后之人,撕下衣袖口的轻纱,火速蒙面。 恨铁不成钢地死死瞪了陈连宋一眼,飞身上檐。 跟着你真是霉运太好了呢,刚进将军府没多久就被发现了,双倍赔偿的银子估计难实现咯。 哎呦喂,真心疼自己,我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找气受吗? 一名侍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虎口环握长刀:“老爷,少爷,属下这就去追那贼人。追到后带回,拷打一顿。” 陈连宋这下才注意到身后有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是他的爹,亦是将军大人。 伸出右手食指,在虚空中颤动摇晃。 侍卫看了此动作后,摇头:“少爷,方向指错了,那贼人是往反方向跑的。不能再多言了,再言下去,便追不到那贼了。” 侍卫弓腰行礼,拔刀,跳上一棵矮树,欲要去追。 陈连宋原地起跳,眼疾手快地伸手拉了一下,好巧不巧,拉住了侍卫的腰带。 “少爷这是……” 未说完,陈连宋双手死死地抱住了侍卫的腰。 侍卫惊得直呼非礼。 陈连宋没有因此而撒手,反而像爬树一样,一点一点往上爬。 左手碰到侍卫胸前时,下意识言:“为什么是软的?” 话音刚落,一巴掌扇上了陈连宋的脸颊。 陈连宋吃了痛,松了手。 将军本想接住陈连宋的,奈何陈连宋的运气实在太背,砸在了将军的老腰上,隐隐约约听到一声脆响,有些像骨头断裂的声音。 “爹!”陈连宋站了起来,慌忙扶起了将军,“没事吧?” 他不是原主,将军陈壹也不是他亲爹,但下凡历劫这么多天来,陈壹待他还是蛮不错的,虽说特别严格。 这不,将军从袖子里面掏出一把大扇子,大骨朝下,给陈连宋的脑袋锤了一下:“小时候你就喜欢扒清清的裙子,害得人家清清只能女扮男装。现在你倒好,不扒裙子,改摸隐私了是吧?” 这个……原主小时候调皮捣蛋陈连宋是知晓的。 因为原主的记忆有,并且是结合着图文展示于陈连宋脑海中的。 但是他这着实冤啊,总因原主是纨绔的身份而被将军打骂。 就算解释,也会被误以为是在瞎扯。 不过呢,不幸中的万幸,商绒婧不在这,不然要是被她看到这一幕,肯定会被误会的吧。 那到时,他就算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耳朵动了动,陈连宋扭头望向一处,面色一变。 ------------ 第五章 女扮男装的花清清 商绒婧正蹲在一棵树后,探出一半脑袋,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商绒婧居然在这里! “在看什么呢?”将军注意到陈连宋盯着一棵树看,问了一句。 随后,手握在剑柄上,一步步向树靠近。 “出来!”冷不丁的,剑尖指着树后,将军眯起了眼睛。 一只小奶猫沿着树根爬了下来,经过将军鞋边时,还有圆圆的小脑袋蹭了蹭鞋。 商绒婧一动也不敢动,因为将军手中的剑就在她脑袋上面一丢丢。 “原来是只猫。”将军心中松了一口气,疑惑再生,直接问陈连宋,“你是如何得知树上有只猫的?” 陈连宋尴尬地笑了笑,总不能说是他这只聪明的大狸子情急之下用猫语引来了一只奶狸子吧。 将军看起来是那种喜欢刨根问底的,收了剑,一脸严肃:“说。” “其实……我有恋猫癖,只要有猫的出现,我就能感应到。” 此言一出,陈连宋的脑袋上又挨了一扇子:“休得胡言,清清还在这儿呢。” “啊?清清在这与我恋猫癖有何关系?” 将军恨不得此刻往陈连宋的脑子里强行知识。 满脸歉意地冲清清笑了笑,清清出于礼貌也回了将军一个笑容。 将军一把勾过陈连宋的脖子,拽着他远离了清清:“老实交代,你有没有娶妻的想法?” 陈连宋秒答:“有啊。” 娶他的商绒婧啊。 “你看清清怎么样?” “可以啊。”陈连宋可能耳背吧,竟把“清”字听成了“婧”字,还一脸乐呵呵的。 过了一会,反应过来,恨不得一蹦三尺高,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可以,我不娶清清。”要娶婧婧。 “人无信则不立。”万万没料到,将军也是个讲死理的,“吾耳朵还没聋呢,吾听见你方才亲口说的。” “爹,坦白跟你讲吧,孩儿有心上人了,刚才真的只是听岔了字而已。” 将军逼问:“心上人是谁?” “宰相府三小姐商绒婧。” “当真?” “比珍珠还要真。” 看陈连宋的神情甚是认真,将军觉得这应该不是临时编出来的谎话。 为了陈连宋后半生的幸福,言:“明日一早,爹就带你去宰相府提亲。” 用隐身术蹲在树后的商绒婧挠了挠脸,不是,这怎么吃瓜还吃到自己身上了?还有啊,这话题是何时偏的?先不是还在聊清清的吗? 陈连宋得意地瞥了一眼树后,尽管看不见隐去身形的商绒婧,但能感受到商绒婧的气息,说明她应该还蹲在那儿,没离开。 可就是这么一瞥,让他无意间发现了不远处有礼花升上天空,在空中绽开的图案是一朵纹路复杂的莲花。 “又往那树看了?难不成树上还有猫?”姜还是老的辣,久经沙场的将军注意到了陈连宋的小动作,笑着问。 “也许吧。”陈连宋扯开将军搂住他脖子的手,“爹,有急事,先行一步。” 说完,很快就消失在了将军视野中。 树后的几株野草待陈连宋离开后,晃了晃,原来是商绒婧追了过去。 将军单手捏住自己下巴:“吾可算明白了,为啥这些姑娘家都喜欢这小子,原来他还藏着这一手啊。” 清清走到了将军身边:“是,这么一看,少爷的轻功真的很厉害。” 将军来了兴致:“怎讲?” “我连他的残影都未看清。” 将军轻轻颔首:“这小子,深藏不露啊。” 花清清,只有记忆起无人可依,很小的时候被一伙山匪绑架,是路过的将军救下了她,还端了山匪老窝。 将军待她极好,把她当亲生女儿养,还想让她当将军府五小姐,并说有四个哥哥可以陪伴她。 花清清谢绝了将军的好意,她来将军府的目的只有一个—— 报恩。 所以她直言要成为将军的侍卫。 可侍卫哪有那么好当?是要经过层层选拔的。将军深知此不易至极,就没有答应,把她送到了三少爷陈连宋院内,让她当个陪读书童。 但将军怎么也没有想到,数十年之后的一次选拔,获得侍卫之首之人正是女扮男装的花清清。 并且花清清也在此时成为江湖杀手榜前十。她和其他杀手不一样,只收钱杀那些恶人。好人一个不杀,哪怕雇主花的钱再多。 将军后来花清清这张脸时,不知为何,心中生了感慨,当初救下来的那个女娃娃长大了呀。 所以今日花清清说连陈连宋的残影都没有看清,将军瞬间产生了一种陈连宋扮猪吃虎的感觉。 虽然不知这个纨绔为什么要扮猪吃老虎,但总比府里其他几个没有头脑,只知道泡姑娘的废柴强多了,以后将军府的大业可以放心交给他了。 “老爷。”花清清轻唤了声,双膝跪下,“属下知错,求老爷责罚。” 将军不明所以:“为何要罚?快快起来。” “属下不该打少爷,不然少爷也不会吃痛从树上跌落,从而砸到老爷的腰上。老爷常年有腰疾,不知此时……” 不说腰还好,一说到腰,将军感觉腰甚痛:“哎哟!” 弓下腰,单手扶着:“快,快扶吾回屋。” “喏。”花清清赶忙扶住将军。 回屋路上,花清清说了一句:“老爷,属下一会就去自行领罚。” 将军忍着腰上的疼痛,挤出一抹笑容,颤颤巍巍地抬手,揉了揉花清清的脑袋:“不必领罚。男女授受不亲,陈连宋这混小子摸了不该摸的地方,挨打是必然的,至于老夫的腰……” 将军停顿了几秒:“‘古来征战几人回’,能从沙场上活着回来的,谁的身上还没点伤?吾这腰疾便是打仗那会留下的。” . 离将军府不远的酒肆外,站着一人。 那人正是陈连宋。 酒肆小二多次招呼陈连宋进去,但他均摇了摇头,说在等人。 “陈乌云,你个死狸子跑得真快!”商绒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起来气喘吁吁的。 “狸子?那不是猫吗?”有一说一,小二的耳朵还是蛮灵的,听到商绒婧对陈连宋的称呼,直接凑了过来,压低声音,“姑娘,你为何说这位少侠是狸子?难不成他也是猫妖?” “也?”商绒婧眉头一皱。 “是啊,刚才咱们酒肆里出现了一只大猫妖,见一个人咬一个人。女侠你看,酒肆里空荡荡的,客官都被吓跑了!”小二指着酒肆。 商绒婧看了过去。 桌椅凌乱不堪,酒坛子的碎片满地都是,地上和墙上还有数道猫爪印。 “所以俺放了个烟花求救,希望有侠客看到此烟花后,赶来调查。但是真的没想到,你们两位侠客来得如此之快。” 话刚言完,身边就刮过一阵风,陈连宋已不见踪影。 “这,这人咋突然没了?”小二吓得一屁股跌倒在地。 ------------ 第六章 妖猫原来是蒋亦 “他自幼跑得快。”商绒婧拍了拍酒肆小二的肩膀,示意他不必慌张。 陈连宋出现于酒肆二楼的支摘窗旁,推开窗,从窗口扔下一人:“你口中的妖猫找到了。” 小二仅仅眨了下眼,窗边已无陈连宋的身影。 “他,他又去哪里了啊?”小二腿下一软,欲要摔倒在地。 商绒婧闪到小二身后,扶住了他,指留个方向:“在那。” 小二望去。 陈连宋蹲在刚刚被他从窗口扔下之人身前,虎口扣着那人的下颚:“说,为何要见一个人咬一个人?你就这么想咬人?” 那人不仅被陈连宋五花大绑,还被揍得鼻青脸肿。不讲话还好,一开口就感觉像一只能吐人言的猪。 “不,我不想。咬人那会我的意识非常清晰,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大侠,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要相信我啊。”那人语速飞快,语气里还带着点委屈。 说完后,咬着牙看向小二:“还有,我变成这副不人不猫的样子是被那个小二所害,因为我解手时恰好看到了他杀了酒肆老板和老板娘。然后他抓住我了,往我身上撒了一种粉,然后我就变成这副鬼样子了,让我发疯。” 小二摇手摇头:“你胡说!俺老老实实做小二这么多年,而且老板于俺有恩,俺怎么可能做出此等卑劣之事?” “是啊,这酒肆小二看面便觉得善,而你看着就觉得面恶。”陈连宋顺着酒肆小二的话继续往下讲,“脚踏两只舟,不,脚踏多只舟的感觉很舒服吧,蒋亦?” “蒋亦?”商绒婧微微愣了一下,这个……猪头是蒋亦那个渣男? 啧啧啧,不得不说,陈连宋这小子下手还蛮狠的,蒋亦和先前在她院内的那副模样判若两人。 不过呢,干得还挺漂亮。 自古渣男没有好下场,被打成猪头也是他该有的报应。 听到商绒婧的声音后,蒋亦像见到了救星,满怀期待地看向商绒婧:“啊!阿婧!阿婧我是你的蒋亦哥哥啊,你一定还记得我吧,我那么爱你,你也那么爱我,所以我说的话你一定会相信的,对吧?” “你说我该不该信呢,蒋亦哥哥?”商绒婧知道这会轮到她上场了,悠哉悠哉地蹲到了蒋亦身侧,笑眯眯地望着他。 蒋亦沉默了几秒,语气急促起来:“不,你不是阿婧,你的说话方式不对!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假扮我的阿婧?” “你的阿婧?”陈连宋松开手,站起身,一脚踹在蒋亦的胸口,“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是嫌犯的身份?你没资格问她问题,更没资格喊她阿婧!” 蒋亦咬了咬唇:“我知道我是嫌犯的身份,我知道我咬了很多人,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是妖猫,说的话不可信。但是那个小二真的有问题,你们想……” “闭嘴!”陈连宋迅速蹲下,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白布,塞入蒋亦口中,逼音成线,“若是想活命的话,别再言。” 随后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站起:“小二呀,嫌犯已被抓获,你看……” 没有继续说下去,大拇指和食指摩擦了一阵。 酒肆小二秒懂陈连宋是什么意思,从衣口里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交给陈连宋:“懂得懂得。” 陈连宋反手就抛给了商绒婧,商绒婧摊了双手,稳稳地接住了。 眼睛里冒着金光,双手抓着钱袋子,在脸颊两侧分别蹭了下,然后快速打开。 看着里面的银子,嘴咧得更开了。 “敢问二位是什么关系?”小二可能想托托马屁,目光在商绒婧和陈连宋两个人之间徘徊。 不等商绒婧开口,陈连宋抢着答:“他是我的小娘子,明日一早就是了。” 酒肆小二自以为蛮有眼力见的,送上祝福:“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瞎说什么呢?”商绒婧急得直跺脚,把小二数落了一顿,“他信口开河,你也跟着他瞎说八道啊?” “啊?”酒肆小二有些懵了,这对小鸳鸯怎么回事?莫不是吵架了? “反正我们俩就是搭档关系。”商绒婧用力拧了一下陈连宋的耳朵,陈连宋疼得直叫唤,“你说是不是呀,陈乌云?”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还敢不敢再犯贱了?” “不敢了,不敢了。” 听到这话,商绒婧才撒了拧陈连宋耳朵的手。 蒋亦在地上看得很不是滋味,总感觉自己脑袋上被插上了一株绿油油的青草。 他可算明白被绿是什么滋味了,心中生起了对商绒婧的愧疚。 蒋亦打算等此事结束以后,把商绒婧和商柔儿都娶了,商绒婧做妻,商柔儿做妾。 “此绳甚粗,嫌犯不会跑。”陈连宋指着捆着蒋亦的绳子,冲着小二笑了笑,“那我们就先走了。” “走。”对着商绒婧招了招手。 二人走远后,小二把眸含惶恐的蒋亦拉进了酒肆,关了门,双手背在背后吟诗。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吟完,不怀好意地笑了:“我想,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 另一边。 陈连宋拽着商绒婧的手腕在人海里飞奔。 “到底去哪儿呀?”商绒婧问。 “大理寺。” “去那干什么?”商绒婧又问。 陈连宋没有直说:“还想赚银子吗?想赚的话就不必多问了。” 至大理寺门口后,陈连宋与门口的守卫短暂交谈了几句,掏出一块牌子后,那些守卫竟直接放陈连宋进去了。 “门口等我,很快就回。”陈连宋抛下一句话就不见了踪影。 商绒婧双手叉腰,小算盘于心中打得可响了。 哟哟哟,陈乌云长本事了。不过是比她早下凡几日,竟然还能和大理寺扯上关系。 看那些守卫对陈乌云的态度,商绒婧感觉他在大理寺里还是有些地位的,插几句话应该不成问题。 嘿嘿,早就听说人间大理寺的案件甚是好玩。 若是她能成功考入大理寺,哪怕就是当一个小捕快,那也是有固定俸禄拿的。 到时候再喊陈乌云帮帮忙,破几桩大案子,说不定能火速升官,随后拿到更多的银子。 银子这种东西嘛,当然是多多益善啦。 ------------ 第七章 小二也有问题 “快走!再不走命案又要发生了!”陈连宋的声音响起。 下一秒,商绒婧感觉身子一轻,扭头看去,原是陈连宋横抱着他。 你小子,占着赚银子的理由趁机占本姑娘便宜,对不? 等银子到手了,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你。 还有明天一早的提亲,我会开动聪明的脑子想各种鬼点子极力阻止。陈乌云啊,你恐怕要白欢喜一场喽。 谁让你霉运不断,本姑娘就算真想嫁你为妻,但连连不断的霉运谁会受得了呀?再说了,我对你根本没有话本子上所写的心动感觉。 “哎?你带我来酒肆做什么?”商绒婧发现陈连宋停在了酒肆门口,从他怀中跳下,“你不会是想说小二也有问题吧?” “是啊。”陈连宋没有否认,“他其实是从死囚里逃出来的犯人,大理寺抓他好几日了。没想到他能蠢到放了大理寺独有的烟花,把我们引来。但我更偏向于他的背后还有人。” “那我们一起进去……” 商绒婧的话还没有说完,陈连宋就不见了。 商绒婧气得直跺脚:“喂!怎么又一个人去抓坏人了?为什么又不带上我?是你觉得我菜吗?可我一点都不菜啊,我也是可以帮上忙的。” 越说越委屈,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吸了吸鼻子,努力控制着不让眼泪落下。 以前在仙界的时候,她为了赚钱,考入仙卫队。 仙卫队,类似人间的锦衣卫,除了保护仙帝的安危,也负责去捉那些仙界的叛徒。 巧的是,陈连宋也考入了仙卫队,还偏偏抽取了和商绒婧相同的数字,组成了二人搭档。 可这所谓的搭档就是陈连宋把她一个留在外边,独自一人去和叛徒打斗。 记得有一次,她没听陈连宋的话,偷偷跟了进去,还从叛徒手中救下了浑身是血的陈连宋,亦捉住了叛徒。 陈连宋却一反常态,把自己关在屋里,就连商绒婧好心去给陈连宋送糕点,也被冷冰冰地拒绝了,还被下达了逐客令。 那几日,商绒婧真的感觉陈连宋像变了一个人。 那几日过后,陈连宋又没心没肺地来找她玩,商绒婧寻思着不能让陈连宋以为自己小肚鸡肠,便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和陈连宋一起玩。但心里头总觉得压着一块大石头,时不时就会产生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后来,商绒婧多次正面或侧面问陈连宋那次为何对她冷暴力,但陈连宋只字不提,甚至转移话题。 时间长了,商绒婧也是有眼力见的,知道这个话题不该提,所以再也没有问过陈连宋类似冷暴力的问题。 就算再出现把她一个人丢下的情况,她顶多也是跺跺脚,心里面抱怨抱怨,努力克制住委屈。 “喵——” 忽的,酒肆内传来一声猫叫,听起来像受伤后的惨叫。 商绒婧犹豫了几秒,还是推开了酒肆大门。 只见蒋亦面朝地躺着,一动不动,不知是死了还是活着。 一只长毛猫弓着身子,对小二露出尖尖的牙齿,它的腿上血流不止。 猫的眼角余光瞥见了商绒婧,呲着牙,口吐人言:“出去!谁让你进来了?” 商绒婧支支吾吾了老半天,硬是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我,我,我…” “好机会。”小二趁陈连宋分神,举起刀子,扎向陈连宋。 情急关头,商绒婧想不了那么多了,直接面朝陈连宋,挡在他身前。 刀子刺入皮肉的痛觉让商绒婧的五官皱成了一团,口中也涌上了一股腥气味。 微微张了张口,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小二拔出刀子,脸被吓得惨白,染血的刀子也“当啷”一声掉落在地:“我……我没想杀人,我只是照着那位大人所言,要杀那只死猫。丫头,丫头你死了可不能怪我啊,是你自己要逞英雄给死猫挡刀的,千万不要化成厉鬼报复我,求求了。” 古灵精怪的商绒婧此时安静地躺在陈连宋的身边,伸出猫爪探了探,鼻息几乎全无。 “说,你口中那位大人是谁?”陈连宋怒火中烧,但还是努力保持冷静。 “有本事就自己去查啊!不过我可要提醒你,那位大人可是你惹不起的存在。”小二不屑地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舌自尽了。 “喵!”陈连宋发出愤怒的声音,体型瞬间放大。 光从二楼的窗户洒入楼,影打墙上。 一只大大的猫生吞了一个小小的人,一根骨头都没吐出来。 陈连宋变回了人形,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想起了什么,转头。 商绒婧推门而入时并未关门,所以酒肆里发生的一切外边经过的行人理应看到才是。看到后必然会做出反应,但这些人没有。 难道有人设下了什么隔音隐身的阵法吗? 陈连宋第一时间想到了商绒婧。闭起眼睛,确实感受到了阵法的存在,如他所想,阵法里混着商绒婧的气息。 你啊…… 陈连宋不知该说点什么好,摇了摇头。 指头在身上点了几下,一只蓝色的巨鲸凭空出现,于陈连宋的周身环绕不止。 “去!”指头指向了商绒婧所在方向,蓝鲸游了过去,空气里荡起一圈圈涟漪。 蓝鲸没入商绒婧被刀所捅的伤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注意到商绒婧的眼皮动了,陈连宋可算是松了口气。 下一秒捂了心脏,单膝跪地,眉头紧锁。 心跳声俞来俞大,陈连宋的嘴里血腥味翻涌。 尽管他紧紧抿着唇,可这血还是从双唇间的缝隙或嘴角流出,一滴接着一滴落在地上。 反噬可真疼。 但为了不让她在此时就被月老判定为历劫失败,这么做,甚值! 下凡历情劫,唯有在人间觅得真爱,与其大婚,才算成功。 若在大婚前死亡则被直接判定为失败,和找不到真爱或不想大婚,主动放弃的下场一模一样—— 被天雷劈上九次。 陈连宋自然不愿意看到商绒婧死亡,被判定为失败,受到天雷惩罚,所以毫不犹豫地使用了救人的禁术。 禁术的代价嘛……打回原形且失智、失忆一个月。 但只要和心悦之人粘在一起三个时辰及以上,就能恢复人形。至于失忆和失智,没什么迅速恢复的法子,只能默默熬一个月。 ------------ 第八章 陈乌云显露猫身 商绒婧醒来之时,天色已然暗淡。 街上行人明显减少,喧嚣声也变小了,几只晚归的鸟叽叽喳喳嚷嚷个不停,似乎是在催促同伴再飞快一点,早日回巢。 “陈乌云!” 商绒婧醒来一件事情就是呼喊陈连宋的名字,以此来确保他是否平安。 回应她的是一声慵懒悠长的猫叫。 低头。 一只猫侧躺着,肚皮半露,全身白色居多,脊背上歪歪扭扭地留着一条宽度似宽面的灰色。除了脊背之灰外,耳朵边一圈、额头中央和尾巴亦是同样的灰色。 猫毛细长且密,看起来就很好撸。 一双蓝色的眼睛像极了天空,在这片天空里,只装得下一个好看的商绒婧。 该猫……是陈连宋吗? 商绒婧不太确定。 以前在仙界,他们互相看过彼此的真身,这猫长得真像陈连宋,但不能排除一种可能,此猫只是和陈连宋长得像罢了。毕竟商绒婧设下的阵法只有隔音隐身的作用,进出是自由的,不会受到任何限制。 这般看来,这猫是从外面跑进来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等等!若是没有记错的话,陈连宋右后爪的肉垫子上有一道疤。 初遇那会,商绒婧摘果未遂,还摔折了腿。 讲义气的陈连宋想替商绒婧报仇,怒气冲冲地飞踢树干,万万没想到该树结果后的第三天会在树干上长满密密麻麻的小倒刺。 巧的是,陈连宋不知道该树会长小倒刺,还偏偏赶上了第三日。 这不,永远留下了个疤。 为什么商绒婧会如此清楚呢?因为自留下疤以后,陈连宋就天天来她面前卖惨,她都快被烦死了。 “猫猫乖,不要动,让姐姐来看看你的肉垫子。”商绒婧呼了一口气,浅浅一笑,猫着腰,双手呈爪状,一步步向猫靠近。 “喵呜!” 猫咪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叫声,可能是在给自己壮胆,也可能是在警告商绒婧,让她不要再继续靠近了。 可商绒婧并没有因为猫叫停止向前的步伐,突然伸手:“抓到你了。” 不过让商绒婧微微意外的是,猫是以灵敏著称的动物,它完全可以在商绒婧下手前溜走,但它选择了静立不动。 双手虎口顶着猫咪的前腿,就这么把它高举在了眼前。 目光下挪,嘴角难压下去:“哦?还是只公狸子。” 目光又往上挪了挪,注意到了肉垫子上那道熟悉的疤。 “看来你还真是陈乌云,但令本姑娘没想到的是,陈乌云这家伙的真身看起来没人形时蠢,还蛮可爱的嘛!” 话音刚落,猫就朝着商绒婧的脸颊挥了一下前爪。 索性是收起爪子,用软软的肉垫子打脸的,不然商绒婧的脸上就会留下三道爪印了。 被猫呼巴掌,还真是第一次,商绒婧愣在原地。 良久回神,语气里带着不可置信:“你敢打我?” 陈连宋的眼睛眨了下,在商绒婧怀里拼命挣扎。 商绒婧寻思着是这种姿势让陈连宋感到不舒服了,连忙换了种姿势。 陈连宋不挣扎了,慵懒地伸了伸爪子,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咕噜咕噜,代表狸子高兴。 这个小常识商绒婧还是懂的。 “嗯?”趴在地上的蒋亦摇了摇头,迷迷糊糊地起身,看见商绒婧后立马跪了下来,“求你救救我,那个小二要杀我!” 蒋亦不提小二还好,一踢到小二商绒婧的神经就紧绷了起来。 小二现在身处何处?逃走了还是躲在暗处想偷袭?还有陈连宋为何会变回原型,地上还留着他的衣物? 问题接踵而至,商绒婧扶额,脑袋快要爆炸了。 下一秒,警觉地看向一处,赶忙撤掉了无形的结界—— 有人来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一队人马闯入了酒肆。 为首那人手中执着一枚令牌,高声喊道:“大理寺办案。” 见大理寺的人来了,蒋亦迅速改变了跪舔的目标,爬到为首者的脚边,抱紧大腿:“大人,我是被冤枉的……” 为首者对手下使了个眼色:“来人,带走,带回大理寺慢慢说。” 两名手下上前拖蒋亦,蒋亦人被一左一右控制住,动弹不得,嘴巴却是自由的,一个劲地喊:“我是清白的,我也是可以是证人,你们对待证人那么粗鲁,我要……唔唔唔!” 或许人家大理寺喜静,一名手下掏出一块布,堵住了蒋亦的嘴。 蒋亦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完,自然不甘,眼神变得幽怨。 “你们先下去。”为首者挥了挥手,那些手下下去了,还贴心地关了门。 然后互相望了望,侧着身子,趴在门上偷听。 “陈连宋人呢?”那人把令牌重新系在腰间,率先发问。 商绒婧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过,好家伙,太好家伙了吧,这让她怎么回答?总不能说陈连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她怀里的这只猫吧? “说!他人呢?” 见那人急着想知道答案,可商绒婧还没想好怎么答,只能先拖延时间:“想知道他在哪可以,先告诉本姑娘,你的身份!不然,不然你若是坏人,我怕陈连宋有危险!” 漂亮,说得实在是太漂亮了。 商绒婧在心中把自己夸上了天。 那人没有回答,面上生了怀疑:“你连本少卿的名字都不知晓?” “不知道又何妨?别忘了,现在是你想知道陈连宋的下落而有求于我!我要是你,应该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才是。” “喵呜。”陈连宋叫了一声,虽然商绒婧不明白这声叫是什么意思。 “好,那本少卿回答你的问题便是。”男子恨恨地咬牙,主要是他此刻真拿眼前这位女子没办法,确实如她所言,有求于她,“吾乃言里邱,大理寺少卿。” “婚配否?” 言里邱不解:“问这做甚?” “想知道陈连宋的下落就老实回答本姑娘!” 可恶,再拖延拖延时间,本姑娘还没有想好陈连宋此时在那的说辞呢。 “暂无,但很快就会有了。”说这句话的时候,言里邱的嘴角是上扬的,“还有其他的问题吗?没有的话可否告诉我……” “还有一问!”商绒婧终于想好说辞了,就是语序有点问题,她想再拖延一会时间,整理下语序,不然被看出说谎可就麻烦了。 “快问。” “你有龙阳之好吗?或者说,你有断袖之癖吗?” ------------ 第九章 言里邱好像有龙阳之好 “我,我,我……”言里邱说了老半天,硬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脸颊还在不知不觉间变为红色。 商绒婧的脖子往后伸了伸,嘴角不自觉上扬:“哟——” 吞吞吐吐,脸颊泛红,分明是害羞的意思。 那就是说,眼前这位看似望而生畏的大理寺少卿言里邱其实是有断袖之癖的!只是他当着商绒婧这个外人的面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哇哦,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瓜。 一下子兴奋起来了呢! “别笑。”言里邱的面子挂不住了,五指抚上剑柄,眼神凶得行要刀人。 “好好好,我不笑就是了。不过你的那些手下知道你有龙阳之好吗?”商绒婧强忍住笑意,担心不一会还会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使劲掐着大腿上的肉。 因此,她的表情有些痛苦。 痛苦总比笑好,笑确实有点不尊重人,商绒婧是这么想的。 定义爱情的从不是性别,而是两个人为彼此而跳动的心。 门外几个偷听的手下抱成一圈,低声议论。 “没想到咱们少卿思想还蛮开放的,居然喜欢男的!” “男的又怎么了?爱情无关性别好吧。” “话说那个男的是谁?咱们几个见过吗?” “不清楚啊,我想盲猜一个。” “猜呗。” “我觉得是今日来大理寺的那个小子,那小子叫什么来着?我想想……哦!叫陈连宋。” “你为什么猜他呀?” “因为咱们少卿上次遇险不是被陈连宋救了!自那以后啊,我观察到咱们少卿看陈兄弟的眼神不清白。” “这般说来,陈兄台今日来借大理寺令牌的时候,少卿给那叫一个爽快,问都不问他拿去干什么。” “听你们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少卿还给了陈连宋一个牌子,那牌听说是咱们少卿之母死前留给他的,这么重要的东西说给就给了?” “而且呀,见牌如见人!陈连宋应该也是因为今天手握牌子,才能顺利地进入咱们大理寺,然后再轻轻松松地从咱们少卿手中借到大理寺令牌。” 尽管他们已经压低声音了,但忘记了,大理寺少卿样样精通,耳力更是远超于常人。 这不,言里邱脸都黑了,几次想拔剑扎门口那帮人的屁股,但都被商绒婧制止了。 商绒婧是这么说的:“大人,您可千万别扔剑。要是把这门儿扔出一个洞来,你的名声可就不好了。虽说天色已暗,可门坏的声音还是蛮大的。万一让好奇之人听见后赶来,目睹坏了一个大洞的门,那少卿不就成为破坏门的暴力狂了吗?” 说了这么多,商绒婧只是想让言少卿冷静。 真扔出洞来了,说不定还要赔钱呢。 她没有不在场证明,没准儿阴阳差错之下会轮到她赔钱,毕竟她怀中还抱着一切霉运的开端—— 陈连宋。 言里邱没有立马回答,看起来像是在认真思考。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点头:“言之有理。” 商绒婧拍了拍心口,还好是个听劝的。 “陈连宋他人到底在哪?”言里邱这才反应过来话题已经越聊越偏,拔出了手中的剑,指着商绒婧。 “他去追小二了。” “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商绒婧双手一摊:“不清楚。反正本姑娘来的时候,他和小二都不见了,所以盲猜一波,小二逃了,他去追了吧。” 这才不是扭曲事实呢,这只是在事实上面稍微添油加醋那么一点点好吧! “那你为什么会来这?你和陈连宋是什么关系?” 好家伙,这怎么答? 商绒婧的大脑飞速运转,生出一个很好的答法。 “其实我是他失散多年的青梅竹马……” 本姑娘要编故事的能力真厉害,说得自己都快信了。 哎?既然本姑娘要有这方面的才能,不如日后去写话本子吧,这样还能赚些银子呢! 嗯……当个说书的好像也不错。 “太感人了。”言里邱扭过头,偷偷抹泪。 抹着抹着,突然回头:“冒昧问你一句,你对他可有喜欢或爱慕之意?” “没有。”商绒婧肯定地回答。 喜欢他?爱慕他? 简直笑话! 他能少送点霉运给本姑娘就不错了。 言里邱则默默松了一口气。 “那连宋回来后,你第一时间来大理寺通知吾。门口那帮守卫要是敢拦你的话,你就说我喊你来的。当然我也会跟那些守卫说你要来。” 商绒婧嘴上答应得可快了:“好!” 言里邱转身就走。 到门边时停了一下,一脚踹开了门,抱圈聊完又贴在门上的几位直接一屁股摔在地上。 其中一个还小声地喊了一句:“少卿。” “走了,回去了。”言里邱瞪了他们一眼,翻身上马。 没过多久,商绒婧就听见那几位偷听的属下异口同声地大声喊:“少卿等等我们呀!” “喵!”怀中的陈连宋叫了一声。 商绒婧戳了戳它的腮帮子:“你要不先跟我回宰相府?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不太讲义气。” 陈连宋没有抗拒,反而用脑袋蹭了蹭商绒婧的手。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商绒婧抱着陈连宋回了宰相府。 是从正门入的。 经过商柔儿院子时,商柔儿听到动静,跑了出来:“你果然是出门了。” 商绒婧没空和她多废话,抬了下眼:“不然?” “白天我能感受到意识在那瞬间模糊,说出了一些不对的话。而我原本要说的那些话竟然全部吞到了肚子里。” “所以呢?” 商柔儿提起手中的纸灯笼,靠近了商绒婧的脸:“所以是你对我动的手脚,对吧?” 纸灯笼内含有火烛,火光照亮了商绒婧的脸庞,一丝波澜都没有:“证据呢?” 心里头却紧张得不得了,像做了坏事的孩子被大人发现了一样。 同时怀疑也升了起来。 原主记忆里面,商柔儿就是个恋爱脑傻白甜。两只眼睛里只装着她的亦哥哥,谁跟蒋亦走得近,她就要去弄谁。 今晚能说出“你果然是出门了”这句话及怀疑到是商绒婧在动手脚,着实有点一反常态呀。 虽说这动手脚的人是陈连宋,不是她,但能怀疑到她身上,也是非常有脑子的。 脑子这种大宝贝,商柔儿怎可能有? 所以,是有人背后向商柔儿说了点什么吗?亦或者,眼前之人根本就不是商柔儿。 ------------ 第十章 原主附身商柔儿 “三妹妹,你可知藏身的那草堆名为什么呀?”商柔儿张了张嘴巴,笑着问。 商绒婧:“……” “妹妹不说也无妨。还是让姐姐来告诉你吧,那草堆名为留迹。从它的名字就可以知道,凡是躲于其后的,都会留下浓浓的气味。忘记说了,这草堆是三妹妹为了防止姐姐擅自进院而种下的,妹妹不会不记得了吧?” 商绒婧立马去寻原主的记忆。 可原主记忆中,并没有出现种草堆的情节。 遇事不慌需冷静,这是商绒婧自小就知道的道理。 因此,一字一顿地言:“撒、谎。” “是吗?”商柔儿没有眨眼睛,盯着商绒婧的眸子看了许久,咧了咧嘴,“恭喜,答对了呢。我确实在撒谎,因为这草堆是我种下的。话说三妹妹出门做什么的呀?怎么这么久啊?” “我有必要跟你解释吗?让开,我要回去睡觉了。” 见商柔儿依旧挡在前面,商绒婧选择绕过她。 经过身侧时,商柔儿压低声音:“喂,别急着走呀。我还有一句话没说完呢,你真的不想听吗?” “没兴趣。”商绒婧继续往前走。 “你是假的。” 商柔儿此言一出,商绒婧停下了脚步,随后继续往前。 “不怕我把你的假身份说出去?” 商柔儿刚刚说完,脖子就被一只手掐住了。 商绒婧的双眸幻化成金色竖瞳,两颗尖牙露了出来:“你敢吗?” “哎呀,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商柔儿连连摆手,“要是你咬了这副身子,让商柔儿中毒而亡,恐怕最难办的人不是我,是你吧?” “你到底是谁?”商绒婧撒手,问。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保住你不是商绒婧的秘密吗?” “说吧,想要什么?” “是个聪明人啊。”商柔儿双眸含着笑,“跟我来。” 抬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圈,圈内是一片浅紫色。纵横交错的线条把浅紫色分割成了好多块,让圈内的一切显得高级且神秘。 商柔儿率先进了圈,冲着商绒婧招了招手:“别犹豫,进来呀,还是说想让我把你的秘密曝光出去?” 商绒婧“啧”了一声。 她现在是处于那种把柄在他人手上,不得不从的那种被动状态。 弯下腰,将怀中的陈连宋放在了地上,拍了拍他的脑袋,小声说:“快走。” 熟料,陈连宋四肢发力,用力一蹦,四肢紧紧地抱住了商绒婧的左腿,任凭商绒婧怎么晃腿都晃不下去。 商绒婧没办法,只好带着陈连宋一起进了圈。 一人一猫入圈后,圈子在他们身后闭合,无数个绿色的星火凭空出现,圈内多了数缕绿光。 商柔儿忽然开口:“这里是不是很好看呀?或许这是老天对死过一次的我的奖励吧。” “死过一次?”商绒婧抬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商柔儿。 “呀,不小心说漏嘴了呢。”商柔儿双手捂嘴,故作慌张,下一秒,摊了摊双手,“不过没关系,因为这关系到我下面要跟你说的话。其实呀,我是你这副身子的原主人,你想把我的灵魂安排到一个没出生的婴儿身上,但我偏不能如你愿,因为我想亲眼看到这些人最后的下场。其实我有点讨厌你,知道为什么吗?” “占据了你的身体?” “是。因为你的出现,我的计划泡汤了。”原主把脑袋晃了一圈,像是在思考,“本来,我想趁着四下无人,抢过商柔儿的匕首,反杀她,故意放走那个丫鬟,让她跑去和宰相这个自私至极的渣爹报信。因为在那之前,我已经写信给了蒋亦这个渣男,说有重要事情相告,让他来寻我。蒋亦想脚踏两只船,自然会来。到那时,我再装傻,把脏水泼给蒋亦,让这个该死的渣男身败名裂。” “然后那个丫鬟定会和宰相说人是你杀的,但在宰相的认知里,你只是个傻白甜,根本不可能杀人。所以,那个丫鬟也会被严惩。”商绒婧接过了原主的话,不禁鼓掌,“宰相府三小姐还真是个顶级白切黑啊,和记忆里的你完全不一样呢。” “记忆都是真的,没有半点假。只不过吧,后来我不想被他们欺负,偷偷拜入天下第一杀手组织——暗之阁阁主门下,还成了他最得意的弟子,亦是顶尖杀手。嘿嘿,我很厉害吧?”原主笑了一下,是那种自豪地笑。 虽说原主笑得格外灿烂,但商绒婧能感受到,在这笑容背后,藏着一双寒如冰山的阴森双眸。 还不知原主引她来此的目的是什么,商绒婧只能继续接话:“厉害,太厉害了。不得不说,和我同名同姓的姐妹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原主顿了一下,摆了摆手:“客套的话就不用说了,我找你来,无非就是想让你帮我向他们复仇。” “那你呢?”商绒婧问。 “我?你还真好意思问呢。我如今只是个能附身的孤魂野鬼罢了,怎么复仇?所以,我会盯着你的,最好别让我失望。失望的话,我先拿那只猫开刀。” “你想要哪种形式的复仇?直接杀了还是各式各样的花样虐渣?” “嗯……”原主双手托腮思考,“后者吧,我感觉后者可能会有意思些。” 说毕,补充了一句,“其实我也才附身没多久,你所做的事情我也是从下人口中得知的。目前来看吧,还算满意。继续加油喽,我同名同姓的好姐妹!” 手一挥,这一切都消失了。 商绒婧发现自己在原主以前所住的院子里面了,而原主已然不知所踪。 商绒婧猜测,原主可能因为刚附身没多久,还不太适应商柔儿这具身子,所以回屋休息去了。 抬头望向天空。 星璀璨,月明亮。 夜空真美呀,要是永远都那么好看就好了。 “喵喵喵。”陈连宋像是能共情一般,从商绒婧的腿上下来,使劲蹭了蹭她的鞋子。 商绒婧以为他是在害怕,弯腰,把他抱入怀中:“别怕别怕,我在呢。我猜测呀,原主说那你开刀就是吓唬你的,千万别信。” 这么说,是为了哄陈连宋这只猫,让它别害怕。 但商绒婧心中,早就拉响了警钟。 今日和原主这么一谈,无异于是与虎同谋,往后的路会很难走。 困意袭来,不再多想,回屋睡觉去了。 ------------ 第十一章 虐一虐蒋亦 次日清晨。 面朝壁侧躺的商绒婧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推自己的后背,以为是陈连宋这只霉猫,抱紧了被子,迷迷糊糊地道:“陈乌云别推了,让本姑娘再睡会,就一会!” 推的感觉并未因这句话消失,反而更加剧烈。 商绒婧“啧”了声,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陈乌云,你别……” 双眼睁开的那一瞬间,困意全无,“啊”了一声,这声音完全可以与海豚之音相媲美了。 只因身侧躺了个浑身赤裸之人,还是个男的! 小心翼翼地探身去看那人的样貌。 如墨长发凌乱披在脑后,剑眉星目,泪痣生于左眼下方,鼻梁高挺,嘴唇微干,像极了话本中所写的鲜衣怒马少年郎。 定睛一看。 这哪里是少年郎?这分明是陈连宋这朵大乌云啊! 所以直接伸出一脚,给睡得甚沉的陈连宋踢下了床。 陈连宋后背着地,吃痛,醒了过来。 “你为什么踢我?”陈连宋从地上爬起来,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满的委屈。 “废话!要是不踢你,不就是和你同床共枕……”说着说着,意识到了什么,脸一红,“昨晚你没对我怎么样吧?” “对了!”陈连宋根本没思考,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抱着漂亮姐姐睡觉觉。” “漂亮姐姐?睡觉觉?陈乌云,你怎么了?你平时不会这么喊我啊!” 商绒婧感觉不太对劲,从酒肆回来后,猫咪形态的陈乌云就一直粘着她。 虽说平时陈乌云也蛮喜欢粘着他,但总觉得昨日的陈连宋真的和往日不太一样,具体是哪里不太一样,说不上来。 陈连宋扑了过来,摇晃着商绒婧的手:“我喜欢漂亮姐姐!漂亮姐姐可以给我买好吃的吗?” 啊? 商绒婧一愣。 他这副模样……怎么这么像孩童? 不会是在演戏装可怜吧? 见商绒婧不为所动,陈连宋咬了一口前者:“啊呜!” “嘶!你咬我做什么?很疼的,好不好?”商绒婧一把推开陈连宋,呼起手。 “漂亮姐姐不理我。”陈连宋嘟了嘟嘴,晶莹的泪光闪烁,这娇弱的模样,连特别爱哭的女孩子来了恐怕都比不上。 商绒婧:“……” 这般看来,可能真的失智了。 “别喊我漂亮姐姐,喊本姑娘的名字。” 陈连宋蹲在地上,双腿微分,双手支在双腿间,歪头:“喵?” “……” 好,很好,连本姑娘的名字都不记得了是吧? 除了失智,还失忆。 稍等! 仙界有一种法术,能让人迅速恢复,代价是要失忆加失智一个月。 好像还会被打回原形,但只要和心仪之人粘在一块三个时辰及以上,就能恢复原形。 心仪之人……抿了下唇,目光微动。 看向了陈连宋,与其对视后收回目光,默默地叹了口气,心里闷闷的,总感觉有点亏欠这家伙。 突然,陈连宋大声叫起来:“喵喵喵!” 商绒婧立马警惕了起来。 陌生的脚步声从屋外传来。 显然,有人来了。 不一会儿,门口响起了熟悉的声音:“阿婧,想我了吗?” 这声音听着是蒋亦。 商绒婧用着不确定的语气问的:“蒋亦……哥哥?” 本来不想加“哥哥”二字的,但是在原主记忆里一直都是这么喊的,如果不把这两个字加上去,容易露馅。 “阿婧看来有在好好的活着呢。” 这话什么意思?他想做什么? 商绒婧皱了皱眉头。 还不等她多思考几秒钟,木门就被一阵风吹开,黑色毛发遍布全身的蒋亦弓着身子,双足双手撑地,形态似猫。 陈连宋双手张开,挡在商绒婧面前,不停地冲蒋亦哈气,很明显是在警告:“哈!” “哟,这不是昨天那个要娶你的小子吗?怎么光着身子?”蒋亦开始阴阳怪气,“哦!莫不是你们已经干那种事情了?阿婧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呢。” 陈连宋那双眼死死盯着蒋亦,只要商绒婧一声令下,就会把眼前这个阴阳怪气的蒋亦撕碎。 商绒婧单手按住了陈连宋的一侧肩膀,绕到了他身前:“我是怎样的人,与你有关吗?还有你不是已经和我的好姐姐好上喽,现在来找我是几个意思呀?怎么?还想脚踏两只船呢?” “我跟柔儿是清白,你休得胡言。” “清白?蒋亦啊蒋亦,说话前还是先动动脑子好了。”商绒婧懒得继续装下去了,直呼蒋亦的名字,“我一字未提商柔儿,你却直接说出了这句话,莫非是你心里有鬼啊?呵,还休得胡言?我倒要看看,是我在胡乱言呢,还是你?” “你!”蒋亦一时语塞,应该是被气到说不出话来。 可能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吧,蒋亦连一句狡辩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招!”蒋亦不再多言,扑向商绒婧。 商绒婧压根就没打算躲,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猛地伸手,五指死死掐住了蒋亦的脖子,把他提到了半空中。 蒋亦想低头去咬商绒婧掐住他脖子的手,奈何脖子有点长,这个好想法只能作为想想。 双臂在空中乱挥,离开地面的双脚也在乱蹬。 商绒婧问:“服不服?” 话音刚落,陈连宋挠了挠了脑袋,然后鼓起了掌。 蒋亦的脸瞬间黑了下来,这是他头一次打不过女人,而且还是那个宰相府的废物。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蒋亦啊,以后还是别那么小看人了,会吃亏的。”商绒婧抬起另一只手,指尖勾了勾头发,“不过呢,你可能没有以后了。” “你要杀我?”蒋亦慌了,脸上写满了惶恐。 “你猜。” “应该不是吧?阿婧,不,商绒婧大人,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不要杀我,我可以为您做牛做马的。” “做牛做马?我看未必,因为你可不是这样的人。”商绒婧摇了摇头,慢悠悠地抬眸,望向房梁,“我说得没错吧?大姐姐。” 商柔儿从房梁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地:“是呢!话说亦哥哥,你是真的想脚踏两条船吗?” 蒋亦连连摆手:“我不是,我没有!你可千万不要听这个妖女瞎说!还有,你妹妹这个疯子要杀我,你快去喊你爹爹来救我。” “我为何要喊?”商柔儿摊了摊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你难道就这么想看着我死吗?” “是啊。”商柔儿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伸出一只手,在半空中挥了挥,扭头看向商绒婧,“帮个忙呗。” “行。”商绒婧认为这个忙不会没有对自己不利,干脆做个好人。 掌风凌厉。 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了蒋亦的脸上。 “柔儿,你为什么要让商绒婧扇我巴掌?你难道不爱我了吗?” 见商柔儿并没有想回答问题的意思,蒋亦恍然大悟:“我懂了,你们两个是一伙的对不对?你们两个是想联合在一起,整死我?” ------------ 第十二章 嫁祸计划开始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商柔儿稍稍抬了下巴,仿佛此时此刻,蒋亦在她眼里就是如同蝼蚁般的存在。 “你!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我难道不是你最爱的亦哥哥了吗?” “还亦哥哥?真够恶心的。”商柔儿不屑一笑,“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不人不猫的样子吗?” “我知道!”蒋亦面部狰狞,“因为那个臭不要脸的小二!是他朝我撒了一种不知名字的粉末,然后我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那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小二,明明只是个从牢中逃出来的死囚,怎会有能报信的特殊烟火以及那种特制的粉呢?” 蒋亦微微一愣,这个问题他确实没有想过。 “你什么意思?”蒋亦的表情严肃起来。 “看来你都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呢,蒋亦,你那脑子该不会跟猪一般愚笨吧?实话告诉你吧,小二的那些东西是我给的,你和阿婧妹妹所经历的这一切也是我搞出来的。至于我的目的,很简单啊,看看阿婧妹妹的真正实力。” 话音刚落,商柔儿手中就闪过了一道寒光,蒋亦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商柔儿面带微笑地收起了峨眉刺,用手背拍了拍商绒婧的手:“撒手吧,已经死了。” 商绒婧松开手,蒋亦的身子一下子倒在地上,鲜血从那道口子里奔涌而出。 “为什么要杀他?”商绒婧问。 “嗯?不是你想杀他吗?我只是顺手帮你个忙罢了,毕竟让这样的人渣活在世上,挺浪费资源的。” 商绒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踱步,问了个问题:“你想嫁祸给谁呢?” 商柔儿并未回答,两只眼睛弯了弯:“哦?妹妹此言何意啊?” “你觉得呢?” 二人目光对视,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商柔儿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比以前的我聪明太多了,我都有点担心,留着你,会不会是个大大的祸害?” “祸害?怎会呢?我只不过是一位想帮你的好心人罢了。” “真的是这样吗?”话音一落,峨眉刺再次转动,直奔陈连宋。 陈连宋这会儿还是处于失忆失智的状态,傻乎乎地盯着愈来愈近的峨眉刺,一动不动。 商绒婧连忙施了个暂停时间的法术,但对商柔儿一点儿都没有效果。 眼见着峨眉刺就要划破陈连宋的脖颈,商绒婧想都没想,直接伸出了手。 手掌被锋利的刺尖划破,血珠滚落,疼痛之感让商绒婧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你的那些小法术对我没用,因为我是从地狱爬回来复仇的恶鬼,不是凡人哦。”商柔儿双手背在了身后,“好吧,这可能是我的错,昨日忘记跟你说了。同名同姓的好妹妹呀,手被划破了,疼不疼啊?” 看到商绒婧受伤,陈连宋拼命地呲牙,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含糊不清的字,看着像要向商柔儿发起进攻:“你!死!” “陈乌云!”商绒婧巴不得手心的疼痛,一把抱住了陈连宋,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这么做。 商柔儿说的并没有错,她根本不是凡人,仙界的法术伤不到她。 更何况陈乌云这会还傻傻的,估计连仙界的法术招式都不记得了,直接冲上去,不就是送死吗? 就算他再怎么倒霉,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可不能这么死了! “哟,这么护着这只猫?”商柔儿的八卦之魂燃烧了起来,笑了笑,“是你的小情人?” 商绒婧换了个话题:“蒋亦的尸体怎么处理?” 商柔儿敛了笑意:“我要你把这具尸体送到二妹妹那。” “嫁祸?” “啧啧啧,嫁祸多没意思呀,我要做的是先吓吓她,再嫁祸。”商柔儿咂了咂嘴,“我的记忆里应该有写吧,二妹妹怕鬼,是相信鬼神之说的。” “嗯,有写。” “那吓人这件事情交给你了,我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要做什么?” 商柔儿把声音压得非常非常低,在商绒婧耳边说了好久。 商绒婧脸色一变:“你确定要闹这么大?” “对啊,不大的话,怎么能叫复仇呀?” “那需要我帮你拖多久时间?” “嗯……”商柔儿伸出食指,不停地点着自己的下巴,“两个时辰。” “可以。” “对了,我是个守信义之人。今日事成,我会用主人给的迷药让小猫咪恢复正常的。” 还不等商绒婧说话,商柔儿便双手捂着脸,像是在害羞:“哎哟,不用那么感谢我,我知道我对你们很好。要是再用这种想感谢我的目光看着我,我可是会羞羞的。” 商绒婧:“……” 神经病!自恋女! 这是她第一次在心里骂人,因为眼前这女的种种行为真的让她非常非常无语。 “好啦好啦,你快去忙吧,我也要出发了。”商柔儿把双手从脸上挪开,冲商绒婧挥了挥,“别忘了,两个时辰哦!现在是辰时一刻,午时一刻的时候,我们将会再次见到。” 说完,身形如鬼魅般迅速消失,好似刚刚从没来过这里一样。 “疼!”陈连宋望着商绒婧好一阵,从嘴里挤出了一个字。 “疼?哪里疼?”商绒婧赶忙上上下下仔细搜索陈连宋,生怕他的身上出现一道不起眼的口子。 陈连宋双手抓住了商绒婧的手腕,举了起来:“疼,疼!” 商绒婧被他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好好好,原来是说我手心的口子疼啊,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哪儿受伤了呢!喂喂喂,下次说话的时候,记得要表达清楚意思哦,不然会误解的啦!” 陈连宋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商绒婧盯着陈连宋的脸看了好一会,抽出手:“等一下,你还记不记得你爹说今早要来提亲?” 陈连宋的脸上露出了迷茫。 商绒婧一拍脑袋,哎哟,差点忘了,这小乌云这会还失忆失智呢。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将军来提亲的话,就会沦为原主计划里面的牺牲品。 昨日见过将军,觉得他人还是蛮好的,不能就这样含冤而死。 得想办法救他。 至于怎么救,目前她只想到了一个好法子,阻止将军大人上府提亲! ------------ 第十三章 法术失效! “过来。”商绒婧蹲到了蒋亦的尸体边上,对着陈连宋招了招手。 陈连宋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漂亮姐姐要我做什么?” “咳咳,你想不想吃糖葫芦?” 陈连宋想都没想,鼓起掌来:“想!” “那接下来姐姐说的事情你要去做,做完就带你买糖葫芦。” “嗯!” 商绒婧简单向陈连宋讲了一下如何把尸体悬浮在空中的法术以及幻术,这样二姐姐商轻子就会被吓到,并且误以为自己杀人了。 而她,要去阻拦将军大人,让他别来宰相府提亲。 “那我走了?” 时间紧迫,商绒婧转身就要出门。 熟料被陈连宋一把拉住了袖子。 “做什么?”商绒婧不解地问,难道是她的计划说得不够详细,陈乌云还有哪里不懂吗? 陈连宋手部发力,将商绒婧一把拽入怀中。 随后撒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勾住了她的腰。 另一手抬起,扣住商绒婧的后脑勺,猛地拉近。 商绒婧看到她的上方有一双深邃的眸子,越来越近。 “喂,陈乌云你到底要做什么?” 陈连宋没有说话,垂头,炙热的唇瓣急促地落在商绒婧的一侧脸颊。 商绒婧一顿,脸颊烫如烈火。 迅速回过神来,一把推开陈连宋:“别以为你现在痴傻如小孩子,就可以胡作非为!” “我没有!”陈连宋挺直了腰板,理直气壮,“我亲吻脸颊是我的祝福,我希望还能再见到姐姐,而不是姐姐从这个门出去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瞎说什么呢!”商绒婧推开陈连宋,踮起脚尖,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姐姐肯定会平安回来的,不然怎么带你去买糖葫芦呢?乖啦,先走一步哦。” 说完,出了门,飞上了屋檐。 商绒婧很快就走在了将军院落的屋檐上,用仙法变出一条黑色的布,蒙上口鼻,快速趴下,然后探出半个脑袋观察将军院落的动静。 没一会儿,将军就出现了。 但他身着常服,显然不像要去提亲的样子。 将军拾起地上的小石子,丢入圆池中,水花溅得老高:“这混小子,一晚上不回来,是想干什么?” 花清清出现了,跑到将军身边,帮她顺气:“老爷,消消气。” “消气?你让吾怎么消气?这小子昨天说得可好了,说是心悦隔壁宰相府的三小姐,还是一口一个要娶人家为妻。这下好了,彻夜未归,要是让人家三小姐知道了,你怎么看吾儿?” 将军把一肚子火全部发了出来,花清清低着的头站在一边,默默地倾听将军发火。 “也许……少爷有事耽搁了吧。”花清清想替自家少爷说几句好话。 将军越想越气,手都气得发抖:“耽搁?什么事情能让他耽搁到一晚上都不能回来?既然这么爱耽搁,那这提亲作废好了,是他自找的!” 花清清还想再劝几句:“老爷……” 话音未完,就被将军打断:“你不用再替那混小子说话了,彻夜不归,提亲作废是活该!走,陪吾下棋去。” 弯腰又捡起一块小石子,丢入池中。 此番激起的水花比先前的高了好多好多。 “喂,你趴在我爹的墙头上做什么?莫不是是个贼,想偷东西?” 下方传来陌生的男声。 商绒婧低头看去。 漆黑的长发被一条细长的红绳高高竖起于脑后,鬓发自然垂下,风起时还会在虚空中左右荡那么几下。 “为何不答?真的是贼?”少年双手叉腰,仰面望着商绒婧。 “我不是。” “不是?那你为何鬼鬼祟祟的,还蒙了面?” “这……”商绒婧语塞,她这会儿的动作和打扮确实挺像贼的。 哎哟,总不能说她爬墙头的目的是想看将军想干什么。若是想去提亲的话,用仙法给他制造个幻境。 商绒婧是个好强的人,绝对不能让自己落入下风。 这不,脑子转得飞快,开口:“你又是谁呀?虽然你仪表堂堂,但是你一直盯着墙看,本姑娘斗胆猜测你也想爬墙。” “我?爬墙?笑话,本少乃将军府四少爷陈司律!这是我的住所,对,我就住在我的隔壁。怎么样?本少厉害吧!小女贼,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 怎么可能? 于是,挑衅式的摘下了蒙面的布,嘴角一勾:“陈死驴?” “……”陈司律握紧双拳,“小女贼,你休得胡言!你要是再胡言的话,本少就喊人了!” “哦,你喊吧,本姑娘回去了。” 要是真喊人,本姑娘也不怕,直接隐身,吓死你们! 陈司律绞尽脑汁想了好久,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快看!我爹好像要出门!” 嗯?将军要出门? 商绒婧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猛地回头,什么都没有。 但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回头太猛,足下没有站稳,直接从墙头滚下。 商绒婧此时想训斥人的心都有了,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过。 想象之中的舒服并没有传来,现实狠狠地打了商绒婧一巴掌。 背部着地,浑身上下的骨头好像都要散了。 原来从高处摔下这么难受啊,这种感觉久违了,因为自从摘果摔下后,陈乌云就一直含愧陪在她身边。 每一次摔,都是乌云这家伙给她当肉垫子的,所以摔得均没那么疼。 “哦,我明白了!”陈司律一拍脑袋,好像明白了什么,自说自话起来,“我说你为何会爬我爹的墙头,原来是暗恋我爹呀。说!你是不是想泡我爹?” 商绒婧表示,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随你怎么想,本姑娘要先走了。” 也不知陈连宋那边怎么样了,教给他的法术用得成不成功。 从地上跳起来,正要离开,脚下一顿。 有人来了,还是很多。 陈司律自然也是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小女贼,我们将军府的侍卫在来的路上了,要是被活捉的话,估计会被打得皮开肉绽。” 商绒婧很平静:“所以呢?” “所以你要是求本少的话,我可以带你逃跑。” “不用。” 商绒婧在心里默默地念起了隐身的法术。 陈司律略显疑惑:“真的不用?你难道不怕吗?” 嗯?他还看得到我? 难道…… 商绒婧一把抓住了陈司律的手腕:“我问你,你现在看得到我吗?” “看得到呀,看不透就是瞎子了。本少威风凛凛,帅气逼人……” 法术真的失效了! 这是为何?还是说是原主又在搞什么事情吗? ------------ 第十四章 二小姐商轻子居然杀人了? 见商绒婧望着一处出神,陈司律心里很不是滋味,伸出手在商绒婧眼前晃了好几下:“喂,你这个小女贼到底有没有在听本少说话?” 商绒婧回神:“什么?” “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陈司律一把拽过商绒婧,在商绒婧诧异的目光中,横抱起她,狂奔进屋。 “你……”商绒婧刚要说点什么,就看见陈司律抬起食指,比了个“嘘”。 商绒婧咽下了想说的话,改用手语,双手往脑袋上一摊,满脸的疑惑。 她想表达的意思她觉得很简单,你为什么要帮我? 陈司律估计没看明白,小声说:“小女贼你别出声,本少出去会会那些侍卫。” 还不等商绒婧用手语回复,陈司律就迈开步子,出了屋。 关上门后,那些侍卫就来了,领头的毕恭毕敬地言:“四少爷!” 躲在屋子里的商绒婧是看不见外面,但可以用耳朵去听呀。 这不,直接把左耳紧紧地贴在了门上。 陈司律主动问:“怎么这么急匆匆的?发生什么事了?” “属下在不远处巡逻时,听到此处有声响,以为有贼人,就立刻带人赶来了。” “贼人?”陈司律眯起了眼睛,像是在思考,思考了一阵子,“哦,本少想起来了,是有个贼人……” 屋内的商绒婧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妙!难道他是想把自己卖了? 早知如此,就不轻易…… 还没想完,就听见陈司律带着笑意说:“那个贼人是本少养的猪,可能吃了,最喜欢偷吃东西了。所以啊,你们说这只猪是贼人也不为过。” 领头的侍卫还想说点什么:“可是……” 陈司律推搡了领头的侍卫一下:“好了,快走吧,本少还要读书了。” 见四少爷说还要读书,侍卫们怕影响到他,果断离开。 目送着侍卫们走远,陈司律松了一口气,推门进屋。 前脚刚跨入屋内,一个快到看不清形状的物品就向他砸来,陈司律丝毫不慌,反手钳住了那东西,潇洒转身。 “想偷袭啊?”陈司律笑了笑。 是了,商绒婧被陈司律制住了,双手反绑于头顶,背靠着墙,离后者的距离很近很近。 “怎么?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陈司律问,但语气丝毫没有不悦的感觉,反而有点撩拨之意。 “你想要我怎么报答都行,但是能不能先放开我?” 陈司律的声音轻轻的,眉毛向上挑了一下:“为什么呢?” “我有心上人了,我们这样的姿势恐怕不妥!” “心上人?让本少猜猜,是不是三哥陈连宋呢?” 商绒婧沉默。 “之前就听三哥提过你,他一直说你是个古灵精怪的小财迷。无意间看到你的画像,确实长得不错,所以我便想亲眼看看三哥喜欢的女孩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今日一见,三哥所言极是。” 也不知哪来的理,商绒婧忽然变得理直气壮起来:“那你还对本姑娘做出这种动作?” “因为我也心悦姑娘,一见钟情那种。” “别闹了!”商绒婧下意识地拒绝。 下一秒,时间静止。 嗯?他怎么不讲话了?还不动了? 商绒婧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原来是法力恢复了。 那之前那会法力不能用到底是怎么回事? 商绒婧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是原主在搞鬼。 “呵,让你先前说本姑娘是猪,本姑娘要好好惩罚你一下再离开!” 说干就干,变出毛笔和墨汁,在陈司律的脸上画上了个猪头。 拜拜了您嘞! 商绒婧快乐地离开,时间恢复正常。 “本少没有再闹……”陈司律话说到一半,发现身前已无少女的踪迹,“我哩个乖乖,青天白日之下玩人间蒸发啊!” 无意间看向一边的铜镜,吓得一蹦三尺高:“本少的帅脸!” 比了个拳头,好好好,商绒婧,小财迷,三哥的心头好是吧,本魔尊记住你了! . 两个时辰后。 商绒婧看到商柔儿带着诸多人回府了,装作路过,混入人群之中。 院中喝茶的宰相连忙起身,一脸堆笑:“蒋老爷……” 蒋老爷怒气冲冲地打断了宰相的话,一把打掉宰相手中的杯子:“我儿蒋亦在哪?” 宰相有些不明所以:“什么?” “别给我装!你大女儿商柔儿亲眼见到蒋亦来了你们宰相府,然后就不见了。” 宰相看向商柔儿:“柔儿啊,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呀!” “爹爹,女儿没有乱说呢。女儿真的目睹了全过程,蒋亦哥哥去了二妹妹院中,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你可确定?”宰相问。 “千真万确。”商柔儿连连点头。 于是,一行人匆匆忙忙地奔到了二小姐的院落。 二小姐跌坐在地上,她的面前躺着一具尸体。 见有人来了,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我,我好像杀人了!” 陈连宋趴在屋檐上,望到商绒婧后,缓缓探出了一个脑袋,冲她笑了笑。 人群里的商绒婧注意到了陈连宋,眼睛不停地往下看,示意陈连宋快点往下面躲一躲,别被人看见了。 陈连宋立马明白了商绒婧的意思,默默地把脑袋缩了回去。 “杀人?”宰相此刻宛如经历了晴天霹雳,整个人呆住了。 二小姐商轻子胆子小,害怕鬼,怎么可能干出杀人之事呢? 还不等他多想,蒋老爷暴躁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好你个宰相,竟敢杀我儿!我要让这个女凶手下去陪我儿!” 蒋老爷从怀中抽刀,欲要刺向商轻子。 让商绒婧没想到的是,宰相居然还是个练家子,一脚踢掉了蒋老爷的刀,蒋老爷疼得直甩手。 宰相伸出手指,手都气抖了:“我怎不知蒋老爷还有随身带刀的习惯?难道你今日来之时就打算来我宰相府大开杀戒了吗?” 蒋老爷想解释,奈何宰相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语速飞快:“哦!我知道了,蒋老爷现在一手遮天,恐怕连我这个宰相都不放在眼里了吧。” 商绒婧在一边安心看戏。 熟料,商柔儿走了过来,把她拉出了人群,堵在墙角。 在商绒婧不解地目光中,商柔儿两侧嘴角微微上扬:“做的很好,我同名同姓的姐妹。所以,该给你奖励了。” ------------ 第十五章 竹叶青变青龙 不待商绒婧回话,大脑深处就传来一阵剧痛。 缓过来时,发现对面站着一位和商绒婧一模一样的女子。 女子双手握爪,抬起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没想到主人教我的秘术这么轻易就成功了。” 商绒婧带着几分不确定问:“你是原主?” “是啊,我终于又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真是开心。”原主边笑边从怀中掏出一面镜子,“你现在住着的身体是商柔儿的,不过我觉得对你并没有什么大影响吧,毕竟你本来就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住谁的身子里都可以。” 商绒婧神情紧绷,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互换身体?你到底想干什么?” 要不是这个神秘莫测的原主拿乌云威胁她,而且还能屏蔽掉仙界法术,她绝对不会受制于其。 “哎呀,同名同姓的姐妹,你的大脑这会一点都不冷静哦。”原主捂着嘴轻笑了几声,“至于我要做的,你可以好好想想,毕竟我的复仇计划已经跟你说过了。” 商绒婧问:“陷害二小姐?” “对,但不仅限于此,宰相和你马上也要下地狱了,哈哈哈……” 是一长串疯狂的大笑,完全可以与话本里所写的疯批美人相媲美。 笑完,细长食指抵着商绒婧的肩膀:“你强占我的身体,让我的计划延迟,你罪该万死!至于宰相那个老头,有眼无珠,待人不平等,活该下地狱!” 又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商绒婧的肩膀:“不过呢,我想提醒你一下,你最好赶快逃。” 商绒婧眼睛眯了一下:“嗯?” “罢了,实话告诉你吧。我用商柔儿的样子去刺杀圣上未遂,逃跑之前,我说我的上头之人是宰相。宰相本来就不干净,圣上是知道的,只是宰相的朋友比较多,圣上怕贸然杀掉会引起众怒。这不,正好给了他一个杀宰相的理由。依我看呐,圣上还应该感谢我呢。” 商绒婧情不自禁鼓起掌来,冷笑:“你可真下了一盘好棋。” “谢谢夸奖,我的好姐妹。”原主把商绒婧所言当成了一种赞美,喜滋滋地搓了搓双手,“之后呀,我就用我这具身子去告诉圣上宰相还在府中。然后,宰相难逃一死,而我这个告密之人,便能飞黄腾达啦,商绒婧这个名字也会因此响彻天下。” “野心可真大呢。” “随便你怎么说,现在估计圣上已经派人出来寻你们了。我给你的建议是,别管你的小情人了,赶快溜之大吉。别说我没提醒你,刺杀圣上可是死罪。” 说完,原主看向陈连宋藏身的屋檐:“是不是还放心不下他?” “不许动他!”商绒婧突然出腿,猛地踢上原主的腰,随后后退几步,双拳握紧。 “真是粗暴,我又不打算对他怎样,相反,我会好好待他的。”见商绒婧满眼的不信,原主挠了挠后脑勺,“啧啧啧,不信啊?不信也没有办法,毕竟这是一个肉弱强食的人间,你打不过我,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原主说的话很难听,却也是事实。 商绒婧只能转身离开。 她现在还没有足够强大的能力能在原主面前自保,要是连她也折在原主这,那么就真的无人能救陈连宋了。 陈乌云,你可得挺住,千万别死在原主这个女魔头手上。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本姑娘强大起来,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商绒婧心中生出了一场复仇计划。 . 商绒婧离开宰相府短短几日,就在大街小巷听到了一些重要消息。 “宰相府彻底要完蛋了!圣上仁慈,并没有株连九族,只是杀了那个宰相,至于那个商柔儿,还在找呢。我听说,只要提供关于商柔儿的线索,就能拿到钱。只是可惜呀,商柔儿藏得太深了,好像这几天谁都没见到过她。” “是啊是啊,赚个钱可真不容易。对了,我听说商绒婧最近挺威风,亲手除了这个爹,成为圣上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据说还当了个女官。这可是咱们朝第一个女官啊!现在整个宰相府都归她管,那个墙头草四妹妹好像也很听她的话。” “这个商绒婧啊,不仅升官发财了,今日酉时还要和隔壁将军府的三少爷陈连宋成亲呢!申时的时候,将军府大门就会敞开,所有人都可以进去,并且还送吃的和喝的呢!” “哇,还有这等好事,那这趟大婚,我必须得去将军府看一看!” “我也要去,要不咱们结个伴?” “好呀好呀!” 商绒婧拢了拢黑袍,离开。 风儿轻轻吹起蒙面的纱,面目全非的脸上是一道道凝固的血痕。 商绒婧不会人间易容术,仙界的换容法也没完全学会,为了不被人认出,只能狠狠心,用仙法变出来的匕首把这张脸划得鲜血淋漓的。 虽说这张脸是大姐商柔儿的,但是她此时住在商柔儿的身体里,所以划脸的痛感根本不会消失。 划完之后,商绒婧就用仙法毁了匕首且自封经脉。 她怕原主用卑劣的手段感受到她的仙气,从而认出她。 一旦被认出,复仇计划直接凉拌。 “你好。”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商绒婧转身,眼前就是一花。 待眼前事物变得清晰之时,发觉身在一个高大的厅堂之内。 厅堂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形状各异火烛,中央站着一位带着恶鬼面具之人。 “你是谁?”商绒婧问。 那人摇了摇手:“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想变强。” 商绒婧心中警铃大作,此人不简单。 “不用那么紧张,放松一点。我是真的想帮你变强,因为只有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真实身份? 莫非眼前之人知道她是下凡历劫的? “你应该忘记了,你的真实身份是四大神兽之一的青龙啊。” “啊?”商绒婧愣住了。 他说的是真的吗? 不等她细细去思考,记忆就如同一把被打开的枷锁,一个个陌生却感觉熟悉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 第十六章 前世故事 商绒婧本是青龙,每天的日子虽然无聊,但也很平静。 某日,她遇到了一只狗,那只狗天性爱笑,而且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有句话说的好听,日子久而生情,青龙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对这只笑起来傻不拉叽的蠢狗动情。 但她不知道的是,为了让她喜欢上自己,这只名为山犭军的狗会每日去摘青龙最爱吃的果子,并以匿名的形式放到青龙家里。 至于为什么是匿名,很简单,山犭军害羞。 后来,她去跟山犭军告白,山犭军欣然同意,并且告知青龙那些果子都是他摘了放到家中的。 青龙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暖流,踮起脚尖,亲吻了化作人形的山犭军。 本以为这样幸福的日子可以持续下去,万万没料到,山犭军失踪了。 起初,青龙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她以为山犭军是去给自己准备惊喜,毕竟再过两日便是自己的生日。 待生日到来那天,山犭军也没有出现,青龙意识到了不对。 这时,一个看不清面容之人来到了她的身边,并对她说,是仙帝绑架了山犭军,并要取他的心脏炼药。 青龙救人心切,直奔仙界。 但怎么都没有想到,当她赶到仙界之时,巨大的仙网将她罩住,无数的仙法打向她。 她的身下也升起了一个让灵魂与肉体消亡的法阵。 临死之前,她问仙帝山犭军在哪,仙帝却言根本没见过山犭军,并把记录仙界一切的轮镜放到半空,给青龙看。 果然如仙帝所言,山犭军压根就没在仙界出现过,更别提被仙帝抓了,要掏心炼药。 青龙这才反应过来被那个看不清真容之人骗了,奈何阵法已然启动,不一会她含着恨,神形俱灭。 再次醒来之时,成了仙界的一名小仙,真身是竹叶青,记忆与以前的力量全无。 商绒婧的双眸睁开:“你让本尊想起这些是何意?” 一种“王”的威严让那人感受到了,连忙单膝下跪:“只是替青龙大人打抱不平罢了。” “只是打抱不平?”商绒婧不屑冷笑,“有话就直说,别绕弯子。” “青龙大人应该感受到了记忆和力量回来了吧,只是这容貌暂时不能帮大人恢复。但是大人不用担心,有人会帮您恢复的。” 手一挥,一面巨大的镜子出现在商绒婧眼前。 镜子里面,原主一身红衣,她的身侧站着满脸笑容的陈连宋。 商绒婧双拳捏紧,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想给青龙大人看看罢了。” “找死!”商绒婧一把掐住那人脖子,轻轻松松地把他提了起来。 那人被掐住脖子不能讲太多话,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后面是重点,求求松开。” 商绒婧撒手,双手环抱着,冷冷地注视。 二人步入洞房后,原主从怀中掏出一根长长的软鞭,一下又一下抽打着陈连宋,嘴里还说着:“那个女人估计已经死外边了,可笑的是,你作为她的小情人,居然分辨不出我与她。” 说完,还在那儿大笑:“哈哈哈,不过分辨不出来也正常,毕竟我和你的小情人互换了身体呢。但是这种抢走别人小情人的游戏我玩够了,所以呢,你也下去陪她吧。” 陈连宋被打得皮开肉绽,过了好一会,徒手抓住原主的鞭子,咬了咬牙:“你不该动她的!” 话音刚落,原主的魂就被抽离,陈连宋把她的魂送到了一头猪上。 好巧不巧,那个养猪的屠户正巧看上了原主附身的这头猪,然后原主就这样被宰了,因坏事做多了,魂魄回到了地狱。 “青龙大人,这小子应该一会就会把您的魂魄移到原主的身体里去了。在您离开这具身子之前,能不能帮个忙?” “说。” “给小的一滴您的血,小的想用你的血去救一位已故的亲人。” “可以。”商绒婧编出一个小瓷瓶,取血,递给那人。 那人接过后,这具身子便干瘪了下去,因为商绒婧的灵魂回到了原主体内。 “阿婧!”陈连宋看到她醒来,一把抱住了她,“我好想你。” 商绒婧一把推开了他,还避嫌似地往边上坐了坐:“抱歉,男女有别。” “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眼瞎,我不该和那个坏人成亲的!但是你要相信我,我跟她一个亲都没有……” 商绒婧抬眼,懒洋洋地问了一句:“还想亲?” “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陈连宋急得连连摆手,“我当时为了救你失忆失智,昨日忽然恢复,就看到你,不,是那个坏女人勾引我,还说要和我成婚,我一下没忍住,就……” “这不怪你。”商绒婧摸了摸陈连宋的头,“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陈连宋心里喜滋滋的,但也隐隐感觉到现在的阿婧和以前的不太一样。 “陈连宋。”商绒婧很平静地说了一声。 “嗯?你怎么不喊我乌云了?”不被喊“乌云”,陈连宋还有点不太适应。 “因为我想跟你讲点认真的。” “讲吧!” “其实……我有喜欢过你。而且在没有你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你的好,那会儿我还以为是病了,还病得不轻,之后才知道那叫做喜欢。” “哎?你也喜欢我?”陈连宋喜出望外,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是的。”商绒婧并没有打算隐瞒自己的心意。 陈连宋试探性地问:“那我们还继续大婚吗?” “不了。” 陈连宋有些失望,可没有追问下去:“好吧。” “陈连宋你很好,你非常好,只是你来到我身边的时间可能有些晚。”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难道在我之前遇到过更好的男生吗?” “是。”商绒婧点头,并且把前世山犭军的存在说了出来。 陈连宋还不死心:“可那毕竟是前世啊!前世的爱人,一定要是今生的吗?” 商绒婧看得出来陈连宋双眸闪着泪花,似乎快要哭出来,他现在是在假装坚强。 但有些原则性的问题,她不能逃避。如果是真的逃避了,那就是对陈连宋的不负责。 作为……好朋友,她觉得她不能这么做。 商绒婧呼了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是与不是,与你无关吧。陈连宋,你越界了。” ------------ 第十七章 陈司律助商绒婧逃婚 “我知道了,我尊重你的选择。”陈连宋低下了头,眼里满是失望,“既然这婚你不想结,那你快逃吧。” 商绒婧问:“那你呢?” “我?”陈连宋指了下自己,“我留下来,然后跟他们说你逃婚了。放心,我爹他们不会怪你的,因为我要一个人把罪责揽下来。” 商绒婧抿了抿唇,心里闷闷的,像堵了一块大石头。 她就这样一身轻松地逃婚,绝对是对不起陈乌云的,可她也没办法,凡事都要讲个先来后到,陈连宋这只大狸子终比前世的那只狗晚来到她的身边。 陈连宋像是看出了什么,拍了拍胸片,装作没事人一般:“没事的,不用在意我。谁让我喜欢你呢?可能漫长的等待就是喜欢的代价吧。我不会放弃的,假如那只狗待你不好,你随时可以回首看看我,我一直都在你的身后。” “好。” “对了。”陈连宋像是想起了什么,“我把你的灵魂召回了,原主的我让她附到一头猪身上了,嘿嘿。” “嗯,知道了。” 说毕,商绒婧离开了屋子,她要去江湖中收集关于前世那位看不清面容之人的线索,找到他,杀了他,给她的山犭军报仇! 心中正想着复仇计划,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哟,好巧。” 低头。 发出此声之人正单手捏着下巴,仰着头看她。 “一点都不巧!”商绒婧着实没想到会在同一个地点遇到同一个。 她原本打算离开屋子,顺势爬上屋檐,然后偷偷逃出将军府。 万万没想到,才爬上屋檐,就看到了一脸坏笑的陈司律。 “其实我早猜到你会逃婚。” “怎么说?”商绒婧不打算和陈司律多废话,她想找一个可以掩盖自己的落脚点,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过去,用法术将自己的身形匿去。 她还是很善良的,不想用人间蒸发这种事情吓陈司律。 “因为你的心不在他那。” “哦,那你觉得在谁那?”商绒婧嘴上是这么问,眼睛可没闲着,四处寻找合适的落脚点。 “自然在本少这里。”陈司律深情款款地看向商绒婧,还比了个心。 商绒婧想都不想,直接拒绝:“泡女孩子那套别对本姑娘用,本姑娘只喜欢钱。” “钱?本少有啊。只要你与我两情相悦,大婚一场……” 哎哟,他有钱啊。 商绒婧还真犹豫了那么一下下。 要不……假装跟他好?然后把他骗得人财两空? 呸呸呸,什么人财两空?只要财空就行,人就算了。 晃了晃头,把这种不好的想法甩出了脑袋。 此举为不义。 不义之举不能为之,若行之,则与兴风作浪的盗贼无异。 她是好人,不能做这样的事。 商绒婧狠狠心,说了一句:“你的钱,我不要。” 奈何肚子不争气,“咕”了声。 商绒婧尴尬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双手连忙捂住了肚子:“你听错了,我没有饿!就算饿,我也不会吃你买的食物!因为本姑娘从来不吃嗟来之食。” “是吗?”陈司律的嘴角扬了下,“我看未必。” . 日晚,顾名思义日落后,天将黑未黑之时。 一处饭馆。 “好吃,太好吃了。”商绒婧左手握着一只鸡腿,右手端着一碗肉汤。 坐在她对面的陈司律笑眯眯地看着她吃饭,还不如调侃一句:“哦?商姑娘不是说不吃嗟来之食,此举何意?” “我……我那是不吃素未谋面之人的嗟来之食,我们也见过两面了哈哈哈……咳咳咳!” 商绒婧脑子转得飞快,都快比得上人家满嘴跑火车的速度了。 可能和陈连宋交集比较多,运气变得不怎么好了,最后几声尬笑时想喝口汤压惊却呛到了,咳嗽了好几声。 “没事吧?慢点喝。”陈司律见商绒婧呛了,起身,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商绒婧把嘴里的碎肉和汤咽了下去,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没事就好。”陈司律坐了回去,又挑起一个话题,“不过你说我助你逃婚,还对你示爱的行为算不算撬三哥墙角?” “不算。”商绒婧回答得非常干脆,“这怎么能算撬墙角呢?那顶多是……” 脑袋一下子卡壳了,忽然想不出来这句话该怎么去说才会妥当。 偏偏陈司律还问了两句:“顶多什么?怎么不说了?” “顶多,顶多……”商绒婧有点想狂拍自己脑袋,让脑袋里快速蹦出一句妥当的话,可是狂拍脑袋这种行为会被人误以为是又疯又傻之人吧,该举有损形象,还是不做了吧。 似乎看出了商绒婧的尴尬,陈司律转移了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嗯?”商绒婧微愣了一秒,“你不是从陈……连宋那你知道我名字了吗?为何还要问?” 本来想直呼陈乌云的,但是想想他在人间叫陈连宋,如果没忍住,下意识地喊了陈乌云,可能他的身份就要遭人怀疑了。 “不一样。”陈司律秒变认真脸,双手轻轻搭住了商绒婧的一只手,“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你的名字。” “啊?” “我认真的,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你的名字!” “商绒婧。” “好极了。”陈司律脸上乐开了花,但是神情还是比较认真的,“在我的家乡,只要心仪的女子亲口说出自己的名字,那么就是要与她告知名字之人相守一生。” “……”商绒婧无语,“婚姻之事……” 陈司律撒了双手,嬉皮笑脸起来:“后半句我知道。婚姻之事,岂能当儿戏?逗你玩儿呢。” 商绒婧啃完手中的鸡腿,把鸡骨头放到盘中:“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把泡姑娘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说过吗?”陈司律摊了摊手,“我怎么记得某人是这么说的?她说……” 直接把商绒婧的原话重复了一遍。 连商绒婧本人都没想到陈司律的记性会这么好,也是震惊了几秒,回神:“那两句话的意思是不是差不多的?” “可能吧。不过本少倒是觉得,有句话说得挺对,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商绒婧:“……” 可恶!斗嘴居然输了,还输给了一个人间之人。 陈司律挑了下眉,成功扳回一局。 敢在我这个堂堂魔界至尊的脸上画猪头,日后有你好看! ------------ 第十八章 赌坊之谜 “商大人,可算是找到您了!”忽的,一位老婆婆跌跌撞撞地朝着商绒婧的方向奔来,不等商绒婧做出任何反应,就连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老人家,快快请起,小女子实在是受不起这般大礼。” 商绒婧边说边上前搀扶那个老婆婆起来,但没想到的是,老婆婆的脾气和牛倔犟,怎么都不肯起来,泪水糊满了整张脸:“商大人,今天是您大婚之日,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不在将军府和那三少爷洞房,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儿子昨日又去赌坊了,还一夜未归。我亲自去赌坊找看门的问过了,我那儿子确实进了赌坊大门,但是进入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一般,因为那些人均说没看见我儿子……” 老婆婆说话跟放炮仗似的,声音大,语气急,这让商绒婧根本插不了一句完整的话:“我……” “商大人啊,我知道您是个好人!您上任第一天,就收拾了那些喜爱四处打劫的盗贼,教育我这个儿子要向正向善,还跟他说,要对我这个老母亲孝顺一点,不能再去赌了。他本性不坏的,这不,听了大人您的一番话,便真的不再入那个赌场了。哦对,您还给我一大笔钱,说是让老婆子我把屋子请人修一修,这样屋顶就不会漏雨了。” 趁着老婆婆换气的功夫,商绒婧双眼眯了起来。 看不出来,原主虽然是走了极端,沦为一个坏人,但也有这么正义、善良的一面。 要是身边之人都待原主好些,她会不会也是个跟自己一样天真快乐的小女孩呢?顺便再找个好相公,赚好多好多钱,平平安安地和心爱之人度完一生。 “商大人,我跟您讲啊,我儿子昨日出门的时候满脸的慌张,还让我一定要好好活着。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想多问两句,儿子就跑了。回屋后,就发现放钱的柜子被打开了,我还担心家里是不是进贼了……” 商绒婧打断了老婆婆的话:“稍等一下,老人家我有个问题想问您。” “什么问题?大人尽管问就好!”老婆婆又要给商绒婧磕头,陈司律走了过来,一把拽起了老婆婆,还对商绒婧比了个大大的爱心,似乎在说,不用谢我。 商绒婧冲陈司律龇了龇牙,但此时没空去管这货,目光回到老婆婆身上:“您老人家还记得儿子出门之时,是空着手的,还是手里捧着什么东西?” “您……问这个做什么?”老婆婆的脑袋有点懵懵的。 商绒婧一脸认真:“很重要,请老人家务必仔细想想。” “这个……好像有!他的手里捧着包成团的衣服,鼓鼓囊囊的,感觉塞了什么东西。” 说完,老婆婆就“啊”了一声,恍然大悟。 商绒婧神情严肃:“看来您老人家也想到了,那衣服里包着的是钱。可他拿那么多钱出门做什么?莫不是欠下了什么赌债?” “这个我不清楚。这孩子可能随了我,什么事情都喜欢往心里面憋,谁都不告诉。说起来也是可悲,我家那老头子是个畜生,跟个野女人好上了,把我们母子就这样抛下了……” 从老婆婆口中,商绒婧了解到了一段不堪的过往。 她好似突然理解为什么原主会帮他们了,可能在这对母子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的影子。 “商大人,求求您一定要帮我调查清楚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不希望我的儿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不见了。” 老婆婆说完,双膝弯了弯,欲要再次下跪。 商绒婧赶紧抓住了她的小臂:“老人家您放心,这件事情本姑……本官一定不会烦人不管的,你且先回家休息几日,等我消息就好。” “好好好,那就麻烦您了!您真是个好人,好人一生平安啊!”老婆婆献上了真挚的祝福。 “谢谢祝福。”商绒婧冲着老人家笑了笑,撒开了抓住后者小臂的手,“对了,本官近些日子事务繁多,有些不记得老婆婆的住所了,不知老婆婆可愿意告知下?本官并无他意,只是怕调查清楚后,找不到您。” “我住在城最南边的芦苇村。”老婆婆对商绒婧毫无半丝防备之心,看得出来是那种极其的信任,“到时候您到村子里呀,直接报我杨婆婆的名字,他们肯定就会带您去找我的。咱们村里的人啊,虽然大部分都是穷光蛋,但是人却挺憨厚老实的。” 商绒婧道谢:“多谢。” “商大人客气了,那老婆子我便先离开了,村里还有农活要忙呢。” 商绒婧想起老婆婆来时跌跌撞撞的,看起来腿脚不太好,立刻问:“那我送送您吧?” “不用了,老婆子我一个人可以的。”老婆婆弓着腰,一点点消失在商绒婧的视线里面。 “你真要帮她?”陈司律凑了过来,问。 “帮,为什么不帮?这种是做好事,做好事是积德之举。至于多积点德嘛,说不定天上神仙会保佑我财运滚滚,成为整个京城最最最富有的人!” 陈司律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哟,小丫头个头不大,野心倒是不小。” “你懂什么?这叫我有志向,毕竟有句话叫人各有志嘛,我的志向就是赚钱,赚钱,再赚钱。” 陈司律顺着商绒婧的话继续往下问:“那你赚这么多钱做什么啊?” “这个……” 这个问题商绒婧好像真的一次都没有想过。 “反正余生还长,你可以慢慢想,反正有本少陪着你呢。” “嗯。”商绒婧点了点头,下一秒反应过来,踩了陈司律一脚,“瞎说什么呢!谁要你陪了?本姑娘有喜欢的人了。” “哦?有喜欢的人了?要是你不逃婚的话,我可能会认为你喜欢之人是我三哥,但现在看起来那个人似乎并不是他。你还别说,我有些好奇了,这个人是谁?” “和你没关系。” “行吧,不愿意说就不说。”陈司律摊了摊手,随后露出不忍的表情,“不过呢,你逃婚这事在爹爹眼里是件超级大的事情,三哥估计会死的很惨喽。” 商绒婧:“……” 乌云,对不起。 ------------ 第十九章 我不喜欢陈连宋 与此同时。 将军府。 陈连宋被五花大绑在一根柱子上,将军拿着一根鞭子一下又一下抽着他。 “老爷,要不停下吧?我觉得少爷他肯定知错了。”花清清站出来帮陈连宋求情。 陈连宋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但还是咬紧了牙关:“清清,别说了,让老头子打。这事是我错了,和阿婧姑娘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要抽我,便让他抽,我自愿挨抽。”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当初说要娶妻的是你,现在把妻放走的也是你,你说说你,你让我把将军府的颜面往哪里割?”将军被气得够呛,边气还边咳嗽,但手中的鞭子却又高高扬起了。 陈连宋好心提醒:“老头子,你再气下去,你身子不保。” “老夫身子如何和你这个纨绔没有半毛钱干系!” 鞭挥下,陈连宋下意识闭了眼。 但想象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耳边听到了“滴答滴答”的声音。 睁开双眼。 商绒婧单手握住了鞭子,掌心红了一片,血如雨滴般一滴一滴落在了地上,所以听到了“滴答滴答”的声音亦是血落下的声音。 “阿婧!”陈连宋被绑着,动弹不得,只能干着急,因为他爹的鞭子是找人特制的,鞭上还有无数根倒刺,定是这些倒刺插入了商绒婧的皮肉,她的手才会流血。 商绒婧回头看了他一眼,撒手,非常严肃地说:“将军大人,逃婚之事不能完全怪他,我也有错。将军要罚的话,连我也一起罚好了。” “这……” 商绒婧看出了将军的顾虑:“将军无需顾虑什么,我虽是女儿身,但从小就身强体壮,挨那么几下鞭子,没事的,将军尽管罚就好。” “……罢了罢了,此事到此为止吧,老夫累了。”将军把鞭柄交到花清清手中,独自走到柱子后面,帮陈连宋解绳子,“你啊,可要把握住机会啊,那姑娘还是在意你的,不然也不会再回来。要不爹推荐个话本子给你看看?那话本子叫做《少爷的爱情计划》。” 陈连宋咳嗽了一下,低声问:“哟,你还看这种书啊?” “废话,当然不看,爹是为了你和小阿婧的幸福才去看的,懂?不过还别说,剧情蛮好看的,里头追女孩子的招数爹感觉也是蛮管用的,真心建议你空了去瞅瞅。” “嘁,我才不会看那种书呢。”陈连宋表示非常不屑。 当绑着他的绳子被完全解开,陈连宋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高举双臂,想要拥抱一下自由。 谁料被打得太惨,脚没有力气,一个跟头栽了下来,要不是商绒婧眼疾手快拖了他一把,他就栽在地上了。 “谢谢啊。”陈连宋废了好大力气才直起身子。 “不谢。” 商绒婧说毕,转身就要走。 她要避嫌,为了前世的爱人。 “等一下。”陈连宋喊住了商绒婧,“你要去哪?能不能带我一起?” “你还是先好好养伤吧。”商绒婧丢下一句话就翻墙离开了。 “哟,没想到商家的小丫头也会翻墙。”将军的目光在商绒婧离去的方向和陈连宋身上徘徊,“是不是你小子教的?” “应该不是。”陈连宋一开始还不太确定,但是仔细一想,确实没有教过商绒婧翻墙,语气立马坚定了不少,“不是应该,是肯定。” “嗯?那这小丫头怎么会翻墙的?不是你教的,难道是其他人教的?那那个其他人会不会是这小丫头的心上人?”将军思考起来。 “爹,你有拐棍没?”陈连宋问道。 “要出门?”将军似笑非笑,明显是猜到了什么,“好小子,有骨气,咱们一定不会输给那个其他人。爹这就给您拿去!” . 墙外。 “按照我对三哥的了解,他绝对会追过来。”陈司律不知从哪抓了一大把瓜子,愉快地磕着。 商绒婧比了比拳头:“这个笨蛋,都叫他好好养伤了,为什么不听啊?这种地方很危险的,要是他出事了,我,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陈司律没有急着回答,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你喜欢他。” 一听陈连宋这话,商绒婧的声音立马高了不少:“胡说!我才不喜欢他呢,我跟他只是朋友。” 陈司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小点声,你是希望我们偷听墙角被发现吗?” 商绒婧先是点了点头,随后疯狂摇头。 “好,那我撒手之后,你不许再大叫了。” 见商绒婧微微颔首,陈司律松开了手:“既然你希望他好好养伤,不要跟来,那为何你一直呆在墙外不走?我猜,你心里还是希望三哥追过来的吧,因为你已经习惯了和他并肩的那种感觉。而这种感觉,叫做喜欢。” “不可能,我就是不喜欢他。我们走!”商绒婧两侧的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小青蛙,扭头就走。 “那便走吧。”陈司律跟在她后面,但是沿途偷偷留了些标记,生怕陈连宋找不到他们似的。 三哥,本少会和你公平竞争。 . 赌坊。 “二位要进来玩玩吗?”看到商绒婧和陈司律二人在门口驻足了些许时候,小二热情地迎了上来。 “走。”陈司律率先迈开步子,商绒婧紧随其后。 小二又问:“二位想玩什么?” 陈司律摆出一副很懂赌之奥义的样子,一把将商绒婧搂了过来:“你且先离开吧,没看到本少在陪夫人挑选赌的项目么?” 夫人? 商绒婧一愣,眼睛往上边抬,看着陈司律的样子,有些疑惑,同时也感慨,这人真是说谎都不打草稿啊。 小二很自觉地离开了,陈连宋才放开了搂住商绒婧的手:“赌场坏人多,以防有些人会对婧婧这个大美女下手,所以只能这么说咯。你不会在意这些吧?可是人家都是为了保护你才说的。” 商绒婧脑袋上冒出三个问号,不是,怎么忽然这么绿茶了? 这娃不会是个表面装乖的茶狐狸吧? 因为印象里面只有狐狸这种小动物才会这么的“诡计多端”。 ------------ 第二十章 比大小 “夫人。”陈司律像占便宜一样,又喊了一声,还把尾音拖得长长的。 “不许这么喊我。” “不行呢,夫人,这么喊为了让您不会遇到危险呢。” 这人怎么这么欠? 比乌云还欠! 于是,商绒婧咬了咬牙:“你占我便宜。” 陈司律像完全没意识到:“嗯?有吗?夫人这么说可就是冤枉了,要是本少占便宜的话……” 一点点缓慢地将脑袋靠近商绒婧,商绒婧吓得连忙往后面退:“你要干什么?本姑娘警告你,别乱来。” “乱来?怎么会呢?本少不过是想给你演示一下什么叫做占便宜罢了。” “……”商绒婧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家伙真的好讨厌,她还偏偏就这样被捏住住了,“行吧,夫人就夫人,随便你怎么喊。但是不许做出格的事情。” “好呢,夫人。”见自己的目的达成了,陈司律笑了一下,“夫人我们也去赌吧,来都来了。” “啊?”商绒婧眨了眨眼,偷偷摸摸地往陈司律身边挪,挪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时开口,“为什么要赌?我们不是来帮老婆婆调查的吗?” “如果不赌,你就不能真正融入他们。那些疯狂的赌徒,只会和真正融入的掏心掏肺,这样调查起来会方便些。” “明白了,那钱……” 一想到钱,商绒婧就想哭。 乌云那家伙口口声声说要抓了小二,之后找言少卿要银子,要完给她的,现在倒好,过去好几天了,估计他也忘了吧。 “钱,我来出,你随便玩就好。”陈司律摸了摸商绒婧的脑袋,掏出一大袋银子,“谁让你是我的夫人呢?本少的夫人,定会当做心尖尖好好宠着。” 商绒婧从陈司律手中接过银子:“那就多谢你了。” 说完,两人挤到了一个赌桌边。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一位长相貌美的女子打开了装有三个筛子的罐子,“大!是大!” 桌边哀嚎声一片,看起来不少人都赌输了。 “愿赌服输,愿赌服输,你们的钱,我就不客气地收下啦!”清脆好听的声音传来,不少人都抬头望去。 商绒婧也不例外,她也想看看这位赌赢之人是何模样。 那位姑娘恰好抬首,插在头顶的两根白色羽毛微晃了晃,系于脑后的两串金铃轻响,本应如瀑垂下的根根青丝在虚空里划出道道美丽的弧线。 好……好好看! 就算同为女子,商绒婧也会被好看的女孩吸引,这是一种喜爱美丽事物的本能。 见商绒婧一直盯着自己,那位姑娘的眼睛眨了一下:“小姐姐,你也要赌吗?” 可能是那位姑娘的眼睛是那种大且有神的小鹿眼,所以她的一举一动都看起来是那么的古灵精怪。 “我……”商绒婧犹豫了,虽说这袋银子不是她的,可就这样花出去未免太浪费了吧。 “哎,还真是个小财迷呢。”陈司律无奈地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在商绒婧背后写了个假字,“但是呢,夫人不要有所顾虑,随便花本少的钱就好,谁让本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夫人呢?哎哟,待我们赌完回家,本少再给你两倍的银子用。” “真的假的?”商绒婧兴奋起来,同时也猜测起“假”的含义。 这个“假”是什么意思? 是说钱是假的吗?还是对面站在的姑娘是假的?亦或者其他事物是假的? “你到底赌不赌啊?不要浪费时间。”旁边的一位大汉挤了一下商绒婧,让商绒婧险些摔倒。 不等商绒婧报复回去,陈司律率先出脚了,重重一脚踩在大汉的鞋子上。 “你想干什么?想打架啊?”大汉可能从来没被人踩过脚,语气立马变得特别冲,“想打架我随时奉陪!” “我想这位大哥是误会了,我只是脚滑罢了,毕竟这里人这么多,不小心滑了,也很正常吧?若是这位大哥执意要打,我也只能奉陪了,只是希望大哥下手能轻一点,我……” “玛德,你怎么比女人还婆婆妈妈?”大汉跺了一下脚,“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本大爷去别桌赌了。” 大汉离开后,商绒婧笑嘻嘻地问陈司律:“你是不是狐狸啊?” “你……” 她难道已经知道本尊的真身是九尾狐了? 陈司律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因为你自己说自己狡猾啊,狐狸一般不都是以狡猾著称的嘛,而且你种种行为让我感觉你是一只绿茶狐狸。” “哈哈哈哈,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听完商绒婧的话,陈司律忍不住笑了出来,“傻瓜,听错了,我说的是脚下滑了,不是那个形容词狡猾。” “啊!那那……好尴尬!” 商绒婧体验到了社死的感觉。 “有什么尴尬的?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啊这,说得有道理。”商绒婧想了想,确实觉得陈司律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所以赌吗?”那位姑娘看向了商绒婧。 “赌。” 商绒婧将那袋银子扔在了桌上,那位姑娘也指了指那些赢了的钱,看起来是全押。 “全押啊,挺有胆量。”陈司律双手环抱着,视线落在那位姑娘身上。 一位身着黑衣的少年往前站了站,目光冰冷地盯着陈司律。 陈司律的鼻子动了动,眉头蹙了下。 妖气?他身上怎么会有妖气?而且这股妖气倒有点像故人之子,不会是那老妖王的儿子吧? 等等!那位姑娘身上也有妖气,但比起少年的会淡一些。 莫非就是这两个人在捣鬼? 黑衣少年硬生生地挡在了姑娘面前,那位姑娘用手掐了一下少年的腰:“寒寂,你干什么?你挡住我视线啦!” 被唤作“寒寂”的黑衣少年想了想,还是退后了:“没什么。” “买大还是小?”骰子已经摇完,摇筛子的姑娘笑盈盈地问。 “大。”商绒婧想了几秒钟才回答。 说实话,她真的不会很会玩这些,这种大小只能靠直觉,她的直觉告诉她是大。 “那我便选小吧。”待商绒婧选完后,百里寒寂身边的姑娘直接开口。 罐子被打开的那一瞬间,商绒婧呆住了。 居然,居然是…… ------------ 第二十一章 百里寒寂与花云瑶 输了。 骰子要出来的结果是小。 商绒婧耷拉着脸把那袋银子推了出去:“喏,给你们。” “夫人,该走了。”陈司律揉了揉商绒婧的脑袋,语气温柔。 “走?可是……” 话没说完,就见陈司律的食指抵在了她的唇上,强行让她闭嘴了。 “走吧,夫人。”陈司律撒了手,牵着商绒婧跑出了赌坊,头也不回地进了赌坊对面的百衣阁。 “你带我来这干什么?”商绒婧百思不得其解。 “钱是假的,钱袋子里面都是小石子。嗯?夫人没猜到吗?我在夫人背后写了个‘假’字的。” “我,我当然猜到了!傻子才会猜不到呢!”商绒婧特别好面子的,眼神躲闪着说,“还有还有,现在都出来了,不许再喊我夫人了,知道吗?” “好呢,夫人。” “喂!你欠打!”商绒婧抡起了拳头。 陈司律立刻护住了头部:“打人不打头,不然要是打傻了,你可要彻彻底底对我负责了呢。” “谁,谁要对你负责啊!本姑娘就算对陈连宋那家伙负责,也不会对你负责的!”商绒婧心里气气的,但此时奈何不了这个讨人厌的家伙一点。 说毕,才反应过来:“不对,我有喜欢的人了,也不能对陈连宋负责。” “编,继续编,你就是喜欢三哥。但是逻辑又不通了,喜欢还逃婚……” 商绒婧双手挥舞得飞快:“不不不,我真的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一只狗。” 遭了,不小心把山犭军的真身说出来了,他不会察觉到什么吧。 “狗?喜欢什么品种的狗?本少去给你买。” 听了这句话,商绒婧倒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什么都没察觉到。 “谢谢,但不用了。” “不用了?”陈司律被商绒婧整得有点懵。 “没事,不重要。” . 赌坊里面,那位赢钱的姑娘肚子叫了几下,百里寒寂马上明白了什么意思:“花师姐,走了。” 花云瑶把脑袋点得跟捣蒜一般:“不赌喽,吃包子去。” 巧的是,他们出了赌场后,发现隔壁就是一家肉包子铺。 “哇!包子!”花云瑶眼睛都快冒出星星了,她最喜欢吃的食物就是肉包子,还特别喜欢把包子串成一串挂在脖子上吃。 “姑娘要买吗?新鲜出炉的包子。”卖包子的老板娘提起了一个蒸笼盖。 看着蒸笼里面热气腾腾的包子,花云瑶嘴角的口水都要淌下来了,为了不失态,赶快擦了擦嘴角,兴奋地打开从陈司律那边赢来的钱袋子。 下一秒,愣住在原地。 这是不是钱,分明就是满满一袋子小石子。 他们被人耍了! 百里寒寂眉头一皱,身侧长剑出鞘,脸冷冰冰的,像是要去杀人。 骗他们固然可恶,但也不至于因此丧命。 所以花云瑶拦住了百里寒寂:“别杀他们,算我们自认倒霉吧。” 百里寒寂盯着花云瑶的脸看了好几秒,最终收回了剑,“嗯”了一声。 这声“嗯”淡淡的,冷冷的,倒有点像他们初遇那会呢。 . 那会是在一片森林里面,花云瑶刚刚吓跑了一个坏人,正自言自语呢。 “咚咚咚——” 突然响起了撞击声。 花云瑶循声而去。 原来是一只木舟,它的舟头一下又一下撞击着湖边的礁石。 身着墨色衣衫的少年躺在木舟上,双手环抱着一柄黑色长剑,双目闭着,像是睡着了一样。 花云瑶左顾右盼了一阵,发觉四周无一人,便昂首挺胸地入了湖,将小舟推上岸来。 “本姑娘才不是看你好看才救你的,明明是怕天黑下来之后,四下无人,你会被树林里的野兽吃掉。你看你细皮嫩肉的,肯定打不过那些凶猛的野兽。”花云瑶搓了搓手,眨巴了两下眼睛,语气有些兴奋,“话本子说亲吻一下就能让昏迷的人醒过来,也不知是真还是假,今日且让本姑娘来试一试。” 探身。 嘟唇。 双唇间的距离愈来愈近。 忽的,少年的双眸猛然睁开。 还不等花云瑶反应过来,少年已然翻身,将前者压于身下。 长剑不知何时出的鞘,闪着寒光的剑尖贴着花云瑶左侧脸颊。 “做什么?” 花云瑶此刻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长发如墨高高束在脑后,眉似剑,目像星,鼻梁高挺,像极了话本中所写的鲜衣怒马少年郎。 可他此时的双眸凉如冬日结成冰的水,面上不带半分笑意,分明像一位没有七情六欲的杀神,无半分少年郎之样。 久久未等到回答,少年挑眉,语气愈发的冷:“说话。” “好好好,我说,我说!你凶什么凶呀?”花云瑶生气了,腮帮子鼓了起来,像一只小青蛙,“是我把你从水里推上岸的,我怕夜幕降临,你一个人会不安全嘛……” “靠这般近,想杀我?” 花云瑶一顿,正常人不应该第一时间以为她是要图谋不轨吗?为什么眼前这个少年会这般想? 想毕,默默把视线从少年脸上挪开,小声说:“不,我其实是在救你。你难道不知晓口对口吹气乃是救人之术吗?” 少年未言。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片刻后,花云瑶率先开了口:“好吧,看来你不知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当真觉得我们现在这种姿势合适吗?” 少年歪头,明亮的双眸里写着大大的疑惑。 “你这孩太单纯了,本姑娘都不好意思下手……哇啊!你别瞪我!我不是那个下手,不是,我不会对你下手的,你相信我……” 越描越黑。 见少年漆黑的眸子中杀气涌动,花云瑶急忙大喊:“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可以杀我!你要是杀了我就是以下犯上,图谋不轨,背信弃义……” 这些成语是她此时大脑里闪过的,为了活命,不管合不合适,说了再说。 说罢才意识到有几个成语的意思容易让人误解,小脸红了一下。 少年盯着花云瑶的脸看了好几秒后才起身,剑入鞘中,背靠一棵参天大树而立。 花云瑶小心翼翼地站起,双手背在身后,有些忸怩:“照常来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但本姑娘才不是那种人,所以只需你入我双花宗,当我小师弟。” 只要他入了双花宗,那就是我的天下了。日后功夫下得深,火焰融冰很简单,你亦是我盘中餐! 呵,男人,你跑不掉了! 少年颔首,以示同意。 见少年答应得如此爽快,花云瑶张开双臂,扑向前者:“现在还没拜师,所以不能喊你小师弟,方便问一下你的名字不?” 少年答:“百里寒寂。” 同时,闪到一边。 花云瑶扑了个空。 脚下还未站稳,一头栽进草堆。 起身之时,脑袋上还挂着一根绿油油的青草呢! 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盘中餐个屁,日后有你好看的! 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花云瑶双指捏着那根青草,重重地跺了下脚:“喂!” 少年闻声转头:“怎么了?” 花云瑶扔了青草,正要开口,却被打断。 “那边有人。”百里寒寂抬手,指了某处。 ------------ 第二十二章 百里寒寂入宗 一袭灰色布衣,脑后长长的白发因风而凌乱,下巴那蓄着几根弯弯曲曲的胡须,好似蚯蚓。 “老头子!”花云瑶一眼就认出了来人,并喊出了其名,朝其飞奔。 被称之为“老头子”的老者耷拉下脸,待花云瑶距自己仅有几步之遥时,伸手,一把揪住了后者耳朵。 花云腰疼得直叫唤:“疼疼疼!老头子你快松手!” 闻言,老者撒了手,但不满地瞪了一眼花云瑶:“没大没小。” 见此人与花云瑶相识,百里寒寂悬着的警惕之心落了下来,走上前,问花云瑶:“这位是?” “哦,还没介绍呢!这位是我干爹,也是咱们双花宗的宗主大人。他的名字叫做花复。”花云瑶再次作死,用手指卷了卷花复的胡须,下一瞬,手背就红了一块,“老头子,你又打我!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干爹?” 花复没有搭理花云瑶,冷漠地把她推到一边,仔细打量了百里寒寂一番,单手搭上了百里寒寂的左肩:“好小子,老夫看你骨骼惊奇,玉树临风,乃是……” 花云瑶看花复又要开始忽悠人,立马闪身到百里寒寂身前:“老头子你别说了,他已经是咱们宗的人了。” “哈?” 花云瑶眉眼弯了弯,满面得意,像是在炫耀,又像是在求夸夸:“我救了他,然后就说让他跟我回咱们宗,当我小师弟。他同意了哦!对了,他叫百里寒寂。” “这样。”花复颔首,面上一丝表情波动都没有,手却悄悄伸到了身后,偷偷给花云瑶比了个大拇指。 “那……你们要不就在这拜师?”花云瑶以为天时地利人和,非常适合拜师。 百里寒寂拱手作揖:“师傅在上。” 言毕,欲有跪地之举。 花复赶忙双手扶住了他:“跪地之礼就不必了,毕竟男儿膝下有黄金。” “嗯。” “那我们就回宗吧。”花云瑶左手牵住花复的手,右手牵住百里寒寂的手。 指尖碰撞的那一瞬间,百里寒寂恍惚:“你……” “嗯?我怎么了?”花云瑶仰起头,笑嘻嘻地望着百里寒寂。 “没什么。”只是有点像哥哥牵着手的感觉罢了,掌心与心里头暖暖的。 说起哥哥,也不知他与老者如何了,是否已经平安。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花云瑶总觉百里寒寂方才的神情不太对劲,补充,“此树林地形复杂,有时还会起雾。为防止走丢,我们经过此处时都会牢牢牵住彼此的手。” “嗯。” 回宗路上,花云瑶一直如同鸟雀般叽叽喳喳个不停,花复没忍住,点了前者哑穴。 被点了哑穴的花云瑶明显老实了很多,可那双眼睛却饱含泪水,宛如受伤的小兽,一直可怜兮兮地看向百里寒寂。 不去盯着花复看是因为她知道,看那老头子没什么用,老头子是不会主动给她解开哑穴的,能靠的只有身边这个冰山小师弟。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百里寒寂什么举动都未做。 好,很好,见死不救是吧?本姑娘记住你了! 花云瑶对百里寒寂的仇恨值默默加了一。 也不知走了多久,三人终是到了双花宗宗门门口,撒开了彼此手。 花复解了花云瑶的哑穴,看向百里寒寂:“寒寂,你先与她住一屋可好?因为目前实在没有空的住所了。” 百里寒寂:“可以。” 话音刚落,花云瑶搓了搓双手,嘴角漾起两个小梨涡,眼睛迅速眨了几下,故意把声音夹得尖尖的,还拖得长长的:“干爹。” 花复知晓花云瑶这般喊他准没好事,掏了掏耳朵,像是没听见一般。 花云瑶不是这么容易死心的人,又喊了一遍。不过呢,这一遍的声音变得更尖了,尾音拖得更长了。 “有事说事。” “您住所安排得实在太妙了!不过呢,寒寂小师弟初来乍到,我觉得需要个人带他四处转转,您看……” 花复听明白了花云瑶的意思:“老夫同意了,由你带着百里师弟熟悉咱们双花宗。” 无奈地叹了口气,毕竟是自己当初从面店带回来的干女儿,再怎么说,也是要偶尔宠一宠的。 数年前,花复与妻子中了邪教枫神教的埋伏,妻子替他挡下一剑,剑穿透了妻子的心脏,他眼睁睁地看着妻子死在自己怀中。 妻子死后,花复的心中燃起了复仇之火,拼尽全力,以一抵百,最终杀光了枫神教全部教徒。 因妻子死前曾言,她死后就放一把大火,把这些人、枫神教和她一起烧了,她要去天上看守这些无恶不作的坏人,以免他们转世再害人。 花复本不信这转世这一说,奈何这是妻子的遗言,他只能含泪照做。 看着火如舌般肆意舔舐着枫神教,教里的一些枯枝烂叶让这火愈发地大。 花复双眼含泪,直视着这一切,直至枫神教化为灰烬才离去。 自那以后,每一年妻子的生辰,他都会去他们初遇的那家面馆,吃上两碗面,喝上两壶酒,再哼一哼妻子教的小调,尽管哼得不好听,总会引得其他客官捧腹大笑。 三年前,他如往常过妻子的生辰一样,又去了那家面馆。 只不过这一次,他遇到了一个长得很像很像妻子的女孩。 一时冲动,竟把此孩子忽悠进了宗,还当成了养女。 是了,这位养女就是双花宗小师姐—— 花云瑶。 得到花复同意,花云瑶满面兴奋:“老头子,那我先带小师弟逛去了。” 花复回神:“好好好,去吧去吧。” 花云瑶前脚刚跨过门槛,那些原本在唠嗑的男弟子立刻撒开脚丫子,四处逃窜,有几个嘴里还喊着“女魔头回来了”。 花云瑶寻思着不能让百里寒寂对她产生戒备之心,不然日后的小报复可能没得成功:“啊哈哈哈,寒寂你不要在意这些话语,我这个人其实挺好的,你看我长得也是那种人畜无害的,对吧?” 回首,跟在身后的百里寒寂已不见了踪影。 猛吸一口气,大声喊:“寒寂!” 无人回应。 回应她的只是从树上惊起的几只鸟。 后面找到了,发现他跟几个弟子在理论,一个劲地说她不是“女魔头”,虽然因为生性高冷,理论得结结巴巴的。 哎,这小子…… 这一刻,花云瑶心里面暖暖的。 ------------ 第二十三章 夜闯肉包子铺 “花师姐,想什么呢?” 百里寒寂的话让花云瑶回过神来,她摇了摇头:“没什么,只不过想起了我们的初遇罢了。没想到呀,一个月过去了,你变了许多。” 百里寒寂产生了兴趣:“比如?” “话变多了。”花云瑶边说边点头,“初遇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被下过什么禁术呢,只能说几个字那种。” 百里寒寂动了动唇,看起来是要说话,但是那个卖包子的老板娘率先发问:“姑娘还买吗?” “我……”花云瑶满眼装满了“想吃”这两个字,一只手已经伸进了口袋,看起来打算把赢的钱花了。 “不买。”百里寒寂盯着又白又大的包子看了好几秒,鼻子动了动,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拉住花云瑶的手腕,转身离开。 花云瑶不明白为什么百里寒寂不让她买包子吃:“哎!等等,走什么?” “去吃其他家,其他家比这家好吃。” “真的?”花云瑶的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后一秒意识到了什么,“寒寂啊,你这一句话说得好长!原来你也是可以说上句子的呀!” 百里寒寂受不了花云瑶带着好奇的炽热目光,扭过头,压低声音:“包子有问题。” 花云瑶问道:“有什么问题?” 问完,还打算回头看一下离他们有些距离的包子铺。 百里寒寂提醒:“别回头看,小心引起怀疑。” 花云瑶耷拉下脑袋:“好吧。不过你为什么说那家铺子的包子有问题啊?你是吃过吗?” “没,闻的。”百里寒寂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很浓的血味,看着像……” 百里寒寂还没有说完,花云瑶就跳了起来,补全了这句话:“人肉包子!” “是的。” “我就知道这家铺子有问题。我鼻子也是灵的,我早就闻出来了,我不过是在考察你的洞察能力罢了。” 百里寒寂看着激动比画的花云瑶,问:“是这样吗?” “当然啦!” 爱面子这一点,花云瑶完完全全可以和商绒婧比一比,而且估计比试结果也是不相上下。 可爱。 百里寒寂心脏好似漏了半拍,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 “花师姐。”百里寒寂轻唤了声,“回宗吧。” “嗯?什么?我当然不可能就这样回宗,我还要调查呢。”花云瑶使劲摇了摇脑袋,眼前的事物却忽然变模糊,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宗。 望着花云瑶目光呆滞,四肢僵硬地往双花宗的方向走,百里寒寂叹了口气。 花师姐,我的救命恩人,此番凶险,为了你能安全,只能用傀儡术这种低劣的妖法将你送回宗了。 不过可以放心,你到双花宗门口时便会清醒且对于被法术控制的记忆会全部模糊。 收回视线,握紧拳头。 哥,老者,一个月了,我没有打听到一点关于你们下落的线索,我是不是很没用? 今日跟恩人调查案子,发现有一家包子铺,那家包子铺不仅做的是人肉包子,而且屋内还有浓浓的妖气,那些妖气跟妖界叛军首领身上的有些相似,我怀疑这位老板娘有问题。 所以,我要只身犯险,去好好查一番。 哥,老者,我一定会找到你们的,你们一定要等我。 至于在我记忆里已经模糊的父王,也希望你能平安喜乐。 . 当天夜里。 天空一片漆黑,星星被云遮住,月亮有气无力地高高挂着,仿佛随时都会坠下来一般。 街上空无一人,甚是安静。 “哒哒哒——” 脚步声传来。 原来是百里寒寂半蒙了面,打算夜闯肉包子铺。 至门口时,肩膀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拍。 百里寒寂猛地转身,手中妖气凝聚成火球,即将要打在那人身上。 可看清楚那人是花云瑶时,连忙翻手,收起了火球:“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花云瑶把脖子伸得长长的,单手叉着腰,理直气壮道,“本来这就是我和你两个人的任务,你抛下我一个人,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没,我是担心……” 花云瑶直接打断了百里寒寂的话:“担心什么?有什么好担心的?本姑娘都这么大一个人了,不可能走丢的。” “不是走丢,是……” 花云瑶再次打断:“是怕我遇到危险,对吧?你这个人呀,藏不住事,心里想的全部都写在脸上啦。” 百里寒寂低下了头,“嗯”了一声。 “你打算怎么进去?”花云瑶发起了一个话题。 “那。”百里寒寂抬起头,伸手指着二楼开着的窗户。 “窗户开着?你不觉得有问题吗?前几日夜间我偷偷来看过,那间窗户一直都是关着的。今日开着,绝对有鬼。”花云瑶的脸上写满了自豪,直接分析了一通。 “真厉害。” 百里寒寂还是非常捧场,轻轻鼓了两下掌,没有很用劲,怕声音太大被包子铺的老板娘发现。 “对吧?对吧?我就知道我非常厉害……” 一大堆自夸的话说完之时,发现百里寒寂已经从那扇窗进入了房间,正对着她招手,示意她上来呢。 “喂喂喂,你怎么都不等等我?啊呸,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明显就是一个陷阱。” “怕了?”百里寒寂淡淡地问了一句。 “我……我才不怕呢!本姑娘胆子可大着呢!” 说不怕定然是假的,只不过是嘴上好强罢了。 这屋子里面黑漆漆的,谁知道里面会不会住着话本里面的鬼呀? 似乎是担心百里寒寂不信,花云瑶放慢语速,言:“我真的没有怕哦!” “知道了。”百里寒寂从窗口跳下。 花云瑶两只眼睛疯狂地眨了眨,他为什么要跳下来?难道是想保护我,带我一起上去? 还不等她想完,衣领就被百里寒寂从后面拎住,紧接着身子一轻,整个人悬在半空。 好……好高! 平时是真没感觉二楼有多高,直到身子悬浮起来才有了恐高这一说。 “寒寂,我……” 话没有说完,就被百里寒寂直接抛到了地上。 下一秒百里寒寂探身进来,用手压住花云瑶的脑袋,自己也蹲了下来,默默看着花云瑶不解且愤怒的表情,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压低声音:“有人来了。” ------------ 第二十四章 大战千年蜘蛛妖 花云瑶偷偷摸摸地从窗口探出了一点点脑袋,然后连忙收了回来,满眼的疑惑:“怎么是他们?” “怎么不能是他们?”百里寒寂像是猜到了什么,淡淡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谁?”花云瑶有些许惊讶,她还没有说出“他们”是谁呢,百里寒寂怎么就直接知道了呢? “气息。” “你真厉害。”花云瑶随口夸了一句,“不过白日赌场里遇到的那对夫妇来这里干什么?莫不是和这肉包子铺的老板娘是一伙的?” 百里寒寂眉头皱了一下:“不排除这种可能。” 话音刚落,身后一个长方形的木匣子动了一下,数条蛛丝袭来。 百里寒寂一把搂过花云瑶,另一手拔剑,斩断了那些蛛丝。 低头对着一脸懵的花云瑶说:“快跳。” “啊?” 花云瑶明显没有反应过来。 但百里寒寂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抱着花云瑶从窗口跳下。 跳下后,整个二楼就被数千条蛛丝贯穿。 “还好及时跳下来,不然咱们两个估计就要体验一把万丝穿心的感觉了吧。”花云瑶后怕地拍着胸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站在不远处的商绒婧歪头笑了笑:“原来是只小蜘蛛妖。” “没那么简单。”陈司律摇了摇头,“本少以为这是只千年大妖。” 商绒婧起了兴趣,笑嘻嘻地问:“千年大妖?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是虚假的。” “虚假的?什么意思?” 商绒婧不是很明白。 眼前的景物不都和白天一模一样吗?怎么会是虚假的呢? “这里的一切是幻象,亦或者说这里是这只千年大妖布下的阵法。” “我懂了!”商绒婧不笨,一听就明白了,“那这么说的话,这只妖是早有预谋喽,它猜到我们会来。” “是,夫人真聪明。”陈司律毫不吝啬夸奖,还冲着商绒婧眨了一下眼睛。 商绒婧双手叉腰,跺了一下脚:“够了,不要再瞎说话了。谁是你夫人?” “你啊。”陈司律摸了摸商绒婧的脑袋,眼睛眨个不停,时不时还歪歪头,示意商绒婧往他身后看。 商绒婧用余光瞄了几眼。 花云瑶和百里寒寂正盯着他们呢,花云瑶还说了一句:“这就是所谓的小情侣吵架吗?” 百里寒寂没有讲话,可能是不知道该回答点什么好吧。 “哎哟,相公啊,不吵架了啊,我们和好吧。”商绒婧也是演戏的一把好手,语气、动作特别到位,就连眼神,也是写满了对陈司律的爱。 陈司律的心跳忽然加速,要是这不是逢场作戏,是真的该多好呀。 还不等陈司律回答,对面的一栋楼就被一只手从中间撕开,一个拄着拐杖的人缓缓走了进来:“相公?什么相公?你喊谁叫相公呢?” “乌云?你怎么来了?”见到陈连宋也来了,商绒婧顾不上演戏了,直奔陈连宋。 “我怎么不能来?我再不来都要被某人钻空子了。”陈连宋人是面对着商绒婧的,视线却是绕过商绒婧,落在陈司律身上的。 “什么钻不钻空子?你能不能别捣乱?”商绒婧把声音压得特别特别低,像蚊子叫一般,“我和他是在演戏,不是你想的那样。再说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喜欢的是山犭军!” “我记得,我只是觉得在你心里,我的地位又降低了!山犭军排在我前面,我认,但是这家伙排我前面,打死我也不认!阿婧,不要让他排我前面好不好?求求你了。” 陈连宋故意把最后四个字拖得特别长,声音比前面高了好多。 陈司律满脸怨气地和陈连宋对视,但当商绒婧回眸时,立马变脸,笑呵呵的,像个没事人一样。 “所以……他们是三角恋?”花云瑶带着几分不确定,扭头问百里寒寂。 百里寒寂好几秒都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 思考完,才吐出两个字:“可能。” “哦~”花云瑶爱看话本,把脑袋往后边缩了缩,眼睛眯了起来,一侧嘴角扬得老高。 “轰——” 一道蛛丝形成的雷将一座矮房劈成了两半,一只人面蜘蛛身的蜘蛛妖立于一处屋檐上,它的脑袋上有一个蓝色的圆球。 圆球的颜色和方才那道雷的颜色一模一样,商绒婧猜测这个圆球的作用就是放出雷电。 蜘蛛妖口吐人言,光听声音就能感受到生气:“老娘不发威,你们当老娘是废物呢?那两个躲在二楼的打情骂俏我就忍了,楼下那个一口一个夫人的我也忍了,楼下那对小夫妇吵架我也忍了,但是那女的有两个追求者,老娘实在忍不了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这个死了丈夫的孤寡之人吗?” 蜘蛛妖说了好长一段话,气喘吁吁的,缓了好久,才说出了下面这两句话:“……你们,不可饶恕!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哦,知道了。”花云瑶还是很给面子的,说完之后还鼓了两下掌。 但蜘蛛妖却以为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气不打一处来,举起一根蛛角,指着花云瑶:“你是在挑衅我吗?” “我?”花云瑶指了一下自己,双手高举,一摊,还嫌弃不死人似的,反问了两个字:“有吗?” “你!好,很好,这么玩是吧?那我就先杀了你!” 蜘蛛妖不再废话,八只蛛角同时发力,一蹬,竟腾空而起。 “想杀我?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花云瑶五指成爪,在虚空中就这么一握,一条点缀着粉红色小花与羽毛的软鞭就凭空出现了。 “看招!”软鞭甩出,其速之快,欲要把风撕碎。 “花羽鞭!”蜘蛛妖还算比较识货,一眼就认出来了此物,可也不敢怠慢,因为花羽鞭近在眼前。 做了一个后空翻的动作,花羽鞭擦着蜘蛛妖的头顶而过。 如若这只蜘蛛妖留了长长的头发,那么这长发估计就保不住了,因为花羽鞭虽属软鞭一类,但削铁如泥,据说此鞭比上好的宝剑还要锋利呢。 “你怎么会有这条鞭子?你难道是她的女儿?”蜘蛛妖落到平地上,这条鞭子的出现,让它惊悸无比。 ------------ 第二十五章 让蜘蛛妖跑了 因为这根鞭子是白凤族公主独有的,世间仅此一条! 难道眼前这个小丫头是白凤族的公主? 可为什么白凤一族的公主会和一个人族站在一块? 等等! 蜘蛛妖的鼻子嗅了嗅,面色凝重起来,那位握着剑的人好似不是人族,他的身上散发出属于王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她没有感受过,可曾听相公提起过。 她的相公说,这种压迫感是属于妖王或其子嗣的。 莫非这个男娃娃是妖王之子?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蜘蛛妖不敢继续往下想了,连忙摇了摇脑袋,想要把这种可怕的想法摇出去。 面上强装镇定,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运气不会这么背的! 蜘蛛妖为了让自己放轻松,开口:“哼,你绝对是在虚张声势。” “真的?” 花云瑶的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蜘蛛妖回头之时,花羽鞭已经打上了她的腰。 熟料,鞭子碰到腰的一瞬间,蜘蛛妖变化为一滩水,瞬间蒸发。 阵法也在此时破了,现实的一景一物显露出来。 “切,打不过就跑算什么本事?要是真有本事,就来跟我单挑呀。”花云瑶显然没打够,收了花羽鞭,右脚跺了好几下。 发泄完,还跑到百里寒寂的身边,问:“寒寂,你说它是不是个怂包?” “嗯?”百里寒寂出神了,没听清花云瑶说的内容。 “你,你,你不认真听我讲话!我生气了!我要去和宗主老头子告你的状,我就说你没保护好我,让我受伤了。” 是了,下山前,双花宗宗主花复千叮咛万嘱咐,让百里寒寂保护好干女儿花云瑶,不能让她受一点点伤。 百里寒寂无奈扶额,只好开口:“怎么补偿?” 花云瑶咂了咂嘴:“补偿嘛……那还用问?买一串肉包子就行了,要用绳子把包子串成一串的那种。” “行。” “对啦,你刚才出神是在想什么事情吗?没有别的意思,这是小小的八卦一下。”花云瑶搓了搓双手,眼睛里写着“好奇”这两个大字。 “家事。” “家事?什么家事?好像我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的家人呢!” “我……” 看着百里寒寂欲言又止的样子,花云瑶假装豪迈地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你不想说也没事,我才不是那种喜欢逼问的人呢。” 不喜欢才怪! 但是此时的他是属于那种欲言又止的状态,恐怕是这家事有什么隐情吧。 有隐情的话,还是不要多问为好,除非他主动说出来,毕竟这涉及到他的隐私。 百里寒寂把那些话咽回了肚子:“嗯。” 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就是他想到这只蜘蛛妖说有个相公,而他白天站在这家肉包子铺门口时,就从蜘蛛妖,也是老板娘身上闻到了叛军首领的味道。 所以他有充足的理由怀疑,蜘蛛妖口中的相公就是叛军首领。 可有一点想不通,蜘蛛妖说相公死了,但身上却残留着叛军首领的气味。 一只妖的气味不可能存在很久时间,除非每天都会有接触,才能把气味一直延续下去。 这般来想的话,叛军首领并没有死,反而还每天和蜘蛛妖有接触。 既然叛军首领没有死,那么为何蜘蛛妖要说他死了?而且从蜘蛛妖的语气和申请来判断,不像是骗人。 当初逃跑时太过于匆忙,他未看到叛军首领是否真的死了。 这一个月内也没有收集到有关叛军首领、老者、哥哥、父皇下落的线索,好像这四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百里寒寂猜想,会不会有人故意将四人的情报收集后,再用钱买通知情人,将这些重要情况隐瞒。 可这个人是谁?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是想引他这个妖界二皇子上钩?亦或者是其他? “你又在想什么呢?”花云瑶见百里寒寂再次出神,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没事。”百里寒寂回神,微微点了头,转身就要走。 花云瑶问:“你去哪儿?” “回宗。” “这就回去了?那包子怎么办?”花云瑶急了,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不能没有她最喜欢吃的肉包子。 这个问题真的很值得思考,百里寒寂也是过了好一阵子才回答:“偷。” 花云瑶开始无情吐槽干爹花复:“偷?你要干什么?别看老头子平时笑哈哈的,但是在宗门里面可是出了名的严嘞!他就是变色龙,在宗门时扳着一张脸,在宗门外跟个老顽童一样。” 百里寒寂没有回答花云瑶的问题,直接往双花宗的方向走了。 百里寒寂的步子迈得大,过一会儿就已经和花云瑶拉开了好长一段距离,花云瑶没办法,只好小跑追上他:“走那么快干什么?也不等等我!” “那两个人是谁?”陈连宋望着花云瑶和百里寒寂离开的背影问商绒婧。 “他们是……” 商绒婧正要回答,却被陈司律抢了先:“他们是我和婧婧在赌场遇到的赌友。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怎么,没什么问题。”陈连宋不想和陈司律这个大情敌说话,“我又没问你,你抢着说干什么?” 万万没想到,陈司律嘴角微微勾了勾,躲到了商绒婧的身后,装起了绿茶:“三哥他凶我。” “不怕昂,我给你撑腰。”商绒婧对着陈司律笑了笑,转头,皱起眉头,谴责起陈连宋来,“陈乌云你怎么说话呢?陈司律也算是你四弟,你有必要说话那么冲吗?” “我……”陈连宋一时语塞,下一秒蹦得老高,语气听着有些委屈,“你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 “什么叫我胳膊肘往外拐?本姑娘这是见义勇为!谁让你欺负人?” 陈连宋觉得自己被冤枉了,委屈增加了不少:“我欺负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他了?” 商绒婧指着自己的眼睛:“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陈连宋有些生气了:“你这是在胡搅蛮缠。” 商绒婧正要说点什么,就看到陈司律拉了拉自己的袖子:“阿婧可以了,我现在真的一点都不怕了,你也不要再跟三哥理论了,我看得出来三哥生气了。三哥,你也不要再生阿婧的气了,她也没做错什么……” 陈连宋被这些茶言茶语弄得心情更加糟糕:“闭嘴!老子忍不了了,老子今天必须除了你这只茶里茶气的男狐狸精!” ------------ 第二十六章 三个人的修罗场 “你敢!”商绒婧摆明态度是要护犊子护到底了,微抬起下巴,声音高了好多。 陈连宋举起了手,又悻悻放下,他要是真打了陈司律这个茶狐狸,商绒婧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理他了。 为了以后还可以找机会和阿婧亲近亲近,这一次,我忍了!但你别想得意太久,我总有一天会把阿婧追到手,让她心甘情愿地成为我的娘子! 见陈连宋这会儿好像没有要打陈司律的意思了,商绒婧转头问陈司律:“司律你说,老婆婆的儿子会不会被这只蜘蛛妖吃了?” 陈连宋凑了过来:“什么老婆婆?” 陈司律从商绒婧身后走出来,轻轻推了一下陈连宋的肩膀:“阿婧又没问你,你凑什么热闹?” “我……”陈连宋的脑子卡壳了一阵,过了一会儿反驳,“什么叫我凑什么热闹?我好歹也是和阿婧成过一次亲的,从某种角度来讲是她的夫君。所以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怎么不能凑热闹?” “成亲?夫君?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三哥并没有和阿婧成婚成功吧,阿婧还逃婚了呢。” “她逃的是我的婚,关你什么事?” 陈连宋的这句话正中陈司律下怀,嘿嘿一笑:“这般说来,三哥也是亲口承认阿婧逃婚了呢。大婚之日娘子却逃了婚,不光是说明成亲没成功,也是丢光了颜面……” “别说了。”商绒婧打断了陈司律的话,“别拿逃婚说事。虽说我也有我的苦衷,但逃婚这件事情肯定对将军府的影响很大,后续我自会想办法让影响变小。” 商绒婧话音刚落,陈司律就开口:“没事的阿婧,不用你来想办法,本少来想。”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商绒婧没有理他,而是给了陈连宋一个大大的拥抱:“对不起。” 陈连宋浑身僵了一下,看起来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拍了拍商绒婧的后背:“没什么对不起的,你的选择,我自会尊重。世间没有后悔药,既然你已经做了这个选择,那就不必自责或后悔了。” 商绒婧把头埋进陈连宋怀中,声音带有几分哭腔,可能对陈连宋还稍许有几丝愧疚吧:“好。” 陈司律站在一旁,心里很不是滋味,几次想开口提醒商绒婧他还在这,不要当着他的面和陈连宋相拥,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因为这些话此时说出来,不合时宜。 静静地看着他们相拥完分开,陈司律才轻咳了几声:“咳咳,那个我可以说话了吗?” 商绒婧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个陈司律,尴尬地低下头:“可以可以。” “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那只蜘蛛妖把老婆婆的儿子给吃了。但是我有一点想不通,老婆婆说他儿子临走之前带了很多钱,妖怪要是只吃人的话,那些钱去哪里了?这只蜘蛛妖会不会有同谋?” “说得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商绒婧对陈司律的话给予了肯定,“但那个同谋是谁呢?是妖还是人呢?” “我有个想法。”陈连宋皱着眉头开口,“你们说会不会这一切都是这只蜘蛛妖一妖所为,其实根本没有同谋?” 陈司律听完直接摇头:“不太可能。” 倒是商绒婧的眼珠子滴溜滴溜转了一圈,甚有兴趣地问:“你为何会这么想?” 陈连宋细细说来:“你们看,这间肉包子铺的隔壁就是赌坊,赌坊想要继续经营下去,肯定需要大把大把的钱。我白天在你们之后到的赌坊,听那些老无赖说起坊主,还有一个人拿出了一张画像,画像虽丑,但是外形轮廓真的跟今天这只蜘蛛妖非常像。” “所以你怀疑坊主就是肉包子铺的老板娘?”商绒婧眼睛一亮,产生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是的。”陈连宋表示肯定,并且给予了商绒婧一个赞赏的目光。 陈司律巴不得把陈连宋的目光半路拦截,奈何没这个本事,只能言:“真是够了,我还在这儿呢,别打情骂俏。” 商绒婧一脸茫然:“啊?打情骂俏?我和他?” “嗯!”陈司律重重地点了下头。 商绒婧挠了挠后脑勺:“没有吧。” 陈司律害怕一会儿陈连宋不给自己台阶下,只好先发制人,狠狠瞪了一眼陈连宋:“好吧,阿婧说没有就没有吧。” 陈连宋感觉这一瞪有些莫名其妙,所以没搭理陈司律,语气严肃地说:“我有个提议,明天一早我们再去赌坊,想办法把坊主引出来,见一见她的真容。” “引?你打算怎么做?”商绒婧问。 “简单,拼命地赢钱,这样坊主见势不妙,肯定会出来的。我把这招叫做‘引蛇出洞’。” 陈司律总算能找到一个扳倒陈连宋的话题了,毫不犹豫地开口:“说得倒是轻松,但这一切都是你的想象。你有想过实际会怎样吗?” 陈连宋丝毫不慌,反问:“实际?比如呢?” “比如你怎么确定你能拼命地赢钱?或者说,你怎么就这么确定你一定会赢,而不是输?” “你说这个问题啊。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花钱找托儿不就行了?”陈连宋语速飞快,“哎哟,一不小心把‘花钱找托儿’这个想法说出口了呢,本来还想我自己默默干的。” 陈司律好表现,接过陈连宋的话:“阿婧,三哥这个想法非常好,花钱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吧。” 商绒婧说:“可以啊。” 陈连宋则笑眯眯地看着陈司律,嘿嘿,我是故意说漏嘴的,为的就是让你好好表现一下。 你以为我会那么好心?错错错,我的目的是让你去花钱,而我的钱就可以省下来了。 至于省下来的那些钱嘛……全部当大宝贝送给我的阿婧咯。 呵,不就是绿茶吗? 搞得谁不会一样。 陈连宋趁着商绒婧和陈司律二人交谈之际,连忙将袖子里的话本塞得更深了些,生怕它掉出来。 “你藏什么呢?”眼尖的商绒婧还是看见了陈连宋的小举动。 陈连宋连连后退:“没什么,没什么。” 没想到的是,商绒婧此刻特别特别的女汉子,直接上手。 “啪嗒——” 一本长方形的话本掉落在地上。 封面上写着几个字—— 少爷的爱情计划。 ------------ 第二十七章 花云瑶深夜膳房偷包子 “这是?”商绒婧弯下腰,捡起了这本书。 正要翻开看的时候,陈连宋一把抢了过去:“别看。” 商绒婧感到很是疑惑:“为什么呀?” “因为,因为……” 看陈连宋半天都憋不出来原因,商绒婧更加好奇了,伸手就要去抢话本:“哎哟,让我看看!” “不行!”陈连宋果断拒绝,把手举得高高的。 商绒婧蹦达了好几下都没有拿到话本子,气鼓鼓地说:“你把手举那么高干什么?是不是欺负我个子矮?” 陈连宋半侧过身,把话本塞入衣袖里面:“没有!我哪儿敢欺负您啊,小姑奶奶?” “胡说,你就有。”商绒婧再次伸手去抢,却被陈司律拦下了。 商绒婧扭头看向陈司律:“你也不让我看?” 陈司律的两只眼睛弯了弯:“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哦,我的意思是这话本子的内容太过于低俗,不适合咱们阿婧这种文静可爱的小女生看呢。” “你别听他胡说八道,这是好话本。”一听陈司律这话,陈连宋急了,千万不能让商绒婧误会,不然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定会大打折扣,“这是咱们爹爹推荐我看的话本子,听四弟这句话,难道是说爹爹他品位不好吗?” 哼,这下看你怎么回! 这话本子还真是个大宝贝,里面对付绿茶的方式应有尽有,当然还有一些追妻的好方法。 “我不知道这本话本子是爹爹推荐给你看的呀,三哥你这么咄咄逼人干什么?还是说是三哥你觉得爹爹品位不好,又当着阿婧的面不好说,所以想把这个锅甩给我,让我背锅?” “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靠,这茶狐狸的绿茶等级怎么这么高?比《少爷的爱情计划》里面写的厉害好几倍呢。 “三哥不要解释了。”陈司律得意洋洋地说,“有句话不知三哥有没有听过,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你……” 陈连宋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商绒婧把手举了起来,“停,都别玩咬文嚼字的游戏了,我现在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什么话?”陈连宋问。 “什么话啊阿婧?你说,我在听。”陈司律的声音紧随陈连宋之后。 “以后都不许喊我阿婧,知道了吗?”商绒婧一脸严肃道,“还有,我困了,我回府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说罢,转身,往宰相府的地方去了。 与此同时。 双花宗。 膳房。 看门的老者抱着装酒的大葫芦倚着右侧门框呼呼大睡。 睡着了!真是天助我也! 就是不知道百里寒寂那家伙去哪里了,说好一起回宗的,结果经过一个小巷子时,忽然神情紧绷,说让我先回宗,他晚点就回来。 可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他不会出事吧? 花云瑶心里面担心了好一阵,但还是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他一定没事的。毕竟他是双花宗第一捉妖师、宗内剑比第一名呢! 安慰还挺有效果,不一会儿花云瑶便不再担心百里寒寂,猫着腰,脚尖点地,一点点靠近木门。 抬手,抵上木门。 万万没料到天有不测风云,木门轻掩就算了,还年久失修,门开的那一瞬间,甚至发出了“吱呀”的声响。 吓得花云瑶连退三步,闪身躲到一棵古木的后面。 缓缓从树后探头,老者并没有醒,只是换了个抱葫芦的姿势。 呼,还好还好。 花云瑶拍了拍胸脯,转而产生疑问。 此夜的门怎么是轻掩的? 以前每日夜里来偷包子门都是关着的,她还要费好大功夫爬窗而进。今日门轻掩着,莫非是进贼了? 大胆贼人,竟敢闯来我双花宗和本姑娘抢吃的,看我不把你抓住,在你面上画千年老王八,然后吊在树上给大伙儿展示。 说干就干,弯腰捡起一根树枝,大摇大摆地进了膳房。 由于是宵禁时间,膳房一根烛都未燃,漆黑一片,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双眸闭上,竖起耳朵听。 片刻后,耳动,树枝离手。 紧接着,就传来了含糊不清的叫声。 花云瑶眉头一皱,飞奔过去。 左手掌心向上一翻,一团火焰凭空出现。 借着火焰发出的光,花云瑶看清了贼人的真面目。 白色的毛发较长且富有光泽,体格健壮,四肢着地,脑袋高高昂着,尾巴晃来晃去。 两只眼睛警惕地盯着花云瑶,时不时还冲花云瑶龇牙。 搞了半天,原来是只大白犬。 “大狗狗。”花云瑶压低声音,指着门的方向,示意让狗赶快出去。 嘿嘿,只要狗一离开,她真就肆无忌惮了,因为没有犬吠,老者根本不可能醒过来。 天有不测风云。 “嗷呜——” 一声响亮的狼嚎打破了夜的宁静。 花云瑶立刻转头看向看门的老者,见其没有醒来之意,松了口气。 “死狼,你叫什么叫?要害死本姑娘啊?你知道不?要是门口那老头醒了,本姑娘就要被追着跑了,你……” “嗷呜——” 又是一声狼嚎,只不过这一声明显比方才那一声低了很多,听上去有气无力的。 “这么叫就对了,真乖。”花云瑶心里面还是把这匹狼当成大白犬的,趁其不备,摸了摸毛茸茸的狼头,“不过你此时打断我,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白狼盯着花云瑶的脸良久,像是在犹豫,最终还是把一条前腿伸了过去。 可能是刚刚的注意力没放在这儿吧,竟然没看到这只前腿上的毛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而且伤口的血尚未止住,还在往下流。 左手手掌放低了些,地面上也有血,形似长长的蛇,估计是一路跑进膳房时留下的。 怕这么多血会在明日吓到同宗的弟子,花云瑶指尖抵在唇边,示意它别说话,白狼点头。 花云瑶双手在虚空挥舞,快得只能看见道道残影。 不过最后一个动作被白狼看清了,因为此是收尾动作的,会比前面的动作慢许多。 捏着兰花指,双臂往两侧伸展开来,绵绵细雨在膳房内下着。 细雨过后,地上的血迹不见了,白狼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伤口好了就快走吧。咱们双花宗不光是混江湖的,也是捉妖的,你要是再不走,小心被杀。”花云瑶善意地提醒,拔出插在地面的树枝,感慨一句,“你不是人,真好。你要是人的话,这会估计血已经流干了。” 站起身来,熟练地打开装肉包子的盒子,把那些肉包子轻车熟路地塞入宽大的衣袖内。 转身欲走,裙角就被拽住。 回眸。 是白狼死死咬住了她的裙角。 “又怎么了?”花云瑶没好气地问,同时也不停地往看门老者的方向看,生怕其醒过来。 狼尾左右摆动得极为剧烈,可惜花云瑶着实没看明白此举何意。 “嗯?”看门老者伸了个懒腰,欲有悠悠转醒之意。 大事不妙! 花云瑶收了手中那团火焰,顾不得和白狼多言,拼命拽裙角,奈何白狼死死不松口。 用力过猛,裙角被撕坏,花云瑶还因惯性,撞到了身后的桌子。 桌子发出的声响终于弄醒了老者,老者把葫芦放下,大喝一声:“谁?出来!” 花云瑶趁着白狼不注意,把它揣入怀中,横抱着从窗户跳了出去。 “又是你!看背影就知道是你。你个小吃货,快把包子还回来!”老者发现了跳窗的花云瑶,指着她的背影大声喊道,甚至脱了草鞋,朝着花云瑶扔去。 花云瑶没躲,脑袋硬生生地挨了一草鞋,挨后贫嘴:“略略略,就知道丢鞋,有本事追上本姑娘呀!” 老者气得直跺脚,因他的耐力和跑步速度均不行。 ------------ 第二十八章 狼崽口吐人言 回屋。 关门。 插上木栓。 放下怀中挣扎不止的白狼,跺了跺脚:“你以为我要抱你啊?本姑娘是怕你被看门老者发现,然后被杀掉。虽说我乃宗主养女,可是我跟他们不一样的,我杀妖有自己的原则,我不杀没做过坏事的好妖。不过要是你日后敢做坏事,本姑娘就……” 花云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与脑袋上插着的两根洁白羽毛形成鲜明的对比。 白狼后退了数步,狂叫不止,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别叫!”花云瑶挥舞了一下拳头,“你想大半夜的把人都招来吗?是不是不想活了?” 白狼似乎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发出了委屈的叫声。 “别叫了,本姑娘不是狼,听不懂狼语,有本事你变成人,口吐人言啊。” 花云瑶就这么随口说了一句,但次日清晨她会因此话无比后悔的。 白狼的眼睛眨了眨,可能是在思考花云瑶所言之意。 花云瑶蹲到床边,抖了抖袖子,那些放于袖子里的肉包子都被抖了出来,床上瞬间出现了一座香喷喷的白色小山。 下一秒,这座小山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吃饱喝足睡大觉。”花云瑶双手举过头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起身,小心翼翼地将斜背着的木匣子取下,放至柜上,“我睡床上,你睡地上,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不等白狼做出反应,一个飞扑,直接扑到柔软的床上,脱了衣,挂于架上,后又脱了长靴,整齐地摆放好,钻到被子里去了。 . 次日清晨。 “你是谁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关键还是和我同床共枕?” 花云瑶的声音让少年睁开了眼,只是乌黑的眼睛还带着些迷蒙,似乎是没有完全醒来。 “你昨晚……没把我怎么样吧?”花云瑶双手搂住了身子,飞身下床,随手拉了件挂在架子上的衣服披在身上,两只脚伸入靴子里。 迅速起身,后退数步。 少年从床上坐起来,原本遮着身子的被子滑落,雪白的肌肤均暴露在外。 “你怎么还不穿衣服?”花云瑶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赶忙背过身去。 “恩人。”少年双目炯炯有神,唤了声,只是口齿有些含糊。 听到这个称呼,花云瑶一愣,以前是救过不少人性命,可不能为了报恩就、就干这种事啊。 “恩人,我,我,我……嗷呜!”见花云瑶一直背对着自己,少年有些急了,可惜会的人言不多,最后只能“嗷呜”了一声。 这一声“嗷呜”甚是熟悉,花云瑶转身:“你是昨日那只白狼?” 少年身后生出一条白色的尾巴,摇得飞快:“嗷呜!嗷呜!” “哦,原来是你啊,本姑娘还以为……”清白不保了。 “不对,你什么时候变成人的?”花云瑶想到了什么,神情紧张地摸了摸自己,“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昨天没把本姑娘怎样吧?还有,不是让你睡在地上吗?你怎么爬我床上来了?” “不、能、伤、害、恩、人。”少年一字一顿地言,面上表情格外认真,又做出冷得发抖的动作,告诉花云瑶夜间地上寒。 “行行行,本姑娘知晓了,下不为例。” 下次再爬床,就把他的狼腿打折,一定! 等等!他此时是人形,还光着身子,一会儿大师兄常子州会如往常那般来叫她起床,要是被看到,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而且常子州那人好是好吧,就是嘴巴特别大,双花宗的诸多八卦都是出自他口。 说常子州,常子州到。 门被推开,常子州走了进来。 眼前这一幕让他“哦”了一声且婉转悠长,眼都笑弯了:“若不是师兄有事找二师妹,比往常早来那么一会儿,估计就看不到这样有趣的一幕的吧。” “不是,师兄你听我狡辩……解释!” 有趣?你哪只眼睛看见有趣了? 这明明是尴尬,是尴尬好嘛!花云瑶已经能尴尬地抠出整个双花宗了。 “狡辩什么?”常子州狡诈一笑,从身后抽出一把黑玉扇子,展开,摇了起来,满脸吃瓜样。 花云瑶嘟起嘴巴,双手叉腰:“喂喂喂,不是狡辩,是解释!大师兄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听了听了,是狡辩啊,不是解释。嗯?难道是师兄听岔了?要不二师妹再说一遍吧?” “你!”花云瑶气炸了,急得直跺脚。 见到恩人被人欺负了,少年冲着常子州呲了呲牙,目光凶狠。 此刻,花云瑶像是找到了救星,瞬间欣喜,伸手指着常子州:“上!揍他!” 还不等常子州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就扑了过来,把他摁倒在地。 可能是常子州倒地的声音有点大,吸引了不少弟子驻足围观。 “那不是二师姐花云瑶的房间吗?为什么会有两个男的出现?” “什么两个男的?在下面的那个是咱们的大师兄常子州啊,在上面的那个……我也不清楚是谁。” “那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女魔头的房内?” “据我所知,常师兄每日都会叫女魔头起床,可今日不知为何提前了一点。上面那个男的,我就不知了。” “你们话题跑歪了,重点是在女魔头房间吗?定然不是。” “那你倒是说说,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常师兄和上面这位兄台的姿势!快看他们的姿势,难道不像话本所写的那种场面吗?嗯!我相信你们懂得都懂。” 议论声不止,花云瑶双手抱住脑袋,完蛋,好像社死了呢。 “嗷——”少年不明白为什么会被这么多人围观,正准备嚎一声,就被花云瑶捂住了嘴。 “大家都散了吧,这个少年是我……”是我什么呢? 花云瑶的大脑飞速运转:“他是我的夫君。” 少年面上露出错愕的表情,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嗷……夫君?什么是夫君?” 花云瑶狠狠瞪了一眼少年:“夫君他,他前几日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了脑袋,你们不要介意他说的胡话啊。” “小师妹何时找了个夫君?本师兄怎么不知道?”常子州见少年很认真地在听花云野说话,连忙推开其,站了起来,摇起他的黑玉扇子。 常子州,双花宗吃瓜第一人,这名头可还真不是盖的。 ------------ 第二十九章 狼崽子敖邬 “相亲所捡到的。还记得那是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花云瑶是真的能编,直接编了个完整的故事。 常子州听完感动得热泪盈眶:“这小子真是个好夫君。” “是吧?我也觉得。”花云瑶点头,“大家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了。” 众人闻言,纷纷离去,大师兄常子州离开之前还说了句:“早生贵子。” 花云瑶见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只能强装欢喜:“嗯……好。” 看到周围空无一人时,花云瑶才放下了捂着少年嘴巴的手:“捂得酸死我了。” “嗷呜——”少年可能是憋得太久了,花云瑶放手的那一瞬间,直接嚎了声,尾巴摇来摇去,“恩人,你是我的娘子吗?” “这个怎么说呢?”花云瑶犯了难,看少年这样子,估计是把她刚才那些话当真了,但她所言均是假的呀,是为了不让那些人对凭空出现的少年产生怀疑。 之所以不能产生怀疑,是因为这些人她非常了解,立功心切,特别想除掉一只大妖来证明自己的实力,以便抢走百里寒寂两个第一的位置。 如若让他们怀疑起这个少年,估计他小命要难保咯。 等一下!说到寒寂,花云瑶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怎么一夜未归?别真出事了。 不行,百里寒寂好歹是她带回来的小师弟,也是双花宗里除了大师兄、干爹、月堂主、秋堂主外唯一一个肯帮她说话,愿意和她一起玩的人了,不能就这样抛弃他。 花云瑶捏紧了双拳,为昨日没有及时去寻他感到深深的自责。 “你有名字吗?”花云瑶看向少年,她想到了一个找到百里寒寂的好法子。 回应花云瑶的是一声响天际的“嗷呜”。 “嗯,看来你真的没名字,我帮你起一个如何?” 少年点了好几下头。 花云瑶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很贴合少年行为举止的名字:“行,那就叫敖邬,谁让你这么喜欢嗷嗷叫!” “好!嗷呜!” “以后别说嗷呜,你是真不怕被人发现你是妖吗?还有你的耳朵尾巴什么的一定要收好,不许露出来,听见没有?”花云瑶把脸板了起来,十分认真地说,“今天就做得不错,众目睽睽之下没有暴露真身,夸夸。” “嗷……嘿嘿!”敖邬下意识地想要嚎一声,但立马收住,转而傻笑起来。 “你有衣服吗?”花云瑶问。 敖邬摇头:“没、没有。” 花云瑶默默地叹了口气:“行,那你先跟我去百里寒寂的房间吧,去小师弟房间里找件衣服。” “嗯!”敖邬说完,扭了扭脖子,撒开脚丫子一路狂奔,看上去轻车熟路的。 “你别跑那么快,等等我呀。”跟在后面的花云瑶气喘吁吁地说,心中也生起了怀疑,敖邬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对双花宗的地形这么熟悉? 想当初她刚来双花宗那会儿,也是迷路了好多次呢! 当花云野跑到寒寂屋外时,敖邬已经穿着一件墨色的衣服走出来了,身侧还挂着一把宝剑。 远远望去,真有点儿像百里寒寂,但是走近一瞧,五官完全不一样,分明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敖邬我有话问你,你必须跟我讲实话。” 敖邬眨了眨眼睛:“你说!”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混入双花宗有什么目的?”花云瑶接连问了两个问题,似乎意识到语气有点小冲,做了个深呼吸,“我没有别的意思哈,就是想了解一下,看看你对咱们双花宗有没有威胁啦,毕竟我也是双花宗的一份子嘛!” “我……”敖邬很仔细地去想了,但是大脑一片空白,“不记得。” “不记得?”花云瑶心中的怀疑加深了,但此刻找百里寒寂是主要目的,所以她转移了话题,“帮我个忙,闻一闻你身上衣服的味道,然后带我去找这个味道的主人。” “好。”敖邬照做,闻了好一会,指了指原地。 “你说他的主人在原地?”花云瑶一脸的疑惑。 敖邬非常肯定地说:“是的。” “你是不是闻错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根本就没有他的身影,难道你是……” 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花云瑶觉得没有这个可能。 五官完全不一样,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呢? 花云瑶说:“你再闻一次吧。” 敖邬很听话地又闻了一下,再次指了原地。 “怎么还是原地?难道你真的是百里寒寂?” 当“百里寒寂”这四个字从花云瑶口中说出之时,敖邬的双眉皱了一下,随即痛苦地双膝跪地,双手死死地抱住脑袋,嘴里发出一声又一声痛苦的呻吟。 敖邬这副模样是花云瑶没有见过的且从表情看出来很难受,后者蹲下身子,扶助敖邬,问:“喂,你怎么了?没事吧?” 敖邬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头疼,好疼。” “头疼?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头疼?是我哪句话刺激到你了吗?” 敖邬身子一软,倒在花云瑶的怀中,脑袋搁在花云瑶的肩头,有气无力道:“不知道。” 见敖邬痛苦万分且给不出什么有效信息,花云瑶只好自己在心里面回忆方才说过的每一句话。 功夫不负有心人,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那四个关键字—— 百里寒寂。 为什么他听到寒寂的名字会头疼?莫非他真的是寒寂,可长相完全不一样,这又怎么解释? 还是说,他知道点什么,但是脑海中的记忆被人封锁,什么都想不起来,一去想,就会头疼呢? 花云瑶感觉自己的大脑快炸掉了,心里乱乱的,一心只想着吃的她,应该还是第一次想那么复杂的问题。 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花花?” 花云瑶扭头看去,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老秋!你怎么会在这里?不不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快看看我夫、夫君到底怎么了?他一直说他头疼,而且这种痛苦的样子根本不像装出来的。” 秋堂主走了过来:“花花呀,遇事不慌,我在呢。别忘了,我可是包治百病的药理天才呢,我一定会把你夫君的病治好的。来,搭把手,把他放到我背上,我带他去秋堂。” ------------ 第三十章 敖邬就是百里寒寂 “好!”花云瑶说干就干,把敖邬抬上了秋堂主秋怜的后背。 秋怜背起敖邬就开始小跑,回头一看,花云瑶紧紧跟随,停下脚步:“花花你不用跟着了,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可是……” “不用可是了,难道你不相信我老秋的医术吗?” “我相信,但是我觉得……” “那就不用觉得了,花花快去赌坊继续调查吧,顺便再找找你小师弟吧。” “老秋你怎么知道花复干爹给我的任务啊?” 花云瑶有点好奇,秋堂主是怎么知道她的任务的呢? 这种宗主亲派的高阶任务一般都是私密的,是不会随便告诉第三者的。 “哈哈哈,这有什么好奇的?老花一喝酒,什么都出来了呗。” “原来是这样!”花云瑶当真了,“那老秋你可不能随便跟别人说我和寒寂的任务嗷,毕竟这种高阶的任务是……” “是私密的,我知道。我不会说的,放心吧。先走了。”秋怜打断了花云瑶的话,然后挥手道别。 直到秋怜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花云瑶才迈开步子,心中想着,老秋真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呢! 接下来就去赌坊逛逛吧,万一是那只妖把寒寂抓走了也不是没可能。 还有,敖邬的身份等闲下来也要好好调查一下,千万不能让身份不明的人长时间留在双花宗,哪怕那个人看起来像好人,不像那种会做出伤害宗门利益之事的人。 秋堂。 秋怜关上门,然后让敖邬躺在一张床上。 “嗷……”敖邬可能是因为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身边还没有恩人花云瑶相伴,所以有点小小的害怕,下意识地想要发出一声狼嚎来壮胆,但是想到了花云瑶叮嘱他的那些话,把“呜”憋了回去,强忍着脑袋深处传来的剧痛,“这是哪?” “这里是能让你康复的地方。”秋怜的双眸里面都带着笑意,像极了人畜无害的样子。 “康复?”敖邬大大的眼睛眨了一下,正准备说一些感谢的话,嘴里就被塞入了一块帕子。 “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呢。”秋怜塞完帕子,又从怀中掏出一根绳子,将敖邬死死捆在了床上。 敖邬在被捆绑之时有反抗过,但是感觉身体有气无力的,而且这间屋子里面还飘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这股草药味让他的头愈发的疼。 秋怜取出塞在敖邬口里的帕子,转身从身后的方桌上端起一个瓷碗,碗里面盛满了浅褐色的药。 敖邬咽了一口口水:“你,你要干什么?” 秋怜没有回答,而是用左手伸出,粗鲁地把敖邬的下颚往下拉,敖邬痛得双脚在半空乱蹬,但秋怜却没有停下,直至把碗里的汤药全部灌入敖邬嘴里,才推了一下他的下巴,让他全部咽了下去。 许是灌药灌得太猛了,敖邬呛到了:“咳咳,咳咳,咳咳……” 咳了好一会,敖邬的瞳孔猛地睁大,往昔的一幕幕如走马灯一般在脑海浮现,口腔里面涌上来一阵血腥味,嘴角有血和着药淌下。 “想起来了吗?”秋怜双手环抱着,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切,看到此刻才开口,“百里寒寂。” “你是谁?”敖邬,不,百里寒寂警惕起来,想坐起身来,却发现被绑得严严实实的,根本动弹不了,“你想做什么?” “玩游戏啊。”秋怜轻描淡写道,“我一开始就说了游戏才刚刚开始呢。我引诱你上当,顺利抹掉了你的记忆。然后现在让你短暂恢复记忆,晚一些时候再抹去。把玩一个人,不,妖界二皇子的记忆很好玩,不是吗?” 百里寒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真是恶趣味,无聊。” “怎么?你不觉得这个游戏好玩吗?” “自然。无趣至极。” 百里寒寂话音刚落,秋怜就冲了过来,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另一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刀:“说,好不好玩?” 百里寒寂一字一顿道:“不、好、玩。” 刚说完,手臂上就传来了痛感。 百里寒寂微微低头,看见了手臂上多了一道血痕,血珠迅速涌出,都快连线了。 而秋怜手中的那把小刀上多了一抹血红色,再加上刀片上闪着的寒光,让这把小刀在此时看起来无比可怕。 “为什么不叫?你不疼吗?”见百里寒寂一点反应都没有,秋怜双手抱头,看起来很不可思议,“不不不,你肯定是疼的,你会叫出来的,对不对?不要忍耐,叫出来啊,你的叫声会让我越来越兴奋,让我想要一点一点扯开你的皮肉,看见你那红色且不停跳动着的心脏。” “……有病。”百里寒寂骂了一句,随后就是一声闷哼,因为秋怜像发疯了一般,又在百里寒寂的手臂上连续划了好多下。 鲜血瞬间覆盖了整条手臂,百里寒寂的脸上也开始变得苍白,可能是失血过多吧。 “为什么你还是愿意叫出来呢?叫出来你也会舒服点的,不要忍耐了,好不好?” 秋怜说毕,直接闭起眼睛,拿小刀在百里寒寂身上乱扎,嘴里还说着:“就算闭着眼睛,我也能感受到好多好多的红色流出来呢,红色,真是好看呢。” 百里寒寂咬紧牙关,依旧一声不吭,任凭整个人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得鲜血淋漓,完全可以称得上“血人”了。 满足完自己的恶趣味,秋怜弯下腰,从床下取出一碗粘糊糊的东西:“这是上好药草捣成的药,涂上之后呢,你的伤会立马好起来的。不然万一被某个花姓的小朋友发现了我是这样的人,估计会憎恨我吧,我才不要。我要在花花,不,全宗人眼中当一个救死扶伤的好人。” “虚伪。”百里寒寂发出一声讥笑,嘴里又喷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你马上又要变成失忆的样子了。哎,还是失忆的时候乖”,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真可爱呢。”秋怜边给百里寒寂涂药,边说,听语气还有点不开心,似乎是觉得不该让寒寂恢复记忆。 百里寒寂死死地盯着秋怜,双目似是要喷出熊熊烈火一般。 秋怜这个人很能装,总是装作一副大好人的样子。 他刚刚随口提了一下花姓小朋友,之后的某天会不会忽然打花云瑶的主意呢? 小师姐平日里和秋怜走得特近,还满脑子只有肉包子,甚是单纯。要是秋怜真打了她的注意,花云瑶是很容易受伤的。 不行,我要救小师姐,不能让她这么怕疼的小吃货受到伤害。 ------------ 第三十一章 花云瑶的心里话 百里寒寂趁着秋怜转身去捣药的功夫,偷偷将一只狼爪显露出来,锋利的爪子在手心划出一个“秋”字。 然后快速将爪子收起来,双手都握成拳头。 秋怜慌着手中装着药的碗,把脑袋靠近了寒寂的脸,像是想洗耳恭听:“马上你就要变回那个蠢蠢的家伙了,有什么话想说吗?” “呸。” “啪——” 秋怜扇了百里寒寂一巴掌:“敢往我的脸上喷混着血的口水,我看你是活腻了。” 说完,根本不给百里寒寂说半个字的功夫,将药灌进了百里寒寂的口中。 片刻后,一阵困意袭来,百里寒寂沉沉睡去,身上被小刀弄出来的道道伤口也在此时全部痊愈,衣服和身上的血也奇迹般地消失了。 “咚咚咚——” 门被叩响。 花云瑶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老秋,敖邬怎么样了?” 秋怜站着没动,看起来没打算给花云瑶开门,扯着嗓子大声说:“他刚喝了药,还在昏睡,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担心他,过来看看他。现在方便我进来不?” “……方便。”秋怜几秒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但最终还是解开了绑着百里寒寂的绳子,并藏了起来,开了门。 门从里面打开的一瞬间,花云瑶顾不上和秋怜寒暄,直奔百里寒寂:“敖邬,你怎么样了?” 敖邬可千万不能有事呀,她还要靠着他去找百里寒寂呢。 花云瑶超级大的声音将百里寒寂弄醒了,他坐直了身子,揉了揉眼睛:“唔……娘子?你怎么来了?” 听到百里寒寂这句话,秋怜的眉头一皱,不应该是记忆清零,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为什么他还喊花云瑶娘子? 是了,双花宗里面爱吃瓜的弟子不在少数,秋怜从那些弟子口中得知了敖邬是花云瑶夫君后,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这也是他为何会在花云瑶不知怎么办才好时,及时出现。 啧,看来此药的效果时好时坏,还得空闲之时再研究研究。 花云瑶开始了她的专业表演,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言:“废话,我是你的娘子,我怎么就不能来看看你了?你要是就这么死了,我会舍不得的!还有嗷,我可不想一个人孤独地守寡,你可千万别死了!” 百里寒寂憋了好久都没有憋出来一句符合时宜的话,只好抬起头,一脸认真且温柔地替花云瑶擦眼泪。 这是花云瑶第一次被异性擦眼泪,心脏居然在此刻不听话了,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脸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色,耳朵根子也在不知不觉间红了,浑身上下都有一种燥热的感觉。 花云瑶扣住了百里寒寂替她擦眼泪的手的手腕,欲言又止。 “怎么了娘子?”百里寒寂的脑袋微微歪了一下,嘴角上翘,但可能以前没有笑的习惯,所以这个笑看起来有些僵硬。 “我,我,我………”花云瑶“我”了老半天,硬是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哎哟,花云瑶你真是的,明明敖邬是刚认识没多久的狼崽子,却有一种认识很久的熟悉感,而且这种熟悉感好像不停促使她不自觉地想靠近和依赖他。 还有呀,脸红心跳,分明是心动的征兆。 怎么办?她不会是真的喜欢上这只傻里傻气的狼崽子了吧?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小心假戏真做了? “娘子想说什么?但说无妨。”百里寒寂抬起另一只手,抚摸上花云瑶的头发。 “呀!”花云瑶却像触电一般,推开了百里寒寂,后退了好几步。 “嗯?怎么了娘子?你看上去好像有点怪怪的呢。” “啊哈哈哈我没事。”花云瑶做了个深呼吸,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百里寒寂身侧,一把牵住他的手,“老秋我带着敖邬先走了,拜拜。” 还不等百里寒寂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眼前这个活泼可爱的少女牵着跑了。 微风吹来时,少女恰好回头,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来,好看至极。 百里寒寂的心一颤,脑中闪过了好多记忆,但是那些记忆好似不属于他,因为他对那些记忆感到陌生。 但也不能说完全陌生,因为有两三个记忆隐隐约约有点印象,但不多。 跑了好久后,百里寒寂开口:“娘子,我们去哪?” 因此地已经远离宗门了。 “赌坊。” “不可以!”百里寒寂甩开了花云瑶的手,拦住了去路,“赌坊那种地方,不适合小师姐去。” 说毕,愣住了。 嗯?为何他会下意识地称娘子为小师姐?而且一点都没有违和的感觉。 不光他愣了,花云瑶也愣住在原地,满脸的不可置信:“敖邬,你喊我什么?” “小师姐。”百里寒寂把方才的称呼重复了一遍,这一遍依旧没有半分违和感。 “再喊一遍。” 虽然百里寒寂不明白为啥花云瑶要他再喊一遍这个称呼,但是眼前之人是他的娘子,娘子的话必须要听。 所以他照做了:“小师姐。” 花云瑶一把抱住了百里寒寂,抱得死死的:“敖邬,你真的很像我的小师弟百里寒寂,你要是真是他就好了。” “我……”百里寒寂的嘴笨笨的,不太会安慰人,想了半天才想出来了一个安慰花云瑶的法子,双手轻轻地拍了拍花云瑶的后背。 但万万没想到,这个举动让花云瑶更加肆无忌惮,竟直接把头埋入百里寒寂滚烫的胸膛,抽泣声阵阵:“别动敖邬,让我靠一会,一会就好,我缓一下情绪。” “小……娘子,方便问问百里寒寂对你很重要吗?”百里寒寂下意识地想喊小师姐,但还是改口了,他不太希望自己被当成一个替身,哪怕当做替身能让娘子开心。 “当然很重要。”花云瑶抬起头,眼睛里面水雾朦胧,“他啊,平时不怎么说话,冷冰冰的,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可是时间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他真的很耐心,很温柔,让你不禁心动。敖邬,你可以理解我说的吗?” “可以。” “可以就好,可以就好。”这些其实都是花云瑶的心里话,今天一吐为快,倒觉得轻松了不少。 深吸了一口气,红着脸颊,声音小若蚊子叫:“百里寒寂,我喜欢你!你小子最好给我早点平安回宗,要是过好久都不回,我可就不嫁你喽!” ------------ 第三十二章 区区小妖 “说出来了,心里舒坦了。”花云瑶笑了起来,从百里寒寂的怀中钻出来,“刚刚我有点失态,没吓到你吧?” “没。”百里寒寂低着头说,声音闷闷的,听上去不是很开心。 花云瑶察觉到了,立即问:“怎么啦?” “没事。”百里寒寂摇了摇头,似乎不想说。 “说出来嘛,说出来会好受一点的。你看我呀,把喜欢憋了那么那么久,现在一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你……”花云瑶提出了建议,话还没有全部说完,就看到百里寒寂径直绕过了她。 花云瑶这才意识到了什么,抿了抿嘴:“敖邬,我们不是真的在一起了,我们只是演戏的,毕竟我不想让你被宗门里的人怀疑上。但是我这么做也是有点自私的,我知道,所以我在这里郑重地给你道个歉。” 花云瑶正要弯腰,就被百里寒寂扶住了:“道歉就不必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天山路远,山高水长,后会有期,江湖再会。” “你要走?”花云瑶还是很聪明的,一听这话,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嗯,去找记忆。” 花云瑶见他心意已决,叹了口气:“后会有期,一路平安。” 嗐,敖邬走了后没人能帮我找百里寒寂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呀? 花云瑶心中犯了难。 下一秒一个念头就飘了出来,寒寂肯定会回来的,不要担心啦,要选择相信他。 与此同时。 赌坊。 “哟,二位今日又来了?”门口的小二看到商绒婧和陈司律后,非常热情地迎了上去。 陈司律满脸宠溺地说:“是的,昨夜输钱了夫人不开心,今日再来碰碰运气。” “好嘞,里边请。”小二做了个“请”的手势,商绒婧和陈司律相对一眼,走了进去。 十分钟后。 商绒婧的身前已经堆满了好多好多钱,她对混在人群中的托儿帮帮主陈连宋使了个眼色,陈连宋秒懂,喊了一声:“哇,她真的好运气,连赢好几把了。照这么下去,赌坊的钱估计要被赢光呀。” 那些托儿们见帮主发话了,纷纷跟在后面附和。 是了,今日清晨,陈司律就拿钱请了好几个托,他们组成另一个帮,叫做托儿帮。 不过一帮岂能无主? 所以该帮的帮主就由陈司律推选了陈连宋。 见他们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陈连宋对着商绒婧比了个好的手势。 “听说有位夫人赢了好多钱?”熟悉的女声从二楼传来,陈连宋等人纷纷抬起头。 看清那个女人的那一瞬间,商绒婧心中警铃敲响。 陈乌云猜得果真不错,神秘的坊主就是隔壁肉包子铺的老板娘,亦是那只蜘蛛妖。 蜘蛛妖也认出了这三个人,但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杀人:“不知这位夫人可否走上二楼,让我好好瞧一瞧?” 商绒婧身形未动,却被陈司律拉住了衣角,逼音成线:“别去,陷阱。” 商绒婧用同样的方式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是陷阱我也必须去,不然我怕她对这里的人大下杀手。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和陈……连宋吗?我相信你们可以保护好我的。” “好,万事小心。”陈司律特别严肃地说,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 “嗯嗯。”商绒婧说完,大步走向了楼梯,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这位夫人还真是好看。”蜘蛛妖深知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所以没有攻击商绒婧。 她打算赶紧想个理由,然后把商绒婧骗到一个暗房。想杀那两个男的可能要费些力气,但是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小丫头肯定很容易的。 “谢谢,你也很好看。”商绒婧礼貌性地对着蜘蛛妖点了点头,双手背在身后,对着陈司律和陈连宋打手势。 两个人瞬间明白了什么意思,在人群中快速地走来走去,没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蜘蛛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商绒婧一个人身上,还没有发现陈连宋和陈司律已经不知去向:“夫人能赢这么多钱,定然实力非凡,不知我可否有这会荣幸,邀请夫人去解一道题?” “好啊。”商绒婧一口答应,还装作那种傻白甜的模样,问,“是什么样的题啊?” “呃,这个……”蜘蛛妖没料到商绒婧会突然问这个,一时想不到到底该怎么说,只能用笑掩饰尴尬。 还是商绒婧主动开口,缓解尴尬:“没事,带我去看看吧。” “这边这边。”蜘蛛妖带着商绒婧走进了走廊尽头的房间,还关上了门。 商绒婧继续装傻白甜:“这里怎么这么多灰呀?看起来好多年没打扫了呢。还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呢,像血腥味!” 蜘蛛妖却懒得装了,直接摊牌:“啧啧啧,这里没人,你没必要装了。我跟你说,这个房间里有个暗道,暗道直通隔壁肉包子铺。知道那些消失的男人都去哪里了吗?他们在这个屋子里被我吸了部分精气,然后被我杀死,从这个管道扔下去,再等赌坊关门后,我也顺着管道滑下去,去切割死人肉。那些肉包子都是人肉做的呢,没想到吧?” 商绒婧没有感情地“哦”了一声。 蜘蛛妖被她的态度弄火了:“怎么?你是看不起我吗?我好歹也是千年大妖,特别牛的那种,你不怕我吗?” “怕……”商绒婧往后边退了几步,反手设下一个可以隔音的结界,“怎么可能?” “口气还真是狂妄呢。”蜘蛛妖显出了真身,朝着商绒婧吐出一团蜘蛛丝,商绒婧就地一滚,轻松躲过。 “还好这屋子够大。”商绒婧环顾四周,微笑了一下。 下一秒,一条青色的巨龙凭空出现,商绒婧就这么消失了。 龙口人言:“区区千年小妖,也配跟本神兽叫嚣?” 威压降下,蜘蛛妖瞬间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她也明白商绒婧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了,其居然是四大神兽之一——青龙。 “青龙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放小的一马。”蜘蛛妖是那种欺软怕硬的,遇到青龙这种神兽,直接认怂。 商绒婧的语气里带着愤怒:“放?当那些可怜的男子让你放过他们的时候,你有去放吗?百因必有果,凡事必有报应,如今,你的报应来了!” ------------ 第三十三章 千年老妖背水一战啦 见商绒婧好像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蜘蛛妖打算背水一战,面目狰狞道:“这是你逼我的!” 身形猛地变大了一圈,鲜血从嘴角流出,但是她的周身多了一层暗金色的光芒,那些光芒在半空汇聚,聚成一个巨大的球,直奔商绒婧。 商绒婧用嘴咬住一张桌子,一甩头,丢了过去。 桌子在碰到那个球时,瞬间四分五裂,木屑伴着灰尘满天飞。 然而球并没有因为桌子而停下来,商绒婧仰起头,蓝色的火焰如蛇般缠绕上球,球开始不停地闪烁。 下一刻,球体发生了爆炸,商绒婧没做任何抵抗,直接被这股冲击力直接推出了房间,后背硬生生地撞在二楼楼梯口的柱子上。 巨大的声响立刻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也不知道是谁高喊了句“妖怪”,赌坊里的人们陷入了慌乱,纷纷涌向大门口。 有几个倒霉蛋被人绊倒,还来不及起身,就被数十只脚踩上了后背。 等人们都离去了,这几个倒霉蛋才互相搀扶着彼此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赌坊。 “他们都走了。青龙大人,这下你满意了吧?”蜘蛛妖从那间房间里面走了出来,但让商绒婧没想到的是,经历了刚刚那么厉害的冲击,她居然毫发无损。 “当然满意,因为这样就无需顾忌了吧,不然还怕一不小心伤到他们呢。我赌你没料到,我是故意被冲击推出来的,只有这样,我的真身才能吓走那些无辜的人,免得你这只老奸巨猾的老妖怪拿他们当人质!”商绒婧飞于半空中,龙尾故意大幅度地摆来摆去。 没一会儿,这间赌坊就化为了一片废墟。 蜘蛛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因为她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竟然一动也动不了了。 “看什么看,这栋屋子本来也不属于你,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原坊主被你吃了吧,然后呢,你幻化成了她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蜘蛛妖一脸的不敢相信,吃原坊主的事情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何青龙大人会猜到呢? “喏。”商绒婧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蜘蛛妖望了过去。 陈连宋和陈司律肩并肩站着,陈连宋的手中还把玩着一枚玉戒。 蜘蛛妖问:“那枚玉戒我明明放在包子铺的暗道里面,还让狐妖看守,你怎么会拿到它?” 陈连宋抬眼,正要说话,却看到陈司律把他往旁边一推:“真是愚蠢,当然是杀了狐妖,拿到玉戒的啦。那小小的狐妖还真是菜,但万万没想到某人还能差点着了她的道。” 说最后半句话的时候,视线落在了陈连宋身上,还咂了咂嘴。 陈连宋自然要给自己辩解:“不是这样的,是这只丑狐狸幻术太高超了。” 陈司律接过话:“高超到某人露出了痴汉的表情呢,也不知道是把这只丑狐狸当做谁了呢。” 看到陈司律好像还想补充点什么细节,陈连宋连忙踩了他一脚:“别在那条龙面前瞎说话,万一那条龙认识阿婧,去告密怎么办?要是真去告密了,那我可就惨咯。” “踩本少脚做什么?”陈司律单腿站立,另一条腿抬起,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它,五官皱成一团,看得出来陈连宋这一脚踩得并不轻,也不知是真怕告密还是有意报复,“那只龙就是阿婧。” “不可能,阿婧是竹叶青,呸,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陈连宋下意识地把商绒婧的真身说了出来,但一想到陈司律这人看着不像好人,立马改了口。 “三哥,你是不是染了耳疾?怎么连阿婧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呀?”陈司律故作惊讶,“身体不好就去治,跑出来丢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陈连宋是不会在斗嘴这件事情上轻易认输的:“你才身体不好,你一身的茶香,一看就是个有龙阳之好的家伙。” “哦,那总比你是个有耳疾的病秧子好,至少我外出不会被他人用奇异的目光上下打量,不像你,一副病弱的样子……” 陈司律的话还没有说完,蜘蛛妖就发飙了:“你们能不能住嘴?吵死了!” 说完就后悔了,因为她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气。 陈连宋瞟了一眼陈司律,主动求和:“喂,先不斗嘴了,先灭了这个碍事的老妖吧。” “我看行。”陈司律答应下来,“这枚玉戒经过我的了解,是类似护身符之类的东西,前坊主为了求平安,天天戴在手上。而你出现的时候,却没戴它。阿婧发现了这个可疑点,就让我和三哥去调查。当我们找到这枚玉戒的时候,上面已经生了一层灰,说明很久就没戴了。” 蜘蛛妖这才明白,这三个人都是有脑子的,不是那种一心只想赌博的无脑赌徒:“好啊,我算是明白了,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我且问你,你有没有见过一位公子?他当时用衣服包成了团抱在怀里,里面都是钱。”商绒婧没有忘记答应帮老婆婆调查的事情,目不转睛地盯着蜘蛛妖。 蜘蛛妖很大方地说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啊,我吃了一半,剩下一半做成了肉包子。” “你!”商绒婧捏紧了龙爪,“那钱呢?那些钱你是怎么处理的?” “烧了呗。”蜘蛛妖云淡风轻道,随后面上的表情变得深情,“来这人间这么久了,也听了不少的习俗。据说给已故之人烧去钱,他们就会在下面有钱花,从而吃穿不愁。上次我就说了,我有一位已故的夫君,我给他烧钱,怎么了?青龙大人,你不会认为这一点也有错吧?我只是学着人间的习俗,好好守妇道罢了。” 商绒婧说:“你……难道不知道吗?在人间给死人烧钱要假钱,而不是真的。” “这……我真的不知道。”蜘蛛妖的眼睛里面出现了迷茫,她只听那些人类说要给死去的人烧钱,没说要烧真钱还是假钱。 所以她经常显露真身,逼迫那些好赌的人类去给她送钱,反正这些赌博之人都是登徒子,死不足惜。 商绒婧也不是那种优柔寡断之人,轻启朱唇:“你为你已故的夫君烧钱固然是好的,但是杀人也是事实。有句话叫做杀人偿命,我想你该上路了。” 话音刚落,一条有着花与羽毛鞭子就朝商绒婧甩了过来。 ------------ 第三十四章 蜘蛛妖自曝 商绒婧用龙尾卷住了鞭子,但怎么也没想到这条鞭子上带着电与灼烧感,要不是龙鳞够硬够厚,她就要留下好大一块疤了。 可就算是这样,她的鳞片上还是微微泛红,好似被烧过一般。 “蜘蛛妖,看来你的同伙还蛮厉害,居然能用尾巴卷住我的花羽鞭五、六秒之久,虽然最终疼得还是松开了。” 手握花羽鞭的花云瑶站在一处房顶,饶有兴趣地盯着商绒婧看,眼里写满了好奇。 见花云瑶把商绒婧当成了她的同伙,蜘蛛妖心中窃喜,立刻说道:“可不是嘛,她可厉害了哦,你要是怕了的话,就放我们走。” 商绒婧则暗道不妙,草率了,被这只狡猾的千年蜘蛛妖摆了一道。这女孩子上次也在,看武器和穿着,像话本里所写的除妖师。除妖师一般都是看到妖就要除的,而且这死老妖还说她们是一伙的,那她就更难脱身了呀! 哎哟,所以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呢? 花云瑶单手叉着腰,鞭子指着蜘蛛妖所在的方向:“怕?你说笑了,我花云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双花宗的女魔头还从来没有怕过谁呢!” 蜘蛛妖被商绒婧的法术定身,不能动弹,为了保命,只能在一边拼命地煽风点火:“光说不做有什么用啊?有本事你跟她打呀,能打赢她再说你厉害吧。” “不用你说!”花云瑶被激起来了,足尖发力,腾空跃起,甩出一鞭子,商绒婧不敢怠慢,闪身躲过。 但又长又笨重的龙尾还是擦到了鞭子,疼得她鸣了一声。 龙鸣悠长连绵,惊起了隔了好几条街,栖息在树上的鸟儿。 “阿婧!”看到商绒婧受伤,陈连宋第一个站不住了,指着花云瑶大声说,“你能不能不要误伤友军啊?” “友军?”花云瑶正准备甩下一鞭呢,听到陈连宋这句话,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思考起“友军”这个问题来,微微分了个神。 可战斗的时候怎么能分神呢? 这不,给阴险狡诈的蜘蛛妖抓到了机会,一团火从嘴里喷出,直奔花云瑶。 花云瑶还在分神,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那团火吞没,商绒婧立刻飞到了她的身前,用龙身替她挡下了这一击。 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鳞片里面流出且越流越多,根本止不住,空中在此时下了一场绵绵血雨。 商绒婧的嘴里也喷出好几口血,但还是强撑着身子:“你没事吧?” 花云瑶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一切恍然大悟,轻轻用手摸了摸商绒婧的龙角:“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让你受苦了。你替我挡攻击的恩情,花云瑶毕生难忘!” “哈哈哈,毕生难忘也不必,赔我点医药费就好了,咳咳咳……”可能这一招是蜘蛛妖的杀招,所以就算商绒婧再怎么厉害,也受了不小的伤,一旦讲的话多了,就会咳出血来。 “你先休息,剩下的让我来!”花云瑶握紧了花羽毛鞭,眼神要杀妖。 “敢让阿婧受伤,真当我没脾气?”陈连宋实在看不下去了,凭空一握,一把大刀出现在手中,扭头看向陈司律,“给你个表现的机会,去杀妖。” 陈司律猜到陈连宋想做什么,拒绝了:“不行,凭什么我去杀妖?我要留在这保护阿婧。” 陈连宋不耐烦地催促起来:“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陈司律不开心了,心里还记恨陈连宋方才踩了他一脚,虽说现在已经完全不疼了:“你这是什么口气啊?你是在命令我吗,三哥?” “你还知道我是你三哥啊?我还以为你是不懂规矩和礼数的粗鄙野人呢!” 陈司律急了:“瞎说什么呢?你才是粗鄙野人!” “我不管,你就是!你要是不去杀妖,你就是粗鄙野人。” “你这是胡搅蛮缠!” 陈连宋玩赖:“我就是胡搅蛮缠,谁让我是你三哥呢!” “……行,我去。”陈司律在这一轮斗嘴败下阵来,只好接过刀。 蜘蛛妖见有两个人要杀自己,深知自己实力有限,转身就跑。 “快追,不能让她跑了。”花云瑶在一侧屋檐上飞奔。 “本少知道,不用你说。”陈司律不想多言,飞升是了另一边的屋檐,看样子他们想两面夹击。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同时从屋檐跳下,花羽鞭抽在了蜘蛛妖的后背,大刀砍断了两条腿。 但就算这样也没有让蜘蛛妖停下来,她知道自己只要停下来,就会被身后的两人合力杀死。 “哪里跑?”陈司律一刀砍下,蜘蛛妖灵活地一闪,居然被她躲过了。 “别再往前了!”花云瑶注意到前面是一条热闹的集市,里面都是手无束缚之力的凡人,她担心这只坏妖会抓人当人质,所以连挥了好几鞭,可基本上都被蜘蛛妖躲过了。 有时候呢,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好巧不巧,一位女人拎着花篮正好路过,直接被蜘蛛妖挟持,当做了人质,也是她的保命符。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蜘蛛妖竖起一个蛛角,角尖抵着女人的脖子,“还有,给我后退,离我远点!” 花云瑶和陈司律二人只能照做。 “再退!快点!”蜘蛛妖让二人往后退的同时,自己也在往后面退。 那个女人脸色苍白,明显已经被吓破了胆,但还是用颤抖的声音说:“妖……妖怪可以先放我一马吗?今日是我夫君的忌日,我要带着手里的花去看看他。我家里还有一个六岁的女儿等着我回去给她做饭,她还不知道她的父亲死了,我骗她说她的父亲去远航了,等她成年就会回来……” 可能是“夫君的忌日”这几个刺激到了蜘蛛妖,她的情绪变得激动:“你快闭嘴,聒噪死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废话!” “这不是废话,是我的请求。您要吃我可以,但请让我忙完这些事,再把我的女儿托付给其他人,可以吗?一切做妥当了,我会主动来找您,让你吃了我。” 蜘蛛妖沉默了几秒钟,像是在思考,最终把女人推到一边:“我数三个数字,你要是能逃出我的视线,我就永远放过你。” “一——” “二——” 这两个数字念得贼快,但迟迟没有念“三”,直到完全看不到女人的身影,才大声喊了:“三。” 话音落下,周身升起一个火红色的罩子。 “夫君,我来见你了,我们终于能再见了。” 蜘蛛妖说完,闭上了眼睛。 “轰——” 是一声巨响,像是东西什么爆炸了。 ------------ 第三十五章 花云瑶看不懂这三人之间的关系 “她就这么自曝了。”花云瑶看到这一幕后,有些感慨,“忽然有点看不清她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好妖还是坏妖。” 陈司律想了一下,回答:“亦正亦邪吧。” 说毕,转身就走,他一点都希望自己的情敌陈连宋跟阿婧多呆一秒。 “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回去。”花云瑶在后面紧追陈司律的步伐,她不能就这样回宗,她必须先跟这人一起回去,她还欠这人的夫人一个人情呢。 当花云瑶和陈司律让人赶到时,就望见这样一幕。 陈连宋双膝跪在地上,商绒婧把脑袋搁置在陈连宋的大腿上,仰面朝天,身上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商绒婧注意到了花云瑶和陈连宋,转头看向他们所在的方向,没有站起来,因为这会虽然能用法术让伤口愈合,但力气却没那么快回来:“回来了?” “夫人,你怎么样?”陈司律满眼的关心,眼见着像是要冲过来。 陈连宋连忙将手掌推了出去:“你别过来,不要影响我的阿婧休息。还有你的称呼可以改一改了,这场戏结束了。” “我改不改称呼关你什么事?”陈司律有些不满,三哥管得也太宽泛了吧。 “怎么不关我的事?这关系到阿婧的名声!” “哦,那你还一口一个阿婧呢,这时候怎么不说关系到商绒婧的名声了?” 陈连宋的双眉皱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 花云瑶在一旁看得云里雾里的,弱弱地举起了手:“打断一下,你们三个什么关系?” “我们三个?你看错了吧,这里明明只有我和夫人啊,哪来第三个人啊?哦!你不会说这第三位不是人吧?”陈司律又开始茶言茶语了,还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去瞄陈连宋几眼。 陈连宋气得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狐狸精,你臭不要脸。” 陈司律摆了摆手:“三哥,讲话呢,还是要文明的,你这样随便爆粗口可不好呢。” “别装!”陈连宋心里又气又闷,这家伙怎么这么会在外人面前装呢?往昔和他斗嘴的时候也不见得说话多文明呢! 商绒婧开了口,可是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虚弱:“你们两个都安静些,别吓到人家小姑娘。还有,说了多少遍了,你们两个都不许用任何亲密称呼来喊我。” 陈连宋这回学聪明了,抢在陈司律前头说:“遵命。” 陈司律连风头都被陈连宋抢走了,只能故作平静地言:“好的。” 花云瑶感觉自己的脑袋大大的,空空的,眼前这三人的关系好像甚是混乱:“你们能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吗?你们三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来说。”陈司律是第一个开口的,所以主动权在他的手上。 待陈司律说完添油加醋的事实后,花云瑶总算是看明白了这三人的关系,也知道眼前这位女孩子就是刚才那只龙妖,且是四大神兽之一的青龙。 可看清楚之后,花云瑶感觉到气氛中有一丝尴尬,为了缓解这个尴尬,她主动说:“那个……大家也算是患难与共的朋友了,可以问一下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吗?” 为了展现诚意,花云瑶做了一个很长的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花云瑶,双花宗宗主的干女儿,当然也是宗门里的小师姐,宗门上下都喜欢叫我‘女魔头’。我最喜欢吃的食物是肉包子,喜欢干的事情是偷吃宗门里的仙果,在夫子脸上画王八,偷看美男洗澡。我的愿望是斩妖除魔,守护人间太平,成为一方大侠。” “好,说得好。”陈连宋还是蛮给花云瑶面子的,至于为什么这么给面子,陈连宋自有他的打算,“我叫陈连宋,将军府三少爷,我旁边这个男的是我四弟,是的呢,是个弟弟!然后躺在我大腿上的是商绒婧,隔壁宰相府的三小姐,不是某人口中的夫人。” 这一番话说完,恶狠狠地瞪了陈司律一眼,似乎是在指责他总是一口一个夫人,都快喊顺口了。 花云瑶仔细想了想:“将军府三少爷?宰相府三小姐?我对你们好像还有点印象。” 商绒婧问:“你认识我们吗?” “认识,但也不算吧,毕竟我是在新出的写实话本子里面看到你们名字和身份的。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商绒婧应该在大婚之日逃了陈连宋的婚。” 陈连宋心里不是很好过,讨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偏偏陈司律还在一边鼓掌,看起来幸灾乐祸的:“你一点儿都没记错,事实就是如此。” “有什么好鼓掌的?你能不能消停点?”这应该商绒婧第一次凶陈司律,陈连宋心里头顿时生出一股暖流且流过全身。 商绒婧把视线落在了陈连宋身上:“还有你,陈乌……连宋,我就事论事,批评陈司律有什么好笑的?” 哎呀,哎呀,以后说话还真要注意点,要是直接喊陈乌云,肯定会引其他人怀疑的啦。 如果某位有心之人去认真调查,乌云不是将军府四公子本人之事很有可能会被扒出来吧,那乌云就麻烦大了! 不行,不行,以后一定不能再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了,商绒婧,我相信你! 不过有一说一,陈乌连宋这个随口念出来的名字倒也不错,还蛮顺口的。 一听商绒婧批评自己,陈连宋立马道歉:“我错了,原谅我吧。” “原谅你?”商绒婧的眼珠子滴溜滴溜转了两圈,计上心头。 因为力气这会恢复得差不多了,所以商绒婧站了起来,扭了扭脖子和腰,摊开手掌,往陈连宋眼前伸了伸:“你知道的。” “知道什么?你和他之间什么时候有小秘密了?”陈司律在一边看得非常不是滋味,心里头酸酸的。 商绒婧解释道:“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啦,就是我想捞点他钱。” 陈司律说:“你要钱?可以,一句话的事。” “你不懂,她要的是靠自身辛苦赚来的钱,而不是不劳而获得到的。”陈连宋伸手拍了拍陈司律的肩头,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前几天我去找了言少卿,跟他说那名小二我已经替他们大理寺收拾掉了,然后他就把悬赏金给我了。” 看到这一袋看起来就沉甸甸的银子,商绒婧的双眼里都快冒出金光了:“快给我,快给我。” “接着。”陈连宋把这袋银子抛给了商绒婧,“因为我不喜欢钱,所以这些钱就当作谢礼送给一路上一直在默默支持和鼓励我的商绒婧吧。” “好耶。”商绒婧接过银子,迅速打开,看到里面装的不是银子,而是金子时,开心得手舞足蹈。 “想不想要更多?”陈连宋悄悄瞟了一眼花云瑶,然后凑到了商绒婧边上,贴近她的耳朵,小声问。 ------------ 第三十六章 准备拜入双花宗 商绒婧听完陈连宋所言,眼前一亮:“真的?” “如假包换。”陈连宋神秘一笑,随后看向花云瑶,“这位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可否看在我们也算是共患难的朋友份上,听一听呢?” 花云瑶拍了拍胸脯:“但说无妨。” “双花宗是咱们都城最大的宗门,然后里面的人才也是非常多,听说宗主也是一个大好人……” 这彩虹屁夸的花云瑶有些听不下去了,不禁皱起了眉头:“有话直说吧,不要绕弯子。” 陈连宋直说了:“好,你说的啊!能不能带我们三个入你的宗门?我们三想拜师学艺。” 为什么要带上陈司律这个情敌入宗? 在陈连宋看来,十分简单。 因为宗门里面的规矩甚多,他随时都可以通过绿茶的方式,让陈司律这只茶狐狸被宗门规矩灭了威风。 到时呀,陈司律可能就要惨兮兮地跪地求饶,喊他爹啦! 想想就是开心。 花云瑶并没有拒绝:“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让我干爹把你们收进去当亲传弟子完全没问题的,但是这位小友笑起来的样子好像有点傻。” “他呀……”商绒婧正要说点什么,就听到陈司律抢在了前面。 陈司律说:“他笑起来的确非常傻,我同意。” 可能是陈司律说上面这句话的时机不太恰当,正好被刚刚回神的陈连宋听到了:“你哭起来也非常傻!” “本少什么时候哭过?就算是哭,也是偷偷落泪的好不好?我根本就没在你面前哭过,你不要胡说八道。” 陈连宋理直气壮地反问:“哦?那是谁胡说八道在先呢?” 陈司律举起的了拳头:“我哪有胡说八道?我说的是事实。” “那你急什么?哦,你还举拳头的,你想揍我是不是?” “我急什么关你什么事?还有我就是想揍你,怎么了?有问题?” “那就打呀,看谁能打过谁!” 陈连宋话音刚落,陈司律就出手了,看得出来是想先发制人。 “他们……”花云瑶算是开了眼,她没有想到这个世上居然有这么幼稚的男生。 “随他俩去吧。”商绒婧对于他们幼稚如孩童般的行为,也是无法理解,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人一见面就斗嘴或掐架。” “我想我可能知道为什么。” “你说说看。” “他们两个都喜欢你。至于为什么总是斗嘴或掐架,我觉得可能就像两只公牛为了争一只母牛,总是互相争斗一样。” “你也这么觉得呀?”商绒婧其实心里也猜到为什么了,但是害怕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错误。 这不,旁观者清,花云瑶也这么觉得,那她的感觉应该错不了了。 花云瑶有几分吃惊:“也?难道你很早就知道他们两个都喜欢你了?” “不是知道,是猜的。今天你这么一说,我就觉得我猜的是正确的啦!” “那你选谁?”花云瑶问。 “他们两个都不选,我有喜欢的人了。” “哎?有喜欢的人了?他在哪?”花云瑶的八卦之魂燃烧起来了,立刻左顾右盼。 商绒婧苦笑了一下:“哈哈哈,别看了,他不在这。” “那他在哪里?他是不是在你家中等你?你们有没有成亲?不对不对,要是已经成亲的话,那些写实话本上应该会有呀,毕竟你现在已经算火啦!那你有没有跟你喜欢的人成亲的打算?” 商绒婧感觉花云瑶像一只特叽叽喳喳,特别爱八卦的小鸟,特别特别聒噪,所以此时脑壳还有点疼疼的:“你的问题好多呀,我都有点不知道该从哪个问题先开始回答。” “嗯……那先回答第一个吧。” 这么多个问题,商绒婧实在是记不得哪个问题是第几个了,满脸歉意地问:“第一个问题是?” 花云瑶还算蛮有耐心的,把这个问题又问了一遍:“那他在哪里?” 商绒婧沉默。 过了一会,抬手,悬在了花云瑶脑袋上方。 花云瑶以为商绒婧想要摸她的头,连忙躲到了一边:“我可没有民间所说的那种契约金兰的独特癖好!” “契约金兰?”商绒婧一愣。 “你为什么愣住了呀?你难道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吗?” 商绒婧如实回答:“不太确定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就是你想的那样,就是女生和女生……懂了吧?” “懂了。”商绒婧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了一抹坏笑,“那假如我说我想跟你契约金兰呢?” “不要!”花云瑶直接被商绒婧这个举动吓到了,连连后退,双臂交织在身前,“你不要过来!” “噗——”商绒婧捂嘴轻笑了一下,“逗你玩儿呢,你怎么这么不经逗呀?我没记错的话,你自我介绍时说过,喜欢看美男洗澡,但我真的没想到,一个喜欢看美男洗澡的人居然这么不经逗!” 花云瑶小声哔哔:“我才没有,还不是你刚刚那个举动吓到我。” 商绒婧道了个歉:“好好好,这次是我错了,下次一定不会吓唬你了。” “真的假的?我单纯好骗,你要是敢骗,我让我家寒寂来收拾你!” 商绒婧去回想了一遍花云瑶的自我介绍,但好像没找到有关这个人的介绍:“寒寂?他是谁?” “啊,他啊,他是……”花云瑶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看起来非常紧张,脸蛋瞬间变得通红。 “知道了,他是你夫君吧。” 花云瑶低下头,双手食指指尖连连相点,一只脚踢着地上的小石子:“现在还不是。” 商绒婧的脑子转得飞快:“那就是你喜欢的人?” “是的。”花云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只不过,我好像把他弄丢了。” 说到后面半句的时候,声音是带有哭腔的,给人一种特别委屈的感觉。 “好了好了,不哭了。”商绒婧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二话不说,直接抱住了花云瑶,“在哪儿弄丢的呀?要不我陪你去找找?” “他……” 花云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嗷呜”。 ------------ 第三十七章 即将开战 “快追,别让他跑了!”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花云瑶寻声望去。 一只白色的巨狼正朝着她所在的位置狂奔而来,而狼的身后是紧追不舍的双花宗弟子。 一位眼尖的男弟子认出了花云瑶,立刻冲着花云瑶大叫:“花师姐,快帮我们拦住这只狼妖。” 见花云瑶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而做出准备杀妖的动作,甚至连花羽鞭都没有抽出来,那名男弟子急了:“师姐,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快出手呀。你难道忘了我们的门规吗?” “我……”花云瑶确实是在犹豫。 她杀妖讲原则,从不杀好妖,但这只被追杀的狼究竟是好还是坏她还没有完全判断出来,所以才迟迟没有动手。 白狼奔到了花云瑶的身前,凌空跃起,稳稳当当地落在了花云瑶的身后,化成了人形,还穿着敖邬离开时的那件衣服:“你们为什么要杀我?难道就仅仅是因为我是妖吗?可是我将妖身显露出来,也只是为了救那个孩童呀。” 白狼化成人后的长相和穿着让花云瑶肯定了此狼就是敖邬,但又怕是其他坏狼杀了敖邬,易容成了他的样子。 于是,花云瑶一脸严肃地问:“回答我,你叫什么名字?与我是什么关系?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白狼耐着性子逐一回答,最后有一种非常委屈的声音跟花云瑶告状:“娘子,呸,小师姐那群人想杀我,可是我根本没有做错什么,我只是露出了妖身而已。” “敖邬,难道你忘了我当时是怎么跟你说的吗?我应该跟你说过吧,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暴露你的妖身。”花云瑶伸出手指头指指点点起来,随后压低了声音,“快走,这里交给我。” 敖邬心里泛起了一丝波澜,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愣着干什么?快走呀!难道你真的想在这里丧命吗?”花云瑶催促道,因为同门之人已经摆出了要攻击的姿势。 “好。”敖邬咬了咬牙,扭头就跑,边跑还边回头,似乎是担心花云瑶可能打不过那么多人。 花云瑶无意间的回眸,正好与敖邬四目相对,眼神甚是坚定,看起来似乎在说,没事的哦,我打得过他们。 “花师姐,你这是什么意思?”领头的弟子做了一个止步的手势,身后的那些弟子纷纷停下了脚步。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花云瑶变出花羽鞭,还在半空甩了一下,鞭子划破空气,击打在地上的声音甚是响亮,让那群弟子忍不住捂了下耳朵。 领头的那位弟子提醒道:“你可知你现在这个举动是大过,可是要被罚上1000鞭的。” “我知道。”花云瑶淡淡地说,随后转头看向在一边默默吃瓜的商绒婧、陈司律和陈连宋,“入宗拜师这事可能要耽误会了,我得先解决这些麻烦。你们要不先回避一下?免得被误伤。” 陈连宋点了点头,一脸的吃瓜样:“可以的。” “不行。”商绒婧站了出来,“既然当时你说我们是共患难的朋友,那么作为朋友肯定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呀,哪有临阵脱逃的道理呢?” “阿婧!”陈连宋拉了拉商绒婧的衣角,小声说,“你别多管闲事呀,小心惹祸上身。” “什么叫做多管闲事?我只是帮助朋友。”商绒婧一把甩开陈连宋的手,随后压低声音,“你那么想让我进入双花宗,不就是因为这里能赚很多钱吗?但是呢,要想进去后能不被一些无脑同门欺负,就必须得先讨好眼前这位宗主的干女儿呀。” 说完还不忘吐槽了一句:“你是不是傻呀?” “啪啪啪——”陈司律认为商绒婧的这番话非常有道理,直接鼓起掌来,以示赞同。 陈连宋的眉头皱了一下,不悦:“得,又让这只茶狐狸抢了风头。” “那还犹豫什么?我们上吧。”商绒婧对着二人使了个眼色,二人也纷纷拿出了他们的武器。 “看起来女魔头还有同伙呀,会不会早就叛变了呢?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替双花宗除掉叛徒吧,毕竟要是宗门里存在着叛徒,人心肯定也会不齐吧。”领头的弟子估计装好人装不下去了,竟然直呼花云瑶为“女魔头”,说的这些话也听起来比较阴阳怪气。 “你是四堂内哪个堂的弟子?说话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娘们儿呢!”花云瑶耐心听完这一番话后,冷笑连连,“想给我强压罪名的话,直说,何必兜那么大一个圈子呢?” “我是秋堂的弟子,亦是秋堂里面的小师姐白连花的追求者,我可是很厉害的……” 花云瑶不想继续听下去了,开口打断:“我为老秋堂下有你这样的弟子感到蒙羞。” 那名弟子对自己十分自信:“反正我对我自己很满意,用不着你在这儿得意扬扬地对我指手画脚。” “所以接下来干什么?”花云瑶不再废话,“是想以多欺少吗?” 弟子举起了手中的剑,剑尖遥指花云瑶:“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我们今天要做的就是杀了你这个叛徒。” “我又没问你,我问的是你身后的那群弟子。”花云瑶直接略过了这名非常想证明自己实力的弟子,“他脑子不好使,不懂门规就罢了,你们也不懂门规吗?在宗门内或宗门外喊喊我‘女魔头’也就罢了,我就当你们是在跟我开玩笑。可是搞出这么大阵仗,扬言要杀了我这个小师姐,亦是宗主的干女儿,你们还把双花宗的门规放在眼里吗?还是说,你们才是那帮打算叛变之人?” 这些话回得非常好,那帮弟子瞬间哑口无言。 但领头的弟子似乎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过花云瑶,立刻威胁身后的那帮弟子:“你们以为真的走得掉吗?就这么说吧,从你们跟我一起站出来反对花云瑶的这一刻起,你们的脑袋上就已经被扣上了叛徒的锅了。所以呢,是现在离开还是留下来跟我殊死一搏,全看你们自己的决定。当然了,不管你们做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的,但是后果还请自负。” ------------ 第三十八章 领头弟子是逃兵 此言一出,离他最近的两名弟子小声议论了起来。 “你打算怎么办?我现在脑子真的很混乱,我不知道自己是该选择逃跑,还是留下来。” “我觉得还是逃吧,毕竟咱们跟着师兄一起反对花云瑶已经算得上是犯了错了,要是继续错下去,那后果铁定不堪设想!” “可是万一师兄说的是对的呢?花云瑶这个女魔头万一真的就是刚刚那只狼妖的同伙呢?设想一下,假如我们跟着师兄一起把女魔头除掉了,是不是也算立了一个大功呢?要是这样的话,我们会不会有机会变为亲传弟子?据我所知,亲传弟子的待遇可比我们这些普通弟子好太多了。” “你说的我都快心动了,但是我觉得还是保守一点比较好。如果花云瑶真的不是叛徒,那我们就属于诬陷,加上同门相残,这可是重罪!我怕。” “真是怂,那你要怕的话,就滚吧。别到时候我们几个都顺利成为亲传弟子了,而你只配用羡慕的眼神,眼巴巴地看着我们。” “这么说是不错,可是我……” “别可是了,你到底干不干这一票?不干就滚,快点。” “……我干,我干!我拼了。” 其实不光这两名弟子,其他弟子也在纷纷跟自己身边的朋友在讨论到底干不干。 最终,逃跑的人数屈指可数,大部分人都选择留下,想借着这个机会搏一搏。 花云瑶摆出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用小拇指做了个掏耳朵的动作:“还有没有人打算逃跑了?” 没有人动。 下一秒,花云瑶就跳到了半空中,她的身后浮现出一只白色的凤凰的身影。 凤凰曲起脖子,仰天长鸣,白色的翅膀就那么挥了一下,街道两侧的树木就被连根拔起,飘至虚空。 花云瑶平时看起来就是个又蠢又萌的吃货,但真正打起来还是蛮狠的,语气也很狂:“我的耐心有限,最后问一次,还有没有人想走了?现在走还来得及。” 果真,又有两三个人偷偷摸摸地从队伍里溜了出来,头也不回小跑,似乎打算快点离开现场。 “记得疏散人群。”花云瑶对着那两三个人高声喊道。 那两三个人把脑袋点得如捣蒜一般,确实边跑边让四周的百姓离开此地。 待这两三个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花云瑶的视线里,四周陷入了安静,因为一个百姓都没了。 那些百姓总算都平安地走了,这下可以肆无忌惮地放开打了。 花云瑶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她身后白色凤凰也得跟着她点了下头,像是花云瑶的影子一般。 花云瑶做什么,这个“影子”就跟着做什么。 树木迅速落下,一些弟子可能是天生霉运比较多,身子被落下的树木穿透,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血流不止。 有些就更加倒霉了,树木上的枝芽直接贯穿了心脏,鼻息瞬间无了。 “给我上,都给我上!”领头的那名弟子见花云瑶的实力强大,怂了,一个劲地往后边躲,还不停地给那些弟子们洗脑,“既然你们选择站在这,那就说明你们也相信花云瑶这个女魔头就是个叛徒。你们就算牺牲了,也是光荣的,以后说不定能被载入史册,名垂于史。” “你可真是恶心。”商绒婧一脚踢飞一名扑过来的弟子,吐槽起来,脚下发力,像离弦的箭一般,飞速冲向那名领头的弟子。 “你不要过来呀。”那名领头的弟子自认为打不过商绒婧,所以边说边往后撤,想当逃兵了。 “你想逃哪里去?”陈连宋处理完身边的一些弟子,一下子跃上房檐,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稳稳地落在领头弟子的身后,短匕抵住了他的脖子。 领头弟子摇头又摆手:“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二位大人饶命!” 商绒婧没有搭理他,而是猛吸了一口气,对着天上的花云瑶高声喊:“擒贼先擒王,这个王被我们抓住了。” 至于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太简单了,留个好感呗,毕竟以后还要多多麻烦这位宗主干女儿在双花宗内多罩着点儿他们呢。 “多谢。”花云瑶冲着二人点了下头,俯视着因为首被抓住而乱作一团的弟子们,“投降吗?还是选择继续负隅顽抗?” 弟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愣住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 因为说到底,他们从来都没有属于自己的想法,一直都是一味地跟风。 就像村里的野犬,一只犬叫了,就会有好多只犬跟在它后边叫。 陈司律见一直没有人说话,心生一计,双手捂着嘴,混在人群中高喊了一句:“我想投降。” 这句话一出,那些弟子纷纷投降。 领头弟子估计觉得自己会是必死的下场,于是直接自我了断,伸出了舌头。 “等等……”商绒婧好像猜到了他想干什么,正要阻止,可还是晚了一步。 领头弟子毫不犹豫地咬断了自己的舌头,自尽了。 商绒婧不死心,待领头弟子倒在地上的时候,还伸出食指和中指,贴在他的脖颈处,眉头一拧:“好吧,确实是死了。” “死人了!”也不知是哪名弟子说了一句,现场的弟子们慌了神,甚至还有几个胆子特别小的,直接尿了。 花云瑶落到了一处屋檐上,然后跳了下来:“早说让你们早点跑,还不听,这些好了吧,又是死人又是要重罚的,我只能说是活该。” “花师姐,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您的,也不会再喊您‘女魔头’了……” 后面的话花云瑶其实基本上猜到了,但还是想听其讲完,因为这后面的话会让她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只求您大人有大量,在宗主面前帮我们稍微美言一下,不需要很多句话,一两句就行。要是真能让宗主开恩,放过我们一马,我们这些人天天去膳房给您偷您最喜欢吃的肉包子。” 前面的话,花云瑶听着没什么波澜,到了“肉包子”这三个字时,眼前一亮,想严惩这些人的想法有些动摇了:“真的?” 不等此人回答,她的身后就传来了秋怜的声音:“万万不可。” ------------ 第三十九章 秋怜执意要杀这些弟子 “老秋?你怎么来了?”花云瑶的语气里面带着几分惊喜,迅速转身。 然而在老秋的身后,一个熟悉之人探出了半个脑袋。 “敖邬?你怎么也在啊?”敖邬离开的时候花云瑶心里其实有点闷闷的,但不知为何,现在看到敖邬回来了,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于是她把猜测大胆地问了出来:“敖邬,我懂了,你是去双花宗搬救兵了,是不是?” 敖邬没有否定:“是的。” “敖邬真棒!”花云瑶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对着敖邬竖了个大拇指,随后吐槽了一下,“但是你也太不相信我的实力了吧!怎么?你觉得我一个人对付不了这么多人?” “没有。”敖邬摇了摇头,声音低低的,“我只是想保护你。” 秋怜在一边咂了咂嘴:“你们这对鸳鸯真是太甜了。” 花云瑶这才想起来还有假演戏这事情呢,只能整理了一下表情,投入了敖邬的怀抱:“我就知道夫君你最好啦!我喜欢死你啦!” 花云瑶会这么主动投怀抱是敖邬没有想到的,但是他没有拆穿花云瑶,而是配合她演了下去:“我也喜欢你呢,毕竟你可是我一直挂在心上的小娘子呀!”只是我是想被你完完全全地喜欢上,而不是被当做一个可怜又可笑的替身。 后面的半句没有说出来,为了演好戏,可这些都是敖邬的心里话。 “他就是你弄丢的夫君吗?”商绒婧凑了过来,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上下打量起敖邬。 敖邬被商绒婧的目光盯得不太自在,只好低下头,双手借机抱紧了花云瑶的后背。 花云瑶一顿,轻轻踩了敖邬一脚,似乎想告诉他这就是假戏,不要真做了。 见花云瑶迟迟没有回话,商绒婧生出了一个疑惑:“难道那个弄丢的夫君不是他吗?” “不不不,就是他。”花云瑶赶忙说,还发出了一阵笑,来掩饰尴尬,“哈哈哈哈。” 商绒婧送上了祝福:“哦哦哦,这样呀,那祝你们百年好合。” “谢谢。”敖邬抬起头,双目贼有神,抢在花云瑶前头说了话。 花云瑶推开了敖邬,看向秋怜:“老秋,你说的万万不可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秋怜收起脸上的笑容:“这些人可是想杀你的,你觉得放过了他们,他们会就此罢手吗?不,不会的,人的恶,你是从表面上看不透的。所以我建议全部杀死。” “秋堂主,我们真的会改的!我们一定不会再做出任何伤害花师姐的事情了!我们可以发毒誓的!” “是呀,是呀,秋堂主您就放过我们吧。我们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 “以后我们可以当花师姐的佣人,全天为她服务的,只是希望秋堂主可以放我们一条生路。” …… 秋怜的话让这些弟子惶恐起来,为了活命,纷纷跪下磕头。 看到这一幕,花云瑶有几分于心不忍了,跟风人固然讨厌,可他们也并没有做出那种十恶不赦之事,直接剥夺生命,会不会有点太过于残忍了呢? 秋怜一改往日大好人的模样,继续劝着花云瑶:“花花,你是被表象迷惑了。你难道不知道吗?人是可以心口不一的,也就是说,心里想的,未必就会通过嘴巴说出来啊。你看他们口口声声说错了,但是没准儿心里想的是如何把花花碎尸万段。” 花云瑶没有否认秋怜的说话:“我也想到过这种可能。但是我以为他们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罢了,为什么不能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呢?谁不会犯错呢?” “那也要看是犯什么错!”秋怜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声音抬高了好几个度,让花云瑶一时间竟觉得眼前的秋怜好像和平日里那个温柔潇洒的秋怜不太一样。 但出于秋怜一直对她蛮好的,就没有去多想:“我觉得这个错并不大,应该给个机会让他们改正。” “并不大?那花花你以为什么是大错?都要杀你这个宗主干女儿了,你还认为这个错误不大吗?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买账。这些人的死真的一点都不冤,这是他们做错事的代价!” 这些话让花云瑶不太开心了,立刻反问:“老秋,为什么你一心要杀了这些人呢?他们活着,碍着你什么了?” 说毕,意识到火气比较大,语气有点冲,就叹了口气,跟秋怜道了个歉:“对不起老秋,我可能语气有点冲,别在意啊。” “不在意,我一点都不在意,我这个堂主可是大度得很呢。”秋怜拍了拍胸脯,对着花云瑶温柔地笑了一下,“我只是在为宗门除掉一些后患罢了。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要是花花下不去手的话,就让我来下手,如何?” 花云瑶抿了抿嘴,像是在思考。 一旁的商绒婧也思索了一二:“我也建议杀了,不然可能养虎为患。” “好,听你的。”花云瑶感觉商绒婧说得蛮有道理,点了下头,转头又看向秋怜,“对了,我干爹在吗?我给他新找了几个徒弟!” “新徒弟?是这三个?”秋怜的目光一一扫过商绒婧、陈连宋和陈司律,问。 “是的呀。刚刚这位小姐姐还替我挡了一击哦,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呀!”花云瑶笑嘻嘻地说,然后介绍了一下三人,“这位小姐姐叫做商绒婧,站在小姐姐左边的是陈司律,站在右边的是陈连宋。” 当花云瑶提到“商绒婧”这个名字的时候,秋怜的眼睛不自觉地眯了起来。 等花云瑶兴奋地介绍完,秋怜才开口:“你叫商绒婧?” “是的,怎么啦?你认识我?”商绒婧忽然被秋怜点名,有点愣愣的。 秋怜回答得非常干脆利落,一点犹豫都没有:“不认识,只是觉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看到过或者听到过这个名字。” 商绒婧有些无奈:“是在写实话本上吗?” 按照花云瑶的说法,她现在和陈乌云真的算两个上过写实话本的大红人了,被人知道名字且说好像在哪听过或见过一点都不奇怪。 ------------ 第四十章 回双花宗咯 秋怜想了想:“应该就是写实话本吧,不太记得了。” 商绒婧的脑袋上落下几条黑线:“话本写的……你们看看就好,别当真。” 话本这种东西她是知道的,为了火,各种添油加醋,颠倒黑白。 虽说这是写实话本,但也不可能所有的都是真实的,总要夸大其词,弄那么一两个虚假的看点的。 “知道的,知道的。”花云瑶还是很给商绒婧面子的,颔首。 秋怜见有几个弟子猫着腰,似乎要逃跑,就开始催促花云瑶离开:“花花,你先带他们三个去找宗主吧,我要处理这些叛徒弟子咯。画面可能会比较血腥,快些远离。” “好好好,那就交给你处理啦。”花云瑶微微踮起脚尖,拍了拍秋怜的肩膀,看向商绒婧三人,“我们走吧。” “娘子,我也一起吗?”敖邬在一边问了一句。 “当然啦。”戏要做全套,但后面的话却是花云瑶的心里话,“江湖危机四伏,所以下次还是别瞎走了,免得再遭遇不测。” “我……”敖邬一愣,他不知道花云瑶的这些话是出于演戏,还是真的关心他,或者说把他当做那个人的替身,可还是心里暖暖的,很开心,“知道啦!会听娘子的话的。” 他们离开后,老秋的面色冷了下来,挥手撒了一大把透明的小珠子。 那些小珠子落到弟子们身上的时候,瞬间变成了细长形,穿透了肌肤,惨叫连绵不绝。 许久后,那些弟子们都被扎成了窟窿,像一只只刺猬。 双目失明,眼睛四周全是血液,双唇泛紫,双耳变得尖尖的,像大狸子的耳朵一样。 秋怜看着这些变成怪物的弟子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拍了拍手。 弟子们跪在了地上,四肢僵硬地朝着秋怜所在的方向爬行。 秋怜满意极了,做了一个手势,怪物们纷纷四散开来,可能是隐于世界的某个角落。 秋怜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很好,非常,这些试验品深得我心呢。” . 回宗路上,陈连宋看着商绒婧和花云瑶有说有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阿婧,你理一理我嘛。” 商绒婧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喊我什么?再喊一遍试试?” 陈连宋心里委屈得不得了:“我错了,下次不会了,你那么凶干什么。” “还有下次?”商绒婧的眉头一皱。 陈连宋连忙竖起来了几根手指头:“保证没有!我发誓!” 商绒婧没有搭理陈连宋,而是继续和花云瑶交谈。 “喂。”陈司律拍了拍陈连宋的肩膀。 “干什么?”陈连宋心里正委屈呢,被情敌叫住了心情更不美丽了,“还有,我不叫喂,直接叫我的名字或者三哥不行吗?” 陈司律故意放慢了脚步,声音压得好低:“走慢一点。” 陈连宋不理解:“为啥?” 陈司律没有说话,伸手指了一下商绒婧的背影。 陈连宋立马走慢了:“快说。” “你太直了。”陈司律吐槽了一句,“阿婧这样的女生,不是你这么追的。” 陈连宋以为这是来自情敌的嘲讽,不屑地笑了笑:“呵,那不是我这么追的,难道是像你一样追?那我怎么不见得阿婧跟你多亲近呀。” “我不想和你斗嘴。”陈司律懒得和陈连宋多说,“我建议你快点把爹叫你看的话本子看完,这样才会有所长进。” 陈司律的一反常态倒让陈连宋起了点疑心:“哟?这么好心?你怕不是在我前面挖了个大坑,等着我跳吧?” “愚蠢。”陈司律骂了一句。 “你说谁愚蠢呢?”陈连宋挥舞起了拳头。 陈司律往边上走挪了挪:“我想你变强大点,成为一个合格的竞争者,你现在的档次还不够格。” 陈连宋就好像是那种爆竹,一点就炸:“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怎么就不够格呢?” “够格的话,为什么阿婧会逃婚,转而跟我去吃饭?” “你有病吧。”商绒婧逃婚一直是陈连宋心里的伤疤,如今这块伤被陈司律揭开了,他心里很难受。 陈司律注意到陈连宋的情绪好像不太对,连忙解释:“我就是举个例子,没有恶意……” “用不着解释,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陈连宋打断了陈司律的话,举起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那本话本子我会快速看完的,到时候阿婧我们公平竞争。” 说完,还不忘放了一句狠话:“要是阿婧前世的爱人一直不去找她,那么她最后肯定会心甘情愿地和我在一起。” 陈司律也放出了狠话:“是吗?结果说话。” 四目相视,眼里似有火花四溅,二人之间的火药味浓浓的。 “嗯?他们两个怎么走这么慢?”走了好一会,商绒婧才发现陈连宋和陈司律已经落在后面了,而且和她的间距很长。 “不知道呀,但是他们两个一直这样盯着对方,真的很像话本里面写的眉目传情、暗送秋波……”花云瑶笑了起来,还用了好多她自认为合适的成语。 商绒婧看着花云瑶这么嗑陈连宋和陈司律的cp,不禁说:“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什么话呀?”花云瑶好奇地问,“但是我真的觉得他们两个蛮般配的,像人家小鸳鸯呢。” 敖邬附和了一句:“娘子觉得是,那我也觉得是。” 商绒婧挠了挠后脑勺:“哈哈哈,他们两个是亲兄弟啦,这个能嗑吗?反正我是嗑不起来,真的。” “怎么不能?”花云瑶看过各种各样的话本子,思想还是比较开放的,“婧婧,我跟你说呀,这种是完完全全可以嗑的。我看话本里好像称这种cp关系为‘骨科’。” 商绒婧稍微愣了一下:“骨科?” 花云瑶的嘴角都快飞上天空和太阳肩并肩了:“是的呀,就是亲兄弟之间的那种,嘿嘿嘿……” 商绒婧听明白了:“我好像懂了……但是原谅我可能还是不太能接受。” “没事呀,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你不能接受没有关系的,这并不影响我们是最好的金兰呀!” 是了,聊了一路了,花云瑶已经和商绒婧义结金兰了。 ------------ 第四十一章 入宗拜师 刚踏入双花宗大门,就听到一些路过的弟子喊花云瑶“女魔头”。 商绒婧不开心了,开始与这些弟子理论,但无论怎么理论,这些弟子依旧认为花云瑶是“女魔头”。 “他们怎么能这么说你?”商绒婧的拳头硬了,有一瞬间,她真的很想出拳打人。 花云瑶却像是早就习以为常了:“随他们去啦,反正我都习惯了。还有呀,嘴是长在他们脸上的,我们也管不住,不是吗?” “花花,你好可怜。”商绒婧面目同情,一把抱住了花云瑶。 “没事啦。”花云瑶的双手轻拍商绒婧的后背,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谁在安慰谁。 两人相拥了好一阵子才分开。 “二师妹回来了?”花云瑶的身后传来大师兄常子州的声音,花云瑶回头。 看到常子州的手中捧着一个大花盆,花盆里是一朵不知道的叫什么名字的大红花:“师兄,你捧着这么大一盆花做什么?” “这个……”常子州目光闪躲,像是在逃避话题。 花云瑶见状,秒懂:“不会是送给师兄你的心上人的吧?” 常子州拼命摆手:“别瞎说,师兄我一直都在强调无爱一身轻,怎会为情所困?” “是吗?”花云瑶明显是不相信的,“怕不是因为那位女子太难追,大师兄一直追不上才这么说的吧?我知道,师兄最最最爱面子了。” 常子州左右看了看,拉起花云瑶的手跑到一边:“师兄跟你说呀,师兄确实有心上人,而且那个心上人确实如你所言,一直都没有追上。” “谁呀?报上名字让我听听。”花云瑶将手掌搭在嘴边,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 常子州说:“月月。” 花云瑶在关于宗门内部人员的记忆里仔细搜索了一番,好像查无此人:“月月?那是谁?是我们宗里的吗?” “当然是啊!”常子州重重地点了点头,“难道你没听说过她的名字吗?” “还真没有。”花云瑶摇头,随后撇了商绒婧等人一眼,“大师兄,你有话快点说,别让我的朋友们,呸,以后的师兄师弟们久等啊!” “师兄师弟?怎么?你要带他们去见宗主,让宗主收他们为徒吗?” “是的是的。”花云瑶说,随后用手掐了一下常子州的胳膊,“你别转移话题,快说,那个月月到底是何许人也?” “哦,我知道了,可能平时你们都喊她月堂主,所以当我说起她的名字时……” 花云瑶打断了常子州的话:“懂了,李紫月是吧?四堂中月堂的堂主。” 双花宗主练剑,副捉妖。 四堂内除了秋堂,其他三个堂基本上教的都是关于练剑的。 而宗主和副宗主收的亲传弟子,捉妖和练剑都要学习。 常子州做了个向下的手势:“你声音小一点。” 花云瑶有点摸不着头脑:“为啥声音要小一点?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而且我觉得我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啊。” 常子州思考了一会:“……就是见不得人。” 花云瑶显然不认同常子州这个观点:“你确定?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把喜欢当做秘密好,不然月堂主有可能被其他勇敢的人告白成功。” “多谢提醒。”常子州抱着花后退了两步,“那小师妹我先走了,送花去,晚点见。” “好哒。”花云瑶对着常子州招了招手,转头看向身后的商绒婧他们,大手一挥,“跟我来,我带你们去见我干爹。” 一行人跟在花云瑶身后,走了不知多少路,终于到达了宗主大殿。 这是一座由红色砖瓦盖成的大殿,大殿共有上下两层,第一层是花复接待来宾以及平时呆着的地方。 第二层是花复的寝室,不过一般不让进,可能寝室里有些东西涉及到花复的个人隐私吧。 花云瑶记得很清楚,有一次无意间闯入了寝室,正好撞见花复在看一幅画。 那幅画上画了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长相倒和……倒和她母后完全一样。 花云瑶由此猜测,她的母后,也是白凤一族的现任凤王,会不会和花复这个干爹有什么联系呢? 正准备开口问,就看到花复的神情严肃了起来,一脚踹到她的腰上,把她踹得一个踉跄:“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花云瑶心里非常委屈:“我只是路过。” “路过?那为何刚好会看见我盯着这幅画看?” 花云瑶解释:“这真的只是巧合。” 但花复根本就不听她的解释:“无论是否是巧合,你都必须给我去把《道与德》抄一遍。” 花云瑶根本就不想抄《道与德》,因为这本书厚如小山,起码要抄个天天:“为什么?我不要!老头子你就不怕我抄完书之后,生气了,再也不理你吗?这样的话,以后可没人给你养老送终哦!” “哎……随便你吧。”花复叹了口气,但还是说出了模棱两可的话,语气冷冷的,如寒冰。 “好好好,我抄书,我马上就去抄书,还不行吗?但是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花复问:“什么问题?” “这幅画中的女子……” 花复不等花云瑶把整句话说完,直接打断:“有些东西,你是不该知道的。出去。” “可是我觉得这女子……” 花云瑶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花复再次下达了逐客令:“真不想出去了?那好,我可数数了。三!” 花云瑶不是傻子,不可能在同一个坑里掉两次,所以拔腿就跑,她可不想再被送去秋堂里面的戒律堂受鞭罚了。 花云瑶离开后,花复盯着这幅画出神,嘴里喃喃道:“小花风采欲言又止,好像要说点什么,可惜被我打断了。芸,小花真的是你的孩子吗?” . 那本书,花云瑶一共抄了几百多页,手都快断掉了。 所以趁着花复不在的时候,总会偷偷摸摸地骂上花复几句。 为何有人的时候不怎么骂,简单,毕竟她还是害怕有人选择当卑鄙小人,背着她去找花复告状。 ------------ 第四十二章 这个宗主好像蛮和蔼可亲的 “老头子,我又给你拐徒弟了。”看到花复坐于桌前,提着毛笔,在纸上练字,花云瑶一蹦一跳地过去了。 花复没有搭理她,继续板着脸练字。 花云瑶感觉自己被忽略了,有些不开心:“老头子,你怎么不理我?” “理你?”花复抬眼看了一下花云瑶,又低下头去,开始数落花云瑶,“找夫君了也不早点带来给我看看?出个宗门,还把小师弟弄丢了。帮我拐人也不提前说,害得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还有,谁允许你在外人面前喊我‘老头子’了?” 花云瑶静静地等待花复数落完,连连点头:“是是是,您说的都是。” “你敷衍我?”花复把笔搁置于墨台上,站起身来。 “哟哟哟,我哪敢敷衍你呀?” 花复:“……” 花云瑶也陷入了沉默。 商绒婧他们作为外来者,也不好说什么。 倒是敖邬冲了上去:“不许欺负她。” 话音刚落,敖邬就感受到一阵炙热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是花复的视线。 敖邬没有认为自己说错了,挺直了腰板:“我,我有说错什么吗?你就是在欺负我家娘子,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花复敖邬的话被气得不轻,直接咳嗽了好几下,伸出了一根指头,直指敖邬:“咳咳咳……你!” “我什么我?我很好,我认为!” 花云瑶感觉自己再不说话,这两个人就要打到一块去了。 这时候倒有几分像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形。 所以,花云瑶钻到两个人之间,伸出双臂,迅速推开了两人,然后又钻了出来:“停停停,你们都别说了,让我来插几句话。” “那个夫君啊……”花云瑶瞥了一眼敖邬,“其实这个是我干爹,你不能对他这么没有礼貌哦。” “他是你干爹?”敖邬的脸上露出透出不相信的神情,但准确来讲,是不愿相信。 废话,他刚刚还一口一个“糟老头子”,现在直接“峰回路转”,这个“糟老头子”一下子就变成了花云瑶小娘子的干爹? 这,这,这,完蛋了呀,他以后该怎么办啊?就算是做戏,不,在他心里是当真的,也不能直接一上来就得罪娘子的干爹啊! “听到没有?我是小花的干爹。”花复自豪地举起大拇指,大拇指指尖朝向自己。 敖邬眨了眨眼睛,“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嗯,我错了,爹!” “我还没认可你这个人呢,现在急着改什么口?” 见花复好像打算为难一番敖邬,花云瑶赶紧说:“哎哟,干爹你别那么较真呀,敖邬人特别特别好的。女儿我呀,肯定是观察过的。” “真的吗?”花复语气里带着几分不信,他觉得他一定要对这个宝贝干女儿的后半生负责。 “真的,真的,真的。”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所以花云瑶没有换气,一口气说了三个“真的”。 花复双手负于身后,来回踱步,但还是选择相信干女儿花云瑶所言:“既然如此,那便是真的吧。” “好耶!”花云瑶一下子蹦了起来,还比了个剪刀手。 “不就是知道他的存在吗?有什么好激动的?老夫我还没有完全认可他呢。” 听到花复这番话,花云瑶的小脸耷拉了下来:“你不早说!” 商绒婧扭头看向一边的陈连宋:“乌云,我感觉这个宗主其实蛮和蔼可亲的。” 陈连宋轻轻地点了下头:“是的,我也觉得。” 陈司律说:“和蔼可亲就是好呀,说不定以后会比较好说话呢。” “她是在和我说话,没和你。”陈连宋见陈司律讲话如见缝插针一般,气鼓鼓地道。 陈司律完全没有把陈连宋的话放在心上,“哦”了一声,双手一摊:“那我也没跟你讲话呀,我是在跟商绒婧说话,你来什么劲?” “你!”陈连宋咬紧了后槽牙,“我看你个茶狐狸是又欠揍了。” “只会武功的野蛮人。”陈司律嗤笑,给了个建议,“我建议你有空了呢,别把时间都花在嘴皮子功夫上,还是多去看看那本好话本子,好好学习一下吧。” 陈连宋捏紧了双拳:“啧,不用你提建议,我自会去看。” 花复注意到了后面讲话讲个不停的三个人:“你们在后面嘀嘀咕咕什么呢?要拜师的话,赶快上前来。” “来了。”商绒婧率先上前。 花复双手继续背在身后:“我收徒弟从来只看缘分,不如你们三个依次讲一讲,为何要来我双花宗?” 花云瑶有些不满意了:“干爹,他们是诚心诚意要来的,你怎么一来就问人家问题?” “你闭嘴。”花复一脸严肃地说。 花云瑶认为花复对商绒婧等人问出的那个问题,是在有意为难他们:“凭什么要我闭嘴?我还不能讲话了,是吗?” “你小子……叫什么?”花复没有搭理花云瑶,看向了敖邬。 这几日,宗内事情繁多,花复基本上没怎么出过大殿,所以不知道花云瑶已经找了个“夫君”,更不知道这位“夫君”叫什么名字。 老秋他们有时候也会来大殿找花复,但一般都是聊重要事情,不会提及到八卦,因此花复好像只井底之蛙,看到的东西有限,对双花宗里面的八卦几乎一无所知。 “敖邬。”敖邬老老实实地回答。 “好,敖邬,现在给我把花云瑶带下去。老夫这会儿有事,如果她要求见,请通知看门的弟子。” “干爹,你这是做什么?”花云瑶百思不得其解,“你现在连让我见一面都不愿了吗?” “我没有必要跟你多解释什么。你只需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 花云瑶的眼睛里面掉出了几滴眼泪:“为了我好?那你可以说说到底是为了我哪里好?这样不明不白地赶我走,是不是一点都不给我面子呀?” “我说了,我没有必要跟你多解释什么,我这么做自有我的安排,你只需要听就好了。” “那你……” 花云瑶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花复打断了:“敖邬,送你的小娘子回屋休息。” 以后的爹的话敖邬不敢不听,只能拽着花云瑶往门口走,边走还边劝着花云瑶。 但是花云瑶接连踩了敖邬好几脚,好像他的劝说对于花云瑶来说,不是很有用。 ------------ 第四十三章 成功被收与外界表象 等花云瑶和敖邬离开后,花复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你们为何要来我双花宗?” 其实,换做以前,花复是基本不会问这个问题。但是现在宗内不是很太平,时常能抓到一些喜欢搞事的或喜欢和敌人里应外合的内鬼,所以他必须亲自问一问每个人拜入双花宗目的,并且从对方的眼神中判断,是否存在说谎的行为。 商绒婧上前一步,说的都是心里话:“我要赚钱,听说双花宗能赚钱,我就来了。” 花复几秒没有说话,一开口就语出惊人:“很好,这个目的我喜欢!你们两个我就不问了,老夫也是过来人,懂得都懂。” 陈连宋显然没有立马明白花复的意思,看到陈司律一脸明白的样子,只好去问:“他懂什么了?” 陈司律正好趁着这个好机会光明正大地吐槽:“懂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了呗,笨。” “我……”陈连宋刚想反驳,但是看到花复这个宗主还在这呢,就想着维持一个好的形象,没有反驳或动手胖揍陈司律。 见陈连宋没有被自己的话激起来,陈司律倒是有几分小意外的。 花复捋着胡子:“好,那你们现在就是老夫的亲传弟子了。你们三个自我介绍一下。” “这、这么随意?”陈连宋有点不敢相信。 花复眉头一拧:“怎么?想上点难度?” “不想!一点也不想!宗主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这货计较!”还是商绒婧有见识,直接踩了一脚陈连宋,让他强行闭嘴。 陈连宋抱着脚,嗷嗷叫个不停。 陈司律则选择袖手旁观,还不忘明知故问一句:“疼吗?” 陈连宋被这句话成功激起来了,语气特别冲:“我踩你一脚,你试试?” “大可不必。”陈司律往边上跨了几步。 花复一直没有打断陈连宋和陈司律的幼稚互动,等他们两个别过头,谁也不理谁的时候,咳了一声:“咳,该做自我介绍了。” “商绒婧。” “陈连宋。” “陈司律。” 三人依次报完名字,花复双手一拍:“好,那就这么定了,按照你们报上名字的顺序排亲传弟子的顺序。商绒婧,三师妹,陈连宋,四师弟,陈司律,五师弟。” 陈连宋听到这个分配高兴极了,还冲着陈司律挑了挑眉:“看,我是四师弟,你是五师弟。来,五师弟,喊声四师兄来听听?” 陈司律咬紧了牙关,可看见花复正望着他,为了能在这里顺利呆下去,多陪阿婧,忍了:“四师兄。” 啧,此仇不报非君子,往后在宗门里面的时间还有很多,看本少不针对死你! 这一声“四师兄”给陈连宋听舒服了:“再叫一声?你的声音太小,听不见呢。” 陈司律整张脸都黑了下来:“别得寸进尺了。” 陈连宋用着五分挑逗,五分撒娇的语气问:“喊不喊吗?” 花复看不下去了:“够了,宗门门规有写,禁止师兄弟明争暗斗。暗斗可能不太好证实,但是你,陈连宋,你的明争有眼人都能看得见。” “我……错了。”陈连宋低下了头,收起来笑脸。 花复并没有因为陈连宋的道歉而露出半分笑脸,而是更加严肃:“错了?你认为一句错了就能免罚了吗?要是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坏人做了好多好多错事,最后只说一句错了,就能平安无事,那这个世界还有所谓的公平吗?还有光明吗?” 陈连宋说:“我能理解,我愿意领罚。领罚的地方在哪?我现在就去。” 商绒婧眼里的情绪复杂:“乌云,你……” 陈司律是第一次听到商绒婧说出这个名字,浅浅猜测了一下名字的主人:“乌云?你说的是他?” 陈连宋看到陈司律指了自己,毫不犹豫地点头:“是的,就是我。因为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容易倒霉,她就给我起了这个别称。” “是这样吗?”陈司律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商绒婧。 “是的。”商绒婧点头。 “你们这么熟了啊……”陈司律心里有点难受,陈连宋已经和商绒婧有了专属别称,而他和阿婧之间却什么也没有。 这般看来,他倒挺像那个第三者的。 花复插了句话:“受罚的不止一个哟。” “啊?还有谁要罚啊?”商绒婧问了一下,下意识地瞥了眼陈司律。 “你感觉得没错,就是他。”花复眼尖,捕捉到了商绒婧瞥眼的动作,“他也参与了明争,理应受罚。” “怎么惩罚的啊?”商绒婧略带担心地问。 她最担心的还是陈乌云,刚被将军用鞭抽完没几天,现在又要受罚了。 也不知道那罚厉不厉害,要是厉害的话,他的身体能抗住吗? 陈司律的话,也是担心的,但是没有担心乌云担心得多。 陈司律看起来一点都不皮糙肉厚,能受得住惩罚吗? 心里不自觉地为这二人捏了把汗。 花复没有卖关子,开门见山:“五十板子。” 商绒婧深吸了一口气:“是我想的那种板子吗?板子上面有倒刺的那种。” 花复答道:“这倒也不是,因为他们犯的错误还没有严重到那个程度。” “那就好,那就好。”商绒婧默默地在心里面替两个人松了一口气。 “现在就去戒律堂吧。戒律堂的地点在秋堂之内,不懂可以问问宗内的弟子,他们都很友善的。” 花复话音刚落,商绒婧就开了口:“不好意思,我有几句话想说,可能说得有点不好听,但还请宗主,不,师父见谅。” “老夫倒要听听是什么话,说吧。” 商绒婧说:“师父说那些弟子友善,恐怕是被表象蒙住了双眼!” 花复好像有点不相信:“什么意思?我一直事情多,没什么机会去看他们,但是从外界反应,他们……” 商绒婧抓住了关键的点,特别敢说:“师父也说是从外界反应得知那些弟子的具体情况的,可是自古以来的名人都觉得万事还是亲自实践比较好。要是不选择亲眼去看外边的世界,我认为真的只能了解到一些假的东西。” ------------ 第四十四章 花复只是装糊涂 花复问:“你想说什么呢?” “我想说的是,二师姐花云瑶,亦是你的干女儿在外边受欺负了,而你,还一无所知。” 一听到“受欺负”这三个字,花复一把抓住了商绒婧的双肩,前后摇晃起来:“受欺负了?谁欺负她了?你说啊,你快说。不要怕,说出来!有老夫在,没人敢动你这个证人的。” “外界的流言蜚语师父都知道吗?那些弟子怎么说花师姐坏话,您知道吗?”商绒婧咬着牙齿质问花复,见花复一脸茫然,看起来啥消息都不知道,更加气愤,“看来师父是什么都不知道呀。那我不妨举个例子,师父就像青蛙蹲在井底一样,只能看见一点点,那一点点外边的什么都不知道……” 话还没有说完,陈司律就拉住了商绒婧:“师父,她来的时候喝了点小酒,说话有点不过脑子,还请师父原谅。就算要罚,也请轻一些,她毕竟是个女孩子。” “别拦着我,让我继续说。”商绒婧有时候是真的倔,脾气跟驴一样,一把甩开陈司律拉住她袖子的手后,满眼歉意地望了他一眼。 在陈司律看来,似乎在言—— 抱歉,语气有点多,多多包涵,也谢谢你站出来保护我,比某个呆呆的乌云好多了。 商绒婧回眸:“宗门里的弟子都喊花云瑶‘女魔头’,今天回宗路上还有人要杀她,为首之人就是双花宗弟子,还是秋堂的。师父,你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走出这个殿去问一问。” 陈连宋这会不呆了,情商一下子高了好几个档次:“师父,她说话可能有点急,但确实都是实话,我可以证明。” “我也可以证明。”陈司律跟在陈连宋后边说。 两个人在这一刻达成了一致,不能让他们守护的阿婧受罚。 “啪啪啪——”花复鼓起掌来,“你们三个真不愧是小花选中的人,实力就是厉害呀。” “实力?什么实力?”商绒婧被花复的突然鼓掌和话语弄得有点云里雾里的。 “当然是综合实力了。”花复笑得前仰后合,在他记忆中,他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其实小花遭受的一切我都知道,但是为什么我装作不知道呢……你们大胆猜猜?” 花复这里卖了个关子,收敛了些笑容,笑眯眯地用目光扫过三人。 “怕打草惊蛇?”陈连宋的大脑这次是三个人里面转得最快的,立马猜测到了原因。 “聪明。”花复赏了陈连宋一个赞许的目光,“不瞒你们说,宗内最近的情况不容乐观,多了很多内鬼。那些内鬼时时刻刻都在找我的漏洞,打算时机成熟之际,一举端了我双花宗。” “我明白了。”商绒婧瞬间想通了,“所以师父觉得这时候还是不要打草惊蛇,默默地反向观察那些内鬼的漏洞好。同样等待时机成熟的时候,一举消灭全部内鬼!” 花复也给了商绒婧一个赞许的眼神,表示肯定:“是这样的。” 陈司律是最后一个发言的:“原来师父走的是扮猪吃老虎路线呀,表面上糊里糊涂的,实际上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这实在是妙哉。” “总结得很到位。”花复拍了拍手,开了个玩笑,“要不以后司律来协助为师批改弟子们的作业?” “啊?这……”陈司律可不想批改作业,这样陪阿婧的时间就会少很多很多,从而让陈连宋这个情敌钻了空子。 “不要急着拒绝嘛,有奖励的。”似乎看出来陈司律想拒绝,花复赶紧说。 但陈司律还是说:“恕我不能从命……” 比起奖励,他还是更想多陪一陪商绒婧。 “奖励是银子。” 花复一说出奖励,商绒婧的眼睛都亮了,一下子绕着花复周身转了好几圈:“他不要这个奖励,是他不识货。要不让我来吧?我也很会总结的,我以前呀……” 商绒婧开始在花复面前疯狂推销自己。 陈连宋在一旁偷笑,被钱迷住的小财迷,真可爱呀。 陈司律注意到了陈连宋的表情后,瞪了他一眼,好似在说,笑什么笑?她又不是你的。 陈连宋注意到了陈司律的目光,瞪了回去,好像在言,她落谁家还不确定呢!我们走着瞧。 花复犯了难:“可是我的心仪人选就是他呀。” “没事的,协助批改作业这件事情就放心交给我吧。商绒婧要是有心的话,就空了洗点新鲜水果,放在盘里,做成果盘送过来吧……” 陈司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陈连宋一把勾住脖子:“你的脑子又犯毛病了?怎么能把商绒婧当做丫鬟使唤呢?还有,你的那些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才没呢。”陈司律的五官皱了起来,“我只是想给商绒婧一个赚钱的机会。如果她每天来送果盘的话,我就会给她银子,到最后,我的钱会一分不留地给她。” 陈连宋提膝,猛地顶在陈司律的小腹上,随即松手:“我管你呢,敢打阿婧的主意,我弄死你!” “你来真的?”陈司律的眼里露出了不可思议,揉了揉手腕,“我打死你哦!” “废话真多!”陈连宋不打算和陈司律多废话,直接上拳。 下一秒,陈司律的一个鼻孔里面流出了鼻血。 陈司律感觉鼻下湿漉漉的,一摸,全是血,气得快炸了:“你敢打本少高挺的鼻子?还打流血了?看来不动手不行了,看招!” 说罢,挥舞着拳头狂奔向陈连宋。 “来呀,谁怕谁呀?”陈连宋丝毫不惧,抡起拳头,主动迎了上去。 “师父,他们……”商绒婧几次插话,奈何这二人打得太过于剧烈、忘我,完全听不进去。 商绒婧见花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脑袋上落下三条黑线,坦白了:“师父,他们其实平时也是这样的,今日只是本性暴露了,让您见笑了。” “嗯,平时怎么样老夫不知道,但是今日在我的地盘都打架,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宗主,亦是师父放在眼里?” “他们应该也不是故意……” 商绒婧想替这两个人再多说几句好话,就望见花复翻上了桌子,站在桌子上,双手做成喇叭状,大喊:“都给老夫住手!现在起,一人多加二十鞭子!一共五十大板,二十鞭!再继续打的话,惩罚直接翻倍!” ------------ 第四十五章 小忙是试探? 一听此言,陈司律和陈连宋立刻握手言和,脸上均带着笑意,仿佛两个玩得很好的朋友一般,从来没有斗嘴过,更别提打斗了。 这个变脸速度……也是可以的。去表演个变脸应该能获得一大堆银子、一大片掌声吧。 商绒婧从中看到了商机,嘴角不经意地勾出了一抹浅笑。 “快去领罚吧。”花复冲着陈连宋和陈司律挥了挥手,然后看向商绒婧:“你留一下。” “那我们先走了。”陈司律感觉继续呆在这里不太合时宜,拉着陈连宋就往外边走,“一会商绒婧来秋堂门口找我们就好,我们受完罚在那等你。” 商绒婧说:“好。” 待两个人离开后,花复招呼商绒婧坐下:“来,坐。” 恭敬不如从命,这个道理商绒婧是知道的,所以毫不客气地坐下了,还不忘很有礼貌地说了一句:“多谢师父。” 花复也坐了下来:“我让你留下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希望你可以帮我一个小小的忙。” “小忙?什么忙呀?给师父帮忙,是我的荣幸,师父直接说就好啦。当然,当然……”商绒婧的目光躲闪,不敢去直视花复。 “直说吧,不用唯唯诺诺的,老夫啊,其实还是蛮好说话的。”花复露出了友善的微笑,“不过呢,是我自己认为的哈。别人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毕竟我不是别人肚子里面的蛔虫。” “哈哈哈。”不知花复说的哪个字戳中了商绒婧的笑点,竟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完,微微挺了一下身板:“当然师父愿意给我点银子就更好啦,就当……就当是对我帮忙的感谢。” “你还真是个小财迷呢。”花复被商绒婧的话逗乐了,“看来你一开始回答的都是实话,来我双花宗的确是为了赚钱。” 商绒婧眨了眨眼,挠了一下后脑勺:“啊?什么意思?师父的意思是方才那些话都是在套我的话,是在试探我拜师之心是否是诚的?” “是啊。”花复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站起来,拥抱了一下商绒婧,撒手,“恭喜你,商绒婧,你现在是被我认可的亲传弟子了。” 商绒婧的大脑宕机了:“现在才是啊……那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试探吧?” “不会了,试探只有一次啊。所以我才要敖邬把小花带下去,不然她像个聒噪的小鸟吵个不停,我还怎么进行试探呢?” “哈哈哈,那师父还真是想得非常到位呢,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晓得为什么,商绒婧感觉此时的气氛有一点点尴尬,但是为了缓解尴尬,毫不吝啬地夸奖起来,随后想起了什么,“那乌云和司律他们不会也要试探吧?” 问完这个问题后,商绒婧的心悬了起来,替这两个幼稚鬼默默地捏了一把汗。 “不会。”花复摇头,竖起了三个指头,“老夫可以对天发誓。” “好好好,对天发誓就好。”商绒婧那颗悬着的心也算是成功放下了。 “但是呢,有个题外话,老夫确实想让你帮我个小忙?” 心又悬了起来,商绒婧说话都不利索了:“小,小,小忙?又来试探?” 不是她进宗的目的不纯,而是她实在接受不了那种突如其来的试探,就好比一位考生尚未准备好,就被强行拉到考场去参加考试。 花复伸手,摸了摸商绒婧的脑袋:“不是试探,是真的需要你帮忙。别紧张呀。” “啊哈哈哈。”商绒婧发出了一阵尴尬的笑。 “笑什么啊?”花复有点不明所以。 “笑,笑,笑……是为了缓解紧张。” “这样啊,那你紧张什么?难道你看错了,真的是那种坏人?混入我宗就是为了当一个内鬼?” “不不不,我不是坏人,更不是内鬼!我是良民,大大滴良民。我紧张是因为我怕。” 花复眯起了双眼:“怕?我说了我人很不错的,自我感觉蛮和蔼可亲的呀,有什么好怕的呢?商绒婧啊,你还是老实说一说你来我双花宗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吧。” “我的目的……不是,我没有目的,呸,我根本就不是坏人,我……” 商绒婧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了,因为她感觉有点越描越黑的迹象了呢。 可恶,到底是从哪一句话开始让话风变偏了呢?赶快记起来,将话风转回来呀,不然她可能真的就要变成坏人了啊,那下场肯定要比受罚的陈连宋和陈司律还惨啊! 不要啊,千万不要! 花复从商绒婧的行为举止中看出了点什么:“哈哈哈哈,不用说了,老夫知道你不是坏人了。” “啊?”商绒婧的大脑更懵了,下意识地问,“怎么看出来的?” 花复吸了一口气,放慢了语速:“真的想听啊?” “想听,想听。”花复的话让商绒婧的好奇之心升起来了。 花复坏笑着说:“那给我一枚金子。” 商绒婧瞬间遭到了晴天霹雳,声音都开始颤抖,带着不确定问:“一枚……金子?” “是的啊。” “那……算了吧。”商绒婧站起身来,背过身去,“原因……师父你肯定知道的。” “逗你玩呢,不要金子,师父免费告诉你。”花复也站了起来,绕到了商绒婧的身前,“因为真正的内鬼没你这么傻且多话。” “原来是这样。”商绒婧情不自禁地点了头,下一秒后退几步,“师父啊,我怎么感觉你在变着法子说我笨还聒噪呢?” “感觉很对。”花复直接肯定,“所以老夫才会让你独自留下来啊。一方面是想试探下,另一方面就是看看你这个人的人品如何。” 商绒婧被花复缜密的逻辑折服:“不愧是师父。” “这个另一方面涉及到我要你帮的小忙,要听一听吗?” “听。” 花复幽幽叹气:“哎……你也知道,内鬼躲在暗处,老夫在明处,定然不能轻举妄动。因此这些年对小花的亏欠也不少,我希望你能替我多陪陪小花,最好能跟她交个朋友。” “我……” 商绒婧想说些什么,可花复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满脸认真:“小花她是个很好的孩子,虽然平时比较调皮捣蛋,但是她真的很善良,也很仗义……” 在不为花云瑶所知的时候,那个嘴硬心软的花复说了好多关于花云瑶的好话。 ------------ 第四十六章 吸血鬼怪是真是假? “我知道,她真的很好,我会好好待她的。”等花复把花云瑶的好一一列举完,商绒婧才开口说话,抽出双手,拍了拍花复的肩膀,“师父也不要再掉小珍珠了哦……” 话没说完,花复双手捂住了脸,转身,尽量把哭后产生的鼻音收了起来:“你看错了,老夫没哭,老夫坚强得很呢!” “好,我看错了。”商绒婧没有当面拆穿花复,毕竟是日后的师父,这个下台阶还是要给的。 不过呢,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小老头呢,怪可爱的。 花复的情绪稳定下来后转了回来:“老夫可以给你最爱的银子,但是请你务必帮我照顾好小花。” “女孩子之间的友谊可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哦。”商绒婧还是第一次拒绝了银子,她觉得自己跟花云瑶特别聊得来,也已经结拜为金兰了,现在再拿这个钱有点不合适。 花复也是很意外,眼前这个小财迷居然能拒绝闪闪发光的银子:“你……” 商绒婧好像猜到了他想说什么:“嘿嘿,师父,这就是你不了解我了呀!虽然吧,我知道我是个财迷,但是我还是很有原则的,哪些钱可以拿,哪些钱不该拿,还是分得清的!” “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花复的眼角湿漉漉的,感觉又要流出眼泪来。 . 商绒婧也不知这位宗主和她到底聊了多长时间,反正从大殿出来的时候,天快黑了。 商绒婧随手拉住了一位清扫落叶的弟子:“你好,请问一下,秋堂怎么走?” 那名弟子抬起头,吸了吸鼻子,指了一个方向:“往那边走。” 商绒婧看清了弟子的真容后,愣了一下,感觉这人好像在哪见过:“我们是不是见过一面?” 那名弟子抱着扫帚往一边挪了挪:“你别喜欢我,没有用的,因为我只喜欢月月堂主。” 商绒婧无奈地笑了一下:“不是,我只是觉得你的样子有几分熟悉,怎么就成了我喜欢你呢?你未免也有点太自恋了吧。” “自恋?那是因为我有资本!”那名弟子抬起了头,眼睛使劲地瞪大,“我可是宗主的亲传弟子,双花宗的大师兄常子州。我的二师妹是宗主的干女儿,花云瑶。怎么样?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常子州的描述让商绒婧想起来了,一拍脑袋:“我记起来了,你是白天那个抱了盆花的男弟子。” “嗯,是我。”常子州没有否认,也认出了商绒婧,“你就是跟在二师妹后面的那位姑娘啊,有印象的。” “是的是的。”商绒婧拼命点头,然后浅浅地八卦了一下,“你那盆花呢?” “关……关你什么事?我们还没那么熟呢,我没有必要告诉你。”常子州的脸红了一下,下一秒露出了沮丧的表情,转而两侧的腮帮子鼓了起来,像是恼羞成怒,“你快走吧,秋堂就在我指的方向的尽头,我继续打扫了。” “行吧。”见常子州好像不想过多地透露一些细节,商绒婧只好选择离开,“多谢你指路,拜拜。” 常子州还是回了一句:“再见。” . 走到秋堂门口的时候,眼尖的商绒婧一眼就看到了靠在门框旁的陈连宋。 商绒婧快步走到陈连宋身边,晃了晃他的身子:“喂喂喂,乌云别睡了,快醒醒,我来了。” “嗯?”陈连宋闭着的双眼猛地睁开,像是想到了什么,跳了起来,“他不太对劲。” 商绒婧被陈连宋的一番话弄得有些云里雾里的:“什么不太对劲?你说的他又是谁?” 陈连宋语速飞快:“他啊,他啊,就是陈司律!他不太对劲!” “他咋了?展开说说。” “他特别像话本子上写的那种吸血鬼怪。看到人,浑身就开始抖,感觉是在忍耐。看到红的东西,就会喉咙发干,想吸血。” “吸血鬼怪都是假的,是为了唬小孩子而写的,你居然真信?”商绒婧完全没想到陈连宋居然会相信这种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不是假的,他刚刚还咬了我,吸了我的血。”陈连宋将衣袖卷了起来,走到门上挂着的纸灯笼下。 微弱的灯光将几乎陷入黑暗的世界些许亮了那么一点点,陈连宋手腕上的两个红色点点触目惊心。 商绒婧心里其实还是带着几分怀疑的:“真是他咬的?确定?” “确实,是真的!我们得快点去找他,万一他咬了那些没有仙法的普通弟子,那些弟子也会变成跟他一样的吸血鬼怪!嗯,话本子上这么说的。” “本姑娘也不是那种特别特别古板的,那且相信你一次吧。”商绒婧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但为了面子,说出来的话给人一种特别傲娇的感觉,“不过你为什么没事?按照话本子说的,被咬的就会变异呀。” 陈连宋的脸色好像变得比先前更加苍白,身上冷汗直冒,声音也渐渐变得颤抖:“因为我用仙法压制着呢,可是即使这样,我还能感受到我浑身上下的血液在沸腾。” “那你休息会?我去找他?”商绒婧是行动派,不想继续耽搁时间了。 陈连宋双手死死地抓住了商绒婧的一条胳膊:“不行,我陪你一起去。” “你一起去?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叫乌云?和你这样浑身都带着霉运的人同行,我才不要呢,我可不想染上霉运。”商绒婧知道这些违心话会像一根根刺扎穿陈连宋的心脏,使它千疮百孔。 但是这也是无奈之举,商绒婧担心陈连宋的身体扛不住。 而且呢,需要快速找到一个人必然要使用仙法。在这样一个捉妖法阵诸多的地方使用仙法,定然会被发现。 发现的下场,商绒婧知道。 所以更不可能让陈连宋冒险了,逃婚已经够亏欠他了,商绒婧可不想亏欠陈连宋更多。 陈连宋好一阵没有说话,反而松开了手。 这个举动倒让商绒婧有些意外:“乌云,你……就这么松开手了?” “好久不见。”陈连宋却笑了一下,“本山犭军的小龙崽。” ------------ 第四十七章 山犭军是乌云吗? 陈连宋的一番话让商绒婧愣住了,带着几分不确定:“乌云?” 陈连宋两侧的嘴角弯了弯,很是温柔:“乌云是本座现在的名字?不好听,不过只要是小龙崽起的,吾都喜欢。” “你是山犭军?”商绒婧凑近瞧了一番,问。 “是吾。”陈连宋说。 下一刻,商绒婧一把就抱住了陈连宋,哭出声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话音刚落,天空就划过了一道闪电。 “阿婧你怎么哭了?哎?你为什么还抱着我?”陈连宋看到商绒婧抱着自己哭,别过头去,这还是商绒婧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展现出这么脆弱的一面。 “你喊我什么?”商绒婧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疑惑地抬头。 “阿婧啊!”陈连宋理所应当地说,说完就意识到了什么,“啊,口误,商绒婧,是商绒婧,说好了不能喊亲密称呼的。我忘了,不好意思啊。” 商绒婧一把推开陈连宋,一脸严肃:“山犭军,你别装失忆,你方才说的那些话我都还记得呢。” “什么?”陈连宋满头问号,“山犭军是谁?” 商绒婧蹙眉:“嗯?真不记得刚刚自己说什么了?” “不是,我刚才好像被人抽去了灵魂一样,大脑一片空白,任何记忆都没有呀。”陈连宋露出无辜的表情,摊开了双手,“我感觉是司律身上的病毒搞的鬼,被他咬了之后,我才会突然没记忆了……” 陈连宋说了好多话,看到商绒婧一直盯着他的眼睛发呆,他伸出手在商绒婧眼前晃了晃:“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我可是在很认真地分析哦!” 话音落下之时,脚下一滑,直接平地摔了。 陈连宋不满地嘟囔起来:“为什么我会平地摔啊?我这自带霉运的体质难道要伴随我一生吗?” “你认识山犭军吗?”商绒婧回了神,问道。 陈连宋用坚定的语气回答:“不认识,完全不认识。若他和陈司律一样也喜欢你,那我倒是可以认识一样,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商绒婧翻了一个白眼,白期待了,看来这货是货真价实的乌云,不是山犭军啊。 就是有一点不太明白,乌云为何会学着山犭军的口吻说话?难道他认识山犭军,只是因为一些隐情,不愿意说他们认识?亦或者他的前世就是山犭军,只是记忆出了些问题? 这两种可能性是商绒婧目前能想到的,她最希望的是后者,因为她好像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慢慢爱上了这个倒霉体质的陈乌云。 只是爱情讲究先来后到,商绒婧还是想用这辈子剩下的时间好好等一等山犭军,等他主动来找自己。 因此对于陈连宋,商绒婧觉得除了亏欠,更多的是遗憾。 但假如是后者的话,她的心就能完全安下来了,然后全心全意地去爱陈连宋。 “是不是该去找司律了?”陈连宋发起了一个话题,“当时他咬完我就跑回秋堂了,独留我一个人在门口等你。这么来看,我也是很惨兮兮的。” 商绒婧没搭理陈连宋的故意卖惨,做了个深呼吸:“那赌一把吗?” “赌什么?”陈连宋懵懵的,他心里头还嘀咕为啥话本子上写的“故意卖惨”对商绒婧不管用。 可是他忘了一个大道理,做任何事情,最怕的就是自以为是、纸上谈兵。 商绒婧的眼睛炯炯有神:“赌陈司律是否还在秋堂。” “可以啊。”陈连宋举双手赞成,“不过听你的语气,你很肯定他就在秋堂内?” “是这样的。他咬了你后本应该四处乱逛,被其他弟子撞到才对,可偏偏直接去了秋堂,所以我大胆猜一下,秋堂里面有内鬼,那位内鬼用了什么东西控制了司律,让司律回秋堂。” 一通分析猛如虎,陈连宋被折服了,极力捧场:“哇,商绒婧真是太厉害了。” 商绒婧抬起一只手,往下压了压:“低调低调。” 话是这样说没错,两只脚却不自觉地打起了拍子,好不得意。 陈连宋自然是注意到了商绒婧这个举动,但没有拆穿,留足了充分的面子。 话本上说,不给人下台阶或是当面拆穿是不礼貌的,会被人讨厌的。 他可不想商绒婧讨厌他。 陈连宋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你分析得对,只是我想起来了一个问题。” 商绒婧一挥袖子,看起来很潇洒:“什么问题,你问吧。” 陈连宋再次肯定了商绒婧的分析能力,随后才问出了问题:“你的分析没有逻辑问题,但你怎么肯定陈司律这会还在秋堂呢?” 商绒婧笑了一下,竖起了两根手指:“两点。” 陈连宋来了兴趣:“展开说说。” “一,我们就在秋堂门口,要是他从正门出来,定然会被我们看到。二,就算他从其他偏门出来,其他弟子应该也会看到才是。而如你所言,陈司律变成了吸血鬼怪,那么那些见到他的弟子理应也会发出尖叫。一传十,十传百,尖叫声应该不断才对,可是我们一声尖叫都没有听到。这说明什么?懂了吧?” 陈连宋点了头:“嗯……没懂。” 商绒婧将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智商这么低?” 陈连宋没仔细听商绒婧的话,以为是在夸他:“阿婧夸我咯~” “夸?拜托,你竖起耳朵仔细听一下,好不好?我说的是你智商低。” 商绒婧的这番话像一盆冷水,把陈连宋浇了个透心凉。 前一秒明明还是开心大狸子,后一秒就变成了伤感大狸子了。 见陈连宋垂下了头,看起来丧丧的,商绒婧拍了拍他的肩膀:“别伤感,像丑八怪。” 陈连宋解释:“我不是丑八怪。” “好好好,本姑娘不会安慰人,你就当我的话在安慰你吧。” 陈连宋一听,又来劲了,眼睛里亮闪闪的,看起来快要冒出一闪一闪的星星来了。 阿婧现在安慰我了!死驴好像没有得到阿婧的安慰哦!哈哈哈哈,真是越想越开心呢! ------------ 第四十八章 新角色白连花登场 偏偏陈连宋容易得意忘形,还喜欢什么都写在脸上。 看到陈连宋的脸上笑开了花,商绒婧有些不明所以:“有什么好笑的?” “没事没事。”陈连宋回过神来,敛了笑容,“走吧,那就去秋堂一探究竟吧。” 说毕,扎了个马步,双手交叠身前:“要不要……” 没想到商绒婧径直绕过了他,迅速爬上了屋檐:“要我拉你吗?” “……”陈连宋一时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因为真的好尴尬。 灵机一动,把这个动作装作热身动作,热身完,纵身一跃:“我也上来了。” 商绒婧“哦”了一声,下一秒就把陈连宋的脑袋摁了下去,压低声音:“下面有人。” 陈连宋的身子往边上挪了挪,从脑袋从商绒婧的手掌之下抽离出来,像做贼一样慢慢地探出了半个脑袋。 一名女弟子正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见四下无人,吹了个响哨。 “吼——” 一声怒吼从一棵树下传来。 那名女弟子朝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商绒婧和陈连宋也把目光扫向了那棵树。 树下坐着之人正是陈司律,只不过他被一根很粗的绳子结结实实地捆住了,绳子还绕了大概三四圈的样子。 “司律,现在你一定很疼吧?”那名女弟子抬手摸了摸司律的脑袋,随后一路向下。 但奇怪的是,指尖划过陈司律的唇边时,陈司律压根就没有想要咬她的迹象。 陈连宋看得直冒火,快速挪到了商绒婧身边,凑到她耳边说:“原来是个渣男!” 商绒婧不打算这么早就下定论:“继续看。” 见商绒婧好像不愿意和他讨论,陈连宋只能往边上挪了挪,委屈巴巴地叹了一口气。 “你把我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是想干什么?”陈司律这会好像清醒了不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名女弟子看。 “想和你在一起。”那名女弟子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意,“司律,你忘记了吗?你以前救过一个差点死在魔物口下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叫做白连花。” 相比于激动的手舞足蹈的白连花,陈司律就显得要冷静不少:“没忘,救你是因为本少顺路,还急着有事情。” 白连花一脸崇拜地看着陈司律:“可是你也救了我呀,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哦?那把我五花大绑,让我变成这副鬼模样就是你对我这个大恩人的态度?” “司律,我也不想这样的,这是你逼我的。谁让你入宗的时候一直跟那个女人走那么近呢?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那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因为只有我才配得到你这样的人的救赎。司律,你就像一位神明,高高在上,只有永远待在我身边,才不会有那种肮脏的老鼠脏了您干净的身子。” “你……有病?”陈司律感觉眼前的白连花好像精神不太对劲,说出来的话与逻辑也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样。 “我没有病,我只是太爱了。”白连花笑了笑,再次将指头塞进了嘴巴里,吹了两声响哨。 陈司律的双眸逐渐变得猩红,上排的两颗牙齿忽的变长,舌头不停地舔着嘴唇,用着献媚的语气说:“主人,我想喝血。” “你听见了吗?他喊那个白连花主人!天啊,我让他喊我爹他都不肯的,他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喊她主人?而且刚刚的态度那么强硬,现在这么忽然这么软了?”趴在屋上看戏的陈连宋直接惊讶得合不拢嘴了,下巴往下掉了好多,但声音压得还是蛮低的,这才没有被白连花发现。 “他被控制了。”商绒婧言简意赅地回答了陈连宋问出来的问题,“一声发狂,二声无条件服从?是这样吗?” “应该是吧。”陈连宋不太擅长分析这些东西,只能选择附和。 商绒婧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来:“我们下去。” “不行!”陈连宋扑了过来,一把扑倒了商绒婧。 熟料下一秒,两个人直接从屋檐上滚了下去。 商绒婧心想,不是吧!又来?老天是嫌她从屋檐滚落的次数太少了吗? 两个人落地的声音让白连花迅速转头:“谁?” 目光正好和站起来的商绒婧和陈连宋对上了,然后把目光全部放在了商绒婧身上:“你这个贱女人,到底对司律使用了什么法子?为什么他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这说明商绒婧的魅力大呗。”陈连宋把商绒婧拉到了自己身后,“哪像你呀,只敢用阴暗卑鄙的小手段呢。” 白连花冷哼一声:“你懂什么?这是为了得到陈司律的身体和心。” 陈连宋的嘴角抽了抽:“……神经。” 白连花却完全不以为意:“让他变成这幅模样的药是我下的,让他回秋堂,把他捆住这里的也是我。我这么做,无非就是想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和他好好玩一玩,没想到你们两个不怕死的闯进来了。不过,就算我跟你们说这些话也没有用了,因为你们两个马上就是两具尸体了。” “尸体?就凭你?”商绒婧从陈连宋的身后走出,脑袋一热,想直接露出真身,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卑鄙小人白连花一顿。 但是陈连宋一把拉住了他,轻轻摇了摇头,好像在说,不行,不能冲动,这里是双花宗,阵法、机关重重,不要随意暴露真身。 商绒婧觉得陈连宋说得还蛮有道理的,没有显露真身。 白连花双手同时一挥,一个巨大的白色大球出现在手中,往半空一抛,一个巨大的长方形出现了。 白连花说:“给你们看看我和司律的第二次相遇吧。我想在屋顶躲着的你们应该已经听到了摔下来之前的所有话,所以第一次就不看了。” 手指在半空中点了一下,长方形内就出现了画面。 一条偏僻的巷子。 “你不要过来啊!” 白连花话音刚落,后脑勺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双眼一黑,身子一软,向前栽去。 这时,一双手从白连花身后伸出,环抱住她柔软纤细的腰,轻轻往怀中一揽,脑袋就靠在了那人的肩头。 那人黑衣蒙面且束发,腰间还挂着一个写着“陈”字的令牌。 “陈四少爷好身手,那这个半路捡到的美妞就让我玩玩了?” 话音刚落,此人眼前一花,脖子就传来一阵刺骨寒意,黏稠的红色液体渗出,滴落在地。 双手捂着脖子,双膝已然跪地:“你……” 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轻风吹起陈司律蒙面之纱的一角,一双深邃的双眸显露出来,闪着寒光,好似藏了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 ------------ 第四十九章 她来了 画面一转。 白连花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没有蒙面的陈司律正趴在床边睡觉。 “你好,请问这里是?”白连花非常有礼貌地问了一句。 陈司律本来睡得就不沉,因为白连花的一句话直接醒了,直起了身子:“客栈。有事,先走了,再见。” 看清陈司律的面容后,白连花拉住了他的手:“我见过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甩开,陈司律拿去蒙面的东西,直接跳窗,很快就消失在了白连花的视线当中。 画面就此结束,白连宋却已经红了眼眶:“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打听着关于他的消息。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今日终于让我又见到了他。为了防止他再不告而别且爱上其他脏兮兮的老鼠,我只能这么做了。” 见商绒婧和陈连宋都用不屑的眼神盯着自己,白连花反驳起来:“这样看着我干什么?爱情本就是自私的,我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我的爱情罢了,有什么错?” “她好像这里不太正常。”商绒婧侧过头,抬起手指着脑袋。 陈连宋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说我的坏话。”白连花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你们这么想说话,不妨猜一猜,为什么我把陈司律捆在这里这么久,却除了你们两个,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呢?” “不想猜。”商绒婧不想给白连花一点面子,直接拒绝。 “不想猜呀?那这位小哥哥呢?也是不想猜吗?”白连花的目光从商绒婧身上挪到了陈连宋身上。 陈连宋自然是要和商绒婧站在统一战线上的,回答得干脆利落:“是的。” “哎呀,你们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白连花故作无奈,摊了摊双手,“那我告诉你们好了,反正我也闲着。” 白连花打了个响指,秋堂四周渐渐出现了一层浅蓝色的薄雾:“这是我设下的幻术结界,里面的任何动静,外边的人类都是听不到的。而且那些人类就算无意间瞥向秋堂也不会发现什么不对劲,因为在他们这群人类眼中秋堂里面什么都没有,和往日一样。” “你的意思是……”商绒婧皱了皱眉头,想到了什么,在没有接过话继续往下说。 “怎么不说了?”白连花笑着眨了眨眼,“我还等着你把我接下来要说的话说出来呢,这样我就可以少说点话,省点力气了。” “啊!我明白了。”陈连宋的反射弧有点长,这会儿才想通,压低声音说,“她一直说的都是‘人类’。也就是说,除了人类外,其他妖魔鬼怪都能听到里面的动静,察觉到里面的不对劲。” “是这个理。”虽说陈连宋的反应有点迟了,但商绒婧还是给他投了一个赞许的目光,“就是有一点注意一下,我们不是妖魔鬼怪。” “知道了,下次一定不会这么说了!”陈连宋摇头晃脑道,“呸,没有下次,绝对没有下次。” “这还差不多。”商绒婧收回目光,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望向白连花。 白连花轻描淡写地说:“事情知道太多,肯定不行呀。那接下来就是你们的死期了。” 从身后抽出一把小刀,两条腿前后分开,显然是一副马上要发起攻击的样子。 耳朵动了动,警觉地收了刀:“该说不说,你们运气还真是好呢。准备收拾你们的时候,她来了。也罢也罢,那就暂且先放你们一马吧。反正宗门就那么大,以后肯定还会遇到的,对吧?后会有期啊。” 说完,吹了三声响哨,怀中的陈司律沉沉睡去。 离开前,白连花瞥了一眼陈连宋,嘴唇微动,但一旁的商绒婧什么都没有听见。 待白连宋的声音消失在溶溶月色当中,商绒婧摇晃了一下陈连宋:“她走之前跟你说什么了?我感觉她是用逼音成线的方式跟你说的,因为我没有听见一个字。” 陈连宋眼神躲闪,不敢和商绒婧对视:“什么都没说。” 商绒婧继续逼问:“不可能,我亲眼看到她嘴巴动了。老实交代,她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陈连宋直接背过身子去:“什么都没有说,真的。” 商绒婧沉默了一会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那我猜一下吧,是不是他拿我威胁你了?然后让你去干什么危险的事情?” 陈连宋:“……不是。” 商绒婧的洞察能力还是非常强的:“真的不是吗?那为何你停顿了一会儿才回答我呢?” 陈连宋特别像人家那种闹别扭的小孩,往旁边挪了几步,原地蹲了下来:“真的不是,阿婧你别问了。” 商绒婧怀疑是不是乌云好面子,不好意思在她的逼问之下说出来。那行,她退让一步,等乌云想说之时,主动告诉她:“那好,我不问了,我等你主动告诉我。” 陈连宋“嗯”了一声,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哦,对了,到时候你主动说的时候可得一五一十的告诉我,要是有一点点的隐瞒,本姑娘要打死你。” 陈连宋站起身来:“好。” 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人影就出现在了墙头,那人嘴里还说了一声:“嘿咻,终于爬上来了。” “花花?”商绒婧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甚至还走近看了看,确认是花云瑶后,双臂伸直,做出要拖住她的样子,“花花下来的时候慢一点、准一点,我看看能不能拖住你。” “哎哟,这个就不用了。”花云瑶显然对自己的技术还是蛮有自信的,“婧婧你闪到一边去,看我帅气下墙。” “真的不用她拖你一下吗?”陈连宋也走上前来。 “不用不用!不是,你们两个怎么都不相信我的技术呀?我好歹也是双花宗里面出了名的‘女魔头’,区区下墙,还能难倒我?” “好吧,那你小心一点。”商绒婧拉着陈连宋往后退了几步,“请开始你的表演。” 言毕,花云瑶就从墙头摔下来了,面朝着地,屁股朝天翘得老高。 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狼狈不堪。 ------------ 第五十章 白连花表里不一,不是好人 见花云瑶摔了个狗啃泥,商绒婧连忙上前搀扶:“花花,你还好吗?” 花云瑶还是很倔强的,迅速起势,双手胡乱地擦了擦脸:“我没事。” “噗——”陈连宋看到花云瑶的脸后没忍住,笑了一声,“你的脸……好像越擦越脏了。” “我的脸好像越擦越脏了?”花云瑶重复了一遍陈连宋的话,把“你”改成了“我”,一下子哭了出来,“呜呜呜,婧婧他笑我。” 商绒婧狠狠瞪了一眼陈连宋:“他的情商太低,没办法。花花,你就当他是人家村门口的那种傻不拉叽的老大爷吧。” 这句话把花云瑶逗笑了:“哈哈哈哈,好啊好啊!” “你才是老大爷呢。”陈连宋不满地哼了一声。 商绒婧没有搭理他,问花云瑶:“花花,你怎么会来秋堂呀?” “因为我去膳房的路上感受到了某种结界的波动,可是我到的时候,已经感受不到了。我怀疑是藏在双花宗里面的内鬼在搞某些行动,所以就来看看。” 陈连宋一看就是没有抓住这句话的重点:“你去膳房干什么?” “偷包子呀。”花云瑶挺直了腰板,说完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对,我犯傻了,不能跟你这样的人说,你会告密的。” 陈连宋显然对花云瑶说出来的话不太满意:“什么叫做我这样的人?我这人怎么了?还有,什么叫做我会告密?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呀?” 花云瑶吐了吐舌头:“略略略,随便你怎么讲,我只相信我自己的判断。” “你这人怎么不讲理?”陈连宋气恼至极,举起了拳头。 “干什么?你想打我呀?哎呀,男人打女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呢。” 陈连宋板着脸把拳头放下:“谁、谁说我要打你了?我活动活动筋骨不行啊。” 商绒婧往后退了一两步,像是想要远离这两人斗嘴的战场。 她在想一个问题,花云瑶为什么能感受到结界?虽说现在这个结界好像没了,应该是白连花离开时撤掉了。 莫非她也不是人类? 罢了,交金兰这种事情看的是一个人的人品与是否投缘,而不是所谓的是否为人。 再说了,她自己也是上古四大神兽之一的青龙,也不是人类呀。 商绒婧想把白连花的存在告诉花云瑶,所以一把将花云瑶从陈连宋身前拉走:“花花,我有话对你说。” 花云瑶使劲地眨了眨眼睛:“什么话呀?婧婧快说,我的好奇心都被你勾起来了。” “你们宗里有一个叫白连花的人吗?” “有,我特别讨厌她的。”花云瑶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来了气,两侧的腮帮子鼓了起来,双手叉着腰,跺了跺脚,“这个女的就是一朵白莲花,跟她名字一模一样。” “此话怎讲?”商绒婧问。 白连花给商绒婧的第一感觉并不像话本里所描绘的那种“白莲花”或“绿茶怪”,倒更像是那种黑心芝麻馅汤圆,或者说是一朵绝世黑莲花。 可花云瑶说其是朵白莲花应该也自有一些道理,不妨先耐着性子听下去,再做出判断。 花云瑶越说越气:“她平日里就是各种装好人,各种大义凛然,但是背后特别喜欢背刺人,还虐待猫猫狗狗。” 商绒婧抓住了重点:“你怎么知道她背后干的这些事的?” “还能怎么知道的呀?肯定是因为我被她背刺过呗。” “摸摸你。那猫猫狗狗被虐待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到的。”花云瑶压低了声音,“我不是经常晚上去膳房偷包子吃吗?然后有好几次我亲眼看到她随意用符纸去贴那些路过膳房,可能想去吃点东西的猫妖、狗妖。那些小妖被贴到后浑身抽搐,七窍流血,那场面真的惨不忍睹。” “那你没有去制止吗?” “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是打算去的。但是万万没想到,她后面有人。我第一次看到她虐待猫妖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就给了她一个结界符,好像还冒着蓝光。” “蓝光?结界符?不会是……”商绒婧看向了秋堂四周。 “你也想到了吧?”看到商绒婧的动作,花云瑶一点也不吃惊,“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可是这里只有你们,根本就没有其他人。要不是我相信你们,觉得你们和那个黑袍之人没有关系,我肯定就把你们交给我干爹了。” “多谢你的信任。”商绒婧给了花云瑶一个大大的拥抱,“所以你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后面才没有去制止的吗?” “是的。可说来也奇怪,那个黑袍之人也就出来过那么一次。之后白连花也虐待了好多好多小妖,但是那个黑袍之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没出现过很好解释呀。”商绒婧眯起的双眼,“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那个黑袍之人应该也是这么想。所以呢,他就躲在幕后,当这个布局之人,基本上不亲自出现于人前。” “这样啊……”花云瑶有一种拨开云雾,看见青天的感觉,“婧婧你的分析能力真厉害。” “哈哈哈,低调低调。”商绒婧被夸了,心里开心极了,但是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还下意识地刮了刮自己鼻子。 “所以我就说呀,这个白连花不是好东西,我讨厌她!我,花云瑶,最讨厌那种表里不一、特别爱装的人了!” 听花云瑶这么一说,商绒婧立马点头:“我同意。” 可能是商绒婧说这句话的时候的声音比较高,被陈连宋听到了。 陈连宋立刻跳了出来:“加一,我也赞同。” 商绒婧好气又好笑地问了一句:“那你倒是说说你具体赞同的是什么内容?” 花云瑶也催促了起来:“对呀,你快说!” “我……”陈连宋摸了摸后脑勺,看起来是在思考如何说一个没有漏洞的回答。 “怎么说不出来了?哼,我看你就是个死装哥!”花云瑶别过头去,咂了咂嘴。 陈连宋不太明白:“什么是死装哥?” 商绒婧解释道:“就是花花说你装。” “什么?你说我装?你难道不装吗?”陈连宋卷起了袖子,对上商绒婧冷漠的眼神后,悻悻地把袖子反方向卷了回去。 这时,一位戴着恶鬼面具之人出现在了墙头,商绒婧神色一紧:“我去去就来。” ------------ 第五十一章 花花和乌云的小学生斗嘴行为 “哎?你去哪儿?”陈连宋问道。 商绒婧没有回答他,后退几步,一个助跑,爬上了墙。 “等我回来。”商绒婧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就消失在了二人的视野中。 “婧婧应该是去做私事了吧。”花云瑶揉了揉下巴,猜测起来,下一秒,脸上就露出了生气的表情,“不过呢,我觉得什么也不说就直接离开好像有点没有礼貌,若是婧婧下次再这样的话,我就一个礼拜,不,一天不理她。” 陈连宋撇了撇嘴:“切!才一天!我还以为是一个月的。” “干你毛事?”花云瑶使劲跺脚,“你这人好讨厌哦,怎么又臭屁又爱装,说话还那么难听?我不要跟你做朋友。” “那我还不稀罕跟你做朋友呢!”陈连宋把脑袋扭向了一边。 “搞得我稀罕跟你做朋友一样。要不是为了给婧婧面子,我可能连一句话都不想跟你说。” “加一。” “你学我?你是跟风犬。”花云瑶吐槽起来。 “哦,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和你有关系吗?” 花云瑶在陈连宋四周转来转去:“你……别太欺负人了!” 陈连宋一脸的无辜:“我欺负你了吗?有吗?” 花云瑶睁大了眼睛:“难道没有吗?” “你说有便是有吧,哥不擅斗嘴,斗不过你个黄毛丫头呢。” 花云瑶双手叉腰:“我呸,你才是黄毛丫头。” 陈连宋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 “你这人……” 陈连宋又开始自恋起来:“我这人怎么了?我觉得蛮帅的。” “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花云瑶认为陈连宋真的可恶至极了,“等阿婧回来,我就和她告你的状。” 陈连宋不屑地吐槽:“没本事就告状,我看你的水平也就和两三岁的孩童差不多吧。” “你这人是不是真的有毛病?我说一句你就怼我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啊,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想说,我们是话本里写的那种欢喜冤家呀?日后还能凑成一对那种?哟哟哟哟,你可别瞎想了,哥又帅又有实力,你这种黄毛丫头是配不上的。” “呸呸呸,你在瞎说什么呢?”花云瑶绕着陈连宋转了一圈,然后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自恋狂。” 就这么挨了一脚,陈连宋自然很憋屈:“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黄毛丫头怎么还动手呢?你是不是承认你是小人了?” 花云瑶大方承认:“我就是小人呀,是对付你这种自恋狂的小人。” “信不信我打你?” 花云瑶仗着自己是双花宗宗主的养女的身份有恃无恐:“有种你就打呀,然后第二天我就让全宗上下的弟子都知道你不光自恋还暴力!” “你这叫仗势欺人。”陈连宋说,“等阿婧回来,我也要跟她告状。” 花云瑶抓到了陈连宋的话的把柄:“还说我呢?你不也是个喜欢告状的?” 陈连宋一下子落入了下风,只能说:“……不想跟你吵。” “那你就是怂了,说明你不行。”花云瑶丝毫没有打算给陈连宋一个下台阶,十分耿直地说了出来,说完,还是傲娇地给了一个下台阶,“但是我花云瑶大人有大量,既然你服软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不跟你吵了。我们冷战吧。” “同意。”陈连宋点了下头。 就这样两个人谁也不理谁,空气一下子陷入了寂静。 直至一个喷嚏打醒。 “阿嚏——” “你打喷嚏了?”还是陈连宋先开了口,打破了夜的寂静。 花云瑶回答:“没有。” 陈连宋再次问:“那你听到打喷嚏的声音了吗?” “听到了。”花云瑶说,“不是你打的吗?” “你是不是蠢啊?要真是我打的话,我怎么还会问出‘你打喷嚏了’这个问题呢?” “好像也是哦。”花云瑶情不自禁地颔首,“那是谁打的?” “是……”陈连宋想起了一个人,看向了某棵树的方向,树下的陈司律正瑟瑟发抖,鼻子吸呀吸的,看起来像是要再打一个喷嚏,“是陈司律。” 花云瑶微微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了陈司律是谁:“啊?是跟你和婧婧一块儿来的那个少年?” “对对对,就是他。”陈连宋顾不得和花云瑶继续说下去了,飞奔到了树下,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盖在陈司律身上,“你可得挺住,千万别死啊!所以说我们现在还是竞争对手,但是我这人最喜欢公平,要竞争也是公平竞争。” 陈司律咳嗽了两声,抬眼望着陈连宋;“咳咳……你心还蛮好的。” 陈连宋瞪了陈司律一眼:“你别误会啊,我的这颗心可不是对你好的,是对阿婧好的!强调一下,我没有断袖之癖。” “知道知道,你不用解释那么多。就算我喜欢男的,也不会喜欢上一个被窝里睡出来的兄弟。” 陈连宋急了,这话可不兴说呀,要是花云瑶这个该死的黄毛丫头把陈司律说的这句话向商绒婧打小报告,那阿婧一定会误会的:“什么叫做一个被窝里睡出来的?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咬文嚼字?本少的意思是,我和你都姓陈,都是将军府的少爷。我就算真的有断袖之癖,也不可能喜欢上将军府里的任何一个少爷,懂了吗?” “懂了懂了。”陈连宋听到这个回答才松了口气,立刻看向了身后的花云瑶,“我跟他就是真兄弟,我们两个是纯爷们。你可千万别瞎说话,知不知道?一定要为我的后半生幸福考虑。” 花云瑶笑了笑:“我为什么要为你的后半生幸福考虑?” 陈连宋语塞:“你!” 见陈连宋的脸色非常难看,花云瑶的脸上笑开了花,又赢他一回喽:“开玩笑的啦,这种大事情我是不会瞎搞的,放心吧。” 陈连宋怕花云瑶突然变卦:“你确定啊?” “确定以及肯定。我可以拿我双花宗宗主养女的身份发誓。”花云瑶竖起了几根指头,然后径直绕过了陈连宋,双眼皮勾勾地盯着陈司律,“哎?你怎么在这?为什么我一直没有看到你?” ------------ 第五十二章 身处于这个位置,只能看开点 “因为你瞎。”陈连宋是真的不放过任何一个吐槽花云瑶的时机。 花云瑶再次踩了一脚陈连宋:“你才瞎!闭上你的臭嘴吧!” 陈连宋抱着脚疼得嗷嗷直叫,花云瑶却当作视而不见。 “你个黄毛丫头,踩了我还不说道歉啊。”陈连宋叫唤了一会儿,好像没那么疼了,一只手搭上了花云瑶的肩膀。 “因为……”花云瑶停顿了一下,一个过肩摔,给陈连宋直接摔到了地上,“你见。” “不跟你吵了,跟你吵没意思。”陈连宋从地上爬起来,把视线挪到陈司律身上,“能站起来吗?能站起来的话,跟我来,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一听陈连宋这话,花云瑶急了:“为什么不能在这说?好好好,我说你把我当外人呢!你可别忘了,是我带你们入宗的!要是没有我,你们这会儿还在外面四处流浪,也不知道该去哪呢。” “就把你当外人,怎么了?”陈连宋斗嘴斗上瘾了。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赶出去?” 花云瑶这句话一出来,陈连宋就慌了。 这可不行啊。 要是这会儿就被赶出去了,那不就便宜了陈司律这只茶狐狸了吗? 因为被赶出去之后,他可就没有机会接近商绒婧了! “我的小姑奶奶,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为我先前的全部错误行为道歉。”陈连宋还是能屈能伸的,双膝跪地,双手死死抓住了花云瑶的裙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不要赶我走。” “嘿嘿,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花云瑶得意地仰起了头,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早干嘛去了呢?” 这一刻,陈连宋真的显得非常非常卑微:“哎呀,我真的错了,原谅我吧,给我一点点面子吧。” “那你有什么诚意吗?”花云瑶问。 陈连宋还是有点儿男子气概的,咬紧了牙关:“你别得寸进尺。” 花云瑶开启了已读乱回模式:“嗯?你说什么?你要我现在就找我干爹把你赶出宗门?” 陈连宋立马变脸:“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你绝对是听错了。” “好吧,可能是我听错了吧。”花云瑶用食指点着自己的脸蛋,“我最喜欢吃肉包子了。如果是那种用一根线把包子串成一串的就更好了,因为这样的话,我可以把那串包子挂在我的脖子上。”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了,我的诚意明天一早你就能看到。”为了不被赶出宗门,陈连宋这时候成了大聪明,脑子转得飞快。 “知道就好。”花云瑶再次斗嘴胜利,面上已经露出了飘飘然的表情。 陈司律看到陈连宋吃瘪,还是吃了那么大一个瘪,不由地笑了起来,但没笑两声,嘴里就涌出了一股血腥味,一口黑色的血从嘴巴里吐了出来。 血落在草地时,一小片草地瞬间变得焦黑。 “你没事吧?怎么还吐血了?”眼尖的花云瑶注意到了这一幕,赶忙扶住了陈司律,“你是不是还中毒了?不然为何你吐出来的血还是黑色的?” “你往后退点。”陈连宋把花云瑶护在了身后,“女孩子家家的,不适合看血这种东西。” 陈司律用虚弱的气息说:“是,血脏,看了会怕的。” 陈司律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哐哐响,他可不想像三哥陈连宋一样,给花云瑶留下很多不好印象之后,再去死皮赖脸地讨好,生怕被花云瑶赶出宗。 他要做的是,主动讨好,主动关心,留下好印象。 说不定在留下好印象的同时,花云瑶也会在商绒婧面前帮他美言个几句。 啧啧啧,三哥呀三哥,论与人的相处方式,你还是得好好练习练习呢,毕竟菜就多练,菜就多练,玩不起别玩。 “你们两个什么意思?你们两个是觉得我太弱了,对吗?”花云瑶用了好大的劲把陈连宋挤到了一边,撸起袖子,抬起小臂,就这么一发力,大臂上瞬间隆起的一个小山丘,“看到没有?看到没有?我还是很有力气的,好吗?” 陈连宋觉得花云瑶是在嘴硬:“有力气跟看血是两码事。有些人有力气,但是胆子小呀……” 一听陈连宋说她胆子小,花云瑶的嘴巴嘟了起来,打断:“我胆子不小呀,哪个人跟你说我胆子小啊?你忘了当时我还在蜘蛛妖的幻觉里头跟她交过手了?” 陈连宋心直口快:“哦,那你嘟嘴干什么?生气还用嘟嘴的?你这怕不是话本子里写的那种小作精吧?” 说完才想起来自己是要讨好花云瑶,而不是激怒她。 完了…… 陈连宋在心中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我就是作呀,我就是古灵精怪呀,跟你有关吗?那按你这么说的话,宗里后多人都不喜欢我,还喊我‘女魔头’呢,我是不是还要跟他们每一个人去争吵?那我有限的精力不都白白浪费了吗?” “那我有个问题。”陈连宋没忍住,问题直接从嘴里蹦了出来,“既然那些人都不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去找你干爹?为何不让你干爹把他们都赶出宗门?” “你这是什么话?我干爹是我干爹,我是我,我总不能一有事情就去烦他吧。他身为一个宗门的宗主,事情肯定很多,我要是一有事情就去烦他,他会更加疲倦的。我可不想他这么早就因病去世,我要他长命百岁,一直一直都是我干爹。至于那些人……随便吧。他们喜欢狗叫,就去叫呗,我一个人类,跟一群狗计较什么?” 听完花云瑶这番话,陈连宋有些意外,对这位看起来比较娇纵的宗主养女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变:“哟,没想到你看得还挺开啊。” 花云瑶叹了一口气:“那肯定啊!身在养女这个位置,要是看不开,早就被气死了吧,也活不到今天。” “哦!既然你前面都这么说了,那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会把我跟你斗嘴这件事跟你干爹说呀?你是在唬我呢?” ------------ 第五十三章 山犭军背叛 “是!”花云瑶没做任何掩饰,大方承认,随后两只眼睛里面便噙满了泪水,就这样哭了起来,“我一定要跟婧婧说你欺负我呜呜呜……” 陈司律瞬间明白了花云瑶是什么意思:“你别哭了啊,等婧婧回来,我和你一起告他的状。” 花云瑶听到陈司律说到了“婧婧”二字,双手胡乱地揉了揉眼睛:“不许你喊婧婧,婧婧是我才能喊的。别说我没提醒你啊,商绒婧跟我说过,要是你们两个谁明的或暗的喊了一声婧婧,就让我告诉她去,她便会一天不理那个人。” “哎哟,我知道错了,不会说了,我……”话还没有说完,陈司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眼前一黑,再次昏了过去。 难道……那个白连花又吹响哨了? 陈连宋怀疑起来。 但是不对呀,要是吹响哨的话他会听到的,可此时静得出奇,一点声音都没有。 莫非是那个白连花又设下了什么结界? 另一边。 商绒婧站在枝头,凛冽的风吹乱了她额前的发,语气比较平淡:“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那位戴着恶鬼面具之人同样站在枝头,是面对商绒婧的那棵树的枝头。 双手背在身后:“拜托,我可是帮你恢复力量和记忆的恩人,语气稍微好点,行吗?还有,没事就不能来吗?更何况我来找你是有要事相告。” “行,说吧,什么事?”想到这人毕竟是让她成功恢复记忆之人,商绒婧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 好像自恢复记忆后,她就习惯性地对不熟的人冰冷,也不是说有意而为之,而是下意识的,像是一种本能。 她猜测可能这是属于四大神兽之一的青龙的自带的威严。 恶鬼面具勾唇笑了笑:“你有想过你记忆里面那个看不清面容之人是谁吗?” “谁?” 商绒婧其实有仔细想过,但毫无头绪,因为一点线索都没有。 “山犭军。” “不可能。”恶鬼面具的话一说出来,商绒婧就立马反驳,“他是我的爱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自导自演这种事情?” “真的没有可能吗?在你的记忆中,你有亲眼看到山犭军之死吗?不都是那位看不清面容之人所说的吗?那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位看不清面容之人就是山犭军呢?一切就是自导自演而已。” “你胡说。”商绒婧根本不愿相信,“本尊知道你是好人,是让我恢复记忆和力量的好人。但是呢,你也应该知分寸,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要清楚。” 恶鬼面具双手往半空中一举,“既然是我让你恢复记忆和力量的,那我有必要隐瞒事实吗?要是我想隐瞒的话,我应该就不会让你恢复意义和力量吧。” “你的话很有道理,可是,可是……”恶鬼面具说的话不乏道理,但是商绒婧就是不相信,准确来说是不愿意去相信。 “我懂你的感受。”恶鬼面具的面具后露出十分共情的表情,“因为我也被所爱之人背叛过,所以我现在看得格外的开。” 商绒婧问,语气里带了几分哭腔:“那你那会是什么心情?” “和你此时的心情一模一样。”恶鬼面具故作轻松地说,“不过也很复杂,因为有多种心情交杂在一块。” “那你之后怎么做的?”商绒婧再次问。 “我手刃了她。”恶鬼面具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愤怒,“我此生最恨别人背叛我,所以我手刃了她!” “……我也讨厌别人背叛我。”酝酿了许久,商绒婧就憋出了这么一句话,“虽然怀疑你这件事情是真是假有点不太礼貌,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恶鬼面具说:“确定以及肯定,并无半分虚言。” “看来我们两个是一样的。”商绒婧点了下头,“所以你今天来就是告诉我这些的?” “不然呢?我真是个好心人呀,还不是怕你这只单纯善良的青龙被某人骗了吗?” “谢谢你的关心。”商绒婧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方便问一下,你是如何得知我的真实身份的?” “你想知道吗?”面具后的两只眼睛眯了起来,有些阴森可怖。 商绒婧并没有正面回答:“你想说的话,我可以听。” 恶鬼面具深吸了一口气:“说是可以,但可能会比较残酷。你真的想听吗?” “听啊,为什么不听?”商绒婧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还有什么事情比我所爱之人背叛我更残酷呢?” “那假如我说这件事情也与山犭军有关呢?你也想听吗?” “……说吧。”商绒婧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才开口。 恶鬼面具连连叹息:“他和我所爱之人在一起了,你的存在也是我所爱之人无意间透露给我的。所以在杀了我所爱之人之后,我选择来找你,并让你想起一切。” “哦,原来是这样。”商绒婧“哦”了一声,“看来本尊与你真是一路人。” “那可不?”恶鬼面具笑了笑,“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了。之后有什么重要情报我再来找你,或者你想主动联系我也可以。” 商绒婧想到了什么,直接问了出来:“稍等一下,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找你还不容易吗?只要是只妖,就能闻出青龙的气息,前提是,你露出真身。” “明白了。”商绒婧仔细回想了一下,那时候和蜘蛛妖大战的时候,也是露出了真身,然后就被蜘蛛妖认了出来,想必眼前这个恶鬼面具也是这样认出并找到他的吧。 “那我怎么找你?”商绒婧开口,问道。 “这个送给你。”恶鬼面具从宽大的衣袖里面掏出了一个银色的笛子,“只要吹响,我就知道你在哪儿了。但是我要说在前面,你别随随便便就吹,一定要有重要的事情的时候再吹,因为我平时还是有蛮多事情要忙的。” 商绒婧随口问了一句:“什么事啊?” 恶鬼面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面具下面的眼睛珠子转了几圈:“私事,不太方便。但简单来说,都是行的好事。” 商绒婧微微颔首:“好,我相信你。我的名字叫商绒婧,你叫什么?交个朋友?” “嗯……我喜欢秋天,但是总感觉秋天过得比较快吧,所以时常会产生怜惜之情。那么我就叫做秋怜吧!商绒婧小姑娘,后会有期。” ------------ 第五十四章 商绒婧封心锁爱 “有缘再见。”商绒婧回了一句。 下一秒,恶鬼面具就凭空消失了。 离开得还真快,应该是那种敏捷类型的妖吧。 商绒婧在心里浅浅猜测了一下。 算了算了,不管那么多了,还是先回去吧。 也不知道陈司律怎么样了?有点担心啊。 . 当商绒婧赶到之时,花云瑶躺在地上打滚,嘴里一口一个:“你欺负人。” “乌云欺负你了?”商绒婧满脸疑惑地走了过来,“我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 不等陈连宋开口,花云瑶直接把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她说的是真的?”商绒婧还是保持理智的态度的,没有第一时间去责怪陈连宋。 陈连宋把脑袋转向了一边,阴阳怪气起来:“她说是就是呗,好男不跟女斗,我跟她计较的话,倒显得是我小气了。” “阴阳?”商绒婧歪了一下头,随后跳了起来,一巴掌打在了陈连宋的后脑勺上,“我让你阴阳,我让你阴阳,再敢阴阳的话,我打爆你的头。” “你打我?”陈连宋一脸的不可置信,“你居然为了这个女的打我?” 商绒婧双手一摊:“嗯?不能打吗?” “……哎,我的命可真苦哦。”陈连宋开始卖惨,“世界上怎么有我那么苦的人……” 奈何说了好多话,商绒婧基本上都没有听进去,因为她的注意力全部在昏睡中的陈司律身上。 “他是一直昏睡到现在吗?”商绒婧蹙着眉头问。 花云瑶抢着说:“不是的婧婧,他刚刚醒了,还跟我们说了几句话!但是之后忽然就开始吐血,咳血,然后你来之前没多久又晕过去了。” “看来她还是没有本事的嘛!” 商绒婧话音刚落,花云瑶就问:“婧婧,她是谁?” “还能是谁?肯定是那个讨人厌的白连花呀!”陈连宋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该说话,所以主打一个该说话时就说话,“你是不是笨呀?” “你这人嘴怎么这么臭?”花云瑶跺了跺脚,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看向商绒婧,“婧婧,你快看,他用言语又欺负我。我刚刚跟你说的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我没有不相信你呀。”商绒婧一把搂住花云瑶,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别忘啦,我们可是好金兰,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至于这家伙……” 目光缓缓地移到了陈连宋身上,陈连宋的双眼瞪得老大,似乎很期待商绒婧对他的评价。 “是个脑子转得永远比别人慢半拍的……” 花云瑶和陈连宋异口同声地问:“慢半拍什么?” 他们两个都很想知道答案。 “……算了不说了。”这两人的目光如火炬,商绒婧选择把话咽回了肚子里,“说出来可能会有点伤害人。” 陈连宋好像铁了心要听:“没事,我要听听有多伤害。” “我相信乌云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强的。”花云瑶也想听,用胳膊肘顶了一下陈连宋,“对吧,乌云?” 陈连宋的语气十分坚定:“对!” “好吧。”商绒婧感觉这一瞬间这两人的心是齐的,难得心齐,也是不容易的,“慢半拍的……爪木狗。” “啊?”花云瑶显然不相信这个答案,“怎么可能只是爪木狗啊?我期待的是另外一个答案!婧婧,你是不是改答案了呀?” “……啊哈哈哈,没有没有。”商绒婧的目光躲闪,不敢直视花云瑶。 因为她确实改答案了。 原本是想说慢半拍的猪,但是寻思着乌云还在这,说出来真的会扎心,就灵机一动,改了个没那么侮辱人的答案。 “不可能,你肯定改答案了。”花云瑶注意到了商绒婧躲闪的目光,“要是没改的话,你为什么不肯直视我?” “我……”商绒婧有点犯难,这该怎么回答呀? 陈连宋好像又懂了:“你懂什么?在她心里,爪木狗和我最配了。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花云瑶不明白。 商绒婧也不明白,所以跟在花云瑶后边问了个:“什么意思?” “因为假如我有上辈子的话,我肯定也是只狗。”陈连宋拍了拍胸脯,“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跟她喜欢的那只狗在同一个起跑线上,因为品种都是狗。” 商绒婧语速飞快,语气有点冲:“他是我前世遇到的,你是我今生遇到的,你们两个天差地别,你是你,他是他,没有任何可比性。” “嗯?”陈连宋不明白为什么商绒婧会在他提到那只狗的时候语气那么激动,但还是隐隐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太对劲,“你怎么了?” “没什么。”商绒婧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叹了口气,“以后就没他什么事了。” 这句话本应该让陈连宋大大的开心一下,但是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有点堵堵的:“你……真的没事?是不是他负了你?要是他敢负你的话,我直接冲上去给他两拳头好吧!他这个混小子也太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吧,咱们阿婧这么好,他还敢负?他也配?” “别骂了,住口。”商绒婧伸出一只手,捂住了陈连宋的嘴巴,“以后关于他的一切,都不用提了,我不想听。还有你,以后不许再喊任何亲密的称呼,喊一次,我一天不理你。对了,我封心锁爱了,你有喜欢的姑娘就去追,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花云瑶见情况有点不太对,连忙绕到了陈连宋的身后,降低声音:“乌云,别怂,上啊!” “……”陈连宋不再说话,久久都没有开口。 花云瑶从陈连宋的身后探出了半个脑袋:“他嘴笨,婧婧你不要在意,他其实蛮喜欢你的,我看得出来。” 商绒婧连连叹气:“喜欢就喜欢吧,反正我现在心如死灰,再也不想去爱一个人了,因为爱真的又难又累。” “婧婧,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有时候做的决定是错误的呀!” 花云瑶虽说嘴巴比较毒,但是心还是善良的,她还是想帮乌云在商绒婧这边美言几句,帮他追一追婧婧。 因为在心里头,比起司律,花云瑶更加认可的人是乌云。 没什么原因,光凭一个相处下来的感觉。 ------------ 第五十五章 耳光出奇迹 “……不用多说了,我后面不会追她了。”陈连宋心里很是纠结,但最终还是选择了退出这场爱情的游戏。 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假如你真的封心锁爱的话,等陈司律醒过来了,我也会跟他说,让他也放弃你。” “多谢。”商绒婧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行行行,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提出反对意见好像也没什么用啦。”花云瑶见商绒婧心意已决,陈连宋也主动放弃,只能被迫摆烂。 不动声色地绕到陈连宋身后,用胳膊肘顶了他后背好几下:“不争气,再帮你追婧婧我是狗!” 陈连宋回头,小声说:“辛苦了。” 商绒婧看向陈司律,换了个话题:“他怎么才能醒?” “不知道。”花云瑶摇头。 “我知道!”陈连宋笑了一声,但是这声笑莫名让人觉得有点后背发凉。 “怎么搞?”商绒婧问。 陈连宋二话不说,蹲到了陈司律面前,对着陈司律轮廓分明的脸就是一耳光,耳光甚是响亮。 “你打他?”商绒婧的眉头蹙了起来。 陈连宋一脸平静的“嗯”了一声,反手又是一耳光,商绒婧和花云瑶二人皆是目瞪口呆。 “别打了,再打就变丑男了!”花云瑶生性爱看美男,所以反应过来的时候,立马出言制止。 陈连宋猛吸了一口气,开始了疯狂扇耳光模式:“你懂什么?这叫做耳光出奇迹。只要再多打那么一两下,他就会醒了。” 花云瑶“咦”了一声:“不信,我看你是借机报复吧。” 陈连宋一边认真地扇着耳光,一边说:“爱信不信,谁管你?” “你!”花云瑶握紧了拳头,提膝,用膝盖顶了一下陈连宋的后背。 陈连宋吃痛,下意识地用目光向商绒婧求救,可一想到方才说的那些话,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出乎意料的是,商绒婧居然开口了,还是向着他的:“花花不要胡闹。” 说完,意识到什么:“我……不是护着你,更不是给你追我的机会。我的意思是……都是朋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不要随便打闹比较好。” “婧婧,我……”花云瑶想解释点什么,却发现根本说不出来什么话来,因为是自己有错在先,只能低下了头,脸颊微微泛红,可能是知道自己犯错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吧。 花云瑶没料到,陈连宋会跳出来帮她说话:“打闹不一定是坏事,有时候也可能是好事。” 商绒婧说:“……嗯。” 也不知扇了多少次耳光,陈司律总算是悠悠转醒。 “醒了?”商绒婧伸手在陈司律的眼前晃了晃。 “醒了。”陈司律回答。 “昏过去之前有什么感受?”商绒婧抓紧时间问,因为她也不知道陈司律会不会再次突然昏过去。 陈司律回忆了一下:“耳畔响起了哨声。” “响哨的声音?”陈连宋追问。 陈司律肯定地回答:“是。” “那就是白连花无疑了。”陈连宋点了点头,“咱就是说,要怪就怪你以前欠的风流债太多了,这个白连花就是其中一个。” 没想到陈司律对于白连花还有印象,而且印象还不错:“我记得她,挺好一个小姑娘。” “挺好一个小姑娘?”陈连宋的双眼猛然睁大,“你确定啊?你眼睛出问题了?” 陈司律立马反驳:“你在说什么呢?本少的眼睛好得很呢。” “她确实不是好人。”花云瑶也说,“她是朵黑莲花。” “真的?”见花云瑶也这么说了,陈司律变得将信将疑了。 因为在他的记忆中,白连花一直都是一个乖巧可爱的姑娘,还会用清甜的声音跟他说“谢谢”。 要不是他对白连花真没有那种所谓男女之情的感觉,他有很大可能就会喜欢上她。 陈连宋平淡地说:“爱信不信,反正吃亏的是你。” “那我注意一下吧。”陈司律仔细想了想,还是选择相信他们所说的。 “有一点我没有想通。”商绒婧双手托着下巴,“明明你们两个是一起去秋堂受罚的,为何只有司律变成了这样,而乌云却一点事情都没有?司律,我问你,你和乌云有分开过吗?或者说,你有单独去什么地方吗?” “分开过?单独去什么地方?”陈司律把商绒婧抛出的问题在嘴里面念了一下,一拍脑袋,“记起来了,当时秋堂主好像说找我有点私事,要让陈连宋回避一下。” “然后呢?”商绒婧感觉快摸到事情的真相了,追问起来。 “然后……” 陈司律正要接着往下说,陈连宋就插嘴了:“然后那个秋堂主就带着司律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看起来神秘兮兮的。反正我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呢!然后刚出秋堂的大门,司律就不对劲了,还咬我呢!” 陈司律狐疑:“本少咬你了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哪知道?反正你就是咬我,还要吸我血呢!不信的话,我给你看我的手,我手上还有你的牙印呢。”陈连宋不是一个吃了亏就认栽的人,看起来势必要陈司律给他一个说法,撸起了袖子,“嗯?我伤口呢?伤口怎么没有了?” “骗人。”陈司律说。 一看被陈司律冤枉了,陈连宋着急了:“我没骗你,真的真的,商绒婧可以证明!我当时给她看了。” 商绒婧说道:“确实有伤口,可是不是司律咬的不确定,因为我没有亲眼看到。” “就是他咬的!你们怎么能不信我呢?”陈连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也太不舒服了吧。 “我信。”关键时候,还是花云瑶蹦了出来。 陈连宋也丝毫不吝啬地给花云瑶发了一张好人卡:“你真是个好人!” “别误会,我可不是想帮你,是你说的咬人这件事让我忽然想起了你们入宗之前的一个案子。” “案子?什么案子?”陈连宋眨了眨眼睛,看起来非常想知道。 花云瑶放慢语速:“喝血怪物杀人案。” ------------ 第五十六章 喝血怪物杀人案 商绒婧揉着眉头:“你觉得这桩案子和陈司律的情况有关,对吗?” “对!”花云瑶斩钉截铁地言。 商绒婧也不多废话了:“讲。” 花云瑶说:“好。” 从她的口中,众人知道了这么一个案子。 . 前些日子,宗门里不知为何突然传起了“怪物”这一说。 一传十,十传百,这一说就这么传到了宗主花复的耳朵里。 花复为了平息这一说,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平息后,花复也没有多想,就是觉得可能是哪名淘气的弟子随口瞎说的,然后传开了。 但万万没想到,次日清晨,就在宗门内发现了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面目全非,衣衫褴褛,头发凌乱如鸟窝,双目被挖去了,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眼窝,眼窝里爬出了好多只小虫子,形似蚂蚁。 其四肢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朝着天,像是在进行一种祭天的仪式。 心口的位置有一个大洞,里面空空的,看得出来心脏也被挖了。 宗门里精通药理与医术的秋怜仔细看了一遍,说出了自己的推断,这具身体上有很多咬痕,不像被妖兽所咬,倒像是人的牙齿咬出来的。 这个推断一出,议论四起,可更多的是认为秋怜推断有误,世上本无鬼神之说,一个正常的人怎么会去咬其他人呢? 秋怜听到了这些话,只是笑了笑,没有反驳。 当日下午,那些怀疑秋怜的弟子大部分都变得奇怪起来。 但有一个共同点—— 浑身上下都是血窟窿,像刺猬一样。双目失明,眼睛四周全是血液,双唇泛紫,双耳变得尖尖的,像猫的耳朵一样。 只有夜晚降临之时,宗内就会响起哨声,然后那些弟子就会发狂。一旦看到有人经过,不分性别、年龄等,直接扑上去疯狂撕咬,直至那个倒霉蛋没了呼吸才停下。 随后伸出沾染着鲜血的舌头,舔舐着嘴巴周围的鲜血。奈何舌头上本就有血,所以越舔越多,看起来真像嗜血的怪物。 这时候,秋怜又站了出来,还神叨叨地说:“看来这是怪物的惩罚,怪物可能真的要降临人间了。” 花复表面上说这是无稽之谈,心里面却早已重视了起来。 通过几日观察发现,夜晚降临和哨子吹响这两个条件同时满足的时候,那些变成怪物的弟子才会发狂。 于是,花复背着所有人,在宗门布下了天罗地网,并让弟子们近些日子早日休息,不宜夜晚外出,如有违令者,重罚。 因为那些天罗地网,亦也阵法,只有在夜间这个时间段内才有效。 花复想来一招,守株待兔,等那些怪物和幕后吹哨操纵之人主动落网。 . 入夜。 天空如墨,明月高挂,风里带着凉意,时不时从树上轻松扯下几片枯黄的叶。 花云瑶因为白日里去听了说书的讲鬼故事,辗转反侧,就是不能寐。 谁让那位说书的老先生太有本事了,说出来的东西跟有实物一样。 花云瑶一闭上双眼,眼前就会浮现出说书老者讲的东西。 使劲晃了晃脑袋,在心中给自己说,花云瑶你是最棒的,你胆子超级无敌大。这种东西都是假的,听听当乐子就好,不要去信。 没想到的是,说完之后心脏跳得更快了,花云瑶之后骂了句:“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骂完,锁着的门那就发出声响,像是被某种东西重重叩击所发出来的声音。 “谁呀?不要打扰我睡觉!”花云瑶这会儿正火大呢,直接用超级大的声音说,“是不是大师兄?是不是常子州你这个老逼登?” 门外一点回应都没有,但是叩击的声音却越来越响。 花云瑶忍无可忍,骂了句脏话:“神金!” 叩击的声音听不见了,下一秒,又响了起来。 花云瑶非常不情愿地披上了衣服,穿好了鞋子,下了床:“滚!” 声音再次听不见了。 正当花云瑶以为那个叩击者离开了,可以安心睡觉的时候,声音又响了起来。 “打扰我睡觉,你死定了。”花云瑶单手一翻,花羽鞭又出现在了手心中。 冲出门,左右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听错了?或者说是风声? 花云瑶在心中产生了怀疑。 随后就摇了摇头。 风声不是这样的。 听错一遍有可能,但听错这么多遍绝对不可能。 “桀桀桀!” 头顶上空出现了一阵诡异的笑声。 一股凌厉的风像剑一样从头顶上空向她挥来。 花云瑶不敢怠慢,单手撑地,一个侧翻,闪到了一边。 那个笑声的主人也落到了她刚才所站立的位置,而那个位置四周的地面也凹进去了一大块。 花羽鞭重重地挥向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花云瑶大声喝道:“你是谁?深夜闯我双花宗所谓何事?” 那人再次发出了诡异的笑声:“桀桀桀!” 花云瑶察觉到了不对劲。 此人的四周都有黑气缭绕,奈何黑气太浓,看不清真容。 她记得以前偷看过族里的禁书,禁书里有写过这种怪物,它的名字好像叫做魑。 可是魑是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的,更别提会笑了。 难道这只魑不是真的,是有心之人故意模仿“魑”而造出来的怪物吗? 想到这儿,花云瑶突然想起这几天变成怪物的那些弟子。 二者联系到一块,花云瑶寻思着会不会制造这只“魑”之人就是吹哨,让那些弟子变成怪物之人呢? 要是这样的话,事情就会变得简单起来。 她也可以当一回英雄,替花复给双花宗争光了。 “看招!”花羽鞭甩出,花云瑶先发起了进攻。 不管怎么说,先擒住这只“魑”再说。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只“魑”居然一动不动,就这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鞭子。 花云瑶愣住了,这只“魑”就算是人造的,也不应该这么笨啊?笨到连鞭子挥过来都不会躲。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这只“魑”就到了眼前,伸出双臂,把花云瑶堵在了墙角。 黑气渐散,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花云瑶的眼前。 “魑”可算是口吐人言:“是我,寒寂。” ------------ 第五十七章 寒寂的引蛇出洞 “你是百里寒寂?”花云瑶是真的没想到眼前这个“魑”居然说自己是寒寂,心想着警惕为上,问了一句,“口说无凭,你有证据吗?” “魑”身形顿了顿,忽的将脖子往前伸了伸。 花云瑶望着在一瞬间放大的寒寂的面容,尖叫了一声,脸红着喊了一声:“不要!” “魑”的动作停下了,唇齿间温热的气息在花云瑶的耳边徘徊:“什么不要?我想说的是……” 后面说出口那些话都是为了证明他就是百里寒寂,甚至把初遇那会花云瑶的各种表情都描述了一遍。 眼见着黑历史一一被扒出来,而且一时半会还扒不完,花云瑶双手交叠,捂住了百里寒寂的口鼻:“别说了,我知道你就是真寒寂。” 百里寒寂:“……唔唔唔!” 花云瑶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捂着人家的口鼻呢,连忙撒手,疯狂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捂你口鼻,因为捂住口鼻的话,你就说不了话了。哎哟,说到底,还是我的问题啦。” “错,不在你。”百里寒寂冷冰冰地说,眼神却如火焰一般炙热,“你……什么不要?” 花云瑶没料到像冰山一样又高又冷的百里寒寂居然也有八卦的时候,还好死不死八了一个大卦。 哎呀呀,总不能说是她想多了,以为他将如话本子上所写,要、要亲她吧。 这么说出去好没面子的!而且好不容易才拐进来的寒寂小师弟也一定会以为她是位轻浮且不知羞耻的姑娘的。 “不要你靠过来。” 百里寒寂认真地问:“为何?” “因为……你现在样子太吓人了。” 花云瑶在心里面一个劲地夸自己脑子转得快,不然就变成尴尬现场了。 “吓人……吗?”百里寒寂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来,好久没吭声。 不知为什么,花云瑶感觉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心中也出现了一些碎碎念。 他怎么离这么远?是怕再次吓到我?这么一看,其实还是个外冷内热的美男呢! 嘿嘿嘿,这种有反差感的美男,我,花云瑶,见一个,爱一个! 让百里寒寂这样优质的美男离自己这么远,花云瑶心里很不舒服,冲着寒寂招了招手:“哈哈哈,不用离我那么远了,过来点。” 百里寒寂往前走了半步,又退了回去:“你害怕。” “……”花云瑶此时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啧啧啧,忘了这茬了。 没想到为了缓解尴尬而随口说出的谎话,百里寒寂竟然丝毫不怀疑,还一直当真。 心里莫名有点压抑,不太舒服。 花云瑶猜测,可能是觉得有愧吧,但愧在具体哪一个点,好像说不上来。 组织了好长时间的语言,花云瑶才开口说:“其实刚刚我是骗你的,你……” 百里寒寂低下头,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就在这时,他们四周出现了一张支离破碎的大网。 百里寒寂察觉到了不妙,飞也似的奔到了花云瑶身前,不等花云瑶说一个字,直接把她推入了屋内,还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下了一个高级咒语,只有次日天亮之时才能解开。 门里面的花云瑶试了好几种办法都开不了门,只好气喘吁吁地大喊:“寒寂,你做了什么?快把我的门打开!那个网是我干爹布的,会无差别攻击网内的人,你一个人不行的,让我出来帮你,我可不想欠你人情。” “你救过我,不欠。”百里寒寂丢下一句话,就抽出了长剑,不停地用剑去砍已在不知不觉中成型的网。 远远望去,此网呈白金色,纹路纵横,像一个巨大的蚕茧。 “喂!那你也在入宗以来帮过我好几次忙啊,你也救过我,我们早就扯平了啊,反而倒是我还欠下你好几个人情没有还。”花云瑶打不开门,只好拼命地用手拍打门,哪怕手心都打红了,也没有停下,“放我出去,让我帮你,我不想再欠人情了。” 可能是这张网有较好的隔声效果,导致百里寒寂的声音在花云瑶听起来小小的,像小蚊子叫:“无妨。” “什么无妨?我不这样认为!你这样的自作主张让我很难办的。” 花云瑶又“喂”了几声,可是这下根本听不到一点百里寒寂的声音了。 “怎么没声音了?你外面情况怎么样了?你还行吗?”花云瑶的心脏漏了半拍,灵机一动,立马去开窗。 奈何两扇窗户都打不开,跟门的情况一模一样。 “寒寂!寒寂!寒寂……”花云瑶记不清自己那一晚究竟喊了多少遍百里寒寂的名字,但嘴巴都开裂了可以证明确实喊了很多很多遍。 许是喊累了,花云瑶被袭来的困意弄得脑袋沉沉的,走了几步,身子一歪,正好倒在了柔软的床上,鞋都没脱。 没一会儿,就传来了打鼾的声音。 屋外的百里寒寂就没那么幸运了,那张网里面时不时都会凭空生出大小不一利剑,而那些利剑所瞄准的都是百里寒寂。 一剑难敌剑雨,百里寒寂都快被扎成筛子了,扔不肯倒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张网终于消失了,里面的剑也随之消失。 花复的声音由远及近:“总算抓到你这个幕后黑手了,也不枉老夫多日等待。” 走近一看,这人竟是百里寒寂,花复很是意外:“怎么是你?” 百里寒寂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因为从小到大就没人教过。 “真的是你?”花复的潜意识告诉他这一切肯定不是百里寒寂做的,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他只能强迫自己去相信。 百里寒寂想了想:“不。” 花复听到百里寒寂的解释后,还是想去相信一把的:“不?那你穿成这样要干什么?依我看,你现在的样子跟那些怪物没什么两样。” 百里寒寂语气坚定,不像说谎:“只剩吓人,引蛇出洞。” “……”花复没有第一时间就说话,因为他在思考,“那老夫说过的话就可以不听了吗?老夫有没有说过不允许夜间出门,出门重罚?” 孩子,既然你选择“引蛇出洞”这条路,就应该已经做好吃苦的打算。 老夫会以你为“饵”,假装说你是幕后之人,让真正的坏人掉以轻心。 最后在用一些独家手段,就能知道真正的坏人是谁了。 百里寒寂,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希望你能明白老夫的一番苦心。 若是实在恨我,也无妨,那便老夫当一回恶人吧。 ------------ 第五十八章 寒寂受罚 百里寒寂说:“愿意受罚。” “好!那便跟老夫来吧。”花复将百里寒寂带走了。 第二日,清晨。 花云瑶感觉这一觉睡的很踏实,脑袋放空,什么都不用……不用想个屁!寒寂他怎么样了? 推门而出。 刚出门就听到两名路过的弟子在交谈。 “你听说了吗?那位幕后黑手抓到了!” “什么?什么幕后黑手?” “就是那个夜里吹哨的。” “哦哦哦,我知道了,你说的是就是那个夜间吹哨后能让变成怪物的弟子发狂之人。我有点好奇,他是怎么被抓到的?” “我听我同窗说,那个幕后黑手狂妄自大惯了,一不小心就被咱们宗主布下的网给得住了,得住的地点好像是花师姐的屋子门口。然后现在正在广场上接受审判呢,他们说是宗里的人!没想到我们宗里还有这样的叛徒存在,气死我了!” “别气别气,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过这人叫什么?什么身份?” “这就不清楚了,他们也没说啊。要不我们走快一点,赶快目睹这人真容?” “好啊好啊!” …… 花云瑶也想知道那位幕后之人是谁,所以就跟在这两位同窗后面,一起去了广场。 可能是时运不济,到达广场的时候,花云瑶发现已经人山人海了。 聪明的她直接用小小的身躯挤到了最前面。 看清幕后黑手的真容和穿着时,花云瑶就直接站了上去:“他不是幕后黑手,这,这,这肯定是搞错了吧!百里寒寂怎么可能会是幕后黑手呢?” 是了,处以广场中央,等待花复审判之人正是百里寒寂。 花云瑶急得要命:“寒寂你快说句话啊,你快说你不是幕后的大坏蛋呀!” 百里寒寂只是将头埋得更深了,半个字都没有讲。 花云瑶狂躁地抓了抓黑色的发:“寒寂,现在不是给你装高冷的时候!难道你真的想一辈子背负着很冤的罪名,一直被人指着鼻子骂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花云瑶联想到了自己,她想到了自己这么多年一直被说“女魔头”,反驳还无效,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被迫接受,最后慢慢释怀。 她不想让寒寂也受这样的苦,花云瑶是真心想帮他的! “百里寒寂因恶意伤害同门,危害宗门利益,心术不正,所以现在就随我去律明堂受罚,其余人可以散了。”就在这时,花复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响起。 围观的弟子往两边散开,中间腾出一条宽宽的道给花复走。 花复的身后跟着几位一脸谄媚的弟子,很显然是他们去喊花复赶紧过来的。 花云瑶拦住了花复的去路,替百里寒寂求饶:“老头子你真带他去律明堂啊?他初来咱们宗,什么都不懂,罪不至此啊!” 以后还要实施小报复呢,若是不求情,百里寒寂万一被罚得遍体鳞伤,小报复就成功不了了,因为花云瑶是有侠气之人,死都不会对老弱病残出手的。 要是到那时候,百里寒寂还不学好,要趁机讹她吃的,那就更糟糕了! 花复看出了花云瑶的心思,但依旧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还有你出言不逊,竟喊老夫‘老头’,掌嘴十。” 花云瑶连连跺脚,又生气又委屈:“老头子你别太过分了!” “二十。自己掌还是老夫来?”花复丝毫没有为之动容之意,伸出手掌,高高举起,做出要掌嘴的样子,“私底下,你可以和老夫开开玩笑,可此地为宗门,怎能这般随意散漫?若是大家均如你这样,我们双花宗就不会成为名宗了!” 花复语气严厉,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可是……”花云瑶想狡辩,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她确实调皮捣蛋,什么偷看男弟子沐浴,偷吃师叔精心培育出来的果子,在夫子脸上画王八早已成了日常。 花复似乎是没了耐心:“三,二,一,到底掌不掌?” “我掌!我掌还不行吗?”花云瑶吸了吸鼻子,眼睛湿润了,大颗大颗的泪滴接二连三地往下掉。 二十掌后,两侧脸颊微鼓起,像肿了,花云瑶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这下你满意了吧?” 花复扔给花云瑶一袋冰:“敷一敷,明日便能好。” 言罢,转身就走,双眸有些许湿润。 孩子,宗内什么样的人都有。若是老夫再像以前那样视你为掌上明珠,必会招人妒忌,从而发生一些后果不敢想象之事。老夫不愿看到你因这份照顾而受到伤害。所以从今日起,老夫会用对待其余弟子的态度对你。 花复边在心中想边带着百里寒寂往律明堂的方向走。 两人背影都小如蚂蚁了,那些围观的弟子却不肯散去,还纷纷伸长脖子盯着花云瑶看,花云瑶无语:“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落泪啊?都给我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此言一出,弟子们立刻散了。 花云瑶的轻功极佳,宗内大比蝉联第一,虽说他们武功也不差,但真打起来,必然动静会大。动静大了,宗主就会来,宗主来了,就要受罚,毕竟双花宗禁止私斗。 一个简单的助跑,轻松跃上了屋檐。 再翻过几个高高的围墙,成功以不走寻常路的方式出了双花宗。 夕阳渐西沉,晚风拂面颊。 望着橘黄色天空,听着归巢鸟啼,花云瑶叹了口气,走至熟悉的包子铺前:“老板,来十个肉包子,老规矩,你懂的。” 被换做老板的中年男人笑着点头:“懂,要做成串对吧?” “嗯。” “哎哟,你是咱们店的常客咯,这老规矩俺是记得一清二楚的。等着啊,俺给你串热腾腾的包子去。” 一炷香过后,花云瑶的脖子上出现了一串新的包子。 是了,老的早就在回宗前吃完了,她怕他们教里的吃货跟她抢宝贝肉包子。 付了几枚铜钱,花云瑶啃着肉包子,心情瞬间大好,跟天空雨后放晴差不多。 果然只有吃才能解决这世间一切烦恼呀! 花云瑶心中感慨。 “红果果外头裹着金饧糖,木串串穿五个果嘞,小娃娃吃了笑呵呵呀,舔舔嘴巴,嚷嚷还要。” 缝补痕迹甚多的粗布衣,肩膀扛着用稻草制成的垛子,垛子上扎了二十余串红彤彤的糖葫芦。 花云瑶眼睛都看直了,口水在不知不觉间已从嘴角流下,眼看着哼着小曲的卖糖葫芦老爷爷要走,急忙冲了过去:“老板,给我来一根。” “好勒,一根二文。”老爷爷挑了一根最大最红的糖葫芦给花云瑶,花云瑶接过,没有直接一口咬下去,而是用舌头舔了舔上面的饧糖。 嗯!真甜!两文值了! 从小荷包里掏出两文钱,递给老爷爷。 老爷爷收了钱,继续哼着小曲往前走。 该长街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也许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老爷爷还能卖出好几串糖葫芦吧。 吃饱喝足之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在这片黑色长河之中,星星如明亮的眼睛,眨呀,眨呀,月亮如玉制成的盘,看起来就知价格不菲。 还是外头自在,真不想回双花宗那个规矩遍地都是的坏地方。 想着想着,终于想起了被送去律明堂受罚的百里寒寂。 完了完了,把他忘了。 寒寂你一定要撑住啊,小师姐我这就回来! ------------ 第五十九章 寒寂喝醉后露真身 铆足了劲,跑回了双花宗。 顾不上休息,直奔律明堂。 律明堂建于秋堂之内,由秋堂主掌管。 看门的两名弟子见花云瑶来了,立即举起手中的长枪,长枪交叉于门前,显然是“禁止入内”的意思。 “本姑娘不进去,本姑娘只是问下白日拿剑指着秋堂主而被送到律明堂受罚的那个弟子现在在何处?” “他走了。” “走了?哦!寒寂啊,你还那么年轻,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本姑娘还没有小小地报复你一下呢……”花云瑶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方帕子,眼泪流成河,神形并茂地表演着,演着演着,眨了下眼睛,“你口中的走了是我所表演的那个意思吗?” “自然。”一名弟子伸出双手,花云瑶以为他要给自己的表演鼓掌。 熟料,那名弟子把手摇得飞快:“不是。” 另外一名弟子补充了一句:“因为小师姐表演得太好了,我们都不忍心打断呢!” “哎呀,说得本姑娘都不好意思了,低调,低调啦。”花云瑶被夸得要飘上天了,低着头,笑了起来。 不一会儿,猛然抬头:“不对呀,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说的走了不是我表演的那个意思。那你看到他往哪儿走了吗?” “没注意,但是他离开之前,曾问过我们小师姐的住所在何处,他应该往你住所去了吧。” “谢谢!” 花云瑶道谢后,撒腿就跑。 赶到自己的屋子,一把推开门,用喘着气的声音大喊:“百里寒寂!” 屋内有着微弱的光,因圆桌中央点着一支烛。 百里寒寂的脑袋搁在桌上,一手放于脑袋旁边,一手垂下,拎着一坛酒。 花云瑶走近,看到那坛酒的名字时,痛苦地抱住了脑袋:“这可是我从干爹酒窖里偷来最贵的酒了,我自己都没舍得喝,你小子居然偷喝了,还喝了个精光。要不是念在你今日已经受罚了,我肯定揍你一顿!” 花云瑶说话声音太高,百里寒寂晃了晃脑袋,双眼迷蒙:“嗯?” “喂,你还好吧?罚得重不重?重的话我把老头子给我的冰借你敷,它的作用还蛮大的,你看呀,我的脸现在已经消肿了。” 百里寒寂双手拍了下桌子,站起身来,嘴角两侧微动,长出了长牙,上边两根,下边两根,还蛮对称的。 “你的牙怎么变长了?你不会也是妖?” 最后一个字说得很轻很轻,像是怕被人趴墙角偷听了去。 “是。”百里寒寂回答道,十个手指甲忽然变尖变长。 人耳隐去,脑袋上长出了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其色为白,似雪。 随后,身后又生出了一条白色微曲的尾巴。 “你是狗妖?”花云瑶喜欢小动物,抬手就要摸百里寒寂的脑袋。 百里寒寂一把抓住花云瑶的手腕,呲了呲牙齿,“是狼,不许摸。” “啊?狼?为什么本姑娘看着这么像白色大狗狗?” 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百里寒寂急了,冲着花云瑶低吼了一声,吓得花云瑶连连摆手:“我错了,我错了,你是世界上最帅的狼,不是大狗狗。” 被花云瑶夸了,百里寒寂得意地抬起头,身后白色的尾巴大幅度左右摇摆。 “帅气迷人多金的狼,能不能大发慈悲,先松个手?你握得太紧,本姑娘的手腕要被握断了。” 百里寒寂一字一顿,吐字格外清晰:“松手后不许摸头。” “一定!”花云瑶重重地点了点头。 百里寒寂又盯着花云瑶的脸看了几秒,松了手。 “原来你不是人啊。”花云瑶拉了把圆筒状的椅子坐了下来,说完才发觉句意容易让人产生误解,补充,“我的意思是,你不是人族,是妖族。” “嗯。”百里寒寂也跟着坐了下来。 “哦,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被罚得重不重?现在疼不疼了?” 百里寒寂没有回答,下一秒,直接脱下衣服。 见此举动,花云瑶赶忙双手捂住眼睛,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两手间露了一条缝,方便偷看:“哦,原来是给本姑娘看你染血的里衣啊。” “不对!染血的里衣!你怎么流这么多血?那帮弟子拿什么罚你的?” “鞭子。” “我去寻冰给你敷……” 百里寒寂打断:“不用。” 披上外衣:“你还没明白吗?我与宗主不过是在演戏罢了,就是为了让真正的坏人放松警惕。宗主说,我和他演的这出戏叫做‘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很厉害吧,我配合演完了哦!” 从这句话花云瑶判断出百里寒寂应该是醉了,因其平时不会讲这些,也不会说那么多个字。 “真正的坏人?那现在有查到什么吗?” “还是一无所获。真的太气人了,那个坏家伙太能藏了!”百里寒寂拍案而起,伸手捏住花云瑶的下颚,向上轻抬,“还有你,为何到现在才来寻我?你知不知道,我等你很久了!” “哎呀,那不是顾着吃,忘了你嘛,下次不会了啦。” “还有下次?”百里寒寂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胡说!本姑娘从来都是言出必行,你不信的话,我们可以拉钩。”花云瑶伸出了右手小拇指。 百里寒寂做了同样的动作,伸了左手小拇指。 微微烛光之下,两根指头交缠,影子打在一侧的墙上,看起来静谧美好。 一夜很快过去。 次日清晨。 花云瑶的脖子上传来一阵刺骨的凉意,这阵凉意让她猛然睁开了双眼。 “嗨,寒寂。”花云瑶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一下,“能把剑收了吗?我怕你一个不小心,我的脑袋和身体就分家了。” “昨夜……” 花云瑶语速飞快:“昨夜什么都没发生,我们俩的清白都在。你大可以放心,我花云瑶绝不是那种见色起意之人,是不可能对你图谋不轨的,而且我还想等你伤好了报复你呢。” 最后几个字压得低低的,小若蚊子叫。 但百里寒寂毕竟是狼,听觉一向很敏锐,侧头:“报复?” ------------ 第六十章 商绒婧怀疑秋堂主 “呀!”花云瑶尖叫了一声,没有继续往下讲述这个案子。 商绒婧拍了拍花云瑶的后背,像是在进行安抚:“花花,你怎么了?突然想到什么重要的点了吗?” “没,我就是一下子想到了寒寂的真身和敖邬的真身长得一模一样。我记得妖都会幻化外形,我之所以会觉得敖邬和寒寂人形不太像,会不会因为寒寂之前的样子是幻化出来的呢?毕竟他也算那种警惕心较高的妖,初来乍到用一个假面孔也不是不可能。” 商绒婧猜到了什么,但没有把猜测说出来,她等着花云瑶自己说:“那你的意思是……” “敖邬有很大可能就是寒寂。”花云瑶双手一拍,说出了猜想,“而且之后我是在膳房遇到敖邬的,他还受了伤,我感觉和白连花有关,因为白连花很喜欢虐妖。” 陈连宋说:“我好像也听明白了。” “那这桩案子的幕后黑手是谁?”商绒婧一下子就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陈司律终于开了口,先前一直不语,像是在思考:“加一,本少也想问。” “一位秋堂的男弟子,是宗里药理考试前十。”花云瑶用正常语速回答,“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不是黑手,真正的幕后黑手另有他人,这桩案子没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不然为什么你们描述的陈司律的症状和那些怪物是差不多的?” 陈司律想想都觉得后背发慌:“那本少不会也变成那样的……” “不会。”花云瑶语气坚定,“你要变的话,早就变了,也不是有理智到现在。等等!你不会是优化后的怪物吧?” 陈司律的后背冒了冷汗:“别吓我啊,我不禁吓。” “不管他是人还是怪物,他永远都是我们的伙伴,这是肯定的。”关键时候,商绒婧站了出来,“那真正的黑手有怀疑人选吗?” 陈连宋第一个开口:“白连花。” “你呢?”商绒婧没有搭理陈连宋,而是盯着花云瑶看。 花云瑶暂时想不出其他的可疑人选,只能跟风:“白连花吧,和他一样。” “你抄我答案?你卑鄙。”陈连宋着急了,这个答案是他想了好几分钟才想出来的,怎么能就这样被花云瑶抄去了? “我才没有,你血口喷人!”花云瑶伸出手指,指着陈连宋的脸,“那这么说的话,我跟你同时看上一样东西,还得说我们两个心有灵犀、天生一对吗?” “我呸,你别瞎举例子啊!谁要跟你天生一对?我要跟也是跟……”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 “他要跟商绒婧凑一对呢。”陈司律当了嘴替,“啧啧啧,真是白日做梦。” “你也别做梦了。”陈连宋白了陈司律一眼,凑到他耳边低语了一阵。 陈司律的面色变得沉重起来,叹了口气:“好吧,那我也放弃了。” 商绒婧没工夫跟他们斗嘴:“除了白连花,你们真的没有其他的怀疑人选吗?” “有,我怀疑秋堂主。”陈司律默默举手,瞪了陈连宋一眼,“都怪他之前使劲强调咬伤,让我们的话题偏了。当时和秋堂主独处的时候,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感觉到了意识恍惚。” “你们说老秋是幕后黑手?不可能!”花云瑶提出反对意见,“老秋厨艺精湛,心很善良,不可能干出此等龌龊之事。我,花云瑶,打心眼里相信他。” 商绒婧问:“表象?” “什么表象?”花云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 商绒婧解释起来:“你看到的老秋其实都是一个表象,是他装出来的人设而已。就像白连花一样,表里不一。” “我不听,我就是不听!”花云瑶双手捂住了耳朵,“怀疑一个人要有充足的证据,婧婧你这样瞎怀疑,我不认可。” “这不是认不认可的问题。”商绒婧耐着性子说,“而且我也没有说,那个坏蛋一定是他,他只是个怀疑人选,你急什么呀?” “我不管!老秋绝对不是什么坏人。”花云瑶继续帮秋堂主说话,“你要是再怀疑他的话,我们绝交好了!” “你不要太过分了。”陈连宋觉得现在的商绒婧肯定很委屈,所以直接跳出来指责花云瑶,“她不过是在进行一个小小的怀疑,你却为了这个怀疑之人要和她绝交?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要我说,你这人其实蛮自私的,一点都不会设身处地地换位思考!” 陈连宋说完之后,陈司律也开了口:“花姑娘,三哥的语气比较冲,但说的话不无道理,你可以好好想一想。我觉得你和商绒婧二人义结金兰也不容易,不要随随便便就把‘绝交’这两个字挂在嘴巴边上,真的很伤人。绝交,在我看来等于失去,本少提醒你一句哈,不要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不用你提醒。”花云瑶方才说的是气话,这会气稍微消点了,还是用双手拉起了商绒婧的袖子,晃来晃去,“婧婧我错了,我不该说这两个字的。你的心刚刚一定很痛吧,你要我怎么补偿你都可以,求求你不要生我的气。” “没生你气。”商绒婧的眉毛弯了弯。 “真的吗?”花云瑶开心了一点,两只眼睛眨呀眨的。 “真的。当然是真的啦!”商绒婧怕花云瑶不信,还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只是在思考问题啦。” 陈连宋酸了,真的酸了,像一颗黄色的大柠檬。 往陈司律旁边挪了挪:“为啥她对花云瑶这么温柔,这么包容?我觉得就算花云瑶犯了天大的错,她也不会凶她的。可恶,我真的酸了。” “谁不是呢?”陈司律的视线一直不在花云瑶和商绒婧身上,“我比你聪明多了,为了不让自己难过,看都不看她们一眼。” “切,也不见得多聪明吧,顶多比我聪明一丢丢。”陈连宋难得承认了陈司律的优秀,食指和大拇指中间空了一点点间距,意思这是他们脑力的差距。 “嗯,承认就好。”对于陈连宋承认他聪明,陈司律是有些意外的,但他把搞笑藏在了心底,“不过有一说一,我真的感觉我们像被人抛弃的难兄难弟。” ------------ 第六十一章 陈乌云和商绒婧大吵一架 商绒婧想到了什么,问花云瑶:“秋堂主的真名叫什么呀?” 花云瑶眨了眨眼:“哎?婧婧你问这个做什么?” 商绒婧拍了拍花云瑶的肩膀:“哎哟,花花你别管这个了,老实回答我就是了。” 花云瑶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商绒婧要问老秋的真名,但是还是如实回答了:“老秋叫做秋怜。” 商绒婧的神经紧绷起来:“秋怜?你确定吗?” “确定啊。”花云瑶一头雾水,“你怎么看起来那么不对劲?你与老秋之间是有什么不好的故事吗?” “应该没有吧。”陈连宋抢着说,“反正我是没看见。” “我又没问你,你激动个什么劲?”花云瑶斜眼看了一下陈连宋,“而且你又不是婧婧肚子里的蛔虫,你确定你就真的那么了解她吗?” “嘁,那也比你了解,毕竟我们认识的时间比你长多咯。”陈连宋不屑地说。 哟哟哟,花姓的黄毛丫头怕是不知道吧,他和商绒婧早在仙界就认识了哦! “神金!”花云瑶斗嘴输了,别过脑袋,“不想跟你讲话。” 陈连宋冷哼一声:“搞得我愿意跟你讲话一样。” 商绒婧没有参与他们的斗嘴,而是选择在一旁默默地思考:“秋怜他……有什么亲生或表兄弟吗?或者是那种结拜兄弟之类的?” 花云瑶看上去知道,但并不想说:“婧婧为什么这些问题你也要问?这些问题我觉得有点涉及到他的个人隐私了吧。” “你到底想不想帮司律,然后揪出真正的坏蛋啊?”陈连宋往商绒婧身前一挡,“想的话,就回答她的问题。” “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花云瑶觉得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有几分道理,声音也硬气了起来,“是一个人的人品的问题。你们总是问老秋这,老秋那的,在我看来,你们就是在怀疑他,是觉得他的人品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样好!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判断,我觉得他很好,至少对我很好。” “你又来了。”陈连宋也不是那种特别好脾气的人,他的耐心与温柔全部给了商绒婧,“呵,你又说了那么一长段的话。让我猜猜,你接下来不会又想绝交吧?” “我……”花云瑶下意识地想反驳,可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她确实是一个喜欢把“绝交”当做口头禅,威胁其他人的人。 “说不出来了吧!看来倒是还真是被我说中了。”陈连宋的耐心似乎已经全部耗尽,指着花云瑶的脸,“商绒婧,你听见了吗?她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说,说明她确实有再次提出绝交的想法。你真的还要继续跟这种人当金兰吗?” 商绒婧这次没有向着陈连宋,而是说了很公正的话:“当,为什么不当?金兰看的是缘分,看的是相处下来的感觉。人总会犯错误的,但假如我们特别小心眼,从不给人家改正的机会,那么以后还有谁愿意跟我们结义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也要分场合呀!”陈连宋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说错了,“现在这种场合你也看见了,你真的没有必要和这种人再继续玩下去了。” “她是哪种人?你倒是给我说说她是哪种人呢?你要是不说清楚,我会真的觉得你这个人蛮令人无语的。”花云瑶刚想插嘴,就被商绒婧推到了一边,看着后者一顿输出。 “好,既然你问了,那我也就好好回答你吧。”陈连宋本来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她就是一个娇生惯养、贪生怕死、小肚鸡肠、喜欢咄咄逼人、没有团队意识的吃货大小姐。” “说完了吗?”商绒婧面色很平静。 花云瑶也是忍无可忍了:“对啊,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呢?你就因为我是这样的人,要挑拨我和商绒婧之间的关系吗?” 陈连宋嘴角一勾,是一抹冷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这样的人真的让我感觉很下头。” 陈司律见情况好像不太对,想插句嘴,劝架,但是商绒婧开口的速度比他快多了。 商绒婧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不强求你去说花云瑶怎么好。可是有句话你知道吗?‘不爱也请别伤害’。” 陈连宋双手一摊:“这句话我知道,我听过很多遍了。” “既然你听过,那你……” 商绒婧的话还没有说,就被陈连宋打断了。 本以为陈连宋会发表什么长篇大论,却没想到只是用很高很高的声音喊了一下商绒婧的名字:“商绒婧!” “有事?”商绒婧其实不是很喜欢别人打断她说话,所以语气不禁冰冷了几分,也不再给陈连宋好脸色看。 “我都是为了你好,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听呢?并不是所有人都想害你,不是所有人的话都是对你不好的,你……” 商绒婧毫不留情地打断:“我是我,你是你,我们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不需要你用假惺惺的语气说‘为了我好’。” “你们都冷静一点,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陈司律好不容易抓住个机会,插了一句话。 “闭嘴!”其余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陈司律:“……” 哦,搞了老半天,原来我才是那个小丑。 “什么叫做我用的是假惺惺的语气?”陈连宋假装没有听懂商绒婧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问了出来。 商绒婧冷着脸解释:“意思就是说你的语气是假的呗,都是装出来的。” “……”陈连宋低下了头,好久都没有讲话。 “你怎么不说话?”花云瑶凑近看了看陈连宋,还用食指点了点他的肩膀。 谁料陈连宋突然抬头,一把推开了花云瑶。 花云瑶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喂,你干什么呀?我好心想安慰你,你却直接把我推倒了!” “不给个解释吗?”商绒婧走到了陈连宋的身前。 “她活该。”陈连宋的脸色也冷了下来,还趁着花云瑶不备,踹了一脚她的大腿外侧。 花云瑶疼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啪——” 是一记响亮的巴掌。 ------------ 第六十二章 百里寒寂承认就是敖邬 商绒婧毫不留情地扇了陈连宋一巴掌。 “我先走了。”出乎商绒婧意料,陈连宋一句骂人的话也没有说,绕过商绒婧,径直往秋堂外面走去。 “你要去哪?”生气归生气,但商绒婧在心里面还是有点担心陈连宋的。 乌云运气这么背,会不会走着走着就在大大的双花宗里面迷路?或者被那些眼睛偷偷溜出来且不学好的弟子狂揍一顿? 再或者…… “睡觉。”陈连宋并没有停下脚下的步伐,言简意赅道。 花云瑶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去哪睡觉呀?喂喂喂,我还没有告诉你,你的住所在何处呢!” 陈连宋懒洋洋地回了一句:“今晚睡树上。” 见花云瑶还想说些什么,商绒婧摆烂了:“随他去吧。” 花云瑶“哦了一声:“好吧。” “他刚刚踢你哪了?还疼吗?”商绒婧非常关心花云瑶的伤势。 “啊,不严重,不严重。”花云瑶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不过我感觉他有一点一反常态。前段时间就算我们俩再怎么斗嘴,他也不会动手。” “这点确实奇怪。”陈司律再次找到了一个适合插话的机会,“三哥就算是那种很过分的纨绔子弟,也是懂一些道理的,顶多就是嘴上叫嚣那么几句,不会真的对女生动手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商绒婧点了点头,忽然想起白连花离开后,陈连宋的状态就有些不对劲,“你们说,他的一反常态会不会和白连花有关?” “……有可能。”陈司律心里面还是蛮相信白连花的,但是今日听着他们这么一说,已经有些动摇了,怀疑的种子也在心中种下。 商绒婧想出了个好主意:“既然有可能的话,我想我可以诈一诈白连花!” “哦?怎么诈?说来听听。”陈司律来了兴趣,笑眯眯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天机不可泄露。”商绒婧故作神秘,因为她接下来要对白连花做的这件事情的确是天际,不,仙机。 冒着被那些阵法发现的风险,悄悄潜入白连花的房间,入她的梦,听她心中的声音。 但嘴上肯定不能这样说,所以聪明的商绒婧只是说了“诈”与“天机不可泄露”。 “好好好,婧婧不想说就算了。时间不早了,我带你们去你们的住所吧。干爹好像白天就吩咐让我带你们去的,可是我现在才想起来,啊哈哈哈………”花云瑶说着说着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后脑勺,发出了一阵尬笑。 “没事的。”商绒婧手一挥,“走吧。” . 不得不说,双花宗是真的大,花云瑶带他们二人绕了好久才找到各自的住所。 给二人安排完住所且道过晚安后,花云瑶就打着哈欠往自己的屋去了。 刚回到屋,就看到敖邬痛苦地倒在地上,来回翻滚。 “敖邬你怎么了?”花云瑶立马冲了过去,半蹲下来,用一只手拖住敖邬的脖颈。 敖邬的气息很是虚弱:“疼……头疼。” “头疼?怎会?是上次老秋没有帮你完全治好吗?老秋的医术可是很厉害的,要不我们再去看看?” “不用麻烦了。”敖邬抬起一只手,冲着花云瑶摆了摆。 “怎么不用麻烦?深夜去秋堂真的没事的,老秋他人和好的。”花云瑶还在替秋怜说好话,突然注意到敖邬这只手上有字,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别动,让我看看这是什么字?” 一个沾染着暗红色血液的“秋”字。 “秋?秋天?枫叶?”花云瑶觉得这个字像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于是大脑飞速运转,“等等!你该不会说的是秋怜吧?” 听到“秋怜”二字,敖邬的脑袋变得更疼了,感觉像是要爆炸一样:“别提这个名字,痛,我好痛!” “好好好,我不提了。”花云瑶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那我说他,用他代替这个名字。” 敖邬“嗯”了一声。 花云瑶猛吸了一口气,开始发问:“他当时怎么帮你治的,有没有做出伤害你的举动?他跟你独处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比较重要的话?他在你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敖邬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好像头也不痛了,竟直接站了起来,反手布下了一个隔音的结界:“小师姐。” “你快回答我的问题,不要喊这些有的没的……稍等一下,你刚刚喊我什么?”花云瑶其实算是那种好奇宝宝,对于那种特别想知道的问题,真的忍不了一点。 要是对方不回答,她能直接难受死! 但是敖邬突然喊她“小师姐”让花云瑶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不重要。”敖邬的语气变得冰冷,眼里像是藏了一场永不消融的雪,“我布下了一个小小的隔音结界,我接下来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很重要,你必须竖起耳朵仔细听,因为这个隔音结界的时间只有一炷香。” 花云瑶知道这时候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尽管心中还有诸多疑问,但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好。” “我是寒寂。敖邬这个身份是假的,但是脸和说过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以前寒寂的身份、名字是真的,但是那张脸是我用妖法幻化出来的。装成敖邬这个大傻子,是我刻意为之,我需要调查一些事情,希望你能理解。 “为什么之前没有告诉你敖邬就是寒寂,是因为我怕你嘴快说出去。但是现在我一点都不担心了,因为我调查的事情已经清楚了。 “我手心里刻下的这个字有两点原因。一,是为了时刻我自己,让我不要忘了向妖界叛军的那帮人复仇。二,是我怕秋怜制造出来的毒药药性太强,我的妖法抵挡不住,我会彻彻底底的忘掉你。 “还有,秋怜有一个手下,叫做白连花,此人心术不正,嫉妒心极强,表里不一,你务必要小心。 “说这些呢,是为了暂时和你告别。因为我终于打听到我哥的下落了,我要去找我哥。但是你大可放心,找到我哥以后,我就会以百里寒寂的身份带着他一起回宗的,到时候我们再来一场久别的重逢。 “至于陈连宋那个欺负你的坏家伙,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只能你自己对付他咯。但是他本性不坏,我能看出来。和他一起来的其他两个人的人品也不错,可以一交。 “我相信他们三个人会在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给你带来乐趣的。至于敖邬这个身份,就舍弃了,还得麻烦聪慧的小师姐帮我圆个关于敖邬为何不在的谎。 “小师姐,我们后后有期。” 一炷香的时间到,隔音结界消失,百里寒寂也随之不见了。 ------------ 第六十三章 乌云不见了 敖邬,不,百里寒寂的这些话让花云瑶愣在的原地。 她完全没有想到在百里寒寂看来,老秋是个十足的大坏蛋,跟婧婧怀疑时所说的话几乎差不多。 难道……真的是她看错人了吗?老秋真的是一个喜欢背后搞事的坏人吗? 怀疑,像一颗种子般在花云瑶心中种下。 花云瑶的双拳握紧,像是在心中下定了某种决心。 . 另一边。 陈连宋的神情有点沮丧。 他今天这么做,好像让商绒婧很不开心。 哎哟,商绒婧会不会日后再也不想理他了? 可是他也有苦衷啊,要是不这么做的话,那个可恶的白连花就会在宗门里处处针对商绒婧,还会在商绒婧外出做任务时,安排人去刺杀她。 陈连宋是真心不希望商绒婧受到一点点伤害的,更别提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他才会被迫去听白连花的话。 走着走着,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山犭军?” 陈连宋寻思着自己也不叫这个名啊,就没有搭理身后之人,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两步后,停下:“等等!你喊的是谁?” 陈连宋突然想起来了,这个名字商绒婧在他面前提起过,他还一脸茫然地问过其,山犭军是谁。 “山犭军。”身后之人不紧不慢道。 “你喊的是我吗?”陈连宋有些疑惑。 上次商绒婧喊他时也是喊的这个名字,然后前些时候忽然说被这个名字之人背叛了,要封心锁爱。 如今,这身后之人也喊的是这个名字,莫非他真的有前世,真是那只负了商绒婧的狗? “是的,山犭军大人。”身后之人的语气里多了份尊敬。 “你是?”陈连宋终于想起了要转身看看此人的真容。 转身时看到此人戴着一副恶鬼面具,五官全部被挡住了。 “为何不敢以真容示人?”陈连宋心生不解。 恶鬼面具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哭腔:“脸被烧伤了,丑。” 陈连宋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歉意:“……啊?原来是这样吗?对不起啊,戳到你痛处了。” 恶鬼面具反倒是安慰起陈连宋来:“没事的。肌肤上的伤会愈合,心里的伤却永远愈合不了。我这个心早就死了,不用太自责,你的这些话伤害不了我。” “好。”陈连宋把脸上的歉意收了回去,但心中仍有愧疚,“嗯……我还是想问一下,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恶鬼面具神秘一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知道你与这个名字之间的联系吗?” “我不想和这个名字有联系。”陈连宋几乎没有犹豫,直接说。 废话,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遭到商绒婧讨厌了。要是他还跟这个名字有联系,或者说他就是这个名字的主人的话,那么此生估计和商绒婧彻底无缘了。 恶鬼面具深感意外:“哦?不想有联系?难道你不想记起前世的记忆吗?” 陈连宋是百分百不想:“不想,一点都不想。” 恶鬼面具挠了挠自己的下巴:“你是在选择逃避吗?逃避得了一时,可逃不了一世啊。” “是。”陈连宋没有否认,“只是我此时还没有准备好接受前世这个真相。能给我一点时间吗?等我准备好了,再告诉我。” 恶鬼面具似乎对陈连宋的发言很不满意:“时间很宝贵,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停下,知道吗?” 话音刚落,一团诡异的黑雾就将陈连宋包裹了起来。 黑屋里的陈连宋拼命挣扎:“你要做什么?” 恶鬼面具嘴角一扬:“好事。” . 翌日。 天空翻起了鱼肚白,早起的飞鸟已然开始捕捉虫子。 新的一天就这么到来了。 一大早,商绒婧就来到了花云瑶的住所,双手一下接着一下拍打着门:“花花!开门!我是婧婧!” 屋内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脚步声。 门被打开,花云瑶睡眼惺忪:“咋啦?” 不等商绒婧回答,就率先抱怨了起来,“哎哟,婧婧你来那么早干嘛?还让不让人睡早上了?我刚刚起来开门的时候,差点都把鞋子穿反了,还不知为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你下次小心点,走慢点。”商绒婧给了花云瑶一个拥抱,“乌云不见了。” “不见就不见了呗,管他做什么?”花云瑶觉得自己昨日已经表现得很好了,在陈连宋离开之前,还很贴心地提醒他住宿还没告诉呢。 但是,但是他又是什么态度?还睡树上?这不就是赤裸裸的挑衅,是看不起他们双花宗吗? 所以呢,花云瑶其实憋了一肚子的火。 商绒婧的神情非常严肃,丝毫不像是在说谎:“我找了全宗上下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他。” “嗯?全宗上下每一个角落?你说的是真的?”花云瑶的下巴直接掉了下来,“不是吧,婧婧,双花宗大的跟迷宫一样,你居然能把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你有没有迷路呀?你要是迷路的话,也是很正常的。要是没你迷路的话,我都在怀疑你是不是人了!” “什么叫做是不是人?”商绒婧问。 “哎哟,婧婧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主要是太激动了,说话有点语无伦次。好吧。”花云瑶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激动,尽量让自己接下来说出口的话有条理,“你说整个宗门都没有,那会不会是连夜出宗了?” “……不是没这个可能。”商绒婧想了想,说。 花云瑶把自己的头发用一根簪子绾在脑后,那两根白色的羽毛在风中晃呀晃:“那这样吧,我带你去月堂。” “月堂?去那里做什么?”商绒婧毕竟也算是初来乍到,对这个宗门其实不是很熟悉。 刚刚说把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是真的,但是方法嘛……肯定不是用两只脚找了,而是用了一点小小的仙法。 别说,这仙法虽小,可还是蛮耗体力的,她昨晚真的都快累成狗了。 乌云,作为朋友,我会找到你。 找到之后,我会让你好好用银子赔偿我,因为你昨晚居然让本姑娘消耗了那么多体力和精力,不可饶恕! ------------ 第六十四章 风花雪月四层塔 “当然是去看记录阵啦。它能看到夜间出入双花宗之人。目前呢,是由月堂堂主李紫月保管嘟!”花云瑶兴奋地说,“这个记录阵像一张网一样布在双花宗上空哦,不过它是无色无味无形的,什么人呀,妖魔鬼怪呀都看不见它。它真的特别特别厉害,我干爹以前就靠着它抓住了好几个连夜逃跑的内鬼呢。” “什么?”商绒婧刚刚回神,花云瑶前面说的这一大段话她都没有听见,“抱歉,刚刚走神了。” 花云瑶委屈得都快要哭了,那这样说的话,她不就是在浪费口舌吗?不能因为口水不要钱,就浪费它呀! “算了算了,我重新说一遍好了。”对人是有区别的,面对走神的好姐妹商绒婧,花云瑶虽然会心里小小的抱怨一下,但是丝毫不会影响她们姐妹情深。 “好,麻烦了。” 花云瑶重复了一遍。 “那快去看看吧。”商绒婧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陈连宋去了哪里。 “这边。”花云瑶抬手指了一个方向,便拉着商绒婧一路狂奔。 跑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商绒婧累得气喘吁吁:“花花,慢一点,慢一点,我跑不动了。” 花云瑶虽然也快累趴下了,但比商绒婧的状态还是要好些的:“婧婧,再坚持一下,还有一会儿就要到了。” “一会儿是多久?”商绒婧问。 “五分钟。”花云瑶想了想,指着不远处在云雾之中的小塔,“看到那个塔了没?那里就是月堂!” 商绒婧跟打了鸡血似的,脚下忽然有了力气,拖着花云瑶飞奔:“冲啊!” “婧婧,你这个速度怎么比我刚才跑的还快?稍微慢一点行不?因为这速度会让我把隔夜饭吐出来的,我现在已经有要呕吐的感觉了。” 商绒婧一听,紧急急刹车:“什么?你要吐?那你……往地下吐,千万别吐我衣服上。你知道的,买新衣服是要花钱的。” “我……嗯!”花云瑶说着说着,胃里就开始上下翻涌,用气息往下压了好久,才没有了要吐的感觉,“好了,现在不想吐了。” 话音落下没多久,又像一个娃娃一样被拖着走了,花云瑶真心想喊“救命”,可她担心一开口就会吐出来。 不得不说,商绒婧跑步速度是嘎嘎可以的,原本五分钟的路程,她两三分钟就到达:“到了。” 花云瑶这会魂都快飘到天上去了,脚下也没什么力气:“让我先缓缓。” 商绒婧用力一拉:“别缓了,快进去找月堂主。” 花云瑶一个踉跄:“看吧,看吧,我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让我休息会……哇啊!婧婧你干什么?” 只见商绒婧一手环住花云瑶的脖子后边,一手托住花云瑶纤细的腰,就这么把花云瑶横抱起来了! 若是商绒婧是男儿身,还长得贼帅气的话,花云瑶一定会忍不住伸手去摸摸腹肌什么的,还会出言调戏那么几句,奈何这只是如果。 花云瑶叹了口气:“婧婧,你说你为什么不是男生呢?” “性别又不是我能决定的,它是在娘胎里就决定的。估计我在娘胎里时的性别就被定义为女生,所以我出生之后就是个女儿身。”商绒婧还仔细地去回答了这个问题,回答完,“花花呀,你不是累吗?那你不好好休息,还有精力去瞎想?” 花云瑶微微动了动身体,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哎哟,那不是有你抱着我吗?有你在,我老安心了。” “别动!”商绒婧双手抖了一下,差点将怀中的花云瑶丢在地上,“说到底,毕竟是女儿身,不是身强力壮的男子。你要是再乱动的话,我可真就抱不动你了,到时候你忽然掉下来,屁股摔开花我可不管。” 花云瑶的眼泪流了出来,露出可怜的小模样:“呜呜呜,婧婧你这是什么话?你是在嫌弃我重吗?还是说你想丢我呀?” 好在商绒婧是女子,不会被花云瑶这种可怜的小模样所打动,不再废话:“月堂主在几层?” 眼前的塔共有四层。 从下往上数,第一层以风为主要元素,叶子与花儿为次要元素,似乎就是这风卷来的花与叶。 第二层以鲜花为主要元素。那些花各种各样,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花,像是路边的那种野花。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花儿都抬头向着某处,那某处高高挂着一个火红的太阳,此层的寓意应该是向阳而生的盛开的花儿。 第三层以六边形的雪花为主要元素。数不清的雪花落下,好似一下子到了冬天。楼层的中央有一个用石头雕刻的雪人,雪人的鼻子上还插着一根胡萝卜。 这根胡萝卜的颜色为橙色,远远看去,一点萎掉的痕迹都没有,好像每天都有人打理一样。 第四层是一轮弯钩一样的月亮。月亮呈淡黄色,洒下清光。那些光恰好落在院子里,院里有一位女子抬头,好像在赏月,又好像在思念远方的亲人。 假如是后者的话,那可能就是如古诗中所写,“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四层的塔每一层的建筑元素与风格都不一样哎。从下往上的话,感觉有点像一个成语,风花雪月。”见花云瑶没有回答,而是一直在看这座塔,感觉像出神了。 没办法,商绒婧只能多说点话,让花云瑶回神。 “啊?”如商绒婧所料,花云瑶真的出神了,这会才刚刚回神,“你说什么?” “算了,不重要。”商绒婧无奈地笑了一下,“我的问题回答一下就好。” “什么……” 商绒婧猜到定花云瑶想说什么了:“我的问题是,月堂主在第几层?我要去找她。” 花云瑶好像有些呆:“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个问题?” “嗯,这个……”我可以说你呆呆的吗?我都说了,我的问题回答一下就好。而你在我问问题的时候,正好在分神。所以你想回答我问题,肯定要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小笨蛋! 花云瑶问:“这个什么呀?你不会在心里吐槽我吧?” “怎么会呢?”商绒婧心虚极了,可表面上装作无事发生,“月堂主在几层?快快快,回答我!” “找我什么事?”身后传来让商绒婧的陌生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像凉冰冰的涓涓细流。 ------------ 第六十五章 月堂堂主李紫月 “啊!是月堂主!”花云瑶别过头,就惊呼了起来,一下子从商绒婧怀中跳了下来。 “有事吗?”李紫月脸上没有丝毫感情波动,语气也是淡淡的。 花云瑶也是开门见山,直接说了:“我们想看记录阵。” 李紫月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记录阵?不行。” “为什么呀?”花云瑶的小脸耷拉了下来,双手托起李紫月的一条胳膊,在半空中不停地晃。 李紫月抽手:“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为什么。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忙。” “月堂主!等一下!”见花云瑶好像搞定不了李紫月,商绒婧赶忙拦住了李紫月的去路,“我们之所以要看记录阵,是因为有一名弟子失踪,还是连夜失踪的。宗门内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我和花花怀疑,他会不会连夜出宗了?亦或者被什么人拐跑了?” 李紫月并没有因为商绒婧所言而产生情绪的波动,面色依旧冷冰冰的:“令牌有吗?” 商绒婧问:“什么令牌?” 花云瑶自然比商绒婧更加熟悉宗里的一切:“李紫月,你说的是我干爹的许可令?” 商绒婧想到了什么,快速挪动到了花云瑶身后,小声说:“李紫月?这是月堂主的真名吗?花花,你怎么能直呼她的真名呢?现在是我们有求于她……” “别担心,不要怕,她人很好的。面冷心热,说的就是她。”花云瑶一个侧身闪到商绒婧身侧,压低了声音。 这二人好像在演话本里写的那种谍战片,只不过是滑稽版本的。 这两人的举动,李紫月全都看在眼里,但一句话也没有说,估计是不想打断,想看看她们接下来要怎么表演吧。 “许可令是?”见李紫月你的脸上一点愤怒都没有,看来是不在意花云瑶低声喊真名了,商绒婧默默地松了口气。 花云瑶说:“我干爹的牌子。” 商绒婧“哎呀”了一声:“不是,我问的是,它的作用是什么?” 花云瑶回答:“作用?跟名字一样呀。只要手中有它,就能随意调查宗里的所有人。哎哟,反正相当于那种搜查令,厉害得不得了的。” “这么厉害的东西你居然没有?”商绒婧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猪队友,但是碍于她们是好闺蜜,还是把这个感受憋在心里,不说出来好了,说出来容易伤害人。 “还真没有。”花云瑶尴尬地挠头,“这玩意我以前偷过一次,然后用它去偷看男弟子洗澡和摘五年一结果的果子了。” 商绒婧猜到了什么:“不会被没收了吧?” 花云瑶十分懊恼,懊恼之余还有几分不甘:“是的,就是这样。下次要是被我再偷到许可令,我一定小心一点使用,不被老头子那个王八蛋看到!呜呜呜,我的许可令呀!” 商绒婧心生疑惑:“为什么要偷?宗主不愿意把它给你吗?” “我哪知道?老头子那家伙对好东西都是很宝贝的,我只能偷。他是全宗上下出了名的小气,亦是小气榜榜首!”一说到花复小气,花云瑶就来气了,“我上回从老头子的酒窖里偷来了最贵的酒,我自己都没来得及喝,寒寂这个大讨厌鬼居然喝了个精光,还把他的……” 说着说着,花云瑶意识到了什么,但想到商绒婧是青龙,也是好姐妹,应该不会把百里寒寂的真实身份到处瞎传,就把声音压得更低了:“还把他的白狼的真身露出来了。” “没被发现?”商绒婧的警惕心一下子提起来了。 “过去这么久了都没人提起,应该是没有被发现。”花云瑶点了点头。 “那她……”商绒婧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双手环着的李紫月,似乎在说,她感觉很厉害,不会能听见我们在说什么吧?那寒寂的真实身份会不会就这样保不住了? 花云瑶也看了一眼李紫月,好巧不巧,正好和李紫月四目相对,她只好笑了笑。 收回了目光,眼睛睁得老大,摇了摇头,好像在说,她一直对任何事情都是漠不关心的态度。我感觉呀,她如那种天上的仙子一般,不食人间烟火。 “那就好。”商绒婧拍了拍心口,让她的心跳不再跳那么快。 花云瑶再次用目光看了一眼李紫月:“婧婧,我们窃窃私语的时间好像太长了。” 商绒婧深表赞同:“把好像去掉,我也这么觉得。” “没有搜查令就真的不能进去吗?”花云瑶见硬的不行,就打算试一试软的,直接跑到了李紫月身边,双手环住了她的腰,撒起娇来,“月堂主,好不好嘛?求求你啦!” “不好。”李紫月冷冰冰的拒绝,还硬生生地掰开了花云瑶搂住她腰的手,走到了一边。 花云瑶立马用眼神示意商绒婧,让她去撒娇试试。 商绒婧的嘴角抽了抽。 嗯……让她撒娇?还是算了吧。 又生硬,又别扭的,怪奇怪的。 “月月,我又来了!”就在这时,花云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一回头,就看到大师兄常子州从不远处跑了过来。 “师兄!”看到常子州来了,花云瑶挥了好几下手,激动地跳了起来。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常子州直接忽略了花云瑶这个人,径直来到了李紫月身前,双眼含情脉脉:“月月,我……” 话还没有说完,众人就看到李紫月那张一直没有情绪波动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情绪波动,是那种愤怒。 “她有表情了,花花你快看。”商绒婧像发现了什么稀奇宝贝一样,疯狂地用手指戳花云瑶的胳膊。 花云瑶却像是见怪不怪:“正常,太正常了。月堂主只对追她的大师兄常子州有情绪波动,我想这也算是一种例外吧。” “休得胡言。”花云瑶这句话被李紫月听见了,眉头很明显地皱了一下。 常子州见状,连忙问:“月月你真的对我没有感觉吗?哪怕一点点也好。” 下一秒,花云瑶和商绒婧就看到常子州被李紫月一脚踹上了天。 从空中传来常子州的声音:“月月,我是不会放弃追求你的,我还会回来的。” ------------ 第六十六章 抬腿踢人,习惯了 商绒婧上前一步:“月堂主,人命关天,这记录阵真的不能给我们看一眼吗?” 不出所料,李紫月果断拒绝:“不行。” 花云瑶是铁的心要看记录阵:“什么叫做不行?你可知我是谁吗?我是双花宗宗主的干女儿,连老头子都不敢拒绝我,你一个堂主……” “好了好了,我们先离开吧。”商绒婧及时拉住了欲要对李紫月拳打脚踢的花云瑶,“她比较冲动,惊到了月堂主,真是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带她离开了。” “请。”李紫月还嫌气不死花云瑶一般,边说还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你……”花云瑶像一座小火山一样,立马要爆发。 商绒婧眼疾手快,一记手刀打晕了花云瑶,还满脸歉意地冲着李紫月笑了笑,带着花云瑶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花云瑶醒了过来。 醒来的那一瞬间就开始骂骂咧咧了:“婧婧,你变了,你变坏了,你居然为了那个月堂主打我!你下手还真不知轻重,我这会脖子还疼呢。” 商绒婧嘴角一扬,但有些像假笑:“好好好,我错了,不会有下次了。”前提是你不再如今日般鲁莽行事。 既然已经发现明的不行,那只能被迫来暗的了,比如两个人都蒙着面,一人偷偷潜入月堂主,去看记录阵,一人在外边替她把风。 “婧婧,你在想什么呀?不会又是什么坏点子吧!”花云瑶看着商绒婧在家往两侧咧了咧,眼珠子转个不停,忍不住道。 “怎会呢?”商绒婧双手一拍,笑眯眯地说,“我像是那种人吗?” “这……该怎么说呢?”花云瑶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鼻子,“像又不像。” 商绒婧认真起来:“什么意思?别跟我玩那种模棱两可的答案,我不喜欢。” “哎哟!这让我怎么说呀?”花云瑶“哎哟”了一声,右手手背打上左手手掌,纠结了一阵,“像。” 商绒婧:“……” 原来我在她眼中是这种人。 得,精心打扮出来的好人人设没了。 花云瑶担心商绒婧不开心了,连忙晃起商绒婧的手:“婧婧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生气了?我就说嘛,有时候还是模棱两可的答案好一点,太直爽的答案有时候蛮扎心的。” “没有。”商绒婧摇头,抽出手,“你当过贼吗?” “啊?”商绒婧的问题把花云瑶弄懵圈了,她就算再怎么调皮,也不至于去当贼吧。 难道……在婧婧心里头,她竟然是这样的人? 完蛋,她那甜美可爱的人设崩了! 花云瑶如同遭到了晴天霹雳,整个人都快石化了,脸上表情甚是痛苦。 “嗯?不会当贼吗?”商绒婧不明白为什么花云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我是说,我们偷偷潜入月堂,去看那个记录阵。” “哦!你说的是这个。”花云瑶的脸像会变戏法一样,瞬间像春暖的花开,“不过你为什么问我关于‘贼’的问题?害得我都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的人。” “傻瓜,怎么这么爱胡思乱想呢?”商绒婧轻轻拍了拍花云瑶的脑袋,“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嘿嘿。”花云瑶的脸上笑开了花,“在我心里,你也是哦。” . 月堂。 李紫月一挥手,这四层之塔的塔尖上方出现了一团黑雾。 双眉皱起:“黑暗降,雾气临,此为大凶。它的意思是,双花宗在不久之后会大劫将至?”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名月堂弟子的声音:“月堂主!宗主让我喊您去大殿,有事找您。” “好。”李紫月再度挥手,那团黑雾就这样隐去了,好像从未出现过。 李紫月跟着那名弟子到达了宗主大殿,花复双手背在身后,眼里略显烦躁,像是等待了很久。 “找我?”李紫月行了个礼,问。 “嗯。”花复说完,看向了那名弟子,“你先退下吧,我们有要事要谈。” “喏。” 那名弟子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去荷池吧,顺便赏赏风景。”花复扭头对李紫月说。 “可以。” 言罢,便跟着花复来到了大殿后边的荷池。 荷池,顾名思义,就是长满荷花的池子。 可有人要问了,明明此时是初春,怎么会有荷花盛开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这些荷花是花复花了重金求来的,据说四季常开,且荷花花瓣的颜色呈紫色,和紫罗兰的颜色类似。 荷叶为绿色,和竹子的颜色类似。 来此之人时常能看到蜜蜂与蝴蝶在这些荷花间飞舞,这片荷池是全宗上下的风水宝地之一。 “这荷花不错吧?”花复问李紫月,语气里还带着点小小的骄傲,毕竟这片荷池是他一直细心照料出来的结果。 “不错。”李紫月还是蛮给面子的。 “我找你来有两件事。” 李紫月冷冷地说:“说。” “一,最近你在四层塔看到了什么?” “大凶之兆。”李紫月说,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微微思索,还是补充了一句,“关于双花宗的。” “大约何时?”这关乎宗门的存亡,花复的神情一下紧绷了起来。 “不知。” “一点都不知吗?” 李紫月的双眼微微抬了一下:“嗯,它告诉我的是不久的将来。” “好,多谢。” 李紫月问:“第二是什么事?” 她这人生性冰冷,不善与人交流,不喜热闹,爱独处。 她打算等花复说完第二件事后,就回月堂,去泡杯茶喝喝。 年仅二十,就已经快过上养老生活了。 这就是全宗上下的弟子对冰山美人李紫月的评价。 “你最近好像有点暴躁。”花复叹了口气,“特别是对常子州。” “有吗?”听到“常子州”的名字,李紫月的脸上微微泛起了一丝波澜。 “有。”花复认真地点了点头,“月啊,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是一堂之主,怎么能这么暴躁?这有损我双花宗的整体形象啊,这让我以后怎么着新的弟子?月啊,你……你把腿抬起来干什么?要像踢常子州一样踢我啊?” 可不是吗? 李紫月的一条腿高高抬起,像是下一秒就要踢出去一样。 “……不敢。”李紫月收腿,“习惯了。” ------------ 第六十七章 寒寂他哥,百里琼 闻言,花复又忍不住开始唠叨:“你这个习惯一定要改啊……” 李紫月真想赶快双手紧紧捂住耳朵,或者立刻逃离这里,奈何身旁站着的人是宗主,宗主的面子,她还是要给的。 也不知道到底花复说了多久,终于让李紫月等来了一句:“就这样吧,你可以离开了。” 李紫月满血复活,打了鸡血一般朝着月堂狂奔。 “月月,没想到吧?我又……”半路上,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了一个常子州,还一脸嬉皮笑脸地跟她打招呼,似乎又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撩拨她。 想都没想,抬起一脚,直接让常子州再度体验了一次飞升的感觉。 李紫月心里面想的是,不管是谁,都不能挡我的路,我要回堂过养老生活。 刚到月堂门口,李紫月想起花复好像吩咐自己要对花云瑶温柔一些,心里小小地纠结了一下,还是拉住门口打扫的一名弟子:“帮我喊一下花云瑶和商绒婧,有事。” “好的好的。”这名弟子也不是那种喜欢拖拉的性格,立马放下了手中打扫的东西,拔腿就跑。 . “啥?”花云瑶听见这名弟子所言时,满头问号,“月堂主找我什么事?” “不知道啊。”那名弟子老实巴交地回答,“她说找你们两个有事,具体什么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个传话的,还请花师姐不要为难我!” “她不会想修理我吧?”花云瑶后背微微发凉,身子不禁打了个哆嗦。 不知为何那名弟子也打起了哆嗦,眼里都是害怕:“应该、应该不会。” 商绒婧捕捉到了那名弟子眼里的害怕:“你在害怕什么吗?” 花云瑶显然神经比较大条,完全没有发现:“你在害怕?啊?真的假的?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发现?是我反应太慢了?” 那名弟子连连摆手,还低下头去,不敢和花云瑶对视:“不不不,花师姐反应特别特别快的。而且我也不是害怕花师姐才不敢对视的!” “那你在害怕谁?”花云瑶以为这名弟子是因为自己“女魔头”的身份而感到惧怕,但他说的话却把花云瑶的以为冲得烟消云散。 “你啊,笨蛋。”商绒婧拍了拍花云瑶的肩膀,凑到了后者耳边,“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的话可以骗人,眼睛都骗不了人。” “不,不,绝对不是,我不怕花师姐的,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还不等花云瑶多说些什么,那名弟子就跑了。 商绒婧指着那名弟子离开的方向:“看吧,他就是在害怕你,只是用嘴巴说了一个谎而已。” “我知道了。”花云瑶沮丧起来,“他应该还是害怕我这个称呼。” “人都喜欢盲目跟风,很多时候都是少数服从多数。你明白我接下来想说什么吗?” 商绒婧的话让花云瑶心里淌过暖流,莫名的心安:“是……什么?” “他们对你的认知停留在过去,可能过去的你确实如他们所言,是那样的人。可如今我在你身边了,我可以和你一起改变你自己,前提是你愿意。到时候等我们花花实现了蜕变,那些人应该也会改变对你的认知吧。” “怎么改?” “真是明知故问呀!把你那些小习惯收一收啦。” 花云瑶眼神闪躲:“知道了,知道了。” 不就是爱翻墙看美男洗澡、喜欢偷吃果子、喜欢在夫子脸上画王八等等吗? 为了让她能在所有人的认知里彻底改变一下,更为了立一个完美人设去等寒寂回来,然后好好追他。 “说到做到吗?先说好,我会很认真地监督你的,要是你犯一次错,我就用木尺打一次手背哦!” 花云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好,一定说到做到!” “确定?”商绒婧挑眉,要是花花真的戒掉这些坏习惯和喜好,蜕变成功了,那自己定然会对其刮目相看。 . 在某处,有一座山,山间云雾缭绕,半山腰有一个小小的村子。 百里寒寂刚从山脚下爬到了半山腰,一抬眼,就望见了一块竖着的牌子。 牌子上面写着:咩咩乱数村。 嗯?这个名字……好生奇怪。也不知是谁取的? 他之所以会来这个隐蔽的小山村,是因为在外头打听到了他哥百里琼的消息,消息所指的地方就是这里,所以他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这时,一个大婶朝着百里寒寂跑了过来:“快跑啊!那坏东西的狗又出来咬人了!” 百里寒寂一把拉住了那个大婶的衣服:“什么坏东西?什么狗?说清楚。” “哎哟,小哥你一看就不是我们镇子里面的人吧,不然怎么会不知道那个坏东西和他的狗呢?婶劝你啊,还是赶快逃吧,里面已经尸横遍野了。不说了,我先跑了。”大婶语速飞快,说完,就来了好大的力气,挣脱了百里寒寂抓着衣服的手,头也不回地跑了。 百里寒寂用鼻子嗅了嗅,确实有很浓的血腥味,看来大婶所言不假,里面的确死了很多人。 等等!百里寒寂浑身一顿,有一股血腥味有点熟悉,像是哥的! 哥怎么了?难道也受伤了吗? 百里寒寂想都没想就拔了剑,孤身朝着村里跑去,鼻子一直在嗅,他在确认那股像百里琼的血腥味的具体方位。 走到了血腥味的尽头,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正当百里寒寂感到疑惑之时,耳朵微动,立即转身,挥出一剑。 剑与一把大刀撞击在一块儿,发出刺耳的声音。 而握着那把大刀的主人的长相和百里寒寂有几分相似,只不过脑后的发散下却一点不凌乱的。 而百里寒寂此时是用簪束着黑色长发的。 “哥?哥,是我,我是寒寂!你还记得我吗?我和你小时候一起在老者那些修炼的,我们……”在亲哥百里琼面前,百里寒寂一下子就化为了一个小话唠,嘴叭叭讲个不停。 谁料,百里琼的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突然加大了握剑的力道:“聒噪。” 百里寒寂没有丝毫防备,被刀气振飞老远。 后背撞在一棵古树上,腥气味涌了上来,一口鲜血就这么喷了出来。 后背贴着树根,缓缓向下滑落,直至屁股坐到松软的泥土上。 ------------ 第六十八章 老秋喜欢教主,教主喜欢琼? “哥,你怎么了?”对于一向和蔼可亲的哥哥会出手伤自己这个事实,百里寒寂是打心里的不愿意接受。 他把长剑插入泥土,身子支着剑,就这么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靠近百里琼:“哥,你是失忆了吗?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谁是你哥?”百里琼懒得回答百里寒寂的问题,声音甚是慵懒,“这个世上,我只认识主人。” “主人?哥,你怎么会喊出这个称呼?”百里寒寂非常不敢相信,他那和蔼却高傲的哥哥居然会说出“主人”这两个降低自身地位的字眼来。 “有问题?”百里琼是一点不想废话,他满脑子里面都是战斗和杀人,“烦死了,先杀了你吧。” 大刀横着向百里寒寂扫了过来,百里寒寂一个空翻躲过。 百里琼嘴角一勾,这个猎物好像比以前遇到的都要强,可再强又怎样,因为终究会成为他这把刀的刀下亡魂。 “有点意思。”百里琼笑着说。 “哥,别打了,快停下,我真的是寒寂,货真价实的呀!”百里寒寂一直在躲闪,手中的长剑好似变成了一堆废铜烂铁,根本发挥不了作用。 不是因为百里寒寂弱,打不过什么的,而是因为眼前之人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亲哥,面对亲哥,他下不了一点手。 “寒寂是谁?你好烦哦!还有,老子根本就不认识你,给我死!”百里琼的耐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减少,一脚踹上寒寂的小腹,一手扣住百里寒寂的肩膀。 然后就这么轻松地把百里寒寂往地下一扔,踩在了脚下。 百里琼以胜利者的视角俯视百里寒寂:“为什么不用全力跟我打?说话。” 百里寒寂的心彻底死了,如死灰,别过头,一声不吭,眼睛里面有泪水往外边渗出。 “大男人,哭什么?眼泪憋回去。” 百里琼的这句话让百里寒寂听出了熟悉的问道,因为以前在老者那里练剑时,他总是打不过机关人,每次哭鼻子的时候,哥哥都会凶他一下。 “……哥?”百里寒寂心中燃起了希望之火,带着几分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回应他的是,大刀刺入骨肉的疼痛。 刀尖就这么刺入了百里寒寂的左侧肩膀,而且还在深入。 可肉体上的疼痛根本比不上心理上的,那团希望之火就在刚刚被冷水浇灭,百里寒寂感觉他整个人都快要碎掉了。 百里琼眼里一片冰冷,还转动了那把刀,刀尖在肩膀那扭动,肩膀已然血肉模糊,百里寒寂的嘴巴里流出的血也越来越多。 眼前出现了曾经和百里琼、老者的点点滴滴,还有那位特别爱吃肉包子,特别是串成一串的花小师姐。 这是什么?死前走马灯吗? 百里寒寂抬起手,指尖轻轻临摹着花云瑶的身影。 假如就这么死掉了,肯定会有很多不甘吧,但这个结果,好像无法改变了。 就是可惜,不能回宗再看看花小师姐了,不能陪她过快要到来的生日了,不能娶她为妻了。 百里寒寂在心中和这个美好的世界道别,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就听到了一声惨叫。 睁开眼睛。 身着一袭黑袍之人用一只手就掐住了百里琼的脖子。 “别伤害我哥!”百里寒寂用尽全部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死死拽住黑袍之人的衣角,“哥你快挣脱,我拉住他了。这次换我来断后,你先跑……”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黑袍之人踹飞了,黑袍之人小声嘀咕起来:“在宗里怎么没发现你话这么多?” “不许伤害我哥!”百里寒寂朝着黑袍之人所在的位置慢慢地爬了过来,浑身上下已都被鲜血染红,嘴唇也是红红的,如同涂了口脂的女子,“你声音好耳熟,我听过。” 黑袍之人立马不再说话了,他可不想现在被认出来。 一把将手中的百里琼甩飞,随后立马反手扔出一张符咒,那张符咒不偏不倚地贴在了百里寒寂的额头上。 不等百里寒寂说话,符咒就凭空消失了,百里寒寂也就这么跟着符咒消失了。 房屋后面,恶鬼面具走了出来:“传送符?你是谁?” 百里琼看到恶鬼面具后,全然不顾自己因被黑袍之人甩飞而受了点小伤,飞奔到了恶鬼面具身旁。 蹲下来,用舌头舔着恶鬼面具的手,这副模样真的很难和方才的凶神恶煞,差点要杀死百里寒寂的样子联系到一起。 “真是个乖乖的好孩子。”恶鬼面具用手顺着百里琼的后背往下摸,摸到某处时,百里琼身子一紧,随后又软了下来,学起着了狗叫。 黑袍之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但双拳握紧,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恶鬼面具见黑袍之人一直不说其身份,便还起双手,猜测了起来:“秋怜?” “……”黑袍之人没有动,过了好久,将帽檐往后掀,直至帽檐碰到后背的黑袍,“教主大人果然聪明,是我。” “为什么要放他走?”恶鬼面具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情绪的波动。 “不为什么,单纯想让百里琼杀不掉人,让他尝一尝杀人失败的滋味。”秋怜觉得自己做的一点没有错,越说越激动,“教主大人,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让您能看到我啊,哪怕一眼也好。” “教主是我的。”百里琼闻言,立刻宣誓了主权,起身,掀开了教主的面具,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和其接吻起来。 秋怜看得甚是生气,同时也有几分惊讶。 世上第一邪教,花散教教主风约竹为了掩盖真实身份,通常都是戴着恶鬼面具的且习惯用手下人的名字当化名。 那些胆敢掀此面具之人,都被风约主用各种残忍的手段弄死了。 这个百里琼……莫非真如教里所传,是风约竹唯一的狗,一生所爱的人? 不,绝对不可以!教主是他心目中的神明,只能有他这个衷心的信徒来靠近! 而其他那些企图靠近或已经靠近风约竹的人,都是黑色的,都是脏兮兮的,他们会尽情污染风约竹,然后把这位神圣、高洁的神明拉下神坛的。 ------------ 第六十九章 天上掉下了个百里寒寂 秋怜最开始知道自己所想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疯了,但他却压根没想把这股疯劲收回去,因为他是真的爱教主风约竹啊! “放肆!”风约竹一把推开怀中的百里琼,严厉起来,“谁让你自作主张的?秋怜,你太让我失望了,净坏我好事!” 手中变出一条用竹子编成的鞭子,抽向秋怜。 秋怜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红红的鞭痕,但他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反倒是满脸享受,还“嗯”了一声,婉转绵长。 风约竹收了鞭,转身离开。 百里琼则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侧。 这般看来,在百里琼和风约竹二人身后怒吼的秋怜倒像是个格格不入的第三者。 百里琼,别得意太早,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狠狠地踩在脚下,让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你心爱的男人是如何放弃你,爱上我的! 秋怜此时此刻像极了那种话本里特别有心机的恶毒男配。 . 双花宗。 云聚拢,天色暗淡下来,一道红色的闪电划过。 紧接着,金色如墨滴在宣纸上一般,在天空中迅速晕开,一个人就这么凭空出现,重重地往地面砸去。 当那人后背即将触碰到地面之时,一个蓝色的泡泡出现在了他的身下,起到了一个缓冲的作用,让那人的后背没有直接触碰地面。 那人落地的地方是去往月堂的必经之路,眼尖的花云瑶一眼就认出了那人:“寒寂!” “是百里寒寂?”商绒婧问,“就是你经常跟我说的那位心上人?” “是的是的,就是他。”花云瑶抛下一句话就往百里寒寂的方向跑了过去。 商绒婧紧随其后。 跑近后,花云瑶就发现百里寒寂浑身都是血,赶忙扶起他:“寒寂,你怎么样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百里寒寂双目紧闭,一句话都没有说。 “寒寂,你别吓我!”花云瑶的双手搭上了百里寒寂的肩膀,稍微晃了晃。 但百里寒寂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脑袋甚至还耷拉了下来。要不是花云瑶探过了鼻息,确认他还活着,一定会以为他死掉了。 就在花云瑶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商绒婧的声音:“把他抬到没人的地方,我能救他。” 花云瑶两只眼睛亮了起来:“好,婧婧你搭把手。” 就这样,二人一前一后搭着变成血人的百里寒寂,远离了那些满脸八卦样的弟子。 “怎么救啊?”把百里寒寂放在地上后,花云瑶一脸着急地说。 商绒婧没有说话,而是弓起了两只手的无名指,两个大拇指分别按住无名指的指甲盖,嘴里念了一个花云瑶完全没有听明白的咒语。 两手缓缓靠近彼此,在即将贴上的时候,两只手腕外翻,一抹绿光闪过。 “愈!”商绒婧大喝一声,那抹绿光像一条绿色的蛇一样环绕住了百里寒寂,蛇头碰到其额头时一顿,仰起头,再低头,红色的杏子碰到了百里寒寂的额心。 碰到的那一瞬间,百里寒寂浑身一颤,那绿色小蛇也不见了。 “数十个数,他就能醒了。”商绒婧睁开眼睛,冲着花云瑶点了下头,“我先去个茅厕。” “好,你去吧,我在这等你。”花云瑶边在心里数数字,边回了一句话。 商绒婧没走几步就感觉到了万蚁噬心的感觉,回头望了一眼花云瑶,见她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百里寒寂身上,压根没有空去注意她时,松了一口气。 连忙往离她最近的一面墙狂奔,闪身躲在了墙后,从嘴里吐出一大口血。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 商绒婧的双手死死抓着心口的衣服,冷汗直冒。 在仙界时,她只想做个无忧无虑的小财迷,所以在背那些仙法时会稍微偷懒些,奈何天赋实在是异禀,居然随随便便也能使出一些很难的仙法。 自那以后,很多仙子都觉得她不仅武功了得,连仙法亦是厉害。 所以,她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成为了众仙口中从不参加仙法比试、比武大赛的不务正业的小财迷。 又吐了一口水,双脚一软,就这么单膝跪了地,还有一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单手结了个仙印,打在自己身上,那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才没先前那么厉害了。 这个时候商绒婧才意识到,努力是和天分同样重要的,不能因有些许天分,就在旁人努力时去偷懒。 “婧婧!婧婧!” 商绒婧听到了花云瑶的声音。 为了不让她担心,只能强撑起虚弱的身子,站了起来,用手背擦去了嘴角的血。 “我在这。”商绒婧从墙后走了出来,努力地扬起了嘴角,扯出了一个笑容。 “婧婧,总算找到你了!我还以为你上茅厕时掉坑里了。”花云瑶把心里想法就这么说出来了,还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伤大雅。 比起花云瑶,商绒婧说出来的话稍微隐晦了那么一点点:“我可不是你,只有你这种笨笨的家伙才会掉里面呢。” “谁说的?没准你被乌云传染了霉运,脚下一滑,还真掉坑里了呢!”花云瑶不愿意输在斗嘴上,立马反驳,下一秒脸色严肃起来,“远看不知道,近看吓一跳!婧婧,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商绒婧摇了头,心里默默吐槽着花云瑶的反应很迟钝,来到她身边这么久了,才发现她脸色苍白,好像和某个乌云差不多。 一想到陈连宋,商绒婧就立即想到了李紫月不让她们看记录阵之事。 不行,哪怕使出浑身解数,也必须要看到记录阵,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知道陈连宋到底有没有离开过宗门。 至于她的身体……还行,力气在恢复,虽然这恢复的速度有点缓慢,跟慢吞吞的蜗牛没什么两样。 花云瑶一转头,就看到百里寒寂正在四处找她:“寒寂,这里这里!” “你……” 商绒刚要说什么,就听见花云瑶说:“婧婧,还是我对你好吧!寒寂一醒过来,我就喊他陪我等你。看你一直不回来,就让他和我分头找你了!不过有一说一呀,你这个法术真的很厉害,他现在跟没事人一样!要是来个不知情的人呀,估计完全不会想到他刚刚那副惨兮兮的样子呢!” 商绒婧刚要开口,那名熟悉的月堂弟子又来了:“嗨,又是我,求求你们快去月堂吧,月堂主说你们再不来,就要砍了我的脑袋。我还年纪轻轻,不想这么早就去下头见阎王啊!” ------------ 第七十章 秋怜、恶鬼面具是坏人? “这月堂主真这么血腥?”商绒婧有些疑惑。 “没有啊。”花云瑶摇着头说,“好好好,我们这就去。” 待花云瑶、商绒婧、百里寒寂到达月堂的时候,李紫月已经快不耐烦到极点了:“进来,看记录阵。” “啊?这就让我们看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商绒婧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知道了!”花云瑶一下子就想到了她那干爹花复,“是不是我干爹跟你说什么了?” “是。”李紫月没有说谎,“所以来看。” 花云瑶这个好奇宝宝本来想再多问几句的,比如干爹跟李紫月究竟说了什么内容,竟能让这位冰山堂主答应给他们看记录阵。 可看到李紫月已经朝月堂里走去,商绒婧跟着其身后,花云瑶只好暂时把问题憋在了心里面,和寒寂在后边狂追。 . 记录阵其实不是很大,就是一个圆形的小球。 从记录阵中得知,那天夜里陈连宋根本没有出宗,甚至连一个出宗的人都没有。 “他没出宗?”商绒婧不愿相信,“不可能!会不会有人篡改了这个记录阵,让我们……” 话还没有说完,李紫月就冷着面打断:“你怀疑我?” 商绒婧连连摆手:“月堂主,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在怀疑你,我是在说一种可能,我……” 梅开二度。 李紫月的脸上比说上一句话时还要冷:“记录阵的权限只有我和宗主,你说的这话什么意思呢?” 商绒婧说:“没有权限的话……” 梅开三度。 “看不了,更改不了。” “知道了。”不知道为什么,商绒婧感觉李紫月说出来的话都比较冲,她觉得再说下去,心里会不太舒服,就闭嘴了。 花云瑶感觉到商绒婧受委屈了,直接替好姐妹出头:“婧婧她不是这个意思,月堂主你没有必要说话这么咄咄逼人吧?” “算了算了。”商绒婧拉住了花云瑶。 花云瑶却摇了摇头,甩开了商绒婧的手:“月堂主,我知道我干爹看重你,你也是四大堂主里面最年轻的,亦是唯一一位女堂主,但是你也不能就因此得意忘形,说话不注意分寸。” 李紫月没有说话,揉了揉眉头,可能是在反思自己吧。 花云瑶双手叉腰:“月堂主,请你给商绒婧道歉!” 李紫月的双眼往下看:“……对不起,是我语气冲了。” “没事没事。”商绒婧笑着说,说完停顿了几秒,“那乌云去哪了呢?” “传送阵。”一直不吭声的百里寒寂开了口。 李紫月这才注意到花云瑶的身后还有个人,可能是因为百里寒寂一直没有说话,所以李紫月自动忽略了他吧。 “不可能。”李紫月否认了百里寒寂的想法,“传送阵是秋堂堂主秋怜才会的……你回来时的场景描述一下?” “我来说,我来说。”花云瑶举起双手,绘声绘色地描述了百里寒寂从天而降的场景。 李紫月十分肯定道:“是秋怜的传送阵。” 下一秒,李紫月、商绒婧和花云瑶三人异口同声:“他怎么会和寒寂在一起?” “原来他是那个黑袍之人。”百里寒寂若有所思,低声道。 “黑袍之人?寒寂你快展开说说!”耳尖的花云瑶听到了百里寒寂说的话,还抓到了关键的词语。 “我去找我哥时,发现他完全不认识我了,还像一只狗一样服从于一位戴着面具的人。我不好意思和我哥动身,就一直处于下风,就当我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黑袍之人救了我,然后用传送阵把我送回来了。” “面具?什么样子的面具?”商绒婧捏着自己的下巴问。 百里寒寂回忆了一下:“像恶鬼。” 恶鬼面具?是……秋怜?! “风约竹?”李紫月想到了什么,“第一邪教花散教的教主叫做风约竹,常以恶鬼面具示人,也经常用教内之人的名字当做化名,狡猾至极。” “风约竹是恶鬼面具?”这个消息惊到了商绒婧,“他竟是坏的?” 仔细想想,恶鬼面具风约竹身上好像确实是疑点重重。 “竟?”花云瑶再次捕捉到了关键的字眼。 “我和他见过两面。”商绒婧没有打算隐瞒,“第一次见,是他恢复了我的记忆和力量。第二次见面就是那天夜里,我看到了他,然后丢下你们,去找他了。” “我记得你好久才回来。”花云瑶努力回想那晚的事情,“聊什么了?方便说吗?” “……不重要。”商绒婧不打算说出来,“但是有一点很重要,他离开之前,和我说,他的名字就是秋堂主的名字。” “他为什么会用秋堂主的名字?莫非老秋是坏的,而且还是他教里的人?”李紫月的话突然变多了,“毕竟江湖里说,风约竹有特殊癖好,只喜欢用教里之人的名字做化名。” “不可能。”花云瑶叫了出来,看到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又想到了寒寂当时离开之前说的话:“好吧,有可能。” “秋怜肯定不是好人。”百里寒寂一脸平静,心中复仇的火焰却在燃烧。 秋怜让他变成又呆又傻的敖邬,这个仇必须报! 不过变成敖邬有一点是好的,阴阳差错之下让花云瑶当了他的小娘子,还听到其说喜欢自己。 就是不知道为何,用敖邬这个名字的那段日子里,总感觉花小师姐喊“寒寂”时,不是在喊他,而他只是一个替身,心里也会下意识地不舒服。 “婧婧,你先不要戳穿恶鬼面具风约竹,我们将计就计,看看他想干什么!”花云瑶感觉自己燃起来了,猜测接下来会有一场大战! 商绒婧也是这么打算的:“我知道的。” 花云瑶伸出手掌,看起来想和商绒婧击个掌:“嘻嘻,看来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呢!” “啪——” 商绒婧还是很配合花云瑶的,和她击了一个掌。 下一秒,就传来树枝断掉的声音,众人纷纷扭头看去。 “陈司律?”花云瑶带着几分不确定问。 ------------ 第七十一章 花寒cp正式成立! 正当花云瑶准备上前再仔细看几眼的时候,陈司律却转身就跑,跑的速度比兔子都快了。 “是陈司律,对吧?但是眼神古怪,现在应该是被她控制的状态。”花云瑶下意识地看向商绒婧。 “嗯,是。”商绒婧点了点头,刚刚她也看清楚了那个人的面容,已经知道是陈司律了。 之所以没有喊出来或者追上去,是因为她想看看那帮坏人接下去想干什么。 商绒婧想干一票很大亦危险的事—— 等那些坏人想要干的事即将成功之时,去当个破坏者,坏了他们的“好事”,给他们泼一大盆冷水! 这算是对他们做那么多坏事的报应。 “偷听?”李紫月的话又变少了,语气里也带着几分杀气。 “不不不,他不是坏人。”商绒婧连忙说,“他是被人控制了,控制他的人是,是……” 往花云瑶那边看去,花云瑶的目光正好往这边看。 四双眼睛相对。 商绒婧的眼睛会说话,似乎在问,江湖救急!快回答我,该不该说出来?这个月堂主值不值得信任?能不能做友军? 花云瑶郑重点头,同样用眼睛说话,说,月堂主是好人,我相信大师兄喜欢的人不会坏到哪里去!而且据我多年观察,她值得信任,可以做友军。 商绒婧点头,眼神坚定,像是在说,好,我信你! “是白连花。”商绒婧把控制陈司律之人的名字告诉了李紫月。 “情理之中。”李紫月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情理之中?难道你一点震惊都没有吗?”花云瑶下意识地问,刚问完就想到了什么,想收回说出口的话,“对不起,我犯傻了,就不该问。” 要是脸上有情绪波动的话,李紫月就不会有“冰山美人”这个称呼了。 “我想我们现在就应该装傻,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实则偷偷做一些御敌的准备。等敌人真正打过来的时候,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你们觉得呢?”商绒婧把之前心中所想说出来了,这些话可以总结成一个短语“扮猪吃老虎”。 “支持。”李紫月选择支持。 “我们两个也支持!”花云瑶和百里寒寂对视了一眼,最终由前者开口说道。 “好,那我先走了。”商绒婧微微颔首,往月堂外走去。 “等等我!”花云瑶挥着一只手和李紫月道别,随后拉起百里寒寂的手,追上了商绒婧的步伐。 “跟着我做什么?”商绒婧自然发现了身后两个小尾巴,头也没回,问。 花云瑶拍了拍胸脯:“当然是陪你一起呀!我知道你要去干什么!” 商绒婧停了下来,害得花云瑶一个没刹住,脑壳撞到了商绒婧的后背。 “那你倒是说说我要去干什么?”商绒婧问道。 “去找陈连宋。”花云瑶似乎对自己猜测的答案很自信,边揉着额头边大声说。 商绒婧点头:“是的。” “世界那么大,怎么找啊?”花云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找恶鬼面具。”商绒婧不像花云瑶脑袋空空,只会叹气,她的心里面已经规划出了一条如何找到陈乌云的线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就是幕后主使,老秋和白连花都是他的棋子。” 花云瑶毫不留情地吐槽,因为她的直觉好像从来没有准确过:“直觉有时候没那么准确的吧!” 商绒婧摇了摇头:“不一定。至少这一次,我希望它能准确。” 百里寒寂说:“恶鬼面具,我也要找。” “既然你们两个都要找,那我也肯定不能缺席啦!不然,万一,万一婧婧你挖墙脚,把我的寒寂抢走了,我该怎么办呀?” 花云瑶的话在商绒婧听起来很是离谱,但是没有去反驳,因为商绒婧感觉花云瑶是在给她自己找一个台阶下。 商绒婧的眉眼弯了弯:“好啊,那你就跟着吧。” 花云瑶心里头十分感谢商绒婧没有当着寒寂的面反驳她,于是认真起来:“婧婧,那我们怎么找恶鬼面具啊?” “用这个。”一根银色的笛子被商绒婧从袖子里面掏了出来。 花云瑶显然不相信一根笛子能有什么作用:“笛子?不是吧,婧婧,你想用这个找恶鬼面具风约竹?” 商绒婧晃了晃这根笛子:“是啊,不然呢?” 花云瑶的大脑转了一下,好像隐隐约约猜到了这根笛子的作用:“你别告诉我,你一吹,他就来了。” 商绒婧“嗯”了一声,弄乱了自己头发,扯开了衣服领口:“借你的寒寂一用。” “喂喂喂,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花云瑶的心脏漏了半拍,不会是非礼吧?那样的话,寒寂的名誉会受损的! “就是你想的那样。”花云瑶藏不住事,小心思全部都写在脸上了,商绒婧一看便知。 “不要!”花云瑶这时候耍起了小脾气,“一,这样会让寒寂名誉受损。二,我喜欢他,你这样做,虽然能实现让风约竹现身的目的,但是宗里发那群八卦东西肯定会说我知三当三什么的,我不愿意再多一个不好听的别称,而且也是和我完全不符的。” “是我没想那么多,抱歉啊。”商绒婧抿了抿嘴唇,用双手将衣服领口理了理,“那还有什么其他方法能让他现身呢?我吹响笛子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没有理由的话……” “我不管!反正不许打寒寂的主意。”花云瑶原地蹦了起来,就这么当着商绒婧的面,跳到了百里寒寂的身上。 花云瑶的双腿夹紧了百里寒寂的身子,双手勾住了百里寒寂的脖子:“对吧,寒寂?” 两双眼睛就这么近距离地对视着,粉色的气泡在悄无声息地蔓延。 商绒婧这下傻了眼,这,这,这什么情况?他们接下来要干什么?她这个外人需不需要回避一下呢? “帮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百里寒寂开了口。 花云瑶眨了眨眼睛:“不可以!寒寂,我知道你心好,可是你也要为自身考虑啊。” “自身考虑?”百里寒寂顿了下,不等花云瑶回答,就伸了脖子,在花云瑶诧异的目光中,对着花云瑶粉嘟嘟的嘴巴亲了下去。 ------------ 第七十二章 常子州与白竹 商绒婧经过一番心理斗争,还是背过了身子,双手捂住了眼睛。 百里寒寂轻轻伸了舌头,花云瑶浑身一颤,眼里带着几分求饶,随后一把推开百里寒寂。 落地后,就地一滚,站了起来:“你干嘛?” 百里寒寂一字一顿道:“亲、你。” “声音干什么说那么高?生怕别人听不见吗?”花云瑶害羞地红了小脸,“你知不知道,亲,亲,亲了是要负责任的……” “小娘子。”百里寒寂改了口,又凑了过来。 花云瑶连连后退:“别过来!别亲我,让我缓缓!” 百里寒寂的眼睛里出现了失落:“好吧……我等你。” “婧婧可以转身啦!”花云瑶这时候才发现商绒婧是背对着他们的,“还有非礼的计划我现在同意了,寒寂借你一用。” “可算是同意了!”商绒婧转过身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扬起了手,又停在了花云瑶的脸侧,掐了掐她的脸,吐槽起来,“要你这位小祖宗同意还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呢你” “嘁,那我现在不是同意了吗?”花云瑶撇了撇嘴,小声逼逼,咬字不清。 商绒婧把花云瑶脸上的肉肉往外边拉扯:“说什么呢?嗯?悄悄说我坏话呢,是不是?” 由于脸的一侧被商绒婧向外边拉了,花云瑶的发音和吐字变得奇怪起来:“没有!真的没有!” 商绒婧这时候也像个小孩子一样,问着斤斤计较的优质的问题:“不管有还是没有,告诉我,下次会说我坏话吗?” 花云瑶竖起了三根手指:“不会啦!我发誓。” 商绒婧撒手:“算你识相。” 将头发弄得更乱了,也将衣领敞得更开了。 吹响笛子。 一阵风吹来,一个人从风中满脸疑惑地走了出来。 来人不是恶鬼面具,而是白连花。 “我怎么会在这里?”白连花摊开手掌,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一脸迷茫。 “本姑娘还想问你呢!”商绒婧走上前,双眼死死盯着白连花的脸。 出现的人为什么是她?不应该是秋怜,不,恶鬼面具风约竹吗? “我哪知道?”白连花没好气地说,“再说了,我跟你很熟吗?就算知道,也不想告诉你。” 花云瑶把商绒婧往回拉,压低声音:“婧婧,她是真的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商绒婧问。 花云瑶花了点时间思考了一下:“……表情。” “哟,会察言观色了,进步不小。”商绒婧用赞许的目光望向花云瑶。 “哎呀,不好好穿衣在宗门里是不被允许的呢,我想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吧。”白连花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商绒婧直接给了她一个白眼,意思再简单不过了,懒得和你多废话,给你一个眼神,自己想我是什么意思。 “不是,你这眼神几个意思?”白连花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急眼了。 “狗吠勿听。”花云瑶见缝插针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给白连花气得不轻,那种清纯小白花的人设干脆也不装了:“你以为你很牛吗?插什么嘴?” 花云瑶撸起了袖子,斗嘴,她可是很厉害的:“那也比你牛,比你有实力。” 白连花欲言又止了好多话,应该是每次想反驳,但是想不出来什么反驳的话吧。 与此同时。 副宗主堂。 “师父,你怎么了?”常子州望见副宗主忽然捂了一下心口,腰还弓了一下。 “老疾犯了。”副宗主白竹挥了挥手,缓了好一会,直起了身子。 “师父,你这是什么老疾?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印象?” “没告诉你罢了,怕你担心,从而麻烦到你。” 常子州摇头:“师父,你千万不要这么想。我对你的身子上心是应该的,毕竟以前是你舍命救了我。你还记得吗?” “也许。”白竹的回答模棱两可。 但常子州也没有去多想:“那再给师父讲一遍好了。” “好。”白竹摆出非常乐意倾听的模样。 “那我开始讲了。” 通过常子州的讲述,白竹听到了这样一个故事。 很久之前,江湖上有一位武功高强的采花大盗,但他在那些女子的口中并不是“臭名昭著”,而是“好男人”。 原来那些女子均是被情所伤之人,她们的心多多少少都因为这份情已变得千疮百孔,而这位采花大盗却通过听她们倾诉的方式,让她们把压抑了很久的情绪释放出来,这样她们心里好受些。 等她们发泄完,这位采花大盗就会扔出能让人沉沉睡去的花粉。 待那些女子睡了过去,采花大盗就原路返回。 女子们醒来之时,就会发现身边多了一朵小花,其中一片花瓣上刻着一个笑脸。 心里暖暖的,派人去找这位采花大盗,却发现他已经消失在了茫茫人海,有时候好几年都可能一点关于他的消息都没有。 没错,这位采花大盗正是双花宗的副宗主白竹。 他这人最爱植物,院子里种满花花草草,空了就会去浇浇水什么的。 可能是副宗主堂里的院子比较大,时间久了,尽管有鸟语,有花香,但是他也感受到了孤独,他打算收个小徒弟玩玩。 恰好那次出宗,看到几个小胖子在欺负一名小男孩,还骂他是“孬种”。 这骂得也太难听了吧! 反正白竹听不下去,所以他干脆出了手,救下了男孩。 从男孩口中得知,他的名字叫做常子州,自幼娘亲难产而死,亲爹弃他而去,是被好心的瞎子婆婆一手养大的。 如今,瞎子婆婆生病了,他立刻出门给她买药,没想到买完回家的路上遇到了这几个仗着家里有权有势的小胖子在欺负一个小女生。 但是那个小女生的眼睛里面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像一潭死水。 常子州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比那些小胖子都要矮上半个脑袋。 于是,被欺负的对象从小女生成了常子州。但是小女生告诉常子州,她叫做小月牙,她打不过这些小胖子,所以她现在就去搬救兵。 那一走,就是,就是……常子州也记不清是多久了,反正当他被揍得皮青脸肿的时候,也没有看到那个小女生,只看到了白竹。 当时他傻傻地以为,白竹就是小月牙搬来的救兵。可后来才知道,白竹压根就没见过小月牙。 ------------ 第七十三章 吸血鬼怪案背后的真幕后黑手 再后来,瞎子婆婆的身子还是没能战胜病魔,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白竹不忍心让常子州一个人流浪于茫茫人海,便和花复一起收他为徒。 但在常子州的心里,他的师父只有一人,那便是白竹。 “表达能力变强了啊。”白竹听完,笑呵呵地夸赞起来。 “……”常子州默了片刻,“师父,你以前从不会这么夸我的。” 师父白竹好像从上次做完任务回宗后就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就好像换了一个似的。 常子州很多次想问白竹,这次任务内容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师父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以至于常子州都觉得现在的白竹好陌生? 但思考了许久,还是把问题憋了回去,毕竟副宗主的任务一般都是机密且极具危险性的,就算问了,也不一定说或者如实回答。 白竹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点什么:“人总会变的,你,我都一样。” “师父,你是遇到了什么事吗?需要我替您解忧吗?” 白竹的视线缓缓落在了常子州的身上:“如果你愿意的话,也不是不行。” “弟子自然愿意!”常子州单膝跪地,左手手心包住右手手背,往前一送,“师傅请讲。” “宗门最近不是很太平,我希望你能带着你二师妹和新入宗的几位弟子到江湖中避一避……” “师父,你这是什么意思?”常子州站起身来,打断了白竹的话,“你是想赶我走吗?子州的命是师父给的,子州是绝对不会当白眼狼,丢下师父不管的!就算未来的双花宗会有大难,我也要和师父一起面对。” 白竹略显烦躁地将手背贴在额头上:“我的苦心你是不会懂的。” “不,我懂,我知道师父是怕我和二师妹花云瑶他们出事,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我也是双花宗的一员,我自然不能突然离开。”常子州的逻辑很是清晰,语速也是不缓不慢,“师父,我觉得你是认为我平时吊儿当啷,还喜欢八卦,可是我的武功练习和其他一些练习都没有落下过,不信你可以亲自……” “为师相信你。”白竹垂下手,“你可真是个好孩子呢。” “师父,其他要求我都可以答应,唯独不能答应离开宗门。” “宗门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至少现在还是很安全的。”白竹挥了挥手,“就是我最近听说那种吸血鬼怪好像又出现了?” “师父,这话什么意思?” “嗯?你还不知道?”白竹的脸上微微露出了几分意外。 本来常子州的回答是十分肯定的,但是被白竹这样一问,他倒有些不肯定了:“我……应该知道吗?” “不知道也罢,毕竟是小道消息。”白竹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之前那弟子就是个替罪羊,真正的凶手是白连花,秋堂的弟子。” “师父,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不要问,证据我都有了。明日一早,我就会把证据都交给宗主花复。” 白竹让常子州不要多问,他就真的不问了,因为他在心里头我非常相信师父的:“需要我做什么吗?” “看住白连花,别让她今夜跑了。” “好。”常子州点头答应,但心中生出了一个疑惑,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既然师父担心她今夜跑了,为什么不现在去找宗主呢?” 白竹神秘兮兮地说:“因为时机还没有成熟。” “什么时机?”常子州问道。 “守株待兔的最佳时机。”白竹自认为表情管理和语气很到位,直接给自己鼓起了掌。 不明所以的常子州也跟着白竹鼓掌,等白竹停下手中的动作,常子州才不跟着继续鼓掌。 常子州一个没忍住,还是把心里的吐槽当着白竹的面说出来了:“师父,你最近越来越会装神秘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身上藏着很多很多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哟哟哟,原来在你小子眼中,我是个这样的人!” “师父我错了,我不该随意评价您!”连“你”到了变成了“您”,看得出来常子州的道歉态度还是蛮诚恳的。 “行,有没有下次了?” 常子州的咬字重重的:“没有,坚决没有。” “咬字那么重干什么?想咬死你师父我啊?”白竹指指点点起来。 “怎么会呢?我最喜欢师父了。”常子州真的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一刻都不能消停的。这不,又开始油腔滑调起来了。 白竹:“?” 什么喜欢?两个大男人之间怎么喜欢? 不对,喜欢无关性别,是自由的,前提是要用那种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感觉呀。 白竹对好徒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不像对在等他的那位,初遇就像将他占为己有,让他成为掌中玩物。 “师父,你那是什么眼神?怎么奇奇怪怪的?”见白竹把脑袋往后挪,用眼角余光不停地看自己时,常子州一脸茫然地问。 白竹“啧“了一声,这是……智慧的眼神。它才不奇奇怪怪呢,它看起来智级了。” “我咋就那么不信呢?”常子州丝毫不掩饰自己心里话,直接说了出来,一点面子都不给白竹。 这可把白竹气个半死,辛辛苦苦养出来一个徒弟,结果老爱不给自己台阶下,还时常为难,真是烦死了! “你怎么就不信呢?”白竹用手拍了一下常子州的后脑勺。 “为什么打我?师父你是不是心虚?”常子州再度发表了他的低情商发言。 白竹一脚踹上常子州的屁股:“一边去,你才心虚呢!对了,除了看好白连花,师父再交给你一个任务。” 常子州最喜欢做任务了,因为这些任务里面总有几个是带着瓜的:“好的好的,你说。” “把这个给陈司律吃下。”白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打开,倒出一粒白色的小药丸放在手掌中央。 “这是什么?为什么要给他吃?”虽说常子州对师父白竹那叫一个百分之百的信任,但是对于任何可以八卦的事、人和物,他是一个都不想错过。 ------------ 第七十四章 现在的白竹有问题 “防止他被白连花继续控制的解药。”白竹半眯起了双眼。 “控制?”常子州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白师妹她一直都是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知人知面不知心。”白竹提醒了一句,“要是再不吃解药,陈司律就真的要变成吸血鬼怪了,而且还是进阶版的,可能比以前那些还要厉害!” “好!我这就去找陈司律!”常子州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住了那颗白色的小药丸,他觉得事不宜迟,必须马上去找陈司律。 “等下。”白竹叫住了常子州,“让他服药必须要找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千万别被人发现了。给他服完药后,你让一个弟子来找我,跟我说‘今天天气很晴朗’就行。” “好的,我知道了。” 常子州丢下一句话就跑了。 晚些时候,一名弟子就来跟白竹说:“今天天气很晴朗。” “嗯,懂了,你可以走了。”白竹赶走了那么弟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办事效率还是蛮高的嘛!” 待天色完全暗淡下来,白竹回屋披了件长衣,身形就凭空消失了。 再次出现之时,是在白连花的屋外。 叩响了门。 白连花开门,看到来人是白竹后,立刻摆了张臭脸:“你来干什么?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走,我不想看见你。” “这不是想不想的事。”白竹一把将白连花推入屋内,反手关门,还插上了木栓。 白连花看见白竹一步又一步向着自己靠近,而此时的双腿却一点都不争气,压根就站不起来,只能双手环胸:“你别过来,我再怎么说也是你妹妹,你可不能把主意打在你妹妹身上。” “哦?妹妹?真假?”白竹愣了几秒钟,“记忆里面确实有呢,看来是真的,只不过不多。” “记忆?什么记忆?”白连花趁着白竹愣住的那几秒,扶着床头的柜子站了起来,“不对,你不是哥,你是谁?你好奇怪哦!” 白竹,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确实是哥,但不是亲哥。 因为白竹是白连花的爹爹和另一名女子所生,而白连花和亲妹妹都是娘亲和爹爹生的。 白竹装上瘾了:“我就是你哥啊。” “不可能,你绝对不是。”白连花打死也不信眼前的白竹就是以前的白竹。 “好吧,我不是。”白竹嘴角一扬,单手摸到了耳朵后面,一撕,一张人皮面具就这样从脸上撕了下来。 新的一张脸吓到了白连花,只因对面的脸和自己是完全一样的,就像是那种复制、粘贴的感觉:“你……是我?不对,你怎么和我长得一样啊?” “再看看像谁呀?”再次撕掉了人皮面具,面具下面是商绒婧的脸。 这人就这么一下子换了好多张脸,给白连花吓得不轻。 要是商绒婧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强烈要求此人去学习变脸,她当此人的背后大佬。 等此人爆火后,定然会赚到很多很多的钱,而商绒婧只拿走一部分抽成。 “你怕死吗?”这人不知何时跳到了床头的柜子上,半蹲着,用手掌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打着白连花的后脑勺,生怕哪一下打重了,白连花会被打晕过去。 白连花后背发凉,身子忍不住地颤抖:“怕,怕,怕怕……” “原来你怕啊,我还以为你跟你哥一样不怕死呢!”这人一个空翻,翻到了白连花身前,依旧半蹲下来,饶有兴趣地盯着惊恐的白连花看,像是一只猛兽在盯一只可怜的猎物一样。 “你,你把他怎么了?”尽管很害怕,但是白连花还是问出了这一个问题。 “他当时好像是去做什么任务吧,好巧不巧,碰上我了。我正好想混入双花宗打探打探情况,于是呢,就想让他退位让贤,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他誓死不从。”这人双手一摊,“没办法啊,只好杀了他,吃了他,读取他的记忆,再用妖法变成他的样子。” “什么?你刚刚说是什么法?”白连花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怎么会听到“妖法”这两个字? 双花宗不是会灭妖吗?那为什么这只妖还没死,还出现在她的屋子里? “妖法,没听错呢。”这人笑眯眯地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风,名约竹。” “风约竹?”白连花心中警铃大作,也隐隐猜到了自己的命运。 第一邪教教主的名字谁没听过啊?要是说眼前这个人真是风约竹的话,她别无选择,只有死路一条。 “是我,是我。”风约竹从怀中掏出恶鬼面具,戴上,“这样看的话,是不是更能认出我来了?” 标志性的恶鬼面具! 风约竹无疑。 白连花在心里疯狂吐槽自己的运气不好,怎么能遇上风约竹这样的绝世大魔头? “不要紧张,你今夜不会死。”风约竹说出口的话,好似给了白连花一颗定心丸,但下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这颗定心丸好像瞬间失效了,“明天就会了。” “大人,我没有惹着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白连花为了活命,连连磕头,声音也带着委屈。 风约竹不为白连花的眼泪所动,冷冰冰地说:“收起你那假惺惺的眼泪,我不喜欢表里不一的人,比如你。” 白连花揉了揉眼睛,那几颗泪就这么回到眼睛里面了,好像一点哭过的痕迹都没有。 风约竹还是给了白连花两个选择:“今夜要是想死,我也可以成全你,看你自己想什么时候死。最早现在,最晚明天正午之时。” “后者,我选后者!”能多活一会是一会,所以白连花才会选择这个时候死。 “很好。”风约竹满意极了,把自己所想与计划全部告诉了白连花。 白连花疯狂摇头:“我做不到!这是要让我背锅的节奏,我……” “不背,我现在就让你去死。” 白连花:“……” 风约竹站起身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还有个妹妹吧,就住在离宗门不是很远的一间客栈里。” ------------ 第七十五章 宽以待人 一听到风约竹提到自己的妹妹,白连花的神情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你要做什么?我求求你,千万不要伤害我妹妹!” “不伤害也行,明天按照我说的去做。”风约竹将嘴唇靠近了白连花的一侧耳朵,低语好久。 白连花的声音颤抖:“所以,我必须死是吗?” “是。”风约竹点了下头,“你不死,死的可就是其他人咯。” 白连花知晓风约竹这人说到做到,而且无比肯定其口中的“其他人”是她妹妹白小苗。 “还有,陈司律已经恢复正常了,你也别再打他的主意了,他注定是你得不到的人。那我先走了,我想你知道明天该怎么做。”一阵妖风刮过,风约竹已然不见了踪影。 白连花惊魂未定,过了好久才跌跌撞撞地奔到桌前,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又画了一个符,将符包裹在纸上。随着符从边缘开始烧毁,纸也渐渐变得透明起来,同时往窗外飞去。 符全部烧完后,纸就消失了。 白连花双手合十,在心中默默许愿。 与此同时。 一张白色的纸张一下又一下敲击起商绒婧的门。 商绒婧开了门,伸出了一只手。 那张纸乖乖地落在她的掌心。 纸上写着一行字: 求你救我,我不想死。 署名那里写着“白连花”三个字。 商绒婧想都没想就变出仙火,将这张纸烧掉了。 . 半个时辰后,白连花的房门被叩响,她立即从床上蹦了起来,穿好鞋,打开了门。 门开的那一瞬间,白连花看清了来人的面容:“你真的来了,我还以为你会特别特别的冷血,希望我就这么死掉呢。” 来人正是商绒婧。 她其实是不想来的,对于白连花这种人品极其不行的人,死了算便宜她了。 但是想想陈司律在她回屋休息之前忽然恢复正常了,商绒婧猜测是白连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想改过自新了。 所以,她对白连花的恶意自然少了一点点,毕竟有句话说得蛮好听的—— 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她想给白连花一次机会。 “我来的原因就一点。”商绒婧关上门,拉了把椅子就这样坐了下来,翘了二郎腿,竖起了一根手指头,“一,你让陈司律恢复正常了,说明你有悔改之心,我愿意再给你一次重新成为好人的机会。以前你做的事情我也会通过时间,一点点忘掉。” 商绒婧想了想,补充了一句:“还有,你固然可恶,但罪不至死。” “真的很谢谢你能来。”白连花恨不得跪地感谢,但对视上了商绒婧的目光,那目光似乎在告诉她,别这么做。 所以,她没有跪下来。 商绒婧将腿放了下来,可能觉得跷二郎腿的姿势不太雅观且有损她好人的形象:“我说过,我能来是因为你让陈司律恢复正常了。” “啊?”在听商绒婧前面那番话时,白连花就觉得有一句好像不太对,但努力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是哪一句话。 这下,当商绒婧再次说出了关键句,白连花的大脑就宕机了,脸上的表情只剩下两个字“什么”。 商绒婧的眉头一拧:“嗯?怎么这个表情?难道不是你做的?” “我,我,我,其实……”白连花支支吾吾了老半天,一直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商绒婧的耐心是有限的,站立起来:“快说。” 可能是没了耐心的商绒婧的语气比较冲,听起来会比较凶,所以白连花被吓到了,不再支支吾吾:“其实真的不是我做的,但是我有猜到是谁做的,你……愿意相信我吗?” “说,听听。”商绒婧没有说明到底相不相信,语气依旧很冲。 白连花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我猜是风约竹。” 又是风约竹,那个恶鬼面具! 商绒婧的双眉拧得更紧了。 不过,白连花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可信吗? 商绒婧想了很多,但最后还是回到了“信不信”这个问题上。 白连花非常清楚自己的为人,所以也没有抱太大希望:“不信也没关系的。” “怎么判断的?” 听到商绒婧这么问,白连花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这么说,你愿意相信我猜测的?” “信不信对你真有这么重要?”商绒婧没有想到白连花的反应会这么大。 “是!”白连花拼命地点头,“所以你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是说明你心里其实是信任我的吧!” 白连花这一刻的眼神无比清澈火热,商绒婧有些遭不住,只好催促起来:“快说猜测。” “风约竹今夜来找过我,他要我,要我……”白连花想把风约竹逼她做的事情全部说出,可一想到白小苗,“抱歉,他要我做的事我不能说,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不是对双花宗不利的事情。” “好。” “但是风约竹走之前跟我说‘陈司律已经恢复正常了,你也别再打他的主意了,他注定是你得不到的人’。嗯,这是他的原话,我应该没有记漏字。” 商绒婧单手托腮,思考起来:“所以是他让司律恢复正常的吗?但我一整天都没看到司律和他碰过面,他是用了什么方法让陈司律变正常的呢?” “提个醒,不管是怎么恢复的,都太奇怪了。你认为这个大魔头会这么好心吗?” “不会。”商绒婧说,“多谢你提醒,虽然我从来没有这么认为过。” “我觉得应该是药丸什么的。”白连花一咬牙,把秋怜做过的事情说了出来,“当时秋怜,也就是秋堂主跟我说过,他要给陈司律吃药丸,吃完,他就会属于我一个人了。至于控制的法子,就是吹哨。吹一声……” “不用说了,我知道。”商绒婧打断了白连花的话,“不过还是谢谢你跟我说了这么重要的事。” “……商绒婧,你其实挺好的,怪不得司律会喜欢你。”白连花承认了商绒婧的好,叹气,“可惜我命不久矣,不然还挺想和你这样的人交个朋友的,虽然不知你愿不愿同意。” “同不同意的前提是,你得活下来。”商绒婧的双手搭在了白连花的两侧肩膀上,“你想活吗?” ------------ 第七十六章 唯一合适背锅的人 “我想活,但是……” 白连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商绒婧打断了:“既然找我来,我就知道你想活下去。既然想做一件事,就不要先想那些但是,懂吗?” 白连花感觉商绒婧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光:“懂……我懂了!” 不知怎的,白连花还是把风约竹要她做的事情一五一十讲了出来:“风约竹要我背锅,要我承认以前的吸血鬼怪的真正幕后黑手是我,以及让陈司律变成这样的人也是我。然后说完,就咬舌自尽,不然他会杀了我妹妹。” “你不想死,更不想你妹妹死,是这样吗?”商绒婧的大脑飞速运转,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白连花有些许的吃惊:“你竟不惊讶风约竹要我做的事情吗?” “猜到了。”商绒婧的两侧嘴角同时向上钩了一下。 听商绒婧这么一说,白连花差点化身为小迷妹:“好聪明,好厉害。”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商绒婧没有因为白连花的一句夸夸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飘上天,而是十分冷静地问。 白连花也收起了那副崇拜的嘴脸,严肃起来:“你觉得你能为我做点什么?或者说,你想怎么做?” “给你洗白。” “真的?”白连花有点不可置信。 “嗯。” 商绒婧这么做的目的不光是给白连花一个重新做好人的机会,还有一个是想看看风约竹发现计划被破坏,会不会因恼羞成怒而出现? 让风约竹吃瘪且现身是商绒婧认为最重要的目的。 敌人在暗,他们在明。想要彻底消灭敌人,必须使一点阴钩子,把敌人们从暗处勾到明处。 “对了,关于风约竹,你还知道点什么吗?说出来,能帮到你。” “好像没了。”白连花听完商绒婧的话后,还思考了一会,突然想起来了一个很重要的,“他现在是副宗主!就是白竹!他还会变脸,是妖。” 这个劲爆的消息让商绒婧都愣住了好一会,本来想问一句“说的都是真的吗”,但是想想前面已经说过“说出来,能帮到你”这句话,白连花明显想活,定然不会隐瞒或说假话,因为现在能帮她的人只有商绒婧一个人。 “知道了。”商绒婧点了点头,“哎,现在宗里两个坏人,而且地位都蛮高的,不好对付呐。” “你不会也没有办法洗白我吧?”白连花听完商绒婧的话后,心里一疙瘩。 “办法是有,但是……”可能会牵扯到花花他们。 商绒婧陷入了纠结。 白连花是真不想死:“但是什么啊?商绒婧你快点说,我求你啦!” “会牵扯到我的朋友们。” 白连花自然知道商绒婧所说的“朋友们”都是谁:“花云瑶他们?” “是的,没错。” 白连花沉默了一会,还是不想让商绒婧为难:“……那放弃我吧,没事。” “这不是放不放弃的事情,是……” “是什么事?”白连花追问。 “是,是……不到!哎哟,这要怎么说呢?”商绒婧的脑子此刻有点乱,心里想的和说出口的完全不一样。 这根本就不是放不放弃的事情,而是能不能把白竹,不,风约竹从暗处拉到明处的事情!拉到明处的好处就是,他们好对付些风约竹。 可是……要拉到明处,同时帮白连花哪有这么容易呢? 必须重新找一个背锅侠。 听花云瑶说,百里寒寂当过一次假幕后黑手,所以很有可能洗着洗着,方向就偏了,百里寒寂就可能被那些弟子认为就是幕后黑手,以前说“假”其实是花云瑶和花复再帮他脱罪。 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人家两只鸳鸯才走到一起,不能让他们遭受伤害。 嗯,陈司律好不容易恢复正常了,身体还有些虚弱,背锅也不合适。 大师兄和李紫月应该在日后也会成一对,这时候让他们其中一人背锅,不太好吧。 这样看来,好像也只有她去背锅了。 “你想什么呢?”见商绒婧一直盯着地板看,白连花感觉她出神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商绒婧一把抓住了白连花的手腕:“明天,风约竹叫你说什么,你就照常说,关键时候我会出来帮你的。” “你大概什么时候出来?我有点慌慌的。” 商绒婧撒手,转身要走:“不用担心,合时宜的时候我会出来。我先回去了,为明天做些准备。” “请等一下。”白连花喊住了商绒婧,“假如明天你不能洗白我,甚至说救不下我也没事的,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 商绒婧想的事情非常非常多,所以回答得比较简短:“嗯,好。” “还有,假如我真的死了,记得帮我照顾好我妹妹。我妹妹住在宗门以南的龙新客栈,她叫白小苗。” “会的。”商绒婧说完就离开了。 . 次日,正午。 白连花的身上锁上了很多条链子,她的身前站着花复。 “你可知罪?”花复严厉地问道。 “知。”白连花的眼神一直往商绒婧的方向瞟,“我不该当吸血鬼怪案子的幕后黑手,不该……” “没想到外表清纯的小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真是人不可貌相。”白竹,不,风约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很自然搭上了花复的肩膀,“按照宗门的规矩,应该杀了她吧。” 花复见到白竹后,有点小小的意外:“你不是从来不爱插手处理内鬼的事情吗?怎么今日来了?” 白竹嘻嘻一笑:“不能来啊?确定她是坏人的证据还是我提供的呢!反正我也闲着,正好过来看看。” 花复“哦”了一声:“白连花,你可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白连花见商绒婧还站在人群里,一言不发,不禁握紧了双拳,对商绒婧的信任立刻从百分之九十以上降到了百分之零:“没有。” “那就按照宗门的规矩,杀了你。”花复一挥手,一位扛着刀的弟子走上前来,将刀递给了花复。 商绒婧终于走到了白连花的身边:“宗主,弟子有重要事情要禀。” ------------ 第七十七章 再阴阳怪气试试呢? “什么事情?没看到老夫现在正在处理内鬼吗?”尽管知道商绒婧的花云瑶的好姐妹,但现在处于非常重要的场合,所以花复也没有给商绒婧摆好脸色。 花云瑶不明白商绒婧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冲上去,可还是好心提醒,她怕商绒婧受罚:“婧婧,你快退回来,这时候的老头子惹不起。” “没事。”商绒婧回头看了花云瑶一眼,转回头,“我想说的事情和内鬼有关,宗主难道不想听吗?” 花复思索一二:“好,你说!” “其实幕后黑手不是她,而是我。”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商绒婧用言语一一推翻了风约竹说出的证据,还说了好多证明自己是黑手的证据。 “好你个商绒婧!原来你才是那个坏人,你可真能装啊,真把老夫骗得团团转啊!” 花复这句话一出,好多弟子都忍不了了,用符咒变成鸡蛋和烂白菜,纷纷扔向了商绒婧。 商绒婧不但没躲闪,还将视线落到了风约竹身上:“可是有一点大家不觉得奇怪吗?我一开始只是一个和双花宗无关的普通人,为什么要在双花宗里面闹事呢?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的背后还有人呢?既然要抓人,就必须要抓全,不是吗?” “哦?那是谁呢?”风约竹好像一点都不慌张,还绕过商绒婧,走到了白连花身边,嘴唇微动,像是用气声在说话,只不过除了白连花以外,谁都没有听到。 “你心虚了。”商绒婧冲着风约竹笑了一下。 “真没礼貌。”风约竹双手往半空一摊,“我再看看她怎么了?你们也许不知道吧,我是她哥哥,虽然是同父异母的。但是内鬼就是内鬼,我必须要替双花宗除了这个内鬼,让双花宗恢复以前的平静美好。” “说得好!”一名弟子边说边鼓起掌来,“让我们为秉公执法的副教主白竹鼓掌!” 掌声经久不息,商绒婧的脸色却愈发难看。 “不过呢,大家也不要误会商绒婧了。”风约竹做出双手往下压的姿势,“她是被白连花逼迫的。” 此言一出,商绒婧立马反驳:“我不是。” “真的不是吗?”风约竹看起来胸有成竹,手一挥,商绒婧昨夜的一举一动出现在了半空,包括她和白连花的对话,只不过那些对话内容明显被篡改过了。 “这些是假的,被篡改了。”商绒婧连忙说,奈何没有人相信她。 就连她的好姐妹花云瑶也出奇的安静,像是陷入了沉思。 “以下犯上,这是要罚的哦。”风约竹不紧不慢道,“而且这是记录阵,权限只有宗主和月堂主有哦,你不会想说他们二人也不是好人吧?” “我……”商绒婧就这么落入了下风的局面,现在非常非常被动。 假如继续说的话,李紫月肯定也会被拖下水。所以不能再说话了,毕竟祸从口出。 “确实是我逼迫的。”白连花开了口,“因为我觉得戏弄你们很好玩,你们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让我很喜欢。” 说完,将目光看向了商绒婧,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咬断了舌头。 鲜血涌出。 对不起商绒婧,辜负了你的一番好心。我的确很想活,但我不希望因为我的活,就把我妹妹推入死亡的深渊。 白连花咬舌自尽后,风约竹又替商绒婧说了几句,商绒婧是彻底一点嫌疑都没有了。 花云瑶一把抓住了商绒婧的后背:“婧婧,没想到那个白连花居然逼迫你,真是气死我了。要是她没咬舌自尽,我真想给她的脸来上几拳头。” 商绒婧一言不发,安静地看着白连花的尸体被几个弟子抬走,不知送去何处。 她感受到了那种无力感,明明很努力了,却依然无法改变结果。 “婧婧你怎么不说话呀?你不会是替她感到悲哀吧?”花云瑶撒手,跑到商绒婧的身前蹦来蹦去,“回神,快点回神。” “晚点再找你玩。”商绒婧一把推开花云瑶,直接冲向双花宗的大门。 “寒寂,她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急匆匆?”花云瑶被商绒婧一推,差点摔倒在地,好在百里寒寂及时赶到她身边,扶住了她。 百里寒寂温柔地揉了揉花云瑶的脑袋:“要追过去吗?听你的。” “你们不会是鸳鸯吧?”陈司律现在看到鸳鸯心里就难受,因为他不能和商绒婧凑成一对幸福的鸳鸯。 “是的。”花云瑶笑了笑。 百里寒寂说:“如你所见。” “……”陈司律真是对自己无语到家了,早知如此,就不问了,“啧啧啧,我傻了,就不该问的。” 陈司律还是放心不下商绒婧:“我去找她,你们一起吗?” “一起。”花云瑶点了点头,望向大门方向,“不好,人影都没了。” “气味。”百里寒寂的鼻子动了动。 “哎哟,我都忘了,你是……大神!”本来下意识地要说出百里寒寂的真实身份,但想到这会人多眼杂,紧急把后半句换成了简简单单的“大神”二字。 “那还等什么呢?快点找啊。”陈司律催促起百里寒寂来。 “别催。”对于陈司律一个大男人,百里寒寂的语气很明显冷了不少,面上也冷得若冰霜。 “摆什么臭脸呢?”陈司律吐槽起来,万万没想到声音有点大,被百里寒寂听见了。 百里寒寂眼睛里冷得像万年不化的坚冰:“你说谁?” “你觉得我说的是谁呢?”陈司律见百里寒寂已经听到了,便开始阴阳了,“哎呀,你怎么这种语气呀?莫不是自动对号入座了呀?对号入座这种习惯可不好呢……啊!” 还没有阴阳完,小腿那就被百里寒寂踹了一脚。 花云瑶立刻紧张起来:“寒寂,你怎么能踹他啊?多粗鲁呀。” “我做错了?”百里寒寂疑惑。 “没有,就是有点粗鲁啦。”花云瑶一脸坏笑地看着陈司律,“文明人的话,应该这样!” 边说边踩了陈司律的一只脚:“我让你阴阳!再阴阳我和寒寂一人给你一脚,让你感受小鸳鸯的残酷。哼!寒寂我们走,去找婧婧,不带他这个老弱病残了!” ------------ 第七十八章 白小苗 “我找白小苗,她在哪?”一路跑到了龙新客栈,顾不上休息,就一把拉住了正在拨弄算盘的老板的袖子。 老板不耐烦地说:“二楼,左手边第一间。” “谢谢,谢谢!”商绒婧到了两声感谢,就松开了拉住袖子的手,猛吸一口气,冲上了二楼。 “咚咚咚——” 敲响了左手边第一间屋子的门。 门被打开。 一名身着鹅黄色长裙的女孩走了出来。 她的双眸被一条白色布条包住,布条末端寄在脑袋后面,鼻梁挺拔挺的,嘴巴小小的。 黑色头发像瀑布一样垂了下来,脑袋两侧有两个可爱的小啾啾,小啾啾下面留着几缕又细又长的青丝。 双手死死抓住一根翠绿色的竹杖。 “请问,你找谁?”白小苗的声音轻轻的。 “找你。”商绒婧毫不犹豫地回答,伸手就要去拉白小苗的衣袖:“你现在立刻马上跟我走。” 白小苗往后退了几步:“我不认识你,我不要跟你走!我姐姐跟我说,不能跟不认识的人走。” 商绒婧没想到白小苗的警惕之心那么高,只好耐下心来:“你姐姐是不是白连花?我和你姐姐是一个宗门里面的。” 白小苗低下头,沉默了,好像是在思考。 几秒之后,白小苗抬头:“大姐姐你是好人,对吗?” “是。”商绒婧回答。 “那我相信。”白小苗咧着嘴笑了笑,“大姐姐,刚刚你说要带我走,我可以问一下,你要带我去哪里呀?” “离开这家客栈,我带你去你姐姐和我的宗门。” “不可以哦。”白小苗摇了摇头,“我还要等姐姐给我送烧鸡和桂花糕。我姐姐每天午时左右都会来给我送的,但是今天好像迟到了哎,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要是我跟你离开了,我姐姐来了,看不到我人,会急死的!” “你姐姐她……”商绒婧把后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面。 白小苗,看着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还是个没有成年的孩子。 直接告诉她姐姐死了,会不会有些太过于残忍了? 虽说恢复了记忆和力量的商绒婧有时候会异常的清醒和冷血,但毕竟也是只活生生的神兽且在人间游历许久,自然会有不少人的情感。 “我姐姐怎么了?大姐姐你快说啊。”白小苗一听商绒婧好像知道点什么,问了起来。 “她,她……” 啧,说不出口啊!烦死了! 罢了,总要长大的,早些知道姐姐死了也并非坏处。 “你姐姐她出宗做任务了,要,要很久才能回来。” 最终,商绒婧还是没有把真相说出口,可能还是于心不忍吧。 白小苗一点都没有怀疑:“这样呀,是什么任务呀?大姐姐可以告诉我吗?” 商绒婧拒绝,因为她还没有想好究竟是什么任务,能让白连花很久很久都不能完成:“这个可能不行,我们宗里有很多任务都是不能告诉他人的。” “好趴。”白小苗嘟起了嘴巴。 “那你跟我回宗吧!等你姐姐任务完成了,肯定会第一时间回到双花宗,去跟宗主禀告的,到时候我带你去找她,好不好?” “嗯……”白小苗抬起左手,食指勾了勾下巴,“那我给姐姐留一张字条吧。要是姐姐在宗里没能看到我,肯定会第一时间来这里的。待姐姐看到字条,就会知道我跟大姐姐回宗啦!” “好。” 等白小苗写完字条,商绒婧就拉着她出了门。 走到客栈门口时,正好碰到了急匆匆赶来的花云瑶和百里寒寂。 花云瑶冲过来,一把抱住了商绒婧:“婧婧!可算找到你啦!” “大姐姐,你和这位姐姐是一对鸳鸯吗?”白小苗突然问了个问题。 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尴尬。 “什么鸳鸯?”百里寒寂一开始有点懵,没有反应过来,后面反应过来时,抢着说,“不是!” 商绒婧笑着解释:“哈哈哈,我们是好姐妹,不是鸳鸯哦!” 白小苗歪了一下脑袋:“可是你们拥抱了呀!我姐姐说,拥抱了就是喜欢,她很想跟一位大哥哥拥抱。” “听她狗叫!”花云瑶松手,从商绒婧怀中出来,轻轻拍了拍白小苗的脑袋,“你姐姐干什么吃的?净带坏小孩子!” “不许你说我姐姐不好。”白小苗撒开牵着商绒婧的手,双手叉腰,“我姐姐是世界上最最最好的!还有,我才不是小孩子呢,我今年十三岁了,马上就要成年了!” 花云瑶“哦”了一声,“你姐姐什么人品还不能说了?” “你胡说,我姐姐人非常非常好的,她人品也没什么问题!”白小苗真的特别维护白连花的。 “你懂什么?她那叫装……” 花云瑶还想继续吐槽白连花,却被商绒婧狠狠瞪了一眼,不得不住了嘴,眼睛里面写满了委屈。 “白小苗,你不要听她瞎说。”商绒婧温柔地摸了摸白小苗的脑袋。 “我瞎说?我怎么就瞎说了?我……” 又被商绒婧瞪了一眼,花云瑶心中直呼,没爱了。 商绒婧叹了一口气,逼音成线:“花花,如你所说,她还是个小孩子。你这些话太直了,会伤害到她幼小的心灵的。对了,她姐姐咬舌自尽了,我还没有告诉她,我说是出宗做任务去了,你跟他们也说一下哈,别让他们说漏嘴了。” “跟寒寂他们说自然没问题。假如白小苗跟他们问起来白连花,他们也会按照你所说的去说。但是宗门里的其他人呢?你能确保那些人不说出白连花已经咬舌自尽的真相吗?” 商绒婧咬了咬嘴唇,脸上露出了几分烦躁。 是啊,花云瑶说得很对。 他们几个完完全全可以“骗”住白连花,可是宗门里其他的人就不一定了。 花云瑶说出了自己的建议:“我的建议是,告诉她真相,让她去面对。” “不行。”商绒婧立马拒绝。 “大姐姐,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呀?是在思考什么吗?”偏偏这时候,白小苗忽然开口了,还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 ------------ 第七十九章 花寒感情升温 “啊?没有没有。”商绒婧微愣,摆了摆手。 “什么叫没有?你明明有。”花云瑶一把拉过了商绒婧,“既然你狠不下心,开不了口,那就让我来吧,让我做一回告诉她真相的坏人。” “等……” 商绒婧本想说些什么,却被花云瑶抢先了:“小妹妹,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因为我觉得你有权知道。” “什么事?”白小苗仰起头问。 “你姐姐死了,死因是咬舌自尽。”花云瑶说,“但是不得不承认,你姐姐十分勇敢,是大英雄,为了不泄露宗门的秘密,才咬舌自尽的。” 后面那些话其实是花云瑶临时编出来的。 方才商绒婧用逼音成线和她所说的内容,花云瑶已经在短时间内思考过了,觉得是有几分道理的,所以她才在最后美言了几句。 商绒婧白了花云瑶一眼,砸了砸嘴,好像在说,还以为你会说得很绝情呢。 花云瑶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眼,双眉轻挑,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状,似乎在言,怎么会呢?我可是很听你话且高情商的好宝宝呢!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白小苗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双手抱着脑袋,拼命地摇头。 百里寒寂在这一刻非常能共情,因为他看到哥哥百里琼像犬一样臣服在风约竹脚下时,也是这般心境:“事实已定,只能接受。” “可是……我就是不能接受啊!”白小苗的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还隐隐带上了几分哭腔。 百里寒寂满脸认真:“不能接受也得接受。” “嗐,我来说。”花云瑶用胳膊顶了一下百里寒寂的胸膛,示意他别再说话了,“小苗啊,姐姐知道你现在可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是有些事实是必须得直面的,它是怎么逃避都逃避不了的,所以……” “你住嘴!我不想听!我不想听!”白小苗摇头的速度变得更快了,双手在半空中乱舞。 如果她不是天生眼疾,看不见事物的话,她一定会有一双跟白连花一样好看的大眼睛。 而此时,这双大眼睛也会含着泪花,看起来楚楚可怜。 “小苗,你冷静一下。”商绒婧看不下去了,想一把抱住白小苗,好好安慰一下这个可怜的小妹妹。 “冷静?这让我怎么冷静?我现在都能把我跟姐姐相处的每一幕说给你们听,我真的很爱我姐姐,我姐姐对我也很好,她,她怎么会就这样死了呢?”可能是情绪波动比较大,白小苗说出来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但那些话基本的意思都是能听懂的。 “你听我说……” 花云瑶也想安慰几句,却被白小苗一把推开,险些摔倒。 百里寒寂最见不得花云瑶受委屈,想找白小苗理论一番,却被花云瑶抓住了双手。 看到花云瑶缓缓摇了摇头,百里寒寂只好边叹气边冲花云瑶笑了一下。 “你们都是坏人,我不想看见你们。” 这句话说毕,白小苗撒腿就跑。 商绒婧立刻去追,丢下一句话:“我去追她,你们先回宗吧。” “好!”花云瑶对着商绒婧渐渐远去的背影大喊了一声。 等完全看不到商绒婧时,百里寒寂低下头,用手轻轻扯了扯花云瑶的袖子,声音低低的,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嗯?”花云瑶回头,脑袋上的两根白色羽毛随风而晃动,“假如我说是,你会怎么样呢?” “我……”百里寒寂不知该怎么往下去说,双手攥紧,看起来有点紧张。 “你什么?说呀。”花云瑶还是第一次看到百里寒寂这么紧张,笑嘻嘻地问。 “我错了!”百里寒寂把腰弓成了九十度。 “嗯?怎么就错了呢?” 百里寒寂把视线往上看,和花云瑶对视上的那一刹那,立即又往下看了:“没、没错吗?” “把腰直起来。”花云瑶勾起五指。 百里寒寂照做,但是视线还是往下面看。 花云瑶微微扬起下巴:“地面有什么好看的?抬头,看我。” “我……”百里寒寂抬起头,双眸里明显有慌乱存在。 “你说的那些话虽然蛮对的,可在一个小朋友听来,真的会觉得不太能接受吧。” “我知道错了。”百里寒寂再次道歉。 花云瑶歪了脑袋,又正了回来:“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只是战略性停顿一下,你怎么就又道歉了呢?” 百里寒寂“哦”了一声。 花云瑶踮起脚尖,刮了一下百里寒寂的鼻子:“但是呢,话糙理不糙,你能说出这些话,说明你的本心是好的,你也希望她可以早一点接受这个事实。” 事实…… 百里寒寂心中泛起了一丝苦涩。 “怎么了?”花云瑶捕捉到了百里寒寂眼底的情绪波动,“是想起你哥了吗?” 百里寒寂淡淡的“嗯”了一声:“我现在特别想找风约竹报仇,可是我现在都不知道他在哪里。原来商绒婧说用那根笛子可以找到,可是吹响之后出来的却是白连花,我……” “别说了,别说了,我能明白你的感受。”花云瑶一把搂住了百里寒寂的腰,把自己的侧脸贴在百里寒寂炙热的胸膛,“报仇这事我知道你很急,但是请你先别急。我觉得我们可以先想一个报仇计划,主打一个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说的对。”百里寒寂目光炙热,抬手勾起花云瑶的下巴,在花云瑶不明所以的目光中,重重地亲吻了下去。 双唇触碰,温热的气息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双舌好像也被这股气息所感染,变得躁动不安。 舌尖轻触,二人均是一顿,随后都闭起了双眸,全身心地投入了这场爱的交融。 也不知过了多久,双唇才依依不舍地分开,一根若有似无,像水制成的银丝挂在百里寒寂和花云瑶的唇边。 两个人的脸瞬间变得通红,百里寒寂的耳根子也像被火烧过一般,很红很红。 花云瑶抬手扯去了那根银丝,用另外一只手捂住了眼睛:“大街上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呢,我有点害羞。” 百里寒寂一把把花云瑶搂入怀中,声音不高,却像是含着那种坏笑的:“我也是。” ------------ 第八十章 又遇言少卿 另一边。 商绒婧怎么也没想到,白小苗个子不高,年龄虽小,却跑得比兔子还快。 她在后边追得气喘吁吁的:“小苗,停下来,能不能不要跑了?你到底要跑到哪里去啊?” 白小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好像不知疲倦似的:“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反正我看不见,我现在只想漫无目的地四处跑,我想发泄,因为我现在真的好难受。” “我知道你难受,但是发泄不是只有四处跑这一种方式呀。”商绒婧的声音带着剧烈的起伏,眉头都皱起来了,她有点后悔追出来了,“你可以停下来,我和你两个人去小茶馆里坐坐,我们边喝茶边谈心呀。” “不要!”白小苗拒绝,“大姐姐,我知道你是好人,我刚刚说你们都是坏人,那是气话。但是我现在只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求求你别追……”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位从左侧屋檐跳下来的蒙面男子挟持住了。 那位男子左手拿着小刀,右前臂紧紧扣住了白小苗的脖子:“都不许过来,再敢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商绒婧还是第一次在人间见到这么光明正大地挟持人质,双手往前一推:“大哥!有话好说,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 “没跟你讲话。”那位男子看都没看商绒婧,扭头看向了左侧屋檐顶。 商绒婧感受到了被无视的滋味,心中一阵不爽,猛地抬头,她倒要看看这个间接性导致她被无视的讨厌鬼是谁?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居然是好久不见的大理寺少卿言里邱! 他怎么会在这? 难道此谋面之人是大理寺正在追捕的犯人? “大人,许久未见呢。”虽然此刻气氛剑拔弩张,让人隐隐心慌与不安,但商绒婧还是礼貌性地跟言里邱打了个招呼。 那些平民百姓见这里马上就要发生一场大战,立马丢下手中的事,四散而逃。 蒙面之人用握着刀的那只手指向正从屋檐一跃而下的言少卿:“好你个言里邱,不讲武德!说好要跟我单挑的,怎么还叫了个帮手来?而且还是一个看起来手无束缚之力的小丫头。” “我没喊她来呀,可能她顺路经过。”言里邱也不明白为什么商绒婧会出现在这里,可能是缘分吧,但是多一人毕竟比少一人要好,因为这个犯人十分凶残,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当初答应要跟他一对一对决,也是为了让他掉以轻心,自己则暗中派人悄悄埋伏在附近,关键时候用弓箭将犯人射杀,因上头的命令,也是要杀了他。 蒙面之人把小刀的刀尖贴在了白小苗的脖子边,白小苗毕竟年纪还小,直接被吓得哭了出来。 蒙面之人恶狠狠道:“言里邱你怎么还在往前?没看到我手里有人质吗?” 言少卿抽出腰侧长剑:“放了这个小姑娘,本少卿答应和一对一对决。” 蒙面之人好像很了解言里邱,冷笑连连:“我不放,谁知道你这个狡猾的老狐狸会不会在四周安排弓箭手?要是真安排了,估计我放小女孩子的那一瞬间,我就会被射成刺猬吧。” 言里邱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语气里一点都听不出情绪波动:“既然你不信我,那为何还要跟我一对一对决?” “一开始想逗你玩呗,可我没想到你居然真就答应了。”蒙面之人估计说话有些说飘了,竟双手往头上一举。 “小苗,这里!”商绒婧认为这是个好机会,立马发出了声音,双手也使劲鼓起了掌。 小苗是瞎子,看不见,只能听声辨位。 所以商绒婧觉得她只要发出的声音足够大,白小苗就能知道她在哪里。 白小苗也算是比较机灵,重重地踩了蒙面之人,然后循着声音,快速往商绒婧这边跑。 商绒婧看到白小苗踩了蒙面之人一脚时,蒙面这人没有第一时间去抱着脚,而是下意识地伸手,看起来不想让这个人质从怀中脱离的。 可是当手指即将触碰到白小苗的头发时,弓了一下,又缩了回去。 这个动作…… 商绒婧陷入了沉思。 难道这个谋面之人并不是真的想伤害白小苗?挟持她也是因为有一些不能说出口的苦衷? 转念一下。 不管是否有苦衷,挟持总是不对的,他也应该受到一定的惩罚。 “放箭!”言里邱见人质已然安全,一声令下。 一场剑雨就这么凭空而下。 “言里邱!”蒙面之人的心中生出一团愤怒之火,咆哮一声,开始用手中又短又钝的小刀挡着箭雨。 脚下步子也没有停,往箭稀少的地方撤。 “大人,我去追。”一名带着刀的女捕快主动站了出来,“不能让这个杀人魔跑了。” “去吧,注意安全。”言里邱本想自己去追的,但是这名手下的眼神坚定,想了想,还是让她去吧,“我让其他几个人跟着你。” “不用。”女捕快边跑边摇了摇手,“我一个人的能力完全可以。” 蒙面之人一头扎进了一个偏僻的树林。 女捕快紧随其后:“哪里跑?” “怎么是你?”蒙面之人听到女捕快了声音后浑身一震,还回头看了一下女捕快的真容,立刻停下了脚步,转身,扯掉了蒙面的面纱。 女捕快看清面纱下的真容后,一愣,转动了手腕,让本应对着蒙面之人的刀尖转向了自己,语气里不乏惊讶:“为什么会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犯人的两只眼睛里满是温柔,先前的那般狠厉已经不复存在,“还有,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现在挺有本事的,居然实现小时候的梦想了,真的进大理寺了。” “我过得很好,那你呢?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你知道外面那些人怎么说你吗?他们都说你是杀人魔,是要打入地狱的人!而我,竟然也跟他们一样,一直在说你不好,我……”女捕快越说越自责,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落,速度还越来越快,都连成了一根线。 “不必自责啊,你说的都是事实,我认,毕竟我也杀了那么多人的呀!而且我也快死了,我不希望我死之前,看到我的小青梅在落泪。”犯人脑袋一歪,双唇一勾,笑得如太阳般灿烂。 ------------ 第八十一章 青梅竹马 这名女捕快被往昔的种种冲昏了头脑,竟想放走这个犯人:“你不会死的!你听我说,只要我放你走,你就……” “傻子。”犯人好气又好笑地言,“怎么长这么大了,还跟以前一样傻啊?” 女捕快晃了晃手中的刀:“我呸!怎么这么久没见,你的嘴巴还是那么臭?信不信我拿手中的刀把你的嘴巴给割下来?” 犯人却根本不以为然,还做了个挑衅的手势:“割呗,你要是敢就割呗。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某人以前可是最害怕见血了,连看见我奶奶杀只鸡你都会害怕地躲到我身后。” 女捕快握紧了拳头:“方墨星!” 方墨星也学着女捕快的样子,握紧了拳头,喊出了女捕快的名字:“薛梦白!” 薛梦白立刻把刀插入了刀鞘中,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喊那么大声做什么?不怕把那些大理寺的人和所谓的江湖人士招来?你不会真的想死吧!” “你怎么知道我想死啊?反正我活了那么了,早就腻了,体验一下死亡的感觉也不是不行啊。”方墨星双手一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后想到了什么,两只眼睛死死盯着薛梦白的脸,“不对啊,你让我小声一点,可我明明记得你刚才喊我名字的声音之大不亚于我。” 薛梦白撇了撇嘴,死要面子:“你放屁!我声音可比你小多了,我可是一个文静贤淑的美女子。” 方墨星扶额:“好好好,你是一个文静贤淑的美女子,也只有我信了,也只有我能娶了。” 方墨星此言一出,薛梦白就急了,一拳头打上方墨星的手臂,也没用太大劲:“什么叫做只有你信,只有你娶?我绝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大美人,追我的小公子可以从城北排到城南!就算你心悦我,还与我是青梅竹马的关系,我也未必会选择嫁给你呢!” 方墨星“哎哟”了一声,五官都皱在了一起,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疼!” 薛梦白疑惑不解,上前就要卷起方墨星的袖子:“疼?怎么会呢?我都没用力,好嘛!我记得以前,你不是最能打的吗?你还说你要做咱们镇子里的小霸王,专打各种恶势力。” 方墨星连连后退,还有另外一只手扣住了那条很疼很疼的手臂:“别过来。” 薛梦白不明白为何方墨星要往后退:“为什么呀?你是受伤了吗?受伤了的话,我身上正好带着一些膏药,我来给你擦擦。” “是受伤了,但不用你管。”方墨星还是很嘴硬的,“我一点儿都不疼,常在江湖上飘,哪有不受点伤的?早就习惯了。” 薛梦白摇了摇头:“那也不行,你要是留疤了,那可能会变丑的!要是我真的不要你了,你觉得还会有女孩子要你吗?” “不会啊。” “知道不会,还不肯让我帮你上药?还说我傻?我看呀,你才是那个傻子呢。” 方墨星听到薛梦白这一番话,笑了起来:“所以我在赌。” “赌什么?”薛梦白十分好奇,“你别卖关子了,快说。不说的话,刀剑无眼,我一刀砍了你!” “赌你……” 赌你这一辈子愿意穿上红衣,和我大婚,嫁给我。 薛梦白的耐心很快全部耗完,催促起来:“赌我什么?你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 “赌你此生平安喜乐且无忧。” 薛梦白思考了一下,跺了跺脚:“这是什么话吗?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文绉绉的?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猜这不是你原本想说的话吧,快点说,你原来想说的话是什么?” 方墨星故作惊讶:“哦哟?聪明了,居然还猜到我的心思了呀。” 被方墨星一夸,薛梦白都有些飘飘然了:“那是,我是谁呀?我可是咱们这里最最最聪明的小女孩,不然我怎么能考进大理寺呢?” “切切切,真是不经夸,随后夸你一句就飘成那样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啊,官场里面你可得小心哦,有一些夸奖的话,千万别听,或者听得到耳边风,别放在心上,因为啊,这些甜言蜜语可能会把你拉入深渊。” 薛梦白的神情有些沮丧:“知道知道,我才不用你提醒呢!我也就在你面前会这么不经夸了。因为在大理寺,我平时都是一个小透明,除了言少卿外,没人能看到我的好。” 方墨星是一点都受不了薛梦白受委屈,哪怕就一点点:“什么?没人能看到你的好?啧,那不是摆明你被欺负了吗?这群浑蛋,居然敢欺负我们家小梦白,等老子哪天空了,就去大闹大理寺去!” 薛梦白表示不同意,认真地摇了摇头:“你可千万别冲动啊!大理寺那种地方戒备森严,我怕你进去之后,就再也出不来了。再说了,你现在的身份还是第一通缉犯,你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行行行,听你的。”听完薛梦白的这一番话,方墨星脸上表现出非常的不耐烦,心里却乐开了花。 我的小梦白担心我啦! “还有,你不要误会,言少卿虽然对我蛮好的,但是他有喜欢的人了,并不是我。我也有喜欢的人了,也不是他。” “哟哟哟,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了,你居然还有心上人了?哪个小公子眼睛瞎了,能看上你这种脾气暴躁的小妞?” “你呗,还能是谁?” “我?我怎么会……”方墨星说着说着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扭过头,“我不喜欢你。” 薛梦白没有说话,气氛陷入了尴尬之中。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吗?”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方墨星缓缓开口,眼神也变得凶狠起来,像一只猛兽在盯着一只单纯的小白兔。 薛梦白不懂为什么方墨星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我的心好像在一点一点被方墨星俘获:“什么意思?还有你的眼神怎么会变得这么凶?我有点怕。” ------------ 第八十二章 这一切是想让薛梦白升官发财 “看来我的骗术还真是高超,你还真就被我骗得团团转呢!”方墨星得意扬扬地笑了起来。 薛梦白问道:“什么骗术?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当然是骗你心的技术了……”方墨星说了好多好多,而薛梦白的表情也随着他所言,从一开始的不敢相信到后面的愤怒。 “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骗子!”薛梦白把刀尖指向了方墨星。 方墨星半眯了眼,晃了晃手中明晃晃的小刀,冲向薛梦白。 薛梦白以为方墨星是想先发制人,于是想都没想,直接把刀送了出去。 锋利的刀穿透了方墨星的身体,鲜血从身体里喷涌而出,方墨星也从嘴里喷出了一大滩鲜血。 “能死在你手上,我很开心。”方墨星手腕动了动,那把小刀落了在地上,狠着心一脚踹开了薛梦白,拔出了刺穿身体的刀。 直到这时,薛梦白才明白,原来方墨星刚才所说的这一番话正是为了激怒自己,让自己把他杀了。 而自己傻乎乎的,就这么轻易地上了当。 “方墨星!”薛梦白不顾被踹倒在地的疼痛,手脚并用地爬到方墨星的身侧,抱住他,大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刚刚踹了你一脚,我想肯定很疼吧,抱歉啊。”方墨星满怀歉意地看着薛梦白的脸,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要断了气,“哎呀,怎么又哭了?答应我,不许哭了,好吗?” “好!好!好!”薛梦白连说了三声好,像是在强调一样,把那些残留在眼角,即将要流下的眼泪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好。有件事拜托你,请你务必照顾好我奶奶,谢了。”方墨星也跟在薛梦白然后说了一声好,抬起一只手,缓缓伸向薛梦白的脸,“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我喜欢……” 一顿,那只手在即将触碰到脸颊边缘时,缓缓垂下。 薛梦白伸手,指尖都在打颤,贴在方墨星的颈侧。 “啊!”薛梦白惊叫了一声,“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我是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方墨星不可能就这样死掉。” 过了好一会,才认清了现实,站了起来,眼神呆滞,宛若一具行尸走肉。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薛梦白回头,原来是言里邱来了,还是独自一人来的。 “他……”言里邱自然看到了薛梦白身后的尸体,“你还是没放他走吗?” 薛梦白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大人的意思是……” 言里邱点头:“是你想的那样,所以我才会答应让你一个人来追,收尾工作也是我一个人过来。” 薛梦白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如雨落:“我是傻子,我可真是个傻到极致的家伙……” “他是个很矛盾的人。”言里邱望着方墨星的尸体,“说他胆子小吧,他也敢为了你,而不畏强权,杀掉那些胡作非为却有权有势的高官;说他性格不好吧,时间处久了,感觉这人也就是说话比较直,其他也没什么;说他嘴硬吧,他可能只是习惯了孤独,悄悄把所有的温柔都埋藏在心底,留给那个让他用生命去守护的人。” “大人……和他很熟吗?”薛梦白没有想到言里邱会这般了解方墨星,甚至可能都比她更了解方墨星一些。 “也不算。”言里邱摇了摇头,“顶多算是两个人打着打着就熟悉了吧,毕竟我跟他的所有交集都是在打。有时候打着打着他也会给我讲讲他的故事和他为什么要杀这些人……” 薛梦白打断了言里邱的话:“那大人您相信他吗?” “信。”言里邱说,“他跟我说你们两个是青梅竹马。你小时候被高官毁去了清白,于是你就说,打算考入大理寺,为更多女孩发声,惩恶扬善,随后不告而别。而方墨星就四处流浪,可能是在找你吧。” “后来呢?后来呢?”这些年薛梦白忙于公事,从来没有打听过关于方墨星的消息,但这并不代表薛梦白已然忘记了方墨星。 “后来,他在一家酒馆喝酒时,又看到见了当初毁你清白的高官的儿子。知道他在干什么吗?他就像当时对你一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要对一位女子图谋不轨,而那些喝酒客与小二、店家只敢默默看着,一声不吭。” “那最后是他站了出来吗?”薛梦白想到了什么,问。 “是。” “确实像他的性格。”薛梦白非常了解方墨星,苦笑一下,“之后的故事呢?大人可以继续往下讲吗?” 言里邱微微颔首:“之后,如你所愿,方墨星站了出来,警告那位高官的儿子别对人家姑娘家动手动脚。但没想到那个禽兽直接对方墨星动起手来,方墨星之后还击,一不小心失手杀死了高官的儿子。” “我明白了。”薛梦白的脑子转得还是很快的,一下子就听懂了,“然后在场的那些人是不是害怕高官来找事,所以反咬一口,说是方墨星故意杀人,好去找高官领赏钱。那这样的话,方墨星我就成了一个无辜的罪人了吗?那群旁观者真是好毒的心!” “是这样的,很聪明。”言里邱随口夸了句很聪明,“所以之后为什么大理寺要通缉他,江湖中有那么多人要杀他也都说得通了。” 薛梦白“嗯”了一声。 言里邱说:“但是那时候他还不是大理寺的通缉榜榜首。” “是因为杀了更多的坏人吗?”薛梦白隐隐猜到了什么,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是的,而他杀掉的那些坏人当中包括那名高官。他其实是个好人。”言里邱叹了一口气,“不瞒你说,今日之前他来找过我。” “他找过大人?”薛梦白眼前一亮,“他找大人做什么?有说些什么吗?” “他跟我说,他不想再逃了,当逃犯的感觉真不好。他会在今日出现,故意摆出和我势不两立的态度,甚至出言不逊。然后求我放他走,让你去追他,再设计让你杀了他,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好让你升官发财。” “哈哈哈……”薛梦白仰面朝天,发出一阵大笑,明明是笑,却让言少卿听出了几分凄凉,“傻瓜,我要的是升官发财吗?我要的明明是你能平平安安地陪在我身边,跟我幸福地走完这一世!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 第八十三章 待梦白始终如一的方奶奶 言里邱看出薛梦白伤心欲绝,但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安慰法子,只能说:“但不管怎么说,他是大理寺的通缉榜榜首,你杀了他有功,跟本少卿回去领赏吧,也许还能升个官之类的。” “我不要升官,钱我要。”薛梦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言里邱没忍住,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为何只要钱?” 薛梦白想到了什么,用厌恶的眼神盯着杀了方墨星的那把刀,亦是她的佩刀:“祸不及家人,大理寺应该不会对他的家人怎么样吧?” 言里邱给了薛梦白一个肯定的答复:“自然不会。” 薛梦白叹了口气,把前面言里邱问的那个问题的原因说了出来:“那好,我想多领一些银子,因为我要照顾好方墨星的奶奶,要一直陪着方奶奶。” 言里邱缓缓开口:“那先跟我回大理寺吧。” 薛梦白:“好。” 两个人离开竹林后,正好碰到白小苗和商绒婧。 商绒婧拍了拍心口:“你们两个没事啊?吓死我了,这么久不回来,还以为你们出事了呢!” “怎会呢?”言里邱自信地一笑,看起来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自信的,“连宋最近怎么样了?过得好吗?” 商绒婧的脸色愈发的难看:“失踪了。” 听到陈连宋失踪的消息,言里邱的情绪波动变得非常大:“失踪?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为什么不来大理寺报案,让本少卿跟你一起找?” “我一直在找他。”商绒婧平复了一下心情,“只是一直无果。为何不来大理寺找你?因为我觉得大理寺事情很多,你应该很忙吧。再说了,感情和事业这两样东西,假如不可得兼的话,我会果断选后者,你呢?” 商绒婧的话给言里邱一钟成熟稳重的小孩装大人的感觉,但这是种感觉好像和初见时不太一样,竟有点觉得眼前的商绒婧和过去所见到的判若两人。 “不想回答吗?算了,先走了。”商绒婧见迟迟都没有等到言里邱的回答,转身就要走。 “本少卿回答你。”言里邱叫住了商绒婧,“如果要我选的话,我选感情。” “知道了。”商绒婧转头看向白小苗,“小苗,我们走。” 白小苗问了一句:“是回宗吗?” 商绒婧答:“是。” 见二人离开后,薛梦白对着言里邱行了个礼:“大人,我们也走吧。” 言里邱“嗯”了一声,放了一个信号弹,那些弓箭手看见后,纷纷离开。 翌日,中午。 女捕快薛梦白杀死杀人魔方墨星等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而她,也已经坐着驴车回到了方墨星的老家。 “咚咚咚——” 薛梦白敲响了门。 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太太走了出来。 “方奶奶!”薛梦白一把抱住了方奶奶。 方奶奶先是一愣,转而脸上笑开了花:“你是小薛?这么多年没见了,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就是可惜呀,奶奶,我的眼睛不太行了,不太能看清楚你现在的样子咯。” “没关系的,方奶奶,我可以来给你讲一下我现在的样子呀。” 经过薛梦白的一番讲述,方奶奶笑得更欢了:“哈哈哈哈,女大十八变,果真不假,听起来比小时候长得还要好看呢。” 薛梦白撒手,从方奶奶的怀中钻了出来:“方奶奶,我……”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方奶奶打断:“对了小薛,你最近有看到墨星没?这臭小子,一天不打,上房揭瓦,还有没有点孝心了?一天到晚往外面跑,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家伙。” “他……” 这该怎么说呢? 方墨星死之前嘱咐她照顾好奶奶,要是让方奶奶知道自己的儿子没了,还是她杀的,应该会产生心理打击的吧。 不行,不能让方奶奶受到心理打击,不过是因为方墨星的遗嘱,也是因为方奶奶一直待她很好,就像亲奶奶一样。 “小薛,怎么不说话了?”方奶奶问了起来,“你不要有所顾虑,这臭小子什么情况我都能接受,奶奶早就饱经风霜,心态好着呢。” 薛梦白不会说谎,更不会编那种带着谎言的故事,所以说话结结巴巴的,眼神也不敢和方奶奶对视,因为她总觉得这样做是对不起方奶奶的:“他,他好像在外面,啊,不对,好像也考入大理寺了!啊对对对,他也考入大理寺了,今日还看到他呢。但是他,嗯,说有重要任务要做,可能很长时间不能回来。” “……考入大理寺了?”方奶奶的嘴唇微抿,两只手攥紧了片刻,随即松开,“那是好事!奶奶我呀,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这臭小子有点出息且平安喜乐。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能安心去了。” 薛梦白的神情紧张起来,她以为方奶奶此刻就要寻死:“我不要方奶奶去,方奶奶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方奶奶用慈祥的目光看着薛梦白:“你个小丫头,怎么听不明白奶奶的话呢?奶奶的意思是,活到自然老死。” “原来是这样。”薛梦白松了一口气,“方奶奶,你吓死我了。” “哈哈哈,这么不惊吓?那奶奶知道啦,以后不吓唬你了。要是日后方墨星那个小浑蛋敢吓唬你,你就跟奶奶说,奶奶一定会立马拿晾衣服的杆子抽死他。” 薛梦白一顿,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可还是笑着说了声:“好。” 方奶奶,可惜没有日后这一说了。 方墨星他……已经死了啊。 “哎哟,奶奶真是记性不好,才想起来锅里还烧着肉呢,再不去看看锅,这肉要糊咯。”方奶奶一拍脑袋,想到了什么,急急忙忙地往屋子里面冲,还不忘招呼薛梦白进来坐,“小薛啊,你自己找地方坐啊,别拘谨,就当是自己家。你一路奔波也辛苦了,正好陪奶奶一起吃一顿午饭吧。” “嗯!”薛梦白答应了下来,进屋时关上了门。 环顾四周。 好像屋子里的布置和小时候见到的不太一样了。 多了些红色的元素和方墨星与自己的画像,少了些方奶奶个人的自画像。 ------------ 第八十四章 买盐 “饭菜来喽。”没一会儿,方奶奶就端着一盘青菜和一碗红烧肉和两碗白米饭出来了。 将这些放到了桌子上,方奶奶搓了搓手,对着薛梦白大声喊道:“吃饭了,吃饭了,不及时吃饭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哦,要被打屁屁的!” 薛梦白很听话地坐到了桌子旁,忍不住说了一句:“方奶奶,我长大了,不是小孩子啦,不要再用教育小孩子的那一套说我了。” “哎。”方奶奶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过了好久才睁开眼睛,“是啊,长大了,你们两个小娃娃都长大了。而我这个老太婆也越来越老了,陪你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都怪方墨星,谁让他老不回来看奶奶的?下次见到他……”薛梦白下意识地谴责起方墨星来,仿佛方墨星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谴责着谴责,就意识到了不对,可为了不被方奶奶看出来,还是继续谴责的下去,“我一定狠狠揍他一顿!然后拖着他回来看方奶奶。” 方奶奶也坐了下来,拿起筷子,端起盛着米饭的碗,把一大口米饭用筷子推进了嘴里,边吃边说:“吃饭吧。” 有了方奶奶这句话,薛梦白才动了筷,夹起一块带有肥肉的红烧肉,塞入口中,反复咀嚼:“方奶奶烧的红烧肉的口味和小时候吃的简直一模一样,真的好好吃呀!” 方奶奶被薛梦白这么一夸,笑得合不拢嘴,米饭差点噎在嗓子里,吓得薛梦白赶忙伸手去拍方奶奶的后背,直至方奶奶把那两粒米喷在了桌上。 “方奶奶,吃饭的时候就不要笑了,很危险的。”薛梦白一脸严肃地说,“你还想不想长命百岁了?” “想想想,肯定是想的呀。奶奶错了,奶奶真的知错了,下次不会让小薛担心了,奶奶发誓。”方奶奶对天竖起了三根指头,指头并拢,大拇指压住了小拇指。 薛梦白对于方奶奶做出对天发誓的动作感到很惊讶,好奇地问:“奶奶,你怎么也知道发誓这种东西?” 方奶奶白了薛梦白一眼:“怎么?看不起奶奶我呀?奶奶只是老了,又不是没有年轻过?你们那些小年轻的东西,奶奶自然也是经历过的。” 薛梦白觉得自己问出口的问题有点不对,立马道歉:“对不起啊,是我进出口的问题有点不恰当了,奶奶可千万不要介意。” 方奶奶很大方地挥了挥手:“好了好了,言论本应自由。你也只是问了一个你想问的问题罢了,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方奶奶,你真好。”薛梦白忍不住说。 “我当然好啊,人好,长得好,性格好……”方奶奶开始臭屁起来,在外人看起来格外的自恋,“就是有一点不好,没看好我儿子,让他到处瞎跑。” 薛梦白感觉这句话有双层意思,试探性地问道:“方奶奶,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了?” “嗯?”方奶奶满脸疑惑,“什么知道什么?奶奶我应该知道什么吗?小薛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呀?” “我……没有。”薛梦白十分别扭地说,放下碗筷,手心都出了汗。 方奶奶见状,转移了话题:“你看我这屋子布置如何呀?” “很好看呀!就是怎么少了些奶奶以前的自画像?” “哎哟,这个呀……”方奶奶边叹气边摇头,“因为奶奶我老了呀。而那些自画像都很年轻。要是亲朋好友来奶奶家里一看,定然会觉得照片上的奶奶和现在的奶奶不太像,可能会觉得不真实。” “可是人总会老的,奶奶……” 薛梦白本来想劝点什么,却被方奶奶笑着打断:“不用劝奶奶,奶奶这人倔得很,跟驴似的,一般人是劝不动的。不过现在看看,这些布置又得再换换了。” 薛梦白顺着方奶奶的话问了下去:“这是为什么呀?” “因为方墨星那个小浑蛋配不上我们小薛啊。”方奶奶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整日在外边溜达,也不知道回来看看奶奶。奶奶以为啊,这样没有孝心的小浑蛋跟我们小薛不是一个层次的,小薛应该去找一个和你层次差不多的公子成亲。” “可是我就是喜欢他。”薛梦白刚好趁着这个机会跟方奶奶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方奶奶伸出手指头,在虚空中点了点:“何必一棵树上吊死呢?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不知道呀!” “知道是知道,就是还是放不下他。”薛梦白把脑袋低了下去,“听方奶奶的意思,是觉得我们两个不合适吗?” “我是这个意思。”方奶奶很郑重地点了点头,“但是奶奶我呀,还是希望你幸福,具体怎么选,还是看你啦!奶奶也只是起到一个参考意见的作用。” 薛梦白:“嗯。” 方奶奶盯着那碗被吃完的红烧肉:“小薛,你还想吃奶奶烧的红烧肉吗?” 薛梦白想都没想,直接回答:“想呀!” 方奶奶目光微转:“那……可以出门帮我奶奶买些盐吗?家里没盐了。” “可以!”薛梦白答应了下来,站起身来,“那我现在就去集市上买哦!方奶奶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去吧。”方奶奶冲着薛梦白挥了挥手臂,然后低下头收拾碗筷。 . 待薛梦白提着两袋盐回来的时候,门没有关,屋内静悄悄的。 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立马冲进屋内,大声喊了起来:“方奶奶!方奶奶!” 可是无人应答。 走到桌边时,看到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几行字—— 小薛,奶奶其实都懂,但是奶奶不想拆穿你善意的谎言,因为奶奶我知道你最爱面子了。 小薛,不要找奶奶了,因为在你买盐的时候,奶奶已经投湖自杀了。 本想自缢而亡的,但是害怕尸体吓到你,本想着投湖好些。 见到这些字,薛梦白哭了起来,纸条被眼泪打湿,但还是将盐放到了桌上。 就在这时,眼角余光无意间瞥到了某处。 那个地方摆着一个桶,桶盖未盖,桶里装满了盐。 . 几日后。 一处云雾缭绕的悬崖边。 一女子穿着红衣,画着浓妆,毫不犹豫地一跃而下:“方墨星,我爱你,我这就来嫁你。” ------------ 第八十五章 把白小苗送回客栈 商绒婧带着白小苗回到双花宗门口时,正好撞见东张西望的陈司律。 商绒婧问道:“在看什么?” 陈司律看到商绒婧后,说:“哦?你回来了?我本来还想去找你来看的。” “你怎么没和花花他们一起来?”商绒婧又问。 陈司律指了指自己的脚:“别提了,花云瑶真的跟个女魔头一样,下手丝毫就不留情,疼死我了。” “背后说人坏话,也不怕长针眼吗?”好巧不巧,花云瑶正牵着百里寒寂的手,从不远处走来。 陈司律“啧”了一声,闭上了嘴。 “刚刚陈司律不在,现在他在了,我跟大家再正式介绍一下我身边的这一位小女孩。”商绒婧招呼着大伙围成了一个圈,“她叫做白小苗,是白连花的亲妹妹。” “白连花的亲妹妹?”陈司律像听到了什么特别恐怖的消息,一个劲地往商绒婧身后躲,还把脸埋在了商绒婧的后背上,“婧婧,我怕!” 下一秒,脚就被商绒婧踩了一脚,疼得嗷嗷直叫。 商绒婧板起一张脸,像是在避嫌一般:“本姑娘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喊我的亲密称呼以及不要离我那么近。” “错了,这是我的问题。”陈司律吃了瘪,但还是积极地认了错。 “对了婧婧,你过来一下。”花云瑶突然想到了什么,神秘兮兮地对着商绒婧招了招手。 “嗯?怎么啦?”商绒婧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凑到了花云瑶的身边。 “喂!”陈司律怕花云瑶要欺负商绒婧,“你这小丫头不会要对她干什么吧?要是敢图谋不轨的话,我刀了你。” 花云瑶一脸平静的“哦”了一声,完全没有把陈司律的话放在心里面,反而拉着商绒婧的手腕跑了老远。 “到底什么事情啊?为什么要避着他们呢?”商绒婧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问出了这两个问题。 花云瑶没有回答商绒婧的问题,而是重新问了一个问题:“婧婧,我问你,你是不是想让花复收白小苗为徒?” 商绒婧感觉脑袋有点懵懵的:“是啊,不然为什么我要带她回宗呀?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不能入宗。”花云瑶满脸遗憾地摇头。 “为什么?”商绒婧不解。 “双花宗不收残疾人。” 商绒婧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什么叫做不收残疾人?难道天生残疾就应该被歧视吗?这是什么破规矩啊?” “婧婧,你也冷静一点。我也想让白小苗入宗,这样我就多了一个小师妹。但是这个规矩不是我定的,是我干爹定的……” 商绒婧是个行动派,转身就要走:“那现在就去找花复,我一定要给白小苗讨个说法去,哪怕可能要受罚。” “别!千万别!”花云瑶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商绒婧的腰,“我们宗一向不收残疾人和妖,你不能有这样坏的规矩。棒打出头鸟,要是你现在站出来了,你会受到很严重的惩罚的。作为你的好姐妹,我不希望你受到惩罚。” 商绒婧看起来是铁了心要找花复理论:“你的好心我领了,可这件事必须要有人去做。” “你真的不能去。”花云瑶双臂往里收了收,抱得更紧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白连花十分疼爱妹妹,却也没看到她妹妹在你们来之前进宗呀?” “你说,这是为什么!”商绒婧这会儿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压根就冷静不下来,所以脑袋空空,思考不了任何问题。 “因为白连花已经跟宗主说过很多次了,但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且伤痕累累。所以她才会把妹妹安排在离宗门比较近的龙新客栈内,这样以便白连花空闲之余可以从宗门溜出来看看妹妹。” “……”商绒婧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白连花人品不行,但不可否认的是,是一位好姐姐。” “这个确实。”花云瑶对商绒婧的话表示赞同,“那你……冷静点了吗?” 商绒婧做了一个深呼吸,让自己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些:“好了。” “抱歉啊婧婧,这事怪我,是我到宗门门口才想起来,不然……” “世上没有后悔药,别道歉。”商绒婧笑着摇了摇头,“赶快想想怎么和白小苗说吧,我有点担心她的情绪。” “其实我有个想法。”花云瑶在几秒后就想出来一个好点子。 商绒婧暂时还没有想出来,因此打算先听一听花云瑶的好点子:“你说说看呢。” “送她回客栈。” “不行!”商绒婧立马拒绝,“我答应过她姐姐要照顾好白小苗的,风约竹这人心狠手辣,万一想斩草除根怎么办?” “没关系的。”花云瑶摆了摆手,示意商绒婧不要担心,“我们两个都会点小法术,等空下来后就可以幻化成白连花的样子,去客栈看看白小苗。” 商绒婧觉得这个点子不太靠谱:“万一被识破了呢?” 花云瑶放开了手臂,绕到商绒婧面前,双手一拍:“哎哟,婧婧你慌什么?大不了这事交给我来做就行,我比你更熟悉白连花。实在你不放心的话,你再跟我讲讲你认识的白连花就行,我把对白连花的认知综合一下。” “但我总感觉这样不太好。况且她已经知道她姐姐没了,要是这时候姐姐又出现了,那不就是死而复生,闹灵异事件了吗?” 花云瑶双手托腮:“灵异事件就灵异事件呗,反正她年龄不大,我们简简单单地哄骗一下,估计她也就信了。” “死亡乃大事,怎能如此随便?”商绒婧双手搭在了花云瑶的肩膀上,眼睛炯炯有神,“要我说,我们就把她送回龙新客栈。” 花云瑶一愣:“啊?婧婧你答应把她送回客栈了?” “是。”商绒婧微微颔首,“送回去的理由就是她目前年龄太小,不能入宗,只能先在客栈再呆几年。但是这几年间,我们会经常去客栈看她的,带点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给她。” “这个好,这个好,这可真是个好主意。”花云瑶一听就觉得是好主意,甚至还跳了起来,“婧婧,你可真聪明。” ------------ 第八十六章 月月,你千万不要误会! “白小苗呀!”商绒婧冲着花云瑶点了一个头,就跑到了白小苗的身边,压低声音,在她耳边一阵低语。 说完,问了一句:“你看可不可以?” 白小苗基本上没有犹豫,微微一笑:“当然可以,那我就先回客栈啦,不麻烦你们送啦。” “哎?她……”陈司律刚想问点什么,就被商绒婧一把捂住了嘴。 “别说话。”商绒婧说了一句。 等白小苗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商绒婧才撒开手,解释为何不让白小苗入宗。 “啊?只是因为残疾吗?”陈司律表示十分不能理解。 “是这样的,我也不能理解一开始,但是有时候规矩就是这样,改不了。”商绒婧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也许,送她回客栈才是最好的选择。” 白小苗回到客栈后,径直走到了她之前住的那间屋子,推门而入。 进屋之后,随手将竹杖扔在地上,一把扯掉遮住眼睛的白色布条。 令人万万想不到的是,布条之下,这人是一双漆黑如墨的大眼睛,她根本就不是瞎子。 “商绒婧啊商绒婧,我还以为你跟那些肮脏卑微的臭东西不一样呢,没想到,是我看错了呢。”白小苗那张一直微笑的脸忽然变得阴沉下来,双眸眯了起来,转而发出一阵毛骨悚然的笑。 “哦?你来了?”笑着笑着,白小苗感受到了身后多了一个人,转身,从怀中掏出了一袋银子,“赏你的,杀我姐姐有功。” “好呢!约竹谢过圣女大人!” “哦,对,接下来如果你还想要银子的话,就找个机会让陈连宋和商绒婧他们见面吧,我相信商绒婧肯定会很喜欢我们送给她的惊喜。” “喏。” 白小苗往后退了两步,坐到了床上,双腿一翘:“对了约竹,没忘你答应我的事情吧?” “自然不忘。”风约竹双膝跪地,磕了个头,“苗大人对约竹有救命之恩,虽现在我为教主,但花散教的实权是在苗大圣女手中的!” “哈哈哈,好,很好,没忘就好。”白小苗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那先下去吧,本圣女困了。” “是。” 一阵黑烟吹过,风约竹消失在了白小苗的视线中。 白小苗扭头望向窗外:“风约竹,也不是一条百分之百忠诚的好狗。看来这悲哀的世上,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 双花宗。 门口。 “你们原来在这!”一名弟子匆匆忙忙赶来,看到商绒婧他们后,大喊,“快点跟我来,大师兄和月堂主说有事情找你们!” “好!”众人异口同声。 待他们赶到月堂时,发现李紫月和常子州二人坐在一张圆桌上喝茶,只不过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隔得很远。 “快来坐。”李紫月的声音冰冷冷的,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那名带路的弟子,“下去吧。” “是。”那名弟子飞也似的逃走了,谁让他们月堂主李紫月从来不笑,都一直板着一张脸,看起来可怕死了。 “找我们什么事?”见大伙儿都坐了下来,商绒婧问。 “风约竹,线索。”李紫月看向了常子州,“你讲。” “啊!月月你终于……”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紫月瞪了一眼,常子州立马老实了,“好,我讲,我现在就讲。月月今日出门的时候,看到了风约竹的手下,听那些手下说,风约竹后面会去一家红楼,并且当做临时的花散教分部。”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点去吧。”花云瑶双手一拍桌子,想立刻就出发。 “没那么简单。”商绒婧对着花云瑶摇了摇头,“没准是个陷阱,故意引我们过去,然后把我们一网打尽。” “加一。”陈司律也是这么认为的。 “一样。”李紫月点头。 常子州开口:“所以啊,我刚刚就是在跟月月讨论呢!她想跟我两个人先去探探路,但是我怕我水平不够,可能不太帮得了她,所以就是喊你们来,希望你们可以陪她一起去。” “我听明白了。”花云瑶神秘兮兮地笑了笑,“你是放心不下月堂主吧?害怕自己能力不够,让她出事!哎哟,大师兄,你的想法全都写在脸上啦!” “喂喂喂,懂不懂什么叫做见破不说破?”常子州见自己的心思全部被花云瑶这张破嘴说出来了,气得站了起来,“快点住嘴,别说了,你师兄我不要面子的啊?” 花云瑶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你……什么时候要过面子?” “我……”常子州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因为一旦说得不好,就会产生越描越黑的效果。 “言语真亲密。”李紫月的视线在花云瑶和常子州两个人之间徘徊,过了好一会儿才冷淡的说了一句话。 “啊?亲密?”常子州连连挥手,“不不不,月月你一定是误会了!我跟二师妹清清白白,一点事情都没有,宗里有些谣言不要听!” 李紫月皱起了眉头:“谣言?怎么感觉像事实?” 花云瑶见就这么被误会了,而且身边的百里寒寂也是浑身上下散发着要杀人的气息,只能小脸一红,当众亲了一下百里寒寂的脸颊。 百里寒寂完全没有想到花云瑶会在这时候亲自己,原地愣了好久,才小声地吐出了三个字:“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花云瑶猛吸一口气,声音说得特别特别高,像是特地说给李紫月说的。 “哈哈哈,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常子州开始打圆场了,“月月,你看,他们两个是一对,我跟二师妹一点关系的没有的。” “和我有关系吗?”李紫月的脸上微微泛起一丝波澜。 “当然有啊。”常子州挠了挠后脑勺,“毕竟你是我喜欢的人,要是让你误会什么了,我以后可怎么追你?” 话音刚落,就被李紫月一把捂住了嘴:“不许瞎说话。” 平日李紫月对常子州犯贱的情话都是爱理不理的态度,今日反应这么大,真有点一反常态了。 就连常子州也睁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思议。 ------------ 第八十七章 红楼 李紫月见大伙儿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很不自在,撒手:“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常子州知道这时候李紫月肯定不希望大家再看她,所以立马紧随其后开口,转移了话题:“要不我们先去那红楼一探究竟,摸摸它的底子去?” “我赞成。”商绒婧点头以示同意。 其余几人也都表示同意。 于是一行人来到了那家红楼门口。 这是一个三层的红楼,每一层从外边看来几乎一模一样,但里面的布置应该会不一样。 “哎呀,男人可不能进呢。”在门口揽客的老鸨看到一行人打算进去,立刻大步走了过来,“只有女人才能进去哦!这个规矩居然都不懂,果然一群是粗鲁的男人。” 陈司律露出了和善的微笑,一顿输出:“你说谁是粗鲁的男人呢?我看你大把大把胡子的,像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浑身上下还散发着狐臭!” “你个出言不逊的东西,给老娘滚!”老鸨明明是个男人,却翘起了兰花指,夹着声音,还说出了一句“老娘”。 “……滚就滚!”众人本以为陈司律还会放出什么大招,结果只是微微扬起下巴,用特别高的声音喊道。 伸手揽住了百里寒寂和常子州的胳膊:“兄弟们,我们走!” 百里寒寂压根没打算走,常子州也一样,所以陈司律没拉动这两个人。 面子全无,陈司律尴尬死了,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一个人,行吗?”百里寒寂放心不下花云瑶,立刻问。 花云瑶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商绒婧拧了一下胳膊。 商绒婧抢着说:“只是朋友,问这样的问题有点越界了吧。你们三个就安心等我们回来吧。” 说罢,就拉走了花云瑶和李紫月。 “为何这么说?”等那个老鸨远离她们三人时,李紫月问。 “红楼和青楼的规矩基本是一致的。第一,如果有夫之人还逛红楼,名声定然会不好。第二,我们是来探底细的,还是不要在门口逗留太久,不然容易被人盯上。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可就不好了,不方便探查底细。” “言之有理。”李紫月思考片刻,认为商绒婧说得很有道理,立刻给予了肯定。 “是吧?我们婧婧的脑子老聪明了。”花云瑶听到李紫月对商绒婧表示了赞同,立即夸起了商绒婧。 谁料,李紫月看都没有看她,看起来不想搭理花云瑶。 这可把花云瑶弄急眼了:“喂喂喂,你什么意思?不把我的话入耳吗?” “姐姐不要生气。这位姑娘不把姐姐的话入耳是她的不对,不像我,我不但会把话入耳,还会记在心上。”一名身着紫衣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花云瑶的身后,十指轻轻点着她的肩膀,眼神都快拉出丝来了。 花云瑶被吓得跳了起来,一把拉过商绒婧,躲在了后者身后,说话都不利索了:“他,他,他从哪冒出来的?好,好,好吓人!” 商绒婧抬起一只手,按住了花云瑶慌乱的手,压低声音:“别怕,我在。” 话音刚落,紫衣男子就开口了:“看来这位脑袋上有两根白色羽毛的漂亮姐姐是第一次来红楼玩呢。” 商绒婧“嗯”了一声,十分沉稳地说:“所以她才会被你吓到呢。” 紫衣男子的视线从花云瑶身上挪到了商绒婧身上:“哦?那这位姐姐是经常来红楼玩咯?可是小紫怎么感觉没怎么见过姐姐呀?” “没见过?小紫这是跟姐姐玩欲擒故纵呢?”商绒婧咧嘴一笑,一把勾过小紫的脖子,“走,陪姐玩去。” “她就这么走了?”李紫月不太相信商绒婧会禁不住男色诱惑,便用着疑惑的语气转头问花云瑶。 花云瑶双臂往身前一抱,围成了个环形:“谁说的?婧婧一定是打算从那位男子口中了解一下这个红楼。” 李紫月带着几分好奇:“真的?怎么看出来的?” “这个你就别管了,跟你说了,也不懂。” 李紫月挑眉:“说说呢,我不一定不懂呢!” “行行行,说就说呗,摆出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干什么?还有,别以为我怕你哦!虽然这会不在双花宗里面,但是你也不许欺负我,不然我回宗就第一时间告诉我干爹去!” “所以……说啊。”李紫月懒得和花云瑶废话,耷拉着眼皮不耐烦地催促。 “默契。”说完言简意赅的两个字,花云瑶又补充了一个反问句,“谁让我和婧婧是好姐妹呢?” “好姐妹吗?懂了。”李紫月思考一二,点头,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放开点,我们也得像商绒婧一般靠近男子,探查红楼底细呢。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知道风约竹为何要把这里当成花散教临时分部,以及路线,以便日后潜伏或逃跑。” “不用你说,我知道。等等,你怎么忽然说了这么一长串话?我有点不适应嘞!”花云瑶觉得自己打探底细的能力还是可以的,是绝对不会输给李紫月这座大冰山的。 李紫月的脸色冷了下来:“我也不是一直话少的。” 花云瑶提出了一个建议:“行,那分头行动吧,我不想和你呆一块。” “正有此意。”李紫月转身就投入一名黄衣男子的怀抱,举止亲昵,给花云边吓得差点下巴掉在地上。 往日里的冰山美人李紫月竟然还有这么放得开的一面? 大为震惊了! 不行,我也得加油,不能就这样输给她了! 花云瑶心一横,一头往人群里面扎。 但万万没想到,还没有扎进人群,手腕就被强大有力的手给扣住了,那人二话不说,拉着花云瑶就往二楼跑。 那人背对着花云瑶,所以花云瑶一直没有看清他的面容,只能大声嚷嚷:“你是谁啊?为什么拉着我跑,还是往二楼跑?二楼看起来都是房间,你不会想要对我图谋不轨吧?我可告诉你,不管你是谁,最好都别对我动心思,因为我这人事贼多,很不容易搞定的哦!” 到了二楼。 那人随手推开一间房,把花云瑶推了进去,自己也进去后关上了门,栓上了木栓。 花云瑶见状,低下头,变出花羽鞭握在右手手中,连连后退:“你不要过来啊!” ------------ 第八十八章 迟来的定情信物 “抬头,看我。” 身前之人发出的声音让花云瑶感觉无比熟悉。 一抬头,双眸就猛地睁大:“寒寂,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百里寒寂冷哼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生气,“要是我不及时用妖术幻化女装混进来,也不知道你会跟多少个男人这个那个呢!” “寒寂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你的女装实在太……哈哈哈!”花云瑶强忍笑意,可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笑得前仰后合。 百里寒寂不明白花云瑶为什么要笑,一脸认真地说:“不合适吗?陈司律说好看的。” “哦,他的话你也信啊?真是个小笨蛋。”花云瑶脚下蓄力,跳了起来,拍了一下百里寒寂的脑袋,“下次别信陈司律说的话了,他就是一个满嘴胡言乱语的茶狐狸,是坏人。” “好的。”百里寒寂十分听话地点头。 花云瑶担心百里寒寂的真实身份会被人看出来:“你出去吧,你在这里太危险了。” 百里寒寂拒绝:“不行。”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吗?”花云瑶收起花羽鞭,双手叉腰。 “不是。”百里寒寂摇头,伸手,掐住花云瑶的腰,俯下身子,“本子上说要时时刻刻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我……” 花云瑶蹲了下来,快速往右边挪,看到远离了百里寒寂后才站起身来:“什么本子?你小子一天到晚都在看什么?给我老实交代,快点!” 百里寒寂老实巴交地说:“连宋没走前,给我了一本话本。” “名字呢?名字叫什么?”花云瑶追问了起来,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她的大宝贝百里寒寂不会就是因为这本该死的话本被带坏的吧! “好像是叫,叫,叫少爷的爱情计划。” 听完百里寒寂的这句话,花云瑶滚烫的心脏都差点不跳了:“你确定吗?” “嗯,没记错,是这名字。”百里寒寂仔细回忆了一下,点头,“大师兄也说看了对我有好处。” 百里寒寂话音刚落,花云瑶就叫了起来:“他们两个都是坏人,骗子!下次千万不要信了!” 百里寒寂的嘴角上扬,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明白了,下次不听他们的话了。” 这话给花云瑶吓得不轻:“还有下次?” “……没有了。”百里寒寂犹豫了几秒钟,视线躲闪。 不能没有,这本话本子对他很有用,至少让他成功把花小师姐追到手了。 “我不相信。”灵敏的花云瑶自然捕捉到了百里寒寂躲闪的视线,“要是是真的话,为什么不敢和我对视,反而慌乱躲闪呢?是我的视线太可怕了吗?” “不,不,不是……”百里寒寂说话都不利索了,也不知道后面的话该怎么去编花云瑶才会信。 但要是编不下去或被揭穿,会不会让花云瑶觉得自己欺骗了她,会不开心啊? “哎呀呀,你这样的人一点都不擅长撒谎啦,撒谎技术有待提高了。” 出乎百里寒寂意料的是,花云瑶根本就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笑了起来。 但百里寒寂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给花云瑶道一个歉:“对不起,我撒谎了,我错了。” “好啦好啦,不用道歉,我没生你的气呀。”花云瑶主动牵起了百里寒寂的手。 百里寒寂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花云瑶,这个给你。” 花云瑶不知道为什么百里寒寂会这个时候忽然严肃起来,还喊了她全名,但还是接过了盒子,很配合地问:“这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呀?感觉还是有点分量的哦!” 百里寒寂放慢语速,用着平生最温柔的声音说:“打开看看。” 花云瑶照做。 盒子里面是一枚狼头玉玺,狼的脑袋上还写着一个“妖”字。 花云瑶毕竟也是白凤一族,一眼就认出了这件东西,惊讶得差点手脚不稳把玉玺砸在地上。 “小心点,别摔碎了。”百里寒寂赶忙扶住了这枚玉玺。 花云瑶缓了好久,小声说:“妖王玺!你怎么会有这样东西?这应该在老妖王或者他那两个儿子那!难道你是……” 百里寒寂完全没有打算隐瞒:“是啊,妖王的第二个儿子,也是妖族二皇子。” “你这个身份……” 看到花云瑶皱起了眉头,百里寒寂紧张起来,她不会因为畏惧自己的身份而拒绝这份大礼,亦是迟来的定情信物吧。 “太酷了!”花云瑶把玉玺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主动献吻。 百里寒寂的大脑宕机了一下,下一秒就缓过神来,毫不犹豫地投入了这场缠绵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耳朵和脸均红彤彤的。 “这是妖王玺,谁拿到它,谁就等于得到了掌管妖界众妖的实权。我把它送给你,就是希望以后你可以成为整个妖界的王,而我将会是你最忠实的信徒。”百里寒寂趁此机会,对着花云瑶深情表白,“抱歉,给的时候有些迟了,可爱你的心是真的,你要明白。” “我当然明白。”花云瑶一把扑进百里寒寂的怀中,“有件事我不想瞒你了,我其实是白凤一族唯一的小公主,这次来人间是因为和我娘亲吵架了,偷跑出来散心的。” “真是个任性的小公主。”百里寒寂宠溺地用手抚摸着花云瑶的后背。 “是啊,我就是任性,根本改不了呢!所以你会因此嫌弃我吗?”花云瑶猜测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还是忍不住明知故问了。 “当然不会。”百里寒寂说出的答案和花云瑶心中猜测的那个答案是一样的。 “寒寂,我好喜欢你。”花云瑶微微后退了一步,踮起脚尖亲吻了百里寒寂的脸颊。 百里寒寂却觉得这亲吻远远不够,双手捧住花云瑶的脸,深情地吻了下去。 这一吻,炽热且持久。 直至—— “咚咚咚——” 门被敲响。 两个人瞬间警惕了起来。 花云瑶也瞬间将妖王玺收进了怀中。 花云瑶对着百里寒寂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问道:“谁?有什么事吗?” ------------ 第八十九章 给花魁赎身 “姐姐我叫小蓝,请问屋内有哥哥在服侍您吗?如果没有的话,可以让小蓝来吗?小蓝的技术很好的。” 原来是来了一位渴望被女客官疼爱的红楼男子。 “不用了,我很……啊!”花云瑶想都不想,就说出了拒绝的话。 可她怎么没有想到,百里寒寂会在她说话的时候突然掐她大腿上的肉,这让花云瑶直接尖叫了起来。 叫完还一脸生气地说:“你干什么?” 百里寒寂却将花云瑶横抱起:“给不听话的姐姐更多惩罚。” 门外的小蓝一听这句虎狼之词,丢下一句话“打扰了”,就火速离开了。 “走了?”百里寒寂压低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问。 花云瑶“嗯”了一声:“可以放我下来了吗?” “好。”百里寒寂让花云瑶从怀中下来,“刚刚是我唐突了,可情况危急……” “我知道。”花云瑶直接打断,“我相信你不是那种爱吃别人豆腐的人。” . 另一边。 商绒婧跟着紫衣男子来到了喝酒的地方。 刚坐下,商绒婧就听到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以及一句句惨叫。 “这是怎么回事?”商绒婧问紫衣男子。 紫衣男子却像是已经见怪不怪了一样:“花魁又想跑,被爸爸桑打了。” “花魁?跑?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商绒婧觉得这个事情应该蛮重要的,所以立马摆出了要打听的样子。 “这……”紫衣男子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指尖动了动。 商绒婧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为了打探底细只能狠下心,掏出一块完整的银子。 在脸颊上蹭来蹭去好一阵,才恋恋不舍地递到了紫衣男子手中,闭起了眼睛,似乎不忍心看银子被送出去的这一幕。 紫衣男子也是爽快人,收了钱就开始说了:“那花魁是后来来的,因为皮肤白,嘴巴毒,性格倔还傲娇就被好多女子喜欢,自然也就成为了花魁。啧,也不知道那些小姐姐为什么会看上他那种小白脸,我这种……” 话还没有全部说完,商绒婧就站了起来:“带我去找他,我为他赎身。” 商绒婧的直觉告诉她,这个花魁一定是个重要角色。 只要把他赎身了,他一定会对自己死心塌地的。 到时候等风约竹把这座红楼当做花散教临时分部时,她就可以从这位花魁口中了解地形之类的重要信息,说不定能把这分部里的邪教教徒一网打尽! 这样的话,风约竹手下的兵也会少很多很多,就很难东山再起了! “这个……”紫衣男子再次做出了相同的动作,只不过这一次从一只手换成了两只手。 “给你,给你!”商绒婧能感觉到银子丢出去的那一瞬间,心都在滴血,但没办法,这是必要的牺牲。 “这里。”收钱办事,紫衣男子也是一点都不含糊,带着商绒婧到了一处铁门前。 这里能明显地听到惨叫声和鞭子抽打的声音比先前还要高。 “门没锁,爸爸桑应该在里面。”紫衣男子轻松推开了门,对着商绒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不一起进去吗?”商绒婧随口问了一句。 紫衣男子这次没有要钱之后再回答商绒婧的问题,而是直接回答了:“爸爸桑有令,我们这些人不能进,除非是受罚的时候。” “好,那你先走吧,我进去了。”商绒婧对着紫衣男子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紫衣男子点了一下头,离开了。 商绒婧双脚跨过门槛,沿着唯一一条路往前走。 走到尽头的时候,看到门口接待她的那位老鸨正拿着鞭子一下又一下抽打着一个少年,少年的身上已然皮开肉绽。 “别打了,我给他赎身。”商绒婧咬了咬牙,丢出了两袋银子。 “好勒。”见钱眼开的老鸨眼睛都亮了起来,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鞭子,“那麻烦等我一会,我去打盆水。” 刚说完,就带着那两袋银子溜了出去。 过了一会,就带着一盆清水来了,水里还漂着一块白色的布。 老鸨说:“我来给他擦擦身子,免得脏了您的眼睛。” “不用。”商绒婧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我想单独和他聊聊天。反正我已经把他赎身了,他现在就是我的人了吧。” “是是是,您想怎么玩都可以。”商绒婧这时候可是老鸨眼中的金主妈妈,他必须要毕恭毕敬的,“就是这小子性子比较烈,可能会对您发动攻击,您看要给您一个武器防身吗?” “不用了。”商绒婧再次挥手,不耐烦地催促起来,“你怎么还不走?” “这就走,这就走。”老鸨一蹦一跳地离开,看起来很是开心。 等老鸨一离开,浑身是血的少年就叫了起来,额头上也长出了两个翠绿色的小角,可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禽兽,离小爷远点!” 商绒婧丝毫没有后退,反而缓缓走近,抬手指着那两个小角:“你头像好像长小角了。” “是吗?你,你,你看错了!”少年慌乱地用双手盖住小角,“该死!怎么收不回去了?” “你是龙?”商绒婧来了兴趣,问道。 “不是,我是……我呸!你个禽兽!不要跟我套近乎,我是不会告诉你我是绿角蛇妖的!” 商绒婧被傻乎乎的少年给萌到了,没有继续往前,而是蹲在了他的身前:“哎呀,可是我这个禽兽知道了你是绿角蛇妖了呢,还是你自己说的呢。” 少年从地上爬了起来:“禽兽你住嘴!小爷我不要面子的啊!” 商绒婧的眉头皱了起来:“凭什么你叫我住嘴我就住嘴啊?而且是我花钱赎的你,你可别忘恩负义。” “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少年撇了撇嘴,指着商绒婧骂了起来,“像你这种甜言蜜语的女人一般都是禽兽,不是好东西!” “禽兽?”商绒婧半眯起了眼睛,一把将不备的少年扯入怀中,“要是我是禽兽的话,我早就对你酱酱酿酿了。” 说完,就推开了少年,还往后面退了几步。 ------------ 第九十章 商绒婧是禽兽坏女人? “小爷……知道了。”少年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之人,但可能出于傲娇吧,后面三个字发出来的时候特别特别小,跟蚊子叫没什么两样。 “不好奇我为何给你赎身吗?”商绒婧指了指脑袋,似乎在提醒少年头上的两只角还没有收进去。 少年手忙脚乱了好一阵,终于把角收了回去,气喘吁吁问:“好奇又怎么样,你这个禽兽会说吗?”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我一定不会呢?”商绒婧的两侧嘴角上扬,随即眉头一拧,“还有,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商绒婧,不许再喊禽兽了,喊我恩人都比喊禽兽要来得好。” 少年明显还是不愿意相信商绒婧,仍然保持着一个警惕的态度:“我才不想试呢,因为我觉得你是个诡计多端的坏女人!” 商绒婧好气又好笑,真想剖开眼前少年的脑瓜子,看看他的脑壳里面都装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坏女人?不是我说啊,你那小脑子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少年警惕十足,一连说了两句歇后语。 商绒婧的脸上泛起波澜,“哦”了一声。 “别以为你花钱赎我,小爷就会对你唯命是从,小爷还是有底……” 话未说完,商绒婧就动了动手指,一阵无色无味的迷烟飘向了少年的方向,少年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待那烟散去,商绒婧才不再憋气,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哎哟,差点憋气憋死了。这仙界的迷烟果真好用,哪怕是妖,也能秒晕。” 是了,商绒婧从少年无意露出的角和散发出来的气息判断出他的真实身份是只妖。 走到少年身前,把他放在自己的后背上,商绒婧感觉自己的后背上瞬间多了一座大山。 啧啧啧,小妖怪呀,要怪就怪你太警惕,太傲娇了。要不是为了带你走,本姑娘才不会出此下策呢。 . 少年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木质的椅子上,双手被一根粗粗的绳子反绑在身后。 眼前站着商绒婧和几个对他而言,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人。 少年一个没忍住,骂了出来:“禽兽!坏女人!” 商绒婧冷冷地说:“是吗?弹一下自己脑壳。” “你当小爷傻啊?怎么会自己弹自己的脑壳呢?更何况我……” 话没说毕,一只手就举了起来,食指和大拇指叠成一个圈,乖乖地在脑壳上弹了一下。 这可把少年弄蒙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身体在这一刻会不受他控制了呢?难道是这个禽兽坏女人偷偷干了点什么? 少年挣扎了好几下,无济于事,只能落实下来,但语气依旧很冲,语速飞快:“你对我的身体都干了什么?为什么我控制不了自己?还有,这是哪里?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旁边的那些人都是谁啊?怎么都用那种吃瓜的表情看我?” 等少年那一大堆问句问完,商绒婧才颇有耐心地一一回答:“这里是双花宗,是我把你从红楼背回这里的。至于你的身体,我没兴趣,只是怕你不听话,给你施加了一个小法术罢了。至于他们为什么用那样的表情看你,我也不知道,你可以问问他们,或者我帮你问也可以。” “喂,你们为何摆出这样的表情看小爷我?”少年凶巴巴地问道。 “噗——” 花云瑶一个没绷住,笑了出来,腰都笑弯了。 “小心腰。”早已把女装变没的百里寒寂用一只手贴在了花云瑶的腰间。 少年就这么吃了一大口狗粮,他不禁打了个饱嗝。 “法术是我独家的,你最好别试着解开,因为解未遂的话,会对你有不小的反噬。然后别想着趁我休息或者分神时攻击我,不然你会体验到飞升的感觉。”商绒婧还算是心地善良,把这个法术的一些作用和反噬告诉了少年,“实在想解开的话,要么我死,要么你死。所以呢,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众所周知,我是个大大的好人。” “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少年的脸上落下了三条黑线,“双花宗小爷我倒是了解一二,没记错的话,副业是捉妖吧,那还让小爷进来,不怕身为妖王之子的小爷让妖族杀光你们吗?” “哎哟,我好怕怕呢!”花云瑶瞥了一眼身侧真正的妖王之子百里寒寂,还是决定配合少年演出,装出了非常害怕的模样,只不过嘴角十分难压,给少年一眼假的感觉。 “你个死丫头,太假了!”少年想撸起袖子,好好地揍一顿花云瑶,可发现手根本抬不起来,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像一个犯人一样被捆在这里呢。 “你才是死丫头呢。”花云瑶走上前来,轻轻踢了一脚木椅,像是一种警告,然后走到了商绒婧身边,“婧婧,你确定这个比司律还讨厌的家伙真的能帮到我们吗?” “能。”商绒婧点了点头,“虽然他是新来没多久的,但是能当上花魁,绝对不简单,接触的人肯定多,知晓的消息也多。” “是哦,小爷知道的就是多,多得不得了呢!”少年来劲了,微微仰面,“但是我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你能拿小爷我怎么办呢?呀,好期待看见禽兽坏女人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的表情呢!”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商绒婧一脸严肃地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匕首。 少年害怕起来:“你干什么?喂喂喂,你可别乱来啊!” 见商绒婧没有回答,反倒是一步步地靠近,少年慌了:“还有没有宗法了?这个禽兽坏女人要杀妖了,救命啊!” 可下一秒就看到了商绒婧冰冷的可怕的脸,那张脸上好像写着两行字—— 喊啊!继续喊啊!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看到商绒婧高高举起了明晃晃的匕首,少年的后背冷汗直冒,额头上也流下了一颗又一颗汗珠:“大人饶命,我只是一只性格善良的好妖。求求您不要杀我,放我一条生路吧!” ------------ 第九十一章 又菜又爱玩的少年枫晚 “妖?”听到少年自曝了身份,李紫月的脸上立即多了一层冰霜般的寒冷。 “月月,冷静!”常子州也是比较讲原则的,一般来说是不杀好妖的,所以想都没想,直接抱住了李紫月的腰。 一秒。 两秒。 第三秒时,李紫月忍不了了,飞起一脚,直接将常子州穿上了蓝蓝的天空。 当然,这一举动也起到了杀鸡儆猴的效果,给少年吓得浑身都在发抖。 “月堂主,他就算是坏妖也搞不了事情,因为我在他身上下了点小玩意。”商绒婧拍了拍胸脯,另一只胳膊伸出,挡在了李紫月身前,“而且我们还要通过他了解一下红楼呢,他还有利用价值。” 少年怕死的不得了,高声喊道:“是的是的,小爷我还有利用价值呢!” 商绒婧露出一副笑面虎的样子:“所以……把你知道的关于红楼的一切都讲给我们听吧,胆敢有哪个地方有遗漏或隐瞒,杀无赦。” “我说,我说……” 少年一五一十地讲了好多,讲完,小心翼翼地盯着商绒婧的脸看:“我知道的已经全部讲完了。” “好。”商绒婧点了一下脑袋,看向李紫月,“我有个主意,听一下?” “听!必须听!”不待李紫月回答,花云瑶就抢着说,可能是觉得她再不说话的话,会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了。 相较于兴奋不已的花云瑶,李紫月就冷淡多了,两个字缓缓从嘴巴里吐出:“你说。” 商绒婧说出了自己的主意:“如果这个花魁没说谎的话,风约竹应该会今夜子时来收购这家红楼,那我们可以早点混进去,设下埋伏,等他来的时候,杀他个措手不及。” “我觉得完全可以啊!”花云瑶再次刷起了存在感来,“把他制服之后,我还要摘了他的恶鬼面具,看看面具之下是多丑陋的面容!” “你能确定他不说谎吗?”李紫月想得远比花云瑶要多,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了少年。 “小爷我怎么可能说谎?小爷闯荡江湖的化名叫枫晚,要是我说谎的话,我天打五雷轰,不,我的祖上在地下也不能太平。” 这未免说得也有些太大了吧! 花云瑶在心里面默默吐槽了一句。 李紫月看起来是选择相信枫晚所言了:“那就好,没什么问题了。” “你姓枫?这世上有这个姓氏吗?”花云瑶却在这时候,问出了一个缓解紧张气氛的问题。 枫晚摇头,言:“不是,这是化名。” “那你没有真名吗?”花云瑶随口问了一句,随后神情紧绷起来,“等等!你告诉我们你的化名,却不告诉我们你的真名,你这是安的什么心?难不成你真的有骗我们什么吗?” “……”枫晚垂下头,用牙齿咬了咬嘴唇。 “喂喂喂,你怎么不说话了?”花云瑶不依不饶地追问。 “别问了。”商绒婧冲着花云瑶摇了摇头,用气声跟枫晚讲话,“你的私事不想说没关系,但我就是希望你刚才跟我们讲的那些关于红楼的一切是真的。” “那些都是真的,我可以发誓的。”枫晚把脑袋抬了起来,与商绒婧四目相对。 “不用发誓,我说了我相信你。”商绒婧冲着枫晚一笑。 “那我们先讨论讨论究竟该如何埋伏吧!”花云瑶招呼着大家过去,唯独狠狠瞪了一眼枫晚,似乎把他当做了外人。 枫晚再次垂头,心里也产生了一种习惯被孤立的感觉。 “你们先聊。”商绒婧将不明所以的花云瑶等人推出了屋,然后关上了门。 左手一挥,那些绳子就断了。 “给你解绑了。”商绒婧这下一个隔音结界后,才开口说话。 “你也不是人吗?”枫晚感受到了这股结界的存在,问道。 “是啊。”商绒婧大大方方地承认。 眉头一蹙,她确实不是人族,但是当枫晚这么问出来的时候,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好像是在骂她一样。 枫晚心中升起了疑惑:“那你为何还会在这个宗门里面?双花宗,练剑和捉妖都是数一数二的,你不怕哪天真实身份被他们知道了,然后被弄死啊。” 商绒婧好像并不想回答:“这个好像与你没关系吧。” 枫晚“哦”了一声,一脸傲娇:“小爷也就是随口问问,你回不回答随便!反正小爷我才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呢!” 商绒婧双手环抱身前:“答案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因为但凡有点脑子的就能猜到。” “没什么好隐瞒的,你为什么不说?难不成你……等一下!你这句话是在侮辱小爷吗?你是在说小爷笨吗?” “可能哦。”商绒婧的回答模棱两可,“不过要不要对号入座,就看你自己了。” “禽兽坏女人!”枫晚气得直跺脚,骂了出来。 “哦?骂我?”商绒婧笑了笑,手指微动。 然后就看到枫晚就满脸震惊地抬起一只手,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瓜子。 枫晚叫了起来:“哎哟,疼!” 商绒婧露出了腹黑的微笑:“你也知道疼啊!那下次说话是不是得注意点了呀?” 枫晚气炸了,张开嘴,吐着红色的信子,直接朝着商绒婧扑了过来:“你个卑鄙小人!你玩不起!你有本事跟小爷我正面硬刚啊,玩这种阴的算什么本事?” 商绒婧躲都没躲,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果不其然,在枫晚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商绒婧的身子的那一刹那,枫晚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飞了。 后背重重地撞在墙上,然后一点点从墙壁中央落到了地面上,嘴角也流淌出了一抹红色。 “果然卑鄙!”枫晚十分不服气,攥紧的拳头。 心中默默地立下了一个远大目标。 有朝一日,我要让你这个卑鄙的坏女人付出代价! “还好吗?起得来吗?”这时候商绒婧又要装好人了,走到枫晚身边,伸出了手,看起来想要拉枫晚起来。 枫晚非常嘴硬,然后就站了起来,只不过双腿有点发抖,可能是刚才弹出去的那一下撞墙撞得有点猛,身子还比较虚弱吧:“用不着你拉!小爷我有腿,会自己站起来。” ------------ 第九十二章 埋伏失败 子时。 天空如墨云轻飘,虫鸣与鸟啼几乎已然听不见了,大街小巷基本已无人,唯有那家红楼还时不时传来阵阵欢愉声。 风约竹领着秋怜、百里琼和几名花散教弟子大摇大摆地走入红楼。 刚入红楼,就望见老鸨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楼中央的一张圆凳上。 圆凳前摆着一长方桌,只不过此桌上有些粘稠的不明液体。 “请坐,请坐。”老鸨看风约竹来了,立马站起身来,对着后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后者坐在他方才所坐的位置。 风约竹面具之后的双眸扫过那液体,眯了起来,很是嫌弃:“不用了,你坐,我站着就行。” 见风约竹都这么说了,老鸨立刻坐了下来,切入了话题:“按照上次您手下所言,您是想买下我这栋楼吗?” “是的。”风约竹点头,“出个价吧。” 老鸨竖起了一根手指。 风约竹问:“一万白银?” 老鸨未言。 风约竹又问:“十万白银?” 老鸨摇头。 风约竹的双眉一拧:“百万白银?” 老鸨晃了晃那根竖起来的指头。 风约竹耐着性子再次问道:“一万两黄金?” “一千万两黄金。”老鸨终于说话了,脸色平静,像是不在开玩笑。 “什么?你这未免也太贵了吧。”秋怜听出了风约竹说那些话的语气好像有变得不耐烦,立马谴责起老鸨。 “聒噪。”百里琼淡淡地瞥了一眼秋怜,嘴唇微动。 秋怜不爽了,出言反驳:“嗯?聒噪?你以为这世上谁都像你一样,冷若冰山吗?” “蠢。”百里琼说完,往风约竹身边靠了靠,像是找到了一座靠山。 “教主大人,他……” 秋怜话还没有说完,就感受到了风约竹面具后的刺骨寒意,所以他及时住了嘴。 风约竹问:“带我四处看看?” “好勒!”老鸨双手一拍,满脸堆笑,指着二楼说,“先去二楼吧。” 风约竹不动声色地将一只手背在了身后,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再次问道:“为什么不先看一楼?” “这个……”老鸨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掩藏不住的慌乱,大脑飞速运转,“因为二楼是整栋红楼最重要的地方。” 风约竹没有拆穿老鸨的谎言:“哦?是这样吗?那就勉强先去看看吧。” “这边请,这边请。”老鸨连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另一手背在身后,食指弓起,大拇指压在食指弓起的指骨处,其余三根手指竖起,比了个“搞定”的手势,望向二楼某处。 待风约竹走上台阶的那一瞬间,他的四周升起了四堵金色且透明的墙。 谁料风约竹早有准备,负于身后的手忽然抽出,黑色的妖气在手中凝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击了其中一堵墙。 四堵黄金透明墙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而二楼的楼梯口也出现了好几个人。 那几个人正是早就花钱买通老鸨,埋伏在此处的商绒婧等人。 商绒婧心里疙瘩了一下。 怎会这样?这场埋伏本应成功才对,难道是老鸨方才的表情管理不太妥当,被风约竹发现了端倪吗?亦或者他们中有内鬼,风约竹早就知道他们的埋伏计划了,还假装中计,就是为了嘲讽他们的愚笨。 “商绒婧,我们又见面了。”风约竹没有第一时间发起攻击,面具后面的嘴角微微勾起。 “是呢,又见面了。”商绒婧干脆也藏了,沿着二楼楼梯缓缓向下走,走到中间时停下,“就是没想到你原来是第一邪教花散教教主,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那些谎话随便编编就能让人觉得跟真的一样。” “多谢夸奖。”风约竹脸皮比墙还要厚,直接把商绒婧的这番话当成了夸奖,语气上扬,带有好几分得意扬扬。 明明上一秒风约竹还在笑,下一秒就有诸多寒气从身上爆发:“杀了他们。” “我们上!”商绒婧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伙伴们,率先抽剑。 花云瑶右手一翻,花羽鞭就凭空出现在她的手中。 一鞭挥出,立刻有两名弟子倒地,刚想爬起来,就被商绒婧手中的剑抹了脖子。 “小心!”花云瑶望见有一名弟子想要偷袭商绒婧,一脚踹翻一名如饿狼般扑过来的弟子,随后从那名弟子手中抽出被其死死握住的鞭子,挥向那名偷袭的弟子。 那名弟子自然注意到了即将挥到自己身上的鞭子,闪身一躲,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地,不屑地看向花云瑶:“你们这些名门正派还真恶心,净会搞一些偷袭的卑鄙手段。” “你确定吗?”花云瑶微微扬起下巴,抬起一脚,重重地踩在一名被她打趴下的邪教弟子的后背上,“要不是你先偷袭婧婧,我也不会偷袭你!我看你才是那种喜欢搞偷袭的卑鄙、恶心之人。” 这名爱偷袭的弟子见斗嘴斗不过花云瑶,只能偷偷摸摸地绕到百里寒寂身后,想要再偷袭一下百里寒寂。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百里寒寂的实力如此之强,头都没回,就往身后刺出一剑。 这一剑正好刺穿了爱偷袭的弟子的心脏。 百里寒寂果断拔剑,再顺势在半空中挥了数下,快到连残影都看不清。 下一秒,一位蒙面的邪教弟子就从半空落了下来,浑身上下都被鲜血染红。 他似乎没有料到自己会被百里寒寂发现,用着惊讶的语气问:“你是怎么看见我的?我的忍术可是很厉害的,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我的踪迹,难道你不是一般人……” 话还没有说完,就咽气了。 “都别动!不想她死的话,就都别动。”就在百里寒寂准备去击杀下一个敌人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秋怜的声音。 循声望去。 花云瑶被秋怜当做了人质,一把锋利的小刀正抵着花云瑶的脖子。 原来就在刚刚,秋怜绕到了花云瑶身后,想要给花云瑶致命一击,但花云瑶却因心中闪过与秋怜以前的种种,没有反击,往旁边一躲。 而就是这样一躲,让秋怜找到了机会,一下子把花云瑶抓住了,当成了威胁小伙伴们的重要人质。 ------------ 第九十三章 让风约竹他们逃掉了 “你最好别动她。”百里寒寂握紧了手中的剑,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热度。 秋怜有花云瑶这个大宝贝人质在手是丝毫不慌,对百里寒寂高声喊道:“把剑放下。” 百里寒寂并没有照做。 秋怜把刚才说的话再次喊了一遍,同时把手中的小刀往花云瑶的纤细的脖颈那戳了一下,立刻就有几滴血珠子滚出。 “别伤害她!”百里寒寂丢下了剑,做出了投降的手势。 “还有你们!”秋怜见这一招有效果,立刻将目光一一扫过商绒婧等人。 商绒婧他们为了花云瑶的安全,只好照做。 “哈哈哈哈,好样的,秋怜!”风约竹见现在的局面对他非常有利,发出了一阵狂笑,对着秋怜比了个大拇指。 秋怜被风约竹夸了,立即飘了,甚至还出了神。 花云瑶抓住机会,狠狠地踩了秋怜一脚,快速躲到了一边。 “秋怜!”看到花云瑶这个重要人质就这么从秋怜手上逃脱了,风约竹气得快疯了,发出了一声怒吼。 秋怜这才回过神来,心中很是自责。 “别给他们喘气的机会。”商绒婧大喝一声,率先对秋怜发起攻击。 秋怜来不及躲闪,被一剑刺穿了胳膊,鲜血直流。 商绒婧果断拔剑,一脚踢上秋怜的胸口,秋怜吃痛,捂着胸口和胳膊连连后退。 “你竟能伤到我?”秋怜满脸的不可思议。 商绒婧没有回答,而是做了一个深呼吸,准备发起下一轮的攻击。 “蠢货!”风约竹扭头骂了一句。 但也正是因为扭头这个动作,让他没有注意到百里寒寂的剑已经到了眼前。 但让百里寒寂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百里琼会突然闪身挡在风约竹身前,这让寒寂只能转动手腕,将剑柄对准了百里琼,剑尖对着自己。 “哥!”百里寒寂绝望地高喊了一声,回应他的却是百里琼无情的剑尖。 要不是花云瑶及时一鞭挥来替百里寒寂挡下了百里琼这一剑,可能百里寒寂就直接命丧于此了,因为百里琼剑尖所指的位置正是百里寒寂的心脏。 “他已经不是你哥了!”花云瑶身轻如燕,在空中翻了一周,稳当当地落在百里寒寂的身边,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算是给予百里寒寂心灵上的安慰,“至少现在不是。” 也不知百里寒寂有没有把花云瑶这些话听进去,因为他的双眸一直盯着百里琼看,一眨都不眨,好似在出神一般。 陈司律轻松解决了一个冲到他身前的弟子,对着百里寒寂高声喊道:“别愣着了,他这个样子哪有半分当哥的模样?” 一语惊醒梦中人。 百里寒寂总算是回过神来了,目光重新变得冰冷且坚定,心中暗暗发誓,哥,你等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彻彻底底摆脱风约竹的魔爪的! “受死!”百里寒寂后退几步,形如鬼魅般闪到风约竹的身后,挥剑。 风约竹双手成爪,交叉身前,硬生生地扛下了这一剑。 秋怜看到后,立马朝着百里寒寂的方向扔出了一个装满毒的小球。 百里寒寂也不恋战,侧翻到一边。 那个小球就这么落在了地板上。落地的一瞬间,小球炸开,木质地板也因为炸开的小球而多了好多条裂缝,且那些裂缝中流淌着黑色的不明液体,像是不知道名字的毒液。 “就知道偷袭!老秋你真够卑鄙的!”秋怜的这一举动也让花云瑶完全看清了他,以前那些对秋怜的好印象如烟云般全部消散。 “你才知道?”反正已经撕破脸了,秋怜也懒得维持好人人设了,把做过的坏事全部说了出来,完全没有意识到风约竹面具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住嘴!”风约竹怕秋怜继续说下去会导致他双花宗“副宗主”白竹的身份暴露,立即朝着秋怜喊了一声。 虽然秋怜没有明白为什么风约竹不让自己继续说了,但还是乖乖地把嘴巴闭上了。 “怎么不让他继续说了?是在心虚什么吗?”商绒婧冷笑一声,猜测起来,“难道是你们还干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勾当吗?” 风约竹瞪了一眼秋怜,似乎是在嫌弃他多话,但毕竟身为一教教主,各种大风大浪都见过,很快恢复了冷静,似笑非笑:“也许吧。” 商绒婧纵身一跃,坐在了一栏之上:“这么说,我猜的很有可能是对的喽?” 风约竹依旧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你觉得呢?” 话音刚落,就挥了手,几团黑色的雾气凭空生出,飞向商绒婧等人。 商绒婧他们立马做出防御的姿势。 但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几团黑雾散去后,风约竹已经带着他的手下们离开了。 “啧!让他们跑了!”花云瑶心直口快,看到风约竹他们跑掉了,立马不满地嘟囔起来。 “怪我。”百里寒寂抿了一下唇,满脸的自责。 “这不怪你。”花云瑶叹了一口气,“换做任何人,看到自己的亲哥哥变成这样的模样,也是会接受不了的。不过呢,寒寂你可以放心,还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你,我……” 话还没有全部说完,百里寒寂就把花云瑶一把揽入怀中,低头吻了下去。 花云瑶没有躲闪,任由百里寒寂炙热的唇落在自己的嘴唇上。 “哎哟!”陈司律看到这一幕,心里酸溜溜的,“这就是单身犬的悲哀吗?” 常子的听到陈司律这句话后,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还是鼓起勇气,将右手悄悄地牵住李紫月自然下垂的左手。 十指交扣,李紫月的眉头一拧,可这一次居然没有一脚踢飞常子州。 常子州一愣,月月这次没有踢他,难道是接受他的爱了,愿意跟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那既然这样的话,能不能再过分一点点呢? 常子州毫不犹豫地亲了一下李紫月的嘴唇。 下一秒,身子一轻,原来是被李紫月踹上了天。 红楼屋顶也被常子州装出一个大窟窿。 老鸨心疼地喊:“我的楼!” 常子州这才明白,有些时候还是不要得寸进尺为妙。 ------------ 第九十四章 内鬼到底是谁? “可怜的大师兄,这次飞得好像比以前更高了,真希望别出事。”花云瑶抬头看向红楼上方的那个大洞,露出默哀的表情。 李紫月听到后,冷哼一下:“死不了,这登徒子皮糙肉厚呢!” 花云瑶的脸上露出了八卦的表情:“你又有情绪波动了,还是对常子州?不得了了,你们两个进展神速呀。” “什么进展?别瞎说。”李紫月的脸蛋微微一红,随即就恢复了正常。 “哟哟哟,刚刚某人好像脸红了呢。”花云瑶的眼睛是真的尖,哪怕就是一点小动作也能灵敏地捕捉到。 “没有。”李紫月不承认。 “怎么能说谎呢?”花云瑶抓住“脸红”这个点不肯放开,“你就是脸红了,我看到了!” 李紫月依旧不肯承认,可目光躲闪,分明就是在说谎:“才没有!” “我不管!你就有!不要做无谓的掩饰了!”花云瑶双手叉腰,道。 “懒得和你争。”李紫月争不过花云瑶,只能抱起双臂,恢复了以往高冷的模样。 “切切切,争不过就装高冷,你不行啊!”花云瑶忍不住挑衅了一句,像是在引战。 话音刚落,商绒婧就开口了:“这次让风约竹他们跑掉,责任我也有。但是话说回来,我们当中真的没有内鬼吗?” “什么意思?”花云瑶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傻乎乎地问道。 商绒婧问:“风约竹怎么会有防备的?是因为老鸨说漏嘴了,还是我们当中有内鬼呢?” 怀疑像泉水般流淌过每个人的心尖。 “说,你是不是内鬼?”花云瑶心里面的第一怀疑对象就是枫晚,只因他是今日才来到大伙儿身边的,他的底细花云瑶还没有完全摸清楚。 “你怀疑我?”枫晚自认为自己一向光明磊落,从不做那种龌龊之事。 花云瑶觉得自己说得在理,理直气壮地说:“怎么?不能怀疑你吗?你和我们相处时间最短,你的底细大家都不清楚,所以怀疑你才是理所应当。”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你说的有理,但你能不能有点脑子?”枫晚无奈扶额,他感觉花云瑶分析问题的能力很差劲。 “你骂谁呢你?你是不是心虚了?嗯?”花云瑶像一个小爆竹一样,一点就炸。 枫晚也不是吃素的,立即有理有据地反驳:“切!小爷要是心虚的话,应该眼神会闪躲吧,你见过我这么理直气壮的内鬼吗?再说了,小爷我才不屑于干这种龌龊事呢。你真是笨死了。” 花云瑶跺了好几下脚;“你骂谁笨呢?我可是整个双花宗最聪明的。” “是吗?”枫晚满脸不信,“那按照你所言,要么就是双花宗彻底废了,因为全是笨蛋,要么就是你其实是加了那个双引号,在某个形容词上。” “我……”花云瑶刚想反驳,就发现枫晚的这番话好像不是很好去怼,因为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让双花宗的名誉受损。 “怎么不说了?”枫晚是真的欠打,还冲着花云瑶做鬼脸。 这个动作让百里寒寂忍不了了,直接拔剑,剑尖抵着枫晚的脖子。 刚才枫晚所言有好多点踩在寒寂的雷上了,可是为了不丢双花宗的颜面,寒寂只好忍了,无处安放的手只能死死攥紧了剑柄。 但是忍耐是有限度的。 这不,百里寒寂终于爆发了。 这一爆发吓得枫晚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微微一动,这锋利的剑尖就会把自己的喉咙划出一道血痕来。 “哥,别激动哥。”枫晚确实是又菜又爱玩的典型,一秒认怂。 “道歉。”百里寒寂吐出冷冰冰的两个字,眼角余光很是温柔,瞥向花云瑶,“给她。” “我错了,对不起。”枫晚主打一个能屈能伸,道歉的速度可快了。 “语速太快,重新来。”花云瑶把头扭向一边。 “你!”枫晚刚想怼几句花云瑶,就和百里寒寂如刺骨般冰冷的视线交汇,咽了一口口水,把语气放得很慢很慢,“我错了,对不起!绝对没有下次!” “这还差不多。那就原谅你吧,毕竟本姑娘也不是那种小气之人。”花云瑶满脸傲娇地说。 “那个……”老鸨忽然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感觉是有什么话想说。 “有事吗?”商绒婧立即把注意力放到了老鸨身上。 “其实风约竹和我见过,在今日子时前。”老鸨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他问我,有没有人花钱买通我什么的,然后给了我一大笔钱。” “所以你就把我们卖了?”花云瑶气得握紧了拳头,“我当时给了你好多钱呢,你还答应我一定会给我们保密的!你这保密工作怎么做的?你知不知道那些钱可以买多少个肉包子?” “我那时候比较贪心,收了他的钱,就把你们卖了。现在想想,真的有点对不起你们。” “那你还真是够马后炮的。”常子州正好赶到红楼,还听到了商绒婧和老鸨的对话,所以就一瘸一拐冲了进来,吐槽了一句,也算是混了个存在感吧。 商绒婧半眯起眼睛,边思考边缓缓道:“那你现在告诉我们这些,是想提醒我们风约竹其实在来之前就知晓一切,做好准备了,而不是因为你那时面部表情的管理不当而起了警惕之心?” “是这样的。”老鸨脸上的表情很认真,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因为我觉得我有点愧对于你们。” “现在说愧对有用吗?马后炮,这叫做马后炮!”常子州终于跑到了大家的身边,可能是跑得比较急吧,脚下一个踉跄,还是李紫月扶了他一下,才没让他出丑,当众表演平地摔。 老鸨低下头去:“我知道是马后炮,可是我觉得我说的消息应该对你们有帮助,我现在是真的想帮帮你们。” “多谢,确实有帮助。”商绒婧十分冷静地表达了感谢,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所以,内鬼是谁?能主动站出来吗?我也不想和你撕破脸面。” ------------ 第九十五章 给拿不义之财的老鸨一个小惩罚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自己身上,枫晚跺了几下脚:“真不是我!那个令人讨厌的内鬼真的不是我!你们怎么就不信我?” “绝对就是你,别在这里装委屈了!”花云瑶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内鬼就是枫晚,这个底细还没有完全摸清的枫晚。 “不一定。”百里寒寂这次没有站在花云瑶这边,而是持了一个反对意见。 “什么叫做不一定?明明就是他!”花云瑶没有想到百里寒寂会持反对意见,双手叉腰,两个腮帮子鼓了起来,像一只气鼓鼓的小青蛙。 百里寒寂问:“证据呢?” “没、没有……”这个问题把花云瑶问的哑口无言,只能把脑袋扭向一边,转头就跑,“百里寒寂,我最最最讨厌你了!” “我……”百里寒寂完全没有料到花云瑶会说讨厌他这样的话,而且还跑掉了,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快去追啊!”陈司律指着花云瑶离开的方向说,“追上之后记得有空再去看看《少爷的爱情计划》,一看你就是没仔细看完。” “嗯?”商绒婧听到这个书名后,微微愣了一下。 “啊哈哈哈,你什么都没有听到。”陈司律自然知道这本书不合适商绒婧看,所以连连摆手。 商绒婧“哦”了一声。 陈司律见商绒婧并没有想追问这本书的内容的意思,便转头对着百里寒寂说:“去吧去吧,快去追吧。” 百里寒寂闻言,拔腿就跑。 枫晚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商绒婧的左臂:“禽兽坏女人,你不会真的怀疑小爷我有问题吧?” “你说呢?”商绒婧没有直接给出回答,而是用反问的语气道。 “什么叫我说呢?小爷我没什么好说的。”枫晚听了商绒婧的话,总感觉她是在怀疑自己,但他已经为自己不是内鬼这件事解释了很长时间,不想再浪费口舌了,所以直接把脑袋扭向一边。 “月月,你觉得他是吗?”常子州望向李紫月的方向,问道。 “……”李紫月盯着枫晚一言不发,可能是在思考。 就在这时,商绒婧说话了:“枫晚,你单独跟我过来一下。” “不要!”枫晚脱口而出。 废话,要他单独过去不就是想做掉他吗?他的身上还有商绒婧设下的小法术,定然连还手都还不了,估计到最后连死都没有全尸。 呜呜,他还是个连凡间女孩子手都没有牵过的纯情小公蛇呢,他才不要就这样普普通通地死掉,且死法还那么憋屈! “过来。”商绒婧没有搭理枫晚,而是径直朝着红楼门口走去,边走边说,“不过来的话……” 枫晚摆出了视死如归的样子:“就算让我死,我也不会跟你走的。” “很有骨气嘛!”商绒婧抬眼,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老鸨。 同时赚我们和风约竹他们的钱,还真有赚钱头脑呢。 只可惜,风约竹他们这笔是不义之财,不能让你白拿呀。 商绒婧勾了勾手指,双眼一弯:“枫晚,跟我走。” 枫晚居然很听话地迈开了步子,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满满的震惊:“怎么会这样?你个禽兽坏女人又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又控制不了我的身体了?” “小法术,你懂的。”商绒婧轻描淡写道。 这一句话让老鸨吓得不轻,什么叫做小法术?难道、难道眼前这个女人不是人类吗?我…… 老鸨还没想完,两眼一黑,就被吓晕了过去。 商绒婧见状,一笑:“活该,谁让你赚不义之财?随便吓吓你,也是比较轻的惩罚了。” “教训得好啊。”常子州听了商绒婧一番话,鼓起掌来。 “一般,一般。”商绒婧挠了挠后脑勺,沉浸在被夸奖的喜悦之中。 可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因为方才对枫晚下达的指令,枫晚还在向她靠近。 直至两个额头撞到了一块,商绒婧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才回过神来,立即下达了一个指令:“枫晚,双手给我捂住嘴巴。” 可能是指令下达得不够准确,枫晚被摔倒在地的商绒婧绊倒后,捂的不是自己的嘴巴,而是商绒婧的嘴巴。 不过也好,结果是一样的,两人的清白算是守住了。 枫晚从商绒婧身上爬起来:“你这个禽兽坏女人到底想搞什么呀?是不是暗恋小爷?想要用这种卑鄙的小手段……” 商绒婧想都没有想就打断了枫晚的话,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你瞎说什么?我,我,我有心上人。” “我不信!你绝对就是想得到小爷,嘴上说着有心上人,我看你是心虚吧。”枫晚不依不饶起来。 “她确实有心上人,那就是……”我。 陈司律想要帮商绒婧解围,顺便占点小便宜,可没想到的是,商绒婧抢在他前头说了:“那就是陈乌云!” 乌云啊,借你名字一用。 等哪天找到你了,你想我怎么补偿你都行。 枫晚不认识陈连宋,问道:“陈乌云是哪位?他在你们这群人之中吗?” “不在。”李紫月冷冰冰地开口。 枫晚小声嘟囔起来:“不在就不在,你语气这么冷干什么?怎么这么不友好?” 但是这些嘟囔还是被李紫月和常子州听见了。 李紫月只是双眉拧了一下,没说什么。 倒是常子州心直口快,维护起李紫月来:“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做不友好?每个人性格都不一样,月月她性格就是这样子的呀,总不能强求她说好多好多话吧。” “好了。”李紫月拦住了常子州,冲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常子州是真的听李紫月的话,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度的翻转:“好好好,既然月月都制止我了,那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吧。” “搞得我要跟你计较一样。”枫晚撇了撇嘴,然后扯了扯商绒婧的衣服,“既然他不在你们这群人之中,那他现在在哪儿啊?” 这个问题把商绒婧给整沉默了,因为她也不知道陈连宋现在在哪,甚至连找的方向都没有。 ------------ 第九十六章 枫晚怂怂的 “跟我过来我就告诉你。”商绒婧好像特别执着于让枫晚跟她走。 枫晚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斗争,深呼了一口气:“好!小爷我跟你走!” 商绒婧转身离开,枫晚十分警惕地跟在她后面。 “我们去哪儿啊?”枫晚耐不住好奇,问了出来,“别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我,小爷才不是感到好奇,小爷……只是怕你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行了吧,傲娇鬼。”商绒婧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吐槽了一句实话。 枫晚反驳起来:“我才不是傲娇鬼,我这叫有警惕之心!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是防你这种禽兽坏女人。” 商绒婧没有继续去吐槽枫晚,而是目测了一下此地和红楼之间的距离,确定这个距离够远了,红楼内的几人不会听到,才停下:“就在这说吧。” 枫晚很显然是想多了:“啊,在这儿?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商绒婧一脸平静地反问:“不然呢?你想去哪里?话本中的那些龌龊之地?” “你,你,你不要瞎说话!”没想到枫晚还是很纯情的,一下子用双手捂住了脸,娇羞得跟小女生一样。 商绒婧简直没眼看,再次吐槽:“没想到你这嘴这么臭,性格都跟小丫头差不多。” 枫晚大声叫了起来:“什么叫做跟小丫头差不多?小爷我可是堂堂男子汉,我的性格怎么会跟小丫头才一样呢?” 商绒婧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淡淡道:“你不是内鬼。” “啊?”枫晚显然没有想到商绒婧会在这种时候忽然蹦出来这句话,愣住了。 商绒婧看到枫晚愣住了,担心他没有听进去自己说的话,于是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不是内鬼。” 枫晚委屈得快哭了,可一想到自己是男人,男儿有泪不轻流,所以憋了回去,脸上的表情却像是被人欺负了一般:“对啊,我本来就不是内鬼,但是他们一群傻蛋居然都怀疑我!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禽兽坏女人,你知不知道我刚刚有多委屈?” “喊我什么?”商绒婧的脸色冷了下来。 “禽兽坏女人!”枫晚大声喊了出来。 商绒婧毫不留情地踩了枫晚一脚:“闭嘴吧你,你再敢这么喊,我可要割你舌头了。” 枫晚害怕得瑟瑟发抖,在他的眼中,商绒婧此时像一只发飙的大老虎,随时都可能将小小的他吞到肚子里去。 “知道怕了?那就管好自己的嘴。”商绒婧冷哼一声,眼珠子转了转,想占点称呼上的便宜,“不过你要是喊我姐姐或者老大倒也不错哦!” “不可能!你那龌龊的大脑里面都在想什么呢?”枫晚果断拒绝了,转念一下,万一商绒婧因为他的拒绝而生气了,那他估计会立刻完蛋,因此低下头,语速飞快地喊了一声,“老登。” “嗯?”商绒婧还是听到了枫晚对她的称呼,“喊谁老登呢!” “喊错了,是老大!”枫晚怂怂地说,心里面却乐开了花,占到嘴上便宜了呢。 “为什么不喊姐姐?”商绒婧有些好奇,问道。 “因为我想找一个比我大一点的姐姐成婚,所以这个称呼我才不会乱叫!就算要成婚,也不会找你这种……” “我这种什么?”商绒婧给了枫晚一记眼刀,似乎在说,好好说话。 “你这种,你这种,你这种……”枫晚本来想再次喊一声“老登”的,但对上商绒婧那双刺骨般寒冷的双眸,怂了,“老大!” “这还差不多。”商绒婧这才收起了那股冰冷且危险的眼神,脸上多了一抹笑容,“只要你老实点,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信不信由你。” “信信信!老大肯定是不会骗我的,我知道。”枫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知道为什么我相信你不是内鬼吗?”商绒婧双眼含笑,问道。 “为什么呢?”枫晚其实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个老登,不,禽兽坏女人是怎么想的,但是,但是不得不低头,只能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因为你没那么蠢。” 枫晚跳了起来,像炸毛的猫一样:“什么叫做小爷我没那么蠢?这怎么还侮辱人呢?” 商绒婧踮起脚尖,揉了揉枫晚的脑袋:“激动什么?我这是夸你聪明呢。” “别摸我头。”枫晚连连后退,“摸头这种东西是留给喜欢的人,我不喜欢你,所以……” 商绒婧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知道,我知道,下次不摸不就行了?” “难道还有下次吗?”枫晚双手环在身前,一脸的惊恐。 “没下次。”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枫晚长舒了一口气。 商绒婧摸了摸下巴:“你身上有我下的法术,所以你应该不会傻到以自身性命为代价去当这个内鬼。” “对呀!我身上都有你下的法术,我还冒险去当这个内鬼,那我不就是宇宙无敌超级大傻子吗?”枫晚觉得商绒婧说的很对,也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立刻附和起来,附和着附和着,好像意识到哪里有点不对劲,反应过来时,一蹦三尺高,“不对呀!你这句话好像还是在骂我傻呀?” 商绒婧歪了歪头:“有吗?可能你误解我意思了吧。” “你这个……”枫晚的小脾气忍不了了,刚要发火,就看到商绒婧正盯着自己,立刻改口,“特别特别好的老大。” “虽然你跟我们相处的时间不久,但是我看得出来你还是有点脑子的。所以,对于谁是内鬼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看的?” 商绒婧的这番话让枫晚眼睛里都快冒出星星来了:“你为什么要问我?你是觉得我非常非常厉害……” 话没说毕,就被商绒婧打断了:“你快说,别浪费时间,我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行吧。”枫晚嘟起了嘴,好像有点小小的不开心了,声音也是压得低低的,“据我观察,应该是站在你旁边的那个男的,就是在讨论你心上人乌云之前插嘴说话的那个人!” “之前插嘴说话的那个人?”商绒婧仔细回忆了一下,“你说的是陈司律?” “他是谁?你说名字我不知道呀,我只知道他当时说了句,她确实有心上人……” 还没有完全说完,商绒婧就知道枫晚说的是谁了:“那就是陈司律啊!” ------------ 第九十七章 风约竹真的没安好心 说完此言,就否定了:“不太可能。” 凡事都有动机,陈司律如果真的是这个内鬼,那他的动机是什么呢?商绒婧怎么也想不出来。 枫晚见商绒婧觉得内鬼不太可能是商绒婧啊,进一气之下敲了一下商绒婧的脑袋,无奈地骂了一句:“禽兽坏女人,你怎么脑袋瓜子也不行?” “胆子肥了,还敢敲我头了?”商绒婧对着枫晚就是一个死亡凝视。 枫晚吓得赶紧把脑袋低了下来,缩起的脖子,如缩头乌龟一般:“错了,错了,不敢了。” “每次都说错了,不敢,但都有下次,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 枫晚的声音都带有几分颤抖:“老大,大人不计小人过,再信小人这一次吧。” 商绒婧等的就是枫晚这一句话,所以脸色严肃起来:“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觉得是陈司律啊?理由说得好,让人信服,我就信你这一次。” “好好好,多谢大人给我个机会,我这就说。”枫晚感动的眼泪和鼻涕都要冒出来了,给商绒婧整得连连后退。 “注意形象,注意形象啊。”商绒婧一脸嫌弃地好心提醒。 “咳咳,好。”枫晚轻咳了两声,把眼泪和鼻涕全部憋了回去,“因为我在陈司律的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那个味道是一种毒药丸,作用是不用操控人,也能随时随地通过此人听到周围的声音,看到周围的一景一物。” “真的有毒药丸这么神奇?”商绒婧有点不太相信。 仙界的大宝贝也多,但好像还没见过有这样神奇的宝贝。 要是真被她见到了,肯定用便宜的价格买下来,再用昂贵的价格去黑市上卖。 而她,就赚一个大宝贝的差价。 “有。”枫晚十分肯定地点头,“因为有一段时间我们楼内混入了其他楼的公子,可能是想偷学什么吧,但还是被我们机智的老鸨发现了。” “然后呢?讲重点。”商绒婧的眉毛轻挑。 “他就把这种毒药丸喂给了几个公子吃,让他们或听或看这楼内谁是隐瞒身份,悄悄混入的。反正最后真还查出来了,那几个公子下场也蛮惨的,都被乱棍打死。” “那你说的这种毒药丸的味道和陈司律身上的一样吗?”商绒婧微微眯了眼睛。 枫晚说:“一样。” “一样啊。” 商绒婧陷入了沉思。 白连花在自尽的前一天晚上跟她说过,让陈司律恢复正常之人不是白连花,而是风约竹。 当时她就是怀疑,风约竹怎么会这么好心,莫不是良心发现了? 但看着陈司律除了身上多了一股药的味道,并无其他异常,就没有多想。 “你在想什么吗?”枫晚看到商绒婧在发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问道。 “啊!”商绒婧回过神来,“你说得对,就是陈司律有问题。” “哼哼,现在才相信我,是不是有点太晚了?”枫晚得意地扬起了头,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行行行,你聪明,你厉害。”商绒婧好气又好笑地夸了一句。 枫晚不禁夸,脸色微微一红,扭头:“别以为你夸我了,我就会飘,我才不是那种轻浮的傻子呢!” “你说什么都对,快点告诉我,这种毒药丸的毒怎么解?”商绒婧十分急切地问。 “怎么解?这个我不知道呀。”枫晚直接摇头,看到商绒婧失落的眼神后,补充了一句,“但我有个朋友是制药大师,兴许他可以帮上忙,把这个毒解了。” “好样的,有朋友就是好。那你那个朋友现在在哪里?” “萍生村。” “这在哪?”商绒婧没听过这个村的名字,所以也不知道这个村是在哪里。 “我不建议你去。” “为什么?”商绒婧不解。 “没有为什么,你别去行不行?那边很危险的,你一个不小心,说不定死那了,到时候我可不给你收尸啊!” “担心我?”商绒婧双眸一弯,像是在笑。 枫晚别扭起来,还把腰板挺得笔直:“谁、谁担心你?我只是怕,那些秃鹫把你尸体吃下去之后,肠胃会不好,因为,因为你是个坏女人。” 商绒婧嘴角一扬:“那就是担心我呀,只不过是变着法子的担心。” “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担心你?” “怎么不可能?” “好、好吧!那我就是担心,只不过是小弟对大哥的那种担心!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对你没那种意思的。我的那种意思是要留给我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喜欢上的姑娘的。” 枫晚的这些话把商绒婧逗乐了:“行,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还有,以后不许欺负小爷我了,我其实挺可怜的。”枫晚想到了什么,吸了吸鼻子,把自己的过往讲述给了商绒婧听,讲完,强调了一句,“不要把我的这些过往讲给别人听,我是信任你,才跟你讲的。” “好的。”商绒婧微微颔首,“你的名字……不想改吗?” “改?有什么好改的?我本来就因为体弱多病,没有被父母赐名,好不容易自己想到个有寓意的好名字,改什么呢?” “好吧。”商绒婧神情复杂地盯着枫晚看,她没有想到这个傲娇阳光的少年背后有这样一段悲惨的身世。 枫晚被态度和之前不一样的商绒婧给整愣了,愣完就开始放狠话了:“干什么?别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我,再盯我把你的眼睛给戳瞎。” “什么?你要戳瞎我眼睛?” “你听错了!”枫晚超级大声地喊。 “我猜到你跟我讲你的经历是为什么了。你应该是想用你的经历让我觉得感动,让我觉得你很可怜,要留下来多陪陪你,而不是去那所谓的萍生村送死。”商绒婧双手往身前一抱,“是这样吗?” “你……”枫晚没料到商绒婧会这么聪明,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小心思给拆穿了,“你怎么猜到的?” “这里。”商绒婧抬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手指还转了几圈,“多动脑,自然会猜到。” 枫晚收起了往昔的嬉皮笑脸,神情严肃:“那你现在还是想去,对吗?” ------------ 第九十八章 炼药大师 “是的,我要去。”商绒婧非常肯定地说,“这个毒必须解。” 枫晚看出来商绒婧心意已决,便不再劝阻:“萍生村离花散教总部很近,它……” 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商绒婧攥紧了拳头:“怎么了?” “花散教就是风约竹的那个破教吧,我……” 枫晚害怕商绒婧会干傻事:“你可千万别冲,这邪教里面高手如云,单凭你一个人肯定打不过。” 商绒婧叹了一口气:“瞎想什么呢?我是那种冲动的人吗?只不过是嘴上发发牢骚罢了。” 她又何尝不想直接把花散教这个第一邪教干掉,可惜实力不够,加上教主总是玩阴的,行踪也捉摸不透。 不打没准备之仗。 这是商绒婧从小就知道的道理。 “我跟你一起去吧。”枫晚思索了一夜,还是放心不下商绒婧。 “不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次必须我自己去。”商绒婧冲着枫晚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你先回去,就跟他们说,我出个远门,理由你随意,不要太离谱就行。” “真的让我编吗?”枫晚两眼放光,像是看到了什么大宝贝一样。 “你……这是什么眼神?”枫晚的眼神让商绒婧顿感不妙,总觉得这个理由会离离原上谱。 “那你且放心走吧,理由这种事情小爷我可会编了呢。”枫晚的脸上露出了坏坏的笑容,一看就是在打什么小算盘。 商绒婧单手拍了一下额头:“啊喂,你的表情出卖你了。别笑了,你越笑我越觉得有问题。” 枫晚笑得更加灿烂了:“怎么会有问题呢?不要那么敏感好不好?小弟我呀,可是个大大的好人呢,嘿嘿嘿。” 商绒婧深深叹了一口气:“算了,随你怎么编吧,反正那时我远在萍生村,也管不到。” “大哥,我想送你一样宝贝。”枫晚突然献起殷勤来。 商绒婧冷冰冰地问:“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想干什么呀?” “不干什么,就是希望大哥平安回来。” 枫晚这句话说完后的下一秒,就自己抬起手敲了一下脑袋,原来是商绒婧板着一张脸操控的。 “大哥,为什么要惩罚我?我做错了什么?”枫晚委屈起来。 商绒婧问道:“讲清楚,这么殷勤想要干什么?是想让我帮你做事还是什么?” “就是我想编一个比较那啥的原因,但是作为补偿,我会给大哥一个宝贝。” “什么宝贝?”商绒婧没有急着拒绝,因为说不定这个宝贝对自己有用呢。 “这个。”枫晚从怀中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 “这是什么符?”双花宗里面的符纸还是蛮多的,所以商绒婧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一张符纸,但是具体是什么服务不太清楚。 “万里送。”枫晚说,“这是这张符纸的名字。这张符纸就是我那位炼药大师送我的,他说是在某处宝地寻得的。哦,对,你到萍生村后,只要跟村民说‘我找炼药大师’,他们就知道你找谁了。到时候再报上我名字,我朋友就肯定会帮你的,你要信我。” 商绒婧觉得有些细节是要问清楚一点的:“他为什么给你?还有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因为他以前也是红楼的呀,后来钱多了给自己赎身了呗。至于为什么给我这个大宝贝,是因为以前他被一个又丑又胖的客官欺负的时候,我救了他,虽然我被老鸨骂了一顿。” 商绒婧好像猜到了什么:“他为了表示感谢,把这个符给你了?” “是的是的。” “那你还干净吗?”商绒婧突然想到了一个好问题。 “废话,小爷我肯定干净啊!我是花魁,和那些低俗的男子是不一样的,我只卖艺不卖身。干什么?难不成你想要我把身卖你?” 商绒婧嫌弃地挥了挥手:“去去去,一天到晚在想什么东西呢?” 枫晚撇了撇嘴:“我看你脑子里才是那种龌龊的东西,你这个讨厌的禽兽坏女人。” 商绒婧不想继续这个没用的问题,立马切换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个符的作用是什么?光知道名字也没用啊。” “传送。”枫晚解释起来,“你只要喊一下你要去的地方的名字,它就会立刻把你送过去。回来的时候,你只要说,回到哪里,它就能把你再送回来。但是要注意的是,一张符只能一个来回,就是说,只能一次去一次回。然后你去或回带人的话,就有……” “懂了。”商绒婧说,“萍生村。” 话音刚落,就消失在了枫晚眼前。 枫晚急着直跺脚:“怎么不让我把话说完?有副作用的呀,要是要带人的话!禽兽坏女人你可千万别带人,要是带人的话,你会遭到反噬的,至于反噬的内容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说完,双手合十:“天灵灵,地灵灵,保佑禽兽坏女人千万不要带人回来。” . 萍生村。 商绒婧从天而降,正好摔倒一处杂草丛里。 站起身来,双手拍掉了身上的杂草。 环顾四周。 正好看到两个村民迎面而来,手里拿着锄头,看起来是来除杂草的。 商绒婧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上前去:“你们好,我找炼药大师,请问你们能带我过去吗?” 那两个村民听到这个名字后,皆是一愣,随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露出了几分不确定:“小姑娘,你确定要去找他吗?” “确定啊,怎么了?”商绒婧感到一阵奇怪,因为这二位村民的表情好像不太对劲,但来都来了,是必须要会会这个炼药大师的。 “那就跟我们来吧。” 两个村民带着商绒婧来到了一间铜屋前。 这间屋子的材料和其他那些草屋完全不一样,明显能看出来要高大贵气一些。 “炼药大师,来人了。”其中一个村民敲响了门。 没人应答,门却开了。 可能是担心商绒婧被这扇门吓到吧,另一名村民解释起来:“炼药大师的门用的是机关门,只要他想让你进去,门就会开。” “这样。”商绒婧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门也就这样关上了。 门关上的后一秒,两位村民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你可算来了。”炼药大师站在一片黑暗之中,随后微微弓了一条腿,就这么随意一踢,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滚到了商绒婧面前。 商绒婧借着屋内微弱的光亮看清了这个活生生的人的真容,跌坐在地。 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她找寻良久的陈连宋! ------------ 第九十九章 商绒婧知道白竹就是风约竹 而炼药大师也在此时从那片黑暗之中走了出来,微弱的光芒下,看清了那人的脸上戴着一张面具,面具的图案像极了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风约竹! 商绒婧心中警铃大作! 但还是轻轻地拍了拍陈连宋的脸蛋,温柔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双眼紧闭的陈连宋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双眸缓缓睁开。 看清商绒婧的脸后,立刻躲到一边,半蹲下来,双手抱头,声音颤抖:“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不跑了。” “是谁打的你?”商绒婧连忙问,刚抬起脚,想往陈连宋所在的地方迈出一步,就看到陈连宋躲得很远了,甚至还爬到了风约竹的脚下,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脚,贴到了自己的额头上,表示诚服。 “乌云!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怎么能给风约竹这种大坏蛋当狗呢?”商绒婧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喝一声,右手一翻,一把剑出现在手中,“风约竹,放了乌云,不然我要你命!” 风约竹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商绒婧,这就心急了吗?你不好奇为什么花魁枫晚跟你说的炼药大师会是我吗?” 商绒婧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我不好奇!我只想知道你究竟对陈连宋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因为你不珍惜他。”风约竹轻描淡写地说,“所以干脆让他更惨一点咯,比如用妖法植入一些我小时候的悲惨身世的记忆。当然,还有其他的比如,想不想听?” 商绒婧一字一顿道:“不、想!” “哦?竟然不想吗?真可惜,我都做好给你讲的准备的呢。”风约竹语气里带有遗憾,随后猛地抬脚,陈连宋就这样被踹飞了出去,一口鲜血从嘴中喷出来,但是一声疼都没有喊出去。 “陈乌云!”商绒婧冲到陈连宋边上,抱住了他,泪花在眼眶里闪烁。 “陈乌云是谁?”陈连宋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好像这个名字不是在喊自己一样。 商绒婧因为心急,所以语速飞快:“当然是你啊!你原名叫陈连宋,因为自身霉运连连,我才给你起了个别称,叫做乌云。你难道都不记得了吗?是风约竹这个大坏蛋把你搞失忆,让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吗?” “风约竹又是谁?”陈连宋依旧茫然。 “就是花散教教主,恶鬼面具,也是站在我们前面的这个男人。”看到陈连宋压根就没有半点想起来的迹象,商绒婧只好抬手指着风约竹,“他是坏人。” “什么是坏人?我才是最坏的人吧,出生克死双亲,兄弟姐妹都因为我的无能饿死,村里人都觉得我是扫把星,哪天我死了,他们才会安心吧。我想,我应该死掉。”陈连宋露出了丧丧的表情,伸出舌头,做出想要咬舌自尽的动作。 商绒婧眼疾手快将左手伸了过去,陈连宋的上排牙齿就这么咬在了商绒婧的手背上。 陈连宋松开嘴:“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因为你不能死,你对我而言非常非常重要。”商绒婧的手背被咬出了一排牙印,可她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手背上,而是全部放在了陈连宋身上,“我知道我一直对你的爱躲避,躲避,再躲避,但是直到你消失,我才明白,原来我早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你了,只是我一直不自知。乌云,我喜欢你,无论你是任何身份,我也……” “透过我的眼睛,你在看谁?”陈连宋一脸嫌弃地打断了商绒婧含情脉脉地告白,“喊着让我感到陌生的名字,却用一双充满爱意的眼睛看着我,你不觉得这很好笑吗?替身的玩笑,小小地开一下就够了,没必要继续下去了,因为一点都不好玩。” “乌云,你听我说……” 陈连宋再次打断了商绒婧的话:“你说的都是虚假的谎言,我有必要听吗?” “陈连宋!”商绒婧这次不喊“乌云”了,直接喊出了原名,希望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唤醒什么都不记得,还被植入了风约竹小时候悲惨身世记忆的陈连宋。 奈何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让陈连宋更加的烦躁,还骂了一句:“有病吧你。” 商绒婧开口正要解释,就被陈连宋一把推倒在地,后脑勺重重地摔在地上,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袭来,眼前的景物开始出现重影。 商绒婧摇了好几下头,并无效果。 躺在地上缓了好一阵子,效果才出现。 商绒婧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手中的剑指着风约竹:“你是不是还让乌云失忆了?” “是啊。”风约竹双手一摊,就这样承认了,“而且还是那种彻彻底底的哦。” “你真的很浑蛋!”商绒婧忍无可忍,骂了出来。 风约竹却直接把商绒婧的话当成了夸奖,一脸的不以为意:“谢谢夸奖,有些人生来就是浑蛋呢。” “真不怕我打断你的狗腿?”商绒婧上前了几步,但风约竹的面色平静,看起来一点都不慌。 “我赌你不会。”风约竹浅笑了一下,转而面具后面的眼睛里露出凶光,语气里透露出威胁之意,“陈连宋是你的全部。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让你的全部从这个世上消失。” “……别动他,你想要我做什么都行。”风约竹的话确实把商绒婧拿捏住了,除了暂时服软,别无选择。 “这就对啦。”风约竹朝着商绒婧走了过来,在距离只有几个拳头的距离时停下,抬手,摘了下面具。 “白竹!双花宗副宗主!”商绒婧看到这张脸后就对应上了记忆中的人,“上次白连花死之前,你来过,宗主还好奇一向不爱管这种事情的你为何要来,你……” “简单,我来看热闹。”风约竹打断了商绒婧的话,“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我。我这个人呀,最最最喜欢看热闹了呢!我就是大家口中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呢!” 商绒婧咬着牙,问道:“白连花的死也是你一手策划的吗?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风约竹恐怕早就死了几千回了。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 第一百章 为了陈连宋,只能低头 “你觉得呢?”风约竹并没有给予一个肯定或否定的答案,而是一个反问。 商绒婧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风约竹:“是你。” “哈哈哈,可能吧。”风约竹笑了笑,目光微转,“我给枫晚的那张符纸万里送在你身上吧?” 商绒婧没有回答。 “看来是了。”风约竹露出了看懂一切的表情,“万里送其实只是一个单程的符咒,而且目的地都是这里。告诉你吧,我的真身是变色龙妖,可以变成各种样子,在你来之前,已经有好多人被百里送传送到这里来了。” “那些人都被你弄去哪里了?”商绒婧一脸严肃地问。 “斗兽场。”风约竹丝毫不打算隐瞒,“要是赢了兽,我就会把那人收入花散教。” “输了呢?” “给饥饿的兽当事物。” “赢了,不肯入宗呢?” 风约竹慵懒地说:“威逼利诱。” “卑鄙!”商绒婧的拳头捏的咯吱咯吱响,但还是抱有一丝希望,不太相信风约竹所言。 于是,纵身一扑,扑到了陈连宋身边。 一把抓住了他的一条小腿,喊:“双花宗。” 谁料此符真如风约竹所说,是单程的,一点作用都没有。 风约竹居然在这种时候放下了警惕,自言自语起来:“哎呀呀,这也不能怪枫晚哦,谁让我一开始和他说的那么神奇呢?他这个傻小子,就这么信了。不对,我好像跟每个来这里的倒霉蛋都是这么说的。那些村民也都有亲人在我手中,自然会把倒霉蛋们送到炼药大师我这里。” 商绒婧抓住这个好时机,一个闪身闪到了风约竹的身后,剑尖抵住了他的脖子:“不要身首异处,就让乌云恢复正常,就像你让陈司律恢复正常一样。当然,我要百分之百的正常,而不是如陈司律一般,体内还留着小毒丸。” 尽管后脖被剑抵住了,可风约竹还是一点都不慌的样子,对着陈连宋下令:“乌云,掐住自己的脖子。” 让商绒婧没想到的是,陈连宋很听风约竹的话,照做了。 “咣当——” 商绒婧手中的剑落地,是主动弃剑的。 风约竹冷笑了一声,侧身,轻轻松松把商绒婧撂倒在地,又一脚踩在商绒婧的腰上,商绒婧的双眸猛地睁大,血从嘴中喷出,像下了一场血雨。 不等商绒婧从地上站起来,风约竹又迅速弯腰捡起被商绒婧丢弃在地上的剑,在商绒婧身上扎出一个又一个血窟窿,但陈连宋就这么静静地望着,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商绒婧感觉自己的心好疼好疼了,那些皮肉上的痛在心的疼面前,不值一提。 就算被扎得奄奄一息了,商绒婧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呼唤起陈连宋的名字,希望他可以记起一切。 很快,希望就泯灭了,因为陈连宋不再掐自己的脖子,而是走过来,用了全身的力气给商绒婧的小腹来了好几拳头。 风约竹不再继续用剑扎商绒婧,也阻止陈连宋继续对商绒婧继续发起攻击,感慨起来:“商绒婧,你本来都能赢了,能杀掉我这个大恶人了,偏偏输在了感情上。难道你不知道无爱即是神吗?” 商绒婧朝着风约竹的脸上吐了一口混着鲜血的唾液:“无爱即是神?难道你知道吗?你要是知道的话,就不会和百里寒寂的哥哥这么卿卿我我了。风约竹,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风约竹弓起大拇指,轻轻擦拭着脸:“对,很对,我是不知道,但是我想要你知道,毕竟你前世可以万人敬仰的四大神兽之一青龙呢。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你心心念念的山犭军其实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 “你说山犭军是……”商绒婧的目光从风约竹身上挪到了陈连宋身上。 “是啊。”风约竹点头,“我现在骗你,好像没有必要吧。” 商绒婧把温柔藏在了眼底,神情复杂地望了一眼陈连宋,转而看向风约竹,目光冷了下来,“风约竹,告诉我这么多干什么?是想让我死前不留遗憾?” “错错错,你是个很厉害的人,这么死掉,岂不可惜?”风约竹竖起一根手指头,晃了晃,紧接着一手呈爪状,黑气在掌心上下翻动,一用力,那些黑气钻入了商绒婧体内,“我想让你为我效力。” 商绒婧明显不愿意,同时也意识到随着黑气涌入身体,身上的伤也在快速愈合。 难道风约竹是在用自身的妖力给她疗伤?真的假的?有这么好心? 见商绒婧一言不发,风约竹催促了起来:“你的回答呢?” “我呸,我傻啊,给你效力?”商绒婧再次朝着风约竹的脸吐了一口口水,奈何这次准头和力道都不行,直接跟风约竹的脸来了个完全不沾边。 “那陈连宋……” 没办法,陈连宋真的是商绒婧的软肋,为了陈连宋能平安,商绒婧只能再次服了软:“给你效力!还是那句话,你想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对不会反抗。” 风约竹明明是笑着的,可是那种笑却让商绒婧感到阵阵寒意:“别骗我哦,要是骗我,他的死法绝对让你哭好几天呢。” “不会的,不会的。”商绒婧咬紧了牙关。 风约竹露出了得意的表情:“那从此刻开始,你就是花散教右护法了,时时刻刻都要像狗一样跟在我身后,还要喊我教主大人。” “是,教主大人。”商绒婧非常不情愿地说。 “腰弯下来,头低下去,语气再放得尊重些,声音再高点。”风约竹还不满足,还开始提要求。 “是,教主大人。”商绒婧只能按照风约竹提出的要求去做,尽管心里是不愿意的。 “好,很好,非常好,记住这个感觉,以后就保持这个感觉哦。”风约竹满意极了,甚至还鼓起掌来,“对了,左护法,我忽然想到一个好玩的游戏,你想不想参与一下?” “想。”虽然对这个游戏完全不感兴趣,但商绒婧还是装出了想玩的表情。 风约竹想了想,说:“那就今夜子时一刻把双花宗的大师兄请到红楼隔壁的茶馆,说副宗主白竹找他有事。” ------------ 第一百零一章 风约竹想杀了白小苗 “今夜子时?”商绒婧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此时应是凌晨,说明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说是今夜子时,一点毛病都没有。 “有问题?”风约竹问道。 “没有。” “称呼呢?”风约竹的脸板了起来。 商绒婧立马重新说了一遍:“没有,教主大人!” “这就非常对了。”风约竹满意地点了点头,扔给商绒婧啊一枚药丸,“我困了,现在送你回去,药丸给陈司律服下,他就会完全正常。对了,别忘了,你喜欢的人在我手上,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应该明白吧?” “回教主大人,我都懂的。”商绒婧行了个礼,心里却万分挣扎。 一边是喜欢的人,一边是昔日的伙伴,手心手背都是肉,舍弃其中任何一边都会令她陷入无比的自责之中。 “走吧。”风约竹在地上画了个圈,看到商绒婧的双脚都踏入圈内时,坐到了一把石椅上,“今夜子时,不见不散。” 商绒婧点了下头,就消失在风约竹的眼前。 就在这时,门开了。 风约竹心中一喜,难道又有倒霉鬼来了?正好花散教需要一些新鲜血液了。 迅速地戴上恶鬼面具,挥了挥手,示意陈连宋躲到阴暗的角落去。 陈连宋一声不吭,照做了。 “风约竹。” 直到这位“新鲜血液”走到风约竹的面前,并且喊出他的名字后,风约竹才意识到心中的那份喜可以抹去了。 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掌握着花散教实权的圣女白小苗。 风约竹如坐针毡,屁股一下子弹射起来,毕恭毕敬:“圣女大人大驾光临我这小破屋子,有何贵干?” 白小苗稚气的脸上露出了狠厉的笑:“不干什么,就来问问你事情做得怎么样了。还有,就算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教主了吗?还是说,风约竹你变心了,想把实权从我这个圣女手中夺回去,好让你这个教主的位置坐得更稳?” 风约竹表面上是十分服从,心里却已经把白小苗骂了好多遍了,甚至还思考起了如何快准狠杀死白小苗的法子:“约竹自小胆小,定然不敢,还望圣女大人不要随随便便地怀疑我。” “胆小?”白小苗反问一句,转而语气变得贼凶,“要是我花散教的弟子都如你这般夹着双引号的胆小,那这教早晚会因内讧而乱作一团,或者说不复存在!” 明明话题的主人公是风约竹,可他却丝毫不慌,还慢悠悠地开口:“圣女大人这是遇到事情了?不知可否告知约竹一二,让约竹替您解解忧?” 白小苗抬手指着风约竹的头:“解忧?好啊,把你脑袋现在立刻马上给我砍下来!” “……” 风约竹沉默不语了好一会,随后咧嘴一笑:“这个不行呢。” “贪生怕死的东西。”白小苗骂了一句,“你说说你,除了和秋怜那个蠢货一起吃瓜,看热闹,你还会点什么?” 相比于白小苗的气急败坏,风约竹就显得格外冷静:“圣女大人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我说的是秋怜。” “可我并不这么认为呢!”风约竹双手一摊,“因为圣女大人总喜欢用隐晦的方式羞辱人,不是吗?” 白小苗迅速恢复了冷静:“是。所以?” “圣女大人想要我做的是什么事情呢?我事情比较多,可能不太记得了,需要圣女大人浅浅地提醒一下呢。” “放陈连宋出来……” “哎哟,圣女大人的话让我记起来了。”风约竹打断了白小苗的话,一拍脑袋,“完成了。” “完成了?”白小苗反问,“那你倒是给我讲讲你完成了什么?我教你的任务明明是让你把陈连宋放回去,让他做我们的耳,你却让他给你当舔狗?风约竹,不是我说你,你办事能不能靠谱一回?哪怕就一回也好啊。啧啧啧,花散教这个宝贝教没了我,得散。” “圣女大人不妨先听听我这么做的原因,再说话?” “风约竹,你怎么跟我说话呢?”白小苗感觉风约竹这句话的语气好像不是很尊敬她,双眉立即皱了起来。 “圣女大人怎么这么敏感多疑呢?”风约竹面具后的眼珠子滴溜滴溜转了几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坐回了原先坐的石椅上,左手在扶手上敲了几下。 风约竹的动作引起了白小苗的怀疑:“你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数不清的怪物就从阴暗的角落爬了出来。 他们双目失明,眼睛四周全是血液,双唇泛紫,双耳变得尖尖的,像大猫的耳朵一样。 “是秋怜弄出来的那些怪物?”白小苗一眼就认出来了。 风约竹夸起了秋怜:“是啊,就是那个被你一口一个蠢货的秋怜制造出来的怪物。虽然他没啥头脑,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制药和毒的本事确实不错。” “你想杀我?”白小苗一脚踢飞一只怪物,“就凭这些菜东西?” “是。”风约竹耸了耸肩膀。 “那你也太……”白小苗以为是放狠话环节,正打算口出狂言,就发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直到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你对我做了什么小动作?”白小苗的眼神里面满是杀气,要不是身体此刻不受控制,她发誓一定要宰了风约竹这条不忠诚的狗。 “不是我做的,是他们。”风约竹满脸无辜,指了指那些怪物,“这些是老秋制造的二级版本的怪物,比以前一级版本的还聪明些呢。哎呀,老秋可真是个天才,忽然有点舍不得杀他了呢。” “你连自己的心腹也要杀?”白小苗问道。 “心腹?他算吗?他只不过是一颗我随时都可以丢弃的棋子罢了。”风约竹双臂举起,仰天长笑,“哈哈哈哈,我的野心远不止这些,我要得到妖王玺,成为下一任妖王!还要除去武林盟的一些宗主门主,成为新的武林盟主!当然,还要闯入皇宫,杀了皇帝,当人类皇帝。凡是好玩的位置,我都要,哈哈哈……” 白小苗从嘴中挤出了两个字:“疯子!” ------------ 第一百零二章 千年蜘蛛精的丈夫来报仇了? “是是是,我就是疯子。人生不长,只有疯,才能成功!”风约竹已经彻底疯狂了,再次大笑了起来。 “无药可救……”白小苗还没有说完,就被风约竹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把剑,一剑封喉。 . 另一边。 天空翻起了白肚皮,太阳奋力一跃,就跃入了这片天中。 第一缕金光洒向大地,和着斑驳的墙影,打上商绒婧轮廓分明的侧颜。 此时,商绒婧已经被那个圆圈送到了双花宗门口,但是她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就在商绒婧打算继续犹豫下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花云瑶带有几分不确定的声音:“婧婧?” 商绒婧回头,正好和花云瑶四目相对。 花云瑶的八卦之魂燃烧了起来:“你回来了?怎么这么快?相亲还顺利吗?” “啊?什么相亲?”商绒婧顿感不妙。 “枫晚说你去相亲了,还说……” “说快点!还说什么了?”商绒婧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枫晚究竟是怎么说的,拳头都捏得咯吱咯吱响了。 “你这么急干什么呀?婧婧,听你的语气怎么感觉这些话像枫晚编出来糊弄人的呀?”花云瑶的观察能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可以,一下子就看出来了,问道。 “不要说像,明明是就是!”商绒婧气得跺了跺脚,但还是耐着性子问,“还说什么了?你说吧,没事的,我脾气可好得很呢。” 花云瑶老老实实地说:“还说,你可能会很久才回来,回来之后还会带着一个小孩子,那是你们爱情的结晶。” “狗东西!”商绒婧骂了一句,“看到他人没?我现在就去杀了他,气死我也。” “婧婧,冷静,千万冷静。你不是说你的脾气好得很吗?那就不要冲动……” 花云瑶本想劝一劝商绒婧,让她冷静一点,可被无情打断:“玛德,什么叫不要冲动?我一点不冲动,我只是想心平气和地和他好好理论一番。” 花云瑶撇了撇嘴巴。 婧婧啊,你此时这个样子还叫不冲动吗?要是这个不算冲动的话,那什么才算? “怎么不说话了?” 这个问题让花云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花时间组织了一下语音:“我早起买肉包子去的,你要尝尝吗?顺便消消气。” “不要。”商绒婧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你去哪里?”花云瑶低头啃了一口挂在脖子上的某一个肉包子,“我来的时候,明明看到你是要进宗的,现在怎么往反方向走了?喂喂喂,婧婧你怎么不回答我,还走得更快了?等等我!” 花云瑶铆足了劲,在后边狂追商绒婧。 好不容易追上了,商绒婧却加快了步伐:“别跟着我。” 花云瑶觉得有点不对:“婧婧,你是不是心情不好?还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没。”商绒婧摇头。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可能是面对伙伴们的恐惧吧。 就是此时,一把斧头朝着花云瑶扔了过来,商绒婧一下子扑倒花云瑶。 商绒婧和花云瑶站起身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扛着斧头之人走了过来:“挺能跑啊!” “你谁?”花云瑶嚷嚷起来,“凭什么用斧头丢我?真不怕把我一斧头砸死了,我变成亡魂来找你?” “世上本无鬼神之说。”扛着斧头之人冷笑了一声,“更何况你们两个该死,因为你们两个杀了我的妻子。” “妻子?什么东东?”花云瑶的眼睛眨了眨,一脸的懵。 反观商绒婧,思索了一二,就开口问道:“千年蜘蛛妖的丈夫就是你?” 扛着斧头之人“嗯”了一声:“我就是替我的妻子来报仇的。” “她最后是自爆而亡,和我们没关系啊。”花云瑶总算是想起来了,连连摆手。 “不管,反正和你们脱不了干系,因为有知情人告诉我……”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商绒婧打断了:“恶鬼面具?” 那人脸上写满了惊讶,他想不通为何商绒婧会知道那位知情人脸上戴着恶鬼面具:“你怎么知道?你不会把知情人也杀了吧?你好狠的心!” 一想到陈连宋还在风约竹手中,商绒婧的心脏就漏了半拍,微微叹了一口气:“要是真把他杀了就好呢。” “原来你没杀那个知情人,你是打算杀他?不可以,为了他的安全,我也要杀了你。” 扛着斧头之人挥舞着斧头朝着商绒婧的方向奔来,商绒婧拉住身边的花云瑶的手,就地一滚,躲过了这次攻击。 扛着斧头之人也通过这一击拿回了他扔出的那把斧头。 双斧在手,他以为自己无敌,双膝微弓,看起来马上就要发起下一轮攻击。 “那个知情人有问题!还有你的妻子真的不是我们杀的,天地为证!”花云瑶感觉眼前这个人呆呆的,急得大声喊了出来。 “天地为证?谁能知道你是不是说谎……”那人转动着手中的斧头,转着转着,挥向某处。 利器碰撞的声音传来,甚至还擦出了火花。 “百里寒寂!”花云瑶看清了和那人交手之人,发出了一声惊呼。 也正是这一声惊呼让百里寒寂分了神,被那人的另一把斧头砍了一下胳膊。 胳膊传来的痛感让百里寒寂回过神来,在那人即将再砍一斧之前,一个后空翻,落到一侧的屋檐上。 再一个助跑,纵身一跃,轻盈落到了花云瑶的身侧。 “寒寂你怎么在这?”花云瑶问道。 “见你一直不回,担心。” “哎哟,原来是担心我呀。”花云瑶故意把“担心”二字拖得很长很长,似乎生怕百里寒寂听不见似的。 “嗯。”百里寒寂的脸颊微微泛起了一层红色,可能因为花云瑶故意拖长的词语而感到害羞。 “你为什么对他发起攻击?”商绒婧觉得此刻打断人家小鸳鸯甜甜蜜蜜是不对的,但还是问了出来。 对不起啊,打断了你们的甜甜蜜蜜。 商绒婧在心中疯狂道歉。 ------------ 第一百零三章 知情人和神秘人都是风约竹 百里寒寂言简意赅:“他是坏人,是妖界叛军首领。” “嗯?”商绒婧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百里寒寂叹了一口气:“实话告诉你吧,我是妖族二皇子,我爹是当代妖王。我之所以会来到人类的领地,也是因为眼前这位叛军首领率领大军在某日忽然杀了过来,哥和潇洒师父为了保我,就把我打晕扔木舟上了,醒来就看到了花小师姐。” “叫什么花小师姐?叫瑶瑶啦!”花云瑶这会还卖了个嗲,给商绒婧这只单身狗整得快破碎掉了。 百里寒寂真的对花云瑶很好,任何时候都是有求必应,包括现在。 所以,嘴角微微提起来了一点,看着花云瑶说:“瑶瑶。” “有这么好秀吗?别秀了行不行?”叛军首领是真的看不下去了,毕竟她的妻子没了,他现在也是孤寡的一个人。 “哦,关你什么事?”花云瑶还嫌气不死一样冲着叛军首领做了个鬼脸。 “你们,欺人太甚!”叛军首领的双眸中好似有熊熊火焰在燃烧,“我必须要杀了你们几个,原因有二。一,为我的妻子报仇。二,侮辱孤寡之人,罪该万死!” 百里寒寂稍歪了头,二话不说就提着剑冲了上去。 叛军首领也用斧头抵挡。 结果利器碰撞的那一瞬间,百里寒寂就不见了。 下一秒,叛军首领的后颈就传来了刺骨般冰凉的感觉。 让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被百里寒寂的剑抵住后劲后,叛军首领就果断扔下了双斧,夸赞了一句:“分身之术运用得炉火纯青,不愧是妖王的孩子。” “为什么不用全力?”百里寒寂冷冷问道。 叛军首领面色平静:“没必要。” 百里寒寂被这句话气到了:“看不起我?” “不是。”叛军首领摆了摆手,“是我想死,想早点下去陪我妻子。而死在你的手上,也算是赔一条命给你,毕竟我杀了你的母亲,也是妖后。” “你说什么?你杀了我的母亲?”百里寒寂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连握剑的手都在颤抖。 “是。”叛军首领承认了,“所以我这条命必须赔给你。” 百里寒寂的问题很多很多:“那我父皇和潇洒师父呢?他们怎么样了?还有我哥,那次妖界大乱后,他……如何了?” “妖皇还活着,就是可能伤了元气,最近一直卧床不起,感觉命不久矣……” “住嘴!”百里寒寂不愿意接受这个残忍的答案。 叛军首领好像不知道百里寒寂口中的“潇洒师父”是何人,还愣住了,过了好一阵子,眨了眨眼:“潇洒师父?你说的是舞剑的那个老头?” 百里寒寂“嗯”了一声。 “死了,我杀的。”叛军首领为潇洒师父的死感觉无比惋惜,“他很厉害,人也不错。假如不是身份的对立,我们应该能成为很好很好的挚友,说不定能一同躺在一片青青草地上,嘴里都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翘着二郎腿,望着天空,想着美好的未来。” 百里寒寂低头不语,花云瑶却忍不住了,指着叛军首领的鼻子骂了起来,还变出了花羽毛鞭,看起来想抽他几鞭子:“喂喂喂,既然你能说假如,为什么你当时还要杀那个人呢?你这时候说这些东西,不觉得是马后炮,十分的下头吗?” “花羽鞭。”叛军首领认出了花云瑶的武器,一下子叫了出来,“白凤族在逃小公主和妖界二皇子,怎么看都是门当户对的一对呢!希望你们可以久久。” 花云瑶是那种喜欢刨根问底的性格,定然不会主动不追问自己提出问题的答案:“别转移话题!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你要杀潇洒师父?” 叛军首领的情绪也变得不稳定起来:“因为只有杀了他,我的妻子才能活下来!” “有人胁迫?”商绒婧抓住了话语里面的关键点。 “是。那人是个喜欢戴面具的人,那面具的图案还是……”说着说着,叛军首领就意识到了什么,“啧,我真是个大傻子,居然被一个坏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我知道了!”看到了叛军首领的反应,花云瑶双手在半空中一拍,“当初威胁你的人是恶鬼面具风约竹,然后那个知情人也是他。所以啊,你就这么被他给耍了,嗯,可以这么说。” “为什么我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我好后悔,真的好后悔。”叛军首领的眼眶湿润了,有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掉,“我相信你们说的,相信我妻子是自爆而亡。但是恶鬼面具风约竹,花散教教主……我真的好想杀了他。” “那就杀呗。”花云瑶说。 “来不及了。”叛军首领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百里寒寂,“我不是想卖惨的意思,我是希望,你们能不能在我死之后,帮我报仇?” “一定。”百里寒寂也恨透了风约竹,“他这个把我哥变成顺从的狗的畜生,我绝不会放过他!一剑封喉的死法,太便宜他了,我要他被千刀万剐!” 此时的百里寒寂像一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非常像扒了风约竹的皮,抽了他的筋,让他为自己的所作作为付出代价。 “那就好。”听到百里寒寂的承诺,叛军首领放心了,“你哥在那次大战后,失踪了。小道传闻是风约竹绑走了他,逼他臣服,可能是风约竹想要从他身上得到妖王玺,成为新的妖王。” 百里寒寂急切地问:“你还知道点什么?” “一开始百里琼不愿意臣服,风约竹就用了很多手段。” “比如?”百里寒寂的双眉皱了起来。 叛军首领越说越觉得难以启齿,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个度:“捆绑,把脑袋压入水缸,烧红的钳子烫胸口,蒙住眼被鞭子狂抽……真的很多且不重样,几乎每一个都不能用言语去具体形容。” “畜生!”百里寒寂忍不住了,大声骂了一句。 “后来,百里琼可能就这样被强行驯服了。那些小道消息还说,百里琼和风约竹此时是斯德哥尔摩小鸳鸯。” “放屁!”百里寒寂还没有说话,花云瑶倒是先开口了,“这对西皮我不同意,嗑不了一点!” ------------ 第一百零四章 花云瑶无条件信任商绒婧 “哈哈哈……”叛军首领发出了一阵苦笑,“都怪我,识人不清,没有早点意识到神秘人就是现在这个知情人,还傻乎乎地被当作刀使,想杀掉你们。” 百里寒寂想到了什么,问道:“那后来你有来人间找过那只千年蜘蛛精,亦是你的妻子吗?” 被百里寒寂突然这么一问,叛军首领有些摸不着头脑:“找过啊,偷偷摸摸的,她不知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百里寒寂摇头,“就是当时在她的身上和铺子里闻到了你的味道,但当时有传言说你死了,所以我想了很多,甚至还怀疑你想干一票大的。” 叛军首领自嘲了一声:“那你还真是高看我了,我这种一心一意只爱妻子的妖还真干不出那种大事。” 说罢,不等百里寒寂做出任何反应,就使劲往后一靠,剑穿透了他的脖子。 往前冲了几步,倒地,闭着双眸而死。 百里寒寂神情复杂地收剑:“他该死又不该死,好矛盾。” “别纠结啦。”花云瑶抱住了百里寒寂,“他杀了你母后,你杀他是应该的。反正就算我跟我娘大吵一架,关系贼不好,但是要是有谁敢伤害她,我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好好好,你们两个真厉害。”商绒婧吐槽了一句,“都有身份,都不简单呢!” “哈哈哈。”花云瑶发出几声尬笑,随后反应过来,“那婧婧你前世还是青龙呢,这也算有身份!忽然有点想知道陈连宋和司律有没有身份,嘿嘿。” 商绒婧低下头:“乌云有,司律不知道。” “陈连宋这小子可以啊,什么身份?”花云瑶八卦起来。 “我前世的爱人,山犭军。”商绒婧不再隐藏自己的心意,“当然,陈连宋他也是我这一世喜欢的人。” 花云瑶激动起来:“哟哟哟,不得了了,婧婧你真的喜欢陈连宋啊?这,这,这可是天大的劲爆消息!” “有那么激动吗?”商绒婧弱弱地问了一句。 “有,绝对有!”花云瑶把脑袋点得跟捣蒜一样,“不过婧婧你怎么忽然之间确定了自己的心意,还是从外边回来后?虽然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但是我还是想不礼貌地怀疑一下,你不会真去相亲了吧,还是和乌云兄弟?” “你在这瞎说什么东西呢?别造谣哦!”商绒婧伸手拉了拉花云瑶脸上的肉肉,“我这次外出确实见到乌云了,他说最近有事,后面忙完事情就会回宗的。” “哦,原来是这样。”花云瑶好像弄明白了什么,但一想到商绒婧还拉着自己脸上的肉肉,立马推开商绒婧,“别拉我的肉,疼的啊!” “那你外出所为何事?”百里寒寂没花云瑶那么好糊弄。 “求药去的。”商绒婧把风约竹给她的药丸拿了出来,把陈司律的情况说给了二人听。 花云瑶恍然大悟:“所以内鬼其实是陈司律,虽说他不知道,是被迫成为的?” “嗯。”不等商绒婧回答,百里寒寂就对着花云瑶点了一下脑袋。 “等会回去就给他服下吧。”商绒婧严肃地说。 真希望风约竹这次不要搞什么花样了,别再让陈司律看起来“正常”。 “嗯嗯。”花云瑶接过药丸,还随口夸了商绒婧一句,“婧婧你的观察能力可真厉害,居然能看出陈司律有问题!” “哈哈,其实不是我啦,是枫晚。”商绒婧挠了挠脑袋,稍微带有几分腼腆说。 “枫晚?那条嘴贱的蛇?”花云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几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是他,没听错。”商绒婧言,“我怕假内鬼陈司律知道我去求药的事情,就让枫晚帮我随便编一个理由,不要太离谱就行。万万没想到,他编的也是真离谱,真想找他好好坐下来聊聊天呢,放心,只是心平气和地聊天呢。” 花云瑶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商绒婧的谎言:“真的假的?为什么婧婧你的眼神看着要杀人?” “……”商绒婧敛目,能感受到被好闺蜜拆台的尴尬,为了缓解尴尬,开了个小玩笑,“假如我说,我露出这样的眼神是想杀你,你信吗?” “不信。”花云瑶毫不犹豫地回答,“婧婧才不会杀我呢,因为没有理由呀。当然啦,像那种反目成仇也更加不可能!想和我反目成仇的话,只要满足一个条件就够了,那就是做对双花宗不义之事,但我相信婧婧肯定不会做的,对不对?” 这个问题问出来的时候,商绒婧的心脏跳得很快很快,因为这种不义之事马上她就要做了。 把大师兄常子州在今夜子时叫到红楼隔壁的茶馆,一看就是风约竹想干掉孤身一人的常子州。 偏偏她猜到了这些,还不能说,为了陈连宋的安全。 “怎么啦?婧婧你怎么不说话啦?是在想什么事情不?”单纯的花云瑶压根就没有往不义这方面去想。 “啊对,我是在想事情。”商绒婧打了一个激灵,看向百里寒寂,“我其实有点想知道潇洒师父的故事,但是不知该怎么开口,就,就……” 花云瑶“哎哟”了一声,打断了商绒婧:“你想听就说呀,别搞那么陌生呀。” “是。”百里寒寂对花云瑶的话表示赞同,“瑶瑶说得对。” “哈哈哈,那你快讲吧。”商绒婧笑着说。 百里寒寂:“好啊。” 从百里寒寂的口中,商绒婧和花云瑶听到了关于潇洒师父的故事。 . 很久很久以前,妖后生下了两个男娃。妖王听后大喜,立刻摆了一堆东西在两个男娃的身边,让他们各自去选自己喜欢的东西。 大皇子选了代表着地位象征的妖王玺。 反观二皇子呢? 犹豫了好长一段时间,选了一个热气腾腾的大肉包。 妖王怒了,他没想到二皇子居然会是一个十足的吃货。 要知道,妖界一直崇尚强者为尊,要是二皇子一直好吃下去,恐怕会成为其他同龄孩子的欺负对象。 奈何此时的年龄太小,不太好教育。 等大皇子和二皇子六岁时,妖王就狠了狠心,把他们两个送到了禁地,并把师父师父介绍给了他们。 那位师父正是潇洒师父。 ------------ 第一百零五章 潇洒师父的故事 潇洒师父自他们来的第一天就告诉他们,这个禁地四周都设有结界,他们根本出不去。 想要出去的唯一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堂堂正正地打败潇洒师父,让其打开结界放打败其的皇子出去,另一位皇子继续留着。 百里寒寂十岁那年,哥哥百里琼就打败了潇洒师父。 但是让潇洒师父没有想到的是,百里琼并无半点想要离开的意思,甚至还想继续在这里呆下去,只为了能继续陪着寒寂,看到寒寂一点点进步,直到打败潇洒师父。 经过潇洒师父的一番询问,知道百里琼是想带着百里寒寂一起出去,而不是一个人先行离开。 潇洒师父可能是被这份兄弟情感动了吧,每天教他们练剑的时长比往日多了两个时辰。 当时的百里寒寂小脑瓜子动得老快了,为了偷懒,经常在自己练习的时候躲到潇洒师父藏老酒的酒窖里,有时候还会喝上几瓶。 喝完出来的时候,醉呼呼的,潇洒师父的那些批评话全部不入耳。 几次下来,潇洒师父觉得脸面全无,就开始时时刻刻盯着百里寒寂,还每日都给他布置魔鬼训练。 也许是年龄随着时间又悄悄变大了,百里寒寂心里憋了一口气,他想要证明自己其实是可以的,不比哥哥差! 于是,他开始认真了。 十二岁的那年秋,他打败了潇洒师父。 但是百里寒寂这时候不想出去了,他想陪陪潇洒师父,因为他感觉每日都要喝酒的人,应该心里会有一个大伤疤。要是就这样跟哥哥离开的话,万一这个伤疤被什么东西撕开,会不会潇洒师父就会想不开,想寻死啊? 不行,这绝对不! 相处这么多年了,百里寒寂早就把潇洒师父当成胜似亲人的人了,他不想看到潇洒师父出事。 巧的是,哥哥百里琼也是这么想的。 二人意见统一,都决定留下来陪潇洒师父。 那一晚,潇洒师父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请百里寒寂和百里琼喝了好酒,还主动讲述了他自己心里面的那块伤疤。 . 原来潇洒师父年轻的时候,长得极其英俊,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武功废物,只因他的心思全部放在了吃喝玩乐上。 这般看来,他倒有几分像人家口中的那种纨绔子弟。 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潇洒师父意外救下了一名落难的女子,那名女子为了报答潇洒师父,主动提出要以身相许。 可潇洒师父喜欢做好事不留名,所以就拒绝了那名女子。 令潇洒师父感到无奈的是,那名女子一天到晚就像个黏皮糖一样跟在他屁股后面,怎么赶也赶不走。 久而久之,潇洒师父也渐渐习惯了身后有这样一个小尾巴,甚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还会产生类似于“这个小尾巴好可爱”的想法。 潇洒师父怀疑自己病了,还病得不轻。 之后才知晓,那种病是心病,名为喜欢,任何神医来了都是治不好的。 所以,潇洒师父就果断告白了,成果了,他也决定在自己生辰那日和这只小尾巴告白。 万万没料到,这只小尾巴并非性本善,跟着潇洒师父只是为了蹭吃蹭喝,顺便再骗取一点钱财。奈何潇洒师父坠入了爱河,根本不会往这些方面去想,甚至看到这只小尾巴时,大脑经常就会出现一片空白的现象。 潇洒师父的生辰很快就到来了,可迎接他的却是一袭红衣小尾巴给了他一刀,然后依偎在了一位穿着红衣的陌生的男子肩头。 潇洒师父不明白这只小尾巴为何会背叛自己,便开口询问了。 回答他的是小尾巴的白眼和陌生男子用剑在他的身上拼命地扎呀扎呀。 可能是被扎多了,失血过多,潇洒师父陷入了昏迷。 醒来时,身边早已没了陌生男子和那条小尾巴的身影。 后面的几年,潇洒师傅为了好好教训一顿这个夺人所爱的陌生男子,就去练习剑法。 练习剑法的同时,潇洒师父也不忘时时刻刻打听那陌生男子的行踪,生怕那个陌生男子怕他复仇,躲藏起来。 也许他是那种天赋型选手,短短几个月,他就成了举世闻名的练剑天才。 然后潇洒师父就按照知情人所给的线索,顺利找到了陌生男子所在的村子,准备好开始一场酣畅淋漓的报仇了。 意料之外的事情却在这时候发生了,刚进村,就遇到了村长,村长看到他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后,跟他说,陌生男子和小尾巴因常年联手做欺诈、盗窃、杀人之事,被各路大侠追杀。为了能够安详地死去,二人已然在家中上吊自缢了。 村长还说,二人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叫白连花,二女儿叫白小苗,都是纯真善良的好孩子。 村长觉得大人的罪不应该孩子来承担,就偷偷把这两个孩子藏在了自己家中,每天照顾她们的衣食起居,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 之所以告诉潇洒这些,是因为村长觉得潇洒师父应该是个好人,不会去杀这两个孩子。 村长的感觉并没有错,潇洒师父看见这两个孩子后,拔出了剑,过了一会儿,又把剑插入了剑鞘中。 罢了,他们这一辈的事情和下一辈无关,希望两个孩子平安长大。 离开村子后,潇洒师父就给了自己一个称号“潇洒”,意思再简单不过,放下从前所有愁事,潇潇洒洒地过完余下的时间。 可放下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答案是否定的。 潇洒师父整日除了喝酒,就是教百里寒寂和百里琼练剑,看样子只是表面做做样子,强颜欢笑,并没有真正的放下。 再后来,潇洒师父听外界说,那个村子被人屠杀干净了,村长身上一共有一百多处刀伤,刀刀都是致命伤。 江湖中说,是白小苗干的,因为她怨恨这个世界。砍村长这么多刀,是因为她认为,村长既然能护得住姐妹两个,为什么不能保护好她的爹娘,不让那些大侠来杀他们,这样也许她的爹娘就不会上吊自缢,不会永远地离开他们。 再之后吧,白连花怕白小苗以后会被同龄人畏惧,名声会臭,就花了好多金钱把这件事压了下来,还逢人就说,是自己逼迫妹妹这么干的,因为自己讨厌这个不公平的世界。 潇洒师父说,由此可以看出,白连花真的很爱她的亲妹妹白小苗。 ------------ 第一百零六章 常子州去见白竹 再后来,就没有什么特别有意思的故事了,至少百里寒寂是这样认为的。 最后的故事大家也都知道了,叛军首领带兵杀入妖界,潇洒师父以命相搏,但还是死在了叛军首领的手中。 百里寒寂的哥哥百里琼也失踪了,是被花散教教主风约竹绑走的,还被强制爱。 “这般说来,潇洒师父也是个身不由己的可怜人。”花云瑶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条帕子,一个劲地擦着眼角的眼泪。 百里寒寂注意到后,赶忙抱住了她:“乖,不哭了。” 这把狗粮来得猝不及防,但商绒婧完全没有心情去品尝,因为她的心思全部放在今夜子时上。 真的要让大师兄去吗? 商绒婧的心中再一次产生了这个疑问。 究竟这是第几次产生了,商绒婧早就记不清了,因为产生了太多太多次。 “婧婧,你是有什么心事吗?”花云瑶注意到了商绒婧,推开了百里寒寂,问道。 “没。”商绒婧平复了一下心情,笑了一下,“我想,我们先回宗吧。” “啊?好呀!走走走!”花云瑶先是一愣,随后迈开步子跑到最前面。 . 子时很快到来。 “大师兄,那个……”商绒婧找到了正在修剪花草的常子州。 “嗯?有什么事吗?”常子州边问,边继续修剪着花草。 “我……”商绒婧犹豫了。 就当她犹豫的时候,风约竹的声音忽然传来:“你是在犹豫吗?为什么不肯说?” 商绒婧立刻警觉地环顾四周,还拍了拍常子州的肩膀:“大师兄,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声音?没有啊。”常子州满脸茫然,“一点点都没有。商绒婧小师妹,你是不是幻听了?” “不是幻听,真的有人在讲话,而且是……”风约竹的声音。 “是什么?”常子州追问了一句。 “是我听错了。”商绒婧没有按照原本的回答去说,而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就说呀,肯定是幻听。”常子州终于把手中的花草剪完,把盆端了起来,给商绒婧看:“你看这盆花草好不好看?这个是月月故乡的花草,她一定会喜欢的啦。” “你怎么知道这是她故乡的花草?”商绒婧十分好奇地问了一句。 “这个呀……说来话长喽。” “那你长话短说。” “哎哟,这怎么说呢?就是我以前跟月月见过,那时候她叫小月牙。她被人欺负的时候,我去救了她。然后我喊她去搬救兵,但是她一直没回来呗。” “你和李紫月之前居然还有这样的故事?”这个故事是商绒婧完全没有想过的。 “如假包换。” “那你不应该是记恨她吗?毕竟她说是去搬救兵,结果没有回来。” “她没有回来是有原因的。”常子州叹了一口气,“这个原因是宗主跟我说的。他说,月月当时的确去搬救兵了,但是在途中,遇到了山匪。那些山匪见月月长得比较水灵,就把她绑到了山匪的老巢,毁掉了她的清白。正巧宗主路过山匪的老巢,顺手解决了这些山匪,然后救下了月月,把月月带回了宗门,让她当了堂主。可能是因为清白没了吧,所以月月好像跟以前变得完全不一样。不过呢,现在有大家在,她让我看到了一点以前的样子,我还是蛮欣慰的。” 常子州的一长段话让商绒婧陷入了沉默。 是啊,大师兄常子州和月堂主李紫月走到今天这一步,多不容易啊。 可她接下来要干的事,真不是人! “怎么这副表情?”常子州放下手中的盆,“你放心,宗主跟我说,他告知了月月,我就是她小时候遇到的人,同意我和月月这门婚事。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到时候我大婚之日你一定和花二师妹他们一起来啊!” “我应该会的。” 可惜你等不到那天了。 “什么叫应该?说肯定一点。来不来?不来你可没有喜糖吃哦。” “……来。”商绒婧心里万般纠结,但为了陈连宋,还是说了出来,“对了,我来找你是因为副宗主说,有事找你,要你去我们大战风约竹的那个红楼的隔壁的茶馆坐一坐,聊聊天。” “师父找我?”常子州愣住了几秒,“他好像确实很长时间没找我聊天了,我还以为他把我这个宝贝徒弟给忘了呢。哎?话说你今天怎么跟他讲上话的?他一般都是神出鬼没的。” “这……” 编个什么理由好呢? 商绒婧的大脑飞速运转:“哦!我今天外出的时候,在街上碰到他了。他说,我跟你还算熟悉,就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原来是这样。”常子州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我就先走了?回见。我那盆花草你可千万别动,明日白天我是要光明正大地送到月堂门口的。” “不会动的,这点你可以放心。”商绒婧稍稍垂眸,可还是在常子州即将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之前,叫住了他,“你能不去吗?” “废话,我怎么能不去呢?那可是我师父呀。”常子州停下了步伐,转过身,“你不会担心,我克制不了自己的欲望和师父一晚上酱酱酿酿吧?哎哟,这一点就别担心了,我虽然看上去不靠谱还像花心大萝卜,但是我心里自始至终只有月月一个人。为了月月,我也会守好自己本分的。” “你真的要去?确定不再想想?”商绒婧连着说了两个反问句,像是在强调一样。 常子州往后退了几步,声音喊得老高:“想什么?那是我师父,我师父对我可好了,不可能害我的,更不可能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但是你师父可能变了呢,万一……”知晓一切的商绒婧不忍心让常子州就这样去送死,就再次提醒了起来。 “万一什么?没有万一好不好?我师父啊,我最了解了,优点一大堆,缺点几乎没有!实在要说变的话,确实变了。” 商绒婧以为自己的提醒起到了效果:“知道就好,知道你师父变了就好。” “嗯?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呀?我的意思是,我师父确实变了,只是年龄变大了。” 商绒婧跺了好几下脚:“不是……” 要不是方才她一个人听见了风约竹的声音,担心风约竹这个不做人做鬼的坏东西趴墙角偷听,她肯定会说得没现在那么隐晦,以至于常子州完全没有弄明白她的意思。 真是急死人了。 ------------ 第一百零七章 常子州奄奄一息 “别啰嗦了,搞得像再也不见的感觉。”常子州撇了撇嘴,迈开了步子,大幅度地招了招手,“走了。” 常子州离开之后,商绒婧再次听到了风约竹的声音。 “好戏怎么能少了你呢?少了你可就不好玩了。不如你也来茶楼凑个热闹?看看常子州是怎么被他最信任的师父弄死的?” “风约竹,你给我出来!”商绒婧的双拳攥得死死的。 “出不来,因为我现在人在茶楼。你之所以能听到我声音,是因为我会点千里传音的小手段。” “那你……能不能放过大师兄?算我求你了。” “不行,我最讨厌就是那种讨价还价的人。我不杀陈连宋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了,你要是再和我讨价还价,我今日就把陈连宋一块儿杀了!” “别!”商绒婧连忙叫了出来,“别动乌云。” “这就对了。乖,那就快点来茶楼吧。” 商绒婧“嗯”了一声,就赶往了茶楼,心中对着常子州和李紫月说了无数遍的对不起,虽然她也知道“对不起”这三个字并没有什么作用,弥补不了对二人的伤害。 . 茶馆。 “师父深夜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常子州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喝茶。”风约竹没有回答常子州的问题,反而还给他倒了一杯茶。 常子州没有一点疑心,直接一饮为敬:“说吧,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自己身子一阵不适,还不能动弹了,紧接着,一口黑色的鲜血从嘴中喷出。 常子州满眼的不可置信:“师父,这茶有毒,你……” “你倒是很喜欢我呀。”风约竹感到了几次意外,咧嘴笑了笑,“不愧是白竹的好徒弟,对他可真是一片忠心呢。” 常子州的大脑稍稍待机了一阵子,立刻运转起来,问了很多很多问题:“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是我师父?那你又是谁?我师傅现在人在哪里?” “你问这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不如先回答你一个最重要的,可好?”风约竹抬起手,指尖扎进了脸上的皮肉,当着常子州的面,撕下了这人皮面具,“这张皮可真难模仿呢,是我这只变色龙变了好久才变出来的呢!” “你是妖?”常子州的喉咙里再次涌出一股腥气味,“胆子可真够大的,手也是够长的,竟然都伸到我们双花宗里面了。” “是啊,我的手就是很长,可我可真厉害呢。”风约竹把常子州所说的话当成了夸奖,“我的厉害远不止于此,我之所以能扮成白竹这么多年,是因为我早在他有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就把他杀了,不然万一没死透,哪天回宗找我报仇可怎么办呀?” “是你杀了我师父?”恨意在常子州的脸上浮现。 “当然是。”风约竹承认,然后戴上了熟悉的恶鬼面具,“常子州,看看我是谁呀?” “风约竹!”常子州一激动,口中的黑血就吐得更多了,“居然是你!没想到现在的白竹是你假扮的!我一定要回去告诉他们,让他们……”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风约竹砍断了手臂。 “你的话未免有些太多了,让我觉得好聒噪。”风约竹说毕,毫不留情地割下了常子州的舌头,还当做美味的食物一般,丢进嘴里,反复咀嚼,甚至还用沾染着鲜血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咽了下去。 “忘了告诉你,你的小情人这会儿也在我手上呢!”风约竹拍了拍手,茶馆某处忽然亮起,李紫月被双手反绑在一张横以上,双脚跟一条椅子腿绑在一块,嘴里塞着一块布,只能用双眼来“说话”。 常子州多么想喊一声“月月”,奈何舌头被割掉了,一张口,血就会涌出来。 “唔唔唔!”李紫月看到惨兮兮的常子州之后,奋力挣扎了起来。 风约竹嘲讽了起来:“别挣扎了,这条绳子可是我收藏多年的大宝贝,你一介弱女子,挣脱不开的。” 话说完,就开始一下接着一下去扎常子州。 商绒婧赶到的时候,常子州已经奄奄一息了,可以说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哦?你来了?”风约竹看到商绒婧来了后,快步走到了商绒婧的身边,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小匕首,递给商绒婧,“把他骗来茶馆,你有很大的功劳。接下来,就用这把匕首去轻轻地在他身上划一刀吧,反正他的舌头被我割了,讲不出话来的,所以不要担心他会当面蛐蛐你。” “你真是个畜生。”商绒婧接过匕首,抵住了风约竹的腰,“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风约竹丝毫不慌:“杀吧,杀了我,你的乌云也会给我陪葬的。” “你!”商绒婧咬紧了嘴唇。 “话说陈司律怎么样了?”风约竹问商绒婧。 商绒婧撤掉了匕首:“看不出来,因为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在这枚药丸里面也加一点不好的东西。” “哎哟,看样子你是不信任我?”风约竹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脸。 商绒婧冷笑着反问:“不然呢?” 风约竹却不和商绒婧继续废话了,指着常子州:“砍,快砍。” 商绒婧没办法,只好走上前去,蹲在躺在地上的常子州身边:“对不住了,大师兄!” 一匕首下去,鲜血染红了匕首。 常子州的双眸猛地睁大,原来商绒婧并没有用匕首去砍他,而是砍了自己的手,鲜血是商绒婧的。 “让你干一件事情都那么费劲,我都有点后悔选你做我的盟友。”风约竹摘去了面具,脸上全部都是愤怒的表情,“为了糊弄我,居然不惜砍自己的手?商绒婧啊商绒婧,你的小聪明也太多了吧。我该不该为你的小聪明鼓掌叫好?” 见商绒婧没有回答,风约竹继续说:“常子州的表情管理不太行,你的下手姿势也不太对,所以我就猜到,是你没忍心砍常子州,而是砍了自己吧。怎么样?和你的那些小聪明相比,我这个算是大智慧吧?” ------------ 第一百零八章 为你用禁术,值得 “不是!这叫做奸诈。”商绒婧实话实说。 但风约竹并没有生气,反而耸了耸肩:“商绒婧啊,你也就现在的嘴犟了。” “什么意思?”商绒婧的眉头皱了起来。 风约竹没有直接告诉商绒婧答案,而是问了个问题:“你想啊,我杀了常子州以后,会做什么呢?” “再杀了月堂主?”商绒婧把目光投向了李紫月,四目相对之时,商绒婧能感受到李紫月双眸之中的怒火。 她不敢和李紫月对视,可能是心中有愧,只好转移了目光。 “大错特错。”风约竹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像是生怕被李紫月和常子州听到一般,逼音成线,“我不光不会杀她,还会放月堂主出去。你觉得她出去之后,除了找我报仇,还会找谁报仇呀?” “我。”商绒婧好像弄明白风约竹想搞什么事情了,忍不住骂了一句,“卑鄙。” “她会找你来报仇,一定会把你站在我这一边的事情跟你那些小伙伴说的,哪怕你刚才割的是自己的手。哎呀呀,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人性,你的手看起来白割了呢。嗯……到时候吧,你那些小伙伴应该也不会相信你了,那你可能只能跟我这人同流合污了。既然结果是这样,那还不如早一点,对吧?”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商绒婧冷笑了起来,“所以我才会骂你这种人卑鄙。” 风约竹可能不知道什么叫做非常欠揍,还嬉皮笑脸地说:“哎呀呀,多谢夸奖呢。” 商绒婧真想一拳给他干趴下,如果没有陈连宋这个人质的话。 “唔唔唔!”李紫月像是想要说点什么,奈何嘴巴被堵住,讲不了一句话,只能用愤怒的眼神不停徘徊于商绒婧和风约竹二者之间。 风约竹摆出十分头疼的模样:“看吧,她已经把你当做敌人了,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要等他们真的把那种刀剑插入你的身体,你才会明白你能投靠的唯一选项只有我吗?” “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投靠你。”商绒婧咬紧了牙关,“月堂主,我也是受制于人,你相信我吗?” 李紫月平静地盯着商绒婧看了几秒,随后就爆发了,双目如炬,好像要把商绒婧整个人都烧干净。 “还在挣扎什么呢?她明显不愿意相信你。”风约竹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拍了拍商绒婧的肩膀,“现在就全心全意地投靠我吧,我保证不会亏待你和陈连宋,毕竟你们可是两员大将。” “月堂主,我说的都是真的,我……” 商绒婧说着说着,就发现自己好像发不出声音来了,满脸疑惑地望向风约竹。 风约竹勾唇:“我能让你恢复前世的力量和记忆,说明我有足够的自信能掌控住你,而不是让你从我的手心就这样逃走了。不过我这句话好像不应该跟你说,毕竟要是被我家小狗夫人听到了的话,他是会很生气的。他生气起来,我倒还是有几分怕的。” “小狗夫人?百里琼?”商绒婧的大脑中一下子就蹦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是啊。”风约竹点头,“所以我今天晚上没带他来。我也怕我家小狗夫人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会瑟瑟发抖呢!” 商绒婧打了个响指,立马能说话了:“风约竹,你觉得一切已经是大局已定了吗?” “哦?你有底牌呀?亮出来看看!”风约竹因为商绒婧的这个反问句而感到兴奋,还搓了搓手,眼睛里都快冒出金光来了。 商绒婧含笑摇头:“没有底牌,只是劝你做人别那么狂,早晚会遭报应的。” “报应?报应在哪里?我杀了那么多人了,要是真有报应的话,也该来了。” “是该来了。”商绒婧抬起双手,在半空中解了个印,快速点在自己的心口处。 “我愿意以自身寿命为代价,佑我心悦之人恢复如初,此誓,出口即无悔!” 商绒婧念完这一段咒语后,半空中出现了一团了蓝色的光芒,陈连宋出现在了这团光芒之中,紧接着,双眸紧闭着从天而降。 可能是降落的角度刚刚好,双唇就这样吻在了一起,商绒婧的眉毛和长发宛如染上雪一般,在这一吻的同时,变得雪白。 吻毕,陈连宋缓缓睁眼,后退半步:“本山犭军的小龙崽,不,婧婧,我回来了。” 说完,双眉就向着眉心拧了拧:“傻子,是用禁术了吗?为我,值得吗?” 商绒婧的双眸在这一瞬间变得无比温柔:“值得,只要是你,都值得。” 陈连宋在目光在商绒婧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又转向了风约竹:“好久不见呢。我想,前世你就是那个看不清面容之人吧,先把我锁在了阵里,又把婧婧骗到仙界,让仙界那群蠢家伙杀了她。要我说呀,你可真厉害。” “你为什么觉得是我呀?”风约竹没有立刻肯定或者否定,而是双手环抱了起来,问了一句。 “没有为什么,直觉。”陈连宋淡淡一笑。 “那恭喜你,对了。”风约竹鼓了鼓掌,然后打了个响指。 常子州就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被一把看不见的刀子割成了一块一块的碎肉。 “我听说,凌迟是人间比较痛苦的死法,我想看看有多痛苦,所以觉得他的身上做了些手脚。就是可惜,这些刀子割得有点太快了,我都没看到他痛苦的表情。”风约竹说着说着就叹了一口气,丝毫没有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愧疚。 “禽兽不如。”商绒婧骂了一句。 “那你跟她去说吧。”风约竹看起来没有想跟商绒婧斗嘴,指了指李紫月,再次打响了响指。 下一刻,就原地消失不见了。 陈连宋略微思索了一下:“这是……遁术?这只变色龙妖,道行不浅,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确实。”商绒婧微微颔首,以示赞同,“要是道行浅的话,就会比现在好对付多了,你也不会变成他的人质。” “说起人质这事儿,其实有些惭愧了,是我不够小心,我的错。”陈连宋挠了挠脑袋,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可看到被愤怒蒙住双眼的李紫月拿着剑从侧边刺向商绒婧的时候,连忙推开了商绒婧,而那剑不偏不倚地刺中了陈连宋的心脏。 站在陈连宋身后的商绒婧回眸,剑尖露在陈连宋后背之外,鲜血如泉水般涌出,说明这把剑贯穿了陈连宋的身体和心脏。 李紫月显然是没有料到陈连宋会忽然蹦过来挡剑,微微愣了几秒,还是毫不留情地拔出了剑。 陈连宋感觉自身的力气和时间一起在不停地流逝,身子也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乌云!”商绒婧双膝跪地,一把托住了陈连宋,让他的脑袋枕在自己的一条胳膊上。 ------------ 第一百零九章 李紫月和商绒婧争吵起来了 “婧婧,我好像有点疼。”陈连宋双手死死摁住流血的地方,声音略微带着几分颤抖。 “不怕啊,不怕啊,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看到商绒婧抬起双臂,像是想要再次使用某个仙法或禁术,陈连宋赶忙抬起一只手,抓住了商绒婧的其中一条手臂,冲她摇了摇头:“不要,你已然为我白了头,寿命应该只剩一年不到,别再折磨自己了。” 商绒婧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泪水:“蜉蝣见过吗?它们的寿命比我还短。我不怕死,我怕的是我爱的人比我先死,懂吗?” “难道我就不怕吗?” 陈连宋的反问让商绒婧沉默住了。 是啊,他们都不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都是愿意为了对方而付出一切的。 所以,她会害怕有这样的结果出现,他亦是。 “满意了?”李紫月咬紧了后槽牙,问道。 商绒婧此时对李紫月的好感急速下降:“什么满意了?” 李紫月的双眼里带着复仇的怒火:“常子州被风约竹凌迟而亡。” 商绒婧语气平淡:“嗯,我看到了。” “你怎么能这么平静?他是被你害死的,也是你的大师兄,难道你一点都不心痛吗?” 商绒婧不想和李紫月吵架:“心痛又如何?不心痛又如何?现在的局面你看清了吗?” 李紫月出手重伤了陈连宋,说是商绒婧压根不恨,这是不可能的。 但是现在的局面必须得看清,风约竹狂妄自大,权势滔天,胡作非为,如若大家产生分歧,就会让他有机可乘。 可如果大家联手起来,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一样,也许能打败风约竹这个强大的敌人。 李紫月此时一点也不冷静,完全被复仇冲昏了头脑:“什么局面?我看不懂。我只知道我的喜欢之人死了,是被你间接性害死的,你必须要给我个说法。” “那你也出手重伤了乌云,不是吗?”商绒婧指了指躺在自己怀中,奄奄一息,随时都可能会断气的陈连宋。 “我没想伤他,我想伤的是你。”李紫月说,“重伤到他,就是意外。而且你们应该都不是人类吧。这对人类而言,所谓的重伤,可能对你们来说,就是普普通通的小伤吧。” “月堂主,小伤是不错,陈连宋休息一会儿是能回复。可是你不觉得你的做法也是间接性地伤害到了他吗?假如他是个凡人的话,他现在也会死。”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的做法?不是你先起的头吗?你这个背叛双花宗的叛徒!” 李紫月的这些话让商绒婧无法反驳,虽有苦衷,但这头确实是她带起来的。 “怎么不说话了?是被我说中了吗?”李紫月好像没有想放过商绒婧的意思,反问起来。 “……是,是被你说中了。”商绒婧叹气,转而露出疑惑的表情,“但有一点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在这里啊,还是被绑在椅子上?” “风约竹伪装成白竹的样子骗我来的。他跟我说,常子州这个笨蛋给我买了我故乡的花草,打算送我,他想带我提前来看看那盆花草。” 商绒婧吐槽起来:“什么?那你就信了?你这警惕性未免也太差了吧。” “一开始没信,但是也抵不过风约竹的嘴巴实在厉害呀。他还说,之所以要带我提前看看,是怕我不喜欢这盆花草,到时候给常子州摆个脸色就不好了。他作为常子州的师父,理应保护好他的徒弟,不能让他的徒弟的弱小的心灵被我摆的脸色伤害。” “说得我都快信了。”商绒婧咂了咂嘴。 “是,我想着有时候我表情是不太会管理,是会伤人的,就跟他来了。来之后,这里什么都没有,反而还被他偷袭,被迷晕了。醒来之后,就发现被绑在椅子上,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要我说,你也别太自责,是风约竹的骗术太高超以及大师兄太信任白竹了。我当时跟大师兄说,白竹找大师兄有事情,可因为良心过不去,劝阻了好几次,但他压根就不听。” 李紫月越听越气:“劝阻了好几次?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劝阻的?你有明确告诉他,白竹就是风约竹吗?” “没有。”商绒婧摇头,“本来想说的,但是我听到了风约竹的千里传音,我怕他会因为我的告诉太过于明确,伤害陈连宋。你要知道,当时陈连宋还在他的手上,是他的人质。” “那又如何?你就为了这个人质而让常子州赴死吗?”李紫月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 “那我敢问,我们身份对调一下,换做是你,你不会这样做?” 李紫月成功地被这句话怼得哑口无言:“我会。” “既然你会,那我为何不会?还是说,我在你眼里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冷血之人,会放着自己喜欢之人不顾?” “可那时候,花云瑶跟我说,你封心锁爱了。” “你说的完全没有问题,我那时候确实是封心锁爱了,乌云在我心里也只是朋友关系。可是当我见到他的那一刻起,我才发现我已经喜欢上他了,你能懂我这种感觉吗?你能懂这种从朋友到恋人的情绪变化吗?” “我不懂,确实不懂。”李紫月吸了吸鼻子,冷淡道,“但我也不会像你一样,给邪教当狗。”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商绒婧似乎忽然理解了花云瑶为何总是和李紫月起争执。 “陈连宋会死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商绒婧想不通为什么李紫月会在这个时间点问这个问题。 “会死吗?”李紫月又重新问了一遍。 “死不了。” “那就好。”李紫月松了一口气,“那我也就可以去安心办我的事情了。” “你要办什么事情?”商绒婧有些好奇,问了出来。 “和你有关系吗?”李紫月看起来不想回答,“我办事的这些天,能拜托你个事儿吗?” “说。” “照顾好月堂弟子,不,照顾好双花宗的所有人。” 听李紫月这么一说,商绒婧立刻想到了什么:“等等!你不会是要去……” 李紫月却双眸含泪,嘴唇上扬,细长的食指抵在了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果断离去。 ------------ 第一百一十章 孤寡蛙蛙陈司律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连宋总算醒了过来,伤口也自动愈合了。 陈连宋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婧婧,还好我厉害,不然就真的死掉了。要是我真的死了,你会为我流几滴眼泪的吧?” 商绒婧:“……” “嗯?走神?在想什么呢?”陈连宋伸手在商绒婧的眼前晃了晃。 “李紫月这人,你看得透吗?”商绒婧回过神来,问了陈连宋这样一个问题。 陈连宋一听到这个问题,就立刻像个孩童一般使劲跺脚,看得出来很不喜欢李紫月这个人:“那肯定看得透啊,表面上冷冰冰,内心跟个火山一样,随时都可能爆发。她还差一点就把我给搞死了,讨厌她!” “认真回答。” 陈连宋“哦”了一声,撇了撇嘴:“挺重情重义的,是个好人。” “怎么判断的?”商绒婧问。 “我醒着,一直醒着。” 商绒婧:狗!真狗! “哎哟!”陈连宋被商绒婧踹了一脚,捂着肚子直叫唤,“我错了婧婧,我再也不装了。” “这是装的问题吗?” “嗯?难道不是吗?”陈连宋这时候好像有点过于直了,竟然完全觉得自己说的没有问题。 “是个屁。”商绒婧给陈连宋的脑袋来了一个大大的毛栗子,“是你装不行了,让我感到担心。还有没有下次了?” 陈连宋恍然大悟,顾不上去摸摸被毛栗子敲疼的额头,而是给商绒婧捶背:“那肯定是没有的啦。” 商绒婧笑了笑:“回宗吧,大家应该都挺想你的。” 陈连宋挺直腰板,摆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走吧,走吧。” . 次日。 “啊?你是乌云?”花云瑶看到陈连宋的一瞬间,感觉格外不真实,不顾商绒婧的阻拦,立即上手掐了掐陈连宋的脸,“手感挺好的,我不是在做梦吗?” “你觉得你是在做梦?”商绒婧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有点冷,“那有必要去捏他的脸吗?” “对啊对啊,我是觉得我在做梦。”花云瑶点了点头,随即疑惑起来,“婧婧你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这么袒护他?连我捏他的脸你都有意见了?” “因为……”陈连宋神秘地笑了笑,冲着站在不远处的陈司律挑了挑眉,“我现在是他的夫君……啊!” 之所以会大叫一声,是因为商绒婧给他的脑袋来了个大逼兜。 “婧婧,你打我?没爱了,对吗?”陈连宋露出了可怜兮兮的模样。 “一股茶味。”花云瑶吐槽起来,“还有,你怎么能喊婧婧呢?许久未见,你胆子越来越肥了。” 商绒婧说:“他能这么喊我。” “我不同意。”陈司律忍不了了,一个大跨步跳到了商绒婧的面前。 陈连宋还嫌弃不死人一样,对着陈司律吐了吐舌头:“你不同意有什么用?我跟婧婧早就比翼双飞了。” “不可能。”陈司律明显不信,或者说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怎么就不可能了?”陈连宋嘟起了嘴巴,“婧婧,我要亲亲。” “大庭广众之下,你可真好意思。”商绒婧的脸微微一红,傲娇地把脑袋转向了一边。 “就是就是。”枫晚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附和了起来。 “他又是谁?”陈连宋不认识枫晚,问道。 “我自己来说。”枫晚双手叉腰,“我是唯一一个和禽兽坏女人签订了契约的好妖哦!所以有我在,你别想欺负她。” “什么东西?”陈连宋听着听着就把眉头皱了起来,“婧婧,这人有毛病吧?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怎么说话呢?”商绒婧瞪了陈连宋一眼,摸了摸枫晚的脑袋,“乖啦,他不是坏人,他是我的心悦之人。” “心、心悦之人?你怎么这么快就有心悦之人了,姐姐?”枫晚眨了眨眼睛,好像有点不敢置信,最后两个字语速飞快。 “你最后两个字喊我什么?”说实话,商绒婧并没有完全听清,只是隐隐约约听出来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字。 “一个称呼罢了,不重要。”枫晚低下了头,转身就离开了,“我有点事,先走了。” “他怎么了?”商绒婧被枫晚的举动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转头问花云瑶,“话说你听清楚他刚才说的最后两个字了吗?我记得你听力比我好。” “听清楚了,是姐姐。”花云瑶稍作思索,回答。 “姐姐?”商绒婧神情一下子紧绷起来。 她想到了枫晚以前说过的一句话—— 因为我想找一个比我大一点的姐姐成婚,所以这个称呼我才不会乱叫! 等一下!以前摸枫晚的头的时候,他是会躲开的,还说要留给什么喜欢之人。 可今日并没有躲开,结合这两点,他不会……嘶! 好像又在无形之中欠下了一笔桃花债呀。 “怎么啦婧婧?”陈连宋看到商绒婧的眉毛皱了起来,抬手将她的眉毛抚平,“不要老皱眉,会不好看的。” “乌云,我跟你说。”商绒婧将双手搭在了陈连宋的双肩之上,“我爱你,我非常爱你,所以你千万不要多想点什么,知不知道?” 说完,还不等一脸懵逼的陈连宋做出任何反应,就直接吻上了陈连宋的唇。 花云瑶惊讶地拉长了下巴,嘴子里估计都能包下一个鸡蛋了。 陈司律看到这一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的眼睛瞎掉了,还使劲揉了好几下。 可揉完看见眼前还是这让他十分心碎的一幕,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仰面朝天,喊了一个字,还拖得好长好长:“不!” 如若此时下一场大雪,雪花飘落,落到陈司律的身上,应该也一点都不违和吧。 双唇分开,商绒婧一把推开陈连宋,红着脸小声说:“如你们所见,我们现在是一对鸳鸯了。” “不!”陈司律干脆不起来了,再次用同样的调调喊出了这个字。 “他……没事吧?”花云瑶指着陈司律问。 “没事,可能是被迫当了只青蛙。”百里寒寂说。 花云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叫做被迫当了青蛙?现在应该还没到夏天吧。” “青蛙是绿色的,还……”百里寒寂故意停顿了一下,像是想要花云瑶去接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花云瑶一拍脑袋:“孤寡!” 百里寒寂:“真聪明,瑶瑶。” 陈司律再次对着天喊出了熟悉的那个字:“不!” 心里泛起一阵苦涩。 所以……没人在乎我的死活,是吗? ------------ 第一百一十一章 花云瑶好像变得更加聪明了 “哦对,花花,问你一件事。”商绒婧瞥了一眼陈司律,便把视线落到了花云瑶身上。 花云瑶把脑袋歪向了一边:“什么事情呀?婧婧你说。” “你今日有看到月堂主吗?”商绒婧问道。 “李紫月?”花云瑶仔细想了一番,“没有啊。怎么了?” “你们有看到吗?”商绒婧把目光一一扫过身边的所有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异口同声:“没有。” 商绒婧的心疙瘩了一下,看来真如她所猜测一般,李紫月应该是单枪匹马去找风约竹报仇了。 要不是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告诉宗主,白竹就是风约竹,秋怜是花散教的教徒,并且提醒宗主要及时清理掉宗门内的内鬼,商绒婧真想马不停蹄地去追李紫月,帮她一起消灭风约竹。 就算二人合力也不能将风约竹杀掉,起码能保住李紫月。 哎。 商绒婧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真希望李紫月可以平安回来。 花云瑶双手往腰上一叉:“婧婧,你那么关心月堂主干什么?她是要去干什么危险的事情吗?还有还有,我刚刚就想问了,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变成白发了?” “月堂主所行之事确实危险,所以我们就保佑她能平安回来吧。”商绒婧苦笑着摇了摇头,“至于我的头发……喜欢这个颜色,让染料铺的小伙计帮忙染的。” “原来是这样。”花云瑶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商绒婧看了几秒,随后拉着她的胳膊就往一边跑,目测了一下和大伙的距离,发现距离已经蛮远时,停了下来。 商绒婧满脸的不解:“你突然拉我走干什么?把大家就丢那,不太好吧。” “废话,我拉你的原因你不清楚吗?” “什么原因?”商绒婧装傻。 “你的头发。” “我的头发怎么了?颜色不好看吗?”商绒婧继续装傻,似乎想要蒙混过关。 “不是染料铺染的吧?” 商绒婧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慌乱:“这,这,这话可不能乱说呀。” “染料铺的白总共就那么些颜色,没有一款颜色跟你头发的颜色相同!这说明什么呀?说明你的头发根本就不是染色染的。再说了……”花云瑶略微停顿了一下,伸手去摸了一下商绒婧的头发,“染料铺的漆一般都是会掉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顺滑的漆呢!” 商绒婧开动脑筋:“那说不定,这种漆是皇族所致的呢。”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花云瑶摆出一副很有信心的模样,“我乃白凤一族的公主,什么漆我没见过啊?越顺滑的漆,越是人间所制。而我们这些皇族的漆,一般都是涂地的,怎会那么顺滑呢?要是太顺滑的话,可能走着走着就会摔一跤,你觉得一个正常的种族可能会用这种漆吗?” “……”商绒婧默了几秒钟,鼓起掌,“短短几日不见,长进倒是不少,分析的能力和观察的能力倒是越来越厉害。” 花云瑶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看起来还是非常得意的:“那可不?我以后可是要当白凤一族的女皇的,要是太过于愚笨,肯定会被他人背后嚼舌根的啦。” “怎么想着要做女皇了?以前你不是很讨厌那种束缚的吗?甚至你从白凤族出逃,也是为了不被那些繁琐的规矩束缚。我听说,你好像走之前还跟你母后吵了一架?” “是,是吵了一架!但是我做女皇可不是为了我娘,是为了白凤一族。”花云瑶承认了吵架之事,随后一拍脑袋,“不对啊,明明是我在问你头发之事,你怎么跟我扯起这些来了?婧婧,几日不见,你变坏了。” “嗯?才发现我在扯其他事情?哎哟,我觉得我可以收回我刚才的夸奖了。” “婧婧!”花云瑶大声喊了一句,“你头发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讲实话,别再扯了。” “你也知道我不是人类,就是跟风约竹交手的时候,用了点小法术吧……” 花云瑶的脸上露出了生气的表情,重重地点了点商绒婧的头发:“小法术?什么小法术能让你的头发变成这个样子?婧婧,你还拿不拿我当好姐妹了?连实话都不肯告诉我了吗?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你可能怕我担心,怕我多嘴。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就算我再怎么大嘴巴,你的事情我肯定不会跟其他任何一个人说的,包括寒寂!担心是肯定的,因为我们是好姐妹!” “确定不跟寒寂说?”商绒婧思考一二,问道。 “我发誓!”花云瑶对天竖起的三根指。 商绒婧对花云瑶讲了实话:“行。那我告诉你,我的寿命……只剩不到一年了。” “不、不到一年?婧婧这不太可能吧,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呢?这寿命怎么可能会……” “我没时间跟你开玩笑。”商绒婧打断了花云瑶的话,“我之所以会担心月堂主,是因为我们和风约竹交手的时候,大师兄被风约竹凌迟了,李紫月才确定自己的心意没多久,就追了过去……” “那你也没有拦着吗?”花云瑶着急起来,“还有大师兄怎么会被凌迟的?你们没有去救他吗?我记得乌云好像跟你是一块回来的,他出手了没?” “具体细节……”商绒婧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不方便透露。” “好一个不方便透露。”花云瑶越说越气,“婧婧,你不方便透露是不是因为你其实是站在风约竹那边的?宗门里最大的内鬼不是别人,而是你。” “我不是。”商绒婧不明白为什么花云瑶会忽然这么不冷静,“如果我是内鬼的话,你觉得我会告诉你我的寿命吗?” “……不会。”花云瑶仔细分析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婧婧,是我冲动了。你可能不知道,大师兄这人虽然贱到极致,但为人还是很好的,我一直把他当做一个贱却温柔的兄长。他也是当时宗门里为数不多,不喊我女魔头的好人。”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 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一个弟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边跑边在喊:“大事不好了!” ------------ 第一百一十二章 第一件事和第二件事 “什么事?你为何如此慌张?”花云瑶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那名弟子的胳膊,语速飞快地问道。 那名弟子的声音带着哭腔:“月堂主死了!而且只剩个人头了!” “李紫月死了,还只剩一个脑袋了?”花云瑶有些不敢相信,“她尸体在哪儿了?” “完整的尸体我真的不知道,我……” 商绒婧打断了那名弟子的话:“不是,我问你,你在哪儿见到李紫月的头颅的?” “宗门门口的木盒子里。”纳米弟子边说边拍打着自己的心脏,眼神略微有些呆滞,看起来是被吓得不轻,“也不知是谁大清早的送了个木盒子过来,有弟子比较好奇,就打开了盒子。结果盒子里面有一个人头,那个人头正是月堂主。人头的下面还有一张字条。” 商绒婧的双眉拧成了一个“川”字,抬手招呼小伙伴们过来:“字条空白还是有字?有字的话写了什么?” “有字,写了蛮多。”那名弟子声音颤抖,“但是因为第一行的前几个字有零件说明是要给宗主看的,所以我们这些发现头颅的人都没敢看这些字。” “那这张字条现在在哪?”花云瑶问道。 “我们发现后,应该就有人把东西送到宗主那边了。按照时间来推算,字条和人头现在应该都已经在宗主手上了。其余的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一个路过且吃瓜的普通弟子,月堂主之死和我绝对没有半毛钱关系!”可能是怕产生什么误会吧,那名弟子为自己解释了起来。 花云瑶冷哼了一声:“知道,知道。就算我再蠢,也不会蠢到相信你这个没胆识的小弟子能杀李紫月。” “咚咚咚——” 浑厚的钟声传来。 那名弟子立刻朝着某个方向望去:“是宗主的紧急集合令,我先去大殿门口的广场集合了,你们也快些。” “紧急集合令?那是什么?”商绒婧入宗这么久了,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所以下意识地望向了花云瑶。 花云瑶的脸色很不好看:“一个平常几乎都不会用的令。” “怎么说?”商绒婧稍微挑了一下眉。 “跟名字一样,只有很紧急的时候才会用。我们也别耽搁了,快去集合吧。”花云瑶说完,牵起商绒婧的手,扭头对大家喊,“跑快点,不然一会站的位置太靠后了,听不清干爹说点啥。” . 这种人一路狂奔到大殿门口的广场。 花云瑶带着几人挤到了最前面,撒开了牵着商绒婧的手。 “都到了吧?”片刻之后,花复的声音从大殿里传来。 只见他迈着大步子,快速走到了广场中央。 为了能让大家都看到自己,花复选了一个最高的地方站定。 “老夫此次召集大家来,是想说两件事。” 花复此言一出,四周鸦雀无声,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第一,本宗虽然强调以和为贵,但是这并不能代表能允许那些内鬼在我宗内捣乱!据我所知,第一邪教教主风约竹曾伪装成我宗副宗主白竹模样在我宗潜伏甚久,其目的定然不纯。风约竹的手下之一是秋堂主秋怜,现已和风约竹一起不知所踪。若是我宗还有其他跟此二人有关的弟子,最好藏得再深些,免得被老夫发现乱棍打死。” “他什么时候知道这些消息的?”商绒婧听着听着,就心生疑惑,单手遮着嘴问站在一边的花云瑶。 “早就知道了。”花云瑶学着商绒婧的模样,压低的声音,“我干爹其实他什么都知道,只是怕打草惊蛇罢了。如今局面,不能再装糊涂了,不然只会让那些内鬼更加猖狂。” 商绒婧想着想着更觉得疑惑了:“不是,我是说,是谁告诉他这些消息的?是他自己打听的吗?可是他平时都不怎么出来,他上哪儿打听?” “我啊。”花云瑶一脸自豪地指了指自己,“我平时都会跟我干爹飞鸽传书的。” “你俩飞鸽传书?” “是啊。” “可那种话本里不都是说,飞鸽传书是不能相见的小鸳鸯干的事,你们也不怕遭人误会?” “不怕。”花云瑶东张西望了一阵,“哎哟”一声,“你以为我想神神秘秘的跟我干爹这个糟老头子飞哥传书呀?那都是他逼的,我要是不照做,要被宗法伺候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干爹这人有时候还蛮讲规矩的。” “原来是这样。”商绒婧总算是听明白了,点了点头,“那你跟你干爹的相处方式其实还是蛮有意思的,我才那么认为的。” “什么叫有意思啊?这叫无趣。我都恨不得他哪天早点死了或者离我而去,这样我的生活才会快乐些。” “啧啧啧,你这话就不对了,自古以来都知道孝吧,你这话说得……” 花云瑶跺了跺脚,打断了商绒婧的话:“我那不是半开玩笑的说吗?你那么聪明的人听不出来?哎呀呀,怎么还当真了呢?” “饭可以随便吃,话可不能乱讲。”商绒婧瞥了一眼花复,“要是被你干爹知道你背后咒他死,你就不怕被宗法伺候呀?” “我当然怕呀,所以我才会像做贼一样捂着嘴跟你说话。”花云瑶心里怕得要命,但却是一句没少吐槽。 “那你还说?” “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不会告密的,对吧,婧婧?” “是是是,我这个老好人老受罪了,还得替你保密。” 花云瑶咧嘴笑了笑:“嘿嘿嘿,就知道你最好了。” “你还别说,说的时机还蛮好的,因为你四周都是我们这群小伙伴,而不是总理其他爱吃瓜、爱打小报告的人。” “那肯定!我是谁?我可是超级聪明的好不好?我知道你们这群小伙伴不会出卖我的。”花云瑶笑着用目光在四周的小伙伴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百里寒寂身上,温柔至极,宛如逢春之时冰雪消融。 “还是先听听第二件事吧。”商绒婧按了一下花云瑶的肩膀,竖起了耳朵。 “……以上就是我对第一件事的总结。”花复用威严的目光扫过聚集于此的所有弟子,“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便是将商绒婧和与其有关的所有人逐出师门,包括我的干女儿花云瑶!” ------------ 第一百一十三章 逐出师门 什么? 花云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所以不顾商绒婧的阻拦,直接猛吸一口气,对着花复大喊:“老头子,你是不是傻了?你这第二件事情外面说得有点太荒唐了吧!” 花复伸出食指,指着花云瑶的鼻子,可能是因为比较生气,手指都在颤抖:“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 花云瑶任性上了:“我不!双花宗是我家,或者说我早就把这里当家了,凭什么让我说滚就滚?我今儿还就赖这儿不走了。” 百里寒寂看花复的鼻子都快气歪了,立马上前一步,行了个礼:“师父,凡事皆要有个理由,还请师父给出一个恰当的理由,不然恐怕难以服众。” “理由?还需要理由?”花复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是这样的。”百里寒寂再次行了个礼。 “方才有些爱凑热闹的弟子都看到了吧,我宗月堂堂主李紫月被人杀了,那人还只送了个头颅过来。头颅下面有一个小字条,你们想知道那张纸条上写的都是什么吗?” 双花宗热爱吃瓜的弟子不在少数,花复此言一出,就有几个胆大的弟子异口同声道:“想!” “好,那我就给你们念念,也让你们知道,我为何要把和商绒婧有关的人全部赶出宗!” 花复把手伸入外衣,拿出了一张折起的字条。 展开。 字条内容如下: 仅宗主可见。 嗨,我是风约竹,见字如面,您老还没死呢?看来命还真长。 相信这人头你也看见了,是我割下的,我承认了,谁让这只疯母狗一直咬着我不放呢?我杀她,也是为了自保,不然盒子里装着的人头可能就是我这个邪教教主的呢。 哦对,顺便告诉你件事,你爱信不信喽。知道为什么这只疯母狗一直咬着我不放吗?告诉你吧,是因为她喜欢之人,那个叫常什么的,好像是白竹的徒弟,被我在某个茶馆内凌迟杀掉了,还是在夜间。 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会在夜间去茶馆呢?那肯定是有人带路。哦!有一点我必须说一下,带路的人可不是我,而是商绒婧呢。 你可能不知道吧,她一直是我的人,也是你们宗里最大的内鬼。 但你知晓为什么她丝毫不怕你吗?告诉你哦,因为你的干女儿和她是好姐妹呢。有这个好姐妹罩着,她干什么事情都很方便,难道不是吗? 既然已经写了那么长了,那不妨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吧。 商绒婧认识花云瑶,到后面入宗都是我的命令,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傀儡呢。所以呀,你也不要太为难她了呢。 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风约竹写。 “商绒婧,你可知罪?”花复将字条当众撕掉了,指着商绒婧骂了起来。 商绒婧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而是低下了头。 风约竹啊风约竹,你的小算盘打得可真响,响到我的耳膜都快被震碎了。 一个劲地抹黑我,让我孤立无援。最后再被迫投靠你,成为你麾下的一枚大棋。 你还真是老谋深算,陈司律这只小茶狐狸见到你估计都得喊你一声师父,毕竟你是老狐狸,狡诈至极。 “你可知罪?”花复像是生怕商绒婧听不见一样,把声音抬高了好几个度。 “知,当然知,宗主想怎么罚都行。”商绒婧微微眯了双眼,轻笑。 “怎么罚都行?刚才老夫已然把罚的方式说过了,你没认真听吗?” 商绒婧说:“听倒是听了,就是以为这可能不是重点,听得没那么仔细罢了。” 花复捋了捋胡须:“那好,老夫便把方才所言的重点再讲一遍好了。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便是将商绒婧和与其有关的所有人逐出师门,包括我的干女儿花云瑶!” “花复!”这应该是花云瑶为数不多,直接喊花复的全名,“你可别忘了,这张字条是风约竹写的。风约竹有多狡诈你应该懂吧,所以字体上的事情你觉得能全相信吗?换做是我,顶多相信一半吧。” “胡闹!”花复不打算给花云瑶好脸色了,气得胡须都在抖,“如果商绒婧觉得是我冤枉了她,肯定会站出来为自己辩解吧。可是她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全吗?她已经承认了罪行,并且愿意接受我的惩罚。” 花云瑶觉得自己言之有理,嗓门放大了些:“我听全了,婧婧她是承认了,可是万一这里面有隐情怎么办?你就想这样随随随便地污蔑一个好人吗?” “就算她是好人又如何?老夫身为一宗之主,自然要为宗门日后发展做打算……” “那要我来说,你的打算就是听信坏人的鬼话,不惜一切代价地去污蔑一个好人。” “花云瑶,你要搞清楚,这里是宗门内部,而不是江湖那种可以让你随时撒野的地方!你要是想撒野,想不遵守各种规矩,就给我滚到江湖里去,懂?”花复举起拳头,看起来是想好好教训一顿花云瑶。 花云瑶也想举起双拳,摆出迎战的姿势,却被商绒婧摁住了双手。 只见商绒婧摇了摇头:“花花,不要。” 花云瑶的眼眶红红的,可能是刚才情绪激动之时,偷偷掉了好多眼泪吧:“婧婧,什么要不要的?我说这些,做这些是在帮你洗脱嫌疑呀,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还是说我真的看错你了,你真的是风约竹的同伙?” “你觉得我是吗?”商绒婧丢出了一个反问句。 “你、不、是。”花云瑶一字一顿地道。 花复皱起眉头,催促了起来:“什么是不是的,别在这讲了,赶快收拾东西给我滚!把你们逐出师门,让你们滚到江湖中去,已经算是比较轻的惩罚了,要是再不走,别怪老夫手下无情,把你们一个个打得皮开肉绽。” “走就走!我现在就收拾东西去。”花云瑶把脖子往前伸了,“哼”了一声,看样子心中估计恨死了吧。 扭头就跑,边跑边能听到抽泣声。 “花花,等等我!”百里寒寂立马追了过去。 “走吧。”商绒婧对着花复眨了一下眼睛,把接下来说的那些话变为气声,只送到了花复耳边,“师父,我会告诉花花您的良苦用心的,我亦会在江湖中保护好她。还有,谢谢您对我的信任,后会有期!” ------------ 第一百一十四章 花复的一片良苦用心 看到商绒婧等人已离开了宗门,花复挥了挥手:“散了吧。” 有一个胆大包天的弟子没有散去,而是问了个问题:“宗主……那个商绒婧到底是不是内鬼?” 花复把双手往身后一背:“也许吧,接下来的日子老夫可就要进行剿灭内鬼的行动了。” 那名弟子点了点头,也离去了。 花复走到一棵树旁,背靠着树,仰面朝天。 商绒婧啊商绒婧,你还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还让老夫强调重点,是想让花云瑶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吗? 哎,就是可惜花云瑶自小受的宠爱比较多,完全就是公主脾气,要想让她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估计还是蛮困难的,得劳烦你慢慢跟她说了。 还有花云瑶呀,莫要怪爹爹心狠,把你们送到江湖上是局势所迫。 一是能以退为进,可以让你们更好地去调查风约竹和他一手创立的邪教。二是双花宗内定然还有内鬼残留,你和你的小伙伴们继续呆着可能会有危险,所以只能借着“逐出师门”的理由送你们出宗。 宗内的这份危险,老夫一人面对足矣。 还有花云瑶你娘当初是假死吗?老夫这些日子打听到了些关于你娘的消息,以及知道了你就是我的女儿,亲生的。 云瑶乖,等爹把手头这些繁琐之事处理完,就立刻选个吉利的日子和你相认,只希望你到时不要嫌弃我这个可能有些不称职的差劲爹爹。 . 刚出宗门没多久,花云瑶就憋不住了,嚷嚷了起来:“花复这个糟老头子是不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居然觉得我们有问题?” “就是就是。”陈司律觉得花云瑶这次言之有理,就选择了附和。 “就是什么呀就是?花复宗主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商绒婧开始帮花复说话了,“你们想啊,现在双花宗是背腹受敌,宗门内部有内鬼,外面有风约竹的人虎视眈眈。如果我们留在宗内的话,肯定会面临危险或是给花复添麻烦,所以他为了我们的安全,才借着‘我是内鬼’之理由,把我们逐出师门的。” “我懂了。”花云瑶也不是特别笨,一听就明白了,“干爹是想让我们趁此机会在江湖中好好调查风约竹。” 商绒婧在花云瑶说完之后补充了一句:“不止风约竹,还有他一手创立的花散教。” “姐姐好聪明。”枫晚在一旁默默地倾听着,等花云瑶和商绒婧都说完后,才用赞许的目光看向商绒婧,还鼓起掌来。 “你夸的是……”花云瑶以为枫晚这条呆蛇夸奖的人是她,骄傲的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结果发现枫晚的目光从没有一刻在她身上停留,撇了撇嘴,“好吧,我承认婧婧比我聪明,比我冷静,比我优秀。” “我又没跟你说话。”枫晚说。 “那我也没跟你说话呀!我跟,我跟寒寂说话呢!对吧,寒寂?”花云瑶冲着枫晚呲了呲牙,扭头看向百里寒寂,还眨了眨眼,似乎是希望他不要拆自己的台。 不出花云瑶所料,百里寒寂点了点头:“对啊。” “小爷知道了,你们是小鸳鸯。”枫晚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跺了几下脚,“这个世界多几条单身狗怎么了?怎么那么多小鸳鸯,都可以说是随处可见了?” “酸了,是吧?”陈司律凑了过来,“我跟你的心情是一样的。” 枫晚满脸嫌弃地闪开:“谁跟你心情是一样的?小爷我是直的,怎么可能会跟你一个大男人的心情是一样的?你要变弯,可别找我。” “你觉得我会变弯?”陈司律对于枫晚所言有点不可置信。 枫晚自认为看人还是蛮准的:“瞧你那样子,你不弯谁弯?我估计你到时候可能比那驱蚊的香还弯。” 陈司律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什么样子?哥们儿要不还是别讲话了?你这一讲一个语出惊人啊!” 枫晚还是思考了那么一两下秒的:“……你那种可能变弯的样子。” “怎么看出来的?”陈司律是完全看不出来自己有变弯的样子,心生好奇,就立刻问了出来。 “我的直觉。” “我才不信。”陈司律咂了咂嘴,“要是我真和一个大男人私定终身了,我请你喝酒。” “可以啊。”枫晚爽快地答应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一定对。 “接下来去哪?”花云瑶给了枫晚和陈司律一人一个白眼,然后才把目光投向商绒婧。 商绒婧好像早就想好了,脱口而出:“萍生村。” “哎?去那儿干什么?”枫晚对这个名字甚是熟悉,毕竟这个村的名字就是他告诉商绒婧的。 “救人。”商绒婧言简意赅。 “救人?救什么人?”枫晚有些摸不着头脑,挠了挠后脑勺,“哦对,上次你们见到我朋友炼药大师了吗?还有姐姐你是怎么找到陈连宋的呢?而且回来的时候应该还是用的我的符吧。” 商绒婧:这……该怎么说呢? “姐姐,你快说呀。”枫晚催促了起来,现在是很想知道答案。 花云瑶也是个好奇宝宝,也加入了催促的大队:“婧婧快点说,我也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乌云的!” 陈司律表示他也想知道:“加一。”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实话跟你们说吧。”商绒婧觉得这时候不能再隐瞒事情了,就把关于萍生村的一切说了出来,包括那位炼药大师就是风约竹。 枫晚脸上的表情写着不愿意相信:“什么?我那个朋友居然是风约竹?!” “是的。”商绒婧说,心中担心枫晚会不会接受不了,或者背叛他们,选择站在那个所谓的朋友身边。 “狗东西。”万万没想到,枫晚直接骂了起来,“风约竹真是个狗东西!欺骗我的信任,把我当猴子耍,真以为我没脾气吗?” 看到枫晚骂骂咧咧的模样,商绒婧心中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枫晚是不会背叛他们了。 就在这时,花云瑶提出了反对意见:“不行,我觉得现在不应该去萍生村。” 商绒婧并没有因为花云瑶提出反对意见而生气什么的,而是带着性子问:“嗯?为什么?” ------------ 第一百一十五章 “现任”少卿言里邱 “我怕干爹出事。万一我们在江湖闯荡,来不及回宗,那他会不会……” “不会。”商绒婧打断了花云瑶的话,拍了拍她的肩膀,似乎是叫她不要担心,“宗主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就说明他有足够的把握去面对危险,我们要学会相信他。” 花云瑶咬了咬嘴唇,沉默了一阵,叹了一口气:“好吧。” 商绒婧“嗯”了一声:“还有其他人有反对意见吗?有的话,现在提出来,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什么的。” 无形之中,商绒婧觉得自己当了队长——一群小伙伴里面的头头。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 商绒婧提议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早点吃午食,然后动身前往萍生村。” 众人皆是点头。 . 商绒婧派花云瑶当他们这条“觅食小分队”队长,只因花云瑶经常溜出宗门买肉包子,对这些有好吃东西的地点早就轻车熟路了。 果不其然,在花云瑶的带领下,他们到了一家名为“天降福”的酒肆。 “这名字听起来就不错。”陈司律对这个名字还是蛮满意的,但是看到陈连宋和商绒婧在不知不觉间已然十指相扣,不由得膝下一软,跪了下来,身边好像响起了一首关于梅的曲子。 奈何众人的心思都在吃上面,没人去管被爱情伤害到的陈司律。 见大伙儿都绕他而行,陈司律心里头其实很不是滋味,因为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 不过好在陈司律的心态还算可以,他寻思着只要本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其他人,果断从地上站了起来,好像刚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这种洒脱的态度给一旁揽客的小二都看直了眼,心中默默地给陈司律竖起了大拇指,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商绒婧他们看到一楼几乎都坐满了,就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刚上二楼,商绒婧就望见了一个熟人—— 大理寺“现任”少卿言里邱。 为何这个现任二字要加上一个引号,商绒婧过一会就明白了。 出于礼貌,商绒婧走上前,打了个招呼:“言少卿,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言里邱的眼神有点迷蒙,感觉既像睡不醒,又像是喝大了,甚至还打了个嗝。 “最近过得咋样?”陈连宋也走了过来,问。 言里邱挥了挥手:“嗐,别提了。官被免了也就算了,手下还都因皇帝的命令被杀掉了……” 陈连宋一把握住了言里邱的嘴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别瞎讲话!陛下也是你能议论的?你知不知道隔墙有耳的故事?真不怕有小人去陛下面前告你?” 言里邱看起来喝了不少的酒,脸颊两侧都红了,力气大得惊人,轻轻扒开了陈连宋的手:“告就告呗,无所谓了,反正我早该在手下们被杀的时候,一起死了。” 商绒婧思考了一会,问:“你可知陛下为何要下这样的命令?” 言里邱说:“切,还不是因为我看到他那副鬼样子,怕我告知天下,才……” 花云瑶总感觉哪里有点说不通,想了好久,才想明白了:“不对啊,那既然皇帝怕你瞎说话,应该杀你才对,为何死的却是你的那些手下呢?” “他们用血肉之躯替我挡下了那些杀招,还让我快跑,希望我能生老病死。他们明日里嘻嘻哈哈的,有几个还这么怕疼,却为了我这个没用的少卿,以命去挡招。”言里邱越说越难过,居然还掉了那么一两颗眼泪,擦去眼泪,指着自己带有帽檐的披风,“除了吃饭,我都会把帽檐焊死在脑袋上,生怕被有心之人见着了,然后给那些皇家杀手透露我的行踪。那我估计就真的活不成了。” 虽然言里邱此时说的话题非常沉重,但花云瑶还是问出了一句她自认为不是题外话的问题:“那你为什么吃饭的时候不把帽檐焊死在脑袋上呢?” “太长了,不方便。”言里邱将帽戴好,帽檐都快伸到面前的酒坛子里面了,由此可见,确实如他所言,真的不方便。 花云瑶担心起来:“那万一吃饭的时候被人认出来……” 言里邱叹了好长一口气:“听天由命吧。” 商绒婧不动声色地设置了一个隔音结界:“我记得你方才说过,皇帝那副鬼样子这句话,可以冒昧问一句,究竟是什么样子吗?” 偏偏这时候言里邱别扭了起来,好像不愿意说:“那能跟你说吗?说了要掉脑袋的。” 陈连宋这些日子也听说了江湖中的一些传闻了,所以对着商绒婧使了一个眼色,牵起言里邱的手:“不跟她说,跟我说。” 言里邱的眼睛盯着陈连宋的脸看了好一阵子,似乎一直不愿意挪开。 过了一会,身子前倾,将脑袋靠在了陈连宋的腰上。 陈连宋下意识地想要做出避嫌动作,毕竟夫人至上,却无意看见商绒婧摇了头,便只能让言里邱继续靠在自己的腰上。 “可以说了吗?”陈连宋问道。 “可以可以。”言里邱用脑袋蹭了蹭陈连宋的腰,“皇帝他是变色龙哦,我看到他变成了好多人的模样。反正直到看到皇帝能变来变去,我才明白,这个世界上可能真的有那种妖魔鬼怪的存在,我以前不怎么信的,觉得那都是哄骗小孩子的。” “哈哈哈。”花云瑶发出了一阵尬笑,言里邱这话说的,总感觉在内涵她这只妖呢。 啧啧啧,什么叫做妖魔鬼怪?她明明是举世无双的古灵精怪白凤族小公主好吧! 等等!这人说什么来着? 变色龙?变来变去? 难道人界皇帝是花散教教主风约竹? 想到这里,花云瑶的表情严肃起来,十分郑重地问了一句:“敢问人类皇帝的名字叫什么?” 她一般都把心思放在吃和双花宗上,基本上不怎么关心宗门以外的事情,除了一些好玩的江湖八卦。 所以压根不懂皇帝叫什么名字,毕竟江湖和朝堂完全是两个互不干涉的存在。那些江湖里好玩的八卦,几乎也不会涉及到朝堂。 见言里邱又打了个嗝,花云瑶失去了耐心,跺脚催促起来:“说呀!皇帝叫什么名字?” ------------ 第一百一十六章 风约竹冒充言里邱 “风约竹。” 言里邱所言的答案在商绒婧意料之中,所以她并没有露出那种吃惊的表情。 撤了结界,对着陈连宋使了一个眼色。 陈连宋秒懂,一把推开言里邱。 言里邱就这么跌跌撞撞地跌入了陈司律怀中。 陈司律早就听说了言少卿暗恋三哥的事情,觉得他们两个人同病相怜,便没有推开言里邱,而是任凭其像一只撒娇的小野猫一样在自己怀中捣蛋。 “真弯了?”枫晚八卦起来,一脸吃瓜样。 “关你毛事?”陈司律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语气也很冲。 枫晚被陈司律凶了一下,很不是滋味:“弯就弯呗,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这个世界上有断袖之癖的人多的是呢!还有,你什么态度啊?凭什么凶小爷我?哼,讨厌你。” 就在这时,言里邱好像酒醒了,揉了揉眼睛:“好吵。” “醒了?”陈司律把声音放得很温柔,估计是觉得应该对同病相怜的人温柔一点,反正和刚刚跟枫晚讲话的语气截然不同。 枫晚撇了撇嘴,直接吐槽:“真的够了,双标狗!” “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本少是狐狸!”陈司律对着枫晚大喊了一声,目光回到言里邱身上时,一点凶的痕迹都没有了,“没吓到你吧?” “没、没……但是你是谁来着?”可能是被陈司律的变脸功夫吓到了,言里邱说话都有几分结巴了。 “他弟弟。”商绒婧指了指陈连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告诉你一件好事,我和乌云在一起了。” 说毕,还嫌气不死人一样,亲了一口陈连宋。 言里邱感觉自己在这一瞬间石化,马上要裂开了。 陈司律赶忙说:“没事,我们同病相怜。” “啊?”言里邱一愣,随即抱紧了陈司律,“我们两只单身犬应该学会抱团取暖!不如我们结拜兄弟吧!你大哥,我二弟,如何?” 陈司律爽快答应:“自然没问题。” 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的腰上一凉。 低头一看,一把匕首抵在了他的腰上。 还不等陈司律说话,那把匕首就毫不留情地扎了进去,迅速拔出。 而匕首的主人言里邱也立刻一个后空翻跳到了离他们有些距离的桌子上,冷笑着从身后抽出一个面具,抬起手,戴在脸上,那面具的图案赫然是恶鬼。 “你是风约竹!”商绒婧第一个反应过来,心中也产生了一种被人耍了的不愉感。 “是啊,是我。”风约竹手舞足蹈了一阵,看起来很开心,“还不是你们太笨了,总是找不到我。没办法,我只能主动现身找你们,告诉你们重要线索咯。” “重要线索?你方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花云瑶悄悄变出了花羽鞭,握在了手中。 “不相信呀?那随便你咯。”风约竹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对了,凤族小公主,你的娘亲挺漂亮的,怪不得和花复那老东西结合之后,能生下你这么水灵的小丫头。” “你说什么?”花云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几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或是风约竹在胡说八道。 风约竹一手向上摊开,一手扶额:“看你的表情是不相信我呀。罢了罢了,你空了就去江湖上打听打听吧,这样也许你就信我说的话了。” “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花云瑶觉得风约竹定然没安好心,警惕了起来。 “不干什么,让你做好亲眼看着生离死别的准备。” “生离死别?你到底想干什么?说!”花云瑶的眼眶微微红了。 虽然风约竹说的话她是将信将疑的,但毕竟花复和娘亲芸都是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人,她是真的不希望其中任意一方有事,更别提目睹生离死别了。 “你们凤凰浴火重生是吧?” “你问这个做什么?” “不做什么,随便问问。”风约竹双手一摊,轻描淡写道,“双花宗是个好地方,可惜很快就要被白凤妖踏平了。” “受死!”百里寒寂刚刚一直在积攒剑气,此时剑气足够了,直接凌空跃起,砍向风约竹。 谁料剑气却被另外一个气打开。 百里琼缓缓走到了风约竹的身边,还蹲了下来,像狗一样用祈求的眼神望着风约竹:“主人,想你。” “哥!”百里寒寂绝望地喊了一声。 “心疼他啊?可是他这么听话还有趣,本教主还没有玩够呢。”风约竹脱下一只鞋,光脚踩在了百里琼的脑袋上,“不过呢,我也不是那种绝情之人,你要是把妖王玺交出来的话,我就把你哥还给你。” 听到“妖王玺”这三个字的时候,百里琼瞳孔一震,身子颤了一下。 风约竹察觉后,脚下发力,人百里琼的脑袋直接贴在了地上:“小狗夫人就应该有小狗夫人的样子,一些不该想的就不要想,听到了吗?” “汪,听到了。” 听到百里琼这句话后,风约竹才将那只脚穿进了鞋里,将百里琼搀扶起来,一把拥入怀中:“刚刚没有吓到你吧?” “有、有……”百里琼声音颤抖,像是在害怕。 “害怕了?” 百里琼小声的“嗯”了一下。 “不要怕啦。还记得我以前说过什么吗?”风约竹温柔地抚摸起百里穷的后背。 “主人说得多,我……” 风约竹打断了百里琼的话:“我说过,只要我的小狗夫人听话,我就会好好疼爱你的。你提出的要求,我都会尽我所能去满足。” 百里琼想了一小会,想到后学了一声狗叫:“汪!想起来了。” “真乖。”风约竹像是不知羞耻一般,当众扒开了百里琼的衣服,“既然你的好弟弟不愿意交东西,那我们只能继续小游戏了。” “琼……喜欢小游戏。”百里琼听到“小游戏”三个字后,眼里放出激动的光,就是耳根子和脸颊有些泛红,可能是因为不太好意思吧,“我的记忆中没有弟弟,只有我的好主人。” 百里寒寂看不下去了:“别继续了,妖王玺我交。”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好家伙!起内讧了 “我知道你一直在找妖王玺的下落,但应该是一直没找到吧,不然也不会今日来问我要。”百里寒寂边说边把目光投向花云瑶,“把我给你的妖王玺拿出来吧,借我一用。” 花云瑶犹豫了:“真拿啊?” “拿。”百里寒寂点头。 花云瑶照做,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盒子。 她自知这个东西十分贵重,所以一直随身携带。 “打开。”风约竹抬手指着盒子。 “好。”百里寒寂和花云瑶对视了一眼,打开了盒子,“你看,这个就是妖王玺,如假包换。” 百里寒寂在赌,赌风约竹只听说过妖王玺的名号,并没有真的见过它的样子。 因为盒子里面的是假的,是百里寒寂用法术伪造的,真的妖王玺在花云瑶拿出盒子的时候被不动声色地塞入了花云瑶宽大的袖子中。 所以花云瑶现在只能双手插着兜,面上一点容易引起风约竹怀疑的表情都没有。 “连盒子一起扔过来。”风约竹摊开了手。 “好勒。”百里寒寂一丢,盒子和假妖王玺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稳稳落在了风约竹的手中。 “这就是传说中的妖王玺?真好看呢!”风约竹扔掉了盒子,双手捧着妖王玺看来看去,“只是……” 没有继续说下去了,扬起手,重重地将妖王玺扔在了地上。 由于是妖法所化,妖王玺在碰到地面的那一瞬间化成了一缕青烟。 “手感不对。”风约竹把方才没有说完的话说了出来,“你不会天真地以为我只是听说过妖王玺,而没有见过吧?呵呵,实话告诉你吧,我不仅见过,还摸过,谁让我以前是你爹,也就是妖王那个老不死的东西的左膀右臂呢?” “不可能!”百里寒寂明显是不信的。 风约竹摇了摇手指:“怎么就不可能了呢?你们兄弟两个出生的时候,我还都抱过呢。”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姑且信你一回。”百里寒寂咬紧了牙关,“我问你,我父皇应该从未亏欠你什么,你为何还要背后骂他?还有以前的那个叛军首领,没记错的话,也是被你胁迫的吧。” “你真是个大恶人。”花云瑶捏着拳头,骂了一句。 “随便你们怎么说?我无所谓哦,毕竟我心态好得很呢!”风约竹说话的语气都是带有几分欠的,让人忍不住想在他脸上打上几拳,“还有,我的小棋子多的是呢。我可记不住呀,也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记呢。” 花云瑶为风约竹的那些手下感到气愤和不值:“你觉得你这句话被你那些手下听到了,他们会怎么想?” “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我……” 话还没有说完,脑袋就往一边一侧,但那张恶鬼面具还是从中间裂成了两半,掉落在地上。 风约竹心爱的面具坏掉了,恼怒浮现在脸上:“商绒婧,你什么时候学坏了?怎么还会偷袭了?” “跟你的好手下秋怜学习的,毕竟他不是最喜欢玩阴的了吗?比如,他现在就在那偷听我们谈话呢。”商绒婧伸手指了一个方向,大家的视线都看了过去,可什么也没有看到。 “怎么什么也没有?”陈司律怀疑自己看错了,还揉了揉眼睛。 “秋怜,别藏了。”商绒婧勾唇一笑。 下一秒,那个地方竟然真的凭空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正是秋怜。 “你怎么发现我的?”秋怜饶有兴趣地问。 “你猜。”商绒婧说。 “不猜,告诉我。”秋怜看起来不想猜。 商绒婧吐槽起来:“你就是风约竹的一条狗,他在,你必然会在。至于为何指这个方向……你死后会知晓答案的。” 边说边变出一把剑,身形如鬼魅一般闪到了秋怜的身后,直接一刺。 可秋怜却像是早有防备,往左边一闪,拍了拍手。 商绒婧知晓秋怜的德行,立马后撤。 果不其然,方才站着的位置已然被一只从天而降的怪物占领。 而那只怪物的四周不知何时已然聚满了密密麻麻的怪物,远远看去,真的就是黑压压的一大片。 花云瑶观察了一会,说:“这些怪物和当时宗门里嗜血怪物一模一样,只是这些怪物的眼神没那么僵硬了。” “那是,毕竟这些是经过我改良之后的。”秋怜对自己制造出来的这些怪物似乎还是蛮满意的,居然还咧嘴笑了笑。 “哦对,忘记告诉你们了,这个地方是我创造出来的幻境。从你们踏入这间酒肆的石板的那一刻,你们就进入到这个幻境里面了。我说这些也是想给你们提个醒,好好想想是谁带你们来这的?”风约竹主打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翻身上桌,翘起二郎腿。 “花花?”陈连宋眯起双眼看向了花云瑶。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花云瑶一个劲地摆手,“要是我知道这个地方是风约竹搞出来的幻境,我绝对不会带你们来这里的,我拿我自己的人格表示。” “可是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陈司律这次觉得陈连宋怀疑得有道理,就选择站在了他这一边。 “不是,你们两个人能不能动点脑子?”花云瑶快急哭了,没人相信的感觉真的很难受,最终把期待的目光看向了百里寒寂,“寒寂,你相信我吗?” “瑶瑶,我……”百里寒寂犹豫了。 “花花,风约竹阴险狡诈,放出这些话,让我们故意内讧,自乱阵脚也不是没有可能。”商绒婧托腮想到这时才开口,“不过也不排除你就是坏人这一说。” “我,我真的不是坏人。”花云瑶有一种无力感,无论她怎么辩解,好像都没人会相信她。 “那就自证。”商绒婧对着花云瑶使了一个眼色,“不然你让我们大伙怎么相信你呢?” 听了商绒婧这一番话,花云瑶成功冷静了下来,想了一阵子,拍了一下脑袋:“我想起了,在我们来之前,我告诉过一个人这家酒肆的名字以及告诉他了,我想带你们来。”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小蛇枫晚自爆 “是谁?”商绒婧感觉快摸到这个坏人了,一脸严肃地问。 花云瑶认真地说,丝毫没有说谎的模样:“枫晚。” 正当所有人都用怀疑的目光望着花云瑶,思考她说出口的话是否能信的时候,一直没有开口讲话的枫晚上前了几步,给大家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 “真的是你?”花云瑶的语气中带有几分不确定。 “是我。”枫晚直起腰来,抿了抿嘴,偷偷看了商绒婧一眼,还偏偏四目相对,立即惭愧地低下了头。 “为什么?”商绒婧的声音轻轻的,不太能听出情绪波动,很明显,她是在压抑心中愤怒的情绪,希望枫晚可以不被吓到,如实说出原因。 “我、我、我,其实我……”偏偏枫晚在这时候结巴了,说了老半天了,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好好说话!”商绒婧心中的愤怒情绪压抑不住了,一下子爆发了出来,“我再问你最后一便,为什么?” 这是花云瑶记忆中商绒婧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一下子就被吓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我来替他说吧。”风约竹选择当个嘴替,双脚往下够了够,轻松触到了地面,“他的一些事情应该都跟你说了吧。” 看到商绒婧严肃的表情后,风约竹继续说:“看看我和他的姓氏吧,虽然一个枫,一个风,但是发音是一样的。这说明什么呀?开动脑筋好好想想吧。” “你们两个有关系?”花云瑶开动脑筋后脱口而出。 “这不废话?你是不是笨蛋?没关系本教主还让你们开动脑筋?”风约竹的眉头皱了皱,吐槽起花云瑶,边吐槽还边指秋怜,“怪不得你俩以前关系不错,都是一种人呐。” “教主大人这话……”秋怜自然听出来了风约竹是什么意思,却满脸的享受,“爱听,属下太爱听了。” “这马屁拍的……六。”陈司律的嘴角抽了抽,对秋怜的认知刷新了。 商绒婧拍了拍陈司律的肩膀:“因为他爱风约竹,所以风约竹说的什么都是对的。” “哦?你爱我?”风约竹听了商绒婧这番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双眼清澈地看向秋怜。 秋怜直接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是!属下心悦教主大人很久了,从您救下我的那一刻我就心悦上了。” 风约竹一脚踢开百里琼,大摇大摆地走到了秋怜身边:“哦~原来喜欢这么久了?那本教主一直没给你回应你会不会很生气啊?” “不会。”秋怜摇头,“只要能一直跟着您,我就很开心了,可是……” “可是?” “总有狗要玷污纯白的您啊!”秋怜说着说着目光狠厉起来,似乎要饶过风约竹,在百里琼身上扎出两个大大的洞来。 “这种话也能说出口?贱。”风约竹毫不犹豫地将秋怜踹翻在地上,然后走到百里琼身边,扶他起来,扯着他脖子上的项圈,像是在宣示主权,“我的小狗夫人只有我可以欺负,秋怜,你越界了。” “混蛋!”百里寒寂看不下去了,一剑砍向风约竹。 风约竹轻轻松松地躲开,一掌拍在了百里寒寂的后背上,一口鲜血瞬间喷出,百里寒寂连连后退。 要不是用剑支着地面,估计百里寒寂下一秒就会倒在地上。 “好、好强……”百里寒寂仅仅接了一掌就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放心,没给你下毒,养个两三天就好了。毕竟我以前抱过你,你哥应该也不希望你有事,所以就没下杀招。哎呀呀,这么来说,本教主还真是个人帅心善的好人呢。” 风约竹说毕,当众亲上了百里琼的嘴唇。 双唇分开的时候,风约竹还得意地笑了笑。 “扯远啦,还没有想到我和枫晚的关系吗?”风约竹这才想起来自己问出的问题。 “兄弟?”商绒婧问道。 “不是。”风约竹摇头,“不过……这么说也不能说完全不是。告诉你们吧,枫晚是我的一个分身,我可以操控他的言语,不能操控他的想法和肢体动作。” “分身?”陈连宋没想到风约竹这么玩,只能好气又好笑地吐槽,“还是你会玩呢。” “过奖了,过奖了。”风约竹双手抱拳,看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呢。 “我是坏人,我要被讨厌了吗?”枫晚其实是这时候才知道自己这个身份的,因为风约竹操控他的时候,他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的,什么也不知道。 “枫晚,别这么想。”商绒婧摸了摸枫晚的脑袋。 “姐姐,是我害了你们。如果不是我,你们也不会进入这个幻境吧。我和风约竹本是一体,我能感受到这个幻境是他弄出来的传送阵,我们现在所在位置正是我出身的石洞。姐姐,可以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吗?”枫晚抬起了头,双手死死抓住了商绒婧的胳膊,眼睛里面带着光。 商绒婧疯狂摇头:“你要干什么?傻事可千万别做,不值。” 风约竹十分的不屑,还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冷笑:“区区一个本教主这一世投胎时无意落到此世界的分身,他能做什么?他要是真能做点什么,他的爹娘和兄弟姐妹也不会抛弃他吧。” “枫晚,不要……”商绒婧说着说着发现自己的身子动不了了,“枫晚,你对我做了什么?” “一个阵法而已,还有还有,我对大家也都用了哦!不过呢,马上你们就能动了,因为这个阵法和我心脏相连。”枫晚松开了握住商绒婧胳膊的双手,将右手食指指尖抵在嘴唇上,“嘘,安静,让我说几句呗。” “姐姐,你根本没有在我身上下所谓的阵法吧,不然我今日也不会这么轻易地让你不动。我猜,有时候我被惩罚是你偷偷用了小法术吧。早知道没有阵法,我应该对姐姐更加撒野一些的,毕竟我喜欢姐姐。” “就是可惜,任何事都讲一个先来后到。也许是这一世我来迟了,不能俘获姐姐的心了。但是没关系,我可以等,也许下一世,下下一世,下下下一世我就来早了,让姐姐喜欢上我了呢?” “姐姐,我很开心在短暂的日子遇到了你。总结一下就是,遇你无悔。” “现在呢,我就要将功补过了,希望大家可以原谅我,实在不原谅也没事,反正我死后也应该听不到了吧。” “再见了,这个因姐姐而变成彩色的美丽世界。” 爆炸声传来,洞里的灰尘四起,遮住了众人的视线。 众人也在这时候发现,能动了。 ------------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二选一,去哪? 与此同时。 秋怜闪身挡到风约竹的面前,连忙弄了一个传送阵:“大人,快走。” 待灰尘散尽,风约竹等人已然逃走了。 “枫晚……”商绒婧的唇抿了抿,“他自出生以来就是一个分身,这并不是他的错,毕竟谁也不能决定自己的出生,不是吗?可是他为什么就那么傻,非得认为自己有错,要将功补过,想自爆炸死风约竹他们,还用保护罩保护我们?” “他是个好人。”陈连宋看出此时的商绒婧应该非常脆弱,一把把她抱住怀中,拍了拍她的后背,“不哭了,不哭了。” 谁料商绒婧反而哭得更厉害了:“这不是好人不好人的问题,这是我们又少了一位小伙伴的问题!” “是这样的。”花云瑶捏住了双拳,“都怪风约竹,要不是他,我们身边也不会有那么多小伙伴离去。” 商绒婧从陈连宋怀中挣脱,眼神逐渐变得狠厉起来:“报仇,我要报仇,我要风约竹不得好死!”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满脸愤怒地点头,异口同声:“支持!” 花云瑶不太擅长思考问题,所以下意识地把问题抛给了商绒婧:“我们接下来去哪?婧婧你有想好吗?” “想好了,但是需要你们投票决定到底去哪。” 花云瑶问:“为什么要投票?” “因为这两个地方我觉得都挺重要的。”商绒婧答,“说出这两个地方之前,我要说明一点。投票的时候,务必三思,不可盲目跟风或随便投,因为投票的结果至关重要,毕竟我是选择少数服从多数这个原则的。” “没问题。”陈司律微微颔首。 “当然可以。”陈连宋说。 花云瑶挥了挥手:“好!我帮寒寂答了,他肯定也会认真投票的。” 商绒婧并不是因为不信花云瑶,而是要保证这次投票的严谨性,所以还是问了一下百里寒寂:“寒寂,会吗?” 百里寒寂说:“会。” “好的。”商绒婧冲着百里寒寂轻轻点了一下脑袋,“两个地方,一个是萍生村,一个是双花宗。理由我也告诉你们。萍生村,应该是离风约竹老巢最近的地方,那里的村民常年受到风约竹的威逼利诱。我们去那儿,不仅可以当个好人,帮助村民远离风约竹的迫害,还可以近距离观察风约竹的花散教,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第二个自然就是双花宗,理由很简单,风约竹当时说过,打算对宗不利且之前也把月堂主的头颅当做大礼送到了宗门口,说明日后必定少不了一场大战。我想,我们早点回宗,也许能帮上忙。但是回宗之前,务必要想一个恰当的理由,毕竟我们是被逐出师门的。” “对了。”商绒婧看到花云瑶在听到“双花宗”这三个字后,变得格外的不冷静,眼神里都快冒出愤怒的火焰,立即补充了一句,“有一句话我想补充一下。风约竹当时说的原话差不多就是,让花花做好亲眼看着生离死别的准备,说明暂时不会有危险,只是做好准备,你……” “我不管!”花云瑶却在这时候任性起来了,“什么准备不准备的?按照风约竹所言,花复很有可能就是我亲爹!我娘也一直跟我说,我有个爹,但是让我不要去找,因为她没有资格去打扰他。但是我觉得,那毕竟是我爹,我跟我爹相认一下,没什么问题吧?我只是想早点回去,趁着双花宗还在,花复还在,确定一下,他到底是不是我爹?他要是真的是我爹的话,我更不可能弃他于危险之中而不顾!” “花花,你冷静一下。我理解你的心情,我知道你现在肯定……” “婧婧,你不懂。”花云瑶苦笑着打断了商绒婧的话,“我知道我在所有人眼中,一直都是一个任性,长不大的女孩子,好像除了吃,什么都不会。” 商绒婧担心花云瑶再这么消极下去,会干出一些傻事来:“你不许瞎想,你一直是一个很棒的人,至少我们大家是这样想的。” “所以,我的那些所有人中不包括你们,因为你们一直对我很好,也会给我很多鼓励。跟你们天天玩在一块,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花云瑶说着说着就感性了,眼睛里掉出了好多眼泪,双手胡乱地擦着眼泪,“可是宗门里那些对我的流言蜚语,我其实是很在意的。我虽然嘴上不说吧,但是心里面,真的会难受,特别到晚上一个人睡觉的时候,经常辗转反侧,睡不着。” “那就不要去想他们的话呀。”商绒婧想给花云瑶一个大大的拥抱,却被花云瑶推开了,见此情形,商绒婧继续说了一些大道理,“人是为自己而活的,自己活得开心就够了。管人家说什么、做什么呢?” “大道理我都懂,可是做起来真的很难。”花云瑶吸了吸鼻子,“婧婧,你换位思考一下。假如你是我,天天被人骂那些不好的称呼,你会开心吗?” 商绒婧沉默了。 假如换做是她,她……也开心不起来的。 这般看来,是她的问题,有点站在上帝的视角看一个事情了。 “花花,我的错,我不该站在上帝视角看问题。”商绒婧想了想,还是给花云瑶道了个歉,“但是我希望你明白,自从我们来了双花宗之后,你有没有发现,大家对你流言蜚语其实少一点了?” 花云瑶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这个倒是有的。” 说完,补充了一句:“是你做的什么吧?” “啊哈哈,是啊。”商绒婧挠了挠脑袋,“我其实早就看出来,那些流言蜚语会让你不开心。所以作为好姐妹嘛,我就想让你开心点。” 花云瑶对着商绒婧笑了一下,开口:“你干什么了?这时候我的大脑有点乱,猜不到,抱歉啊。” “不用抱歉,猜不到就猜不到,没关系的。”商绒婧的两侧嘴角微微一扬,随后整张脸耷拉了下来,脸上笑意全无,“我做了一回散财童子。” “啊?”花云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有些懵懵的。 ------------ 第一百二十章 全员投票去萍生村 “她这意思你没有听明白吗?”陈连宋看不下去,指指点点起来。 “凶她干什么?闭嘴。”商绒婧狠狠瞪了一眼陈连宋,给陈连宋整得很委屈,却还是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啊!我懂了!”花云瑶有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拍了一下脑袋,“你不会是给他们钱了,让他们少议论点我吧?” “是咯。”花云瑶不说出来还好,一说出来,商绒婧感觉自己的心脏疼死,仿佛下一刻就会倒地不起,“我的钱呐!你看看我对你多好,为了你,我的钱不值一提!” 花云瑶和商绒婧相处了这么久,自然知道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财迷,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难为你了,不,辛苦你了,啊不对,谢谢你了。” “其实……不会说话,可以不用说话。”商绒婧感觉花云瑶刚才说的那些话有些不太能入耳,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又不太能说得出来,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花云瑶看出了商绒婧的尴尬,转移了话题:“投票吧,投票吧,我没事了。” “好,那就开始投票。”商绒婧觉得花云瑶说得不无道理,应该快先投票了,“投萍生村的举手。” 陈连宋先举了手,然后是百里寒寂,接着是商绒婧。 花云瑶举起了手,又放下了。 “那你选双花宗?”商绒婧问道。 “不,萍生村。”花云瑶摇了摇头,“而且就算我选双花宗的话,也不可能去那儿的。而且婧婧你一开始就说了规则,少数服从多数嘛!” “那宗主那边……”商绒婧有些犹豫了,她其实还是有一点私心的,希望花复不会出事,毕竟那是花云瑶的干爹。 “没事啦,既然他把我们赶出来,说明他应该做好了面对内忧外患的准备,我想我应该相信他。”花云瑶看出来商绒婧是在为她和花复考虑,但为了不影响商绒婧的判断,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笑出声来,“哈哈哈,还有婧婧你不也说过嘛,还得找个理由回宗,目前好像也没有什么恰当的理由吧。” “言之有理。”商绒婧感觉花云瑶好像在不知不觉之中又成长了,微微一笑,“那就去萍生村吧。” “坐马车去?但我感觉这个石洞所处的地方蛮偏僻的,因为看看四周都是野花枯木,一般有这些景物存在的地方都是荒郊野岭吧。”陈司律环顾四周,这个石洞早就在枫晚自爆的时候被炸得四分五裂了,他们因为枫晚的保护罩逃过一劫。 “是。”陈连宋也左顾右盼了一阵,指着一个小路,“那边有路,去看看吗?” “不去。”百里寒寂提出了反对,“那条路通往哪里都不知晓,不如不乱动,以防迷路。” “那怎么去萍生村?”商绒婧听完众人的一番话,犯了难。 “我带你们去。”花云瑶想了想,对着众人挥了挥手,“我要变身了。” “你?变身?”陈司律没有听明白。 “嗯?你还不知道我真身呀?”花云瑶微微歪了一下脑袋,吐了吐舌头,“真是笨呢!就算我不告诉你,你也猜不出来吗?” “不知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陈司律一个没忍住,和花云瑶吵了起来,“反正你的真身肯定没我厉害。” “哟,那你真身是什么?”花云瑶来劲了,问道。 “真身狐狸,身份魔尊。”陈司律说出真身和身份的时候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甚是自豪。 “你魔尊?那我还妖王呢!”花云瑶撇了撇嘴,注意到百里寒寂疑惑的目光后,立马改口,“我不是妖王,是其他至尊!我如果是妖王的话,就变成寒寂他哥了,呸呸呸,我是寒寂的小夫人。” 百里寒寂“嗯”了一声,眼神宠溺。 “秀恩爱,嘎得快。”陈司律听不得一点恩爱言语,双手捂住了耳朵,“你们说什么呢?听不见哦。” 花云瑶双手叉腰:“那你可听好了!本小姐乃是白凤族公主,寒寂是妖王的二儿子。” “百里寒寂的身份我知道,我不知道的是你的。”陈司律撒了手,“但是现在知道了。” 花云瑶跺了跺脚,扬起下巴:“嗯?某人不是说听不见吗?我还以为某人装聋了呢!这般看来,这个某人又能听见了呀!你变得可真快呢。” 陈司律还想再回怼几句,商绒婧就在二人之间伸了个胳膊:“别吵了,花花先变吧。” “看在婧婧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多说了吧。”花云瑶后退几步,在众目睽睽之下变了身。 脑袋小小的,呈白色,两片白色羽毛一左一右插于脑袋上。嘴巴尖尖的,呈灰色。纤细雪白的脖子弯曲却高昂,两只白色的大翅膀拢着,九条白色的尾羽在身后拖着老长。 两只又细又长的爪子牢牢地抓着地面。 “一、二、三、四、五………八、九!”陈司律伸出手指数着花云瑶身后的尾羽条数,“你还真是白凤族公主啊?我听说只有公主才长你这样,还有九条尾羽!” 花云瑶得意地摇头晃脑:“是哦!怎么样?我的身份帅不?” “花花,你认路吗?”商绒婧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自己是路痴,虽然去过萍生村,但是不记得具体方位。 “啊?婧婧你不是去过萍生村吗?你难道不认识吗?”花云瑶问道。 “说来惭愧。”商绒婧有几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我其实是个路痴。话说你跟我相处这么久了,不知道我是路痴?” “……哦,我想起来了,你确实是。”花云瑶叹了一口气,“你不说,我还忘记了。那怎么办呀?怎么去萍生村呢?” “我有一计。”陈司律觉得这时候该让自己出场装逼了,所以大摇大摆地走上前来。 “你有什么计?”花云瑶显然不相信陈司律能想出什么好办法,但是想着此时不适宜斗嘴,就将想斗嘴的心思往心底好好压了压,语气急促地问道。 ------------ 第一百二十一章 陈司律和“陈司律” 陈司律陷入了回忆之中:“我以前和因为故人在那儿遇到过,具体方位应该知晓。” 花云瑶永远都是最八卦的那个:“故人?谁啊?你可别告诉我,是那个白连花哦。” “动动脑筋,也不可能是白连花啊。”陈司律笑了一下,“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这个名字的原主人。” “你这个名字的原主人?”花云瑶把她的鸟嘴放到了陈司律的脑袋正上方,“你不是陈司律?那你是谁?” 商绒婧闻言,双眉也微微皱了一下。 “我就知道后面这些说出来容易制造误会。但是毕竟都说了这了,我要是忽然停住不说了,那你们肯定也会觉得我有问题吧。”陈司律叹了一口气,“所以为了自证清白,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从陈司律的口中,众人知晓了这样一个故事。 陈司律原名陈司,生下之时,因体内含有天生魔血,就被魔界众魔选为了魔尊,但是他其实根本就不想当这个魔尊,因为他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云游四海。 为了不被这个身份困住,陈司找了一个魔界中最信得过的小魔,让其幻化成自己的样子,掌管魔界的一切。而他呢,则可以偷跑出来,来人界看一看。 初到人界,他人生地不熟,只能到处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个村子。 那个村子的名字叫做萍生村。 也许是一路奔波比较累了,加上当时下着大暴雪,地上已经堆积了一层厚厚的白雪,陈司直接两眼一黑,晕倒过去。 醒来之时,发现躺在一间屋内,他的身旁站着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 看到他醒了,少年弟弟他的一个馒头,然后还一脸臭屁地跟身边人说,他是被少年的帅气给逼醒的。 周围人立即捧腹大笑,少年也笑,和花儿一样好看。 陈司被这种欢乐的氛围感染,不自觉地跟着笑。 后来经过和少年的交谈得知,少年是人族,还是将军府四少爷,名字居然和他差不多,仅仅比他的名字多了一个“律”字。 少年说,之所以要多这样一个字,是因为自己那个将军老爹,希望能严以律己,宽以待人。 少年还说,自己其实并不喜欢加上这个字。因为这个字在少年看来,有“自律”的样子,而他的生命早已就进入倒计时了,剩下的日子他不想再自律了,他想随心所欲地过完。 听少年这么一说,陈司紧张了起来。虽说和少年也仅这一面之缘,但单纯的他觉得少年和他聊得来,早就在心里面把少年当成了好朋友。他不希望这个他单方面认为的好朋友就这么离开这个世界。 可能是陈司不太会伪装,紧张全部写在了脸上。 少年看到后,微微一愣,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为他紧张。 平日里,父亲对他的态度很平淡,好像从来没有为他紧张过,但是对三哥却截然不同。 少年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对三哥这么偏爱,但心里产生了对三哥陈连宋的羡慕、嫉妒,没有怨恨之情。 再后来,父亲忽然对他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关心了,虽远不及三哥,但少年也满足了,毕竟像他这种从来没有受到过关心的人,一点突如其来的小小的关心,都能让他满足以及开心好久好久。 之后吧,才知道,这一点点关心还是三哥替他和父亲求来的。 少年对陈连宋的羡慕和嫉妒瞬间烟消云散,剩下的是无尽的感谢。 那一晚过后,少年居然主动提出要和陈司做好兄弟,陈司激动不已,立马就答应了。 自那之后,二人经常一起在外边游山玩水。直到有一天,少年的身子终于挺不住了,直接栽在了陈司的怀中,还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 陈司刚想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给少年治疗,就被少年制止了。 少年告诉陈司,相处这么多天以来,他感觉到了陈司不是人类,因为陈司的一些举动完全不像是人类能做出来的。 但是“好兄弟”这个词完全可以跨越种族的,所以少年也就没有提,也害怕提了之后,陈司会介于身份,不愿意再和他做好兄弟了。 陈司当时哭得那叫一个泪流满面,依然执意要用魔力去救少年。 但是少年却因为陈司这个举动生气了,一把推开了陈司,还说什么爱,要学会放手。 当时的陈司不懂,现在想想,其实也是一种以爱为名的错过的遗憾。 可惜……陈司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少年,可能是因为没有那种所谓的“爱”的感觉吧。 少年临死之前,让陈司吃了他。然后幻化成他的样子,去好好陪陪将军且不告诉将军真正的四少爷已经病逝了。 陈司疯狂点头,答应下来。 “所以……你真的把他吃了?”花云瑶听完这个故事后,双眸猛地瞪大。 “吃了,还幻化成了他的样子。”陈司律的双唇微抿,“他是一个复杂的人,当时的我看不透,现在的我也一样。三哥,你看得透他吗?” “……”陈连宋沉默,“假如我说我也看不透呢?实不相瞒,我和婧婧其实不是此世间之人,这一世我和她是天上仙人,是下此世间来历劫的。” “好吧。”陈司律叹气,“方便问问你们历劫的任务是什么吗?虽然挺舍不得你们的,但还是希望你们能早些完成任务,回到天上去恩恩爱爱,毕竟眼下看来,此世间危机重重,我不想让你们涉险。” “嗯?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已经陷入了这个危险之中,不是吗?我们历劫的任务是大婚,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也不适合大婚吧?还是让我们两个陪着大家一起打败风约竹,再开开心心地大婚。顺便提一嘴,大婚的时候,你们几个可都要来啊,谁迟到或者缺席就罚银子!”商绒婧看出了陈司律的小心思,应该是不想看到身边有人再牺牲了。 “放心了,放心了,肯定会来的。”花云瑶拍了拍商绒婧的肩膀,后面一些话在心里说的,并没有讲出来。 前提是……一年之内能灭了风约竹和他的邪教以及大伙都能平安地活着。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双花宗,危 “那我们以后喊你什么呀,陈司还是陈司律?”花云瑶想到了什么,看向了陈司律。 陈司律毫不犹豫地开口。“陈司律吧,毕竟还得瞒着将军大人。”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花云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原地转了一圈,“我觉得我们要不先去萍生村吧?我飞行需要时间……” “那就别耽搁时间了,现在就萍生村吧。”商绒婧打断了花云瑶的话。 “好。”花云瑶说。 待所有人都爬上花云瑶的后背上时,双翅一扇,就这样飞了起来。 然而,当他们降落在萍生村的时候,萍生村里一个活口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滚滚的浓烟。 花云瑶环顾四周:“这里……看起来像发生了一场大火。” 陈司律问:“是意外吗?” “那这意外也太巧了吧。”商绒婧冷哼了一声,“虽然现在没有证据,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不是一场简单的走水,而那背后放火之人,应该是风约竹无疑。而他的目的,我猜是把所有活口都消灭,让我们问不到一点关于他这个炼药大师之事,然后他就可以动身……” 商绒婧说着说着就意识到了不对:“快回双花宗!萍生村走水就是风约竹的调虎离山之计。他赌我们会选择近距离观察他的邪教以及询问村民一些情况,所以就用走水萍生村把我们调走,顺便让我们在花费时间好好查查走水真相,而他的真正目的就是攻打双花宗!” “你们快点上来!我们现在就回宗!”花云瑶急的直接啼了几声,“上天保佑,我干爹能挺住。” . 也许是造化弄人吧,当他们赶回双花宗的时候,双花宗一片狼藉。 宗门弟子七横八竖地躺了一地,全部无了鼻息,鲜血流成了河流。 宗内建筑大部分已经倒塌,还有好几个摇摇欲坠。 天空上,成千数万只和花云瑶一样的白凤凰正对着宗内仅存的活人发动攻击。 有些白凤凰被弟子们合力杀死,可偏偏风约竹却坏笑着出现,放了一把大火,那些凤凰瞬间浴火重生。 可能是花云瑶还没有来得及变回人形,被一个浑身是血的弟子看到后,立即大喊:“这里有一只落单的,大家快来。” “我不是……”花云瑶刚想解释,一把锋利的剑就从她身侧滑过,白色的羽毛间在此时多了一抹红色。 花云瑶倒抽了一口凉气,一下子趴在了地上,变回人形:“我不是它们那种……” 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了。 虽然不知道风约竹到底弄了一些什么卑劣的手段,能让她的族人们听命于其,一次又一次地向宗门弟子发动攻击,但那毕竟是她的族人们啊。 趁着花云瑶分神,那些弟子又在一瞬间念出了一个狠毒的咒法。 下一秒,花云瑶的身下就出现了一个六芒星的图案。 商绒婧意识到情况不妙,正想要去把花云瑶从这个图案里拉出来,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掠过,一把将花云瑶从图案中推了出来,还大叫了一声:“小心!” 话音刚落,这个图案就发生了小范围的爆炸,图案中的人立刻被炸得遍体鳞伤。 “干爹?”花云瑶回过神,看到遍体鳞伤之人,微微一愣。 那几个弟子也是傻了眼,他们都不明白为何宗主要以命相救这只鸟妖。 其中一名弟子用着颤抖的声音问道:“宗、宗主,真的是您吗?斗敢问一句,您为什么要救一只妖?” 花复感觉此刻呼吸都有点困难,但还是满脸自豪地看向花云瑶:“因为……花云瑶是我的亲生女儿!一位爹爹舍身保护他的女儿,有什么错呢?” “您,不,你真的是我爹爹吗?风约竹那个浑蛋跟我说,你……”花云瑶的大脑很乱很乱,说出来的话也有点语无伦次。 “好可惜,没时间听你亲口喊我一句爹爹了。花花,不要因为那几个弟子伤了爹,就要给爹报仇。他们没有做错,双花宗的宗旨就是,除妖!” 语毕,花复嘴角带笑,闭上了眼,断了气。 与此同时。 花云瑶也用平生最大的声音喊出了两个字:“爹爹!” “风约竹……我要你死,让你给我爹爹陪葬!”花云瑶迅速从悲伤的情绪里挣脱开来,站了起来,看向周围的伙伴们,“我想冒个险。” “你想干什么?”商绒婧有些不太放心花云瑶,怕她冲动行事。 “婧婧,你要对我放心,我现在比平时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冷静。”花云瑶呼了一口气,“我观察了一下,我的那些族人们应该是被风约竹用了禁术了。” “禁术?”百里寒寂问。 “嗯,这是我白凤族的禁术。施此术者,可让某个限定范围之内的白凤凰永世不得轮回,并且每生每世都听命于施展此术者。而那施此术者会以自身年龄为代价,比平常人都老得快,还有此世过后的每生每世都要活在奈何桥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转世投胎,而其不得投胎。” “你确定吗?”商绒婧用目光瞟了一眼在远处的天空中仰天长啸,看起来像疯子一般的风约竹。 “确定以及肯定。”花云瑶的表情十分严肃,“我小时候曾去过我们皇族的禁术阁,里面写过各种各样的禁术。风约竹用的应该就是我上面说的那一种。” “按你这么说的话,风约竹这会儿肯定是无敌的存在了,我们要怎么打?”陈司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像泄气的皮球一样。 “叹气做什么?我有办法。”花云瑶嘿嘿一笑,“既然他用禁术,那我也用禁术好了。毕竟有句话不是说,用魔法打败魔法嘛。那我现场改编一下,变成禁术打败禁术好啦。” “瑶瑶,不可以冒这个险。”百里寒寂连忙伸出手,死死抓住了花云瑶的一只胳膊,一个劲地摇头,“禁术肯定会有反噬或者代价,你用了肯定会出事。我们可以再想想其他办法的。” “情况紧急,哪还有时间去想其他办法呀?”花云瑶费了好大力气才挣脱开的百里寒寂的手。 目光一一扫过身边的所有小伙伴,包括那几名布下六芒星阵法的双花宗弟子:“以前,我胆小怕死,总是被你们保护。现在我长大了,我想,该换我来保护你们了。” ------------ 第一百二十三章 花云瑶失明失声失味失聪 言毕,花云瑶退后几步,变出真身,一飞冲天。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花云瑶的身侧就出现了一大团黑红色的火焰。 那团火焰肆意在天空中蔓延,凡是被火焰所碰到的白凤凰都化为灰烬且不再重生。 风约竹见势不妙,立即让躲在一边看戏的秋怜画一个传送符。 秋怜照做。 可花云瑶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过风约竹和秋怜呢? 立刻挥了一下翅膀,那团火焰便飞向了秋怜和风约竹所站立的位置。 奈何终究是秋怜的传送符画快了一步,火焰到达之时,二人已然不见。但花云瑶隐隐听到了一声惨叫,应该是火焰边缘触碰到了身体,受伤了。 天空中的白凤凰一只接着一只变为灰烬,唯独它们脑袋上的两根羽毛怎么烧都烧不成灰,纷纷扬扬地落下,好像下了一场羽毛织成的雨。 “嘣——” 一声巨大的声音传来。 原来是花云瑶从天而坠落。 “花花,你怎么样?”商绒婧看到躺在深坑中央,化为人形的花云瑶,拔腿就跑了过去。 “咳咳……”花云瑶用胳膊肘支地,撑起了虚弱的身子,“我没事,就是可怜我的族人们了。” “它们……”商绒婧想说点安慰的话,但一时间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这个禁术会让它们永世不得轮回,咳!”花云瑶咳出一大口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刚刚好像看到我娘亲了,她应该也会和我的族人们一样,永生永世都见不到我和花复爹爹了。可是我不这么做的话,它们永生永世都要被在奈何桥下的风约竹控制,这样的话……” “别自责。”商绒婧从花云瑶在表情中看到了几分自责,“你的族人,包括你的娘亲会理解你的。换做是我,我也不愿意永生永世被一个大坏蛋控制着呀,还不如早些解脱算了。” “婧婧……”花云瑶的双眸中噙着泪水。 “不哭了,不哭了。”商绒婧抱住了花云瑶,“告诉我,禁术的代价是什么?” “我……” 花云瑶刚想说话,就发现自己的嗓子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怎样都说不出话来。 而且视线也逐渐模糊,直至变为一片黑色。 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直到什么都听不见。 吸了吸鼻子,空气中弥漫的那些血腥味也闻不到了。 失声、失明、失聪、失味,还有咳血不止,自己还会一点点返老还童,直到从这个世上消失不见,被世人遗忘,只剩下脑袋上面的两根白色羽毛。 哎……禁术的代价可真大。 花云瑶在心中说。 可她一点也不后悔,甚至还觉得,使用禁术这个决定是她此生最最最勇敢的一次决定了。 “瑶瑶,你七窍都在流血。”百里寒寂看到花云瑶这副惨状,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把他所看到的告诉了花云瑶。 花云瑶却无动于衷,她一点都听不见呀。 不过听不见也好,因为怕疼的花云瑶听到这些一定会哭出来的。 “花花,你是不是听不见了?是的话,告诉我。”商绒婧自认十分了解花云瑶,觉得她听到百里寒寂这些话肯定会做出一些反应的,可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说明有问题了。 花云瑶依旧呆呆地坐着,毫无半分反应。 “失聪、失声。”商绒婧说出了她的判断,又凭空变出了一个肉包子,放到了花云瑶的眼前。 花云瑶毫无反应。 商绒婧:“失明。” 放到了花云瑶鼻下,仍然没有反应。 商绒婧的眉头皱了起来:“失味。” “好严重。”百里寒寂紧张起来。 “是很严重。”商绒婧叹了一口气,“奔波那么久,她应该也饿了吧。” 说毕,把手中的肉包子放到了花云瑶的嘴巴,尽管知道花云瑶听不见,还是说:“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肉包子,快吃吧,辛苦你了。” 但花云瑶却连连后退,双手死死捂住嘴巴,生怕别人给她下毒药一样。 “还是那么胆小怕死啊。”商绒婧好气又好笑地说,“这才是她嘛!刚刚她那么的大义凛然,我都以为她被风约竹附身了呢。” 百里寒寂听不得一句不好,立刻维护起花云瑶来:“她确实胆小怕死,可为了朋友,她就不怕了。” “我知道,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吗?活跃一下气氛。”商绒婧“哎哟”了一声,“你怎么那么死板啊?” “玩笑也不可以。”百里寒寂脸上表情十分严肃。 商绒婧眨了眨眼睛:“……行。” “包子给我。”百里寒寂摊开手掌。 “好,你试试。”商绒婧把肉包子放到了百里寒寂的手心上,“你加油啊,看好你。” 百里寒寂“嗯”了一声,轻手轻脚地绕到了花云瑶身后,从身后抱住了她。 花云瑶以为被坏人抱住,在百里寒寂的怀中拼命挣扎。 见挣扎了老半天,百里寒寂还不松手,就低头咬了一口。 百里寒寂的手腕被咬住,很疼,可还是强忍着疼痛,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摸了摸花云瑶的脑袋:“是我,没事了。” 花云瑶听不见,可头上的触感还是能感受到的,身子微微一震,嘴唇微微动,像是想说什么。 可动了老半天,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百里寒寂就像哄小孩一样,佯装听到了花云瑶所说的话,更加温柔地抚摸起她的脑袋,口中喃喃道:“我听到了,我听到你说的话了。” “喂包子!”陈司律这只单身狗真的快疯了,身侧的陈连宋和商绒婧紧紧相依,眼前的百里寒寂和花云瑶举止亲密,而他只能孤身一人,所以只好说出强拆亲密的话语了。 百里寒寂狠狠地瞪了一眼陈司律,眼神里充满了警告。 陈司律觉得自己是孤家寡人,所以摆出了一副赤脚的不怕穿鞋的模样:“瞪什么瞪?不就是怀中有个小娘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信不信以后本少也找一个,天天在你们面前秀?” “加油吧你。”陈连宋睨了一眼陈司律,“要不我把我的好友言少卿介绍给你?你俩凑一对得了?” 陈司律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你放屁!老子宁愿不找,也不可能跟一个大男人凑一对的。且不说我不愿意,那言少卿应该也不愿意吧!” ------------ 第一百二十四章 解一半 也不知百里寒寂最后用什么办法让花云瑶把那个肉包子吃下去,反正花了很长的时间,大家看得都困了。 之后,商绒婧将那些还活着的弟子们召集了起来,让他们暂时居住在一家客栈内。 而商绒婧则用仙法在双花宗外布下一个法阵,除了她的朋友们,其余人都进不来。 她要花一些时间,用仙法把双花宗重新建起来,让早就把双花宗当做自己家的弟子们回家。 至于为何要自己建,而不是请人建,原因十分简单。 请人也是要花钱的呀,所以宁愿自己苦一点,也不花这个钱。 再说了,万一请的人心术不正,把双花宗里面一些关于武功的卷轴偷走了,那双花宗就要彻底完蛋了。 几日后。 商绒婧总算是建好了双花宗,把那些弟子召回了宗。 百里寒寂则带着花云瑶回到白凤一族的领地,希望能遇到没有被风约竹控制的白凤凰。 该说不说,百里寒寂的运气是真的不错。 没走多远,就遇到了一只白凤凰。 据那只白凤凰所言,其实当时风约竹是伪装成了花云瑶的模样潜入白凤一族的。 因为白凤女王,也就是花云瑶的娘亲十分想念女儿,听说风约竹假扮的花云瑶主动回来了,激动得差点平地摔一跤,立即摆了个宴席,欢迎花云瑶回家。 那个宴席非常大且任何身份的人都能进去,所以白凤族的大部分凤凰想着吃点免费的餐以及见见这位出逃已久的小公主就进去了。 剩下的一小部分,可能是觉得天下没有免费餐或是不爱凑热闹,便没有去。 而眼前的这只白凤凰就是因为没去,所以躲过了一劫。 随后,这只白凤凰带着百里寒寂和花云瑶见了其他幸存的凤凰。 那些凤凰见到花云瑶后,激动得热泪盈眶。 它们这些幸存者得知赴宴白凤凰都变成风约竹的傀儡后,非常担心花云瑶的安危,生怕风约竹之所以能变成花云瑶的样子,是因为花云瑶已经遭遇了不测。 但是它们不敢去人界打听,怕被那些捉妖师抓住,杀妖取丹,就只能一直待在领地之内,静静地等着花云瑶回来。 一只年迈的白凤凰见百里寒寂和花云瑶十指相扣,便知晓了二人的关系,跟百里寒寂说了关于禁术的一切,并且告诉百里寒寂禁术的代价其实是能解一半的,只需要一颗挚爱之人的妖丹。 百里寒寂为解禁术的代价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妖丹挖了出来,用妖法把其推入了花云瑶的心脏。 因没了妖丹,百里寒寂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年迈的白凤凰想要上前搀扶,却被百里寒寂制止了。 百里寒寂从衣袖中掏出一枚药丸,服用了下去。 年迈的白凤凰问道:“大人吃的是什么?” “十日续命丹。”百里寒寂淡淡地说,“妖王留下的。” “妖王大人他不是病逝了吗?” “嗯,所以这几日我回去帮他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他给我留了一枚十日续命丹,其功效便是,在没有妖丹的情况下,还能活十日。”百里寒寂叹了一口气,想到了什么,“话说,这解一半是解什么?” 老者想了想,如实回答:“失明、失声、失味和失聪能解,而那极致的返老还童,直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被世人遗忘不能解。” “那这极致的返老还童大概要多久?”百里寒寂追问起来,心急如焚。 “一般来说,再活个两、三年是没关系的,但如果遇到特殊情况的话,可能……” 百里寒寂知道自己只剩下十天的寿命,活不久了,但还是希望他的瑶瑶可以活得再久一些,哪怕多活一天也好:“什么特殊情况?能举个例子吗?” “这还用举例子?”年迈的白凤凰微微一愣,“不就是遇天灾,逢人祸这些吗?” 百里寒寂“哦”了一声:“明白了。” “话说,你有这枚妖王留下来的丹药,你应该是他的儿子吧!”年迈的白凤凰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递给百里寒寂,“也就是这几日,妖王的手下到处给妖怪们发这封信,说是只要碰到妖王的其中一个儿子,就把这封信给他。” “多谢。”百里寒寂接过信,却没有第一时间打开看,而是用关心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花云瑶,“她什么时候能恢复一半?” “这……”年迈的老凤凰突然接不上话来了,目光闪躲,不敢和百里寒寂对视。 “你快说。”百里寒寂双手死死地抓住了一直是人形的老凤凰的衣领,把其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不要难为他,在你把妖丹打入我心脏的那一刻,我就恢复了。”花云瑶伸出双手,从百里寒寂身后将他抱住,脑袋靠在百里寒寂的后背上,“你可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见花云瑶恢复了,百里寒寂的双眸里增添了一份喜色,撒了手,温柔道:“怎么了?为什么说我是个讨厌的家伙呀?” “切!还不是你擅自做决定?我不要你的妖丹,快拿走。”花云瑶绕到了百里寒寂的身前,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我宁愿失去一切,也不要我的寒寂只剩下十天时间陪我。” “不要胡闹,十天对我来说够了。”百里寒寂摇了摇头。 “什么叫做十天够了?寒寂,你不把你自己的命当回事,可是我把你的命当回事啊。我不想你死,不想你十天之后就死。”花云瑶泣不成声,双手握拳,使劲捶着百里寒寂的胸口,“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想让我健康地活到从这个世上消失的那一天,可是,可是我也不想你有事啊!” 百里寒寂双手捧起花云瑶的脸,无奈地叹了口气:“……瑶瑶,别捶我胸口了,疼。” 花云瑶闻言,立马将两只拳头举了起来:“啊?真的疼吗?” 说完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狠狠地跺了跺脚:“寒寂,你跟婧婧学坏了,学会转移话题了!我跟你讲正经事儿了,你怎么就转移到你胸口疼上面去了啊?” “胸口确实疼,我们瑶瑶天天吃这么多包子,力量可不小。”百里寒寂苦笑了一下,“不过……瑶瑶不好奇,我接下来十天打算干点什么吗?” ------------ 第一百二十五章 秋怜死了 “我才不想知道你这十天打算干什么呢!”花云瑶把脑袋扭向一边,随后对着那只年迈的白凤凰竖了个大拇指,“做得不错,没有告诉寒寂,我会在妖丹入心脏的一瞬间恢复正常,不然我也听不到他的这些话了。” 年迈的白凤凰点了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哼。”百里寒寂听到这些话后,冷哼了一声,眼神像是在给那只年迈的白凤凰一个警告。 “别吓唬人家了。”花云瑶跳了起来,同时抬手在百里寒寂在前面晃了晃,“妖丹还取得出来吗?” “公主殿下,取不出来了。”那只年迈的白凤凰说。 “你可别骗我!你要知道我可是公主,欺骗公主的下场是……” “我知道,所以我讲的是实话,真的取不出来了。” 那只年迈的白凤凰所说的话让花云瑶垂下了头,吸了吸鼻子,看上去难过至极。 “别难过,没事的。”百里寒寂想说点安慰的话,但是想了半天就说了这些,可能是因为那本话本子还没有看完,所学的知识还不够吧! “讨厌你,不要跟你讲话。”花云瑶双手叉腰,“我要跟你冷战。” “啊?”百里寒寂被花云瑶说出来的话弄懵了,整个人都像被冻住了一般,傻傻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逗你的。”花云瑶鼓起了嘴巴两侧的腮帮子,“十天……你得好好陪陪我。” “好。”百里寒寂宠溺的答应,想到了花云瑶可能想和好姐妹商绒婧见上一面,“要回双花宗见商绒婧他们吗?” “好呀好呀!”花云瑶开心到跳了起来。 与此同时。 花散教。 没了恶鬼面具的风约竹横躺在黄金的椅子上,单手支着脑袋:“秋怜,你过来。” 秋怜听到风约竹喊自己上前,以为要被重赏或者夸赞一顿了,立刻昂首挺胸地走上前去,还不忘用鄙视的眼神瞟了一眼百里琼,像是在炫耀什么。 百里琼则眼神冷漠,似乎不愿意与秋怜这种蠢蛋多眼神交流。 “秋怜,不瞒你说,本教主其实还是人族的皇帝,一般人族的皇帝都会赏点什么呢?”风约竹站起身来,在秋怜身边来回踱步。 秋怜兴奋地搓了搓手:“大人,我不知!大人想赏什么我都可以的。” “赏什么都可以?”风约竹的眼底闪过了一抹冰冷。 秋怜注意到了这抹冰冷,但还是很自信地觉得风约竹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毕竟自己也算是救了风约竹两次性命,是琪的救命恩人:“那是自然呀。而且啊,我还是大人您的救命恩人,还救了您两次呢。” “是吗?”风约竹的嘴角微微上扬,“那我就赏你……” 一顿。 宽大的袖子挥起。 秋怜的脑袋滚到了地上。 一把锋利的匕首赫然出现在袖子之内。 原来风约竹的手中一直有一把匕首,只是因为袖子比较宽大,所以这把匕首被遮挡住了而已。 “他、他死了?大人的奖励是砍头?”一名新加入花散教的弟子吓得屁滚尿流,转身就跑,“太可怕了,我不想待在这里,我要回家……” 话没有说,就一头栽到了地上。 原来是风约竹扔出了手中的匕首,而那匕首不偏不倚地戳穿了这名弟子的喉咙。 “本教主没说不让你回家,但也没说是你回去,还是你的尸体回去。”风约竹双手环抱,快步走到弟子的尸体边,把匕首拔了出来,用舌头舔掉了上面的血,“来人,调查一下证明弟子所居何处,把这人给我送回去,也算是……让他回家和家人团圆吧。那些家人要是有什么情绪,那就让他们去地下团圆。” “是!教主!”一名弟子拉着这具尸体离开了,离开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仿佛整个身子置身于冰雪之中。 “知道我为什么要杀秋怜和这位弟子吗?”风约竹回到了他的椅子上,把匕首塞回了袖子里。 见没有人说话,风约竹随手一挥,一团黑雾就将几名弟子包裹住了。 几秒后,那几名弟子全部消失了,只剩下一堆阴森森的白骨。 看到此场景,剩下的弟子坐不住了,纷纷踊跃发言。 “教主大人我知道!秋大人虽说是救了教主大人两次命,但是却沾沾自喜,不知道的可能会以为秋怜想要篡位。” “你说得不对!应该是秋怜总是和教主大人的小狗夫人作对,前些日子还拿脚去踹小狗夫人呢!” “你是什么地位?怎么还敢称教主夫人为小狗夫人?懂事点,应该叫百里琼为教主夫人。” “知道了,知道了,还好你提醒得及时,不然我……” “嘘,祸从口出,别瞎说话了。” “哎,你们怎么都说秋怜的浑蛋不好?那我没得选了,只能说那名弟子的不好了。我觉得呀,既然来了咱们花散教,就应该全身心地投入教中,不应该有二心,更不应该想要逃跑。” “我觉得你说得很对!不过说到有二心这个词,我觉得同样适用于秋怜那个坏蛋!我经常看到他去欺负教主夫人,我猜测呀,他早就有了二心,是想把教主从教主这个位置赶下去哦,然后独占……” “这个别瞎说,脑袋不要了?” “是是是,你提醒得对,谢谢啊!” “话说我们教的圣女是不是也死了?我听说也是被教主弄死的。” “这个我也听说了,但是教主没让我们议论她,我们再议论会不会也掉脑袋?” “不会。”风约竹在这时发话了,“我觉得吧,我对这个教管的其实还挺松的,随便聊聊,不会有事儿。你们说对吗?” “对!”众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异口同声。 “方才你们的议论其实本教主我都有在认真地去听,说得都深得我心呢。”风约竹站了起来,双手背在了身后,“可是有一点你们都没有说到呢,这一点也是我必须要杀死秋怜、圣女白小苗、那名弟子的关键。哦,关于那几个变成白骨的,只是手滑了,你们不会介意吧?” 接二连三的死人,哪个人敢说一句介意啊,所以纷纷摇头:“不介意,绝对不介意。” “不介意就行。那我就自问自答吧,也该告诉你们那最关键的一点是什么了。”风约竹扭了扭脖子。 ------------ 第一百二十六章 陈司律救了言里邱 “是自以为是。”风约竹面色十分平静,“秋怜自以为看得透我,白小苗自以为胜券在握,那名弟子自以为能背叛我教后回家。话说……你们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一众弟子不敢怠慢,疯狂地点头。 风约竹砸了砸嘴,问道:“那我刚刚说的是真话还是随便编出来的谎言呢?” 无人敢应答。 教主的心思现在还有谁敢猜呀?毕竟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下场都是死啊! “怎么不说话了?”风约竹故作不悦,“这也未必太不给本教主面子了吧。本教主对你们管的是松,可是要是连教主的面子都不给了,那是不是不太好呢?” “教主!我说!”一名离风约竹站得比较弟子走了出来,“应该是……” 风约竹明明是带着笑的,但是却给人一种阴森可怖的感觉:“是什么呢?说对了,说错了都没关系的。毕竟我是个好人,不会乱杀无辜,除非手滑了。” . 大街。 陈司律垂头而行,看起来孤寡至极。 他本想呆在双花宗看看那些弟子们接下来要干些什么,奈何商绒婧和陈连宋二人太过于甜蜜,让他一看到就心里不舒服。 走着走着,就看到前面围着一群人。 那些人口中高喊着什么。 走近一听。 “你就是前大理寺少卿言里邱?玛德,总算让老子逮着你这个孙子了!以前你威风的很,还抓过老子的妻儿,现在你不是少卿了,手下也死光了,我倒要看看看还有谁还能护着你?” “我,牛二,以前因你二而入狱,现在出来了,我要让你也体会体会大狱里生不如死的感受!” “言里邱,你听过什么叫做飞得越高,摔得越惨吗?今日你必定摔得惨惨的!” 说毕,此人抬起了手中的木棍,就要往言里邱身上去打。 但言里邱也不是吃素的,立马拔刀,挥刀去抵那木棍。 可让言里邱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挥出的刀居然被那木棍击落在地上,因为自己手上竟然一点力气都没有。 那人转动着手中的木棒,一脚将言里邱踹倒:“没吃饱吗,言前少卿?怎么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哎呀,想起来了呢,好像是我们大伙儿将你围住的时候,朝你身上撒了点软骨粉。依我看,这会儿你恐怕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吧。” 陈司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大喝一声:“喂!” 那些人的目光纷纷从言里邱身上挪到了陈司律的身上。 陈司律也丝毫不惧:“要本少说,你们也太欺负人了吧。人多欺负人少还用药,算什么本事?” “你是哪家的毛头小子?也敢管老子的闲事?”领头之人不再转动手中的木棍,而是将其死死握住。 “陈府四少爷陈司律。” “陈府?”领头之人想了想,“你是陈老将军的儿子?” “正是。” “陈老将军久经沙场,武力高强,他的儿子应该也很厉害吧。”领头之人心中生了害怕,“既然如此,就给将军儿子一个面子,我们走。” 说完之后,跑得比兔子还快。 剩下的那些人给陈司律行了一个礼,连忙去追领头之人了。 “没事吧?”看到人都走光了,陈司律这才上前搀扶起言里邱,还把掉落在地上的刀捡了起来,插入了刀鞘。 “没事,一点软骨粉而已,奈何不了我什么,只会让我稍微没一些力气,挥刀无力而已。”言里邱摇了摇头,“陈司律,我记住了,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言某必定会还你的恩情。” “等等。”见言里邱转身要走,陈司律赶忙叫住了他,“你就是言里邱?” “是。” “你应该身长八尺差不多,但好像比我矮了些。” 言里邱的一边眉毛皱了一下。 “长得倒挺眉清目秀的,跟个姑娘家一样。” 言里邱的另一边眉毛也皱了一下。 “倒也凑合。” 言里邱的两边眉毛同时皱了一下:“陈兄,此言何意?” “没什么意思。”陈司律叹了口气,“就是孤寡时间久了,看谁都眉清目秀了。” “没想到陈兄也是孤寡之人!”言里邱一手摊开,一手握拳,握拳那手重重地砸在摊开那手的掌心,“哎!不瞒陈兄,我也是孤寡之人,我那心仪之人啊与商绒婧姑娘好上了。等等……陈兄可是姓陈?” “自然是姓陈。言兄啊,你都喊了好几声陈兄了,为何还要问这个问题?” “那陈连宋是你什么人?可是你家中的兄弟?” “他是我三哥。” “好。那劳烦陈兄帮忙转告陈连宋,说言某已没有对他的爱慕之情,希望他和商姑娘长长久久。” “这话我是可以帮忙传的。”陈司律点头,表情却严肃起来,“可是我有个问题想问。” “陈兄请说。” “你是何时得知他们二人在一起的?” “哦,你说这个啊。这个大街小巷都传遍了。” “那看来,上次那个确实是风约竹,不是你。” “啊?”言里邱愣了一下。 “没什么。简单来说,就是那风约竹,也就是你口中那个圣上,冒充你,来捅了我一刀,疼死我了。” “那你现在……” “话说你知不知道圣上最近都在干点什么?” “知道一二,我听说圣上亲自给商绒婧和陈连宋二人题诗了,那诗的内容也是大街小巷都传遍的。但是我觉得,这诗有点像藏头诗,因为他的头连起来是四个字,还挺像那种不太好的祝福的。” “哪四个字?”陈司律双手搭在了言里邱的双肩上。 “不得好死。” “这才是风约竹啊。本少就说呢,依他的性格,怎么会好心送祝福呢?” 言里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不可私下议论陛下,小心掉脑袋。” “那我倒要问问你,你知道你为何被罢官吗?” “是陛下……” “那不就得了?我猜也是风约竹搞的好事。”陈司律打断了言里邱的话,“你们这人族皇帝其实是邪教花散教的教主,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可是那毕竟是陛下……” “言里邱,你就那么怕死吗?假如我告诉你,你的那些手下是因风约竹而死的呢?” “你怎么会知道这事?” ------------ 第一百二十七章 风约竹不可能扮同一人两次 “我先不是说了吗?上次风约竹冒充成你的样子,还捅了我一刀。” “对,然后呢?”言里邱追问。 “他还用你的身份说了好多话,包括你的那些手下是被风约竹这个陛下下令弄死的,你的官也是被免了。所以你现在身边没人,那些以前被你弄过的坏人才会来找你报仇什么的吧。” 言里邱低下了头,片刻后,抬头:“跟你说实话吧,陛下,不,风约竹做过的那些坏事,我都心知肚明。” “那你为何……” “不是我怕他,是我怕他动用那些权利让我身边的人,比如陈连宋他们受到伤害。” “这个问题就不用怕了。”陈司律摇了摇手指,“其实我们大家早就跟风约竹撕破脸了,因为身边其实已经有一些小伙伴因为他而死了。” “既然这样……言某还有一事相求。”言里邱握紧了拳头,像是在心中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双膝弯了,像是要给陈司律下跪。 “别跪!如此大礼,我是真的受不起,因为在我的心里,你还是那个威风凛凛的大理寺少卿。”陈司律扶住了言里邱,“再说了,男儿膝下有黄金,怎能这般轻易就下跪呢?” “……有理。”言里邱想了想,膝盖直了起来,看样子是不想下跪了。 “直说吧,还有什么事情相求于我?” “能不能让我加入你们?我想跟你们一起对付风约竹,我要为我那些死去的手下们报仇。” “这个……我不太好说。要不这样,你先跟我回双花宗,我问问其他人的意见?” “可以。” 陈司律:“那就走吧。” . 当陈司律带着言里邱回到双花宗的时候,就看到大家都站在门口,像是在等着他一样。 “回来的可真慢!”花云瑶从百里寒寂身后跳出来,吐槽了一句,“你怎么还带人回来了?哎?这不是风约竹吗?小心!” “他不是!他是言里邱。”陈司律猜到了肯定会有人这么说,只好解释起来,“他不是假的,是真的。还有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看样子好像比前段时间矮了一点?缩水了?” “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你才缩水了呢!”花云瑶对着陈司律指指点点了起来。 商绒婧一直没有说话,而是观察了一阵子后才开口:“他确实不是假的,给我的感觉和风约竹扮演的假的不一样。” “不是假的就行。”花云瑶拍了拍胸口,“就怕那狡猾的风约竹再来扮演他一次。” “按常理来说,不会。”商绒婧托着下巴,“还有呀,连你这个小聪明见到言里邱都第一时间觉得可能是假的,你觉得风约竹可能会傻到在扮演成他吗?就算是扮演成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也不可能再扮演成他了。” “这倒也是哦。”花云瑶听着听着就情不自禁地点起了脑袋,点着点着意识到了不对,“不对呀婧婧,什么叫做我这个小聪明?我怎么感觉你说的这些话像是在说我笨呢?” “哎哟,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呀,看起来也不是太笨。我还以为你的禁术解了一半可能会影响智力呢。”商绒婧欠欠地说了一句,还捂着嘴偷笑了起来。 “谁说会影响记忆的呀?别咒我,行不行?讨厌你,讨厌你,花花之拳捶死你。”花云瑶嘟起嘴巴,挥舞着双拳,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捶打着商绒婧的后背。 商绒婧任凭花云瑶撒气,过了一会,像是想到了什么,严肃起来:“你们觉得风约竹下一步会干什么?” 这个问题问出后,花云瑶不再继续撒气,双拳停在了半空:“依我看啊,风约竹这人坏透了,最爱看戏,下一步会不会想让咱们身边的谁丧命啊?”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陌生之人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两封书信。 花云瑶立即抬手指着那个向他们奔来的陌生人:“喂,你是谁?双花宗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进来的啊!” “花清清?”陈连宋一眼就认出了这人,还一脸笑容地迎了上去,“好久未见,你怎么打扮成女孩子的样子了?我都差点没认出来你。” 刚刚说完,就感受到了背后传来的寒意。 缓缓地转过头,陈连宋看到商绒婧的双眼眯着笑,却散发出了一股寒意,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他给宰了。 陈连宋的求生欲满满:“婧婧,你别误会,我们清清白白的。以前我们偷跑去我家的时候,你应该见过她的。而且后来我被老头子用鞭子打的时候,她也在,你不会没有印象了吧?” “我怎么会没有印象了呢?”商绒婧不知从哪找来一根粗树枝,用双手抓紧了它,用了一折,就这么断了,“我印象可深刻了呢!这么久没有见面了,乌云你一定很想她吧,要不要我专门给个机会让你们两个人单、独唠一唠啊?” 陈连宋其实没有把商绒婧的全部话听入耳中,因为他把目光一直投在了那根被硬生生掰成两截的粗树枝上,好担心自己的下场会和它一样。 商绒婧注意到了陈连宋的目光,随手将两截粗树枝往身后一扔,走上前,拍了拍陈连宋的肩膀:“老盯着树枝干什么?我只是手痒,随便玩玩的,不用紧张。更何况我这人最心善了,只要你不做出什么背叛我的事情,我也绝对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说对吧,乌云?” 陈连宋边尬笑边把求救的目光投在了花云瑶身上,希望花云瑶这个商绒婧的好金兰可以帮他一把。 谁料花云瑶压根就没有帮忙的意思,还特别大声地说:“你看我不会是想让我帮你吧?哎哟,那是不是代表你心虚了呀?可是你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心虚呢?” 陈连宋的脸都快变得和墨水一般黑了,想刀了花云瑶的心都有了。 花清清挥舞起手中的两封信:“夫人,还有夫人的朋友们,你们不要为难少爷了,我这次来不是想跟少爷产生什么不恰当的关系,而是单纯来送信的。” 商绒婧做了个深呼吸:“什么信这么重要,还要花侍卫亲自送一趟?还有你为什么也姓花?” “将军赐的名,我也不知。”花清清摇头,吸了吸鼻子,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将军遗言。” ------------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两封遗书和花清清之死 “你说什么?”陈连宋怀疑自己听错了。 尽管他知晓自己不是将军的亲生儿子,但是将军对他的爱却是半分不减,虽然他从来没有勇敢地跟将军提起过一次他的真实身份。 “今日是什么节日吗?应该不是吧,那就不要骗人了啊。”陈司律也明显是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花清清一声不吭,而是将两封信往二人身前送了送:“二位少爷把信拿走,快些看信吧,将军说看完就不用归还给我了。” 陈连宋和陈司律对视了一眼,均用颤抖的双手接过了信。 “那我先行告退。”花清清转身就走。 “你今后如何打算?”陈连宋随口问了一句。 “不会继续留在将军府了,毕竟我当初就是因将军而留的。以后的话,可能当大侠吧,惩恶扬善。”花清清没有停下脚步,边走边说。 万万没想到的是,花清清没走多远就发出了一声惨叫,身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身边升起了一团黑雾,那团黑雾构成了四个字—— 风约竹杀。 当众人赶到的时候,黑雾已经散开了,只剩下花清清那死不瞑目的尸体。 商绒婧蹲下身子,伸手一抹,让花清清闭上了眼睛:“还是闭上眼睛吧,睁眼不好。” “既然她想当大侠,就肯定不能埋将军府。”花云瑶想到了花清清方才说的那些话,“要不我一把火烧了她?让她的灵魂消散在空中,这样自由些,还能看看这人间百态。” “好。”众人皆同意。 花云瑶烧完后,双手合十,假如有下辈子的话,希望你的下辈子可以平安喜乐。 陈司律这才想起来带言里邱回宗的目的:“对了对了,花云瑶还有大家,你愿意让言里邱加入我们吗?” “可以。”花云瑶表示完全可以。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可以可以,大家都同意,以后你就是我们中的一员了。”陈司律拍了拍言里邱的肩膀,然后走到一边,打开了那封信。 信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字迹工整且潇洒,完全不能联想到这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将军所写。 摘录如下: 吾儿陈司律,好久不见,甚是想念。最近在外边忙些什么呢?怎么忙到连回家看看爹都忘记了呢? 老实交代,你个臭小子是不是和你那个三哥陈连宋出去找小妞玩了?是的话,是的话,老夫饶不了你!所以呢,你最好祈祷你不是。 其实老夫有好多好多想和你说,可是真落笔的时候又不知道该从何写起,那就想到哪里写到哪里吧,不许嫌弃爹爹说的顺序乱哦。 嗯,有个事情想告诉你。你其实不是真正的司律吧,依我看,他可能早就死了吧,不然你也不可能扮成他。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老夫能感受到你不是坏孩子,和沙场上那些各怀鬼胎的士兵不一样。假如必须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你的话,那就是“单纯”。 考虑到现在你们这些小娃娃都好面子,所以老夫就决定不拆穿你,给你留足面子,然后把父爱多给你一点,因为这样算是弥补了以前因小司律有点不乖而偏心对待的错误,也让我心里能好受一些。 对了,听说你三哥和宰相府小丫头好了?那替爹转达一句话,祝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忽然想起来,以前他们也大婚过,但好像被你这个小浑蛋破坏了,对吧?啧啧啧,现在可不许破坏了,再敢破坏,我这个当爹的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还有,现在的新皇帝风帝暴虐成性,一看就不是一位明君。 记起来了,皇帝最近还给我下旨,让老爹我去出征,说是匈奴袭来。可只有老爹明白,匈奴现已老实,不可能袭来。爹爹也明白了,这就是风帝给爹爹设置的一个陷阱,目的是要让爹爹往里面跳,因为跳了就必死。 爹爹也不想就这么去了,可是抗旨会连累到你们这些好孩子,所以爹爹只能硬着头皮跳这个坑了。 爹爹猜测新皇帝想除了我可能因为我和前皇帝有点交集或者爹爹武力高强什么的。不管,反正那皇帝是因为害怕,才要杀我的! 好像没啥要说的了,只希望你们这些好孩子平平安安的,在外边玩得开心些,不要委屈自己。 要是爹爹真的回不来了,花清清就会来给你和陈连宋送遗书的。 爱你的陈老将军。 “爹让我给你转达一句话。”陈司律看完之后,视线不知怎的模糊了,看起来像是被泪水糊住了双眼,“祝你和商绒婧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陈连宋听到后,抬起头,轻轻点了一下:“嗯,会的。” 言毕,打开了陈老将军留给他的那封信。 摘录如下: 臭小子,出去那么久都不知道回来看看?是不是忘记我这个爹了? 赶紧回我!别装哑巴。 因为老爹我这会大脑有点乱,所以写出来的东西可能没有什么顺序,但应该能看明白的,毕竟老夫表达能力还是很牛的。哦!这不是吹啊,这是实力。 嗯,《少爷的爱情计划》看完了吗?没看完快点给老夫看完,不然你怎么能确保商绒婧姑娘一直跟你在一起啊?万一哪个男孩子(比如陈司律)花言巧语会得很,把你的小夫人骗走了怎么办?你难道要老爹在地下急得口吐鲜血吗? 之所以会说在地下,因为老爹我料到自己可能会死了。 新皇帝看得出来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能是忌惮老夫,就挖了个陷阱,逼着我跳,因为跳完必死。 那个陷阱就是出征,攻打匈奴。为什么这么说呢?是因为匈奴这些年都很听话,所以何来攻打这一说呢? 一眼假好吧!但是为了你们这些好孩子的安全,老爹必须出征。 对了,以后家中的事情就让老大来做,以后家主位置也给他吧。 哎呀,本来老夫想留给你的,也是一次又一次给你创造机会,奈何你实在是不争气到了极点! 没有办法,这个家主只能给你大哥坐了。 你也千万别心生仇恨,去做蠢事!不要忘了,你们毕竟是亲生兄弟,都是有血缘关系的。 还有,我感觉你这孩子有点和以前不太不一样了,具体是哪里,说不上来。 别搞了老半天,你和司律都不是我亲生儿子啊!还有,你别跟司律说这事,要给他面子!谢谢! 我说完了,我死后花清清会给你俩送信的,就这样。 一心想打死你个天天在外边鬼混的不孝子的陈老将军所写。 ------------ 第一百二十九章 百里寒寂酒里下蒙汗 陈连宋捏紧了手中的信纸,喊了一声:“……爹。” “这个风约竹,真是个十恶不赦的王八蛋!”花云瑶使劲跺脚,“不瞒大家说,寒寂时间不多了。所以拜托各位在七日内想出对付风约竹的方法,第八日就按照这个方法去做,因为我想看寒寂亲眼看到这个坏人死掉。” “寒寂的寿命还剩八天?”商绒婧问道。 “不,我九天,但是我怕第九天一早,他就会……”花云瑶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懂了。”商绒婧抬起手帮花云瑶擦去了眼泪。 . 第八日中午。 一家酒楼。 “婧婧,这些都是你点的菜啊?”花云瑶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商绒婧的心脏都在滴血:“是。” “心疼你的钱了?”花云瑶不愧和商绒婧是好姐妹,瞟了一眼商绒婧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面在想什么了,“要不这一顿的钱本公主来请?” “就等你这句话了。”商绒婧的脸上略带了几分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不愧是我们的凤族小公主,不仅聪明还大方。” “哎呀呀,这些彩虹屁就不要说啦,我不爱听。”嘴巴上说着不爱听,面上的表情却是满满的享受,嘴角还微微上扬,看起来很是得意。 “切!明明就是爱听!要是不爱听的话,你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陈司律咂了咂嘴,吐槽起来。 不等花云瑶反驳,言里邱就抢着开口了:“别这么说,对女孩子要温柔些,还有,她们也是好面子的。” “言里邱你居然护着她?”陈司律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言里邱。 “这空气里面怎么有一股……醋味?”陈连宋吸了吸鼻子,带着几分不确定问道。 “我也闻到了。”一向不怎么凑热闹的百里寒寂竟然这会凑了个热闹,还用怪异的目光看向肩并肩而坐的言里邱和陈司律。 “你们都在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呢?别说了,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陈司律连连挥手,耳根子却悄然变为红色。 “那你耳朵红什么?”陈连宋毫不留情地问道。 “我,我,我……”陈司律重复了“我”字老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还是言里邱帮陈司律解了围:“可能是天气燥热,容易变红吧。” 见言里邱帮了他一下,陈司律立刻冲着言里邱点了一下脑袋:“啊,谢谢你。” “无妨,不用道谢,应该的。”言里邱嘴角一扬。 “我们家司律总算是找到心上人了,不再当那只孤寡的绿色青蛙咯。”陈连宋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开口。 “什么心上人?别别别胡说!”陈司律浑身一顿,眼神躲闪,无意间和言里邱对视上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你帮我说说呢?” 言里邱摇了摇头:“夫随夫唱。” “啊?这词的意思是……”陈司律被这个从言里邱口中蹦出来的成语弄愣了,数秒后,双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怎么也变得这般花言巧语了?不对,不是花言巧语,是胡扯!” “可能是因为……”言里邱用目光上下打量起陈司律来,“跟你呆多了,忍不住跟你学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那你……以后不许跟我多呆了。”陈司律扭过头,不知为何,他感觉言里邱的目光炙热,好似要在他的身上盯出几个洞来,为了不被这目光再盯下去了,才说出来这样的话,“再呆下去,我可能就失控。” “失控?不怕。” 陈司律:“……” 不能吧!胆子这么大?说失控这个谎言都不怕? 言里邱继续说:“有你在身边,我很心安。” “你……”陈司律一时语塞,不知说点什么好。 百里寒寂不知何时买了一壶酒回来:“大家,光吃菜我感觉有些干。要不喝点小酒吧?当是提前庆祝我们战胜风约竹和他的邪教?” 言里邱将目光依依不舍地从陈司律身上挪走,快速瞥了商绒婧和花云瑶一人一眼:“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喝点酒是没问题,可那两个女孩子……” “这……”百里寒寂将酒和一些小酒杯放在了桌上,双眸望向了花云瑶,像是等着她的决定。 “喝!我喝!”花云瑶挺直了腰板,“咱就是说,寒寂既然买了,那就肯定不能浪费啊,你们几个人定然是喝不完的,不如让我们两个女生帮帮忙!你说是不是呀,婧婧?” “哈哈哈……”商绒婧尬笑了几声。 我看是你这个小公主想喝酒吧,估计想以酒而醉,暂时忘掉那些无辜死去的同族和那个还没有来得及相认就死在自己面前的花复亲爹爹吧。 那就如你所愿吧。 商绒婧回答道:“那肯定是呀!而且百里寒寂也说了,这酒啊,是为了提前庆祝战胜风约竹而喝!要是我们两个女孩子不喝,不就扫了兴?那可不行呢!” 说罢,商绒婧拿起一个小酒杯,倒满了酒,一饮而尽:“我干了!该你们了!” 说完,商绒婧感觉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猜测可能是酒比较烈。 大伙儿见商绒婧这个女孩子都干了,也纷纷喝酒,唯独百里寒寂找了个借口,说要去解手。 众人以为他是吃多了,没有多想。 当百里寒寂解手回来时,众人已然倒在了桌上,其中几个人还打起了鼾。 百里寒寂拿起靠在墙角的剑:“看来这黑市买的蒙汗还是很有效的,只放了一点,他们就全倒了。” 走到了熟睡的花云瑶的身边,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然后找了个小二结了账,走出了此地。 大家,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我能感受到我的妖力在消散,身子也愈发虚弱,因为我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很高兴你们这群嘻嘻哈哈的小伙伴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有下辈子的话,我还愿意和你们做好朋友。 还有,我的瑶瑶小公主,你是大伙儿中最爱担心的一个人,我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我选择离开,去找风约竹决斗去。 说不定我运气好,风约竹就被我一剑砍死了呢。当然我死也是有很大可能的,但是没关系啊,战斗哪有不牺牲的呢? 所以……我心里其实是做好了牺牲的准备的。 ------------ 第一百三十章 风约竹和邪教总算亡了 众人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百里寒寂已不见了踪影。 花云瑶最是着急,随手拉住一个小二问了起来:“你好,请问你有看到一个比你高些的男子吗?他当时跟我坐在一桌,还说要解手什么的。” 该说不说,花云瑶的运气还是蛮好的,这个小二对百里寒寂还是有点印象的,因为当时百里寒寂结账就是找的他。 所以小二点了点头:“有印象,他还给你们这一桌结账了呢!” 花云瑶继续追问了下去:“然后呢?他去哪里啦?” “他出去了,走的时候还带了一把剑,还说要去找风什么来着报仇。” 小二话音刚落,花云瑶就招呼大家离开。 出此地,花云瑶说:“我感觉寒寂这个傻子送死去了。” “说得很有道理。”商绒婧微微颔首,“而且那酒应该有些问题,不然我们也不会睡这么久!看看天空,都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花云瑶说着说着就有些绷不住了,眼泪直接流了出来:“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呢?难不成是想不让我们担心?可是……他孤身一人去找风约竹就是送死,怎么这么傻呢?” “那我们赶快去花散教,也许寒寂还能有一线生机。”商绒婧这个行动派拍了拍花云瑶的后背,示意她这会不要因为感情用事耽误时间,他们在一分钟到,百里寒寂就多一分生的可能性。 花云瑶擦了擦眼泪:“好,那我们就出发吧。” . “接下来是什么故事呀?说书先生,你快说啊。”一名拿着小鼓的小娃娃仰起头,不耐烦地催促起来。 “交钱交钱。”说书先生指了指摆在身前的那个破碗。 那名小娃娃为了能继续听故事,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递了一点碎银子,还嘟囔起来:“银子可是很宝贵的哦!你要是不好好讲的话,就退给我!” “好好好,那接着讲。”说书先生把扇子一扇,就这样轻松展开,“花云瑶他们顺利地到达了花散教,合力杀死了教主。只是那教主太爱百里琼,早就把心脏和百里琼的记忆帮在了一起。所以心跳停止的那一瞬间,百里琼此生的记忆也就全部消失了,他变成了一个没有记忆的人。” 小娃娃听得非常非常认真:“知道了!我现在想知道,寒寂怎么样了?” “但是有意思的是,找遍了整个邪教,都没有找到百里寒寂。有句话你应该听过,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所以花云瑶一把火烧了这邪教后,踏上了寻找百里寒寂的路。花云瑶听说在仙界的某处有个地方叫做云涧端,到了那里能见到月老,可以求月老提前牵好下一世的红线……” 小娃娃想起来什么:“那你刚刚说的她踏上寻找百里寒寂的路,应该就是去云涧端这一条吧!可是你之前不是说禁术会让她极致的返老还童,直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被世人忘记,那她成功到达那里了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哦!反正书上说呀,再后来,世人不再记得花花,包括那些活着的小伙伴,看到花花留下的东西会想,这是谁的东西啊?好熟悉!然后看到双花宗有住过的痕迹,小伙伴们也会去想,曾经是谁住在这里的呢?怎么想不起来了呀!而那云涧端啊,据说也是飘了两根白色的羽毛呢,花云瑶应该是成功到达了吧!不过要是悲一点的话,可能刚到就亡,或者这地方根本不存在,是幻想……” 小娃娃对着说书的吐了吐舌头:“呸呸呸!你不许瞎说话!花花肯定找到那里了,还遇到了月老。” 说书的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这小娃娃怎么和花花的好姐妹商绒婧性格差不多啊,也是财迷属性,你不会就是她的转世吧?” 小娃娃把脑袋转向一边:“瞎说什么呢?快继续讲其他人物的结局!” “言里邱和陈司律力竭而亡。然后那个商绒婧的结局你应该知道啊,要是仔细听了的话!我之前说过她头发都白了……” “我知道!那陈乌云呢?” “陪在商绒婧身旁,一直一直,直到死!书上说是商绒婧死后,也殉情了,但可能因为历劫失败就没有回到天上,可能神魂俱灭了吧。反正书的最后写着四个字。” “哪四个字?” “未完待续。” “这就没了?”小娃娃似乎觉得说书的讲的和之前相比水了不少,嚷嚷起来,“你怎么这么水?有点虎头蛇尾的感觉。” “有吗?”说书的脸不红、心不跳,他干这种小便宜多了,早就习惯了,“不过那些人都是好人,应该会有下辈子什么的,就是相当于转世……” 说着说着,就看到那枚碎银变成了一块小石头。 小娃娃得意地扬起下巴:“谁让你敷衍我?依我看,你肯定也敷衍了其他人吧,所以我就不给你银子了,算是惩罚你吧。” 言毕,撒开脚丫子就跑,说书的被气得快疯掉了,推着小车在后面追。 奈何小娃娃身子小,还灵活,很快就逃掉了。 正当她沾沾自喜的时候,就平地摔了一下。 揉着痛痛的脑壳子,站了起来,就看到眼前站在一个人,看起来衰衰的。 还不等小娃娃说些什么,一片洁白的羽毛就从半空飘了下去。 小娃娃抬头看去。 一只白色的小鸟正和一只小狼在……打架?不对,那打架的姿势看起来有些亲昵,小娃娃想起来了一个词语—— 打情骂俏。 那只小狼旁边握着一匹大一些的狼,看起来比这只小狼稍微大一些。 大一些的狼旁边站着一个老者,老者的嘴里叼着狗尾巴草。 他的身侧站着一名手拿玺之人和一对有说有笑的小情人。 就在这时,小娃娃的身后突然响起来了一个严肃的声音:“让一让,让一让,大理寺办案!” 小娃娃回头,大理寺少卿正骑着马,他的身后坐着一个男子,那名男子笑起来有点像茶狐狸。 少卿的马后跟着好几匹马,其中一匹马上坐着一男一女,女的带刀,看上去不苟言笑,男的却一直在嬉皮笑脸。 一个老婆婆还在后面大声喊:“办完差事早点回来,奶奶等着你们回家吃红烧肉,那可是你俩都喜欢吃的哦。” 话音刚落,一声“啊”就从不远处传来。 小娃娃循声望去。 一名男子被踢上了天空,那声带着幸福的惨叫应该就是他发出的。而一名面色冰冷的女子缓缓收腿,应该就是她将那名男子踢上天空的。 “喂,对不起啊,你没事吧?”刚刚那名看起来衰衰之人开口,“我自小霉运缠身,还会传染。可能你跑得太快,离我比较近了,所以被传染了。” “这样啊,那你有点像天空中的那种乌云的。”小娃娃想了想说,“因为乌云一旦来了,就要下雨了,差不多可以意味着霉运来了。” “哈哈哈,好有意思的名字。”衰衰之人眉眼带了几分笑:“话说你叫什么?以后要是我传染给你的霉运让你总是霉运不断,我可以找到你,把你的那些霉运吸走。” “吸走?这么神奇?不信!”小娃娃撅起来嘴巴,“不过因为你是陌生人,我娘亲不让我告诉陌生人全名。我就告诉你我的姓氏吧。” “好呢。” “我只说一遍,你可听好了!本姑娘,坐不改姓,姓商。” —————— Ps.完结了哦!怎么样?也算是比较happy的一个结局吧? 嘻嘻,所以觉得be的宝宝们可以来看看最后这些啦! 本书没有番外,因为作者要花好长时间去投身于下一本书啦。 浅浅剧透一下,下一本是关于平行世界的虐渣打脸爽文,但是!be警告,不喜勿扰。 对啦!如果可以的话,可以为本书投一张推荐票啦,谢谢各位! 祝大家龙年大吉,天天开心。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