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重生1937,开局先抓个间谍 阿宾高中时候成绩并不理想。 啊呸! 黄国宾在军统青浦培训班的成绩并不好,属于吊车尾。毕业考试倒数第二,倒数第一是一个叫许忠义的家伙。 1937年中国抗日战争爆发,戴老板亲自到沪上青浦城区开办“青浦特训班”。 青浦特训班的学员,共四百零八名学员,他们和其他后来的特务不一样。当时他们参加受训是为了抗日救国。大多是有知识的爱国青年。 黄国宾是因为易容技术特别牛被戴老板看中招进了青浦培训班。 戴老板效仿蒋校长亲自任班主任,余乐醒为副班主任,负责日常教学。教官也都是军统的精英。 格斗和射击教官王天风,情报学教官吴敬中,日文和英文教官明楼,督察处主任李维恭,密码学教官郑耀先等等。 特训班主任办公室。 副班主任余乐醒看着黄国宾密码和电讯两科零蛋的成绩,几乎气晕了,劈头盖脸一顿骂:“戴主任也是晕了头,怎么把你个混球招进来了,你毕不了业了,赶紧收拾东西滚蛋。” 他不知道,面前的这个黄国宾身体内是一个后世的灵魂,刚穿越到这个世界不到一天。 他前世是一个卧底警察,在缅北解救被骗同胞的时候不慎暴露,被凶残的敌人杀害了。 灵魂就穿越到了1937年军统青浦特训班这个同名同姓的人身上。刚醒过来就遇到密码和电报考试,只好考了个零蛋。 旁边的许忠义觍着脸递上一杯茶:“老师您消消火,国宾他也尽力了,您别气坏了身子。” 所谓学霸和学霸是敌人,学渣和学渣是死党。他和许忠义关系最好。 余乐醒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怒道:“尽力,他就是没用心,你看人家余则成,门门都是第一,再不行你学学李涯,宫恕,明诚。还有你许忠义,倒数第一,格斗和射击都不合格,以后怎么搞情报,抓间谍,我看你们两个不适合做特工,赶紧收拾东西回老家吧!” 黄国宾陪着笑脸赶忙递上一支烟,许忠义赶忙拿火柴点上,求情道:“我这不是底子差嘛,咱特长也不是这个。老师,给个机会嘛!” 余乐醒哼了一声:“行,给你们两个一个机会,除非你们两个现在到大街上抓一个倭国间谍回来,我就让你们毕业。” 黄国宾:“……” 许忠义:“……” 倭国间谍哪有那么好抓的,更别提两个吊车尾。余乐醒也是怒其不争。 黄国宾和许忠义被余乐醒赶了出来,愁眉苦脸走在青浦的大街上,黄国宾和这具身体原来主人的记忆慢慢融合,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黄国宾,津门人士,父母都在老家,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幼妹。家境贫寒,自幼在津门混迹江湖,学了一手易容术,后辗转沪市,因缘际会进了军统培训班。 好像考试格斗中被李涯打晕了,就稀里糊涂被穿越了。 太憋屈了。 黄国宾心道,前世看的穿越网文穿越都有系统,我的系统在哪里。 忽然脑子叮的一声,响起了一个机械声音:“抗日奇侠系统绑定中,新手大礼包发放,是否现在打开。” 黄国宾狂喜,还真有系统,赶紧在脑子里回答,打开新手大礼包。 机械声音又响起:“系统大礼包为扫描写轮眼,是否使用。” “使用。” 黄国宾感到左眼剧痛,直接晕倒在地上。 旁边许忠义吓了一跳,赶紧查看他怎么回事,是不是受打击太大晕倒了。这心理素质确实不适合做特工。 两分钟之后,黄国宾幽幽醒来,睁开眼,感觉左眼和平时不一样了。 他看到许忠义头顶出现一行资料。 “许忠义,男,沈阳人士,22岁,军统青浦特训班学员。” 黄国宾狂喜,写轮眼这功能牛啊,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复制和催眠的功能。 还没高兴了一分钟,脑子里机械声音又响起:“系统检测到宿主太菜,不符合系统要求,系统强行解绑中。” 不要啊,别走啊系统,黄国宾内心哀嚎。 然后脑子里就没有动静了,留下黄国宾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系统他来了,系统又走了,连手都没挥一下。 许忠义看黄国宾又喜又悲的,叹了口气道:“完蛋了,国宾这孩子脑子被刺激坏了。” 这时候一个打扮的非常洋气的漂亮女子从二人身边走过。 黄国宾和许忠义盯着看,写轮眼自动启动,黄国宾忽然看到女子头上一行信息:“渡边雅慧,倭国间谍,京都人士,25岁,隶属于倭国特高课。” 黄国宾又高兴起来,系统虽然走了,但是新手大礼包并没有收回去,左眼的写轮眼依然能用。 不对,这小娘们是倭国间谍。 黄国宾赶紧拉着许忠义跟了过去。渡边雅慧左右看了看,然后进了一间香水店。 “我说国宾,看看就得了,咱们跟着人家不成了流氓了。”许忠义劝道。 黄国宾小声道:“她是岛国间谍,快跟上别让她跑了。” “我说你是不是被余主任刺激了,哪有那么多间谍。要不我带你去看看医生吧!”许忠义根本不信,以为黄国宾受了刺激看谁都像间谍。 “你就信我一回,这小娘们绝对是岛国间谍,咱们的机会来了。”黄国宾懒得解释,拉着许忠义就往香水店闯。 并没有渡边雅慧的身影,香水店掌柜迎了过来问:“两位客官想要点什么,我们这有法兰西新到的古龙水。” 看来渡边雅慧进了里屋了。 黄国宾前世可是卧底警察,身手了得。一伸手在掌柜下巴就是一拳。 下巴和两腮受到攻击是最容易休克的。掌柜闷哼一声晕倒了。 黄国宾示意许忠义关门,把掌柜绑起来。 许忠义愣了一下,赶紧关上门,挂上休业的牌子,手忙脚乱的找绳子绑人。 黄国宾直接闯进了里屋,渡边雅慧正坐在一台发报机前准备发报,看到有人闯进来,吃了一惊,赶紧摸腰里的手枪。 黄国宾扑过去,把渡边雅慧扑倒在地上,对准腮部就是一拳。 干净利落,渡边雅慧晕倒在地上。 黄国宾把手枪夺过来,勃朗宁m1935,还带着消音器,好东西啊! 黄国宾把枪揣进怀里。把渡边雅慧的鞋带解下来,双手反绑。然后在她腰间摸索起来。 ------------ 第2章 破获密码本 黄国宾是想找密码本,他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赶紧打电话让军统派人来搜吧,他们比较专业。 刚才好像看到柜台有电话。 他从里屋出来,看到许忠义正在柜台把钱箱里的大洋和法币往怀里塞。 这个店小二,就知道搂钱。 黄国宾赶紧到柜台拨通了余乐醒办公室的电话。他记得余乐醒办公室的电话号码是9527。 黄国宾把话筒提起,按住号码盘上的刻度盘顺时针转一圈。依次转完刻度盘上的所有数字后,当时电话很少,所以不需要按几个号码。然后等待人工转接即可拨通。 一个娇滴滴的女生用吴侬软语问:“请问转接到哪里。” “给我接9527” “好的,您稍等。” 一会电话被接通了,余乐醒正和王天风坐在一起喝茶,电话响了,余乐醒放下茶杯,拿起电话问:“喂,哪位?” 电话里传来黄国宾激动的声音:“老师,我是黄国宾,我抓到了一个倭国间谍,这里有电台。地址在香花桥路二十八号香水店。” 余乐醒根本不信:“小混球,又想诓我,你出去还没半个小时就抓到倭国间谍?你说自己信不信。”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黄国宾直接在电话那头愣了。 坐在余乐醒旁边喝茶的王天风问:“怎么回事,我好像听到说倭国间谍。” 余乐醒不在意的说:“是黄国宾那小子,考试不合格,我说你抓个倭国间谍我就让你考试通过。他出去还没半个小时就打电话说抓到了倭国间谍,还说什么在香花桥路二十八号。” 王天风一下子站了起来:“香花桥路二十八号香水店,前一段上海站盯了很久,没发现异常才把盯梢的人撤了。莫非真是倭国人的联络点?” 余乐醒也回过神来了,王天风一脸严肃地说:“我去吧!” 说完急匆匆地出去了。 余乐醒也赶紧打电话让军统上海站行动科赶紧过去。 香花桥路并不远,王天风直接过来了,随后军统上海站的站长陈彬昌亲自带人来了,上海站也来了两辆车十几个人。 王天风看着晕倒的渡边雅慧,很有经验地在她的衣领里面发现一小包白色粉末。 王天风说:“这是氰化物,幸好你把她打晕了,不然她随时会自杀,我们什么也问不出来。” 陈彬昌吩咐手下:“仔细给我搜,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密码本找出来。” 里里外外搜了半个小时,并没有找到密码本,陈彬昌皱着眉道:“带回去刑讯吧,说不定她能交代。” 黄国宾看着晕倒在地上身材凹凸有致的渡边雅慧,心里哀叹这么漂亮的倭国娘们不知道要被上海站的这群糙汉糟蹋成什么样子。 黄国宾决定用写轮眼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倭国的密码本。 他融合的记忆里在密码课上讲过,倭国用的密码JN25是一种混合式密码,用的是一个约包括45000个词组的两部本密本.所谓两部本密本,就是有两个密本,一个用于加密,·一个用于解密。 他启动写轮眼扫码,发现里屋桌子上面的一堆账本里面有一本发着红光。 他把那本账本抽出来,翻看了一遍,王天风也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紧张地看着他。 就是一本普通的账本,不过上面的味道应该是隐形墨水写的密码。 黄国宾一口吐沫吐在上面,然后吐沫均匀,一行数字出现了。 “老师,这是用隐形墨水写的,见水就能显形。”黄国宾把密码本递给王天风。 许忠义已经找到了一碗水和一把小刷子,这小子果然很有眼色。 王天风用刷子沾了水,小心地刷在一页账本上,仔细研究起来。 “这是加密的密码,应该还有一本解密的密码本。”王天风眉头皱了起来,只找到加密的,找不到解密的还是没用。 一群人又翻箱倒柜找了起来,看来不是那么好找的。 陈彬昌道:“肯定藏在了别的地方,要不还是我带回去审讯吧!” 王天风摇摇头:“她是来发报的,解密的密码本肯定在店里或者她身上。” 黄国宾想,看来还得用我的写轮眼了。 他用写轮眼在店里扫描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别的发光的物品。 陈彬昌一摆手,两个上海站的特务准备把渡边雅慧抬走拉回到站里审讯。 “等一下!”黄国宾喊住了两个特务,示意他们把渡边雅慧放下。 他用写轮眼发现渡边雅慧的胸衣在发光。 黄国宾上去就去扒渡边雅慧的衣服,一群人尴尬的不行,陈彬昌咳嗽了一声道:“小兄弟要是看上了这倭国娘们,跟我一起回站里再说吧,这大庭广众的不太好吧……” 黄国宾嘿嘿一笑,已经把渡边雅慧的胸衣解下来拿下手里。 王天风黑着脸道:“国宾,不要胡闹,还是交给陈站长吧!” 黄国宾拿着胸衣递给王天风,洋洋得意的道:“老师,这就是解密的密码本。” 这是一件针织的胸衣,丝绸的,超薄型。 王天风狐疑地接过来,仔细看了半天,就是一件普通的丝绸胸衣,除了手感丝滑,没有什么特别。 一群人看着黄国宾,想听他仔细解释,这一件胸衣怎么就是密码本了。 黄国宾为难地道:“教官,刚才余主任说要开除我和忠义,你看……” 王天风知道他是想邀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他要是不让你们毕业,我第一个和他翻脸。” 陈彬昌也拍着胸脯道:“你们两个要是毕不了业,我去找戴老板说情。” 抓到日本间谍,找到电台和密码本,这个学生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这个顺水人情怎么也得做一下。 黄国宾和许忠义大喜,许忠义作感恩涕零状:“谢谢教官,谢谢陈站长,你们真是我二人的再生父母!” “好了,别卖关子了,快说说里面的门道。”王天风打断了二人的表演,问黄国宾胸衣的秘密。 “这是用针织的摩斯密码,回去用放大镜仔细看就能破译了。”黄国宾得意洋洋地说。 这还是他从前世那部电影《风声》里得到的启发想到的。 陈彬昌和王天风大喜,能破获密码本这可是天大的功劳,陈彬昌让人把能带走的都作为证据带走了,日本娘们和掌柜也塞进车里带回去了。 王天风带着学员回青浦特训班。 ------------ 第3章 拙劣的马奎 在路上王天风严肃地对二人道:“这件事必须保密,要是被倭国人知道我们破获了他们的密码本会很快修改密码,这密码本就没用了。” 两人赶紧答应下来,保密守则他们是学过的。 刚回到培训班许忠义就急匆匆地往宿舍跑,他得赶紧把钱藏起来。黄国宾也借口尿遁,急匆匆地往宿舍跑,他得把那把勃朗宁手枪藏起来。 王天风看着两人背影自言自语笑道:“这两个臭小子,肯定是在店里捞到好东西了。” 他也不在意,这是他们应得的。他得赶紧去给余乐醒汇报这件事。 余乐醒听到王天风的汇报笑得合不拢嘴,这次学员立这么大的功劳说明他日常教导有方,自己也有大大的功劳,得赶紧向戴老板汇报这件事。 戴老板正在别墅里搂着上海滩影后胡蝶喝酒,听到余乐醒的汇报大喜,毕竟以前花了无数人力物力都没破获鬼子密码本,这可是第一次。戴老板连夸余乐醒教导有方,表示会亲自向老头子请功,毕业典礼会亲自过来给两位学员授勋。 王天风问:“这两位学员成绩怎么办,要是戴老板看到了两个人吊车尾,会不会影响对二人的印象。” 他还是很关心两位学生的,特别是黄国宾,有勇有谋,心思缜密,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余乐醒一拍脑袋:“咋把这事忘了,你把二人喊过来,让他们把不及格的再考一次吧!” “再考一次?”王天风疑惑地问。 “这次就开卷考试嘛,拿答案让他们抄一遍吧!黄国宾那个小混球考了两个鸭蛋,气死老子了。”余乐醒哈哈一笑,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回到宿舍,黄国宾把枪放在鞋盒里,又把鞋盒锁在柜子里,许忠义把钱拿出来,两个人开始分赃。 总共三百六十二元法币,八十块大洋,两根小黄鱼。 发财了。 1937年法币还是很坚挺的,一块钱几乎可以换一块袁大头,不想后来贬值,一块袁大头可以换五百万法币,真是拿了擦屁股都嫌硬。 香水店都是高档客户,卖的也贵,自然柜台上钱不少。两人一人一半把钱分了,决定晚上出去大吃一顿。 很快两人就被叫到主任办公室,这次余乐醒和颜悦色地勉励了两人几句,然后拿出几张卷子让二人直接在办公室重考。 说完余乐醒就出去了。 黄国宾急得抓耳挠腮,虽然融合了记忆,可是重考他也不会啊! 还是许忠义机灵,他猜出了余乐醒的用意,开始在余乐醒的办公桌上找起来。 果然在抽屉里找到了答案。两人开始对着答案抄了起来。 两个小时后余乐醒回来了,看到两人写的满满的试卷满意地点点头,挥手让二人出去。 二人回到教室,一群同学正在教室里打闹,余则成坐在座位上拿着一本日文书看的津津有味,几个女同学围着明诚一脸花痴模样问东问西,李涯坐在第一排拿着一本密码学在仔细研究,宫恕和几个同学在最后面打牌,打牌用的桌子就是黄国宾和许忠义的。 黄国宾看到一个满脸贴着白纸条的家伙觉得有点眼熟,仔细看了才想起来,这人居然是马奎。 那个拙劣的马奎。 黄国宾回想电视剧《潜伏》里面,马奎好像是毛仁凤的人,毕业直接给毛仁凤当了警卫员,后来被日本人俘虏过,不过又被毛仁凤救了回来,后台很硬。 后来他刺杀了吕宗方,调到了天津站,被余则成玩死了。 好像他的太太很漂亮,就是沪上人。 这小子艳福不浅。 黄国宾不想惹他,许忠义却不知道,他走上前去,对着打牌的几个人道:“起开起开,这是我们的座位,你们换个地方去打牌。” 马奎抬眼看了二人一眼,阴阳怪气地道:“你们两个不是考了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被余主任开除了吗,怎么回来了。既然开除了,怎么还有脸回来,要是我就找块豆腐撞死了。” 许忠义指着马奎:“马奎,你放尊重点,你听谁说的我们被开除了,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赶紧从我们座位上滚开。” 黄国宾赶紧拉住他:“算了算了,马上都毕业了,坐哪里都一样。” 马奎冷笑道:“我们是毕业了,你们两个怕是毕不了业了吧!明天公布成绩,二位怕是要成为笑柄了。” 宫恕赶紧打圆场:“算了算了,大家同学一场,说不定以后还要一起共事,我们换个座位。” 马奎道:“谁跟他们同学,听说他们要卷铺盖回老家,别到时候投了鬼子,我见了可要亲手解决汉奸。” 大家都是奔着抗日救国来的,骂人汉奸无异于戳人脊梁骨。 黄国宾也变了脸色:“马奎,你什么意思,你他妈的才会当汉奸。” 马奎蹭的站了起来,他人高马大,身手了得,自认为对付黄国宾和许忠义绰绰有余。 许忠义看马奎想要动手,往后缩了缩,黄国宾挡在许忠义面前,寻思待会先打他鼻子还是喉咙,必须把他一击撂倒。 这时候李涯放下书走了过来:“怎么,都不想毕业了是吧,校内斗殴可是要开除的!” 李涯是班里的纪律委员,余则成是学习委员兼班长。 马奎也回过神来了,他们已经被开除了,我跟他们打架打赢打输都吃亏。这两个货就是臭狗屎,我沾他们干嘛。 马奎在地上啐了一口,转身回座位了,黄国宾也不甘示弱地瞪了他一眼,许忠义拉着黄国宾:“走,咱门下馆子去。” 余则成眯缝着小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这两个货前两天还穷的到处借钱,今天怎么这么阔气。 黄国宾和许忠义到门口小卖部一人买了一盒万宝路,以前穷的时候老刀牌香烟都是论根买,现在都是买一盒万宝路都不带眨眼的。 许忠义叼着烟,用火柴点燃,猛吸一口。 美! 两人像二流子一样一人叼着一根烟进了一家饭店。 还没进门许忠义就喊:“老板,烧鸡烤鸭大肘子有什么好吃的都赶紧端上来。” 老板疑惑地看着二人,这两个穷学生莫不是想吃白食吧! 许忠义找个座位坐下,一把大洋直接拍在桌子上:“老板看不起人咋滴,咱有钱!” “不敢,不敢!”老板陪着笑,赶紧去后厨忙活了。 上海站电讯科,所有人都被叫回来加班破译密码,电讯科科长陆文生拿着一张写满数字的纸激动地喊道:“破译出来了,我们破译出了鬼子的电码!” 这意味着以后可以监听日军的电报了,在日军没有更改密码本之前,日军的电报对我方是透明的。 随后他翻译出了一条电报,面色凝重了下来。 上面写着“倭国军部批准了进攻沪市的计划,将在8月13日对沪市发动进攻。” ------------ 第4章 打脸马奎 8月13日,就是七天后。 这件事很快被报到戴老板那里,戴老板感觉事关重大,连夜去了金陵,他必须当面报告给老头子。 到了金陵直奔总统府,老头子常申凯半夜起来接见了他,看到电报感觉事关重大,让人把重要大员都喊过来开会。 “雨农,这次你们做的很好,这份情报非常及时,听说你们还破获了密码本,有功人员一定要重奖。” 戴老板赶紧起身行礼:“为国尽忠本是属下的本分,这次密码本是青浦特训班的学员破获的,回去我会重奖。” 老头子点点头,看着电报忧虑起来,这次日寇所图非小,沪市关系国家经济命脉,一定不能丢。 青浦特训班 黄国宾和许忠义挺着肚子躺在宿舍,这是他们来沪市吃的最好的一次。 许忠义满足地打着饱嗝,那家大肘子真不错,香,解馋。 “国宾,不知不觉来沪市快半年了,都没今天吃得好。” 黄国宾忽然惊的坐了起来:“这是哪一年,今天几号了。” “民国二十六年,八月初六,怎么了。” 民国二十六年,就是1937年,813,淞沪会战还有七天就要爆发了。 得赶紧离开这里,去哪里,金陵也不安全,还得是山城。 想起上一世记忆里那次大屠杀,他心里一阵难过,可是现在也没有机会改变这一切。 还有这具身体的父母,还有弟弟和幼妹也不能不管,既然占据了这个身体,就得负起这个责任。 明天试着往记忆里家里的地址拍个电报,津门现在是沦陷区,也不知道能不能联系上,如果能联系上就寄点钱回去,如果联系不上就以后再说。 自己留几十块够花了,其他全寄回去。至少让他们衣食无忧吧! 第二天一早,黄国宾到电报局按着记忆中的地址给家里拍了份电报,花了一块大洋,真他娘的贵。 回到学校,看到许多人围在公告栏看成绩。 今日放榜。 终于成绩贴了出来,站在最前面的马奎看到自己考了三百多名,有点窃喜,至少比那两个废物强多了。 他顺着榜单往下看,看到两个废物一定要好好奚落他们一通,看到最后面不是黄国宾和许忠义。 怎么回事,这两个废物被除名了? 他顺着榜单往前看,看了眼花也没看到二人,看来两人真被除名了。 直到他看到第一名和第二名。 第一名黄国宾,第二名许忠义。 马奎惊的差一点喊出来,怎么可能,搞错了吧! 他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看错。 他有点怒了,肯定有黑幕,简直无法无天了,他明明记得黄国宾密码课交了白卷,许忠义打靶只中了一环,他要告诉毛仁凤,让毛仁凤好好查查这里面的黑幕。 同样一脸疑惑的还有余则成,余则成看着自己名列第三,心想为什么要把这两个吊车尾拍在自己前面,里面一定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不过他这人习惯了不动声色,看着一脸平静,实则内心波涛汹涌。 下午进行毕业典礼,戴老板来不了了,打电话让毛仁凤替他出席毕业典礼,毛仁凤是军统二把手,和戴老板又是同乡加同学,戴老板许多重要的事都交给他处理。 下午毕业典礼前,毛仁凤先到了办公室,因为这件事暂时还不能公开,要在这里对二人进行嘉奖。 一同来的还有一个不速之客,军统华北区的区长,天津站的站长王天木,军统之所以强大,最主要的是戴笠麾下有一帮狠角色,其中最厉害的就是“军统四大杀手”。“追命太岁”赵理君、“辣手书生”陈恭树、“娃娃少将”沈醉、“三木王”王天木。 他来到这里一方面是向戴老板述职,另外是要找一些生面孔,去北平执行暗杀任务,目标是北平维持会会长王竹林,天津商会会长程赐庚,副会长穆连成,其中程赐庚是必须死的,他居然敢私吞了一船胡蝶小姐运往香江的货,戴老板很生气,对他下达了必杀令。 听说黄国宾破获密码本的事以后他就注意到了这个小伙子,他是天津本地人,身手利索,头脑敏捷,更重要的是他会易容术,所以他要来考察一下这个小伙子。 黄国宾和许忠义来到办公室,见到两位大人物,毛仁凤长相还算端正,一脸和善,人称笑面虎,是为心狠手辣的角色。 并不像《风筝》里演的那样肥头大耳,也不可能被郑耀先“欺负”得直哭。 余乐醒介绍完毛仁凤之后,又向毛仁凤介绍了两人:“这就是破获日寇密码本的黄国宾,许忠义。” 二人行军礼,毛仁凤亲切地和二人握手。他的手刚一触到黄国宾的背上,黄国宾的心就一抖。觉得他的手就像一把从背后捅来的刀子,直刺到了心里。 这位可是接替戴老板掌管军统的大人物,可不能得罪了。 随后又介绍了王天木,王天木长的比较帅,仔细打量着黄国宾,对毛仁凤道:“国之栋梁,这将是我们军统的后起之秀。” 看来他对黄国宾非常满意。 随后毛仁凤代表委员长向二人宣读了总统府的嘉奖令,还有每人一枚青天白日勋章和一把小巧的中正剑。 黄国宾心里吐槽,这玩意说着好听,顶个屁用,还不如发几根大黄鱼实在。 许忠义倒是一脸激动,满脸通红,比娶媳妇还高兴。 随后毛仁凤对二人勉励几句,叮嘱中正剑和青天白日勋章暂时不能示人,就打发二人出去了。 中正剑和青天白日勋章放在一个盒子里,许忠义抱着一脸激动,黄国宾吐槽道:“这也太抠门了吧,还不如给几百大洋实在。” 许忠义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黄国宾道:“你不知道中正剑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咱们以后就是蒋校长的学生了,以后没人敢小瞧咱们。” 黄国宾忽然想起了这个店小二的经历,他的命运已经改变,不知道他以后还不会再被派到那边,成为红党的人。 黄国宾还在想着许忠义的命运,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马上就要改变,一个晴天霹雳,很快就要降临到他的身上。 ------------ 第5章 父亡弟病速归 随后毛仁凤单独见了马奎,马奎点头哈腰的进来了,毛仁凤问:“这半年学校生活怎么样?” “学了不少东西,不过还是不如在叔叔身边能学到真本事。毕了业还是想回到您身边。”马奎一记马屁奉上。 “哈哈!”毛仁凤笑了起来:“等毕了业还是出去历练一下,也不能总在我身边,雏鹰总要飞出去的。” “全听叔叔安排。”马奎也没拒绝,谁不希望能出去大展宏图。 毛仁凤想了一下说:“等会我跟王天木说一下,让你去北边执行任务,不立点功,也不好提拔你。” 马奎大喜,赶忙谢过毛仁凤,两人聊了一会,马奎把话题扯到黄国宾身上。 “叔,你不知道,这次毕业考试本来倒数的黄国宾和许忠义排到了第一第二名,同学们都说有黑幕。” “噢,怎么说的。”毛仁凤来了兴趣。 “那个黄国宾,有两科考了零分,怎么可能第一。同学们都不服,比如那个余则成,本来第一的,结果排到了第三,一直在发牢骚。”马奎道。 “余则成我知道,品学兼优,不过这件事别人可以说,你要管好你的嘴巴,不许乱说,还有,黄国宾你要搞好关系。”毛仁凤语重心长地说。 马奎一下子愣住了,脑筋一时没转过来,还想说什么,毛仁凤摆摆手,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让他回去了。 马奎是他以前战友的儿子,战友北伐时候被张宗昌的手下打死了,临死前让他照顾自己儿子,毛仁凤念及旧情,对马奎也很照顾,只是这个侄子脑筋不大灵光,怕以后难堪大用。 毕业典礼开始了,先是举行了仪式,唱军歌,升旗,然后毛仁凤代表戴老板讲了一大堆废话,听得学员们昏昏欲睡。然后就开始进行发毕业证和授衔仪式。 这些人毕了业全都是中尉军衔,这是提前就定好的。 先从最后一名发,后面排队依次上台,这位学员很激动的上台领了毕业证书和佩戴军衔。 终于发到许忠义了,毛仁凤给他佩戴了上尉军衔。随后又给他发了五百法币的奖学金。 四百多双眼睛看着许忠义,羡慕嫉妒恨各种情绪都有,这个吊车尾怎么忽然之间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随后是黄国宾,毛仁凤亲切地和他握手,还勉励了几句,随后也给他授予了上尉军衔,然后发了一千法币的奖学金。 余则成眉头皱了起来,本来这该是我的啊,发生了什么,难道他是毛仁凤的人?不可能啊,要真是的马奎也不敢跟他横啊! 难道是戴老板的人,废话,我们都是戴老板的学生。 那只有一种可能,他们俩是老头子的人。 余则成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了,这个黄国宾和许忠义,隐藏的太深了。 毕业典礼后,这些学生都有自己的去处,一般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明诚去了上海站,宫恕被郑耀先要走了,余则成被吕宗方要走了,其他人都是各站看中就要走了,算是一种毕业包分配吧! 王天木找黄国宾谈了一次话,很坦诚地把事情和他一说,想让他跟自己去天津站。 黄国宾犹豫不决,天津站是敌后,都是潜伏工作,太过危险,被抓到就是死,或者生不如死,就他一个人还好,他是天津本地人,如果暴露还很可能连累家人,这是做特工的大忌,而且过去就让他杀人,基本九死一生,他要是这么爽快就答应,岂不是太傻了。 “王站长,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下,明天给您答复。”黄国宾犹犹豫豫地说。 “没事,这种事肯定要慎重考虑,我等你的答复。”王天木和他握了握手,让他好好考虑。 这时候许忠义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说:“国宾,你的电报。” 黄国宾打开电报一看,脑袋轰的一下,如遭雷击,差点站立不稳。 电报是天津老家发过来的,上写着六个字:父亡弟病速归。 父亲已经过世了,弟弟也病倒,家里只剩下母亲和一个四岁的幼妹,在这乱世,根本没有办法生存下去,看来必须回去了。 虽然是穿越过来的,但是血浓于水,他绝对不能不管,他转身回去找王天木,王天木正在和另一位同学马奎谈话。黄国宾只好在门外等着。 等事情谈完了,黄国宾走了进去,目光坚定地对王天木说:“我想好了,我要跟你回天津。” “这么快就想好了?” 黄国宾点点头,把电报递了过去。 王天木看完拍了拍黄国宾的肩膀说:“你先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早上我们就启程回去。” “多谢王站长了。”黄国宾真诚地道。 “别叫我站长,显得生分,叫我老王就行了。”王天木笑得极为爽朗。 黄国宾问:“我还要换姓名吗?” “不用,你本来就是天津本地人,自己回老家天经地义,换了姓名反而会让人生疑。”王天木道。 黄国宾回到宿舍,许忠义坐在那里发呆。 黄国宾问:“怎么了,我看你在台上不是挺高兴的吗?” “我……我没人要啊!”许忠义欲哭无泪。 “你这么优秀,怎么会没人要,是那些人瞎了眼。”黄国宾安慰他。 “哥,要不你跟王站长说一下我跟你去天津吧,要不然只能去日寇或者红党那边卧底了!” 黄国宾记得许忠义本来就是没人要被打发到红党那边卧底,在被红党感化之后,潜伏到国党内部,利用特殊身份为东北的红党部队提供战略物资,这家伙搞钱能力强,不如带他去天津给我打辅助。 “好吧,我去跟王站长说一下,带你一起去天津。”黄国宾答应下来。 许忠义高兴的一蹦三尺高:“哥,我请你吃大餐。” 刚发了五百块法币的奖金,现在的价格在沪市买一套房子也不过二三百元左右,他现在也是大款了。 黄国宾有去找王天木说了一下,王天木也很痛快答应了下来,多他一个不多,反正戴老板发工资,他本来是中意余则成的,可是余则成看不上他,到了山城电讯处吕宗方麾下当一名监听人员。 黄国宾知道,是因为山城电讯处有一位叫左蓝的女人在等他。 第二天,王天木带着黄国宾,马奎,许忠义三人坐上了回天津的火车。 现在淞沪大战还没爆发,沪市到天津的火车还是通的。在几天后,战争爆发,沪市成了抗战历史上最惨烈的淞沪绞肉机。 ------------ 第6章 回家以及新任务 上了火车王天木订了个包厢,一路也是非常舒坦,王天木给三人都办好了通行证,法币在天津不流通,所以早都换成了银元和小黄鱼。只是被收了一成的手续费很是不爽。 王天木说自己准备组建一个锄奸团,后续还会有一批学员到天津和北平。 看来这个三木王是准备大干一场,在天津和北平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马奎似乎明白了什么,对二人态度好了很多,二人对他爱搭不理,王天木似乎看出了什么,安排马奎直接到北平,找北平站站长马汉山报到。 王天木在天津明面上的身份是大通商行的掌柜,大通商行表面上是做进出口贸易,实际上是替戴老板和金陵的一些高官走私货物,洗黑钱。 大通商行在天津和北平都有商铺,许忠义和黄国宾就成了大通商行的业务经理。 下了火车,来接车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美女,二十岁左右,身姿优美,动作干练,前凸后翘,如同一棵挺拔的杉树。开着一辆斯蒂庞克小轿车直接到了火车站,许忠义眼睛一亮,赶紧上去搭讪。 黄国宾有点尴尬,这万一是王天木的情人或者秘书,你许忠义不是茅厕里点蜡烛,找死吗。 王天木小声介绍:“这是我的小姨子,苏莲莲,天津站行动科科长。” 许忠义更热情了。 黄国宾拒绝了王天木送他回家,让许忠义跟王天木回天津站,自己叫了一辆黄包车去了记忆中家的地址。 黄国宾的家在臭水池,是天津的棚户区,早年这里荒芜,1878年李鸿章因建广仁堂在此取土,形成一个坑塘,渐渐存了很多水。 1900年八国联军入侵天津后,德国人汉那根强占西广开的土地,成立大广房地产公司,继续在此处取土建房,逐渐形成深约8尺,纵横130亩的蓄水臭坑,俗称臭水池。 后来袁大头盗国,各派军阀混战,河北一带成了直、奉两派军阀交战的战场。于是大量的难民流入天津,今日天津人当中有很多是那时流落的难民的后代。他们在臭坑边搭窝铺定居,以拾破烂、买卖旧物、打夹子等为生。 黄国宾下了黄包车,一股难闻的饿臭扑面而来,只见这里街巷凌乱,污水四溢,蚊蝇满天飞,蛆虫到处爬。 沿着记忆中的路线七拐八拐终于到了家,一个摇摇欲坠的木板搭成的小屋,门口还贴着白纸,意思是这家刚有人过世。 一个四十多岁左右的瘦弱的女人抱着一个面有菜色四五岁的小女孩双眼无神地坐在门口,屋里还不时传来咳嗽声。 这就是他母亲刘氏了,黄国宾鼻子一酸,对着母亲跪下,哭道:“娘,不孝儿回来了。” “宾儿,真的是宾儿啊!”黄国宾的母亲不禁老泪纵横,抱着黄国宾的头呜呜哭了起来。 周围的邻居也围了过来,看到黄国宾一身西服皮鞋领带,纷纷说:“是大宾回来了,你们娘几个可有活路了。” “大宾这是发财了啊,这一套西装得几十块大洋吧!” 黄国宾赶紧拿出烟和糖分给邻居,又给了幼妹一把糖,把小女孩高兴的拼命往嘴里塞,糖纸都不知道撕。 送走邻居进了家,看到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不停的咳嗽。见到黄国宾,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有气无力地道:“哥,你回来了。” 这就是他弟弟黄国安了。 黄国宾让他躺下,问母亲:“什么病,大夫怎么说。” 刘氏抹着眼泪说:“大夫说是发烧感染了肺,要治的话要什么盘什么林,太贵了咱们也治不起,只能苦挨着。” “盘尼西林,没事的娘,我来想办法。你收拾一下,咱们今天就搬家。”黄国宾安慰母亲。 “搬家?”母亲迟疑地问。 黄国宾进屋给父亲的牌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上了一柱香。 “爹是怎么过世的?” “和你弟弟一样,感染了肺病没挺过来。” 黄国宾叹了一口气,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这年头穷人的命和野草一样贱。 等邻居都散了,把门关好,拿出了十根小黄鱼,和一大袋子银元,总共合计五百元,把母亲吓傻了。 “你……你当土匪了?” “娘,你放心吧,这都是正当来的,你就收着吧,等明天我去买一处房子,咱们搬出去。” 现在的天津,买一差不多的四合院也就二三百银元。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弟弟送到医院。 他让母亲在家里收拾东西,自己叫了两辆黄包车要把弟弟送到医院。 当然要去最好的医院,天津目前最好的医院是水阁医院,1902年北洋政府办的。 到了医院门口被拦住了,没有日本人开的证明是不能进的。因为里面住的不是日本高官就是天津的达官贵族,看着黄国宾领着一个叫花子一样的人进来,肯定不会让他们进。 黄包车夫说:“不如去德租界的广慈医院。” 黄国宾只好带着弟弟到广慈医院。 金发碧眼的德国医生汉斯诊断后操着生硬的汉语对黄国宾说:“这是肺部感染,需要注射盘尼西林。” “那就快用!” “可这药……没药了。” “医院怎么会没药。” “盘尼西林是管制药品,只有岛国人有……不过你可以到黑市试试,不过一盒四支大概要一根金条,你有没有钱。”汉斯医生给出了建议。 一根金条就是一根小黄鱼,就是32克金子左右,比黄金还贵。 “那先办住院吧,你们先治着。”黄国宾眉头皱了起来,看来得去黑市试试了,实在买不到就找王天木帮忙。 安置好弟弟,交了住院费和押金,又给弟弟留了十个大洋的饭钱,黄国宾直接去大通商行。 王天木说:“盘尼西林好说,咱们商行就有,等会我让忠义送去医院,搬家的事也交给许忠义吧,就在法租界找个房子,现在有任务给你,你去盯梢一个叫耿博的人。” “耿博是谁?”黄国宾问。 “一个从大同叛逃的人,想要投靠天津的特高课,如果让他和特高课接上头,可能大同那边的人都要暴露,耿博昨天到的天津,他住在四国饭店,能干掉他最好。”王木给了他一把柯尔特手枪,一个小巧的相机,还有耿博的照片和资料,这都是大同那边刚传真过来的。 “事情特别紧急,人手都派出去了,只能找你了。你试着跟踪一下,我让行动队干掉他。”王天木有些不好意思。 黄国宾现场展示了化妆术,让许忠义买了些面粉和化妆品,假发。 然后捣鼓了几分钟,换了身衣服,一个山羊胡,拄着文明棍的老叟颤巍巍的出门了。 把王天木一众人看一愣一愣的。 黄国宾想得可不止是跟踪,他想要试试能不能直接干掉这个叛徒。 ------------ 第7章 诛杀叛徒 许忠义先去医院送了药,这么快就能搞到盘尼西林,汉斯医生大为惊奇,同时也认识到这位黄先生身份不一般。 他第一时间给黄国安注射了盘尼西林,黄国安沉沉睡去,许忠义告辞直接去了黄国宾家。 黄国宾母亲已经收拾好,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她又拿了十几元还了欠邻居的钱,坐在门口等着儿子回来。 许忠义自称是黄国宾的同事,帮他来搬家的,他决定先把母女接到医院附近的宾馆住下,再慢慢找房子。 这里味道实在太难闻了。 他带母女到广慈医院看了黄国安,又在医院旁边的宾馆开了个房间让母女住下,准备带她们大吃了一顿。 黄国宾的母亲死活不愿意去,她得守着包袱里的银元和金条。许忠义无奈,只好下楼买了许多好吃的送过来。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许忠义拿着一根鸡腿问。 “我叫黄月月。”黄国宾的妹妹盯着鸡腿馋的口水都出来了。 许忠义把鸡腿递给她,黄月月狠狠咬了一大口就往下咽,噎的直翻白眼。 许忠义哈哈大笑,和母女告别,出去找房子了。 四国饭店,黄国宾坐在一楼大厅喝茶,出来一个人他就用写轮眼扫描一下,看到一个穿着风衣带着帽子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黄国宾扫描了一下,那人头上显示:高桥一郎,42岁,特高课情报科科长。 肯定是和耿博接头的,黄国宾起身偷偷跟了上去。 高桥一郎上了三楼,在305门口停下,敲开了门,一个男人在里面问:“谁?” “341518”高桥一郎说了一串数字,应该是接头的暗号,门打开,高桥一郎闪身进去。 “我是特高课三科的高桥一郎,奉命和你接头的。”高桥一郎自我介绍。 “高桥先生,我想知道我如果投靠过来能有什么待遇。”耿博自然不会直接把信息卖了,得先讨价还价。 “那要看你手里的信息有什么价值,还有我要验证你说的是不是真的。”高桥一郎似笑非笑的回答。 “军统大同站所有人的信息,我还知道天津站一部分人的名字。” 高桥一郎眼睛一亮,急切地问:“军统天津站有谁,快说。” “我先说一个名字,王天木,他表面是大通商行的掌柜,其实是军统华北区区长兼天津站站长。”耿博说了一个名字。 “好,你跟我去特高课,我现在就让人抓人,如果是真的,你就是天津警察局副局长,不知道耿先生对这个职位满意吗?” 耿博自然非常满意,伸出手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黄国宾躲在楼梯口偷听,心想必须快速解决他们,不然耿博可能会把大同的同志卖给倭国人了。 这时候一个伙计端着饭菜上来了。 黄国宾问:“送到哪里的?” “305客人订的饭。”伙计老老实实回答。 “给我吧,305客人现在会见客人,不能打扰,待会谈完了我送过去。” “你是什么人?”伙计狐疑地问。 黄国宾晾了晾腰里的枪,压低声音说:“特高课。” 伙计缩了缩脖子,把饭菜交给黄国宾,逃跑似的下了楼。 惹了特高课,自己几条小命也不够交代的。 黄国宾端着饭菜到了305门口,敲响了305的房门。 “谁?”耿博有些警觉地问。高桥一郎更是摸出了手枪。 “先生您订的饭菜。”黄国宾不仅会易容术,连伙计的声音都模仿的很像。 耿博放松下来,示意高桥一郎把枪放回去:“是给我送饭的伙计,没错的。” 耿博打开门,就被一支带着消音器的枪顶住脑袋退回到房间内。 高桥一郎赶紧去摸腰里的枪,被黄国宾一枪爆头,直挺挺地倒下。 黄国宾确认了耿博头上的信息,也不废话,一枪脑袋两枪心脏,耿博变成了一具尸体。 黄国宾反锁好门,在房间里搜索起来,找到耿博的两根大黄鱼和几十银元,还有高桥一郎的枪,把东西收好,又布置成入室抢劫的样子,对着两人尸体拍了照片,关好门,转身下了楼。 四国饭店门口停了一辆丰田轿车,开着车窗,里面坐着两个人应该是特高课的特务,两个特务看了一眼拄着文明棍从车前经过的黄国宾,又盯着别的路人看了。 黄国宾走过两条街,到了一个小巷子的无人处把伪装撕掉,和文明棍一起丢进垃圾桶,衣服也反穿,又变成了一个小伙子,大摇大摆地回了大通商行。 “已经干掉了,还有一个和他接头的日本特务也被我一枪爆头。”黄国宾把枪和照相机还给王天木。 “这么快的吗?”王天木有些不敢相信,出去才一个多小时,让他去盯梢,直接把人干掉了。他对黄国宾有了新的认识,能让老头子和戴老板都看中的人,果然不是凡物。 很快苏莲莲把照片洗了出来,王天木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笑的畅快无比。 黄国宾却不知道,这么快就干掉耿博,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正好许忠义也回来了,他找中介看房子,相中了一套四合院,想让黄国宾过去看看。 中介带着二人到了四合院,在法租界靠着梨栈大街,院子不大,不过布置的挺精致,主屋三间,左右各三间,门口还有耳房,青砖瓦房,青石铺的地面,冬暖夏凉,有屏风,院子中间还有个金鱼缸,屋里的家具都是现成的几乎没怎么动,据说是为了房子的风水放的。 而且出了后门这条胡同叫桂花胡同,人也挺多,卖吃喝的,理发店,修鞋店,服装店,还有个牙科诊所,有人气,买什么也方便。 听说是一个原来天津国府的高官跑去了南方,直接委托中介把这套院子出售。 不过要价三百大洋,许忠义一直嚷嚷着太贵,沪市一套这样的房子也不过二百多大洋。 黄国宾是相中了这套房子,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二百四十大洋成交,当场签了房契,房货两清。 然后黄国宾就去接母女两人回家。黄母瞪大了眼睛,直骂黄国宾败家,二百多大洋够一家人活十几年的。 黄母进了院子,看看这个摸摸那个,什么都喜欢,在以前这可是地主老爷们住的房子,现在成自己家了,昨天还住在窝棚里,简直跟做梦一样。 黄国宾和许忠义出门采买东西。许忠义也要搬进来,自然要买一些生活用品。 黄月月高兴的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这以后就是她的家了。 黄母等二人出了门就在四合院内四处乱转,想找地方把金条和银元藏起来。 最终在卧室床下撬开了两块青砖,把金条和银元埋在床下才安心。 黄国宾和许忠义出了门,看到十几辆日本军车往四国饭店跑,知道日本人发现了高桥一郎和耿博的死,要封锁那里。 四国饭店,特高课大佐土肥诚盯着两具尸体,目光阴冷的像是要吃人。 ------------ 第8章 代号金钱豹 倭国在占领区各地都设有宪兵队,宪兵队长挂大佐军衔,下属特高课长的军衔是中佐或少佐。宪兵队内设有特高一课,又称政治班,负责政治思想教育;特高二课又称警务班,负责当地大员的安全工作;特高三课是外事课,负责谍报,分为甲、乙、丙、丁、戊班。 甲班负责监视国内外要人、外国公使馆和大使馆也叫监视班;乙班负责国内外电信、电话和截获无线电通信,叫电讯班;丙班负责监视高官,包括内部人员,也叫军纪班;丁班负责抓人,暗杀,也叫行动班,戊班负责国外间谍和问谍破侦、刑讯,也叫刑讯班。 军统和特高课的对决几乎持续了整个抗战时期。 土原诚是天津特高课三课课长,他看着两具尸体,有些恼火。问身边的刑讯班班长田中大翔问:“到底是谁干的,是不是入室抢劫?” “不是,从子弹痕迹上看是用的高桥一郎的枪,勃朗宁m1935,这人能抢枪杀人,又不惊动楼下的警卫,是个高手,应该是军统的人干的,伪装成入室抢劫杀人。” 黄国宾使用的是缴获的渡边雅慧的枪,和高桥一郎的是同一型号,让田中大翔产生了误判,以为他抢的高桥一郎的枪。 这时候负责刑讯的人拿着一张画像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报告,嫌犯的画像出来了。” 田中大翔看着画像中的老头叹了口气:“应该是易容了,我们的人也见过这个人,画出来也没用。” 土原诚道:“还是贴出去吧,万一有人见过,或许能找到蛛丝马迹。” 第二天一早,黄国宾和许忠义就去大通商行,临走前叮嘱母亲需要什么就去街上买,晚上他买点肉回来庆祝乔迁之喜。 黄母还以为儿子去上班,唠唠叨叨叮嘱他要听老板的话,好好工作,现在兵荒马乱的这么好的工作不好找。 刚到大通商行,就被王天木拉到会议室开会,王天木道:“现在我准备成立锄奸团,苏莲莲,黄国宾和许忠义你们三个一组,就叫甲组,为了安全,以后行动都用代号,咱们现在是潜伏,为了避免出现大同站一人叛变可能被全锅端的情况,黄国宾和许忠义的身份暂时保密,你们和站里其他人非必要不联系,需要的时候我会让你们见面的。给你们起个代号,以后打电话都用代号,省的被鬼子监听,苏莲莲叫下山虎,黄国宾叫金钱豹,许忠义叫鹦鹉。” 黄国宾心里吐槽,什么破代号,还金钱豹,听着土里土气的,我叫下山虎还差不多。 王天木继续道:“'刚死了日本人,这几天国宾就不要过来了,在家里避避风头,最好不要出门,路上都是宪兵队的人,别露出了什么马脚。” 黄国宾点头答应了,他也乐的清闲,正好在家陪陪家人,刚搬家也有一大堆事要忙。 然后王天木又聊起别的事,问苏莲莲:“晚上酒会我让你找的日语翻译找到了吗?” “找了一个,是一个在小学教日语的老师,不过日语是个二把刀,太专业的词不一定听得懂。” 这时候许忠义一拍桌子:“还找什么日语翻译,这不现成的嘛,我日语好啊,不仅日语,俄语,英语我都会。” 黄国宾疑惑的问:“我怎么不知道你会这么多语言?” 许忠义解释道:“沈阳沦陷后,小鬼子就逼着我们都学日语,我们那老毛子和英国佬也多,我家那条街上就有很多老毛子和英国佬,为了和他们打交道,慢慢的就都会了。” 他当然不能说小时候是在沈阳酒店门口给人家擦皮鞋的,外国客人多,慢慢跟着学会的。 王天木大喜,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这许忠义为人圆滑,属于万金油,或许可以派上别的用场。 开完会黄国宾直接回家了,在后门的街上买了一包芝麻饼,一包豌豆糕给小妹。 黄月月见大哥回来了,飞也似地跑了过来抱住两包零食不撒手,黄国宾把零食给她,她抱着零食就往屋里跑,生怕被人抢走了。 黄母正在打扫院子,对他说:“你就惯着她吧,她一吃零食就不爱吃饭,时间长了耽误长身体。” 又疑惑地问:“你不去上班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帮老板谈了一个大单子,老板一高兴放了我几天假,让我好好处理家里的事。” 上来就干掉了叛徒和特高课的人,保护了大同站的人,可不是大单子嘛。 黄母喜气洋洋地道:“谈一个大单子,是不是有很多提成啊!” “应该会有不少吧,不过得下个月能发下来。”黄国宾挠挠头道。 “钱可别乱花,先攒着,我托人给你说一房媳妇,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成家才是正事。”黄母叮嘱道。 黄国宾一头黑线,他才二十岁,也只好含糊地答应下来。 黄母准备做饭到医院给黄国安送饭,黄国安注射了盘尼西林,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吃完饭,黄母提着饭盒去医院送饭,黄国宾把金鱼缸清理了一下,放上清水,准备买几条金鱼养着,黄月月缠着他也要去,黄国宾只好带着幼妹到胡同口的街上逛逛。 到了卖金鱼的铺子,黄国宾让黄月月挑十几条金鱼买回去,这时候店几个穿着伪警察衣服的人走了进来。 “老板,这个月的保护费交一下。” 老板赶紧拿了一块大洋递过去。 为首的伪警察哼了一声,扶着腰里的警棍道:“一块哪里够,这个月开始每个月两块大洋。” “长官您看我这小本生意,一个月也挣不了几块钱,这都交了,我这一家不要喝西北风吗?”老板哀求道。 “那我可管不着,反正没有两块大洋,你这店也就不用开了。” 黄国宾听着声音熟悉,一回头,看见那人想了起来,这是一起在臭水池长大的发小吴二桂,又一起进的青帮拜袁四爷为师学手艺,这人怎么成了二鬼子难道袁四爷投靠了倭国人? 他正疑惑间,吴二桂认出了他,惊喜地道:“国宾,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黄国宾赶紧掏出烟散给几人道:“刚回来没几天,我搬到这里来了。” 吴二桂道:“几年前听说你去沪市求学了,现在看来混的不错。” “现在在大通商行做业务经理,你怎么成了警察了。” “咱师父袁四爷投靠了特高课,这不我也跟着混了一身皮。”吴二桂没有隐瞒,反而洋洋得意。 黄国宾心里暗骂,表面上恭维道:“我以后还得靠师弟罩着,我这刚回来,又搬家我弟弟也病了,等过几天我去拜会师父。” 旁边店老板一脸尴尬地站在那里,黄国宾道:“这条街都是我邻居,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保护费能不能不涨了。” 吴二桂拍着胸脯道:“没问题,师兄开口了,这面子必须给,以后这条街的保护费还按原来的收。” 然后对店老板道:“还不谢谢宾哥!” 店老板千恩万谢,黄月月挑好了金鱼,黄国宾要付钱,店老板死活不收,还送了一大包鱼食。 吴二桂带人继续收保护费,每到一个店里,就说本来是要收两块的,因为黄国宾宾哥和你们是邻居,以后还按原来的收。这条街以后就是宾哥罩着。 一条街的邻居纷纷打听黄国宾是谁,搞得黄国宾哭笑不得。 ------------ 第9章 酒 会 晚上王天木带着许忠义去参加天津商会举办的酒会,许忠义打扮的油头粉面,抹了斯丹康的头油,一看就像个狗汉奸。 苏莲莲不喜欢这样的场合,王天木就带着许忠义去,王天木把通行证给了许忠义,叮嘱他一些注意事项,司机开车带着二人前往天津市政府的礼堂参加酒会。 大厅里人头攒动,伪政府的各级官员,商会和维持会的一些重要人物,倭国的一些大商人,还有特高课的中低层官员。 真正的大人物都在二楼的花厅,这里戒备森严,以防有抗日分子进来搞暗杀。 田中大翔陪着土肥诚就坐在这里和商会会长程赐庚说着话。田中大翔充当翻译的角色。 王天木拿着请柬和通行证进来,守卫对二人搜身后放二人进去。 进去后王天木端了一杯酒,和各色人打着招呼,互相寒暄。 一个穿着丝绸褂子的人带着一个女子走了过来和王天木碰了一杯:“王老板,最近生意兴隆啊!” 这人就是穆连成,穆连成是一个铁杆汉奸,天津商会和维持会的副会长,经营着一家大成商行,通过和日本人的合作,穆连成积累了海量财富,现在淞沪会战就要开打,后方需要大量物资运往沪市,日本人正是需要穆连成,程赐庚这些人运送物资,也是他们这些汉奸商人发国难财的时候。 王天木看着穆连成身边的女子问:“穆老板,这位是……?” “这是我的侄女晚秋,今天带她来见识见识。”穆连成介绍道。 “令侄女真是风华绝代,优雅大方,令人一见难忘。”王天木恭维道。 “王老板谬赞了,这位是?”穆连成看着王天木身后的许忠义问道。 “这是我远方表侄许忠义,刚从沪市大学毕业回来,今天是给我当翻译的,他可是会日,德,英三国语言。” “哎呀,令侄可真是一表人才!” 两人互相恭维,实则心怀鬼胎,碰了一杯又找别人聊天了。 穆连成和程赐庚已经在他的必杀名单上了,一方面是程赐庚吞了胡蝶小姐的货,戴老板很恼火,下达了必杀令,一方面是想杀了二人,自己坐上商会和维持会会长的位置,可以独吞二人在倭国军方的订单份额,大发其财,还可以接近日本人获得更多的情报。 许忠义看着穆晚秋两眼发直,寻思一会一定要找机会认识一下这位大家闺秀。 这时候一个人一听许忠义是翻译,凑了上来和王天木打招呼。 这人就是袁四爷,他是天津青帮的话事人,天津沦陷时他就纠集了手下几百青帮分子投靠了特高课田中大翔,田中大翔在天津伪政府警察局成立了一个别动队,他摇身一变从黑帮分子成了警察。 现在他想借这个机会认识一下土肥诚,再往上爬一爬,弄个警察局副局长干干,苦于不懂日语,正急着找翻译,听说许忠义会日语,赶忙凑了过来。 王天木和他碰了一杯:“袁四爷,恭喜恭喜。” “王老板,以后我这边的工作还得仰仗您大力支持。” “哪里哪里,咱们都是为皇军效力,肯定要精诚合作。”王天木表面上恭维着,心里骂着狗汉奸,哪天让黄国宾一枪把你崩了。 袁四爷说明了想借许忠义一用,王天木很大方的一挥手,让许忠义跟着袁四爷上楼,对他使了个眼色,让他留意二人谈话,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等程赐庚下了楼,田中大翔也下来找了一位名媛跳舞,袁四爷带着许忠义上楼了。 土肥诚见到袁四爷走来皱了皱眉,袁四爷一般是和田中大翔对接,不过袁四爷正带着几百人为皇军服务,黑道还需要他维护,一些见不得光的脏活还需要他去做,自然不能太过冷淡了。 土肥诚看了一眼许忠义,许忠义赶紧躬身行礼,用流利的日文道:“我是王天木先生的远方表侄,家里是满洲国沈阳的。” “听许先生的日语,好像是京都口音。”土肥诚对许忠义有了兴趣。 “我的日语老师是京都的松下原浩先生。”松下原浩是沈阳宪兵司令部的人,经常在他那里擦皮鞋,他这是拉虎皮扯大旗,反正这个土肥诚也不能跑到沈阳找松下原浩验证真伪。 “吆西,许君居然是松下原浩先生高徒,我也是京都人,以前在军校松下先生是我的教官,咱们也算是师兄弟了。”土肥诚对许忠义的称呼都用了尊称。 两人聊的很开心,把袁四爷晾在一边,袁四爷有点急,扯了扯许忠义,意思我才是主角。 许忠义回过神来,用日语对土肥诚说:“我今天是给袁四爷当翻译的,喧宾夺主了,哈哈!” 土肥诚对许忠义道:“你问问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许忠义把土肥诚的话翻译给袁四爷,袁四爷道:“我知道现在警察局副局长的位置还空着,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我一定好好为皇军效力,杀光抗日分子。” 许忠义把话翻译给土肥诚,土肥诚面色不太好看,道:“许君你告诉他,这个位置,帝国有自己的考虑。” 许忠义把话翻译给袁四爷,袁四爷看了看许忠义,也顾不得保密了,对土肥诚道:“当然不会空口白话就想要这个位置,我知道军统天津站情报科藏在哪里,我会把这些人全抓起来献给皇军。” 许忠义心里一惊,还是不动声色把原话翻译了过去。 土肥诚大喜,激动地说:“快让他说人在哪里,我这就派人抓人。” 然后又发现自己失态了,袁四爷是来讨价还价的,于是对许忠义道:“你告诉他,只要他能帮助特高课把军统情报科一网打尽,副局长的位置就是他的。” 许忠义把话传给袁四爷,袁四爷大喜,这是他的筹码,肯定不能现在就说,他要自己拿人,待价而沽,到时候把人送到特高课,小鬼子就不好反悔了。 然后说了很多誓死效忠的废话,土肥诚明白他的意思,和他聊了一会,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这些人狡猾大大滴,只能利用,不能完全相信。 ------------ 第10章 袁四爷的野心 随后王天木上来和土肥诚谈一些合作的问题,许忠义给翻译。 “土肥太君,您看那批粮食的订单,我能拿几成?”王天木小心翼翼的问。 土肥诚装糊涂道:“订单不是下给你们商会了吗,我刚给程会长谈过了,您们看着分吧!” 所谓的你们看着分,就是丢根骨头你们三个大商行抢吧,得让你们自己狗咬狗我们才好控制,不然你们抱成团铁板一块光占皇军的便宜了。 王天木又问了一些医药和军装的订单,得到的答复是一样的,王天木自觉没趣,不想再聊下去,寒暄了两句带着许忠义离开,和程赐庚、穆连成三人找了个角落互相扯皮去了。 许忠义端了一杯酒,找穆晚秋聊天去了。穆晚秋对这个油头粉面的家伙没有多少兴趣,聊了几句就被一个追求者邀请跳舞,和许忠义说了声抱歉就进了舞池跳起了最近流行的交谊舞。 许忠义暗骂穆晚秋装清高,一个汉奸的侄女早晚被清算。等锄奸团把你叔叔干掉,看你还能不能再装起来。 他自觉没趣,去自助餐区开始胡吃海塞起来。顺便看能不能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回到商会,许忠义向王天木汇报了袁四爷要对情报科下手的事,王天木面色阴沉起来,袁四爷这混蛋怎么知道情报科在什么地方,难道出了内鬼? 他让许忠义出去,然后拿起了电话,通知情报科科长杨金平转移,再慢慢调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黄国宾难得清闲,每天不是陪着母亲买菜,就是在家里逗弄小妹,没过几天弟弟黄国安病好的差不多出院了,许忠义去把他接回家,一家人吃了顿团圆饭,其乐融融。 街坊邻居也很快熟络了起来,黄母去买什么东西大家也都少收钱。黄母见人就让人给儿子国宾介绍对象。 黄母觉得儿子现在有学问又能挣钱,得找个配得上他的。 淞沪会战终于爆发了,作为沦陷区的天津却难得平静,这里现在是大后方。 许忠义跟黄国宾说了酒会的事以后,黄国宾觉得这是一个机会,看能不能找到机会通过袁四爷的关系打入警察局,他和王天木商议了以后,王天木也觉得是个机会,正好可以查一查袁四爷到底着那么知道情报科在哪里。 黄国宾决定带着许忠义拜访袁四爷。 袁四爷家离警察局不远,在法租界的青帮堂口。 这天傍晚,黄国宾带着许忠义提着礼物去了袁四爷家。 袁四爷很高兴,赶紧吩咐下人准备饭菜,他要留自己徒弟吃饭。 当然他也有自己都打算,他想找个日语翻译,因为不懂日语,几次巴结日本人的机会都错过了,听说许忠义能和土肥诚扯上关系,就想把二人招致麾下,黄国宾也是他自己徒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个时代最重天地君亲师,特别是江湖帮会特别看中师徒关系。他也没拿黄国宾当外人。 饭饱酒足,话入正题,袁四爷开口了:“大宾啊,如今你学成归来,有没有考虑来帮师傅。” 黄国宾拍着胸脯道:“师傅一句话,徒儿绝对赴汤蹈火。” 袁四爷道:“只是你现在在大通商行王老板那里上班,收入也不低,来我的别动队会不会影响你的收入。” 许忠义给袁四爷点上一支烟道:“那毕竟是给人家打工,一个月也就几十块钱,哪里比得上当警察有面子。” 袁四爷道:“放心吧,咱们是一家人,怎能亏待了你们,大宾是我看着长大的,是我亲传弟子,身手我是知道的。 我给你们每个月开五十大洋,小许就跟在我身边,我划两条街给大宾,大宾以后就是青帮青木堂堂主,小许是青木堂白纸扇,青木堂每个月保护费分成怎么也得有一二百大洋,比跑业务强的多。” 两人举起酒杯敬袁四爷:“多谢师傅抬举!” “多谢四爷抬举!” 二人摇身一变,成了警察局警察兼青木堂堂主和师爷。 袁四爷满意地点点头,对二人道:“这两天我有些事要忙,你们明天先到警察局上班,等忙完了这几天我开香堂,正式让你们扎职。” 两人回家后,黄国宾和母亲说要到警察局上班的事,没想到母亲黑着脸一言不发。 吃完饭,黄母把黄国宾叫到屋里,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小许怎么选我管不着,不过你绝对不能当二鬼子,我怕被人戳脊梁骨以后没脸出门。” 天津大部分老百姓对倭国侵略者还是恨之入骨的。 黄国宾苦笑,和母亲谈了半天,终于还是屈服了,答应母亲不去警察局上班。 黄国宾回去到许忠义屋里和许忠义说了母亲的想法,许忠义说:“警察局不去也罢,我去就行了,青帮堂主一定要做,这对将来的工作会有很大帮助。” 黄国宾沉思了片刻,点点头道:“明天我去和袁四爷说吧!” 第二天黄国宾和袁四爷说了母亲的反对,袁四爷也没坚持,如果这个徒弟不孝顺,他也不会这么看中,他最需要的是许忠义,黄国宾当不当这个警察无所谓。 不过黄国宾表示:“这个青木堂堂主他还是愿意当的,母亲也没反对。”袁四爷又高兴起来,这会是他的一员大将。 黄国宾回到家,就被母亲拉着要出去相亲,说是街口鞋匠老张头老婆的表妹,黄国宾无奈,只好收拾了一下,跟着母亲出门了。 鞋匠老张头知道黄国宾在大通商行上班,收入不菲,住着大宅子,而且和警察局的人有关系,在小老百姓眼里属于有钱有势。就想把自己老婆的表妹介绍给他,以后成了亲戚,自己也能沾光不是。 这个表妹叫梁雨婷,长得漂亮,只是有一点他没说,自己老婆的这个表妹是在百乐门歌舞厅做陪酒女,说出去不大光彩。可万一人家看上了呢。 两人在鞋匠家里见了一面,梁玉婷今天穿着打扮得特别时尚,大波浪的卷发,穿着一件红色旗袍,脚上踩着一双高跟鞋,身材凹凸有致,显得十分妩媚。 黄国宾第一眼看到她,心里就有些不太舒服,他觉得这个女孩子身上有一种他不喜欢的东西。 直接用写轮眼扫描了一下:梁玉婷,天津人,二十三岁,百乐门歌舞厅舞女。 但是出于礼貌,他还是和梁雨婷聊了一会儿天。梁雨婷似乎很懂得如何吸引男人的注意,整个过程中一直用挑逗的眼神看着黄国宾,说话也是娇滴滴的,时不时还用手指轻轻地碰一下他的手臂。 黄国宾感觉有些不自在,他觉得这个女孩子并不是他想要的那种类型。他借口还有工作要做,很快就和母亲离开了鞋匠的家。 回去的路上母亲问:“这个女子怎么样,看着洋气。” 黄国宾气呼呼地说:“她是百乐门的舞女,你总不会想找个舞女当儿媳妇吧!” 黄母的脸黑了下来:“这个鞋匠真不靠谱,居然介绍个舞女给我儿子。” 黄国宾忙着相亲,却不知道军统天津站的情报科,马上就会面临灭顶之灾。 ------------ 第11章 情报科的内鬼 黄国宾在家里当了一段时间咸鱼,每天在院子里练功夫,跟许忠义学外语,他给了许忠义一把枪防身,出城找没人的地方教许忠义枪法。 终于四国饭店的事风平浪静了,许忠义去警察局上班,黄国宾继续在大通商行上班。 他又接到了新的任务,跟踪程赐庚,甲组的任务就是干掉这个大汉奸,具体时间等王天木的通知。 穆连成由另外一组负责,据听说也是青浦培训班来的学生,应该是别的班的。 许忠义去了别动队没几天,和里面的人都混熟了,青帮上下都知道他是青木堂的白纸扇,也都给面子。 王天木让他查一下情报科如何被袁四爷盯上的,他还真查出了眉目。 因为情报科换了住址,依旧被袁四爷的别动队盯梢,盯梢的人就是吴二桂带的一帮人。 这说明情报科出了内鬼。 情报科的新位置是在法租界的一栋二层小楼内。 法租界从八国联军进京城开始,被慈溪老佛爷租出去,已经很多年了,属于法外之地,有自己独立的司法体系。 自从搬到这里后,杨金平禁止所有人随便外出,连买饭都是自己出去买了带回来,他在二楼观察着外面的来往的路人,一个卖香烟的小贩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个小贩在这里转悠好几天了,也没卖出去几包香烟,应该是盯梢的探子。 还有一个卖大麻花的也很可疑,一定是内部出了问题,必须把这个内鬼揪出来,不然要出大事。 情报科七个人,到底是谁? 他给王天木打了个电话:“站长,确定是出了内鬼,现在怎么办?” 王天木沉思了片刻说:“你先稍安勿躁,我来想办法吧。” 黄昏时分,一辆轿车停在了卖烟的小贩身边,一个人摇开玻璃:“过来,买包烟。” 小贩走到车边,一个路人用枪顶住他的后腰:“上车,不然现在就打死你。” 小贩被塞进车,汽车扬长而去。 卖麻花的一看同伙被抓,扭头就跑,被两个军统的便衣按住,拖进了胡同。 在军统的审讯室,两个青帮混混没挨两鞭子就招了,接头人是情报科的陆三兴。 王天木赶紧给杨金平去了电话:“内鬼是陆三兴,你让陆三兴来我这里送份文件,然后今天晚上你们就转移。” 杨金平吃了一惊,陆三兴是他表弟,居然是个内鬼。赶紧答应下来,喊来了陆三兴。 原来陆三兴染上了大烟瘾,经常去袁四爷的烟馆吞云吐雾,后来欠了烟馆不少钱。 那玩意一上身谁也顶不住,为了能多抽几口,他主动找袁四爷,坦白了自己的身份,说愿意把情报科卖了投靠皇军换个前程。 杨金平知道这地方也不能呆了,今晚就得转移,他不动声色拿了一份文件给陆三兴,让他给王天木送过去。 陆三兴不疑有他,正发愁不能出去,赶紧答应了下来,决定先把文件送过去再到烟馆过过瘾。 其实派过去盯梢的不止这两人,还有一个要饭的乞丐,不过没人注意他。 他看两人被抓知道坏了菜,赶紧回警察局报告吴二桂。 吴二桂大吃一惊,赶紧跑过去找袁四爷,袁四爷大怒:“你这白痴,还报告个什么劲,还不赶快去抓人。” 上百别动队的警察荷枪实弹的去法租界抓人了。这要让情报科的人跑了,袁四爷的副局长也就鸡飞蛋打了。 特高课,土肥诚也派人盯着袁四爷的一举一动,他不是不相信袁四爷,他是不相信这些人的专业性,军统的探子,岂能是青帮混混对付的。 本来土肥诚还想放长线钓大鱼,抓一个情报科没有太大的用,他想看看有谁和情报科联系,顺藤摸瓜把整个军统天津站全端掉。 这边两个小贩刚被抓,土肥诚就接到了电话,他赶紧让田中大翔带着宪兵队去法租界抓人。 宪兵队的人先到的,随后大批警察也到了,把二层小楼包围的水泄不通。 虽然是法法租界,不过法国佬连屁都没敢放一个,所有法国巡捕都缩在巡捕房不敢出门。 杨金平正在对面饭馆吃饭,准备吃完饭再把饭带回去,看到大批鬼子吃了一惊,他没想到鬼子动作这么快。不过现在也来不及了。 他从饭馆后门出去跑了,情报科其他的人和两部电台被一锅端了。 不过情报科最重要的就是杨金平,军统都是单线联系,其他人只知道杨金平的存在,其他一无所知。 杨金平找到王天木,把事情一说,王天木大吃一惊,知道是自己草率了,他赶紧让苏莲莲送杨金平去码头,今晚有去香江的货船,再从香江去山城,现在金陵的人已经开始往山城转移了,军统总部也转移到了山城。 还要通知山城更换密码和密码本,一系列麻烦事让王天木想想就头疼。 大概率杨金平会留在总部工作,这要看戴老板的安排了。 情报科差点被一锅端让王天木非常恼火,他看着来送文件被捆的跟粽子一样的陆三兴上去就是几个大耳帖子,随后用手枪对着他连开了十几枪,让人把陆三兴的尸体用麻袋装了送到码头丢到海里。他把必杀名单上加上了袁四爷的名字,必须以牙还牙,让这些人知道惹了军统没有好下场。 特高课 没怎么用刑情报科这些人就全招了,随后表示愿意投靠皇军为皇军效力。这也是杨金平安排的,他早就跟这些人说过,如果被捕就直接投降,他早就在里面放了一个暗子,看有没有机会让这个人进入敌人内部。这也是一部险棋,万一鬼子恼羞成怒把这些人全枪毙了,这一步就没有用了。 土肥诚自然不敢用这些人,不过觉得都是专业的人才杀了可惜,让他们都打发到警察局别动队,替警察局工作一段时间再说。 不过这些人交代了密电和密码本,还是有功的,袁四爷也如愿以偿升任警察局副局长,兴高采烈的准备开香堂,让黄国宾和许忠义正式扎职。 ------------ 第12章 跟踪程赐庚 青帮总堂,几百个青帮小弟济济一堂,门口舞狮舞龙,热闹非凡。 今天是青木堂堂主黄国宾和白纸扇许忠义扎职的日子。 先是烧纸焚香,祭拜关圣帝君,话事人袁四爷坐在主位,然后其他十一个堂口的堂主坐在两旁。 黄国宾和许忠义脱光了上身跪在中间。一个头上绑着红布主持仪式的堂主林家乐站出来,拿着一把刀拍在黄国宾背大声上问:“爱兄弟还是爱黄金!” “爱兄弟!” 又一刀拍在许忠义背上问:“爱兄弟还是爱黄金!” “爱兄弟!” 然后杀了一只大公鸡,倒了十二鸡血碗酒,十二个堂主跪在袁四爷面前举起酒碗齐声道:“我等今日歃血为盟,义结金兰,忧必同忧,死愿同死,如有违誓,三刀六眼,报应分明。” 然后一饮而尽,大家把碗摔碎,齐声道:“有情有义,富贵荣华,不忠不义,照此莲花!” 主持人拖着长音喊道:“礼成!” 袁四爷满面红光让人出去派发红包,今天升任警察局副局长,麾下兵强马壮,他野心勃勃的想再立新功,竞争下一任警察局局长的位置。 青木堂地盘不大,下面三四十个小弟,青木堂的地盘是法租界的两条街,大法国街和马场街,袁四爷让他收保护费,经营两家赌档和一家歌舞厅。保护费每个月的一半的利润上交给袁四爷,歌舞厅和赌档要交七成利润,剩下的才是青木堂的。 这家歌舞厅就是百乐门歌舞厅,做落在大法国街,这家歌舞厅表面上归青帮经营,后面的大股东却是程赐庚,当然没有青帮合作,歌舞厅是经营不起来的。 黄国宾可没时间打理这些东西,都交给许忠义了,他比较擅长这个。 黄国宾这几天都在跟踪程赐庚,出门前,母亲叮嘱黄国宾:“别再给小妹买零食了,天天吃这么多糖牙都吃坏了,我还要带她去看牙医。” 黄月月撅着嘴,似乎对母亲的话很不满,这一段黄月月好吃好睡,每天大鱼大肉还有零食,几乎胖了一圈。 黄国宾捏着她的小脸蛋对她说:“月月听话,以后不能再吃零食了呦!” 黄国安说:“哥,我最近也闲得慌,想出去找事做。” 黄国宾道:“你先在家养着,等病好彻底了,我让你忠义哥给你寻个差事。” 许忠义这几天整天泡在百乐门歌舞厅,他和梁玉婷又勾搭上了,梁玉婷知道他是百乐门歌舞厅的经理,又是青帮的白纸扇,也乐于找个靠山,本来她是相中黄国宾的,不过黄国宾没看上她。 黄国宾化妆成一个络腮胡子,跟了程赐庚好几天,程赐庚每天的行程大致也能摸清楚,程赐庚出门带着好几个保镖,家又住在日租界,实在不好下手。 “先生,您的咖啡。”一个服务员送来了一杯咖啡。 黄国宾坐在程赐庚家斜对面咖啡厅的二楼,出来一个人就用写轮眼扫描一下,盯了一上午也没看到程赐庚出门。 这时候一辆车停在了程赐庚家门口,程赐庚从家里走了出来,坐上了车。 “走,去电影院,今天有卓别林的《摩登时代》。”程赐庚对司机吩咐。 黄国宾赶紧付了咖啡钱,着急忙慌下了楼,叫了辆黄包车,对车夫吩咐:“跟着前面的那辆小轿车。” 黄包车夫经常在这一带活动,自然认识那是程赐庚的车,黄国宾嘴里嘟嘟囔囔:“哼,这个人和我老婆有染,我要跟着看看他是不是和我老婆去约会,居然在外面勾搭男人,让我捉到非打死她不可。” 说完递给车夫一块大洋。 黄包车夫同情地看了黄国宾一眼,随后又欣喜地接过钱,跟上了前面程赐庚的车。 他拉黄包车两天也赚不了一块大洋,今天遇到一个大方的客人,自然高兴。 在城市里到处都是人,还有乱七八糟的小摊贩,汽车还真没有黄包车跑得快。 “先生,您放心,只要不出城,绝对跟不丢。” 黄国宾怀里揣着枪和匕首,看有没有机会直接结果掉程赐庚。 车夫唠唠叨叨地说:“我经常在这一带拉车,程老爷我是知道的,那可是咱们津门的首富,他家里有七房姨太太,居然还在外面偷吃,只听说他喜欢看电影,三天两头就往电影院跑,没听说过他喜欢偷人,不过也难怪,家花没有野花香嘛。” “他那辆汽车咱们这可没几辆,听人说是丰田的什么防弹车,和天皇的车一样。” 黄国宾眉头皱了起来,幸亏这个多嘴的车夫多说了一句话,不然要出大麻烦,他要是对着防弹汽车开几枪,怕是杀不死程赐庚,自己脱身也难。 汽车在天升电影院门口停下,程赐庚买了票进了电影院,黄国宾下了黄包车,也买了张票跟了进去。 能不能在电影院做做文章。 黄国宾坐在座位上找程赐庚的身影,电影院灯光昏暗,人又多,根本看不清程赐庚坐在哪里,看不见人,连写轮眼都没法用。不过这个时代的电影实在泛善可陈,看的黄国宾昏昏欲睡,别人看的倒是津津有味。 电影结束了,黄国宾有些郁闷,电影院也不好出手啊,除非跟着他买邻近的座位。 这时候电影院喇叭里传出来一个声音:“寻人,王美娟小姐,请到出口有人找。” 黄国宾灵机一动似乎找到了办法。 不过程赐庚已经坐上防弹汽车回家了,只能等下次机会了。 黄国宾回到大通商行,和王天木碰了个头,把情况说了一下,王天木恼火的说,穆连成的汽车和他一样,都是防弹的,现在就我没有防弹汽车是吧,我也得赶紧搞一辆。 王天木和黄国宾商议了一下行动细节这几天就动手除掉程赐庚。 黄国宾回到家,黄月月看他空着手回来了,生气地不理他,黄国宾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奶糖给她:“快藏起来,别让妈妈看到。” 黄月月接过糖,抱着黄国宾亲了一口,黄国宾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小丫头抱着糖一溜烟跑没影了。 晚上吃完饭,许忠义在算账,黄国宾练了一趟八极拳,找到许忠义,对他说:“这两天你帮国安找个工作,看有没有合适他的。” “让他去百乐门吧,做个经理,那里我也不能天天去,得有个自己人盯着。” “帮会的事还是别让他掺和了,我出钱让他开个烟酒店吧,你去选个地址。” 许忠义把拉着算盘头也没抬地说:“嗯,这样也好,我明天转转,看哪里合适。” 大通商行 王天木看着黄历。 苏莲莲问:“你在查什么?” “我在查哪一天适合送人上路。” “送人上路?”苏莲莲不明所以。 王天木看着黄历说:“就这一天了,九月初三,宜给人送葬。” ------------ 第13章 九月初三,宜杀人 南方的战火如火如荼,不断有物资和倭国军人从津港运往沪市。 民国二十六年,九月初三,宜杀人。 黄国宾早早出了门,他今天要和苏莲莲扮成一对情侣,他早早就来到电影院门口盯梢。 今天有好莱坞电影《白雪公主》首映,程赐庚一定会来。 果不其然,电影开始前半个小时,程赐庚的车停在了电影院门口,程赐庚带着一个女子买票进了电影院。 应该是他的小妾。 没过一会苏莲莲到了。黄国宾有些无语,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也能迟到,是不是迟到是女人的通病。 苏莲莲穿了一件苹果绿的旗袍,贴身剪裁,将她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她的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唇上涂着玫瑰色的口红,看起来既娇艳又清纯。烫了一个最流行的大波浪,带着遮阳帽,黄国宾看着她,心中不禁感叹,这个女人真是天生尤物。 他挽着苏莲莲的胳膊,走进了电影院。然而放映厅中灯光昏暗、人影憧憧,难以找到程锡庚的位置。 还有几分钟电影就要开始了,易了容的黄国宾走到放映室,付了一块钱日伪仁丰银行新发行的纸币,对放映员道:“寻找程老板,让他到电影院门口。” 放映员于是拿着喇叭喊:“请程老板到门口,有人找。” 程赐庚下意识站起来想往外走,他身边的女人拉住他:“这么多人你怎么知道找的是你。” 程赐庚认为说的有理,又坐下继续观影。 他站起来的举动,苏莲莲早已确认他的位置,黄国宾站在放映室门口也看到了程赐庚头上的信息。 他回到座位,苏莲莲已经摸出枪准备动手,黄国宾按住她的手,小声对她说:“你先出去等着我,我来动手。” 苏莲莲赶忙出去了,黄国宾看程赐庚身后的座位空着,直接坐到了程赐庚身后。 电影开始了,程赐庚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看的津津有味,黄国宾摸出手枪,对准他后心砰砰砰砰,连发四枪。 程赐庚往后一躺,气绝身亡。程赐庚的姨太太还在聚精会神地看着电影,根本没有发现。 电影声音比较大,掩盖了消音器手枪的声音。黄国宾还伸手摸了摸程赐庚的鼻子,确认他死亡后,起身离开了电影院,出门看到苏莲莲焦急的站在门口。 这么好揩油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黄国宾上去搂住苏莲莲的腰,苏莲莲想要挣脱,黄国宾小声道:“别乱动,咱们现在假扮情侣,别穿帮了。” 嘿嘿,腰真细。 两人离开了电影院,回到大通商行,王天木听说程赐庚已经伏法,招呼苏莲莲:“走,跟我去演一场戏。” 苏莲莲开车到了城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拿出手枪对着汽车一通乱射,又在自己胳膊上打了一枪。 然后让苏莲莲开着车带他去医院。 日租界的一家居酒屋的包间里,穆连成正搂着一个东洋娘们松岛菜子花天酒地。 众所周知,穆连成喜欢东洋娘们。 穆连成搂着松岛菜子,两人的脸靠得很近,他都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体香。 松岛菜子媚眼如丝,声音娇滴滴道:“穆桑,你好坏哦。” 穆连成哈哈大笑,捏了捏松岛菜子的脸蛋:“你也很坏。” 松岛菜子脸色羞红,将头埋在穆连成的怀里。 穆连成搂着松岛菜子,一杯接一杯饮了个酩酊大醉。 然后搂着松岛菜子出门,车就停在居酒屋门口,司机站在门口,赶忙上车准备发动汽车,穆连成准备带松岛菜子舒舒服服地洗个温泉。 这时候街边冲出来两个人拔出枪对准穆连成就要开枪。 穆连成大惊之下,顿时酒醒了一半,连忙拉住松岛菜子挡在身前。 砰砰砰砰,两个杀手开枪了,松岛菜子被射了好几枪,穆连成拖着松岛菜子的尸体退到居酒屋内,对司机大喊:“把车开过来挡住他们。” 司机赶忙拧钥匙发动汽车,只听轰的一声,车被掀上了天,又重重落下来断成两截,司机血肉模糊,死的不能再死了。 爆炸声吸引了一队巡逻的日本宪兵,吹着哨子跑了过来,两名杀手赶忙转身逃了。 对面楼上两个年轻人坐在那里看着这一切,一个人恨恨地说:“穆连成命大,捡了一条命,这两个杀手是哪里冒出来的?” 另一个人道:“是党通局的混蛋,坏了我们的大事,穆连成本来该炸死的,这次功亏一篑,下次再想杀他可就难了。” 这两个人就是军统锄奸团乙组成员,负责刺杀穆连成的。 伪警察局,伪局长严家齐正坐在办公室和袁四爷喝茶,说是警察局,实际权利都是在特高课手里,土肥诚其实是警察局的太上皇。 不过严家齐对这个新崛起的副局长很是忌惮,因为他已经隐隐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了。 终于到了下班的时间,袁四爷告辞离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吴二桂帮他脱去警察制服,换上自己的中式长袍,二人出门下了楼,上了车。 司机发动车子,车开出警察局门口,天近黄昏,天光暗淡。 路过一个露天水果摊,忽然袁四爷喊司机停车:“停一下,我去买几个橘子。” 摊主过来招呼他,他亲手挑了十几个大橘子,又买了一挂香蕉,付了一张纸币,对摊主说不用找了。 摊主千恩万谢,袁四爷享受着这样的恭维,提着橘子和香蕉往回走。 当他转身走向等候的轿车时候,转角一个男人突然绕过拐角出现,袁四爷立刻意识到要发生什么。 男人穿着一身黑衣,大热天带着一个帽子,帽沿压的很低,防止被人记住长相,从腰间拔出了一把柯尔特左轮手枪。 如果黄国宾在这里,一定会认出这个男人就是李涯。 他在这里蹲守好几天了,就是为了等着这一刻。 袁四爷丢下水果,快速冲向停在路边的轿车轿车,边跑边喊:“二桂!二桂!” 李涯手里的柯尔特左轮开枪了。 第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后背,袁四爷感到子弹如重锤一样锤中身体,仍然带着惯性向前跑。 第二枪击中了大腿,紧跟着来的第三枪击中了他的后脑,袁四爷扑倒在街上,血从后脑咕咕流出来,真的成了死扑街仔了。 李涯想走上前确认袁四爷是否死透了,吴二桂和司机拔出枪还击了。 不过太紧张没打中,李涯闪身拐进街角,街上人群乱成一团,李涯趁乱消失在人群里。 很快大群警察从警察局冲出来,严家齐看着血流了一地,死的不能再死了的袁四爷,他眼中快意一闪而过,很快换成了一副悲痛的模样,蹲下来摸着袁四爷的脉搏,摇摇头道:“没救了。” 他站起身,对身后的警察们道:“保护好现场,立刻通知特高课土肥诚君。” 土肥诚很快赶到了现场,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袁四爷,目光在严家齐脸上停留片刻,什么话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严家齐看着土肥诚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第二天一早,天津卫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天津卫三大亨和袁四爷遇刺的消息。 ------------ 第14章 选举 山城,戴公馆 戴老板看着报纸上刊登的程赐庚的死亡照片,心情畅快无比。 旁边的胡蝶拿着一份《中央日报》,大大的标题写着:天津卫大汉奸程赐庚伏法 胡蝶对戴老板道:“这个程赐庚活该,连我的货也敢吞,让你有命拿没命花。” 戴老板搂着她道:“达令,这下你的气该出了吧!” 胡蝶娇媚地道:“嗯,听说又是你那个弟子金钱豹出的手,你手下可真是能人辈出啊!” 戴老板道:“嗯,他目前为止还没失手过。” 心里想,最近那位汪副主席蠢蠢欲动,想要投靠倭国人,要不要把他调回来把姓汪的干掉。不过老头子没发话,我还是别自作主张的好。 大通商行,王天木对甲组大加赞扬,昨天戴老板对天津站大加赞扬,黄国宾太给他长脸了。 奖金也发下来了,戴老板很大方,甲组和李涯每人五百大洋,黄国宾晋升为国军少校,苏莲莲晋升为中校,李涯晋升为上尉,同时李涯调到北平执行刺杀任务。这都是秘密进行的。 一方面是为了避风头,另一方面是因为北平马奎刺杀北平维持会会长王竹林失败。 许忠义虽然没有晋升,这次他也没出太大力,平白落了五百大洋,高兴还来不及。 出了大通商行,黄国宾还要去青帮装孝子,他对袁四爷虽然有些感激之心,但是很不耻袁四爷这种当汉奸卖国的行为,死就死了,少一个汉奸而已。 袁四爷死了,帮里现在乱成了一锅粥,袁四爷的后事还没处理,下面几个有实力的堂主就开始为了上位坐话事人的位置吵的不可开交。 天津卫青帮十二堂根据大小分为天地人三堂:天顺堂、地厚堂、人和堂。 其次是:青龙堂,白虎堂,朱雀堂和玄武堂,这四个堂口实力最大, 再下面按照金木水火土分为后五堂:赤火堂、西金堂、玄水堂、黄土堂、青木堂。 实力最大的是天顺堂堂主梁天行、地厚堂堂主林家乐、人和堂堂主任三奎。 这三个人最有希望竞争青帮话事人的位置。 按照规矩,话事人由十二个堂口扛把子选举产生。 黄国宾带着许忠义来参加选举。 路上黄国宾问:“天地人三个堂主都许了咱们什么好处?” 许忠义答道:“天顺堂主梁天行答应给咱们一个烟馆,地厚堂主林家乐说可以给咱们一百根小黄鱼,人和堂堂主任三奎说挨着咱们地盘的那条秀水街可以让一半给咱们。” 黄国宾道:“烟土、黄金,都是硬通货,这三人都不吃亏,不过还是半条街比较有诱惑力,这任三奎还真是下血本了。” 许忠义道:“如果三人都没当选呢?” 黄国宾道:“不是就他们三个候选人吗,难道还有人想当话事人?” “玄武堂堂主吴二桂,特高课可能想让他接任别动队队长的位置。” “是土肥诚的意思?警察局副局长也让他做吗?” “应该不会,这个副局长,日本人可能会另派人来做。” “谁?” 许忠义道:“不清楚,我听警察局内部的小道消息说可能最近会叛逃过来一个大人物。” 黄国宾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忽然停下脚步,看着许忠义道:“你说,这个大人物,会是谁?” 许忠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两人站在路边,身后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前方是模糊的未来。他们都知道,这个大人物的出现,可能会改变整个天津的局势。而他们,也将在这场大风波中扮演重要的角色。 黄国宾皱着眉道:“想办法从特高课探些消息过来,如果是我们认识的人,我们可就危险了。” 青帮,十二个堂口的堂主坐在会议室。 青龙堂堂主陈鹤开口了:“自从四爷过世后,我们青帮就数天顺堂地盘最大,梁堂主威望也最高,我投梁堂主一票。” 朱雀堂堂主马元开口了:“怎么,谁地盘大谁就做吗,那就不用选了,以后就让天顺堂一家做话事人好了。要我说,林家乐堂主对兄弟们最好,他来当话事人大家都服气。” 这时候赤火堂何欢道:“不要吵了,国不可一日无主,我们青帮也不能没有话事人,今天必须选出新的话事人出来,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以和为贵,开始选吧!” 这时候人和堂堂主任二奎清了清嗓子开口了:“我在这里向大家承诺,如果我当选,一定会带帮会打进英租界,到时候利益大家分,大家应该知道,英租界的银行街油水最足,光每个月保护费就几万大洋。” 马元道:“打进英租界,打进去再说吧,我还想上月球呐,袁四爷都没做到,你凭什么说能打进英租界。” 陈鹤一拍桌子:“好了,别吵了,一人一票开始选吧。” “等一下!”黄国宾开口了。 众人不知道这个吊车尾的小堂口堂主这时候开口想干什么,都疑惑地看着他。 黄国宾道:“我觉得玄武堂吴二桂堂主不错,对老爷子也最好,我想选吴堂主一票。” 会议室一下子哄笑起来,没人把他的话当回事,吴二桂连候选人都算不上,你偷他一票就当你弃权了,我们许诺的好处可就没有了。这青木堂堂主真是蠢得跟猪一样。 一直在当小透明的吴二桂没戏这时候会有人挺他,感激地看了黄国宾一眼。 每个人都投了票,正准备开票的时候,一个人走了进来,居然是田中大翔。 一群人不知道这时候田中大翔过来干嘛。赶紧把主位让出来给他。 梁天行试探地问:“田中少佐,您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田中大翔用生硬的中文道:“我今天来,是来送任命书的,特高课现任命吴二桂为特别行动队队长。” 吴二桂赶紧站起来点头哈腰地接过任命书,众堂主面面相觑,别动队队长不应该是帮主接任吗,怎么任命吴二桂了。 田中大翔接着说:“袁四爷尸骨未寒,你们就在这里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我的意思是特别行动队队长和青帮帮主应该是同一个人,就让吴二桂做青帮帮主,我的话说完了,谁赞成,谁反对!” 众人都不敢说话,最有希望当选的梁天行道:“可是这是我们几十年的规矩了,不然大家心里不服。” 田中大翔掏出枪,砰的一枪直击眉心,梁天行直挺挺倒下。 “现在还有人不服吗?”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自然没人敢不服了。 田中大翔满意地点点头道:“那吴二桂就是下一任青帮帮主了。说完起身离开。 有了特高课撑腰,吴二桂直接坐在了主位,众堂主神态各异,有眼色的赶紧恭喜吴二桂。 “二桂,我早就看你年轻有为,是帮主的不二之选。” “二桂,其实我内心里是想投你一票的。” …… 阿谀奉承声不断。 吴二桂喝了口茶道:“以后天顺堂的地盘就交给国宾打理了,大家有没有意见。” “没有” “没有” “吴帮主的话就是金科玉律。” “梁天行是死有余辜,我早看他不顺眼了。” …… 黄国宾知道自己赌对了,回报也非常丰厚,他现在是青帮最大堂口的堂主了。 ------------ 第15章 赎 人 黄国宾叮嘱母亲:“妈,最近少出门,最近外面乱,盘查也严。” “唉,知道了,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街上都是鬼子兵,看的人心慌。”黄母答应了一声,又忙着准备早餐了。 上次刺杀后,军统进入蛰伏状态,王天木知道特高课一定会报复。 宪兵队和伪警察局到处在抓人,稍微有点嫌疑的都要被抓到宪兵队严刑拷打。 吴二桂的别动队也趁机抓了许多人,让这些人家里拿钱赎人,狠狠捞了一笔。 当然有钱有势的人他是不敢动的,抓的都是没有背景,家里又有些钱的普通人。 这个吴二桂比袁四爷还坏。 一家人正吃着饭,黄月月愁眉苦脸的看着一桌饭菜对黄母说:“妈妈,牙疼。” 黄母自然没有好脸色,板着脸把她训了一顿,她又跑过来抱着黄国宾的大腿道:“哥哥,牙疼。” 黄国宾宠溺地摸着她的头道:“好,吃完饭哥哥带月月看医生好不好。” 黄母又对黄国宾一顿说落,黄国宾也有些后悔最近给她买了太多的糖,决定吃完饭带黄月月去街口的董氏牙医看看。 “是蛀牙了,需要补牙。”董牙医检查了一番,对黄国宾说。 “嗯,董医生看着办吧,我也不懂。”黄国宾坐在旁边看报纸。 董医生开始忙活起来,南方的战火如火如荼,天津的报纸上自然都是报纸上都是倭军大胜的消息。 程赐庚死了,穆连成顺理成章成了天津商会会长和维持会会长,这狗汉奸还真命大。不过现在龟缩在家里不敢出门。 王天木成了商会和维持会的副会长。 忙活了半天,终于补好了牙,小丫头虽然打了麻药,还是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扑在黄国宾的怀里呜呜的哭。 黄国宾要付钱,董医生坚持不肯要,他知道面前这位现在是青帮大佬,以后说不定还用的着他。黄国宾还是留下一块大洋,董医生千恩万谢。 黄国宾抱着黄月月到家没多久,吴二桂带着十几个警察到了董氏牙医。 “你们想干什么,我每个月的保护费都按时交的啊!”董医生有些惊慌失措。 “有人举报你倒卖管制药品盘尼西林,给我搜。”吴二桂一声令下十几个如狼似虎的警察开始翻箱倒柜地搜了起来。 “找到了!”一个警察喜滋滋地拿着几盒盘尼西林出来了。 “带走!”吴二桂得意洋洋地看了董医生一眼,让人把董医生押走了。 董医生的妻子吓得六神无主,小鞋匠赶紧过来说:“董大嫂,赶紧去找国宾吧,这条街他最大,他兄弟许忠义就在警察局做事,说得上话。” 董大嫂如梦方醒,着急忙慌地去黄国宾家。 到了董家,董大嫂见了黄母就哭:“嫂子,你可得救救我当家的,他被警察抓走了。” “董家嫂子想你先别急,不会出事的。”黄母安慰道。 “能不急吗,要是被抓到宪兵队就麻烦了,进宪兵队的还没有活着回来的。”董大嫂哭着说。 黄母对黄国宾说:“国宾,你赶紧想想办法,忠义不是在警察局做事嘛,你赶紧去找忠义,千万别让他们把人送到宪兵队。” 黄国宾知道吴二桂是想勒索钱,不过这次证据确凿,他也不好说话。只好说:“这次怕是有些麻烦,盘尼西林是管制药品,得需要打点一下,我也只能去试试。” “有钱,有钱!”董大嫂从怀里摸出一根大黄鱼,塞到黄国宾手里。 这董牙医还真有钱。 “大兄弟,只要人没事,需要多少钱您尽管开口。” “行,我去试试吧!”黄国宾把大黄鱼揣进怀里,出门去了警察局。 许忠义和吴二桂正坐着喝茶,许忠义怂恿道:“这个警察局副局长的位置迟迟没下来,土肥太君什么意思。” 吴二桂疑惑地道:“难道是孝敬不到位?” “我听田中太君说,好像南边要来一个大人物,可能就任副局长,要不晚上咱们请田中太君吃饭,探探他的口风,这个到底是何方神仙。” “好,你去跟田中太君说,我晚上安排。”吴二桂若有所思,这个突然杀出来的竞争者,让他有些紧张。 这时候黄国宾进来了。 “国宾来了,快坐。”吴二桂很是热情,赶紧让许忠义去倒杯茶。 “今天是不是抓了一个牙医。”黄国宾开门见山。 “他倒卖盘尼西林,正准备送到宪兵队,还没送,在看守所关着。”吴二桂也没隐瞒。 “他老婆求到我妈头上,我只好跑一趟,都是街坊,把他放了吧,她老婆把家当都拿出来了换了根这个。” 黄国宾直接把大黄鱼放在桌子上。 吴二桂赶紧把大黄鱼放进办公桌抽屉,掩饰不住的喜色道:“放,这就放,国宾开口了,这个面子一定要给。” 一根大黄鱼相当于十根小黄鱼,320克黄金,吴二桂自然心花怒放。 这死汉奸,还真贪财。 黄国宾和他聊了一会,许忠义端了一杯茶回来了。 许忠义问:“有没有问他货源哪里来的?” “他说是从黑市搞的,不过这玩意只有皇军有,不知道是谁流出去的。”吴二桂漫不经心地答道。 许忠义一拍大腿:“帮主,咱们何不倒点盘尼西林卖,这可比到处抓人来钱快多了,咱们到处抓人还得罪人不说,万一抓了不该抓的,咱们都得倒霉。” “这玩意是赚钱,可是货源哪里找?”吴二桂疑惑地问。 “田中太君,他一定有办法,咱们也正好和他利益捆绑,到时候有田中太君帮您说话,副局长的位置还不是十拿九稳。”许忠义出了个主意。 “还是许师爷有办法。” 黄国宾领着董医生回到桂花胡同,董大嫂千恩万谢。 黄国宾说:“以后小心点,这次幸好是进的警察局,要是进的宪兵队你就出不来了。” 梁玉婷在门口站着,穿着一件粉色的旗袍,旗袍上绣着几朵精致的梅花,她的头发梳成了一个高高的发髻,发髻上插着一根珍珠簪子,看起来十分优雅,只是旗袍的叉快开到大腿根了。 梁玉婷走到黄国宾面前,一阵香风熏的黄国宾差点窒息,梁玉婷向黄国宾抛了个媚眼道:“黄大哥真是神通广大,这么快就把人领回来了,我也有件事想麻烦你呢。” “怎么,你也想捞人?” “不是,最近我吊上一个凯子,有些拿不准,你帮我掌掌眼,摸摸他的底细。”梁玉婷递过一支烟,很熟练的帮黄国宾点上。 “你久经沙场,什么样的男人你还把握不来?” “南方口音的一个客人,出手贼大方。” 黄国宾心里一跳,会不会是南边叛逃来的。 ------------ 第16章 南方来的叛徒 梁玉婷抽了一口烟道:“我跟你说,这位公子哥出手大方,每次来都要我陪他跳舞,我对他也挺有好感,就是拿不准他是不是装出来的,我知道青帮想查一个人很容易,所以想请你帮我掌掌眼。” “好吧,是不是想查他是不是真有钱,我晚上跟你去百乐门看看。”黄国宾答应了下来。 梁玉婷对他抛了个媚眼,趁机在他胸脯摸了一把:“放心,不会让你白忙活……咦,这胸脯蛮结实的吗?” 黄国宾逃跑似的跑了,身后传来梁玉婷的嗤笑。 晚上,黄国宾走进了百乐门歌舞厅,这里人头攒动,这些人完全没有亡国奴的自觉,依旧醉生梦死歌舞升平,直把杭州作汴州。 台上一个歌女正唱着李香兰的《夜来香》。 舞池里浓妆艳抹的舞女,假装绅士的男人,一起在昏暗的灯光下搂在一起扭动腰肢。在他们心里哪有什么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能快活一天算一天。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夜来香。 一个公子哥模样的男人正搂着梁玉婷的腰扭动,在昏暗的灯光下陶醉其中。 借着忽明忽暗的灯光,黄国宾看到这个男人的脸,居然是他。 王继堂,黄国宾在青浦的情报学代课老师,教过他几节课,同时写轮眼也看到他头上的信息。 王继堂,38岁,国民政府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军统情报局顾问。 黄国宾想起来了,他前世看过一份史料,这个王继堂在天津投敌后出卖了王天木,王天木被捕,随后投敌。军统天津站被特高课一网打尽,在1939年才重建。 王继堂也凭借这次功劳在1938年元旦就任伪华北自治政府副主席,对了主席叫王柯敏,也是个大汉奸。 黄国宾惊出一身冷汗,这个人太危险了,他可能不记得几百个学生中有一个叫黄国宾的,但他一定认识王天木。 必须除掉他,只是现在不知道王天木有没有危险,要不要通知他马上转移。 黄国宾坐在角落里心思急转,没想到帮梁玉婷一次忙会遇到王继堂,要不要现在就干掉他,今天自己没化妆,贸然出手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黄国宾谨慎地用写轮眼扫描了一下,在角落里看到四个特高课的特务,假装在喝酒,其实一直在观察舞厅里的人。 如果自己动手,估计今天要凶多吉少了。 这时候许忠义也进了歌舞厅,看到一个男人正搂着梁玉婷,有些醋味的想要走上前去,被黄国宾一把拉住,到角落里坐下。 “你疯了,为了一个舞女争风吃醋,你忘了你的身份了吗?”黄国宾训斥道。 “我就是看那个男人不顺眼。”许忠义辩解道。 “我懒得管你那些破事,不过你看这个男人是不是有些眼熟。”黄国宾压低声音道。 “是王教官。”许忠义仔细看了王继堂的脸,变了脸色,想转身逃跑,被黄国宾按住。 “镇定,那么多学生,他就教过我们几堂课,肯定记不住两个坐在最后排吊车尾的学渣。”黄国宾让他稍安勿躁,给他倒了杯酒。 “现在怎么办?”许忠义问。 “必须赶紧通知王站长,等会我们去王站长家和王站长商议一下。”黄国宾说。 “好,不过现在宵禁,王站长家在德租界,必须有通行证才能过去。”许忠义拿出两张通行证,写上名字,给了黄国宾一张。 许忠义在警察局上班,搞几张通行证还是很容易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百乐门歌舞厅,许忠义骑着一辆自行车,带着黄国宾直奔王天木家。 “吆西,哪里地干活。”街口两个鬼子宪兵把三八大盖枪口对准了二人。 许忠义点头哈腰拿出通行证和良民证,一脸谄笑,十足的狗汉奸做派。 “我们是警察局的,去德租界办个案子。”许忠义解释道。 两个宪兵没有怀疑,直接放行了。 王天木家在大沽路,黄国宾直接敲门,王天木的管家认识二人,赶紧领二人见王天木。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来了?”王天木很是惊讶。 “出大事了,王继堂来天津了。”黄国宾把事情一说,王天木脸都变了。 “这几天电台和新的情报组人员还没到,总部也联系不上,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都不知道。”王天木有些恼怒。 他来回踱了几步,喊来了苏莲莲:“我必须马上走,今晚有去香江的船,我现在就离开,商行的事就交给莲莲,务必要除掉王继堂,这件事就交给国宾,行动组所有人全力配合。” 商议好后,王天木着急忙慌地坐车出了门,直奔天津港,他要从香江转道去山城,等风平浪静再回来,他不敢赌王继堂有没有把他卖给特高课,还是走为上策。 送王天木出了门,三人开始商议如何除掉王继堂。 苏莲莲皱着眉道:“现在看来王继堂还没和鬼子达成一致,或许他看不上警察局副局长的位置,不过这个人太危险,掌握军统很多机密,必须尽快除掉。” 黄国宾点点头,认同苏莲莲的分析。 “不过现在王继堂身边有特高课的人保护,不好下手,必须好好策划一下。” 许忠义道:“不如我们借刀杀人!” “怎么借刀杀人。”黄国宾知道他鬼点子多,赶忙问他。 “现在吴二桂也想得到警察局副局长的位置,不如把消息放出去,我在吴二桂身边再拱拱火,让吴二桂派青帮的杀手出手,我们渔翁得利。”许忠义道。 “好,不过我不相信青帮的人能干掉王继堂,我们还是要做两手准备。”苏莲莲所有所思。 “嗯,这几天我会跟着王继堂,看有没有机会。”黄国宾下定决心,必须尽快干掉王继堂,以防夜长梦多。 第二天,梁玉婷来找黄国宾:“黄大哥,查的怎么样了?” 黄国宾心想,肯定不能对她说实话,要不然她在王继堂面前露了破绽就麻烦了,只好说:“还没有眉目,先别急,哪有那么快。” 梁玉婷悻悻而走,黄国宾面露苦笑,不知道这样说会不会坑了这个女人。 ------------ 第17章 借刀杀人 黄国宾在家和弟弟黄国安商议开烟酒店的事,黄母非常支持,黄国安却不乐意:“哥,你现在是青帮堂主了,你随便安排点事给我干不就行了。” “不要好高骛远,读书也不好好读,把百乐门叫给你吧,你连账都看不懂,你能认识几个字,我看开烟酒店都为难你了。”黄国宾对这个弟弟很是无语。 “哥,你不也是混社会混出来的吗,我怎么不行了。”黄国宾撅着嘴,很是不服气。 “那好,咱们打个赌,给你开个烟酒店,三个月时间你给我挣一百块钱,再学会五百个字我就把百乐门教给你管。”黄国宾知道请将不如激将不如激他一下,说不定有效果。 “好,挣一百块还不容易,就这样说定了,挣够一百块你就把百乐门交给我管。”黄国安果然上套了。 黄月月好奇地睁着大眼睛问:“开店,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 “吃,你就知道吃,你的牙不疼了?”黄国宾抱起小丫头亲了一口,出门了,他今天还要跟踪王继堂。 许忠义刚到警察局,就被田中大翔叫了过去。 “许君,昨天吃饭的时候说的盘尼西林,我能拿到几成分成。”田中大翔眯缝的小眼睛闪出贪婪的光。 “昨天不是说好了吗,太君您负责货源,拿三成,吴队长拿三成,钱不用您出,我和我兄弟黄国宾出,我们各拿两成,货交给国宾销售。”许忠义假装不懂地说。 “许君,你知道,我从宪兵队搞货,是要冒风险的,我至少要四成。”田中大翔伸出手指头。 这该死的鬼子还真贪心,黄国宾说大阪都是这德行我还不信,看来是真的,大阪人要钱不要命,只要钱给到位,天皇他们也敢卖。 “只是吴队长愿不愿意让一成出来。”许忠义假装为难地道。 “哼,他什么都不用干白落两成,还有什么不满的,他要是不愿意我直接把他踢了,他也不想想这个青帮帮主怎么来的。”田中大翔用生硬的汉语不满地嘟囔。 “大佐说的是,不过这个警察局副局长迟迟没任命,吴队长怕是有些不满。”许忠义试探着问。 “副局长的位置他就别想了,已经有人了,过几天谈好了就会上任……”田中大翔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赶忙打住话头,挥挥手说“你告诉吴二桂,不要有不满,皇军也是没办法。” “好的,我就这么跟他说。”许忠义说完赶紧告退了。 来到吴二桂的办公室,许忠义添油加醋地把田中大翔的话说了一遍,吴二桂气的七窍生烟,拍着桌子道:“没有我青帮这么多人,光靠他宪兵队维持天津的秩序吗,我看是痴心妄想。” 许忠义不失时机地道:“国宾那边已经打探清楚了,新来的副局长是南边叛逃过来的,叫王继堂,经常去百乐门,和那个叫梁玉婷的舞女打得火热,不如我们……”许忠义伸出手掌做出一个咔嚓的动作。 “这样……会不会惹怒特高课。”吴二桂踌躇起来。 “无毒不丈夫,现在是关键时候,等他上任了,说什么都晚了。”许忠义继续拱火。 “你先出去,我好好想想。”吴二桂犹豫不决,许忠义也知道这么大的事吴二桂得好好考虑一下,赶紧出去了。 王继堂就住在四国饭店,不过这次四国饭店把守严密,进去的所有人都要搜身,想混进去非常困难。出门也有几个特高课的特工保护,黄国宾盯梢了一天,很难找到机会。 只能看许忠义那边有没有进展了。 四国饭店的房间,土肥诚和王继堂坐着谈判。 “土肥君,如果我能帮你把军统天津站一网打尽,你只给我个警察局副局长,是不是太看不起人了。”王继堂有些不满。 “王先生想要什么位置。” “不敢说明年华北自治政府的主席,至少要给我的副主席吧,还有,我要先做天津市市长。”王继堂狮子大开口。 “王桑,市长的位置我做不了主,副市长怎么样?还有,你既然投靠皇军了,总要先提供一些有用的情报吧!”土肥诚对他的狮子大开口也有些不满。 “金钱豹!我知道上次杀了耿博和高桥一郎的人是他,杀了程赐庚的人也是他,他是天津站的金牌杀手。这个人有没有价值?”王继堂道。 土肥诚一下子站了起来,呼吸有些急促地问:“你知道他是谁?” 因为天津被连杀几个重要人物,土肥诚倍受总部责难,他必须把这个凶手挖出来。 王继堂摇摇头:“他在军统的保密级别很高,我也只知道他的代号,不过我有办法把他挖出来。” 他当然不会现在就把王天木卖了,这是他的筹码,他的计划是抓到王天木,然后顺藤摸瓜,莫说金钱豹,就连整个军统天津站也可以一锅端了。 因为他了解王天木,这个人不是什么硬汉,肯定扛不住特高课的十二道酷刑。 “我要请示一下总部,天津市长的位置不是我能决定的,还请王桑见谅。”土肥诚向王继堂鞠了一躬,起身离开。 土肥诚又转身回来,严肃地说:“在抓到军统杀手之前,王桑最好不要随便外出,如果需要女人,我可以让人送过来。” 王继堂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吴二桂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干掉王继堂,他派人盯着王继堂的一举一动,又拿了两根大黄鱼给青帮的金牌杀手吕剑秋,让他出手解决掉王继堂。 这边倒卖盘尼西林的事进行的挺顺利。负责军需的宪兵队官员和田中大翔是大阪老乡,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两人一拍即合,把运往淞沪战场的盘尼西林克扣了一部分倒卖给了田中大翔。 黄国宾和许忠义每人出了一千大洋买下了这一批盘尼西林。 随后黄国宾让天顺堂的马仔到租界各大医院推销盘尼西林,被抢购一空。这玩意一货难求,需求量又大,只要有货就不愁卖。 这批货一转手去掉本钱赚了六千大洋,三倍的利润,三百大洋兑换一根大黄鱼,二十根大黄鱼给了田中大翔八根,吴二桂四根,黄国宾和许忠义每人两根,黄国宾又拿了三百大洋分给了下面的小弟,自己赚了一根,给黄母保管,黄母直接埋在了床底下。 许忠义不好意思,表示开杂货店的钱自己出了,这两天又是租房子,又是进货,花了五十大洋帮黄国安把杂货店开了起来。 ------------ 第18章 狙杀王继堂 黄国宾和苏莲莲又对情况进行了一次汇总,决定用狙击的办法。 现在王继堂在四国饭店不出来,他住在三楼,每天饭菜由专人负责,很难下毒,三楼由宪兵把守,普通人禁止上去。 只能用狙击了,四国饭店对面的楼顶是一个位置极佳的狙击位,也方便撤离。 1937年大部分人对狙击不太重视,直到1941年苏德战争爆发,苏联的狙击手在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发挥了重要作用,世界各国才开始重视狙击手的培养。 不过有一个问题,王继堂的房间一直都是关着窗户拉上窗帘的,除非有人把窗帘拉开。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王继堂又不是傻子。 苏莲莲领着黄国宾到仓库,拿了一支毛瑟98k狙击枪给黄国宾。 毛瑟98k是德国陆军制式装备,国军由于和德国的友好关系,大量采购了德国装备,其中就包括毛瑟98k,毛瑟98k的有效射程是800米,黄国宾目测从对面楼顶到王继堂房间的距离有500米左右,基本够用了。 黄国宾上一世没有当过狙击手,并没有把握。不过在黄埔受过短暂的狙击训练,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苏莲莲说:“要不我来吧!我受过专业的狙击训练。” 黄国宾疑惑地看着她,苏莲莲道:“出城,我们比一比。” 苏莲莲开车出了城,找到一个无人处,在八百米外的树上吊上玻璃瓶。 苏莲莲射了十枪,中了八枪。 黄国宾射了十枪,只中了五枪。 还是不能确保万无一失,黄国宾忽然想到,自己写轮眼还有没有其他功能,不如试一下。 他在八百米外启动了写轮眼,在瞄准镜里,八百米外的玻璃瓶变得和西瓜一样大,感觉距离只有十米远,黄国宾又惊又喜,又后退了二百米,在瞄准镜里,玻璃瓶还是和西瓜一样大,一千米外,黄国宾开枪,一枪命中。 毛瑟98k的有效射程是800米,意思是在800米内打的准,并不代表800米外无法射中,只是准头没这么高。 苏莲莲惊讶地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黄国宾微微一笑:“这是个秘密。” 四国饭店对面也是个大饭店,叫锦江大饭店,黄国宾和苏莲莲乔装打扮,用假的身份证明住进了楼顶五楼的房间,在这里可以居高临下观察对面楼的一举一动。 四国饭店三楼所有房间窗户都是关着的,这让黄很郁闷。 只能一直等着了,黄国宾灵机一动,想到了梁玉婷。 王继堂既然不外出,会不会把梁玉婷带到这里来,如果王继堂把梁玉婷带过来,能不能说服梁玉婷,让她想办法拉开窗帘。 该用什么理由说服梁玉婷,黄国宾又犯了难。 总不能实话实话说吧,说王继堂是汉奸,自己想狙击他,这样自己增加了暴露的风险,万一梁玉婷把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怎么办,舞女是靠不住的。 黄国宾摇摇头,想用纯粹的爱国热情感召一个舞女简直痴人说梦。 只能继续等机会了,看吴二桂能不能给自己制造点惊喜出来,许忠义说吴二桂已经重金请了青帮的金牌杀手出手,说不定这个杀手直接就把王继堂干掉了呢! 在窗口架起了两只狙击枪,黄国宾和苏莲莲两个人轮流守着,直到黑夜降临,对面楼一点动静都没有。 晚上八点左右,一辆车在饭店门口停下,黄国宾看到梁玉婷从车里下来,上了楼。 然后一间房间的灯亮起来,应该是王继堂住的房间,不过拉着窗帘,看不清里面的动静。 直到晚上十点左右,苏莲莲从瞄准镜里看到四国饭店外墙,一个黑衣人徒手往三楼爬。 应该就是青帮的金牌杀手。 这人就是吴二桂请来的杀手吕剑秋,吕剑秋还真是彪悍,像个蜘蛛人一样直接从外墙沿着水管爬上了三楼,黄国宾从瞄准镜里看的目瞪口呆。 吕剑秋开始小心翼翼地撬窗户,很快窗户打开,吕剑秋从怀里摸出手枪,想要冲进房间解决掉王继堂。 吕剑秋拉开了窗帘,四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这个房间里没有什么王继堂,有四个鬼子大兵在这里等着。 吕剑秋大惊,想要翻进房间近身肉搏,四只枪开枪了。 砰砰砰砰四声枪响,吕剑秋中了四枪,从三楼窗户掉下来,摔成了一具尸体。 “妈的,鬼子还真是狡猾,亮着灯的房间居然是诱饵。”黄国宾骂了一句。 随后四国饭店折腾了一阵,尸体被抬走,有人出来清洗地面,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土肥诚坐在车里,对着田中大翔骂道:“废物,你怎么安排的,不会抓活的吗?” 田中大翔赶紧道:“对不起大佐,是我安排不周。” 土肥诚道:“赶紧确认一下,死掉的杀手是不是那个金钱豹,我好向上面报告,估计今晚不会再有什么事发生,我回去休息了,这里交给你了。” 说完让司机开车回去休息。 “嗨!我一定好好处理。”田中大翔送走了土肥诚,进了四国饭店。 田中大翔安排手下:“今晚已经安全了,你把那个女人给王桑送过去吧! 手下领着梁玉婷上了楼。 梁玉婷进了王继堂的房间,一下子就被浓重的烟味呛得受不了。 “你抽了多少烟,也不知道把窗户打开透透气。”梁玉婷不满地白了王继堂一眼。 “开窗户吧,太君说已经击毙了杀手,今晚已经安全了。”王继堂也不在意。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倭国人都要保护你的安全。”梁玉婷边问边走向窗户。 “我马上就是天津市市长了,小美人,愿不愿意以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美得你,要看你对我好不好了。”梁玉婷走到窗边抛了个媚眼,转身拉开窗帘,打开了窗户。 王继堂急不可耐地走到梁玉婷身后,从后面抱住梁玉婷,上下其手摸了起来。 “你猴急什么,晚上还长着呢……”梁玉婷话还没说完,听到对面楼一声枪响。 王继堂额头出现一个大洞,脑浆和鲜血崩了梁玉婷一头一脸。 梁玉婷转身看到倒地气绝身亡的王继堂,失声尖叫了起来。 黄国宾一击得手,招呼苏莲莲收拾东西赶紧撤离。 等田中大翔带人冲进锦江饭店五楼的房间,这里早已人去楼空了。 ------------ 第19章 寻人启事 特高课 “废物,猪,大阪的人都是猪,对面有狙击手都想不到。”土肥诚愤怒的连扇了田中大翔十几个嘴巴子,田中大翔低着头,嘴里不停的“嗨!嗨!嗨!”地喊。 心里暗自腹诽,你不也是没想到吗,干嘛怪到我头上,不过他可不敢说出来,害怕土肥诚再给他几个嘴巴子。 他小心翼翼地问:“大佐,现在怎么办?” “那个死掉的杀手查出来了吗?”土肥诚问。 “查出来了,就是青帮的金牌杀手,叫吕剑秋,应该是吴二桂派人下的手。”田中大翔赶紧回答。 “对外宣称这个吕剑秋就是金钱豹,就说前两桩案子都是这个金钱豹干的,让报纸好好报道一下击毙金钱豹的经过,我也好对上面有个交代。”土肥诚叹了一口气。 “那个吴二桂,要不要抓起来审问?”田中大翔问。 “算了,他不就是想要警察局副局长的位置,给他算了,我们还要靠青帮维持天津的秩序,现在还不是动他的时候。”土肥诚作出了决断。 田中大翔是想要干掉吴二桂的,这混蛋居然分走自己两成的利润,真是该死。 一想到许忠义送来的八根大黄鱼,田中大翔还是有点激动,脸也不怎么疼了,这个许桑是个大好人啊,好处都想着自己,得赶紧再搞一批盘尼西林让他卖出去。 黄国安的烟酒店地址就选在百乐门对面,这里来往的人多,也都是有钱人,黄国安信心满满,赚一百元还不是小菜一碟。 可是一到算账他就犯了难,他是半个文盲,很多字不认识,复杂一点的加减乘除都算不清。 黄国宾逼着他每天早上学习识字和练算数,搞得他苦不堪言。 黄月月也到了上学的年纪,黄国宾索性做起了家庭教师,每天教弟弟妹妹识字学算数,日子过得平淡如水。 梁玉婷是被吓到了,几天都没敢出门,特高课倒没难为她,盘问了她一些问题就把她关起来没管她,她被许忠义保释出来了。 黄国宾总觉得有些愧疚,也没敢出去见她,怕自己露了破绽。 报纸上都是击毙金钱豹的消息,金钱豹的名字名噪一时,顿时成了民族义士,很多人都惋惜这样的英雄被倭寇杀死,黄母还偷偷抹了几滴眼泪。 王天木到现在还没回来,不过新的情报组已经组建起来,这些都是秘密进行的,黄国宾并不关心这些。 山城军统总部,戴老板拿着一份报纸有些紧张地对秘书说:“你去核实一下,报纸上死的这个人是不是金钱豹。” 倒不是他看中金钱豹,这个人他还有大用,汪副主席叛逃的迹象越来越明显,老头子随时可能发话除掉他,关键时刻还得这种王牌特工出马他才放心。 很快秘书回来了,拿着一份电报,上面写着金钱豹安然无恙,王继堂就是被金钱豹八百米外一枪爆头的。 戴老板松了一口气,对秘书吩咐:“金钱豹的保密等级提高到最高级,我以后还有大用,这次狙杀王继堂做的很漂亮,王继堂不死,天津站就完了。给他向老头子请功,这样的勇士要重赏。” 黄国宾倒卖盘尼西林的生意做的如火如荼,他却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不过想要从这生意里抽身,已经不可能了,几个人的利益已经牢牢捆绑在了一起。 吴二桂如愿以偿坐上了警察局副局长的位置,志得意满,对许忠义更加倚重,当初要不是他给出主意,自己还真坐不上这个位子。 日子就这样过去,秋风起,天气转凉,转眼到了十月,这一天黄母拿着一张报纸翻来覆去的看。 黄国宾奇怪地问:“妈,你看得懂吗?” “我是再找哪里有寻人启事,我也想登一个。” “寻人?你想寻谁?” “你姨母,我亲生妹妹,十岁那年被人带走做了童养媳,到现在渺无音讯,也不知是死是活,我那苦命的妹妹啊!”黄母说着不断抹着眼泪,“除了你们,我就这一个亲人了,是死是活好歹让我知道啊!” “妈,都三十多年了,这兵荒马乱的去哪里找啊!” “你就是不孝顺,你外公外婆死的早,我就这一个妹妹,要不是实在活不下去,实在没办法,也不舍得送她给人做童养媳啊!一想到这,我就觉得对不起她。”黄母哭着训斥道。 “好吧,好吧,我去报社登个寻人启事,我这姨母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征,不然也没法找啊!”黄国宾有些无奈,只好答应母亲去登寻人启事。 黄母仔细回忆了一下,对黄国宾说:“你记下,我妹妹叫刘晓娥,现在应该四十岁了,她眉心有一颗红痣。” 黄国宾赶紧拿笔记下,准备一会出门去法租界的《大公报》报社。 《大公报》1902年6月17日在天津创刊,以“开风气、牖民智,挹彼欧西学术,启我同胞聪明”为宗旨,宣传变法维新、君主立宪,反对封建专制、黑暗吏治和外来侵略。 曾经公开骂慈禧,特别是与慈禧手下炙手可热的袁世凯顶撞抗争了十几年,名满全国。 不过现在大公报低调了很多,法国人受到倭国警告,不允许《大公报》再报道反日的内容,大公报的老板吴鼎盛正考虑把报社南迁到香江。 黄国宾到了报社,看到一男一女正在吵架。 女的大概二十多岁,胸口挂着一个记者的牌子,上面写着记者:张婉婷。 张婉婷声音清脆:“胡主编,我们报社为什么不报道我这篇关于淞沪前线抗日英雄的事迹?读者是有权利知道真相的。” “小姐,现在是特殊时期,我虽然是《大公报》的主编,但也不敢跟倭国人作对啊,倭国人说了,谁要报道不利于他们的内容,就封谁的报社。”戴着眼镜的胡主编无奈地解释道。 “那也不能歪曲事实,掩盖真相啊!你这是助纣为虐。”张婉婷气愤地说道。 “小姐,你就别逼我了,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啊!我也想报道真相,可实力不允许啊!”胡主编苦着脸说道。 “你就是怂包,汉奸,卖国贼。”张婉婷嘴巴跟刀子一样,得理不饶人。 黄国宾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两人看到黄国宾进来,停止了争吵,同时看着黄国宾。 黄国宾略显尴尬地对二人道:“我只是来登寻人启事的,没事的,你们继续。” “登寻人启事是吧!”胡主编对一个头趴在办公桌上装鸵鸟的年轻人道:“小刘,你去招待一下这位客人。” 小刘麻利地把黄国宾要登的寻人启事信息记录下来,收了一块大洋的费用,对他说会登在明天的寻人启事板块上。 登个寻人启事还真不便宜,黄国宾又拿出两块大洋,对小刘道:“连登三天。” 他也没报希望,只是想安慰一下母亲。 ------------ 第20章 神秘的三井小组 登了寻人启事,黄国宾刚回到家,黄月月就哭着扑了过来,原来她偷偷吃糖被母亲发现了,少不了一顿竹笋炒肉,黄月月看到大哥如同看到救星一样跑了过来。 黄国宾刚安慰好小妹,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居然是梁玉婷。 梁玉婷着急忙慌地拉着黄国宾的手:“宾哥,帮帮忙啊!” “哎呀,你这样会让人误会的,我最近还要相亲。”黄国宾开着玩笑。 最近梁玉婷又到百乐门上班了,听说又吊上了一个小白脸,那个王继堂早被她抛之脑后。 “没功夫和你开玩笑,我姐夫不见了。你快帮忙找找,看是不是被抓到警察局了。”黄国宾问。 也没道理啊,他姐夫就是个老实本分小鞋匠,吴二桂抓他干嘛。 “昨天他出去干活,晚上没回来,今天到现在了还没回来,他修鞋的东西都还在街口摊子上没动,人肯定是丢了。”梁玉婷着急忙慌地说。 “你先别急,我们先到街口问问,有人遇到你姐夫了没有。”黄国宾安慰梁玉婷,然后黄国宾牵着黄月月,三人一起到了街口修鞋摊。 问了半天,都没人注意修鞋匠去哪里了。 梁玉婷的姐姐蹲在那里一直哭。 黄国宾安慰说:“别急,我打电话问问许忠义,看鞋匠有没有在警察局。” 这条街只有董氏牙科有电话,黄国宾就去董氏牙科借电话。 董医生听说后,一拍脑袋,想了起来:“今天一个看牙的客人对我说,昨天宪兵队抓抗日分子把街口大鸿粮店的老板和伙计都抓走了,连看热闹的也抓走了。” 董医生压低声音说:“听说大鸿粮店的老板是这个。”董医生用手做了个八的手势。 黄国宾一惊,大鸿粮店老板居然是八路!这个小鞋匠老实本分,就是有个爱看热闹的毛病,估计是看热闹被抓走了。 先问问许忠义把吧!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警察局吴二桂的电话。 “吴局长,忠义在不在?”黄国宾问。 “忠义,你的电话。”吴二桂听出黄国宾的声音,把话筒给了许忠义。 黄国宾把事情一说,许忠义拍着胸脯道:“玉婷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现在就去宪兵队把人要出来。” 黄国宾一阵无语,越来越觉得许忠义跟沸羊羊长的很像。 许忠义到了宪兵队找负责人山本次郎,山本次郎和许忠义也很熟,对他说是特高课的田中少佐让他抓的人,怀疑里面有八路,没有特高课的条子他不敢放人。 许忠义只好去特高课找田中大翔,田中大翔皮笑肉不笑的道:“好像是抓了个鞋匠,不过进了宪兵队,哪有活着出去的道理,昨天晚上受刑死了几个,不过那个小鞋匠还没死。” 田中大翔知道许忠义和梁玉婷的关系,抓的是梁玉婷的姐夫,怎么也得敲许忠义一笔竹杠。 许忠义心里暗骂,这混蛋还不是想要钱。只好从怀里摸出准备好的两根小黄鱼递给田中大翔。 赎一个鞋匠,两根小黄鱼不少了,田中大翔立马眉开眼笑,亲热地拍着许忠义的肩膀说:“许桑是我的朋友,许桑的朋友自然要放,我写个条子你去宪兵队提人吧!” 田中正准备写条子,这时候听到土肥诚在隔壁房间喊:“田中,过来一下。” 田中大翔赶紧对许忠义道:“徐桑,你先做一下,我去去就来。” 然后忙不迭的去了隔壁房间。 许忠义百无聊赖地在田中大翔的办公室里走动着,忽然他听到办公桌上的电话好像有微弱的滋滋声,好像是电流声。 许忠义心里一跳,他拿起电话听筒,听到了对面办公室的对话声。 许忠义被雷的外焦里嫩,这个田中大翔居然在他上司土肥诚的办公室装了窃听器,用这个电话听筒就能听到隔壁办公室的声音。 这个田中大翔好肥的胆子。 许忠义听到土肥诚问:“潜伏在山城的三井小组有没有消息。” “没有,三井小组现在还在静默期,不过上次传来的电报说他们已经说服了李世群和丁默村,汪还在犹豫,不过相信很快汪就会投到我们这边。” “很好,让他们继续保持静默,最近不要联系他们,安全第一。” “嗨!” 土肥诚又问:“许君来特高课干什么的?” “他姘头的姐夫,就是那个鞋匠昨天被我抓进来了,过来求情的。”田中大翔回答。 土肥诚质问道:“你是不是又收了他的贿赂了。” “没……一根小黄鱼。” 随后是东西放在桌子上的声音。 “这根小黄鱼我没收了,下不为例,你回去吧!”土肥诚假惺惺地道,说完还咳嗽了两声。 “嗨!” 许忠义差点笑出来,赶紧把电话放回原位,这个土肥诚黑吃黑还想立牌坊,看能不能把他也拖下水。 田中大翔苦着脸回来,一边给许忠义开条子,一边用日语嘟嘟囔囔:“许桑,两根小黄鱼太少了,这次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下次至少一根大黄鱼。” 许忠义神神秘秘地问:“听说你们昨天抓了个八路?” 田中有些愠怒地道:“狗屁,宪兵队那帮废物,没想到粮店有后门,那个八路从后门跑了,只好抓了伙计和看热闹的人充数。” 许忠义点头哈腰拿着条子出去了。 许忠义回到警察局回了个电话,黄国宾还在电话那头等着,董医生怕他等的急,让老婆到街上买了酒菜和黄国宾喝了起来,还给黄月月买了个蛋糕。 不一会,电话响了,许忠义在电话那头道:“是特高课让宪兵队抓的人,田中太君说要三根小黄鱼赎人。” 黄国宾把话转告给在一旁等着的梁玉婷姐妹,梁玉婷的姐姐拼命点头,家里有大洋,我这就去换小黄鱼。 “不用了,我让忠义先垫上,回头你再还给他!”黄国宾说。 “那太谢谢大兄弟了,只要人没事就好,要真是当家的出了事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活啊!”梁玉婷的姐姐喜极而泣,不停的说着感谢的话。 董医生恭维道:“还是宾哥有面子,进了宪兵队的人都能捞出来。” 黄国宾摆摆手:“都是街坊邻居,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心里想,那个八路怎么回事,晚上再问问许忠义吧。 ------------ 第21章 毛仁凤的私事 许忠义拿着田中大翔的条子把被打的皮开肉绽的鞋匠提出来,小鞋匠眼泪都下来了,昨天他可是亲眼看着鬼子打死很多人。他以为自己一定会死在宪兵队。 许忠义领着鞋匠回到桂花胡同,鞋匠老婆不停地咒骂该死的鬼子。 “好了,嫂子你也别骂了,万一再传到鬼子耳朵里就麻烦了。”许忠义劝道。 “可多谢忠义哥了。”梁玉婷眼里的浓情蜜意直接把许忠义融化了。 许忠义拍着胸脯:“玉婷的事就是我的事,义不容辞。” 黄国宾一阵无语,领着妹妹回家了。 晚上回到家,黄国宾到了许忠义房间,问了关于大鸿粮店的事。 听到那个八路老板跑掉了,他莫名松了一口气。 “我偷听到他们在隔壁房间说山城有个三井小组。”许忠义把今天在办公室偷听的事说了一下。 黄国宾把眉头皱了起来,这件事事关重大,必须赶快报告山城总部。 “可是只知道有这么一个小组存在,能有什么用?”许忠义问。 “先报告再说吧!”要是自己在山城,直接用写轮眼一个个扫描,保证这个三井小组无所遁形,黄国宾决定明天去找苏莲莲,把这件事报上去。 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淞沪会战快结束了,12月13日,这个沉痛的日子,日寇在金陵杀了三十万人。 或许我可以做点什么。 第二天,他见到苏莲莲,把三井小组和李士群和丁默村已经被三井小组策反,汪精卫一定会投敌的消息说了一遍。 然后他又加了一句:“倭寇决定攻下金陵后杀光全城的人,以震慑抗日力量,建议金陵全城人紧急撤离。” 苏莲莲疑惑地问:“你确定吗,这可是事关重大。” “我非常确定,是鹦鹉亲耳听到的,你就这样报上去。” 苏莲莲面色严肃地点点头,这件事太骇人听闻了。 山城总部,电讯二组的译电员余则成拿着翻译出来的一张电文,手都是颤抖着的,太骇人听闻了。 这份电报很快送到了戴老板手里,戴老板面色严肃地把电文看了好几遍,起身去找老头子了。 “这是天津站打进特高课的鹦鹉窃听到的情报,要不要现在就把李士群他们抓起来。”戴老板问。 老头子常申凯面色凝重,拿着电文,连骂了几句“娘希匹!” “秘密抓捕李世群,丁默村,监控汪精卫。”没有证据就抓汪精卫,他害怕落人口实,落下个排除异己的罪名。 “还有那个三井小组,必须想办法挖出来。”内部有一个日寇的钉子,总让他坐立不安。 “金陵的事怎么办?”戴老板又问。 “金陵能撤的人尽量撤出来吧,现在我们还没有力量保卫首都。”老头子叹了口气,有些事他也是有心无力。 戴老板赶紧去布置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抓捕李世群丁默村,或许从他们嘴里,可以挖出这个隐藏的间谍小组。 很快,李世群被抓,可是丁默村提前知道了消息,逃到了沪市投敌,组建了臭名昭著的76号。 国党副总裁、行政院院长、参议院院长汪精卫、陈壁君夫妇等人借口讲演,从山城逃往春城,10月19日,汪精卫、周福海、陈壁君、陶希圣、曾仲鸣、陈公伯一行飞往越南河内。29日,汪精卫给国党中央党部发出了臭名昭著的“艳电”,公然说倭国“对于中国无领土之要求”、中国应该投降倭国,接受倭国管理,公开打出了乞降的旗帜。 举国震惊,随后骂声一片,恨不得人人得而诛之。 这也侧面印证了天津发来的情报是真的,国民政府加快了对金陵的疏散和转移,同时把日寇将要进行大屠杀的消息通过各种渠道散播出去,在国际上形成舆论压力,让日寇投鼠忌器,不敢在金陵胡作非为。 金陵大部分人也已经疏散,留下的,只有十万愿意为国捐躯的死士。 现在重点是挖出这个三井小组,没怎么用刑,李世群很痛快地交代了和自己接触的间谍叫三井健次郎,是原驻山城领事馆的二等秘书,其他一概不知。 原先的山城领事馆早撤了,这个三井小组现在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想找到他们无异于大海捞针。 戴老板和毛仁凤商议了半天,决定还是从天津那边入手,看能不能找到三井小组的蛛丝马迹。 “现在风头已经过去了,让王天木赶紧回天津,整天在山城躲着算怎么回事。”戴老板吩咐。 “好的,我这就安排他回去。”毛仁凤忙答道。 毛仁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喊来了在山城躲清闲的王天木。 “天木啊,戴老板让你回去,现在有几件事要交代你一下。” “毛主任请吩咐。” “第一,回去想办法查出来这个三井小组躲在哪里,这边实在是找不到,或许那边可以打开缺口。” “嗯,我记下了。”王天木点头答应。 “第二件事,王克敏在北平准备成立华北自治政府,计划元旦正式成立,想办法破坏掉,反正不能让他们舒舒服服成立,这是老头子安排的,这件事你要上心。” “嗯,我一定不会让他们舒服的,我的锄奸队团早就饥渴难耐了。” “还有一件私事。”毛仁凤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那个侄儿马奎北平特高课抓了,能不能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毛仁凤又补充道:“我以我的人格保证他不会投敌,要是实在救不出来就算了,为国尽忠也是他的本分。” “毛主任放心,我一定让咱侄子平平安安回来。” 毛仁凤满意地点点头:“你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我安排你回天津。” 天津,桂花胡同 黄国宾看着报纸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这只蝴蝶扇动翅膀,历史已经改变,只是汪精卫一众汉奸提前投敌的时间比原来提前了一年,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一天,黄国宾正在教弟弟妹妹写字,黄母坐在旁边织毛衣,天越来越冷了,她要给儿女都织件毛衣。 这时候有人敲响了房门。 黄母打开门,一个眉心有痣的大婶站在门口,手里挽着一个包袱,身后跟着一个村姑打扮的少女,她小心翼翼地问:“请问这里是刘大娥家吗?” 黄母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问:“你是……小娥!” 小娥点点头问:“你是我姐姐?” 黄母悲呼一声:“小娥,我苦命的妹妹啊!” 随后二人就在门口抱在一起痛哭。 闻讯赶来的一家人看着抱头痛哭的姐妹二人,赶紧把母女二人让进家里来,黄国宾用写轮眼扫描了一下二人,发现刘小娥真是自己亲姨母,信息显示是山西大同人,四十岁。 身后漂亮的表妹叫刘小芳,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辫子粗又长,非常贴切。 不过黄国宾在她头顶看到了一行信息:刘小芳,20岁,山西大同人,红区特工。 我这个漂亮表妹居然是那边的特工,或许她跟着母亲来寻亲的目的并不简单。 不过毕竟是自己亲人,能来找自己,黄国宾还是非常高兴的。 他给了黄国安两块大洋,让他去街上买点酒菜,家里来了客人,当然要好好招待。 ------------ 第22章 营救马奎 姐妹两人又哭了一阵,开始互相诉说三十年来的遭遇。 原来刘小娥十岁那年被卖给天津一户同样姓刘的人家做了童养媳,这家人本来是天津人,后来招工去了大同煤矿,小娥也跟着去了,十六岁的时候,嫁给了这家人的儿子,算是有个归宿了。 小娥生了两个儿子,老大三岁的时候病死了,老二跟着他爹在矿上干活,刘小芳是老三。 黄国宾知道这段历史。 日寇占领大同后,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屠杀,一次就屠杀了六千多人。 后来他们的魔爪又伸向了煤矿,所有的矿工都被抓了起来,又从外面骗了数万人开采煤矿,鬼子推行“以人换煤”的血腥政策,以劳工的生命换取煤炭的过度开采。为了获取劳动力,日军通过欺骗、摊派、“剿匪”、抓捕等手段,从华北占领区内将大量农民、战俘等欺骗和抓捕至煤矿,作为他们“以人换煤”的工具。整个抗战期间,总共六万矿工被他们折磨致死。 这些大同煤,都被运到了倭国填海了。 刘小娥哭着说:“矿上的生活条件如同牢狱般,住的是上百人的大工棚,吃的是由糠和花生皮混合磨成的“兴亚面”。夏季蚊蝇横行,浊气熏天,为了防止劳工逃跑,鬼子还在工棚周围筑起高墙,架上电网,门口设有岗楼,由日军和矿警站岗把守。 日寇刚到矿区的时候,八路和他们打了几仗,我们被八路救了出来,孩他爹和老二没出来,听说已经被鬼子折磨死了。尸体被丢在万人坑里,找都找不回来。”刘小娥和女儿刘小芳说着又哭了起来。 黄国宾听她诉说,恨得牙痒痒,这些该死的日寇,必须想办法曝光他们的恶行。他想到了《大公报》那个女记者,或许她能帮上忙。 黄母安慰妹妹:“以后有姐姐,咱们一家子在一起好好生活,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刘小娥用力地点点头,姐姐一家人,现在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黄国安买来了一大堆熟食和羊肉,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下午黄母又给母女收拾房间,到街上给母女添置衣服物品,四合院热闹了起来。 黄月月似乎很喜欢这个漂亮的表姐,一直围着她转,黄国宾心想以后家庭教师这个位置,就交给这位表妹了。 三天后,王天木回来了,刚到天津就招呼黄国宾过去,苏莲莲开着车,三人直奔北平,王天木知道,毛主任交代的私事,才是真正的头等大事。 黄国宾苦笑,这个拙劣的马奎,还真不让省心,要是许忠义知道了,肯定不让黄国宾去救,他巴不得马奎死在鬼子手里才好。 他算是明白了,以后不能太出色,上司认为你有能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会找你,还不给好处的那种,特工这一行可不是什么好工作,稍一不慎就会暴露,他一家老小都在天津,可不想最后搞得家破人亡。 黄国宾问起了马奎被捕的原因,王天木点了一根烟,说起了一个月前马奎被捕的经过。 他第一次去刺杀王竹林失败,王天木又派了李涯协助他,两个人商议后,决定采用最简单的方式,当街打黑枪。 这种方式简单粗暴有效,造成混乱后也容易脱身。 你王竹林总不能一辈子不出门吧! 他们在王竹林最常去的饭馆门口蹲守,一连七天,第七天,王竹林终于出现了。 王竹林也是怕死,一直在家里躲着,感觉风平浪静了才带着一大帮保镖出门。 王竹林刚下车,两人窜出来举枪就射,王竹林身中数枪倒地身亡。 街上大乱,王竹林的保镖和两人展开了激战,互射一阵后,李涯躲进人群跑掉了,马奎腿上中了一枪,被抓进了宪兵队。 王天木说:“不过马奎也是硬,据北平特高课的内线说,马奎受了三天酷刑硬挺了过来,只字未招。后来特高课怕打死人,才停止刑讯。” 黄国宾也不得不佩服,这个拙劣的马奎还真是硬汉,要是自己肯定扛不住就招了。 黄国宾记得《潜伏》中马奎在金陵也被抓过一次,为什么那一次马奎竹筒倒豆子什么都招了。 大概是少年血气,终究被社会磨平了吧! 到了北平,北平站站长马汉山宴请了他们,商议营救马奎的计划。 马汉山精明强干,1933年戴老板组织人手“密裁”华北大汉奸张敬尧时,马汉山表现出较强的组织和行动能力,很受戴老板的赏识,从此在特务处顺风顺水,被任命为北平站站长。 后来抗战胜利他又抓到了女汉奸川岛芳子倍受赞誉,不过因为后来惩办汉奸的时候大肆敛财被毛仁凤秘密处决。 《潜伏》里面,也有戴笠到平津视察、惩办军统北平站长马汉山贪腐行为的桥段,说的都是这个家伙。 关于戴老板后来的坠机身亡,始终有一种说法,即马汉山派遣心腹女特务,在戴老板青岛登机时动了手脚,因为他知道戴老板的手段,一旦罪名坐实那肯定没有活路,所以先下手为强。不过事实究竟如何,迄今没有定论,真相终究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但是戴老板之死,确实让马汉山逃过了一劫。 马汉山打量着黄国宾,对王天木道:“王老板这是添了一员虎将啊,王老板慧眼识珠,我北平站要是有国宾这样的人才,也不至于至今步履维艰,这件事结束,能不能把国宾调到北平来啊!” 王天木哈哈一笑:“马站长过誉了,天津北平一家人,北平站有什么需要天津站自然会帮忙,不过国宾是天津人,在天津更加如鱼得水,哈哈!” 王天木打了个哈哈,算是挡回去了,随后就商议如何营救马奎。 马汉山眯着小眼睛对王天木说:“这马奎是毛主任的人,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比你我都重要,倭国人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没有足够的利益,肯定不会轻易放人。” 王天木点了一根烟,悠悠道:“路上我就想好了,只有一个办法,绑一个他们的人,和他们交换人质。” 马汉山倒了一杯酒:“酒逢知己,咱们想到一块去了,我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不知王老板觉得合适吗?” “说来听听。” “大汉奸,北平伪市长王克敏的独生女儿王梦瑶。” ------------ 第23章 绑架王梦瑶 王天木问:“这个王梦瑶好绑吗?” “我的人已经跟踪她好多天了,她喜欢吃日料,有两家日料店她经常去,我们就在半路把她劫了。” 王天木点点头:“我看可行,你准备个安全屋,等绑了人我们就通知王克敏换人,相信鬼子不会为了马奎不管这个北平市长的。” 吃完饭,三人在酒店休息,马汉山回去准备,让黄国宾第二天找李涯接头,和北平行动科的人一起去绑人。 第二天一早黄国宾化妆好出了门,这次他化妆成一个络腮胡男人,到大厅苏莲莲正在吃早饭,愣是没认出他来。 他一路走到日租界,在前门大街看到了在路边脖子上挂着箱子卖烟的李涯。他在这里蹲守好几天了。 黄国宾走上前:“来一包万宝路。” “万宝路卖完了,大前门要不要。” “骆驼牌有没有。” “只有大前门。” “来一包老刀吧!” “只有大前门,要不要!” 暗号总算对上了,黄国宾无语,谁想的破暗号,还要连说三种香烟名字。 “你就是天津来的金钱豹,我是黄雀。” “李涯,是我,黄国宾。” 李涯皱了皱眉低声说:“行动的时候不许提名字,这是纪律。” 黄国宾笑道:“不愧是青浦班的纪律委员,就是严谨啊!” “你可是露脸了,刚到天津就干了这么多大事,我替金陵父老谢谢你。” “不用谢我,情报是许忠义偷听到的,我没什么功劳。” “替我谢谢忠义,我是金陵人。”李涯很认真地说。 “好的,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看到对面的日料店了吗,王梦瑶一般会在中午来,不过也不一定天天来,要看运气。” 黄国宾拿了包大前门点上,丢给李涯一块大洋,扭头看了看街对面的日料店,上面写着:北海道生鱼片。 “看到店不远的那辆吉普车了吗,你和行动课的三个人在车里等着,等她下了车到门口,我去兜售香烟拖住她,你们用麻袋套头直接塞进车里去安全屋,安全屋在城东十里的一户农家,开车的人知道地方。”李涯一边小声安排,一边观察着四周。 这时候正好有人来买烟,黄国宾赶紧离开去车里等待。 车里三个人都是北平站情报科的,听说过金钱豹的大名,黄国宾拿出烟给三人让烟,四个人在车里抽着烟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 这两人一个叫张三,一个叫李四,还有个司机叫王五,当然都不是真名字。 快到中午的时候,一辆黑色丰田到日料店门口停了下来。 “来了来了,这就是她的车。” 三人迅速准备好麻袋准备下车绑票。 谁知道驾驶座先下来的是一名鬼子军官,军官很绅士地打开车门,扶着王梦瑶走了下来。 张三问:“怎么办,有鬼子军官。” 李涯已经走上前开始兜售香烟。 黄国宾一咬牙道:“不管了,两个都绑了,张三李四对付王梦瑶,我对付鬼子军官。” 吉普车在两人身后停下,三个人带着劫匪头套从车里窜出来,张三李四拿麻袋往王梦瑶头上套,鬼子军官赶紧拔枪,黄国宾窜到鬼子身后用八极拳中的一招猛虎硬爬山,一拳狠狠击打在鬼子军官腮部,又一个肘击打在太阳穴上,鬼子军官干净利索的晕倒了。 那边张三李四用麻袋套住王梦瑶,抬起来塞进后备箱,黄国宾扛起晕倒的鬼子军官放在后座,三人上车,吉普车一溜烟出城而去,前后不到一分钟。 李涯开上鬼子的黑色丰田在后面跟着,边开车边感叹,黄国宾这小子身手这么好,在青浦格斗考试怎么会被我打晕。 等日料店的倭国老板大呼小叫的出来,又赶紧打电话报警,人早跑没影了。 两辆车到了南门城门口,守门的鬼子兵根本没有盘查,看到黑色丰田还敬了个礼,两辆车出了城,在城南小树林,李涯把黑色丰田丢在树林里,也坐上吉普车一起去了城东安全屋。 安全屋内,鬼子军官和王梦瑶被捆的结结实实,堵着嘴用黑布蒙上眼睛。进,由张三李四看着。 马汉山看了绑来的鬼子军官,出了屋,又惊又喜地对王天木道:“这个鬼子军官叫大友浦和,是北平特高课的少佐,一直在追求王梦瑶。拿两个换一个,我们是不是有点吃亏,要不要让他们再加点钱。” 王天木嘿嘿一笑道:“这个鬼子军官骨头硬不硬,先套点情报出来再说。” 随后大友浦和被拉到另外一间房子,行动科的人开始了惨无人道的刑讯。 老规矩先上刑,十几分钟后浑身是伤的大友浦和被拉到王天木前面问话。 “姓名!” “大友浦和。” “潜伏在山城的三井小组,你知道多少。” “八嘎牙路,我要为天皇尽忠!” 没想到这小鬼子还是个硬骨头。 随后又是一顿惨无人道的折磨。十分钟后…… “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村上小组。”大友浦和有气无力地回答。 “看来还得继续上刑。”马汉山转头对王天木道。 “别打了,别打死了会很麻烦,问点别的吧。”王天木摆摆手,示意不要再用刑了。 旁边的黄国宾灵机一动,对王天木小声说:“让他说说华北自治政府的事,他一定知道。” 大友浦和竹也不是什么硬汉,筒倒豆子,把关于华北自治政府快要成立的事都说了。 华北自治政府实际上已经成立,只是还没有对外宣布脱离中央独立,原计划在民国27年(1938年)元旦成立,临时政府”设行政、议政、司法三个委员会。王克敏任行政委员会委员长,汤尔和任议政委员会委员长,董康任司法委员会委员长。伪政府的主体为行政委员会,王克敏兼行政部长,汤尔和兼文教部长,齐燮元任治安部长,朱深任法制部长。 宣誓仪式是元旦那天在北平市政厅举行,到时候主要政府官员都会到市政厅宣誓,倭国也会派重要人员参与,其中有天皇的弟弟载仁亲王会亲自到场祝贺。 倭国这要把华北五省打造成第二个伪满洲国。 随后黄国宾又问了关于大同煤矿惨案的事,还亲自拿纸记了下来,让大友浦和按了手印。 旁边就准备着电台,这些信息很快用电台发送到了山城总部。 ------------ 第24章 埋伏 北平城已经戒严,特高课、宪兵队和伪警察局的人全部出动,搜捕劫匪。 一个脏兮兮的乞丐敲响了伪北平市长王克敏家的门。 管家打开门,看到一个乞丐,一脸厌恶地呵斥道:“赶紧滚,家里没有剩饭。” 乞丐拿出一封信,对管家说:“有人让我送到这里来的。” 管家警惕地问:“谁让你送来的,快说出来重重有赏。” 乞丐不接话,直接说:“一块大洋,把信给你。” 管家拿出一块大洋,换回了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明天中午十二点,用马奎和二十根大黄鱼到南城外十里小树林换人。 他急匆匆地拿着信去找王克敏了。 王家老太太和王克敏的老婆坐在堂屋哭天抢地,王老太太指着王克敏骂道:“早让你不要当这个汉奸市长,山城那帮人会放过你吗,早晚一家人都死在你手里。” 王克敏垂着脑袋不说话,管家急匆匆地拿着信过来了。 王克敏看完信,准备去找特高课科长吉川雄夫大佐商议救人。 王克敏的老婆在后面骂道:“你这个杀千刀的,要是你救不回我女儿,我也不想活了。” 王老太太也骂:“要是我孙女回不来,我老婆子吊死在你王家列祖列宗牌位前,羞煞你王家的先人。” 王克敏哼了一声,领着管家出去了。 北平特高课,科长吉川雄夫拿着信,眼中露出兴奋之色,吩咐手下:“让宪兵队到城外十里小树林埋伏,明天我要把这帮人一网打尽。” 王克敏急了,赶忙问:“吉川太君,可是我女儿还在他们手里,他们会撕票的,还有大友少佐,难道也不管了吗?” “大友少佐已经做好了为天皇尽忠的准备,至于你女儿,我会厚葬她的,为天皇尽忠,也是她的荣幸。” 王克敏急得一头汗,他对倭寇的凶残是非常了解的,只好连连哀求道:“吉川太君,万万不可啊!我就这一个女儿啊。” 吉田雄夫啪的一巴掌打在王克敏脸上,用日语骂道:“八嘎,死啦死啦地,你就是皇军的一条狗。” 吉田雄夫叽里呱啦骂了一通,王克敏也听不懂日语,只好低着头不敢吭声。 吉田雄夫骂完了,又笑着用汉语安慰道:“王桑,我会把你女儿救出来的,放心回家等着吧!” 王克敏千恩万谢地回去了。 王克敏回到家,还是觉得不放心,让管家准备二十根大黄鱼,装在一个皮箱里,让管家明天拿着箱子跟着押送马奎的车一起去交换人质,他知道鬼子一定不会出钱的。 第二天,吉田雄夫亲自带着大队宪兵队的鬼子兵在小树林埋伏。 三辆军车到了宪兵队监狱门口,把马奎提出来,两个鬼子兵押着马奎上了中间一辆车,管家坐在最后一辆车上,抱着装金条的皮箱子,心情忐忑地跟着出发了。 三辆车每辆坐着十几个鬼子出了城,上了土路,准备到城南小树林去换人。 当然换人只是诱饵,他们是要把军统的人引出来一网打尽。 刚出城走了没多久,就有几块大石头挡住了去路,十几个鬼子兵骂骂咧咧下来搬石头,石头刚搬起来下面连着的几十个地雷一起爆炸了,只听轰的一声,十几个鬼子兵被炸的血肉横飞。 远处高处埋伏充当狙击手的苏莲莲开枪了,一枪把第一辆车的司机爆头。 随后,黄国宾带着几十个军统行动队成员冲向了鬼子的汽车。 鬼子兵趴在车上开始了反击,黄国宾和李涯每人抱着一挺捷克造轻机枪开火了。瞬间四五个鬼子被打成了筛子,苏莲莲也是一枪一个,鬼子兵被压制在车里出不来。 马奎知道是来救自己的,带着镣铐暴起砸晕左边一个鬼子兵,又和右边的鬼子兵扭打在一起。 很快大部分鬼子被歼灭,剩下几个的举手投降,马奎被救了出来,收缴了鬼子的武器,把投降的鬼子捆起来丢在车里。 马奎解开镣铐不解恨,拿起枪,把几个投降的鬼子一枪一个都解决了。 黄国宾看着后面车上坐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中国人,拿枪指着他问:“什么滴干活!” “好汉饶命,我是来赎人的。”管家下了车,扑通一声跪下,把箱子举过头顶。 “打开!”黄国宾害怕里面是炸弹,后退了几步,命令管家打开箱子。 看到黄澄澄的一箱子大黄鱼,一群人都围了过来,黄国宾接过箱子,其他人也都收缴了敌人的武器,按照原定路线撤离了。 他们知道鬼子不会轻易交换人质,索性半路埋伏,把马奎救了出来。 回到安全屋,马汉山和王天木正在这里等着,黄国宾把箱子给王天木,王天木拿了几根,给黄国宾、苏莲莲、马奎、李涯一人一根,自己也拿了一根装起来。剩下的都交给马汉山,让他分给北平站的兄弟们,都出了力,总不能白忙活一场。 小树林,吉田雄夫带人埋伏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有人来报告,说押送马奎的军车被人劫了,敌人出动了大部队,火力凶猛,押送的皇军全体玉碎,只有一个王克敏的管家活了。 吉田雄夫怒骂:“支那人狡猾大大滴,死啦死啦滴,八嘎!八嘎!” 然后问了管家当时的情况,管家一五一十地说了当时的情况,吉田雄夫骂道:“和你一起的皇军都玉碎了,你怎么有脸活着!” 说完抽出指挥刀一刀把管家的狗脑袋砍了下来,管家的脑袋咕噜噜滚在地上,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 苏莲莲开着车,带着马奎,黄国宾直接去天津港,送马奎上船到香江转山城。一套假证件都伪造好了。 李涯被马汉山留了下来,做了北平站行动科科长。 至于绑来的两个人,交给马汉山处理,直接丢在安全屋让鬼子领人去吧。 马奎和黄国宾坐在后排,黄国宾看着伤痕累累的马奎,拿了根烟递给他,马奎对黄国宾和王天木道:“王站长,兄弟,大恩不言谢,容我回山城后报。” 黄国宾笑道:“你是为了国家被抓的,救你本就是义不容辞,咱们是同学,说这就见外了。” 王天木道:“我也是受了毛主任所托,我把你带过来的,怎么也得把你安全送回去。” 到了天津港,马奎拿着证件上了船,三人回大通商行,王天木问黄国宾和苏莲莲:“关于挖出埋伏在山城的三井小组,你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 第25章 学外语 苏莲莲和黄国宾都表示暂时没办法,总不能把田中大翔或者土肥诚绑了吧,那可是要冒很大风险的,搞不好天津站会因此暴露,不到迫不得已,王天木也不想拿自己的家当去赌。上次绑票吉田雄夫是意外,还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这件事慢慢来吧,让鹦鹉多去特高课套套话,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王天木让黄国宾回家歇几天,并把上次鹦鹉获取情报总部给的奖励带回去。 一枚青天白日勋章,五百大洋,晋升少校。 这小子窜升的速度直逼自己,看来得努力了。 黄国宾回到家,表妹刘小芳正在教弟弟妹妹认字,许忠义也装模作样在一边认真学。 黄国宾气不打一处来,揪着许忠义回了房。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打的什么主意,这可是我表妹,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黄国宾总觉得这个表妹这次来的目的不会这么简单,他下意识地不想这位兄弟陷进去。 “我打什么主意了,我好好学习还有错了吗?”许忠义死不认错。 “那好,我明天就把你和梁玉婷的事告诉我表妹。”黄国宾威胁道。 “别,别啊,你这人怎么这么无情。”许忠义有些郁闷地道,“我和梁玉婷已经没关系了,她已经从良了,被那个小白脸包养了,还买了房子给她住。” 这就是古代有钱人养的外室,黄国宾有些无语,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他也管不着。 黄国宾把许忠义的奖励给他,又对他说看能不能多探听关于这方面的消息,也不要太刻意去打听,以免暴露。 许忠义正专心地数着他的大洋,根本没听进去。 黄国宾回屋,拿出那份吉田雄夫关于大同煤矿惨案的供述状,想着该怎么处理,他思考了半天,想要直接找《大公报》的张婉婷,把这份供述状给她,让她报道,不过想了一下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如果张婉婷问起来这份供述状怎么来的,他怎么解释,如果有心人多问一些细节,自己很可能暴露。 他决定把大同煤矿惨案的细节和鬼子对矿工迫害的事写成信,和那份供述状一起寄给《大公报》,报不报道,看他们的良心了。 他把这些资料放在一个信封里,信封上写着大公报张婉婷收,放在抽屉里,准备等一会寄出去。 没多一会,外面有人敲门,黄国宾开开门,是几个工人,说许先生到电话局办理了电话业务,要在家里装一部电话。 这年头装一部电话可不便宜,要几十块大洋,打电话还要收费,接电话也要收费,双向收费真是坑爹。 黄国宾倒不是装不起,他这一段倒卖盘尼西林就赚了好几根大黄鱼了,每个月青帮分红也不少。 他是怕不安全,万一被鬼子监听就麻烦了。 不过许忠义既然出钱装了就装了吧,以后联系也方便些。 电话号码是9268,还是吉祥号。 很快电话装好了,一家人都围着看新鲜,黄月月守着电话一下午,终于电话响了,黄月月迫不及待地拿起电话,奶声奶气地问:“喂,喂,你是谁啊!” “我是你忠义叔叔,我就看看家里的电话装好了吗。” “嗯嗯,忠义叔叔,回来可以给我买糖吗?” 电话那头许忠义哈哈笑了起来,对黄月月说:“好的,我给小月月买糖葫芦好不好。” 黄月月咯咯笑了起来:“忠义叔叔真好,月月最爱吃糖葫芦了。” 黄母看到赶紧把电话挂了,接电话要钱,她心疼。 晚上许忠义回来,不仅买了糖葫芦,还买了一台收音机。 一家人都围着收音机,许忠义调试了半天,终于里面出声音了,唱的是一首英文歌,大家都听不懂,许忠义得意洋洋地说:“这是一首英文歌,叫《圣诞歌》”。 刘小芳满眼崇拜的看着许忠义说:“忠义哥,你真了不起,不仅会日语,还会英语,以后你教我学外语好不好。” 许忠义被夸的不知道东西南北了,拍着胸脯道:“没问题,我教你地道的伦敦英语。” 许忠义得意洋洋地看了黄国宾一眼,这可不是我主动的,是你表妹主动找我学外语的,这你可管不着了吧! 黄国宾调到一个唱京剧的频道,黄母高兴地说:“是程老板,这出戏是《铡美案》,我最爱听了。忠义真有本事,国宾就不知道买个收音机回来。” 程老板是程砚秋,京剧名旦,民国时期四大名旦,堪比现在的一线明星。 很快一家人都被许忠义收买了,黄国宾回屋拿着信气哼哼的出了门,去寄信了。 第二天一早上,《大公报》的记者张婉婷接到了一个厚厚的信封,里面的内容让她震惊了,大同煤矿惨案,鬼子用残酷的手段对待矿工,还有万人坑,还把大同的煤偷偷运到倭国。 每一件都令人发指。 信上有当事人的描述,还有鬼子军官的供词,最后还说,在臭水塘的棚户区有很多逃难来的大同煤矿当事人,可以去实地采访。 最后的署名是金钱豹。 “金钱豹,金钱豹还活着!”张婉婷惊叫了起来。 办公室的人都扭头看她,她压抑一下激动的心情,金钱豹是她的偶像,抗日英雄,上次鬼子说金钱豹死了她还难过了好久。 她压抑一下激动的心情,决定亲自去棚户区采访,她要证实这件事,然后写一篇揭露鬼子暴行的报道,如果胡主编不敢报道,她就不干了。 “小刘,跟我出去采访。”张婉婷招呼小刘,出门直奔棚户区。 张婉婷见到一个瘦骨嶙峋的逃出来的矿工,叫毛小六,毛小六向她讲述了在矿区的悲惨生活。 毛小六面带痛苦地娓娓道来:“我们每天出井得一个饭牌,折伪币5角,每月不过15元,而小把头工资却在100元以上。吃的是窝头、黑豆饼和发霉的“兴亚面”。 很多人生了病,病了不给医药,爬不起来就让拉尸队抬着扔进“万人坑”。疑为传染病的就送进“烧人场”,还没有咽气就被活活烧死。大同的野狼、野狗肥得流油,都是万人坑养的。 有一次,我们挖矿的矿井掌子面冒水,日寇仍赶着我们下井,结果地下水冲出,将120多人困在井下半个月,除8人活命外全部饿死。 结果我刚逃出来就被扔进了万人坑,我趁着晚上偷偷跑了出来,爬运煤的火车来了天津。” 毛小六说完,呜呜哭了起来。 张婉婷眼中含着泪,让小刘给他拍照,又给了他一个大洋,毛小六千恩万谢。 张婉婷又采访了几个逃出来的人,压抑不住气愤的心情,回去写了一篇详细的报道。 这篇报道直接被胡主编打了回来:“你这篇报道不可能报道,日本人看到了肯定会报复我们,到时候我们报社还能不能存在还不好说。” ------------ 第26章 真是个适合闭眼的好天气 “你就是个孬种!”张婉婷愤怒地指着胡主编的鼻子骂道,胸口一起一伏,显然气的不轻。 胡主编眼神有些暗淡,并没有反驳她,是的,他自己也认为自己是个孬种。 面对数万同胞遭受的苦难,自己怎能无动于衷,他想起燕京大学毕业参加新闻工作时候的宣誓:“不偏不倚,真相第一;不畏强权,不媚世俗。” 他顿了顿,对张婉婷说:“我考虑一下,明天给你答复。” 晚上回到家,胡主编拿着那篇报道看了又看,里面的真相再次刺痛了他,无数同胞生活在地狱中,外界却对日寇的暴行一无所知。 他失眠了,香烟一根接着一根,他翻出了刚考上大学选择专业时候写的日记。 “笔是比剑更有力的武器,我要用我所学的知识为四万万国民服务,刺破这黑暗的世道……” 初心还在吗,如今有老婆孩子,又不能不考虑这些。 他妻子端过来一杯水道:“今天怎么了,看你心事重重的。” “孩子睡了吗?” “已经睡下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总熬夜对身体不好。” 胡主编突然问:“宛如,如果我现在让你带孩子离开天津,去香江或者山城,你去不去。” 妻子眉头皱了起来:“得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胡主编没有告诉他真相,只是说:“可能最近报社要搬到香江去,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 妻子温柔一笑:“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们一家人不能分开。” “那好,你先收拾一下,明天就带孩子去香江,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就过去找你们。”胡主编终于下定了决心,不过先要把家人送到安全的地方。 “要这么急吗?”妻子不解的问。 胡主编点点头:“越快越好,《大公报》在天津也开不了几天了。” “那好吧,我明天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妻子终于同意了,不过对这个家还是有些恋恋不舍。 第二天一早,胡主编直接到了总经理办公室见了老板吴鼎盛。 吴鼎盛看着那篇报道,心情有些复杂。 对胡主编道:“老胡,你是不是疯了,你这是拿自己的命在赌啊,日本人看到了这篇报道,不会放过你的。” 胡主编洒然一笑:“我无所谓,不过我怕这篇报道一出去老板你在天津的产业要保不住了。” “老胡,你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这是逼着我搬到香江去了。”吴鼎盛苦笑着,《大公报》是他的命根子,为了一篇报道把自己在天津所有的产业都放弃掉,确实有点难以取舍。 两个人在总经理室,两个老男人抽着烟,谈了一上午。终于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要把这篇报道发出去。而且越早越好,越早揭露真相,可能会给受难的同胞带来多一点希望。 中午回到办公室,胡主编叫来了张婉婷:“这篇报道可以发,不过要署我的名字。” “为什么?”张婉婷不解的问。 “不仅要署我的名字,还要你现在和报社一起搬到香江去。”胡主编继续道。 “我不去,我就要留在天津。”张婉婷自然不愿意走。 “那好,你现在被开除了,你跟报社没有关系了。”胡主编咄咄逼人。 张婉婷宛如听到了晴天霹雳,手颤抖着指着胡主编:“你混蛋!” 说完摘下工牌,在全办公室人的注视下离开了办公室。 当天,总经理召集了全报社的人开会。 “愿意和报社一起搬到香江的,现在就收拾东西走,不愿意的现在发遣散费自谋出路吧!”吴鼎盛无奈地对所有员工下了最后通碟。 一个老员工站了出来问:“老板,能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吴鼎盛看着这些员工,声音有些哽咽:“明天是《大公报》最后一期,留下的员工希望今天大家能跟我一起完成这份工作。” 一部分员工选择了离开,一部分员工选择了和《大公报》总部一起去香江。 不过所有人都愿意留下来站最后一班岗。 第二天早上,全国各地发售《大公报》的地方同时开始印发了最后一份《大公报》的特刊。 在这份《大公报》的全篇,长篇累牍地报道了大同惨案和大同煤矿的悲惨生活,以及万人坑和倭国人把煤偷偷运到倭国的消息。 有当事人的口述,有日本军官的供述状,以及金钱豹写这封信的照片。 如果是某个小报发出这样的新闻不足为奇,一般民众只会当做茶余饭后的趣闻,顶多会骂一句鬼子的凶残,可这是《大公报》,是全国最严肃公正闻名的报纸,在全国民众心中有着极高的权威性,上面还有总经理吴鼎盛和胡主编的签名。 这不仅是用胡主编多年的职业生涯,更是用《大公报》多年积累的声望在做一次豪赌。 还有那封金钱豹的署名信的照片,这可是人民心目中的英雄,谁知道他冒了多大的风险才搞到这些消息。 像一颗重磅炸弹落在湖面,惊起了惊天巨浪,这份报纸很快被销售一空,然后不停的加印,又销售一空,大同煤矿惨案成了全国热议的话题。 无数的咒骂鬼子的声音从全国各地无数人的嘴里响起,其他报纸也加印了转载的大公报报道。甚至一些外国记者也把这件事报道到了国外去。 整个国家的上层人士、普通上班族、底层民众,都被这篇报道震惊到了,照片,证词,日本军官的供词,当事人瘦骨嶙峋的照片,以及骇人听闻的万人坑。 土肥诚拿着报纸,愤怒地大吼道:“宪兵队和警察局所有人集合,去法租界抓人。” 很快天津警察局上千警察和几百宪兵队士兵闯进了法租界,把《大公报》报社团团包围了起来。 不过这里早已人去楼空,吴鼎盛已经带着员工登上了去香江的船,只有胡主编一个人,站在大公报报社门口,像极了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 吴鼎盛劝他一起离开,他执意不肯走,总要有人为这件事负责,不然发了疯了鬼子会抓很多无辜的人,甚至大公报工作人员以及他们的家属都会遭殃。 “真是个适合闭眼的好天气啊!”初冬的阳光温暖和煦,胡主编点燃一根大前门,深吸了一口,看着周围无数日本宪兵和伪警察喃喃自语道。 ------------ 第27章 冲 突 《大公报》日报社,人越聚越多,有些人是来看热闹的,有些人是来声援《大公报》的,甚至一些法国和英国记者也赶来,想要采访一下这个胡主编。 人越聚越多,法国巡捕房的几十个巡捕也在华人探长李延荣的带领下在不远处维持秩序。 一个捕快问:“探长,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鬼子抓走我们的同胞吗?这里可是法租界,应该我们说了算。” 李延荣苦笑道:“连法国人都不敢出面,我们算哪根葱。” “真他娘的憋屈。”小捕快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心里把该死的鬼子骂了无数遍。 土肥诚走上前去,审视着这位头发花白的中国人,他知道面前这个人是不怕死的,是真正勇敢的人。 “你就是胡得生。”土肥诚问。 “没错,就是我!”胡主编斜眼看了土肥诚一眼,淡淡地说。 “谁让你报道的,关于金钱豹,你知道多少?”胡主编问。 胡主编略带嘲讽地道:“我只知道他是个大英雄,杀倭寇的大英雄。” 土肥诚恼羞成怒,一挥手:“来人,把这个抗日分子带到特高课好好招待,我不信他不说。” 特高课的十二道酷刑没人受得了,他相信这个文弱的男人也一样。 这时候人群中的张婉婷泪流满面地想要冲出人群,她终于明白了胡主编赶她离开的苦心,她知道被带到特高课的后果,她宁愿自己代他受过,张婉婷被一旁的小刘死死拉住,捂住了嘴。 胡主编也发现了她,用目光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两个宪兵队的士兵上来,要带走他,人群中响起了一个愤怒的声音:“你们不能带走他。” 是一个金发碧眼的法国记者,他站到胡主编面前道:“我叫戴维,这里是法租界,是法国的领土,你们倭国人没有执法权,只有法国巡捕有权利逮捕他。” 话虽然有点刺耳,可说的也是事实。 土肥诚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示意宪兵把他拉到一边。 无数个声音从人群中响起,一群记者站在了胡主编的前面形成了一道人墙,有法国记者,英国记者,德国记者,美国记者,中国记者。 他们要捍卫道不是胡主编,而是记者自由报道的权利,是新闻自由权,如果让他们把胡主编带走,以后自己的人身安全也会受到威胁。 华人探长魏延荣看外国佬都上了,把嘴里的烟狠狠扔在地上,用脚拧灭,嘴里骂骂咧咧道:“大不了老子这个总探长不干了!” 他大声招呼手下:“兄弟们跟我上,这是咱们的地盘,不能让小鬼子胡作非为。” 他带着几十号弟兄冲了过来,站在这些人前面,掏出枪和鬼子宪兵对峙了起来。 “土肥太君,这里是法租界,这个胡主编我们要带走。” 不远处的吴二桂问许忠义:“老许,咱们上不上。” 许忠义附在他耳边说:“这种事吃力不讨好,两头得罪,皇军不动咱们不动,皇军不掏枪咱们绝对不掏枪。” 吴二桂深以为然,示意手下稍安勿躁,没他的命令不可轻举妄动。 土肥诚掏出了枪,准备下令抢人,田中大翔扯了扯他的袖子:“大佐,不可轻举妄动,如果引起外交冲突,咱们吃罪不起啊!” 这时候远方一辆车驶了过来,法国驻天津总领事走下车,到了土肥诚面前。 他接到报告特高课要在他的地盘抓走各国记者,抓中国人他不管,这么多英法德美的记者被抓走他也会受到牵连,受总部的责难。所以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土肥太君,这个人你不能带走,请带着你的人离开法租界。”法国总领事一脸严肃。 “八嘎,我要抓走这个抗日分子,与你们无关?” “我刚刚和英国、德国、美国总领事还有我们法国外交部都通了电话,对于你带领军队胡乱到我们的租界抓人提出了外交抗议,如果你不离开,等同于对入侵我们国家,如果我们这些国家同时和你们宣战,恐怕你们的天皇也会要求你刨腹谢罪吧!” 法国领事的话半真半假,其中恐吓的成分居多,1937年英法执行的是绥靖政策,不然也不会让小胡子做大,对于远东的倭国,自然不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开战。 土肥诚犹豫了起来,他本来是害怕总部责备他控制舆论不利,现在有了法国领事的压力,他回去对总部也有了说辞,责任推不到他头上,大友浦和是北平特高课的人,这个雷自然有北平特高课顶着。 “这个人是抗日分子,我希望你们尽快引渡给我们。”土肥诚说了句场面话,下令撤离。 人群中响起了欢呼声,法国总领事看了胡主编一眼道:“把这个人抓起来,驱逐出境。” 他也看了那天的报纸,眼前的这个男人让他很佩服,他顿了一下说:“就驱逐到香江去。” 两个巡捕房捕快把胡主编拷住押走。 人群中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一大群记者跟着去了巡捕房,谁都想采访一下这个胡主编。 张婉婷喜极而泣,跟着一群人去了巡捕房。 北平特高课 正举行着一场刨腹仪式,报道一出来,倭国军部高层震怒,大友浦和被倭国军部高层要求刨腹自杀向天皇谢罪。 吉田雄夫当他的介错人。 大友浦和的切腹自杀仪式在特高课一间办公室举行,吉田雄夫身穿白色的礼服,手持长刀,神情庄重,站在他的身边。 大友浦和脱光了上衣,用白布在腰间一束,一个宪兵用小刀在他腹部划了一个十字,大友浦和咬紧牙关,拿着刀深深地扎在自己肚子里,然后忍着剧痛横着一拉,疼得他大叫了起来。 “求求你,杀了我。”大友浦和哀求道。 “你这个懦夫!”吉田雄夫骂道。 举起刀狠狠砍下,武士刀锋利的刀刃划过,大友浦和的头掉了下来,像一个皮球一样弹了几下,滚到角落里不动了。 周围的宪兵和特高课成员都沉默不语,他们看着这一幕,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 第28章 打入特高课 大同煤矿惨案还在持续发酵中,英、德、法、美这些老牌列强看到倭国把这么多煤拉回自己国家,几乎没有什么成本,纷纷眼红,想要分一杯羹。 大同煤矿惨案是个很好的借口,各国纷纷大肆报道,指责倭国惨无人道,违反国际法,各国纷纷照会倭国政府要求对大同煤矿进行“国际共管。” 这些列强也没安什么好心,其实就是想瓜分大同煤矿。 这给倭国形成了很大的国际舆论压力。 最后经过多方扯皮,在东京开了一次会,大同煤矿被英法美德日五国共同管理,唯一的好处是工人待遇提高了不少。 这件事也刺激到了日本政府,要求特高课成立专门的间谍部门,刺探各国列强情报,以避免再出现类似损害帝国利益的事情。 天津特高课 土肥诚皱着眉问田中大翔:“田中君,上面有任务下来了,要我们搜集天津各国租界的情报,特别是苏联的情报,关系到我们远东的利益,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如果用我们的人,出了问题会很麻烦,不如用支那人,我觉得许忠义是个不错的人选,他不是懂英语和俄语吗?”田中大翔现在和许忠义已经利益捆绑,自然愿意推荐他。 土肥诚点点头:“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而且他只是一个翻译,没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怕不能胜任吧!” 田中大翔道:“他这个人我了解,只要许诺足够的好处,他会同意的,至于他有没有受过训练,管我们什么事,只要他能搞来情报就行,出了事也和我们没关系。” 土肥诚哈哈大笑:“这个主意不错不错,你把他叫过来,我和他谈谈。” “田中君,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一下。”土肥诚眯缝着眼睛看着田中大翔。 “大佐请讲。”田中大翔感觉土肥诚的眼神有些危险,心中不由的紧张。 “你和吴二桂,许忠义倒卖盘尼西林的事宪兵队的人已经告诉我了,我需要一个解释。” “大佐,你听我解释!”田中大翔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大事不妙。 “身为帝国的军人,怎么可以干这种有损帝国利益的事!”土肥诚黑着脸道。 “大佐……那个……这个……”田中大翔心里发苦,不知道怎么解释。 “这件事我要是报上去,你要被枪毙的。”土肥诚继续威胁道。 “大佐饶命,以后再也不敢了,都是吴二桂那小子威胁我干的。”田中大翔想把吴二桂拉出来背黑锅。 “说一下你们是怎么分钱的吧!”土肥诚继续黑着脸问。 “每次销售的利润,我拿四成,吴二桂许忠义,还有一个负责销售的青帮分子黄国宾各拿二成。” “你也不要怕,其实宪兵队很多人也都这样干,这件事我可以瞒下来,不过……” “大佐请讲!”田中大翔苦着脸道。 “你的四成给我……不不……我至少要五成,你拿两成,他们三个每人一成,田中君觉得这样合理吧!”土肥诚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全听大佐安排。”田中大翔松了一口气,至少性命无忧了,只是分成少了一半,让他的心像被割了一刀一样难受,这大概是大阪人的通病吧! 土肥诚满意地点点头,对田中大翔挥挥手,让他把许忠义带过来,他要跟许忠义谈谈。 许忠义点头哈腰地进了土肥诚的办公室,土肥诚心情不错,亲自给许忠义到了一杯茶,许忠义诚惶诚恐,不知道土肥诚什么意思。 土肥诚笑着道:“许桑请饮茶,咱们也算同门师兄弟了,都是自己人,不用拘谨。” 妈呀,你这人喜怒无常,跟你接触多了没什么好事,有什么事你还是直接说吧。 “不知道土肥大佐叫我来有什么事?”许忠义疑惑地问。 “哈哈哈,许桑是聪明人,我就有话直说,我想请许桑加入特高课,做我们特高课的秘密情报员。放心,待遇和经费肯定给足。”土肥诚开门见山。 “我……我一个翻译,没接触过这一行,怕是难以胜任啊!”许忠义自然不会直接就答应,这样反而会让土肥诚起疑心。 “哈哈……没关系,也不是太难,许桑是聪明人,这肯定难不倒你。就算没获得情报,也不会怪你的。”土肥诚讪讪诱导。 “主要是哪方面的情报?”许忠义问。 “欧洲和美国,还有重点是苏联,你不是英语和俄语好嘛,主要是和这些人接触。” “那我尽力而为吧,要是做不好,土肥师兄可不要怪罪。”许忠义总算答应了下来。 “很好,很好,许桑以后就是特高课的人了,我让田中给你办手续。”土肥诚很高兴,拿出了一张照片交给许忠义。 “这个人叫谢尔盖,是白俄人,是一个情报贩子,表面上是一个记者,在苏俄《真理报》上班,你明天跟他接触一下,探探他的底,看有没有什么关于苏联有价值的情报。” 他妈的小鬼子这是让自己冒险获取情报,自己不劳而获,老毛子可是心狠手辣,一个不留神自己小命不保,这小鬼子大大滴坏。 不过能打入特高课这可是好事,军统那边会更看重自己,到时候自己成了黄国宾的上级,看你小子还敢不敢反对我和你表妹在一起。 土肥诚吩咐道:“明天你就来特高课上班吧,警察局那边暂时就不用去了,工资照发,我让田中给吴二桂打个招呼。” 许忠义明面的身份是特高课的翻译,田中帮他办好了手续,又给了他两根小黄鱼作为经费。 真他娘的抠,和欧洲人吃一顿牛排都要两块大洋,这点钱打发要饭的。 田中解释道:“以后卖盘尼西林的分成变了,土肥大佐要拿走五成,你们三个一人一成。” 许忠义哭穷道:“我们还要分给青帮的弟兄一成,我和黄国宾相当于白干了。” 田中道:“那我管不着,我也只剩下两成了,实在不行,想办法把吴二桂踢了,那一成给你们怎么样。” 许忠义哭丧着脸:“田中太君看着办吧!” 回到家,许忠义拿着特高课的证件给黄国宾炫耀道:“看到了吧,哥现在是特高课的人了。” 黄国宾把他拉到屋里问怎么回事,他就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黄国宾对于分成的事其实无所谓,他也没出多少力,都是许忠义在操办,情报贩子谢尔盖引起了他的兴趣,皱着眉道:“你说的明天那个白俄情报贩子,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 他有写轮眼,扫一扫就能知道那个白俄间谍的真实身份,省的许忠义遇到危险。 ------------ 第29章 情报贩子谢尔盖 对于许忠义能打进特高课,王天木很是高兴,当初作为黄国宾的添头要来的一个青浦吊车尾,居然能发挥这么大的作用。 王天木一直想打进特高课,却都没成功,特高课哪里是这么好进的。 戴老板也很高兴,他把鹦鹉的级别也提高到了最高级别,给天津站也拨下一大笔经费。 王天木拨下一个专门的发报机给苏莲莲,让苏莲莲充当三人小组的联络员,有紧急情报可以直接报告总部。 王天木本来想要直接给黄国宾一台的,被黄国宾拒绝了,那玩意就是个定时炸弹,放在家里万一暴露了一家人岂不是要死翘翘了,万事安全第一。 黄国宾和许忠义商议好细节,他回想上一世学的世界历史,1937年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貌似1937年欧洲没有什么大事发生,远东中国战场打成了一锅粥,但是1938和1939年落榜美术生小胡子连续吞并捷克斯洛伐克的苏台德地区,入侵波兰,二战正式爆发。还有1939年苏芬战争爆发。 这也造成了欧洲各国抽调走了大部分远东力量,在中国再也没有和倭国抗衡的国际力量,也是抗战最艰难黑暗的时刻。 他告诉许忠义,如果谢尔盖要求交换情报,就把小胡子正在密谋吞并苏台德地区的事和他交换。而且英法为了祸水东引一定会出卖盟友背刺捷克斯洛伐克。 许忠义也没当回事,主要是为了应付土肥诚的任务,以便自己能在特高课站稳脚跟。 第二天许忠义按照土肥诚给的地址去找情报贩子谢尔盖买情报。许忠义明面上的身份是一个倒卖盘尼西林的非法商人。 黄国宾化了妆在不远处跟着。 许忠义到了《真理报》对面的一家西餐厅等着,谢尔盖经常到这家西餐厅吃饭,黄国宾也叫了一杯咖啡在不远处坐着慢慢喝,拿了一本新买的老舍的新书《骆驼祥子》慢慢看着。 不大一会谢尔盖来吃饭,要了一份牛排咖啡,找了个座位坐下。 许忠义挪了过去,黄国宾开启写轮眼扫描谢尔盖的资料。 谢尔盖,35岁,明斯克人,苏联和德国双重间谍。 这家伙到底是德国和苏联哪一头的? 许忠义那边已经和谢尔盖聊上了。 “你想买什么情报?”谢尔盖很直接,符合西方人的风格。 “什么都行,我是个倒卖盘尼西林的商人,有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许忠义也没有隐瞒,他倒卖盘尼西林的身份很容易查到。 “我知道你,你和特高课的田中关系很好,合伙卖盘尼西林给租界医院,这方面的情报也有,你能给多少钱。” “我可以拿情报跟你换。” 谢尔盖点点头,表示同意了这样的交换方式。 谢尔盖说:“英国人准备秘密运一批盘尼西林到天津港,如果你的情报值钱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是哪艘船,什么时候到港口。” 许忠义微微一笑,小声说:“德国已经计划吞并苏台德地区,英法准备出卖捷克,向元首妥协,以便祸水东引给苏联。” 这可是战略级别的情报,比谢尔盖的情报值钱多了。 谢尔盖皱着眉头问:“你确认吗?” “这是倭国在欧洲的间谍确认过的,不会错,土肥太君亲口说的。”许忠义忽悠道。 谢尔盖相信了他,这件事太重要了,对苏联和德国都很重要,他把那艘运送盘尼西林的货船名称和班次写了下来交给许忠义。 谢尔盖吃完饭急匆匆地离开了,他要把这个情报传递出去让欧洲那边确认。 吃完饭,两人各自离开,黄国宾去找苏莲莲汇报这次接头,许忠义回特高课复命。 土肥诚拿着那个纸条大喜过望,对许忠义连连夸赞:“许桑这次你做的非常好,如果能查抄这批盘尼西林,我会大大奖赏你的。” 明天晚上一艘英国货船查理王子号到天津港,班次时间写的都很清楚,船上面有大批盘尼西林,如果查到土肥诚就发财了,他能不高兴吗。 许忠义从特高课出来就急匆匆地回家了,他还要教可爱的小表妹学外语。 黄国宾到了大通商行把这件事报告给了苏莲莲和王天木,就说德国要吞并苏台德地区,还有英法准备妥协的态度讲了一下,说是许忠义从特高课探听到的信息,王天木信以为真,让苏莲莲把德国要吞并苏台德地区的事情汇报给了总部。 戴老板接到电报直接送给了老头子,这种战略级别的情报可能会影响国家的外交政策和战略的制定。 老头子和一群幕僚商议后认为,欧洲那帮列强靠不住了,如果他们开始互掐,中国将单枪匹马面对倭国的侵略,必须加快速度向美国靠拢。 黄国宾回到家,看到许忠义又和刘小芳腻歪在一起,气不打一出来,拉着许忠义到了房间问:“你和刘小芳乱说什么了没有。” “没有,我怎么会乱说,我就把今天和谢尔盖见面的事当做趣事和她讲了一下。” 完了完了,许忠义爱吹牛的毛病就是改不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许忠义又说:“对了,小芳说他有个远方表叔最近要来天津,想找我买一些盘尼西林,卖不卖。” 黄国宾终于知道了刘小芳来认亲的目的,红区现在物资紧缺,特别是盘尼西林这些药物根本买不到,很多战士受了伤得不到及时治疗只能眼睁睁等死。 他们急需盘尼西林,刘小芳过来,一定是知道自己和许忠义能搞到盘尼西林,想搭上自己这条线。 “卖,怎么不卖,不过还是照原价卖吧,都是自己亲戚,等土肥诚把英国佬那批盘尼西林查出来,全部卖给他们。”能帮助他们,黄国宾自然没什么意见。 许忠义点点头说:“这样就不用分给下面的人了,我们也能多分点。” 这时候黄国宾听见外面母亲喊他:“国宾,你们两个又在嘀咕什么,快换衣服收拾一下,我领你出去相亲。” “好嘞,知道了!”黄国宾头大,母亲已经把给他找媳妇当成了头等大事来抓了。 ------------ 第30章 相 亲 相亲的地点是在一家咖啡厅,董医生妻子给介绍的,自从上次黄国宾把董医生救出来以后,她就对黄国宾的事很热心。 说是一个记者,董大嫂娘家表姨的外甥女,今年二十岁,在咖啡厅见面,让黄国宾自己去,穿的体面些。 董大嫂带着黄国宾穿着西装皮鞋去了说的咖啡厅,到了咖啡厅愣住了,相亲对象居然是张婉婷。 董大嫂互相介绍了两人,两人很客气地打了招呼,董大嫂就借口离开了,留下空间让他们自己聊。 “张小姐你好,我们见过,上次我去报社登寻人启事。”黄国宾笑着打招呼,他对这个女记者挺有好感。 张婉婷脸却冷了下来,对黄国宾说:“我知道你,黄国宾,大通商行业务经理,实际上是青帮分子,不过我对你没兴趣。” 黄国宾没想到张婉婷这么直接,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他礼貌地说:“那真不好意思,我们就聊到这儿吧!” “先别急,我的话还没说完,我看你长的还算顺眼,你可以做我表面上的男朋友。”张婉婷喝了口咖啡道。 “什么叫表面上的男朋友?” “我最近刚失业,我上班的那家《大公报》倒闭了,我妈催着我赶快嫁出去,我是想找个挡箭牌,省的我妈再让我整天跟别人相亲。”张婉婷直言不讳。 “那我当这个表面上的男朋友有什么好处吗?”黄国宾饶有兴趣地问。 “你可以请我看电影或者吃饭,一个星期限一次,当然牵手就别想了。”张婉婷一脸傲娇地说。 “怎么我给你当挡箭牌了,我还要请你吃饭看电影,怎么看都是我吃亏,这买卖不划算,我不干!”黄国宾不是许忠义这样的沸羊羊,自然不会干这么傻的事。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想请我吃饭的男人能排到街对面,你又不是金钱豹那样的男人,你要真的是,我倒贴都可以。”张婉婷一脸不悦。 “看来金钱豹是你的偶像。”黄国宾差点笑出来,这个张婉婷挺有意思。 张婉婷很认真地点点头:“嗯,我愿意称他为天津最后一个男人。” 说起金钱豹,张婉婷满眼都是小星星。随着上次大公报报道大同煤矿惨案,金钱豹这个名字享誉全国,在天津无人不知。 黄国宾有些无语,问道:“那你见过金钱豹吗,万一他是个丑八怪怎么办?” “没见过……不过丑八怪我也愿意。”张婉婷倔强地说。 黄国宾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其实,我见过金钱豹。” “真的,快跟我说说他帅不帅。”张婉婷好奇的问。 “也挺帅的,跟我长的差不多,你看看我长什么样就行了。”黄国宾一脸认真地道。 “你就算了,一个黑帮分子,听说跟小鬼子还不清不楚的,你连金钱豹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张婉婷一脸不屑,她当黄国宾是开玩笑。 黄国宾无语,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怎么还没人信了。 “好吧,张小姐,我勉强答应你吃饭看电影的请求了,留个联系方式,我们下个星期见吧!”黄国宾付了钱准备离开。 “你这人还挺风趣,你记一下,我家的电话是9417。”张婉婷道。 黄国宾回家心情大好,到时候自己公布身份,张婉婷还不得纳头便拜,喊声哥哥想煞我也。 走到离家不远的地方,黄国宾看到一个男人搂着梁玉婷的腰,在街对面买东西。 这就是包养梁玉婷的那个男人吧,我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用写轮眼扫描了一下梁玉婷身边的男人,信息显示:徐宗平,三十岁,军统北平站情报科科长。 军统北平站情报科科长跑到天津来包养女人,这事怎么想都不对。 难道北平站出事了? 他走到小鞋匠的摊位前打探消息:“庆哥,你小姨子最近在忙什么,好多天没见她了。” 自己把人家的金主一枪崩了,让人家没了收入来源,还给人家造成了心理阴影,怎么也得关心一下。 “不知道,好久没到家里来了,没去百乐门上班吗?” “最近我也没去那边,不太清楚。”小鞋匠对这个小姨子彻底不报什么希望了,也懒得关心。 黄国宾回到家,黄月月正拿着一张报纸装模作样地看。见他拿着糖葫芦,报纸一丢跑了过来。 黄国宾把糖葫芦给她,揉揉她的小脑袋。 黄母见他回来了,责怪道:“别再给她买甜东西了,刚补的牙。” 又问:“相亲怎么样?” “放心吧,手拿把掐,那个女记者对我一见钟情,明年就能娶回家。”黄国宾大言不惭,黄母自然不信,他说这话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姨母和表妹怎么不在家?” “你姨母说在家里闲不住,看出去能不能找个短工做,你表妹去烟酒店帮忙了。”黄母边收拾着羊肉边回答。 “记得让我弟弟给她发工资啊!”黄国宾安排道。 “知道了,你弟弟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正好需要个帮手,请别人还不如自家人放心。” 这个表妹还真不一定能让人放心,黄国宾忽然想起来一个月了,弟弟的烟酒店有没有赚到一百块钱,应该没有,不然他早嚷嚷着要接管百乐门歌舞厅了。 黄国宾还在想着梁玉婷新凯子的事,越想越不对味,肯定哪里出了问题,难道这小子叛变了,那要真是这样,马汉山可就危险了,马汉山可是认识自己的,到时候要是牵连到天津站,自己也危险了。 上次就不该跟王天木去北平。 赶紧去找王天木,让他问问马汉山北平那边出了什么事。 虽然有电话,还是自己跑一趟安全一点。 他对母亲说:“我出去一下,商行有点事我要过去一趟。” 黄母问:“晚上还回来吃饭吗?” “晚上再说吧,我要是回来晚了你们就先吃吧!” 说完黄国宾骑着新买的自行车出门了。 王天木听了黄国宾的诉说,一愣问:“你怎么认识的北平情报科科长?” 黄国宾后悔死了,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总不能说自己用写轮眼扫描的吧! ------------ 第31章 刺杀徐宗平 黄国宾脑筋急转,赶忙道:“这事情说来也巧,他包养的那个情妇是我百乐门歌舞厅下面的舞女,是她告诉我徐宗平的事情。” 王天木皱着眉道:“这个徐宗平在北平应该没见过我们,我怕马汉山出事,现在天津站全部蛰伏,我也得躲一躲,现在不能联系马汉山,如果他出事了,我这时候联系他,正中了敌人的圈套。我联系总部,让总部核实一下。” 黄国宾脑筋急转,如果马汉山把自己供出来怎么办,要不要现在就把全家转移走。 刚过几天安生日子,他实在不想转移,不过如果真的出了事,也只能如此了,万事安全第一。 苏莲莲马上联系了总部,很快总部回电,北平站全员在静默,现在没法联系,至于徐宗平,总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原来上次绑架案加上大同煤矿惨案被曝光,北平站吉田雄夫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发誓掘地三尺也要把军统北平站挖出来。 戒严了好几天,四处城门禁闭,北平挨家挨户搜索抗日分子,对外的电话线全部掐断,搜查电台信号的车满大街转,稍微有点嫌疑的都要抓走严刑拷打,然后拉走枪毙,已经杀了好几百人了。 北平消息出不来,所有人都躲了起来,这个徐宗平不幸暴露,还没怎么用刑就叛变投敌,把北平站全出卖了,一百多人被捕,电台和密码本被缴获,就马汉山和李涯带着十几个人躲了起来,侥幸躲过了搜查。 这次北平站算是损失惨重。 徐宗平说上次绑票的人可能有天津站的人,他到天津看有没有机会把天津站连根拔起。其实天津站的人他一个也没见过。他就是想找机会来天津花天酒地。 吉田雄夫大喜,给他拨了一千大洋经费,和一帮北平特高课的特务,让他到天津来搜捕天津站的人,并没有和特高课天津站联系,至于两地之间的龌龊,不足为外人道也,可能是对天津特高课上次甩锅的不满,也可能是对自己同事的不信任。 王天木分析,可能这个徐宗平耐不住寂寞,一个人跑到天津来花天酒地。 黄国宾皱着眉想了半天说:“这个徐宗平很可能已经叛变了,不然他哪来的钱花天酒地,他包养一个舞女花费就不小,北平站可能已经出事了,只是消息传不出来,不过马汉山应该没落进北平特高课的手里,不然早就有人来抓我们了。” 王天木咬咬牙:“不管怎么样,这个徐宗平是个威胁,必须除掉他,光凭他违反静默禁令,私自外出就够枪毙他的了。” 黄国宾道:“交给我吧,我想办法干掉他。” 王天木着急忙慌地对苏莲莲说:“收拾东西,我们今晚去香江,天津站全员静默,等我回来。” 黄国宾无语,王八蛋王天木又要带着小姨子跑路了。 王天木把安全屋的地址告诉黄国宾,把钥匙给他,交代他:“地址在英租界和平路平安里的2栋13号,在地下室里面有武器有电台,以后这间安全屋归你,你可以直接和总部联系。” 王天木着急忙慌收拾东西去码头了,他老婆孩子都在香江,生意也都是和香江那边做,整天往那里跑也没人怀疑什么。 黄国宾直接到了英租界的安全屋,找到地下室,看到了里面满满的武器。 两两把捷克造轻机枪,两把狙击枪,十几把手枪,满满两大箱子弹,还有两箱手雷和一台电台。 黄国宾拿走了一把狙击枪和几十发子弹,两个手雷,骑着自行车回家了。 到家把东西放好,家里人都已经吃罢饭歇息了,黄国宾胡乱扒了几口饭,就推开了许忠义的房门,许忠义正摸着刘小芳的手,看见黄国宾赶紧把手缩了回去,两人一本正经地装作学日语。 “小芳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找忠义有点事。” 刘小芳红着脸回去了。 许忠义关好门,黄国宾就把今天的事告诉了他。 “最近特高课有没有什么异常?”黄国宾问。 “没有,一切挺正常的啊!最近倭国军部成立了一个竹机关,最高长官是土肥贤原二,主要是监视傀儡政府和社会名人,连特高课也要受竹机关管辖,土肥诚有点烦。” 黄国宾可不关心什么竹机关,他对许忠义说:“北平那边可能出事了,你最近小心点,有什么异动的及时告诉我。” 两人商议了半天,包括万一出了事怎么撤离,家人怎么办。 许忠义安慰道:“不用这么担心,我们是独立的小组,天津站知道我们身份的只有王天木和苏莲莲,现在他们都跑路了,天津站出事也牵连不到我们身上。” 黄国宾叹了口气:“我也是关心则乱,家人都在天津,万一出了事就完了。” 黄国宾心事重重地睡了,第二天一早他就化妆出去跟踪徐宗平。 作为一个青帮堂主,想打探梁玉婷的住处很容易,梁玉婷就住在日租界春日街的一栋租来的房子。 黄国宾化妆成一个小贩,扛着一串糖葫芦在附近来回溜达。 他在梁玉婷住处盯了一上午都没见到梁玉婷和徐宗平出来。 终于中午的时候,有一个送外卖的敲门,梁玉婷开门拿了外卖,又把门关上。 看来他们今天不准备出门了。 终于太阳落山的时候,糖葫芦也卖的就剩最后几串了,黄国宾无奈决定回家明天再来。 这时候听到门吱呀一声开了,梁玉婷和徐宗平一起出了门。 黄国宾摸了摸怀里的枪,准备走近一点动手,他用写轮眼扫描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特高课的特工或者保镖,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原来徐宗平被这些特工整天跟的心烦,就对他们说今天不出门了,让他们歇着吧! 一辆黄包车停在二人前面,二人准备上车离开。 看来今天没有机会了,黄国宾有些郁闷。 这时候听见梁玉婷撒娇道:“我要吃糖葫芦。” 徐宗平对着黄国宾喊道:“卖糖葫芦的,过来!” 黄国宾扛着糖葫芦走了过去,梁玉婷从插糖葫芦的草把子上取下一个糖葫芦放在嘴里,徐宗平递过来一张伪政府印的钞票。 黄国宾接过钱说:“等一下我找你钱。” 然后就从怀里摸出枪,对准徐宗平胸口就是一枪,随后又在额头上和心脏各补了一枪,把糖葫芦草把子塞在梁玉婷手里,转身离开。 梁玉婷嘴里还嚼着半个糖葫芦,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眼神里充满着恐惧与无助,随后号啕大哭了起来。 街上人群大乱,黄国宾穿过人群,钻进了一条小胡同消失不见。 ------------ 第32章 远房表叔 徐宗平睁着眼躺在地上,真是死不瞑目,身边是不知所措的梁玉婷。 很快几个北平特高课的特工跑了过来,检查了尸体以后准备离开。 一个汉奸而已,死就死了,已经没有任何价值,连尸体他们都不准备收,交给当地的警察吧! 这时候一队宪兵急匆匆地过来,拿枪指住了他们,显然是把他们当成凶手了。 带头的特高课少佐无奈亮出了证件,宪兵看完证件,知道是北平特高课的长官,敬了个礼说:“跟我们回一趟宪兵队吧,毕竟死了人,不然我们也不好向长官交代。” 徐宗平的尸体和梁玉婷被带走,梁玉婷录完口供被关了起来,土肥诚和田中大翔已经带人出发去码头了,这次他们没有上报,准备缴获盘尼西林以后私吞,然后交给许忠义和黄国宾卖出去,连吴二桂那一份都不准备给了。 黄国宾满身轻松回到家,路上买了一只北京烤鸭,二斤酱驴肉,一斤二锅头,他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饭,黄月月吃着酱驴肉,也要抢黄国宾手里的酒喝,结果被辣的直掉眼泪,一家人哈哈大笑,真是难得的平静时光,多希望一直这样下去。 许忠义到半夜才回来,黄国宾已经睡下了,又被许忠义喊了起来。 许忠义满脸兴奋地说:“一百箱,整整一百箱盘尼西林,这次要发大财了。这次英国佬是吃了个大亏,不仅盘尼西林没了,船也被扣押,人被关进了特高课。” 黄国宾也吓了一跳,一百箱盘尼西林可值老鼻子钱了。 黄国宾说了今天刺杀徐宗平的事,许忠义道:“北平特高课的几个人我也见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晚回来,北平确实出事了,军统北平站几乎全军覆没,就是这个徐宗平叛变导致的,不过马汉山跑了。梁玉婷还在宪兵队关着,我明天还得去把她保出来。” 黄国宾对梁玉婷有些歉意,人家好不容易找的两个金主都被自己干掉了,还都是当面干掉的。 黄国宾道:“北平站全军覆没的消息必须马上报告总部,明天你跟我去安全屋给总部发报。” 许忠义一拍脑袋:“我还得问问小芳,一百箱盘尼西林他表叔吃不吃得下。” 黄国宾心想,别说一百箱,就是一顿他们也吃得下,就是不知道一下子买这么多盘尼西林会不会引起鬼子的怀疑。 黄国宾带着醉意睡下,第二天醒来已经快十点了。 他正准备出门,去安全屋给总部发电报汇报北平站全军覆没的事情。 这时候有人敲门了,黄国宾打开门,一个四十多岁,戴着眼镜的男人站在门外问“请问这是刘小芳家吗?” “是的,您是?” “我是他远房表叔,山西过来的。” 黄国宾赶紧把他让进院子,同时用写轮眼扫描他的资料:方万里,46岁,山西大同人,红区特工。 方万里打量着黄国宾问:“你就是小芳的表哥吧,果然年轻有为。” 连年轻有为都能看出来,还说你不是红区特工。 刘小芳和许忠义从屋里迎出来,刘小芳道:“是表叔来了啊!” 黄国宾注意到,方万里虽然表面上和蔼可亲,但眼神却闪烁着敏锐和警觉,显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心想,这个远房表叔肯定不简单。 “快请进,快请进。”许忠义热情地招呼着。 大家进屋后,黄国宾借口要出去上班出了门,估计这个表叔是要谈购买盘尼西林的事,他在不方便谈,他不想掺和,这种事交给许忠义就行了。 黄国宾到了安全屋,找到电报机,准备和总部发报,他在青浦培训过如何发电报,忽然他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徐宗平叛变了,密码本肯定泄露,必须提醒总部更换密码本,不知道我方的情报已经被特高课窃听了多少。 黄国宾眉头紧皱,手指在电报机的按键上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先发报提醒总部更换密码本。他迅速敲打着按键,脑海中浮现出特高课特工正在监听电报的画面。他仿佛能感受到他们的紧张与疑惑,而这一切都源于他刚刚发出的那几行密语。 总部,译电员面色沉重地拿着新翻译出来的密电,上面写着:“徐宗平叛变已被处决,北平站全军覆没,速更换密码本。” 电报机前的特工们沉默了,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徐宗平的背叛,北平站的毁灭,这些曾经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如今却成为了残酷的现实。 毛仁凤沉默了,他知道这都是因为营救马奎引出的祸端。 “马上通知所有人,更换所有密码本!”戴老板看着电报果断地下达了命令。 一时间,总部每个特工都在紧张地忙碌起来,试图将这个危机降到最低。 黄国宾出了安全屋,没有回家,直接打电话约张婉婷出来,虽然是假装情侣,也不能一直不联系吧! 黄家,许忠义和方万里在房间里讨价还价。 “二百根大黄鱼太多了,我一下子也凑不出来啊,你看这么大的量,怎么也得给打个折吧!”方万里像一个精明的商人一样和许忠义磨嘴皮子。 “表叔,已经是友情价了,现在这批货在租界散出去我收回来的可不止这二百根大黄鱼,现在黑市上一盒可要一根小黄鱼的。这一箱可就是五十盒,这可是英国货,市面上最好的盘尼西林。” “盘尼西林贵是因为缺货,这么一大批放出去估计市场上的价格得让你打下来一半,还卖不到两百根。” 旁边的刘小芳对许忠义道:“表叔大老远过来,好歹给打个折吧!” 看着刘小芳含情脉脉的眼神,许忠义一下子软了,对方万里道:“我做不了主,我打个电话问问吧!” 许忠义到堂屋拨通了电话,是田中大翔接的电话。 许忠义用日语对田中大翔道:“客户要七折,不过可以一下子把这批货全吃了。我们也少了很多麻烦,你知道这么一大批货散出去,不仅要很长时间,价格也会被打下去。” 田中大翔犹豫了一下说:“你先别挂电话,我去请示一下土肥大佐!” 过了一会,田中大翔回来了,在电话里对许忠义道:“土肥大佐说了,最多给八折。” “好嘞,知道了。” 许忠义回来对方万里道:“那边说了,最低八折半。” “没问题,就这个价格成交,不过我还有个请求。” “表叔您说。” “能不能让特高课给开几个特别通行证,要不然这么一大批货也运不出去啊!” “没问题,必须的,通行证包在我身上了!”许忠义拍着胸脯保证。 ------------ 第33章 这么快就失恋了 黄国宾从安全屋出来,给张婉婷拨了个电话,谁知道电话那头张婉婷说已经找到了新工作,这两天就要去上班,没时间逛街了。 黄国宾只好骑着自行车去自己的地盘巡视一番,顺便到穆家接姨母回家。 姨母找了个工作,每天去一个大户人家洗衣做饭,一个月给五块大洋,这个大户人家就是穆连成家。 黄国宾不想让她去,不过她闲不住,黄国宾也就没管她。 他先到天顺堂的地盘溜达了一圈,又去了百乐门歌舞厅坐了一会,百乐门歌舞厅现在是一个叫阿龙的小弟打理,干的还不错,黄国宾夸了他几句,把小伙子高兴的不知道东西南北。 然后出门到对面弟弟的烟酒店拿了一条万宝路,自从有钱了还得抽万宝路,抽别的咳嗽。 黄国安正坐在店里一五一十的算账,生怕搞错了。 黄国宾骑着自行车直奔穆家,忙完这两天得搞辆摩托车,自行车效率太低了。 到了穆家后门黄国宾上前敲门,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开门,打量了黄国宾一眼问:“你找谁?” “我找我小姨,叫刘小娥,她在这里做短工。” “她还在忙,你先进来等一会吧!” 黄国宾进入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精致的庭院,女子穿着一身素雅的旗袍,身姿婀娜,气质高雅,在摆弄一盆菊花。 黄国宾心中一动,这女子长得如此美丽,莫非就是穆连成的侄女穆晚秋? 穆晚秋抬起头,看向黄国宾,然后微笑着说:“你就是找姨母的那个年轻人吧?她马上就忙完了,请坐。” 黄国宾道了声谢,坐在旁边的石凳上。黄国宾心想,穆晚秋后来嫁给了中统的那位情报贩子谢若琳,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不大一会姨母忙完从厨房出来了,对黄国宾说:“我自己回家就行了,怎么还让你亲自来接。” 黄国宾解释道:“今天正好顺路,就想着过来接姨母一起回家。” 姨母介绍道:“这是晚秋,老爷的侄女,这是我外甥黄国宾,在大通商行上班。” “黄先生好!”穆晚秋很有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黄国宾点点头,微笑着回应:“穆小姐,你好。” 他注意到穆晚秋的双眼清澈明亮,却仿佛带着一丝愁苦。她微笑时唇角微微上扬,让黄国宾心中一荡。 这一刻,黄国宾感到穆晚秋不仅仅是一个美丽的外表,她的气质和修养更令人欣赏。 他瞥了一眼她摆弄的菊花,感叹道:“穆小姐真是雅致,连养花都如此有品味。” 穆晚秋微笑着摇摇头,“黄先生过奖了,只是闲暇之余的爱好罢了。” 黄国宾心中暗赞,如此女子,不仅容貌美丽,更是才情出众。黄国宾很礼貌的和穆晚秋告辞,用自行车带着姨母回家。 路上姨母问黄国宾:“国宾,你觉得穆小姐怎么样?” 黄国宾心中一动,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他淡淡地说:“穆小姐美丽、有修养,确实令人欣赏。” 姨母高兴地问:“那你觉得她配得上我家国宾吗?” “人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哪里会看得上咱们小门小户的。” “你不知道,他是寄养在穆家的,穆老爷对她其实并不好,总是拉她应酬一些倭国人,总想用她攀附一些高官,她寄人篱下,日子过得并不舒心。” 黄国宾心想,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后来鬼子投降,穆连成被各方盘剥,又用穆晚秋巴结军统的余则成和吴敬中,还用她巴结中统的人,结果便宜了谢若琳那小子。 “小姨给你介绍介绍怎么样?” “小姨,我现在有女朋友,上次那个女记者。” 他叔叔穆连成可是大汉奸,将来要被清算的,他不想再聊这些,换了个话题,聊起了姨母的工作,一路上倒也轻松愉快。 黄国宾回到家,刘小芳的房表叔已经走了,刘小芳说是拿着提货证明和通行证去码头提货了。 晚上许忠义回来了,拿着一箱子大黄鱼,这是给黄国宾的,这批货卖了160根大黄鱼,他占一成本来是16根,许忠义直接给他补够二十根。 他也没问其他人分了多少,这次什么力都没出,他也挺不好意思的,他知道许忠义什么意思,这是贿赂他,拿人家手短,以后自己和刘小芳的事,自己总不好再说什么。 许忠义又拿了一本特高课的证件,许忠义办通行证的时候顺便帮他办的,土肥诚和田中大翔当时就被许忠义带过去的一百多根大黄鱼晃瞎了眼,这点小事当时就点头了。 上面写的黄国宾是特高课行动组外勤人员,以后有了这个身份,办什么事都会方便些,也没人敢盘查。 不过查抄盘尼西林这件事造成了一个不好的后果,英国佬向特高课妥协了,允许特高课进入英租界搜查抗日分子,英国巡捕房抓捕的抗日分子也会移交给特高课,以换取特高课放人和扣押的货船。 当然盘尼西林就别想了,已经卖了,怎么可能吐出来。 土肥诚很高兴,大大夸奖了许忠义一番,又给了他两条大黄鱼,让他再找谢尔盖买情报。 以后的日子黄国宾在家安心躺平。每天陪着家人,教黄月月识字。 过了几天张婉婷终于有空了,黄国宾请张婉婷吃饭看电影,才知道张婉婷的新工作单位,竹机关。 黄国宾有些不可置信,张婉婷怎么会进这样的单位,她可是一个坚定的爱国主义者,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 莫非张婉婷进竹机关是为了当间谍。 黄国宾被自己的推测吓了一跳,赶忙用写轮眼对张婉婷进行扫描。 资料显示:张婉婷,20岁,皖省人,竹机关天津分部翻译官,中统间谍。 怪不得,她居然加入了中统,上线是谁? 还有个问题,为什么她能这么顺利进入竹机关这样的单位,倭国军部不对她进行背景调查吗? 除非她的家庭和竹机关的人有特殊关系,不然像她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进入竹机关的。 张婉婷对他恢复了冷漠,对他说:“今天我就是和你说清楚,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联系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怕他误会。” “不!不!不!”黄国宾心里哀嚎,就这样失恋了吗? 黄国宾顿觉身处冰天雪地,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 “这么快吗,你男朋友是谁,有我优秀吗?”黄国宾不死心的问。 “那好吧,我告诉你也好让你死心。” 一说起她男朋友,张婉婷满脸激动,她凑过来神神秘秘地说:“我男朋友是金钱豹。” ------------ 第34章 教训小混混 黄国宾简直出离愤怒了,这个无耻的骗子不仅冒充自己欺骗小姑娘感情,抢自己的女朋友,还骗无知少女去竹机关卧底,简直该死。 他决定跟踪张婉婷,找出这个骗子是谁。 找到他绝对饶不了他,像这样的败类,应该直接让自己小弟把他打一顿,再装进麻袋丢进海河里去。 这几天每天没事他就乔装打扮开始跟踪张婉婷,每天张婉婷坐着公车出门到竹机关上班,下班沿着同样的路线回家,每天老老实实的上班下班,根本没和那个所谓的男朋友见面。 难道她说的是假的? 不过看当时她那种眼神,不应该是假的啊! 黄国宾连续跟踪了三天,搞得自己疲惫不堪,没有任何收获。 许忠义看他每天这样风雨无阻的化妆跟踪,还以为他接到了上面什么重要任务,问过以后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许忠义对他这种行为嗤之以鼻,失恋就失恋呗,换一个就是了,有什么了不起。 “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你想想有人冒充你抢走你的女朋友你能忍吗?”黄国宾有些愤愤不平地说。 “晚上到百乐门喝一杯,我给你出个主意。”许忠义丢给黄国宾一个你懂的眼神,就出门上班了。 黄母见他每天天不亮就出去,就问他:“你和那个女记者处的怎么样了,要是差不多就找媒人说和一下把日子定了,钱不够我把床底下的钱再挖出来。” 黄国宾每次给她钱她都藏在床底下,现在存了大概大概两三千大洋了,每次想起来这些钱,黄母就觉得心里特别踏实。 “还没到那一步,那些钱你也自个留着吧,我有钱。”黄国宾随口答了一句,郁闷地出门了。 黄国宾又跟了一天,还是一无所获,等张婉婷回家后,想了想许忠义说的有办法,就骑着自行车去了百乐门。 到了百乐门,许忠义还没到,黄国宾自己点了一杯白兰地坐在那里慢慢的喝,这时候梁玉婷走了过来和他打招呼。 黄国宾让酒保给梁玉婷倒了一杯酒,和她聊了一会。 “你又回百乐门上班了。”黄国宾给她递了一支烟。 梁玉婷点上烟,有些郁闷地说:“我刚钓上的那个凯子又被人当街打死了,没了收入来源,我只能回来陪人跳舞了。老娘最近也是霉运缠身,交往的人都跟鬼子有关系。” 黄国宾有些不好意思,梁玉婷傍上的金主,两次都是自己干掉的,不过也不能怪自己,谁让这两个人都是叛徒。 这梁玉婷简直就是指路明灯,不知道下次会不会再遇到叛徒。 这时候黄国宾看到舞厅里一个俏丽的身影,穆晚秋。 穆晚秋正和一个闺蜜一起喝酒,看着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怎会来这种地方,黄国宾想,应该是穆连成又逼着她和某个她不愿意接触的人接触吧,心情不好,所以来这里借酒浇愁。 黄国宾想上前打个招呼,这时候几个混混模样的人走了过去,为首的那个人油头粉面,吊儿郎当,用淫邪的目光打量着穆晚秋,然后端着酒杯走到她面前。 “小姐,能不能赏脸一起喝一杯!” 穆晚秋没理他,甚至头也没抬。 小混混高声道:“呦,小妮子还玩高冷,装的挺纯的,小爷我喜欢,今晚上哥几个就办她了。” 后面一个小混混凑上来说:“乐哥,能来这地方玩的,有几个黄花大闺女,我看她就是在装。” “是不是黄花大闺女,乐哥我今晚上验验货,不就知道了。” 一群小混混哄笑起来,穆晚秋脸气的脸通红,和闺蜜想要起身离开,被几个地痞流氓围在中间走不脱。 黄国宾想上前解围,梁玉婷一把拉住他:“宾哥,这人你惹不起。” 黄国宾一愣问:“在天津我怎么也算是青帮堂主了,怎么还有我惹不起的?” “他是警察局长严家齐的儿子严乐。” 不过是个狗腿子的儿子,普通人肯定惹不起,不过黄国宾并不怕他。 不过黄国宾还是用写轮眼扫描了一下,看这个严乐有没有特殊的身份。 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并没有什么隐藏身份。 这时候黄国宾看阿龙带人过去了,就没动。 阿龙走上前:“乐哥,给我个面子,这是宾哥的场子,你这样我没法和宾哥交代。” “滚蛋,你老大吴二桂才是个副局长,我爹可是他的顶头上司,宾哥是哪根葱,小爷我不认识。”严乐丝毫没有给阿龙面子的意思。 严乐手下的几个混混也推推嚷嚷让阿龙离开,别打扰乐哥好事。 “乐哥,我们还要做生意。”阿龙苦苦哀求,他知道这些人自己是惹不起的。 严乐怒了,甩手给了阿龙一巴掌,亮了亮腰间的枪,指着阿龙骂道:“给脸不要脸的玩意,认识这是什么吗,今天这姑娘我一定要带走,再敢拦着,百乐门给你拆了。” 黄国宾站了起来,大声道:“谁要拆了我的百乐门啊!” 黄国宾走到严乐面前,阿龙见黄国宾站了出来,顿时也来了底气,赶紧站到了黄国宾的身后。 黄国宾对穆晚秋和煦一笑:“穆小姐,你放心,在这里没人敢胡作非为的。” 说完让穆晚秋和闺蜜到自己身后来。 严乐上下打量着黄国宾,不屑地说:“你就是黄国宾,走了狗屎运坐上青帮堂主的位置,还真以为自己是根葱了。” 严乐身后走出一个小混混,面色嚣张地拍着黄国宾胸脯道:“小子,识趣的赶紧滚蛋,乐爷就当你是个屁放了,有些人你惹不起的。” 黄国宾也不答话,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这几天受的张婉婷的气正没地方发泄,用的力道有点大,小混混脸上顿时就就出现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嘴里两颗牙崩了出来。 严乐面色阴沉,伸手要拔手里的枪,黄国宾动作比他更快,抓着他的头直接按在玻璃茶几上。 哗咔一声,玻璃茶几被撞的粉碎,严乐的头像个血葫芦,满头满脸的血,脸上还都是玻璃渣子。 几个小混混想上来帮忙,黄国宾从严乐腰间抽出那把盒子炮,顶在严乐头上,对一群小混混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崩了。一群小混混瞬时不敢动弹了。 一旁的梁玉婷看呆了,没想到平时穿西服打领带文质彬彬的黄国宾身手这么好。 西装暴徒,绝对的西装暴徒! 穆晚秋眼中出现异样的神采,黄国宾的出现,好像一道阳光射进她灰暗的世界。 严乐从地上爬起来,含糊不清地指着黄国宾道:“你敢,我爹不会放过你的,我爹是警察局长,我要抓你进警察局,让你受尽十八道酷刑。” 黄国宾一脚踹过去,严乐躺在地上捂着肚子打滚,腰弯的像一个大虾。 一个小混混眼看情况不妙,偷偷后退,出了歌舞厅,出去找警察抓人了。 黄国宾看这个不知死活的二世祖,示意阿龙把他拖出去。 然后对着舞厅的客人抱拳道:“抱歉惊扰到各位了,今天的酒水全部免单,算我黄国宾请大家的。” 舞厅内叫好声一片,接着奏乐,接着舞。 “多谢黄先生了!”穆晚秋脸红红的向黄国宾道谢。 黄国宾不好意思地道:“我送姑娘回去吧,这大晚上的以后还是别来这种地方了。” ------------ 第35章 张婉婷的家世 黄国宾和穆晚秋还没走到门口就被几支枪顶了回来,一个警长打扮的人带着一群警察闯了进来。 这个警长叫周志勇,是警察局长严家齐的亲信。 他看着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严乐,吩咐几个混混:“把严公子送到医院去,这边我来处理。” 然后他看着黄国宾:“黄堂主,不好意思了,你得跟我去趟警察局,你涉嫌袭击严公子,我要拘捕你。” 严乐看到周志勇,又来了底气,夺过周志勇的枪,指着黄国宾:“老子不去医院,老子今天要弄死他。周警长你今天不来我就被这狗东西打死了。” 然后吩咐手下混混:“你们把百乐门给我拆了。” 阿龙带人和这些混混对峙了起来。 黄国宾冷笑一声,指着严乐:“他带人来我场子闹事,还要非礼这位小姐,你为什么不抓他。” “我没看见,我只知道你殴打了严公子。”周志勇强词夺理。 “不讲理是吧,警察就可以为所欲为,警察局长的公子就可以欺男霸女。”黄国宾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也不打算和他客气了,警察能这么快到,说明是冲着他来的,今天的事就是早有预谋。 周志勇不想和黄国宾啰嗦,一挥手,准备让人把黄国宾拷起来。 黄国宾手伸向怀里,准备拿出那本特高课的证件出来。 警察以为他想摸枪,哗啦一下几杆枪都拉上了枪栓。 “不要误会,我是想请这位警长看看这个。”黄国宾拿出特高课行动课外勤人员的证件,递给周志勇。 周志勇打开证件看了一眼,脸色大变,上面写着特高课行动课外勤人员黄国宾。 周志勇脸色难看地看了黄国宾一眼,把证件还给他,暗骂严公子不知死活,惹谁不好还非要惹特高课的人,你自己倒霉算了,我也要跟着你倒霉。马上变了脸,谄笑道:“误会,都是误会,没想到是自己人,大水冲了龙王庙了这是。” 真没想到这个黄国宾居然是特高课的人,早就知道他和特高课的田中少佐合伙做生意,没想到他加入了特高课。 特高课的人他可惹不起。 “谁跟你是自己人,你记住了,你们只不过是特高课的狗。”黄国宾丝毫不给他面子。 一群警察脸色难看,虽然他们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过直接说出来,无异于现场打脸。 黄国宾指着严乐说:“我怀疑他是军统的抗日分子,我要带他回特高课审问,不知道这位警长有意见吗?” “宾哥……黄长官,事情没这么严重,严公子怎么会是抗日分子,大家一家人,看在吴副局长的面子上,算了吧!”周志勇头上冒出细汗,要是严乐被面前这个人从自己面前带走弄死了,自己这个警察也做到头了。 “不知道这位警长怎么称呼?” “属下周志勇。” “周警长,今天给你个面子,这件事就算了,以后要是他再来百乐门,直接替他收尸吧!”黄国宾也不是不知好歹,目的达到就行了,得理不饶人对自己也没好处,毕竟他只是有特高课的身份,也不能真把人抓进特高课去。而且自己是个军统人员,还是低调些少找麻烦的好。 “多谢黄长官!”周志勇赶紧扶着严乐,带着一群手下撤出了百乐门。严乐也蔫了,自己要真被抗日分子的名义抓进特高课,死了估计也就白死了。 黄国宾送穆晚秋和她闺蜜回去,穆晚秋脸红红的,小声说:“没想到黄先生这么多身份。” “穆小姐不要误会了,我这也是迫于无奈,这些身份只是为了避免麻烦。” 她闺蜜倒是很活泼,不停的问:“黄先生从小就学武吗,师傅是谁?” “我师傅就是青帮的袁四爷,小时候我家住在臭水塘,经常吃不饱饭,为了生活无奈加入青帮,拜袁四爷为师傅了,学了一些功夫。” 穆家也不是很远,很快就到了,穆晚秋向黄国宾道谢,:“黄先生,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不过今天的事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 “嗯,是不是怕你叔叔责怪,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黄国宾笑着说。 和穆晚秋告别,黄国宾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倒地是谁要找自己麻烦,还利用这个无法无天的二世祖,严局长应该不会这么蠢让自己的儿子来试探,难道是吴二桂,也不可能,严公子怎么会听这个副局长的。 会不会是青帮的某个堂主对自己不满,怂恿这个二世祖来百乐门挑衅,试探自己的实力。 非常有可能。 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青帮的堂主,还翻不起多大浪来。 回到百乐门,许忠义已经来了,正和梁玉婷一起喝酒。 梁玉婷看到黄国宾眼睛一亮:“宾哥你真厉害学,一出手就把一帮混蛋收拾的服服帖帖。” 黄国宾笑着和梁玉婷开了几句玩笑,这时候正好一个老客找梁玉婷跳舞,梁玉婷起身和老客进了舞池。 黄国宾问许忠义:“怎么这么晚才来?” “去和谢尔盖交易了,土肥诚上次吃到了甜头,让我继续找这个情报贩子买情报。” “买到了什么没有?”黄国宾问。 许忠义压低声音,凑到黄国宾耳边说:“军统天津站行动课有人想要投靠竹机关,把天津站一网打尽。” 黄国宾吓了一跳,忙问:“你确认吗?” 许忠义嘿嘿一笑:“说来这件事和你还有点关系?” “怎么和我又有关系了?”黄国宾一头雾水。 “这个消息是你那个记者女朋友传给他的中统上线,就你说的冒充金钱豹的那个人,那个人没上报,转手把这个消息卖给了情报贩子谢尔盖。” 黄国宾眉头皱了起来,忙问:“谢尔盖有没有说那个中统上线是谁?” “没说这种事怎么可能告诉我,谢尔盖只说他花了两根小黄鱼买的,害得我又花了四根小黄鱼买过来。不过你猜你那个记者女朋友为什么能进竹机关?” “为什么?” “她爹是大汉奸张敬尧,和竹机关的最高长官土肥贤原二是朋友,当初被王天木制裁了,土肥贤原二感觉对不起老朋友就把他女儿招进了竹机关,现在竹机关天津站的负责人叫小岛光秀,是土肥贤原二的徒弟。” 怪不得张婉婷能这么顺利进入竹机关,原来她爹是张敬尧。不知道土肥诚和土肥贤原二有没有关系。 张婉婷那个中统上线又是情报贩子,又是个大骗子,名字已经呼之欲出了。 ------------ 第36章 张婉婷,我想你 黄国宾有些头疼,怎么军统的人都喜欢叛变,看来戴老板的思想教育不到位啊!这个三木王王天木动不动就跑路当甩手掌柜,怪不得手下总想着叛变,要是我我也不想跟这样的老大。 这该死的军统,一天天的尽给自己出难题。 “那个行动科的叛徒叫什么?”黄国宾喝了一口白兰地,幽幽地问。 “唐韶刚,行动科科长。回去还要告诉土肥诚吗?”许忠义小声说。 “实话实说吧,不然会引起怀疑,你不说土肥诚早晚也会知道的。”黄国宾思考了片刻,觉得还是让许忠义如实报告土肥诚。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唐韶刚既然叛变了,竹机关为什么迟迟没有动作。 莫非他们是在等王天木回来,只有王天木是大鱼。 这意味着王天木已经暴露了,如果王天木被抓,自己和许忠义也危险了。 黄国宾被自己的推测惊出一身冷汗。 他把自己的想法和许忠义一说,许忠义也吓了一跳。 “必须马上通知王天木,让他不要回来,他已经暴露了。”许忠义把酒一饮而尽,拉着黄国宾出了百乐门歌舞厅。 两人骑着自行车到了安全屋,又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没有新的密码本,发报可能会被敌人截获。 如果竹机关知道消息泄露,可能提前行动,行动课的人可能要倒大霉了。 黄国宾咬着牙说:“赌一把,王天木不可能短时间内回来,我去干掉唐韶刚,然后通知行动科转移。” “你知道行动科在哪里吗,还有王天木万一提前回来怎么办?”许忠义不同意,坚持要发报。死道友不死贫道,自己的安全才重要。 “给我三天时间,如果找不到行动课或者干不掉唐韶刚再发报。王天木撤离的时候送密码本的特使就该出发了,算算日子也快到了。”黄国宾阻止了许忠义要发报的想法。 “好,不过我知道一个人肯定知道行动科在哪里?”许忠义说。 “谁?” “你那个前女友张婉婷,她是竹机关的人,肯定知道一些内情。” “嗯,我想办法搞定她。”黄国宾叹了口气,现在只能破釜沉舟了。 第二天,黄国宾穿着一身西服,皮鞋擦的锃亮,拿着一大捧玫瑰花来到了竹机关门口。 他还在竹机关门口用红蜡烛摆了个大大的心型,路人纷纷侧目,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终于心型摆好了,黄国宾走到门卫处对守门的门卫道:“门卫大哥麻烦一下,能让张婉婷出来一下吗?” “你是哪一位,找张婉婷什么事?”门卫警惕地问。 “我是张婉婷的男朋友,你也看到了,我是来求爱的。”黄国宾也不嫌害臊,厚着脸皮道。 他也是被逼无奈,今天必须见到张婉婷,只好使出上辈子最土的方式,摆心形求爱。黄国宾都想给自己两巴掌,太特么丢人了,人生污点啊! 门卫看怪物一样看着黄国宾,心想张婉婷怎么找了这么一个没脸没皮的男朋友,求爱能在对方单位门口用这种方式吗? 他对黄国宾说:“你在这等一下,我去让她过来。” 门卫到了办公室,对张婉婷喊道:“张婉婷,你男朋友找你,就在大门口。” 张婉婷吓了一跳,这么大胆吗,这时候来单位找我是想死吗? 她从窗户往外看,看到了门口抱着玫瑰花的黄国宾,松了一口气,没好气地对门卫说:“你就说我没时间,让他赶紧走。” 门卫到了门口对黄国宾摆摆手:“赶紧走吧,张婉婷不想见你。” 黄国宾对门卫说:“我知道她还在生我的气,我来就是求她原谅的,要是真走了就完蛋了。求大哥帮帮忙让她出来一下吧!” 门卫有些不耐烦:“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脸没皮,人家女孩子说了不想见你了,你想见她等下班吧!” “不行,我必须见到她,不然我不走。” 门卫恼了,指着黄国宾怒道:“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竹机关,把你抓起来枪毙都没人敢管信不信。” 黄国宾也耍起了横:“竹机关了不起吗,我还是特高课的呐,你枪毙一个我试试,你就是枪毙我,我也得先见到张婉婷。” 黄国宾拿出证件,门卫一看还真是特高课的,也没了脾气,只好进去又去找张婉婷。 这时候很多人都驻足看热闹,竹机关办公楼很多人也开始探头探脑瞧热闹。 一个女同事一脸兴奋地对张婉婷说:“婉婷,你男朋友好浪漫啊,还拿着玫瑰,门口还摆着心型红蜡烛。” “你男朋友挺帅的,怎么不见啊,是不是吵架了?” 张婉婷红着脸说:“没有吵架,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那他是什么人啊,追求者?” “他叫黄国宾,是我前男友,我们早就分手了。”张婉婷尴尬地说。 “那你怎么不告诉他啊,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他这样影响你们单位办公啊。” “我刚才已经告诉他了,可他就是不走。”张婉婷都快哭了,黄国宾来这么一出,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黄国宾见张婉婷还不出来,有点急了,今天见不到张婉婷可能要出大事,他看一群在看热闹的路人,还有一个卖冰糖葫芦的拿着铁皮喇叭喊:“冰糖葫芦,好吃的冰糖葫芦喽!” 门口快成菜市场了。 黄国宾让卖冰糖葫芦的过来:“你别喊了,你这一车冰糖葫芦多少钱。” “卖完了能卖一块大洋吧!” “我给你两块大洋,你对着里面喊话。” 黄国宾给了卖冰糖葫芦的两块大洋,卖冰糖葫芦高兴的不知道东西南北,忙把大洋装起来,问黄国宾:“老板,喊什么你说吧!” “你就喊,张婉婷,我想你!” 卖冰糖葫芦的拿着大喇叭对着里面喊:“张婉婷,我想你。” 黄国宾说:“大声点,一直喊,不要停。” 卖冰糖葫芦的一遍遍用天津话喊:“张婉婷,我想你!” “张婉婷,我想你!” “张婉婷,我想你!” …… 一连喊了几十遍,整个竹机关的人都过来看。 卖冰糖葫芦的问:“老板,还喊吗,都喊了几十遍了。” “那你就再加一句,就喊:张婉婷,我想你,我想你想的睡不着觉。” 卖冰糖葫芦又喊了起来:“张婉婷,我想你,我想和你睡觉。” 黄国宾吓了一跳,赶紧打断他,对卖冰糖葫芦的说:“不是想和你睡觉,是想你想得睡不着觉。我说一遍你跟我学。” “张婉婷,我想你,我想你想的睡不着觉。” 卖冰糖葫芦的喊:“张婉婷,我想你想你想得想睡觉。” 周围哄笑声一片,连门卫都笑得直不起腰。 黄国宾无奈地说:“别喊这句了,换一句吧,你就喊:张婉婷,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卖冰糖葫芦开始一遍遍的喊:“张婉婷,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张婉婷,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 连竹机关的小岛光秀也探出头看,听了半天感叹道:“真是个痴情的男人啊,让张婉婷出去吧,今天放她一天假。” ------------ 第37章 感情导师谢若林 张婉婷终于黑着脸出来了,众人鼓起掌来,黄国宾上来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我知道你是中统的人,跟我走,我有紧急的事情找你。” 张婉婷如同听到晴天霹雳,他怎么知道我是中统的人,她听到黄国宾话中威胁的意味,虽然很反感,但是这时候不得不跟着黄国宾走。 黄国宾拉着张婉婷出了竹机关,在街上走了很久,找了一个公园没人的角落。 “黄国宾,你什么意思?”张婉婷黑着脸问。 “你男朋友是不是叫谢若林,说自己是中统的特工。”黄国宾开门见山地问。 “你……你怎么知道,难道他出事了?”张婉婷还是很紧张谢若林的安全。 黄国宾哼了一声说:“他是不是告诉你他就是金钱豹。” 张婉婷急了:“你快告诉我他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被特高课抓了,要不然你怎么会知道?”张婉婷一点没有做特工的觉悟,意识不到自己的危险,还在担心谢若林的安全。 黄国宾又好气又好笑,冷笑着说:“你被骗了,你所谓的男朋友谢若林就是个骗子,你传递给他的信息被他转手两条小黄鱼卖了一个叫谢尔盖的情报贩子,又被特高课的许忠义买走了,要不是我恰好知道消息,你就危险了。” 张婉婷不可置信地说:“不可能……谢……金钱豹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你真是蠢得可以,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我告诉你他不是金钱豹,就是个骗子,他利用你搞情报,还想骗财骗色。”黄国宾有些无语,这张婉婷真是蠢得可以。 《潜伏》中谢若林为了得到穆连成的财产,对穆晚秋死缠烂打,终于把穆晚秋追到手,穆晚秋嫁给了谢若林,结果谢若林婚后对穆晚秋不是打就是骂。 谢若林就是一个没有底线的情报贩子,为了钱什么都干,他那著名的两根金条理论到后世还影响着很多人。 张婉婷怅然若失,仍然不肯相信,她咬着嘴唇说:“不可能,若林他说他会把抗日的同志都救出来的。” “还若林……黄国宾心中泛起一阵酸意,这是嫉妒和醋意的混合物。他突然想起张婉婷对他的疏离和客气,原来她已经深陷在谢若林编织的谎言中。他看着眼前这个固执的女人,心中五味杂陈。 他紧紧地握住拳头,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波动,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张婉婷,谢若林是个骗子,他在利用你,你必须清醒过来。” 张婉婷抬头看着黄国宾,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迷茫。 黄国宾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语气平静地说:“现在你告诉我竹机关是不是在监控这些抗日分子,他们内部出了叛徒,投靠了竹机关。” 张婉婷点点头。 黄国宾小声道:“你告诉我地址,我想办法通知他们撤离。” “他们……不对,你是特高课的人,我刚才在单位听到了,你是想套我的话,然后通知特高课抓人,抢竹机关的功劳,我凭什么告诉你。”张婉婷忽然警觉起来,智商又在线了。 黄国宾直接无语,怎么还解释不清了,他对张婉婷解释道:“我现在没法告诉你真相,但现在一定要请你告诉我他们在什么地方,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相信你还见鬼了,你们男人都是骗子。我会想办法通知他们,不劳你操心。”张婉婷冷笑着起身离开。 黄国宾无语了,张婉婷要真是这样,不仅救不出来人,还会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他又不敢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盘托出,谁知道这个没有经验的菜鸟特工会不会露出马脚把自己暴露了,到时候不仅自己完蛋,自己一家老小可就完了。 可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同志被抓吗,他又做不到,倒不是圣母,黄国宾经常出入王天木家和大通商行,谁知道这些人里面有没有人认识自己从而把自己卖了。 黄国宾不敢赌,现在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 他没有追张婉婷,而是准备悄悄跟踪她,看她下一步会怎么办,是去找谢若林还是直接去通知军统行动科的人。 他没有化妆,直接跟着张婉婷,张婉婷急匆匆地走过几条街,来到一个叫如意胡同的地方,看四处无人,敲响了一家人的房门。 门开了一条缝,一个男人探出头,随后张婉婷闪身进去。 在男人探出头的一瞬间,黄国宾用写轮眼进行了扫描,资料显示:谢若林,28岁,北平人,中统情报科特工,情报贩子。 黄国宾见四下无人,决定翻墙进去。 还好墙头不是很高,黄国宾从门缝往里看,见两人都进了屋,于是从墙头翻了过去,没有一点声响。 他摸出枪,偷偷靠近堂屋,听到里面两人的争吵声。 “你到底是不是金钱豹?” 谢若林磕巴着说:“我...我绝对是金钱豹,这...这有什么可怀疑的吗?” “可有人说你是个骗子,你没有救抗日的同志,反而把情报给卖了。” “绝对不...不可能,我金钱豹挺天立地,怎么会干这种没...没品的事。”谢若林装作义正言辞地说。 “那特高课怎么会知道的?” “说不定是你们单位内部有人告诉他们的,婉婷,你...你怎么能相信一个特高课的特务,不相信我哪?”谢若林柔声道。 “可是……” “婉婷,我是真...真心喜欢你的,怎么会骗...骗你。”谢若林的声音充满了浓情蜜意。 “讨厌,就会油嘴滑舌。”张婉婷嗔怪道,似乎是已经原谅这个男朋友了。 女人啊!天生是感性的动物。 黄国宾偷偷从窗户缝里看,两个人怎么还抱在一起了,这谢若林骗女孩子确实有一手,这简直是无数女孩子的感情导师,骗财骗色以后再给女孩子上一课什么叫渣男,忍不了。 黄国宾火气一下子窜上来了,下一步是不是该亲上了。 你这个死骗子,必须揭穿你。 黄国宾摸出枪,一脚踹开门,把两人堵在屋里。 “啊……”张婉婷惊叫一声,随后对着黄国宾怒道:“黄国宾,你居然跟踪我。” 黄国宾无奈了,索性这个恶人就做到底吧,他在张婉婷眼里已经彻底成了坏人了。 他拿枪指着谢若林:“金钱豹,我终于抓到你了,你们两个跟我去一趟特高课吧!” ------------ 第38章 审讯谢若林 张婉婷面色惨白,对黄国宾道:“你放过若林,我跟你去特高课。” 黄国宾快被她蠢哭了,吩咐张婉婷,你把他绑起来。 张婉婷迟迟没有动静。 谢若林想摸枪,被黄国宾一脚踹倒,从他怀里搜出了一把瓦尔特ppk手枪。 黄国宾命令谢若林:“把这个女人绑起来。” 谢若林赶紧爬起来,麻利地解下张婉婷的鞋带把张婉婷反绑在了椅子上。 黄国宾让谢若林解下自己的鞋带,他马上照做,黄国宾把他绑在了另一张椅子上。 “汉奸,狗腿子,卖国贼!”张婉婷对黄国宾怒骂道。 黄国宾直接脱下张婉婷的袜子,把这个蠢女人的嘴塞住,反正也不指望她对自己有好印象了。 黄国宾拿枪指着谢若林:“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听到了吗?” “听到了长官,你问...问吧!” 张婉婷嘴里呜咽着,不让谢若林说。 黄国宾问:“说一下你怎么把情报卖给谢尔盖的吧!” “我们是老朋友了,经常买卖一些情报,这位长官如果有情报想买卖的话也...也可以找我,价...价钱好商量。”谢若林直言不讳。 “嗯,说一下唐韶刚藏在什么地方?”黄国宾知道这些重要情报谢若林不可能不调查,这可是非常值钱的,他卖给情报贩子至少得赚几条小黄鱼。 “大沽路38号,他一个情妇家里。我派...派人跟踪过,长官,这条情报是我免费送的,不...不收费。” “那军统行动科在什么地方?” “长官,这个要收费的。” “那就用这个女人的命换吧,你刚才可是说真心爱她的。”黄国宾冷笑着说。 谢若林犹豫了一下,在他眼里,这个女人的命一钱不值。 “那就用你的命换吧,你不说,我就一枪打死你,再问这个女人。” “在英租界,他们在英租界汇丰银行那座办公楼三楼租了个写字间,伪...伪装成商行,一般都在里面办公。”谢若林知无不言,他自己的小命可是很值钱的。 “很好,还有一个问题。”黄国宾笑着问谢若林:“你是不是金钱豹。” 谢若林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不是,绝对不是,我就是想搞点情报故意这么说的,长官你...你千万别把我抓到特高课啊!” 张婉婷面带失望地看着谢若林,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谢若林继续哀求:“长官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可以给你搞情报,军统的,红党的,外国佬的,我都有。你抓了我一点用都没。”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黄国宾狞笑着。 “长官请讲。” “你刚才说你很爱这个女人,你愿意为她去死吗,现在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你自己选吧!” “长官开...开什么玩笑,这种女人我随时能骗回来一大把,我...我就是想从她身上搞点情报,杀她吧,她对你一点用都没。”谢若林毫不犹豫地把张婉婷卖了。 黄国宾很满意他的表现,对他说:“你还算有点用,我现在去核实你是不是骗我的,你说的要是实话回来我就放了你,要是骗我的你就死定了。” “不敢,长官,我谢若林做生意最讲诚信了。” 黄国宾找到麻绳,把二人又重新捆的结结实实,然后化了妆,装成一个乞丐,找到一个破碗,一根棍子,出了门直奔大沽路吉祥胡同。 特高课 许忠义如实的把情况报告给了土肥诚,土肥诚满意地点点头,对许忠义大加赞赏:“许桑,你这次做的很好,有没有这个唐韶刚和军统行动科的具体信息。” “没有,你给的两根大黄鱼,只够买这些情报的。” “这个谢尔盖太贪心了,良心大大地坏。”土肥诚对情报贩子谢尔盖很不满。 土肥诚咬牙又拿出了两根大黄鱼给许忠义:“你去把唐韶刚和军统行动科的具体资料买过来,现在就去。这个唐韶刚对我们很重要,不能落在竹机关手里。” “好的,我这就去。”许忠义赶紧出去了,一边走一边想对策。 能不能利用竹机关和特高课之间的矛盾浑水摸鱼。 等许忠义出了门,土肥诚喊来了田中大翔,把情况告诉了他。 “现在我们必须抓到唐韶刚和军统行动科的人,不然被竹机关抓走了,不仅会显得我们很无能,以后有什么事情还会处处受制。”田中大翔给出了建议。 “田中君,你说的很对,我们必须抢在竹机关前面把人抓到,关键是这个唐韶刚,只要抓到他就可以顺藤摸瓜把整个军统天津站端了。” 黄国宾直接去了大沽路的吉祥胡同,看有没有机会悄无声息地干掉唐韶刚,没有机会就直接去英租界通知情报组转移。 他不敢确定这个唐韶刚有没有见过自己,一定要先干掉他确保自己的安全。 到了吉祥胡同,他在35号门口找了个靠阳的墙角蹲在那里,假装晒太阳,破碗摆在面前,谁也不会在意一个叫花子。 实际上他一直观察着35号的动静,对来往的人也用写轮眼一个个扫描,看有没有唐韶刚。 一直蹲到中午,没发现唐韶刚,伪装的竹机关特工倒是过去两个,还有一个在街口卖糖炒栗子的也是竹机关的特工,看来这个唐韶刚是杀不成了,赶紧去英租界通知行动科的人吧! 他溜溜哒哒出了胡同,到胡同口还拿着碗想讨几个糖炒栗子吃,卖糖炒栗子的特工一瞪眼,把他赶走了。 黄国宾到英租界银行街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很多人下来买饭,他就在旁边扫描,看有没有行动科的人。 周围有十几个竹机关的特工在盯梢。 这时候一个人从楼上下来,对卖盒饭的老板说:“老板,二十份盒饭带走。” 老板麻利地打包盒饭,对那人说:“你们公司的人都不喜欢下来吃饭啊,每次都要打包。” 黄国宾用扫描了一下:宋文杰,35岁,天津人,军统天津站行动科一组组长。 黄国宾等他打包好了往回走,赶紧跟上去凑上前去对他说:“老板,能不能施舍点饭。” “走开,臭要饭的,没多余的饭给你。”宋文杰不耐烦地说。 黄国宾在他耳边小声说:“我是金钱豹,你们已经被竹机关盯上了。唐韶刚叛变了,想办法突围。” 宋文杰眼神复杂地看了黄国宾一眼,不动声色地回了句:“知道了。” 黄国宾快速说:“周围都是竹机关的特工,不要露出破绽,回去想办法突围。” 宋文杰拿了一份盒饭给黄国宾,一边骂道:“臭乞丐,赶紧走。” “谢谢老板了,老板您发大财。”黄国宾大声说,然后拿着盒饭喜滋滋地走了。他要回吉祥胡同继续盯着谢若林。 一群盯梢的竹机关的人看了黄国宾一眼,也没在意,继续盯着宋文杰。 宋文杰提着盒饭上楼了。 ------------ 第39章 不止一个叛徒 许忠义出了特高课,直接去找黄国宾了,找了半天没找到,只能先去找谢尔盖买情报。 许忠义在餐厅见到了谢尔盖,直接说要唐韶刚的具体信息和军统行动课的地址。 “一根大黄鱼!”谢尔盖直接狮子大开口。 “便宜点吧!” 谢尔盖微微一笑:“我可以免费再送你一个消息,这可是我花钱才调查到的。” 许忠义把大黄鱼给他,谢尔盖小声说:“行动科的叛徒不止一个,还有一个叫宋文杰,唐韶刚躲起来了,交给他看着行动科那些人。” 黄国宾回到吉祥胡同继续盯梢,既然这些特务一直在附近转悠,肯定唐韶刚在里面,他们一方面要保护唐韶刚安全,一方面是想钓鱼,看有没有人和唐韶刚接触。 他看着胡同口那个卖糖炒栗子的,心想怎么才能把这个人引开,他转了一圈,没发现其他竹机关的人,正想着,看到天顺堂的几个小弟来收保护费。 有办法了。 黄国宾找地方恢复了本来面目,走上前对两个小弟打招呼。 “堂主,你怎么来了。”小弟忙拿出烟给黄国宾点上。 “我没事出来溜达溜达。吉祥胡同口那个卖糖炒栗子的是不是新来的。” “嗯,来了有三四天了吧。” “你去收他五块大洋的保护费,不给就把他摊子砸了。”黄国宾命令道 “老大,他是不是得罪你了?” “是的,他的糖炒栗子不好吃,我看他不顺眼。”黄国宾敷衍道。 两个小弟无语了,人家做的不好吃就要砸摊子,这也太霸道了,小弟也不敢多问,既然老大吩咐了,干活吧。 等两个小弟走过去了,黄国宾又扮成乞丐从摊子旁走过。 两个小弟上前对糖炒栗子摊主道:“保护费交一下。” “糖炒栗子摊主拿出两块大洋给小弟。” “不够,五块大洋。” “两位长官,凭什么别人都是两块,我要五块。”糖炒栗子摊主不服。 他一个竹机关新招来的底层行动人员,一个月也就几十块钱,这一次交了五块大洋他也没办法报账,自然不乐意交。 “交不交,不交滚蛋。”小弟一脚把摊子踢翻了。 周围一群人都这边看了过来,黄国宾见没人注意他,直接翻进了35号院子里。从窗户缝往里看。 屋里一个人正躺在炕上吞云吐雾抽大烟,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正在床上服侍他。 黄国宾用写轮眼确认了这人就是唐韶刚,摸出带消音器的手枪,隔着窗户对准唐韶刚眉心就是一枪。 唐韶刚哼了一声,躺在床上气绝身亡。 女人愣了一下,刚想喊出声,黄国宾对准她的脑袋就是一枪,女人也倒地身亡。 不是非要滥杀无辜,如果女人叫起来引来了竹机关的人,自己绝对走不脱。 黄国宾走到大门口,听到外面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从墙头往外看了一眼,几乎所有人都围着糖炒栗子摊看热闹,黄国宾没敢走大门,原路翻墙出来,悄悄地从人群边溜出了胡同。 黄国宾心情大好,现在行动科的人也通知了,唐韶刚也干掉了,回家可以睡个好觉了。 他回到家,许忠义也回来了,急的跟热锅上蚂蚁一样。 两个人赶紧跑到屋里互相把情况说了一下。 黄国宾听说宋文杰也是叛徒,脸顿时就黑了下来,这下完蛋了,一定会惊动竹机关的人,行动科的人危险了。 黄国宾说:“你赶紧去通知土肥诚,我去英租界看看还有没有机会把他们救出来,他们抓到特高课我们还能想办法,抓到竹机关就完蛋了。” 许忠义拉住他说:“不行,你不能去,太危险了,宋文杰见过你,一定会通知竹机关的人想办法抓你,你可比行动科的人有价值多了。” 黄国宾想了想说:“你想办法让特高课抓人,尽量让他们和竹机关的人起冲突,我看能不能浑水摸鱼。” “好,我这就去,你注意安全。”许忠义说完,赶紧骑着自行车去特高课了。 特高课就在警察局院内,他着急忙慌地到门口,看到吴二桂正好下班走到门口,看见许忠义拦住他问:“忠义,出了什么事了,着急忙慌的。” 许忠义心想,能不能利用一下吴二桂,让警察局的人去抓人。 他把吴二桂拉到一边,把事情告诉了吴二桂,他没说宋文杰叛变的事,光说了唐韶刚叛变把军统行动科卖了,竹机关准备收网抓人。 “我说帮主,这可是立功的大好机会,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就说下面的人发现的军统人员报告你的。”许忠义怂恿道。 “放心吧,许师爷对青帮忠心耿耿,等抓到了军统的人,我不会忘记的许师爷的功劳的。”吴二桂拍着胸脯道。 “帮主赶紧去吧,我还要禀告土肥太君。” 吴二桂赶紧召集别动队,出发去英租界了。 吴二桂把唐韶刚和行动科的地址禀告了土肥诚,土肥诚大喜:“许君功劳大大地,我们现在去抓人。” 他和田中大翔商议后,决定兵分两路,土肥诚带宪兵队去抓行动课的人,田中大象翔带人去抓唐韶刚,一定要抢在竹机关的人面前把人抓到。 黄国宾骑着自行车到了英租界,化妆成一个络腮胡在周围转悠,果然看到竹机关多了几十个人在周围布控,肯定是想抓自己的。 没过一会吴二桂带着上百警察到了,直扑汇丰银行的楼。 黄国宾看到吴二桂,赶紧卸掉伪装走了上去。 “国宾,你怎么在这里?”吴二桂问。 “忠义让我来这里盯着,抓到抗日分子不是有奖赏嘛,我也想立功。”黄国宾装作不好意思地说。 “现在里面什么情况?” “军统行动科有二十多人都在三楼,我们直接去抓人吧!”黄国宾说。 “兄弟们,升官发财的机会到了,抓到抗日分子重重有赏。”吴二桂大喊一声,带着一群警察要直接冲上楼。 快到楼下的时候一群便衣拦住了去路。 一个为首的站了出来:“这地方你们不能动,我们盯了很久了。” 吴二桂站了出来:“我们接到线报这里有抗日分子,赶紧滚开,不然就是阻碍警察办案。” “我是竹机关的小野次郎,你们不准进去抓人,不然会打草惊蛇,赶紧离开这里。”为首的人摸出了证件,他对这群莽撞的警察非常恼火。 “什么狗屁的竹机关,我们只认特高课,赶紧让开,阻碍我们办案,我们警察的枪可不认人。”黄国宾站了出来,摸出那把ppk手枪,朝天就是一枪。 ------------ 第40章 杀一个够本 楼上的人听到枪声顿时警觉起来,纷纷拿起武器,从窗户一看,大批警察和便衣已经到了楼下了。 赶紧下楼往外跑,宋文杰赶紧拦住大家:“不要怕,或许不是来抓我们的。” “你妈X,宋文杰,我早就感觉你不对劲了,把大家关在这里就是为了让小鬼子一锅端是吧。”一个行动课特工杨淮忍不住了,举起枪就要枪毙了宋文杰。 旁边一个同事李宽赶紧拦住他:“别开枪,会惊动小鬼子,我们从后门走。” 宋文杰被一群人一顿群殴打晕了,一群人赶紧朝后门跑,一群人出了后门,四散而逃,能跑一个是一个。 小野次郎看见黄国宾开枪,知道事情败露,他认出来这是早上在竹机关门口求爱的莽汉,无奈地说:“我们赶紧去抓人吧!” 一群警察和竹机关的人冲到三楼,只发现昏迷的宋文杰,一个竹机关的人喊道:“他们从后门跑了,快追!” 天已经黑了,人不好追,不过行动科的人也倒霉,迎头碰到了赶来的土肥诚和上百宪兵队的鬼子兵。 前后夹击,行动科的人被包围了,走投无路了,杨淮大喝一声:“妈的,跟小鬼子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随着一阵激烈的枪战,击毙了十几个小鬼子,二十个行动科的人员全军覆没,无一人投降,大部分战死,三个人重伤,躺在地上不能动弹,杨淮腿上中了一枪,含恨饮弹自尽。 黄国宾心在滴血,都是中华大好男儿,就这样牺牲了,他看到三个还在挣扎的同志,忍痛给了他们一人一枪,特高课的残酷刑讯,他们活着,只能比死了痛苦百倍。 黄国宾强忍眼泪,假装兴高采烈的去找土肥诚请功:“土肥太君,全歼了抗日分子,我打死三个,你要给我请功啊!” 小野次郎拿着枪指着黄国宾大骂:“你个蠢货,我们竹机关布局了好几天了,就是为了把他们一网打尽,被你个蠢货给毁了,我要枪毙你。” 他倒是没怀疑黄国宾的动机,早上竹机关门口求爱的一幕再加上黄国宾特高课的身份,让他下意识认为黄国宾就是个莽汉 土肥诚心里暗爽,全歼了军统行动科的人,把竹机关的功劳全抢了,他哼了一声,对小野次郎道:“黄桑是我们特高课的人,他对皇军大大的忠诚,处不处罚他,还轮不到你们竹机关指手画脚。” 可不能让竹机关的人杀了黄国宾,他还要靠黄国宾卖盘尼西林。 土肥诚一摆手,让人把尸体和战利品全带走,一点都不给竹机关留,小野次郎只把宋文杰抢走了,他要尸体也没有用。 吉祥胡同,田中大翔带着大批宪兵队的人来了,直接冲进去要把唐韶刚带走。 两个收保护费的小混混已经走了,竹机关重新布控,看见大批宪兵队的人来了,赶紧上来阻拦。 为首的特高课特工跟小野次郎一个德行,看见宪兵队的人就大骂:“你们来干什么,滚回去。” 田中大翔也不说话,直接让人把竹机关的人赶到一边,直接闯进35号。 剩下的人不敢阻拦了,田中大翔带人冲进去,看到了唐韶刚和姘头的尸体。 田中大翔大怒,问竹机关的人:“这个唐韶刚是不是你们杀死的?” 竹机关的人一头雾水,看到唐韶刚和姘头道尸体,指责田中大翔:“一定是你们杀的,别栽赃到我们头上。” 随后竹机关和特高课双方开始了扯皮,互相指责对方杀害了唐韶刚和姘头。双方的人马都在互相争吵着,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有人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有人则拿出证据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似乎随时都会爆发更大的冲突。 田中大翔紧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一挥手:“撤!”。 唐韶刚已经死了,再扯皮也是无济于事。 黄国宾心情沉重地回到家,斗争就是这么残酷,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害死了这么多同志。 快到家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来,谢若林和张婉婷还被绑着。 他赶紧赶到谢若林家,把张婉婷松绑带了出来送回家,至于谢若林,让他自生自灭吧! “黄国宾,狗汉奸,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张婉婷骂道。 骂吧,我就是狗汉奸,刚刚我还杀死了三个自己的同志。 张婉婷的辱骂,黄国宾仿佛没有听见,他心乱如麻,送张婉婷回了家,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刚刚的枪战,同志们临死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回放。他闭上眼睛,仿佛还能听到杨淮那声“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的豪言。 夜幕下,天津城的街头巷尾仿佛都被这惨烈的牺牲染上了一层悲壮的色彩。黄国宾的脚步停在一家小酒馆前,推开门走了进去。酒馆里烟雾缭绕,昏暗的灯光下,几桌人正在喝酒聊天。 他走到角落的一个座位坐下,叫了一烧刀子,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辛辣的烧刀子滑过喉咙,仿佛能暂时掩盖心中的痛苦。他一口接一口地喝着,试图用酒精麻醉自己。 “牺牲的同志们,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还有那个宋文杰,必须杀掉你为牺牲的同志们报仇。”黄国宾下了决心。 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没有解决,王天木万一回来了怎么办? 必须尽快通知他。 绝对不能用原来的电台发报,会被竹机关监听,说不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被他们查到。 回到家,许忠义屋里传来了英语谈话,许忠义和刘小芳又在许忠义屋里学外语。 呸,狗男女。 黄国宾想要回屋睡觉,看见刘小芳,他忽然想到,可不可以利用红党那边的渠道把消息传出去。 黄国宾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这也是试探红党那边态度的一次机会。 他走到许忠义门口敲了敲门:“忠义,我找你有点事。” 很快,刘小芳红着脸从许忠义房间里走了出来。 “小芳,你先回屋睡吧,我找忠义有点事。”黄国宾略带歉意地说。 刘小芳嗯了一声,低着头走了。 ------------ 第41章 拯救王天木 黄国宾问:“忠义,今天的事你有没有告诉小芳?” “没有,绝对没有,我告诉他这些干嘛?” “你不妨告诉她,王天木现在已经被竹机关盯上了,只要回来就会被抓。” “为什么?”许忠义不明所以。 “我这个表妹,是这个。”黄国宾用手比了个八字。 “你说她是红党的人?”许忠义不可置信地问。 黄国宾点点头:“所以我在想,我们可不可以利用红党的渠道,通知总部,让王天木不要回来了。” “红党就红党呗,现在国共合作,共同抗日,我们是一条战线上的。”许忠义满不在乎地说。 “打跑了鬼子,还是要分裂的,你可要想好了。”黄国宾提醒道。 “到时候再说吧,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能活到那时候再说!”许忠义满不在乎地说,然后问,“你打算让我怎么做?” “装作不在意的透露给她就行了,也别说太明白,以免影响你们的感情。”黄国宾道。 “ok,明白了!”许忠义比了个ok的手势。 第二天,一大早,刘小芳正在教黄月月和黄国安识字,黄国宾在一旁练拳。 许忠义走到旁边问:“国宾,今天你还上班吗?” “还上什么班,我算是失业了,老板都跑路了。” “怎么回事,你老板王天木还是商会副会长,怎么会跑路?” “别提了,我听吴二桂说他是抗日分子,是什么军统的人,他是提前跑路了,他手下昨天被特高课,警察局和竹机关围剿,死了二十多个人。王天木只要一回天津,肯定被抓。” “呀,他居然是军统,会不会连累到你。” 黄国宾叹了一口气:“应该不会吧,听说他还是军统什么站长,反正竹机关已经布好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他回来。” “你先歇几天吧,实在不行跟我去警察局上班吧!” “嗯,到时候再说吧!” 刘小芳在一旁听着,若有所思。 吃完饭,刘小芳急匆匆地出了门。 她来到街上一家杂货铺,对老板说:“有没有簸箕。” 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脸和善地说:“簸箕在里面,您到里面挑吧!” 刘小芳左右看了看,进了里屋,老板问:“有什么急事吗,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老王,昨天的事你听说了吗?” 老板点点头:“听说了,竹机关,特高课围剿军统行动科,死了二十几个人,军统行动课全军覆没。” “今天早上,许忠义和黄国宾在我面前谈话,说大通商行的老板王天木是军统天津站站长,现在日本人已经盯上他了,只要他回来就会被抓。你说他们是什么意思?” 王老板沉思了一会,然后说:“他们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刘小芳紧张地问:“那怎么办,我要不要撤离。” “我想他们应该是遇到困难了,无法向总部传达这个消息,想借我们的渠道把消息传过去。” 刘小芳放松了下来,问老王:“那我们要不要帮他们?” “根据保密条例是不许的,不过事情比较特殊,这样吧,我现在立刻联系方万里同志,让总部定夺吧!” “好,我现在回去,中午再过来。”刘小芳拿了个簸箕,急匆匆地出了门。 等刘小芳走了,王老板上了二楼阁楼,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箱子,里面是一个发报机,他把事情发给了陕西延安总部的方万里。 方万里拿着翻译出来的电报,眉头皱了起来,急匆匆地找到了首长黄诚。 黄诚看着电报说:“如果王天木被抓,军统天津站将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那我们帮不帮他们?” “他们刚帮我们搞了一批盘尼西林,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如果不帮,也说不过去,军统天津站如果全军覆没,将是抗日力量的巨大损失,我们的工作也很难展开。” “嗯,我明白了。” 黄诚沉吟了片刻说:“你说的黄国宾和许忠义,是对国家有功的,黄国宾同志不仅多次锄奸,还想办法把大同煤矿惨案的事曝光出来,解救了无数同胞,许忠义同志更是窃取了日军要在金陵屠城的计划,拯救了几十万同胞,我们要记住他们的功劳。而且我觉得他们是可以争取到我们这边的。” 方万里精神一震:“嗯,这两位同志都是抗日英雄,如果能把他们争取过来,对我们北方局的工作将如虎添翼。” 很快军统总部接到延安的电报,天津站行动科已经全军覆没,王天木已经暴露,回到天津就可能被抓。 戴老板拿着电报,赶紧喊来毛仁凤:“齐五(毛仁凤的字),王天木现在在哪里?” “他已经坐上了回天津的船,按时间算,快到上海了吧!” 戴老板脸色难看地说:“必须拦住他,他已经暴露了,敌人已经布好了陷阱,他回到天津就会被抓。” 毛仁凤接过电报一看,也是脸色大变:“我现在就通知上海站的陈彬昌,必须在上海把他拦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戴老板苦笑道:“天津站行动科已经全军覆没了,又得想办法重建。” 陈彬昌接到消息,赶紧驱车赶往沪市码头,他必须拦下王天木。 他买了票,假装上船的旅客,在码头焦急地等着王天木乘坐的叶丽莎白女王号游轮靠岸。 这时候一个穿着艳丽的女特工带着一队沪市宪兵队巡逻兵到了码头。 她是76号的女特工汪曼春,接到天津竹机关的通报,要求协助查找军统天津站站长王天木。所以就带着宪兵队的人来这里搜查。 很快叶丽莎白女王号靠岸了,陈彬昌抢先上了船,他必须提前通知王天木,让王天木跟着自己在沪市下船。 他上了船就看见王天木和苏莲莲坐在倒数第二排。 他快速走到王天木身边,弯下腰对他说:“赶紧跟我下船,你已经暴露了,到天津就会被抓……” 他话还没说完,扭头看见坐在最后一排的一个学生把头伸过来听两人谈话。 陈彬昌瞪了他一眼,学生笑着说:“借过,我要下船了。” 这时候汪曼春带着大批宪兵队的人上了船,示意所有人坐回原位。 汪曼春对着所有人喊道:“例行检查,我们现在要搜查你们每个人的身份证明和行李。” 所有人只好老老实实坐回原位,等着宪兵队的搜查。 王天木马上紧张了起来,他的身份倒没问题,是伪造的,他座位下面的行李里面有一把枪和两颗手雷,被搜到就麻烦了。 ------------ 第42章 一些小事 很快就要搜到王天木了,王天木把箱子往后踢了踢。 汪曼春走到王天木面前,对王天木说:“证件!” 王天木拿出了伪造的证件。 “把行李拿出来检查。” 王天木把苏莲莲的箱子拿了过来,让汪曼春检查。 汪曼春检查完,看见王天木座位下还有一个箱子,问:“这是谁的?” 王天木不敢吱声,他身后的学生忽然说:“报告长官,这是我的箱子。” “打开,我要检查。” 这时候,一个英俊的76号官员上了船,走到汪曼春身边说:“不用检查了,这是我弟弟明台。” 王天木和陈彬昌都松了一口气,这人他们都认识,是青浦的学员明诚。 汪曼春嫣然一笑,对明台说:“原来是明台啊,早就听你哥念叨你,这是从香江学成归来了。” 明台问:“还要检查吗?” 明诚说:“检查什么,快跟我下船吧!大哥让我专门来接你的。” 其实是他大哥明楼看到了文件,明楼现在是汪伪政府财政部经济司首席财经顾问,特务委员会副主任;他看到了这份文件,特意让明诚过来保护王天木的。 明台拎着王天木的箱子,跟着明诚,汪曼春,有说有笑的下了船。 临下船还扭头冲王天木眨了眨眼睛。 有惊无险,王天木和陈彬昌也赶紧下了船,回军统上海站。第一件事就是给戴老板打电话报平安。 戴老板又叫来了毛仁凤问他天津站的事怎么办? “天津站必须派一个得力的人,我觉得不如让陈彬昌和王天木对调一下。”毛仁凤想了想说。 “嗯,彬昌应该能撑起天津的摊子,北平站也要重建,天津和北平都需要大量人手。” 戴老板想了想说:“天津行动科交给金钱豹怎么样,这次要不是他天津站就完了。” “金钱豹是金牌杀手,我觉得交给他合适,天津情报科交给谁?”黄国宾把马奎救了回来,毛仁凤也有心抬举他。 “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戴老板问。 “总部电讯科二科的余则成不错,在青浦也是名列前茅,我觉得应该派他去历练历练。” 戴老板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意,天津和北平,我准备大量启用新人,你从青浦毕业的学生中选一些人到天津和北平任骨干,重建天津站和北平站,就让这个余则成去天津任情报科科长吧!” “还有一件事,老头子上次交代的,华北自治政府元旦就要成立了,得给他们送份贺礼!” “交给陈彬昌吧,这次天津站损失这么大,必须让他们血债血偿!”戴老板拍板了,毛仁凤通知这些人马上北上。 天津,黄家 刘小芳已经得到消息,情报传出去了。她松了一口气,同时有一个疑惑,自己的身份是怎么泄露的。 今天是黄月月的生日,黄国宾提前订了一个大蛋糕,黄母做了一大桌子菜,在全家人没有底线的夸奖下,黄月月高兴的不知道东西南北。用英文唱了生日歌,分了蛋糕,众人纷纷拿出了礼物送给黄月月,黄国宾买了个漂亮的书包给她,母亲送了一件花棉袄。 吃完饭,刘小芳又钻进许忠义的房间学外语了。 她母亲刘小娥也乐见其成,许忠义嘴巴甜,又能搞钱,小芳跟着他也不会吃苦,自己一辈子吃苦吃怕了,对富足的生活看的很重。 等刘小芳学完外语,黄国宾又和许忠义通了气,这次的事情不会这么快就结束,竹机关吃了这么大的亏,一定会查情报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应对不好,可能会露出破绽。 竹机关 小岛光秀坐在办公室,屋内站着小野次郎。 “大佐,我觉得竹机关内部有间谍,不然没法解释情报是怎么泄露的?” “那你觉得特高课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昨天只有张婉婷和特高课的人接触过……” 小岛光秀摇摇头:“她父亲可是军统的人杀的,她和军统是血海深仇,怎么会泄密给敌人。” “她自然不会泄密给军统的人,可是他那个男朋友可是特高课的人,还明目张胆的求爱,我怀疑她可能无意中把消息泄露给特高课了。” 小岛光秀的眉头皱了起来,无意中泄密也是不允许的。 他话题已转又问:“那唐韶刚是谁杀的,既不是我们的人,也不会是会特高课,特高课杀他没有意义。” “应该是军统自己人干的,我怀疑是那个金牌杀手金钱豹。” 小岛光秀点点头,对小野次郎说:“你做一次内查,不过要偷偷的,不要声张。出去把宋文杰叫过来。” “嗨!”小野次郎答了一声,出去了。 宋文杰来到小岛光秀的办公室。 “宋桑,你以后就是竹机关行动队的队长了。” 宋文杰喜出望外,这是他梦寐以求的职位,终于得到了,这本来属于唐韶刚的,自己顶多算个副手,可倒霉的唐韶刚死了,轮到自己上位了。 他又赶紧压住心里的激动,装作平静的说:“我一定不辜负您的信任,一定竭尽全力,效忠天皇。” 小岛光秀满意的看着宋文杰说:“我果然没看错你,以你现在的级别,你可以组建自己的行动队了。” “嗨!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宋文杰兴奋的说。 小岛光秀又说:“你说当时金钱豹联系过你,能不能把当时的情况仔细说一下。” 宋文杰把遇到金钱豹的情况仔细讲了一遍。 “听说他精通易容术,应该不是他的真容,不过他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小岛光秀悠悠地说。 “这个,属下不大清楚,不过我可以保证行动队应该没有人会泄密。我怀疑他藏在特高课,从特高课得到的消息。”宋文杰信誓旦旦地保证。 小岛光秀点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他也怀疑金钱豹一直藏在特高课,他决定明天和特高课的土肥诚见一面,告诉他这个消息,让土肥诚头疼去吧。 陈彬昌已经启程北上,大批人手和装备已经秘密送往天津和北平,这次他带了戴老板的绝密任务,要在华北自治政府的成立仪式上制造点麻烦。 去天津和北平送密码本的特使也已经到达天津,新的密码本启用,黄国宾和总部的通信,终于恢复了。 ------------ 第43章 死间计划 在日租界领事馆总领事林久治郎的撮合下,土肥诚和小岛光秀终于坐下来谈合作。 “土肥君,上次的事做的不地道啊,不然我就把军统一网打尽了。” 土肥诚冷笑道:“我也不知道你们有行动啊,我接到情报,发现抗日分子,我就带人去了。难道抓抗日分子也有错吗?” “你们的情报哪里来的?” “这是我们的秘密,自然不能告诉你。”土肥诚当然不能说是自己花钱买的,再说我怎么得到的情报,凭什么告诉你。 小岛光秀问:“还有个问题,唐韶刚是谁杀的?” “难道不是你们的人杀的?” 小岛光秀摇摇头:“不是,他对我们还有用,我们干嘛要杀他?” “也不是我们的人杀的,那只有可能是军统的人杀的。” “嗯,我也怀疑是军统干的,能神不知鬼不觉干掉唐韶刚的,只有军统的金钱豹了。” 土肥诚眉头皱了起来:“又是这个金钱豹,我一定会抓到他。” 小岛光秀说:“我怀疑他很可能藏在你们特高课。” “什么,他藏在特高课,怎么可能?”土肥诚不可置信的问。 “他和宋文杰接触过,当时他是易容的,宋文杰也不知道他的长相。” 土肥诚想,当时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他,田中和许忠义。 田中不可能,许忠义当时在特高课,也没时间去英租界和吉祥胡同,而且他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根本不可能有金钱豹的身手,难道我是金钱豹。 他下意识的把黄国宾排除在外,根本没往他身上想,毕竟黄国宾不算特高课的人,只是有个身份而已。 随后他对小岛光秀的说法嗤之以鼻,认为小岛光秀这么说纯粹是想让自己难受。 “小岛君,恐怕你搞错了,或许金钱豹从别的地方得到的信息,军统那么多人,这件事也不能完全保密吧!或许是你们竹机关盯梢的人露了马脚被金钱豹发现了,他们都是新招来的,鱼龙混杂,也没什么专业性。” “也有这种可能,我会好好查查情报是怎么泄露的。”小岛光秀说。 不过最后竹机关和特高课还是达成了一些协议有行动要互相通报,以免再发生这样的乌龙事件。 陈彬昌终于到了天津,他在一个茶楼和黄国宾见了面,领黄国宾意外的是,一同来的还有一个人,他在青浦的教官王天风。 王天风来天津干什么? 王天风是重庆军统的长官之一,上校军衔,代号“毒蜂”。他做事干净利索、雷厉风行。由于他行事令人捉摸不透,且性格偏激,心机颇深,心狠手辣,对自己对别人都能狠得下来,经常被明楼、明诚称为“疯子”。 陈彬昌宣布了对黄国宾的任命,他现在是天津站行动科的科长了。 黄国宾不想当这个科长,不过既然任命了,还是戴老板亲自任命的,他也无法拒绝。 陈彬昌对黄国宾讲了老头子要求破坏华北独立伪政府成立典礼,陈彬昌制订了一个计划,叫清零计划。 黄国宾精神一震,问:“需要我做些什么?” 陈彬昌哈哈一笑:“暂时不需要你做什么,前期的工作由北平的同志来做,到时候天津会有很多人受邀请参加典礼,你最好能搞一个身份名正言顺的参加典礼。” “我会想办法的。” “王天木的大通商行已经被竹机关收缴了,我明面上的身份是一家粮商,来天津是和穆连成谈合作的,我在上海就和穆连成有过很多合作,会新成立一个商行,你可以过来求职作为掩护,不过你最好能想办法进入穆连成的大成商行工作,到时候让穆连成带你参加北平的典礼。” 王天风在旁边说:“王天木告诉过我,穆连成有个侄女叫穆晚秋,你可以想办法接近这个穆晚秋,如果能和她成为男女朋友,这件事将事半功倍。” 这是让我奉旨泡妞吗,不过穆晚秋确实不错,自己可以努力一下。 陈彬昌说:“我可以想办法给你制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要知道这种方法虽然老套,可也最容易俘获女孩子的芳心。” 黄国宾无语,这两个老家伙都没安好心,我黄国宾是那样的人吗?大概,或许,也可以是吧! 随后陈彬昌告辞离开,他还有太多事要忙,王天风还有别的事找黄国宾。 “老师,您来天津是有你的任务吧!” “你小子就是聪明,我来天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老师请讲。” “现在金陵就是一座空城,没有什么战略价值,日军制订了一个向西进攻武汉的作战计划,明年会集结了两军9个师团、上千架飞机、第三舰队120艘舰艇共约25万人分两路进攻武汉。 要知道,武汉和宜宾有我们一半的重工业和军工企业,我们必须在日军进攻前把这些都转移到大西南去,这需要时间。” “这个确实太重要了。”黄国宾面容也严肃了起来。 “我们潜伏在日军总部的间谍已经获得了日军的两份作战计划,a计划和备用的b计划,我们分析了一下,如果日军用a计划进攻武汉,我们将没有时间撤退,但是b计划会给我们赢得大量时间,还有机会重创日军。” “所以老师这次来是想办法让敌人相信自己的a计划已经泄露,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必须采用b计划。” 王天风点点头:“这是一个死间计划,我取名叫毒刺,你不必知道计划是什么,只需要协助我,按我的指令去做就行了,为了这个计划,任何人都可以牺牲,包括我自己,也包括你。” 黄国宾心里暗骂,毒蜂果然是个疯子,为了目的不计手段,不计代价。 “老师需要我怎么配合你?” “制定这个计划的是华中派遣军司令官多田俊的参谋长桥本凉介,我的目标就是他,他现在就住在天津,想办法搞清楚他的行踪,我要干掉他。” “他住在哪里您知道吗?” “不知道,不过他和穆连成交往甚密,这也是让你接近穆晚秋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猎杀桥本凉介,是死间计划的第一步。 山城 戴老板和毛仁凤躲在防空洞的办公室内。 现在日军每天都要对山城进行轰炸,直至1944年12月期间,侵华日军对山城及其周边地区进行的长达七年的无差别轰炸。平民居住区、学校、医院、外国使领馆等均遭到轰炸。 七年的轰炸造成重庆3万多人直接伤亡、6600多人间接伤亡,财务损失约100亿元法币。 戴老板问:“毒蜂应该到天津了吧!” “陈彬昌已经来电报,到天津了。。” “给陈彬昌发电报,天津站全力配合毒刺计划,金钱豹、鹦鹉直接归毒蜂指挥,不惜代价确保毒刺计划成功。” 毛仁凤点点头:“有了金钱豹协助,毒刺计划一定会成功的。” 戴老板严肃地说:“不是会成功,是必须成功,这个机会关系到几百万人的生命,为了这个计划,任何人,包括你和我都可以牺牲。” ------------ 第44章 审讯张婉婷 竹机关的审讯室,张婉婷已经被抓了起来。小野次郎要对她进行审讯。 张婉婷惊慌失措地问:“小野少佐,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野次郎道:“非常抱歉,张小姐,虽然你父亲是土肥贤原二将军的朋友,你父亲也曾为帝国立下大功,但是我怀疑抓捕军统的计划,是你泄露出去的。” “我没有,竹机关那么多人,你凭什么怀疑我。”张婉婷矢口否认。 “非常抱歉,张小姐,鉴于你的态度,我不得不用刑了。”说完就吩咐手下用鞭子抽张婉婷。 一鞭子下去,张婉婷惨叫一声,疼得撕心裂肺,赶忙大喊:“别打了,我认,是我无意中告诉了我男朋友黄国宾。” 她知道军统行动科全体殉国,黄国宾还打死了三个抗日志士,心里恨透了黄国宾,想要把他拉下水。 小野次郎摇摇头,这娇滴滴的小姑娘还是太年轻,一鞭子下去,什么都招了。 他赶紧去禀告小岛光秀,小岛光秀沉思了片刻,吩咐小野次郎:“这件事牵涉到特高课,必须证据确凿,张婉婷也和土肥贤原二将军有关系,万一冤枉了她,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你现在拿着我的手令,去抓黄国宾,让他们对质。” 黄国宾正在警察局,他打死了三个抗日分子,特高课要对他和警察局有功人员进行嘉奖。 土肥诚亲自拿着一枚旭日勋章,亲自为他戴上,又给他发了一张奖状。拍拍他的肩膀用日语道:“黄桑,你对皇军大大地忠诚,希望你再接再厉,多杀抗日分子!” 旁边的许忠义赶紧翻译,黄国宾心里暗骂,这小鬼子比军统还抠,光发个奖状,奖金一分钱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个土肥诚吞了。 不过好处也不是没有,他现在是特高课的正式编制了。 随后土肥诚又对其他人进行了嘉奖。这时候小野次郎带着十几个竹机关的特工闯了进来。 “土肥大佐,这是小岛大佐的手令,我要带这个黄国宾回去协助调查。”小野次郎拿出了小岛光秀的命令给土肥诚。 土肥诚看了手令,脸色难看,对小野次郎道:“小岛大佐是什么意思,怀疑我们特高课窃听他们的机密吗?” “土肥君不要误会,是黄先生的女朋友张婉婷招认她把计划泄露给了黄先生,我们只是想把事情搞清楚。” 由于他们是用日语对话,黄国宾听不懂,不过许忠义听明白了,赶紧凑上去对土肥诚说:“太君,情报怎么回事您是清楚的,他们是想把锅甩给我们啊。” 土肥诚让许忠义问黄国宾怎么回事,黄国宾苦着脸说:“我和张婉婷闹矛盾了,她心里恨我,所以胡乱攀咬。” 然后把当天在竹机关门口求爱的事说了一遍,这件事很多人都在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土肥诚哈哈大笑:“女人发起脾气来是不可理喻的,我妻子有时候也这样,这样吧,让田中少佐和你一起去一趟,把事情说清楚。” 黄国宾只好跟着小岛光秀一起去竹机关。 到了竹机关,看到被绑在刑架上的张婉婷,黄国宾脑筋急转,心想这个愚蠢的女人不会和盘托出吧,不过还是装作难过的样子对张婉婷说:“婉婷,你怎么了。” 然后对着小野次郎怒吼:“混蛋,你们怎么敢这样对婉婷,我跟你们拼了,婉婷有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小野次郎戏谑地看着两人,问张婉婷:“说一下怎么回事吧!” 张婉婷怒视着黄国宾,对小野次郎道:“就是他,我把情报告诉了他,你们快把他抓起来打一顿,他就什么都招了。” 田中大翔对小野次郎道:“小野君,他刚刚击毙了三名抗日分子,对我们皇军是有功的,你不能随便对他用刑。” 小野次郎面无表情滴道:“我没有怀疑他对皇军的忠诚,我只是想确定计划是不是从他这里泄露的。这对我们很重要。” 张婉婷恨恨地说:“嗯嗯,快对他用刑,打死他个王八蛋!” 黄国宾作痛心疾首状:“婉婷,我对你一片痴心,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的心都要碎掉了。” 小野次郎眯缝着眼,一摆手,准备对黄国宾用刑,因为他总怀疑这个黄国宾和金钱豹有关联,当然只是怀疑,他没有任何证据。 田中大翔不乐意了,这可是他的摇钱树啊,他还要靠着黄国宾的渠道卖盘尼西林,赶忙阻止小野次郎:“小野君,你不能这样粗鲁。” 黄国宾也紧张起来,万一这个小野对他用刑,他也得受着。 这愚蠢的张婉婷,怎么就死咬住自己不放了呢? 小野次郎对田中大翔道:“这里我说了算,如果是误会,我会亲自向土肥大佐请罪的!” 说完两个竹机关的刑讯人员上来把黄国宾绑在了另一个刑架上。 “冤枉啊,田中君,不能让他们用刑啊!”黄国宾大喊冤枉。 实在撑不住,他就把谢若林供出来,说谢若林就是金钱豹,或许可以躲过一劫。 张婉婷看着黄国宾,怨毒地说:“黄国宾你个王八蛋,你应该下地狱。哈哈哈哈……小野君,打死他,一定要打死他。” “婉婷,我承认我那次是一时冲动,我做了不该做的事,你恨我也是应该的,你放心,我会负责的,你恨我也是应该的。”黄国宾嘴里还喋喋不休。 “黄国宾,你胡说什么,我跟你没关系。”张婉婷忍不了了。 田中大翔像吃瓜群众一样对小野说:“你看,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就是黄一时冲动非礼了张小姐,张小姐怀恨在心想要报复他,我们不妨问问非礼的细节。” 小野不理他,坚持要上刑,一名刑讯人员扒开黄国宾的衣服,另一名拿着烧红的烙铁就要印在黄国宾的胸膛上。 “不要啊,田中君救命啊!婉婷,烙铁烙在我的胸口,也是爱你的形状。”黄国宾开始胡言乱语。 张婉婷狂笑:“哈哈哈哈,黄国宾,你死有余辜。” 这时候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小岛光秀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停止刑讯,问题查出来了,跟张婉婷没有关系。” ------------ 第45章 又见穆晚秋 黄国宾虚惊一场,该死的小鬼子,这要是晚来一会,烙铁就烙身上了。看着那通红的烙铁,黄国宾还是心有余悸。 小岛光秀拿着一份文件给小野次郎,上面是总部发的通知,无线电密码被军统破解,大量情报泄露,要求各机关赶紧更换密码本。 情况已经很明显了,是军统总部截获了竹机关的计划,然后通知金钱豹动手。因为这个计划曾经发到总部报备。 田中大翔看完电报脸拉了下来:“小岛大佐,我们特高课需要一个解释,我怀疑小野君对我们特高课公报私仇,这件事我会禀告土肥大佐。” 小岛光秀鞠躬道歉:“误会,都是误会,我会亲自向土肥君解释的。至于婉婷,非常抱歉,都是小野自作主张,放你三天假你回家休养一下吧。” 黄国宾和张婉婷被放了出来,假装呕气的情侣一前一后出了竹机关。 黄国宾追上张婉婷怒道:“你这个疯子,我差一点被你害死。” “你活该,大汉奸,卖国贼。早晚被锄奸队打死。” “你小声点,被人听到你还活不活了。”黄国宾觉得这女人不可理喻,也不想再理她,扭头回家了。 不远处的一辆车上,王天风和陈彬昌看着张婉婷和黄国宾,若有所思。 他们得知黄国宾被抓进了竹机关,很是担心,于是到附近转悠,看有没有机会把人救出来,因为黄国宾对两人的计划非常重要,不容有失。谁知道两人安然无恙的出来了。 王天风说:“他爹张敬尧是个大汉奸,没想到女儿这么爱国。” 陈彬昌笑道:“怎么,你想发展她?” 王天风点点头:“是个好苗子,只是太年轻,她还需要成长,如果利用好了,她将是我们打进敌人心脏的一把利刃。” 黄国宾回到家,家里没人,黄母带着黄月月出门买菜了,黄国安和刘小芳去烟酒店了,许忠义还没回来。 他赶紧换上一身西装,骑着自行车去接小姨。 到了穆家,穆晚秋正在坐在那里弹琴,弹的是贝多芬的名曲《致爱丽丝》,琴声悠扬,黄国宾闭眼倾听,虽然他不懂弹琴,但是前世还是欣赏过许多音乐,听懂了钢琴声中的忧愁,又带着一丝丝期希。 少女怀春的年纪,这很正常,他就坐在后院的石凳上静静聆听。 黄国宾沉醉在这优美的旋律中,仿佛回到了那个纯真的学生时代,那时他和同学们一起在校园里追逐打闹,无忧无虑。他仿佛看见穆晚秋纤细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诉说着她内心的故事。 丫鬟进了屋凑到她耳边说:“那个黄国宾来了。” 突然,琴声戛然而止,穆晚秋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羞涩和紧张:“快回房,我换件衣服。” 穆晚秋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裙子出来了。 黄国宾眼前一亮,笑着说:“你的琴声真好听?” 穆晚秋问:“黄大哥听出了什么吗?” 黄国宾沉思了片刻说:“有一点多愁善感,又有一丝喜悦。” 穆晚秋脸一红,低头道:“黄大哥也懂弹琴吗?” 黄国宾不好意思地说:“弹琴我是不懂的,不过曲中意还是能听懂一些的。” 穆晚秋夸黄国宾说:“您虽不懂琴瑟技巧,但是懂思想,知心境。” 是的,第一次见过这个男人之后,他就闯进了自己的心里,晚秋已经开始春心荡漾了,少女的悸动就是那一刹,而她的忧伤也因为黄国宾的再次到来渐渐地在消散了。 剩下的全都是对爱情的憧憬。 黄国宾问:“我来了几次,怎么没见过穆伯父啊!” “他啊,上次被抗日分子刺杀,就不敢轻易见人了,一直躲在他三姨太那里。” “三姨太?” 穆晚秋带着一丝鄙夷地说:“一个日本女人,住在日租界,那里安全一些。” 黄国宾道:“日租界?虽然我是天津人,日租界还真没去过几次。” 穆晚秋眼睛一亮,对黄国宾说:“日租界我经常去,我知道有几家日本菜还不错,有时间我带你去玩啊!” “好啊,这个周末吧,不知道穆姑娘有没有时间。” “好啊,那就周末吧!”穆晚秋有些窃喜,终于可以和他单独相处了,这算是约会吗? 这时候姨母忙完出来了,黄国宾只好和穆晚秋告辞,穆晚秋送到门口,晚秋父母双亡,从小住在伯父家长大,虽然过得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从不缺少衣食,说到底也是寄人篱下,经常被伯父利用应酬一些她不喜欢的人。 这种生活多多少少有些让人没有底气,而她是希望能够有一个人带她走出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在那个年代,女子嫁人便是唯一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选择,而恰好,这个男人是她喜欢的。 黄国宾想的确是利用穆晚秋接近穆连成,在他眼里穆晚秋毕竟是大小姐,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身份的差别让他根本没往男女之事上想。 两个带着不同目或者说‘各怀鬼胎’的年轻人一拍即合,开始了第一次约会。 黄国宾带着姨母回家,姨母问:“国宾,晚秋这孩子真的不错,你要好好把握啊!” 黄国宾大言不惭:“好嘞,小姨,明年我就把她娶回家,后年我妈就能抱上孙子了。” “你呀,整天没有个正形,跟我那个短命的儿子有点像。”说到这里,姨母情绪有点低落。 黄国宾安慰道:“小姨,或许表哥还活着,你别担心太多,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忽然出现,吓你一大跳。” 逗的姨母笑了起来,同时也有了一丝了希望。 快到胡同口的时候,一个人拦住了去路,居然是谢若林。 黄国宾对姨母说:“小姨,你先回家,我朋友找我有点事。” 姨母说:“正好我到前面买点菜。” 等姨母走远了,黄国宾面色阴沉下来:“谢若林,你胆子够大的,我饶你一命,你还敢来找我。” 谢若林嘿嘿一笑,磕巴着嘴说:“我是个商人,只要你一枪没打死我,我又活过来了,咱们俩还能继续做生意,只要价格公道。” 看过潜伏的黄国宾知道谢若林是什么人,狡诈,唯利是图,没有丝毫信仰可言。 黄国宾黑着脸问:“你想做什么生意,我又不是商人,我和你有什么生意可做?” 谢若林磕巴着说:“别装了,我能找到你家,自然把...把你调查清楚了,你是青帮堂主,特高课行动人员,你还有个身份是军统人员,我甚至怀疑你就是金...金钱豹。” ------------ 第46章 约 会 黄国宾被他的话惊的一身冷汗,这个谢若林,太可怕了。 他不动声色地问:“谢先生可别乱说,万一让人听了去我还活不活了。” “你不用怕,我知道你能搞来盘尼西林,现在盘尼西林比...比情报赚钱,我想搞点货。”谢若林磕巴着说。 “你要多少?”黄国宾问。 谢若林嘿嘿一笑:“多多益善,我拿情报跟你换,你想要哪方面的情报?” “我还没想好,盘尼西林暂时也没货,等我消息吧!”关于谢若林的信誉度,他还是了解的,这人拿钱办事,童叟无欺,就是太贪财。 黄国宾想了一下说:“下个星期会有一批货,到时候我联系你,不过我的身份你要绝对保密,不然就是死。” 谢若林满不在乎地说:“嘿嘿,傻子才说出去,像...像你这样这么多身份的人真不好找,我还要靠你发财,下个星期我来找你。” “以后别来我家,我们约个地方,就在英租界的老约翰西餐厅吧!留个电话,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黄国宾想了一下说。 “9188,你打这个号码!”谢若林兴高采烈地走了,黄国宾摇摇头,这个谢若林真是个奇葩。 黄国宾在街上买了一只烤鸭,二斤猪头肉,又给黄月月买了一包豌豆糕,拎着往家走,路上碰到了梁玉婷,梁玉婷问:“黄大哥,今天什么日子啊,买了这么多好吃的?” 黄国宾没接她的话,打趣道:“有没有钓到新凯子。” “少拿我寻开心了,凯子哪有那么好钓,要不你收了我吧!”说完还冲他抛了个媚眼,黄国宾又是落荒而逃。 回到家,刚进门就听见姨母正和黄母说悄悄话:“我跟你说,国宾和穆家小姐看对眼了,穆小姐问我几次了,黄大哥怎么没来接你啊!她指定是看上咱们家国宾了。 姐,我跟你说,穆家小姐身段好着呐,屁股还大,指定能生儿子。” 黄母底气不足地问:“人家可是大户人家,能看上咱们臭水池出来的人家吗?” “姐,你这就不懂了,戏台上唱的大户小姐跟穷书生私奔的多了,咱们国宾哪里差了,有学问有本事。” 黄国宾在身后咳嗽了两声,两人转头看见黄国宾,赶紧止住话头,喊大家:“国宾回来了,吃饭了,吃饭了。” “我要吃烤鸭!”黄月月兴奋的跑过来围着黄国宾打转。 “你可真是个小馋猫!”黄国宾摸了摸她的头,先撕了一个鸭腿给她,她直接啃上了,吃的满嘴油。 全家人热热闹闹吃了顿晚饭,晚上吃完饭,黄国宾和许忠义在屋里把今天的情况互相通了个气,黄国宾问:“能不能打探到这个桥本凉介的具体信息?” 许忠义道:“我打探一下吧,不过最近还是小心一点,毕竟我们都在大通商行工作过,鬼子还是不会完全对我们放心。” “大通商行的人多了,至少几百人,查不到我们身上,我从小就是青帮的人,在他们眼里算是身家清白,你才要小心,最近不要有些动作,我想到一个人,他一定能打探到桥本凉介的信息。” “谁?” “情报贩子谢若林,今天他找我,想要买盘尼西林。” 许忠义皱着眉头问:“这个人放心吗?他可是中统的人。” “暂时可以放心,不过他唯利是图,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你卖了,跟他打交道一定要小心。” 黄国宾决定了,找到机会还是干掉这个谢若林安全些。 周日早上,冬日的阳光温暖和煦,黄国宾骑着自行车直接去了穆晚秋家。 穆晚秋早早在门口等着,穿着一身浅粉色的旗袍 黄国宾推着自行车,远远就看见穆晚秋穿着浅粉色旗袍站在门口,身影曼妙,楚楚动人。 他的心莫名地跳得有些快,他调慢了自行车的速度,慢慢骑到穆晚秋跟前。 穆晚秋看到黄国宾,脸上立刻绽开灿烂的笑容,如春风拂面。她轻轻低头,道:“黄大哥,你来了。” 黄国宾几乎看呆了,穆晚秋今天的打扮比上次还要惊艳几分,旗袍紧紧地裹着她的身体,将她曼妙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他连忙收敛心神,轻声道:“晚秋,今天真漂亮。” 穆晚秋低下头,脸红红的,心里跟喝了蜜一样。 “上车吧!”黄国宾笑着说。 穆晚秋坐在后座上,黄国宾故意骑在一块砖头上,颠簸了一下,穆晚秋赶紧搂住他的腰,一路上就再也没松开过。 天津日租界是近代中国5个日租界中最大、也是惟一较繁荣的一个,1896年7月21日,清朝政府和倭国政府签订《中日通商行船条约》。划定日本租界,南临法租界,西北与老天津城相望,东南沿秋山道。 不久发展成天津的娱乐商业区,倭国政府允许在租界地吸毒,使得毒品行业合法化,因此当时在天津日租界成为烟馆、妓院云集的地方,也有大量居酒屋和料理店云集于此。 黄国宾进了日租界就开启写轮眼进行扫描,穆晚秋有日租界通行证,黄国宾没有,不过特高课的证件一亮,比什么都好使。 穆晚秋对这里非常了解,一路上给黄国宾介绍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好玩的,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跟父母出去游玩一样。 两人到了普光寺游览了一番,穆晚秋还虔诚地在菩萨面前许了愿,然后去了一家叫田丸屋的日式料理店。 这家店的对面就是宪兵司令部。 这家老板让认识穆晚秋,因为她是这里的常客,赶紧把他带到二楼靠窗的包间。 穆晚秋点了生鱼片,寿司和清酒,黄国宾要了一大碗日式拉面,两人边吃边聊,黄国宾用写轮眼偷偷观察宪兵队进出的人,看能不能发现桥本凉介。 看了半天也没发现,黄国宾打算放弃了,专心和穆晚秋吃饭。 这时候穆晚秋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脸色一变。 黄国宾问:“怎么了?” 穆晚秋小声说:“我伯父来了,就在隔壁包间。” 黄国宾压低声音问:“你不想见他啊!” “嗯,他老喜欢带我见一些我不喜欢的人。”穆晚秋目光有些暗淡。 黄国宾没说什么,两人安静的吃饭,就听到穆连成和一个人说话,穆连成问:“桥本君,你这么快就要离开天津了吗?” 桥本君,莫非是桥本凉介? 只听一个人用生硬的中国话说:“年后皇军就要进攻武汉了,我必须跟随多田司令官一起南下。” 果然是他,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 第47章 死 士 黄国宾小声问:“和你伯父在一起的人是谁?” “桥本凉介,我伯父的朋友。” “宪兵司令部的副机关长。” “他们经常来这儿吗?”黄国宾假装闲聊的问。 穆晚秋摇摇头:“不经常来,他们经常去福岛街的松子居酒屋,他们住在那里,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来这里,不然我也不会来了。” 黄国宾不再问,两人安安静静的吃饭。黄国宾仔细听隔壁包间在说什么? “桥本君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过了元旦吧,华北自治政府就要成立了,参加完成立仪式,我就出发去沪市。” “祝桥本君一路顺风,皇军旗开得胜。” 随后传来酒杯相碰的声音,黄国宾恨恨地在心里暗骂这个穆连成,真是铁杆汉奸,上次怎么没炸死你。 这一打仗,又需要采购大量物资,穆连成又要大发横财了,什么时代都不缺发国难财的人。 两人聊了一会现在的时局,穆连成问起了军需采购的事情,桥本凉介说:“穆先生也是和我们多次合作了,彼此都熟门熟路,现在前方需要大量粮食,元旦后北方的粮食需要大量运往战场,后方可能会实行粮食管控。” 穆连成自然懂他什么意思,到时候后方粮食价格可能会暴涨,让穆连成提前囤积粮食。 穆连成感激地说:“听说令郎年后就要成婚了,我在奈良的那套宅子也是空着,就过户到令郎名下吧,算作我这个叔叔的贺礼,我发个电报到奈良的分行,让他们把房契送过去。” 桥本凉介假意推脱道:“哎呀,这怎么使得,这也太贵重了。” 两人假意推脱了一番,桥本凉介替儿子收下了。 桥本感慨道:“已经有五年没有回过家乡了,可惜我要随军出征,不能亲眼看到儿子成婚了。” 穆连成恭维道:“桥本君为国殚精竭虑,是国之栋梁。” 随后两人聊了一会岛国的风土人情,吃完饭两人离开。隔壁包间的穆晚秋松了一口气,黄国宾也带着穆晚秋离开了包厢。 “老板结账!”黄国宾掏出钱准备结账。 “不用了,直接记我伯父的账上就行了。”穆晚秋说。 “是的是的,记穆先生的账是一样的。”老板点头哈腰地说。 这感情好,花着穆连成的钱泡他侄女,主打就是一个白嫖。 “国宾哥,我们现在去哪里玩?”穆晚秋满脸娇羞地看着黄国宾,连称呼都变成了国宾哥。 “日租界我还没玩够,我们就骑车在这里逛逛吧!” “嗯,我听国宾哥的,国宾哥叫我做什么都行。”穆晚秋低着头说。 黄国宾看着穆晚秋,心想,我这英雄救美的戏码还要不要再演了。 黄国宾骑着车,继续在日租界游荡,终于找到了福岛街的那家松子居酒屋,准备明天就在来这里跟踪桥本凉介,摸清他的生活规律。 穆晚秋指着对面一座日式独居小楼,对黄国宾说:“那一栋就是我叔叔的三姨太住的地方。” 秋山道32号。 走了没多远,穆晚秋指着另外一套说:“这里就是桥本凉介住到地方。” 秋山道46号,黄国宾牢牢记住了这个地址。 两人又在周围逛了一圈,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直到太阳快落山,黄国宾带着穆晚秋回到穆家,姨母已经自己回家了。 “国宾哥,今天和你玩的很开心,这就要走了吗?”穆晚秋一脸不舍的样子。 “是的,我原来在大通商行做业务经理,我老板是个抗日分子,跑路了,我明天想去再找份工作。”黄国宾装作为难的说。 穆晚秋眼睛一亮,说:“那不如到我叔叔的商行工作吧,我跟我叔叔说一声,你直接来上班就行了。” 这样她就能经常看到心爱的国宾哥哥了。 黄国宾不好意思地说:“那麻烦晚秋了!” 两人依依惜别,黄国宾离开了穆晚秋家,直接回家了。 黄国宾连续在日租界化妆跟踪了三天,终于摸清了桥本凉介的行动规律,早上起床,开车去宪兵司令部上班,中午很少出来,晚上下了班一般都会到松子居酒屋喝一杯,然后回家休息。 想要行动,只能在居酒屋或者路上动手了。想杀掉桥本凉介并不难,难的是如何从日租界脱身。 杀掉这样一个重要人物,日租界会第一时间封锁,然后进行逐一排查,就算化了妆也很难脱身。 黄国宾确定这些信息以后,找了个公用电话亭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请问是做山货生意的陈老板吗?” “您是哪位?” “我手上有一批人参想出售,您看方便见个面吗?” “只要货好,有多少我要多少,我们一会老地方见吧!” 黄国宾挂断了电话,在一个公园无人到地方化了妆,前往约定好的接头地点。 在一个无人的河边,黄国宾见到了伪装成钓鱼佬的王天风。 “跟我说一下这个桥本凉介的情况吧,所有的细节都不要漏掉!”王天风望着河边,头都没抬地问。 黄国宾把跟踪这几天所有的细节都讲了一遍,随后拿出一张纸,他怕记错了,把所有的细节都写在了纸上,还有一张桥本凉介的照片,是黄国宾偷拍的。 “你做的很好,我会安排其他人动手,这两天你就不要去日租界了,免得倭国人怀疑。” 告别了王天风,黄国宾推测王天风急着干掉桥本凉介的用意,难道是为了告诉倭国人,我们已经知道你们的作战计划了?还是有别的用意?这个毒蜂从来都让人捉摸不透。 黄国宾暗自苦笑,既然王天风不告诉自己,操心这么多干嘛,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法租界,一个地下室,王天风拿着那张纸和照片,还有一份日租界的地图,研究着详细的行动计划。 桥本凉介必须死,这是毒刺计划第一步。 咚咚咚 地下室的门被敲了三下,随后又响了两下,三长两短,这是接头暗号。 王天风打开门,门外走进来两个精壮的汉子。 “长官,毒蜂计划第一行动组前来报道。” “你们的长官有没有告诉你们如何行动。” “行动成功后第一时间杀身成仁!” “是行动必须成功,你们如果失败了,还会有更多的同志和你们一样。你们必须看着目标死去。”王天风的目光凌厉地盯着二人。 “长官放心,家里已经安排好了!”两个汉子目光坚定地回答。 这是两个死士,没必要多说什么,王天风点点头:“嗯,现在我安排你们行动的细节,在哪里动手。” ...... ------------ 第48章 接 头 在张婉婷下班的公交车上,一个戴着眼镜,小眼睛,长的像孙红雷的男人正在专心地看着一本英文版的《基督山伯爵》,这个人就是余则成。 张婉婷上了车,在他邻座坐下,这两天她心情非常不好。 很快车上的人越来越多,一个小混混模样的人挤上了公交车,左顾右盼,看中了张婉婷的包,他迅速挤了过去,趁着人多,站在了张婉婷的旁边, 车快到下一站了,小混混的一只手伸进了包里摸了起来。 “小偷!”余则成大喝一声,一把抓住小混混缩回来的手,他手里拿着张婉婷的钱包。 余则成把钱包抢回来,刚好车到站了,车门打开,小混混挣脱了余则成,从后门跳下了车。 天津到处都是这种小混混,车内骚乱了一阵,很快恢复了平静。 余则成把钱包还给张婉婷,张婉婷感激地道了声谢谢。 余则成礼貌的回礼,也没多说什么,继续读书。 很快下一站到了,余则成下车了,张婉婷目送余则成下车,目光落在余则成刚才做的座位上。 他的书忘了拿了。 张婉婷想喊余则成,车已经启动,她只好把书拿起来,看上面有没有联系方式什么的,或者明天碰到再还给他。 车上的时间很无聊,张婉婷打开了书,看了几页,发现书里面夹着一张纸条,上面用英文写着:去贝当路32号把书交给金钱豹。 张婉婷是懂英文的,金钱豹,看到这个名字,她的心脏猛地一缩,看到周围没有人注意她,把书塞进包里。 刚才那个人是金钱豹的同志,这本书或许是很重要的东西。 可是那个粗心的同志把书落在了座位上了。 她要赶快把书送到贝当路32号,她到下一站下了车,赶紧叫了辆黄包车,直接去了贝当路32号。 到了贝当路32号,她按响了门铃。 一个男人打开了门,警惕地看着她。这人就是陈彬昌。 “请问您是金钱豹吗?”张婉婷略带激动的问。 陈彬昌紧张地四处看了看说:“这里没有什么金钱豹,我也不认识什么金钱豹,小姐你找错人了吧!” 紧张成这样,还说不认识金钱豹,张婉婷暗自好笑,解释道:“有位先生的书忘在了公交车上,我是来还书的?” 说完从包里拿出了那本《基督山伯爵》。 “那小姐快请进吧!”陈彬昌把张婉婷让了进来,关上了门。 陈彬昌问:“你是来送密码本的特使穿山甲吧!” 密码本,特使,张婉婷确信这里是抗日志士的联络点,她强压住激动的心情说:“嗯,我就是穿山甲,请问金钱豹同志在哪里?” “他有绝密任务,去执行任务了,穿山甲同志,终于盼到你了,我们上次被鬼子围剿,几乎全军覆没,大部分同志都牺牲了,和总部也失去了联系。” 张婉婷心里一阵难过,上次抗日志士被围剿,她也有很大的责任? 陈彬昌把那本书翻开,拿来一瓶药水涂抹在上面,很快书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数字。 陈彬昌问:“穿山甲同志,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在哪里工作。” 张婉婷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我在竹机关工作。” “不愧是总部派来的人,居然打进了敌人的心脏,我们现在就需要一位战斗在敌人心脏的人,穿山甲同志你太了不起了。” “嗯,我会给你们提供情报的。” “不过下次可不能这么莽撞了,要先对暗号,这有一本保密手册,你拿回去看完就烧掉,如果有情报,你就送到这里来,这里会有专人等着。如果事情太紧急,你就打这个号码。” 陈彬昌递给她一本保密手册和一个电话号码,张婉婷脑子懵懵的,接过来装进了包里。 “要记住,不到迫不得已,不要打这个号码。”陈彬昌再三叮嘱,然后把她送出了门。 就这样,张婉婷稀里糊涂的成了军统的穿山甲同志。 回到家,她打开保密手册仔细掀开第一页,上面写着一行大字: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张婉婷激动万分,下决心做好这份工作。 然后她就认真地开始学习保密手册上的内容。 张婉婷刚走,王天风从里屋走了出来,对陈彬昌说:“这姑娘行不行啊,我看她傻乎乎的,别耽误事了。” “老王,你不相信我的眼光,将来天津站的大梁可能要挑在她肩上。” “难道你对我的学生金钱豹和鹦鹉没信心?” 陈彬昌笑着说:“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刺杀桥本凉介的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就绪,金钱豹把他的生活规律,每天的路线打探的清清楚楚,一号行动组已经去日租界埋伏了,三天内他必死无疑。” “金钱豹,可不能牺牲在你的计划里面啊。”陈彬昌点了一颗烟,嘟囔了一句,金钱豹可是他清零计划的重要棋子,也是天津站的金牌杀手,可不能毁在毒刺计划里面,谁知道这个毒蜂这个疯子会干什么事出来。 “毒刺计划是优先于清零计划的,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只要需要,任何人都可以牺牲。”王天风目光灼灼地盯着陈彬昌。他没有说,一旦一号行动组暗杀失败,接替他们执行任务的就是金钱豹。 陈彬昌问:“你是不是担心桥本凉介还会制定别的备用计划,杀掉他以防不测。” “这叫心理战,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我要确保敌人选b计划,必须万无一失。” 陈彬昌觉得有点看不透王天风,不过毒刺计划也不是他操心的事情,他主要负责清零计划和天津站还有北平站的重建。 陈彬昌说:“快元旦了,不知道这小子和穆家那位大小姐恋爱谈的怎么样了。” 王天风笑着说:“昨天我和他见面了,他说那位穆晚秋看上他了,现在两人进展神速。昨天去日租界就是借穆小姐打的掩护。” “哈哈,这小子不会是吹牛吧,还要不要我们帮忙搞个英雄救美了。” “到时候再说吧!”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 第49章 刺杀桥本凉介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黄国宾正在教着黄月月唱儿歌,这时候电话响了。 黄月月跑了过去,爬到桌子上拿起电话:“喂,你是哪位啊!” 电话里传来穆晚秋的声音:“这是黄国宾家吗?” “哥哥,你的电话。” 黄国宾接过电话,穆晚秋说:“我跟我伯父说了,明天我带你去大成商行上班,你早点来找我啊。” “好的,明天我一早就去找你。明天见吧!” 穆晚秋还想说些什么,黄国宾已经把电话挂了。 黄母说:“月月过了年该上学了,要给她报名吗?” 黄国宾撇着嘴道:“不报,现在学校采用的都是倭国教材,对我们中国人推行奴化教育,我在家里教就挺好。” 黄月月高兴地说:“不上学,不上学!” 这时候收音机里传来一个女播音员的声音:“法国外交部长博内对路经巴黎的德国驻奥大使巴本说:法国对1936年7月《德奥协定》签订后两国在经济和文化方面建立更密切的联系没有任何异议,并同意捷克斯洛伐克境内的德意志少数民族应享有广泛自治。 美国驻德大使布利特通知德国,华盛顿方面“完全理解”德国改变欧洲版图的计划。英国政府也表示无意干涉奥地利事务。” 黄国宾忧虑起来,小胡子下一步就是要吞并奥地利和捷克斯洛伐克,闪击波兰,欧战要爆发了,欧美都把精力投入到欧洲,自己的祖国就要到了抗战最困难的时期。 日本宪兵司令部,桥本凉介同样听着广播,对同僚说:“希特勒是看准了英法的软弱,一定会吞并奥地利和捷克斯洛伐克。如果欧战爆发,我们在东亚地区将再无敌手。” 宪兵司令部中午加餐,所有人都兴高采烈,桥本凉介还喝了两杯,下午下班,他开着自己的黑色丰田轿车回家,准备到松子居酒屋再喝两杯,居酒屋新来的两位日本姑娘还是不错的,故乡姑娘温暖的身体最能慰藉他的思乡之情。 两个精壮的汉子守在一个公用电话亭门口,不大一会,电话响起,一个汉子拿起话筒。 电话里面一个底沉的声音道:“猎物已经出发,黑色丰田,车牌号是w153,大概二十分钟会到居酒屋门口,做好猎杀准备。” “知道了!” 精壮汉子挂掉电话,向不远的居酒屋走去。 桥本凉介心情很好,儿子来电报了,说婚礼很顺利,全家已经搬到新房子住了,简直是一座豪华的别墅。 电报里还说,婚礼当天有人送了一笔十万日元的贺礼,桥本凉介也没多想,下意识认为是穆连成送的。 穆连成君真是个慷慨的朋友啊! 他把车停到居酒屋门口,准备进去喝两杯,再享受一下居酒屋新来的姑娘。 他刚走下车,墙角两个汉子窜了出来,这两个人穿着风衣,带着软呢礼帽,每个人从风衣里面拿出一把被称为芝加哥打字机的汤姆逊冲锋枪,对准他开火了。 汤姆逊冲锋枪,是美国军方在1920年专门为遭遇战设计的冲锋枪,速度快、火猛,特别适合用作突击火力。它的设计初衷就是高射速(理论射速500—700发/分)+大容量弹夹(50发容量)+45口径重型子弹,让其火力无坚不摧。 “哒哒哒,哒哒哒...” 火舌喷射了半分钟,桥本凉介和他的丰田轿车都被射成了马蜂窝,桥本凉介的头成了一个烂西瓜,已经分辨不出长相了。 周围一队巡逻的宪兵疯狂地朝这边冲了过来。 双方开始了激烈的对射。 两人就站在那里,换了弹夹,对着这一队宪兵开火了。 “砰砰砰...” “哒哒哒...” 瞬间有四五个宪兵中弹身亡,两个杀手也好不到哪里去,每个人身上都中了四五枪。 其中一个汉子怒吼着:“狗日的小鬼子,老子够本了。”直到眼神涣散,倒地身亡。 另外同伴双腿中枪,打光了子弹,趴在地上摸到同伴的枪,继续开火,又杀死了五六个宪兵,直到头部中枪气绝身亡。 特高课的土肥诚正准备下班,接到电话,宪兵司令部的副总参谋长桥本凉介在家门口不远的秋山道松子居酒屋门口遇袭身亡。 土肥诚大惊失色,很少有倭国军官被暗杀,锄奸团暗杀的也大多都是投靠皇军的叛徒和伪政府官员。 整个特高课都有人又被叫了回来,包括已经下班的许忠义。 土肥诚阴沉着脸训话:“诸位,刚刚在秋山道,宪兵司令部的一位副总参谋长被抗日分子刺杀身亡,这是帝国的耻辱,也是各位的耻辱,我命令所有人取消休假,随时在本部待命。” 所有人齐声道:“嗨!” “许桑,田中君带一队人跟我去现场,其他人和警察局的人,封锁日租界,以防止还有同伙。” 连黄国宾都被叫了过去,带着一队别动队人员参与封锁日租界。 松子居酒屋,所有人都被叫出来问话,胖乎乎的日本老板用日本话对土肥诚讲述当时的情况。 “当时桥本先生刚到门口,我正准备迎接他,从拐角窜出来两个人,拿着枪就开火了,我当时吓得魂飞魄散。”说完身上还不停的颤抖。 田中大翔拿着一把汤姆逊冲锋枪说:“看来是军统的人干的,红党也没这么强大的火力。” 土肥诚问:“他们为什么要杀桥本先生?” 田中大翔说:“这就要问问宪兵司令部的人了。” 不大一会竹机关的小岛光秀也带着人来了。 小岛光秀解释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也接到命令一起调查。” 土肥诚问:“是军统干的,你觉得为什么要杀桥本先生?” “难道是为了上次的事复仇?” 小岛光秀摇摇头:“不像,可能和进攻武汉的计划有关。” 桥本凉介的死亡,让宪兵司令部十分震惊,日租界开始戒严,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出动搜查。 不远处,黄国宾和吴二桂抽着烟,讨论着事情。 吴二桂缩了缩脖子说:“一定是军统的报复,上次杀了他们那么多人。” 黄国宾也说:“咱们可得小心点,我杀了他们三个人,他们会不会报复我,太吓人了,这两天我还是别出门了。” 看来和穆晚秋约定的上班时间,得推迟了。 ------------ 第50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黄国宾回到家,给穆晚秋去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问她可不可以晚几天再去上班。 穆晚秋略带失望地说:“那只好这样了,谁能想到桥本叔叔会被人暗杀,我伯父现在也吓坏了,说准备明天偷偷坐船去倭国住一段时间,天津太不安全了。” 黄国宾暗自好笑,不过又想到穆连成现在走了,就不能参加元旦的华北自治政府成立典礼,自己费劲心思要搭上穆连成还有什么意义? 这时候母亲买菜回来了,一回来就说:“又出了什么事了,外面到处都是警察和鬼子兵。” “妈,这两天没事别出去了,死了一个宪兵队的鬼子高官,外面比较乱。” 黄母恨恨地道:“死的好,这群天杀的小鬼子,死光了才好!” 黄月月跑了过来:“哥哥,哥哥,你给我讲故事听。” 黄国宾经常给黄月月讲一些后世的动画片,黄月月也比较爱听。 黄国宾抱着黄月月说:“好,今天我就给月月讲一个葫芦娃救爷爷的故事。” “好啊好啊。”黄月月拍着手笑道。 “从前,有座葫芦山,山上住着一个老爷爷,老爷爷靠采药为生,这一天老爷爷在山上发现了一个山洞,有一只穿山甲被卡在石头中,老爷爷救下了穿山甲……” 黄国宾开始讲起了葫芦娃的故事,不仅黄月月,就连黄母都听得津津有味。 黄国宾继续讲:“穿山甲临死前说……” 这时候电话响了。 黄月月着急的问:“快讲快讲,穿山甲临死前说了什么?” 黄国宾哈哈一笑,在黄月月脸上亲了一口说:“穿山甲说了什么,我们等会再讲,现在先接电话。” 黄国宾拿起电话,电话里传来王天风的声音:“我是养蜂的老林啊,您要的蜂王浆做出来了,您看您现在有时间来拿吗?” 这是让黄国宾去见面的暗号,黄国宾赶紧说:“好,我现在就去拿,你给我留着。” 说完就准备出去,黄月月拉着他问:“哥哥,哥哥,故事还没讲完,穿山甲临死前说了什么啊?” 黄国宾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说:“等哥哥回来再给小月月讲。” 黄国宾骑着自行车来到了约定的地点,一个养蜂场,王天风正在那里采蜜。 “没想到你还会这手艺。” “我父亲以前就是个养蜂人,不过他儿子却没继承他的手艺。” “你也是个养蜂人,不过养的都是毒蜂。说吧,这么急要我过来有什么事?” 王天风问:“特高课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了?” “我听忠义说,暂时没有太大的进展,宪兵司令部倾向于快速结案,好像想隐瞒什么东西。” 王天风笑道:“当初在青浦,你们两个吊车尾,没想到现在是我最得意的学生,鹦鹉在特高课干的不错。” “老师谬赞了。” 王天风笑着说:“上次你说,你和穆晚秋吃饭听到穆连成和桥本凉介的谈话。” “是啊,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你去特高课向土肥诚坦白这件事,举报穆连成,说他贿赂了桥本凉介一套房子。” “可是……这样会不会把我们也暴露了,还有,不是让我追求穆晚秋吗,这样她会误会我的……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黄国宾是不想被穆晚秋误会,因为他确实很喜欢这个女孩子,而且两人的感情正在升温阶段,这一盆冷水下来,穆晚秋会以为他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两人自然没办法继续发展下去。 黄国宾有点恼火,他搞不懂王天风什么用意,叫他过来难道是就棒打鸳鸯的吗? 王天风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想了一下说:“我知道你比较为难,这样吧,你不用出面了,让许忠义去举报吧,穆晚秋问起来就说你无意中跟他说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就让许忠义当这个恶人吧!黄国宾行了个军礼说:“保证完成任务!” 王天风哈哈大笑,拿着一瓶刚采出来的蜂蜜说:“拿回家吧!” 黄国宾满腹疑惑的回家了,晚上许忠义回来,把王天风的命令传达给了许忠义,许忠义也搞不明白王天风什么意思。 “我感觉老师在下一盘大棋啊,我们都是他的棋子。”许忠义不无感慨地说。 第二天一早,许忠义到了宪兵司令部就急着找土肥诚。 “报告大佐,我有重要线索要举报。” 土肥诚精神一震:“许桑居然发现了重要线索,快说。” “昨天,黄国宾跟我说的,他现在正在和穆连成的侄女穆晚秋谈恋爱。” 土肥诚不无八卦地问:“他不是和竹机关的那个张婉婷是男女朋友吗?难道他脚踏两只船。” 许忠义摆摆手:“不是,上次的事闹的,他和张婉婷已经分手了。” “嗯,你继续说。” “上周末,就是案发前三天,黄国宾和穆晚秋约会,去了日租界的一家料理吃饭,好像叫田丸屋,就在宪兵司令部对面那家。” “嗯,然后哪?” “巧了,在她们隔壁包间吃饭的,就是穆晚秋的伯父穆连成和桥本凉介先生。国宾还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土肥诚急切地问:“他们说了什么?” “具体说了什么不太清楚,好像说只要事情能成,就送给桥本先生一座奈良的别墅,事后还有重谢。” 土肥诚一拍桌子:“八嘎,你怎么敢污蔑桥本先生收受贿赂。” “大佐,我是因为对您的忠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您一查不就知道了。” “这件事不许泄露出去,我现在让本土特高课帮助协查。” 土肥诚挂掉电话,喊来田中大翔,让他赶快联系特高课总部,帮助协查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很快总部回电:“经奈良特高课查实,桥本凉介儿子结婚的当天,有人以穆连成的名义送给了桥本凉介儿子一套别墅,还有一笔来历不明高达十万日元的份子钱。” 现在日本陆军军部乱作一团,华中派遣军总司令多田俊拿着总部发过来的电报痛苦不已,他花费了大量时间终于做好了战斗部署,可是总部说一切暂停,进攻武汉的a计划可能已经泄露。一切等调查结果出来再说。 经过了三天的调查,在领事馆总领事林久治郎的主持下,特高课,竹机关和宪兵司令部首脑开了一个会,汇总情报,分析案情。 ------------ 第51章 陆军马鹿和海军马鹿 天津宪兵司令部总司令池本信次郎说:“这件事就是军统蓝衣社干的,是对上次围剿军统的一次报复,桥本君壮烈殉国,我建议就这样结案吧!” 竹机关的小野次郎问:“是不是牵涉到一些我们不方便知道的军机要务,如果是这样,那就这样结案吧!” 土肥诚冷笑一声,站起来说:“我不同意就这样结案,你们竹机关查不出来,不过我们特高课却查出来一些东西。” 天津总领事林久治郎问:“土肥大佐有何高见,请直接说出来吧!” “这件事是桥本凉介收了军统的贿赂,把皇军进攻武汉的作战计划卖给了中国人。” 一语出众人皆惊。 池本信次郎面色难看地说:“土肥君不要胡说八道,你有证据吗?” 土肥诚拿出一份电报和几份证词说:“我敢这么说,自然是查到了确切的证据,特高课总部已经到桥本凉介的老家调查过了,前两天他儿子结婚,有人给他送了一套别墅和十万日元。他是负责制定作战计划的a计划,如果不是把作战计划给卖了,谁会什么大手笔给他送别墅和巨款。” 这里有特高课总部的电报,还有饭店服务员老板的证词,以及许忠义告密的证词。 小野次郎皱着眉头说:“那军统为何还要杀他,这说不通。” 土肥诚冷冷一笑:“我猜肯定是中国军队已经做好了防守准备,害怕这件事情暴露出来,急着杀人灭口,或者桥本凉介要的东西太多,把他们逼急了。” 小野次郎接过几份文件和证词看了一遍说:“别墅是以穆连成的名义送的,看来穆连成和那边也有联系。” 林久治郎看完证据后说:“中国人是不值得信任的,他本来一直和那边做着生意,这很正常,有没有把这个穆连成抓起来审问。” 土肥诚说:“穆连成昨天就坐船跑了,他家里人说坐船出海了,我看是逃跑了。” 宪兵司令部总司令池本信次郎脸色难看,他早就接到通报了,不过他不相信桥本凉介会拿如此重要的机密去卖给敌人。进攻武汉的a计划是桥本凉介代表陆军总部制定的,总体对陆军有利,b计划是海军本部制定的,总体对海军有利。如果a计划泄露,将会采用海军制定的b计划,这是整个陆军都不希望看到的。 这就牵涉到倭国陆军和海军之争。 倭国陆军和海军不合举世皆知,甚至可以用深仇大恨来形容也不为过。 明治维新以前,倭国长州藩人主张用武力解决欧洲国家的经济侵略,但萨摩藩人由于经历过萨英战争,深知以当时的实力,不可能打败英荷等国的入侵。所以应该先发展工业,搞兵工厂。 由于当时的经济原因,长州藩对外战争的政治主张得不到支持,于是他们发动政变推翻幕府统治。而萨摩藩则加入幕府,参与对长洲藩的镇压,双方结下血海深仇。 后来明治维新后,长州藩控制了陆军,而萨摩藩组建了海军,此后日军分为两派,名曰长州陆军和萨摩海军。于是在军中就有这样一种乱象,陆军中不是长州藩就会遭到排挤,而海军不是萨摩藩也会受到倾轧,双方势如水火。 从甲午战争到二战结束,倭国陆军和海军在战略和资源分配上发生争执,互相扯后腿,二战倭国的败亡,日本海军和陆军之间的内斗,也是加速其败亡的原因。按当时倭国人的说法,倭国海军和陆军最大的敌人,不是美国英国这些敌人。 陆军骂海军是海军马鹿,海军骂陆军是陆军马鹿,马鹿在日语里是混蛋的意思。 还有人说整个二战期间,日本陆军和海军近80%的精力用于内斗,只有20%的精力用于对外战争。甚至诺门坎战役陆军被苏军打败后,日本海军部队居然放鞭炮庆祝。可见双方矛盾有多深。 池本信次郎是陆军的人,自然不希望采用海军制定的b计划,谁知道里面有多少坑,倭国海军巴不得陆军全军覆没才好。 可是事情已经出来了,如果证实a计划已经泄露,也只能采用海军本部制定的b计划了,所以池本信次郎面色才会这么难看。 池本信次郎面色阴沉地说:“这可能是中国人的反间计,我认识桥本君多年,没有确切的证据,我不相信桥本会为了这一点利益如此不顾大局。” 土肥诚可不管这些,他是想破获案子自己拿到功劳,他现在是大佐,他甚至有可能因此升任将军。 土肥诚一拍桌子:“还要什么证据,这些证据还不够吗,难道要我把军统的戴雨农喊过来亲口告诉你吗?” 池本信次郎底气不足地说:“穆连成和桥本君是多年至交好友,送他宅子也很正常,让本部再调查一下,或许军统就希望我们误会。” 池本一句话说出了真相,可是没有人信,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土肥诚冷笑:“我和你关系也很好,你为什么不送我别墅和十万日元,这手笔也太大了吧,说不是贿赂,你自己相信吗?” 总领事林久治郎说:“事关重大,这件事必须一查到底,要办成铁案,要有完整的证据链,这件案子就交给特高课主办,竹机关和宪兵队协助。” 随后,土肥诚主审了这件案子,所有涉案人员都被叫到特高课进行询问,包括黄国宾和穆晚秋。 黄国宾老老实实地说了当时的经过,和穆晚秋的证词也完全对上。 黄国宾苦笑着向穆晚秋道歉:“对不起晚秋,我不是故意把这件事说出去的,我没想到这个许忠义是这种人,为了荣华富贵连朋友都出卖,连累到伯父了。” 穆晚秋其实内心里已经原谅黄国宾了,柔声道:“国宾哥哥,我相信你不是这种人,这件事不怪你,你也不是故意的,是这个许忠义太坏了。我只是担心我伯父的安全。” 黄国宾咬牙切齿地说:“嗯,知人知面不知心,许忠义这种小人,我把他当兄弟,他为了荣华富贵转头就把我卖了,我要和他绝交。” 可怜的许忠义,马上成了黄国宾的背锅侠。还被黄国宾从家里赶了出来,黄母听说后也不待见他,刘小芳对他也是态度大变。 许忠义苦着脸搬到特高课住了,黄国宾拉着他的手说:“兄弟,委屈你了,等合适的时机我再接你回来。” 许忠义指着黄国宾大骂:“人家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你为了妹子插兄弟两刀,我和小芳要是成不了,我饶不了你。” 黄国宾不好意思地说:“这也不怪我啊,要怪,就怪王天风那个王八蛋吧!” ------------ 第52章 竹机关的内鬼是谁 土肥诚几乎把特高课和伪警察局所有人都派出去调查案子,终于,在电话局查到一个重要线索,在桥本凉介遇刺的前二十分钟,宪兵司令部有一个电话打到秋山道事发附近的一个公用电话亭,通话时长不到一分钟。 通过大量走访,也有路人看到事发前二十分钟左右,两个凶手模样的人在这个公用电话亭接了一个电话。 这证明宪兵司令部有人盯着桥本凉介,看到桥本的车出去,然后通知这两人动的手。 这证明宪兵司令部内部有内鬼,只要把这个内鬼找出来,案子或许可以真相大白。 不为查案,单纯为了安全考虑,也必须把这个内鬼挖出来。 电话是从情报处打出来的。 土肥诚,小野次郎和池本信次郎坐在宪兵司令部池本的办公室看着资料。 土肥诚拿着情报处五个人的资料问:“当时是已经下班,打电话的时候情报处应该是没有人的,这段时间谁有可能进入情报处。” 小野次郎说:“也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当着别人的面打的电话,用的是暗语。” 土肥诚问池本信次郎:“下了班还有人去过情报处吗?” “情报处的五个人都有可能,我的秘书龙泽萝丽去过一趟,我让她送一份文件,还有一个可能是一个清洁工,他都是下了班没人的时候去各科室打扫卫生。” 土肥诚说:“这个内鬼就在这七个人中间,把他们带到审讯室,我要一个个审问!” 第一个被带到审讯室的是情报科科长横山智。 土肥诚问:“桥本凉介遇刺的那天,下班时间你在哪里?” 横山智想了想说:“我那天下午不在办公室,我在人事科,人事科长可以证明,下了班我们就去喝酒了。” 随后人事科的人都能证明横山智在人事科,横山智的嫌疑被排除。 第二个被带进审讯室的人是科员山本久永,土肥诚问了同样的问题。 “我是第一个走的,我太太快生了,因为要照顾太太,我这一段都是第一个回家,直接就走了。” 土肥诚问了第二个问题:“那下班之后,你走之前有没有人用过电话。” 山本久永想了一下说:“松本雅子用过,我听到她和闺蜜约定去逛街,还说二十分钟后到,不过是用日语说的。 看来这个松本雅子有重大嫌疑。 随后被带进来的是男科员水野朝日,他是第二个离开的,他也证明了松本雅子用过电话和闺蜜约逛街。 随后被带进来的是松本雅子。 “你给谁打的电话?” “和我闺蜜,我们约好了去逛街。” “什么时候打的?” “下班前,你可以查一下通话记录。” 土肥诚说:“嗯,已经让电话局的查了,很快就会送过来。” “你下了班什么时候走的?” “我和织田信子小姐一起离开的办公室。”松本雅子仔细想了想说:“我走出大门的时候织田信子回去过一趟,她说有东西忘在了办公室。” 很快,电话局的记录送了过来,确实有一个电话在下班前打出去的,也是打到她闺蜜的办公室,松本雅子的嫌疑也排除了。 现在怀疑的重点是三个人,织田信子,龙泽萝丽和清洁工老何。 内鬼应该就是他们三个人中的一个。 织田信子被叫进了审讯室。 “那天下班后你回办公室干什么?” “我的自行车钥匙忘记拿了,回去拿钥匙了。” “当时办公室有人吗?” “没有人,不过我拿了钥匙就走了。” 然后龙泽萝丽被叫了过来:“你去情报处送文件,当时办公室有人吗?” “没有,所有人都走了,我把文件放在那里就离开了。” 最后被带进来的是清洁工老何,老何五十多岁,其貌不扬,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这样的人最有可能是间谍。 “八嘎,支那人最可能是间谍。” 土肥诚问都没问就下令大刑伺候。 烧红的烙铁直接烫在老何胸口,老何直接晕了过去,然后土肥诚又让刑讯人员拿鞭子狠狠地抽。 老何又晕了过去,随后被一盆凉水泼醒。 老何气若游丝地说:“我……我……” 土肥诚大喜:“他要招了!” 然后土肥诚凑了过去,听到老何说:“我……我有心脏病。” 随后脑袋一歪气绝身亡,可怜的老何被打死了。 土肥诚,小野次郎和池本信次郎三人面面相觑,这还怎么审。 土肥诚恼火地说:“有心脏病为何不早说,支那人果然狡猾大大滴。” 小野次郎问:“剩下两个还要用刑吗?” 池本信次郎面色不善地说:“胡闹,再打死怎么办,线索就全断了,对外宣称这个老何就是内鬼,然后派人调查织田信子和龙泽萝丽,先查查她们的社会关系,再派人监视她们。” 他的女秘书龙泽萝丽其实就是他的情人,万一打坏了怎么办。 小野次郎看了一天笑话,默不作声的走了,他实在看不上土肥诚的水平,又不想掺和这事,干好了功劳都是特高课的,干不好自己跟着倒霉,还不如早点回家休息。 土肥诚派了特高课的两队人24小时监控织田信子和宫本丽子。 两人可能也知道自己被怀疑,一下班就老老实实回家,没有任何异常。 案子陷入了僵局。 这件事被田中大翔当成笑话讲给了许忠义,然后又从许忠义传到了黄国宾耳朵里,然后黄国宾约了个时间接头把宪兵司令部查内鬼的事告诉了王天风。 二人见面是在河边钓鱼,黄国宾也买了一套渔具和王天风一起钓鱼。 黄国宾看着静坐钓鱼的王天风道:“我感觉你的计划有瑕疵,你高估了这帮鬼子的智商。” “永远不要低估你的低人。” 黄国宾忍不住好奇地问:“那个被打死的老何是不是你的线人?” “不是,连土肥诚都能想到,那肯定就不是。” “好吧,我不该问,知道的越少,我自己死的越慢,需要我做什么?” “现在没有你的事情,你好好的谈恋爱就行了,到需要的时候,你把我一枪爆头就行了。” 黄国宾笑道:“神经病,老师你就是个疯子!快,鱼儿咬钩了!” 王天风猛的一提鱼竿,一条大鱼被甩上了岸。 ------------ 第53章 谁是间谍 宪兵司令部的会议室,土肥诚、小岛光秀、和池本信次郎坐在这里讨论着案情。 土肥诚说:“我感觉这个织田信子就是内鬼,因为她母亲是中国人。” 小岛光秀实在忍不了了,蹭地站起来说:“土肥大佐,我觉得你非常的不专业,光凭自己的臆想和偏见来办案,就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土肥诚不慌不忙地说:“小岛君不要急嘛,我们在学校里面怎么学的,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我这不是在推理嘛!” 池本信次郎敲着桌子说:“好了,不要吵了,现在有什么办法吗?” 土肥诚道:“看来只有动用我压箱底的三井小组了。” 池本来了兴趣,问:“听说土肥君在山城潜伏了一个小组,策反了不少国党高层,难道他们有办法?” 土肥诚信誓旦旦地说:“当然,最近他们策反了山城的一个军统高官,这位军统高官说这次暗杀是一个叫王天风的人负责的,现在这个王天风就在天津。” 小岛光秀说:“难道这位高官知道王天风在哪里,还是他知道宪兵司令部的内鬼是谁?” 土肥诚冷笑道:“小岛君你是不是糊涂了,他要是知道内鬼是谁我还在这里跟你们扯什么蛋,不过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池本信次郎点了一根烟,饶有兴趣地说:“说说你的计划。” “我们放出风去,就说我们潜伏在山城的人已经查出来这个内鬼是谁,下午五点会把这个内鬼和王天风藏身的地点发报过来,让情报处五点准时接收,我就不信,这个内鬼听到消息会无动于衷。” 池本信次郎点点头:“这是个好办法,我现在就去通知情报处处长横山智。” “不,让你的秘书龙泽萝丽去通知。” 很快池本信次郎回到办公室,写了个文件,喊来了秘书龙泽萝丽。 池本吩咐道:“这是特高课传过来的消息,山城那边已经知道了刺杀桥本的幕后真凶还有藏在宪兵司令部的内鬼是谁,五点会发报过来,你把文件送到情报处,让横山智准时接受。” “是,我这就送过去。” 龙泽萝丽走在路上,在没人的地方忍不住打开文件看了一眼,上面写着王天风的信息还有一个接收情报的频道。 然后合上文件夹,若无其事地把文件送到了情报处处长横山智手里。 横山智看完文件吩咐手下科员:“山城那边的潜伏人员五点会有一份重要情报传送过来,大家做好准备,五点准时接收。” 所有人开始忙碌起来,准备五点接收和翻译电文。 五点整,电报准时发了过来,随后开始紧张地接收和翻译,译电员织田信子把翻译出来的电文写在纸上,手顿了一下,上面写着:王天风藏在法租界杭州路十八号,抓到他就可以找到内鬼。 随后龙泽萝丽按照池田的命令来取电文,把电文送给了池本信次郎。 池本信次郎看完电文,吩咐龙泽萝丽:“通知宪兵队和特高课,现在去抓人。” 很快宪兵司令部警铃大作,一队宪兵集合出发了。 五点半下班了,池本也收拾东西走了,龙泽萝丽和织田信子也下班回家了。 织田信子走到一家淮南菜馆,点了一份饺子,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吃了起来,吃完饭付了钱,还给了服务员一日元的小费,直接回家了。 龙泽萝丽走到半路,又在街上几个店铺逛了半天,在一个公用电话亭拨通了一个电话。 盯梢的田中大翔用望远镜看到了这一幕,赶紧吩咐同伴,让电话局查一下这个电话打到哪里的。 龙泽萝丽在电话亭等了一会,一辆白色的道奇轿车停在她身边,龙泽萝丽上了车,道奇车绝尘而去。 道奇车到了一个宾馆停车场停下,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和龙泽萝丽一起下了车,进入了宾馆。 在特高课总部监控的土肥诚听到手下汇报后说:“看来龙泽萝丽就是这个内鬼,那个男人就是他的上线,命令田中,现在去宾馆抓人。” 田中带着十几个特务闯进了宾馆,田中亮出证件,对前台说:“刚才进来的一男一女住在几号房间?” 前台查了一下说:“在205房。” 田中大翔带人拿着枪闯进了205房间,看到了在床上浑身赤裸做着不可描述动作的龙泽萝丽二人。 二人被带进了特高课,土肥诚对二人突击审问。随着一阵惨无人道的刑讯过后,两人交代了真相。 这个男人叫刘梦龙,在天津市政厅任市长秘书和龙泽萝丽都是东京大学的同学,两人是情人关系。 龙泽萝丽浑身颤抖着说:“这件事能不能不要告诉池田司令官?” 土肥诚冷笑着说:“你说哪?” 龙泽萝丽绝望地闭上眼。 看来两人真的不是间谍,土肥诚有些郁闷,不过嫌疑人就剩下一个了,那事情就好办了。 他让监视织田信子的人把事情又说了一遍,想了半天吩咐田中大翔:“那个淮南菜馆的服务员有问题,她传递的情报应该写在钱上了,快去把织田信子和那个服务员抓起来。” 田中大翔刚要走,土肥诚又赶忙道:“把菜馆的人都抓过来。” 很快织田信子和菜馆的人都被抓到了特高课。 织田信子矢口否认,不过菜馆的服务员没抗住酷刑交代了。 “我交代,情报夹在钱里的,我只是个底层情报人员,不值得为此送命,我的上线就是菜馆老板。” 在服务员的指认下,织田信子和淮南菜馆的老板也不得不承认了自己军统情报人员的身份。 织田信子交代:原来她接到任务就一直盯着桥本凉介的车,桥本凉介生活规律早已被军统熟知,下了会到松子居酒屋喝一杯。 她看到桥本的车出了宪兵司令部,就借口东西忘在了办公室,返回办公室打电话通知军统的人准备动手。 菜馆老板叫卢大伟,是军统潜伏在天津的一个暗线,和王天风是单线联系。 土肥诚眼睛一亮,忙问他王天风藏在哪里,菜馆老板卢大伟又闭口不言。 随着一阵惨无人道的折磨,甚至上了电刑,快折腾到半夜的时候,卢大伟终于扛不住了,问:“我交代王天风的藏身地点,能有什么好处吗?” 土肥诚大喜道:“只要抓到王天风,你就是有功人员,我会在伪政府给你安排个位置,你还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钱,我要很多钱,王天风至少值十条大黄鱼吧!。” 土肥诚哈哈大笑:“没问题,我的朋友,只要你交代。” “王天风就藏在法租界巴黎路芙蓉里13号,快去抓人吧!” 田中大翔带着人急匆匆的去了,土肥诚来到另一间审讯室,大量着满身赤裸被吊在刑架上的龙泽萝丽。 “土肥长官,求求你放了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土肥诚面色阴冷的说:“我可以放了你,还不会把你养小白脸的事说出去,不过我要你替我监视池本司令官,你能不能做到?” ------------ 第54章 王天风被抓 王天风被抓了。 还在熟睡的他直接被捂在了被窝里,试图摸枕头下枪反抗的他被四个大汉扑上来死死按住,抓进了特高课。 许忠义被田中大翔从被窝里拉了起来,他自从被黄国宾赶出来之后就住在了特高课宿舍。 土肥诚很同情他的遭遇,给他分了一间单身宿舍,同时对黄国宾重色轻友的行为十分鄙夷。 “许桑,快起来,抓到一条大鱼,土肥大佐要亲自审问,要你做翻译。”田中大翔兴奋地说。 “多大的鱼能让你激动成这样。”许忠义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 “军统上校,毒蜂王天风。”田中大翔还在激动。 许忠义一个激灵,啊了一声。 然后回过神来,笑着说了一句:“恭喜田中君了,还真是条大鱼。” 许忠义穿好衣服,洗了把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跟着田中来到了审讯室。 王天风被镣铐锁住,绑在刑架上。 土肥诚拿了一份王天风的详细资料,让许忠义用中文念给他听。 许忠义看了王天风一眼,王天风根本没看他。 许忠义看着资料上的信息,震惊不已。 “王天风,军统教导团教官,上校军衔,代号“毒蜂”。军统上海站原情报科长。现任山城总部军统情报处一处处长,家中有一妻一子。” 土肥诚得意的看着王天风,用懂得为数不多的汉语道:“毒蜂,你没想到会被抓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就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商人,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王天风故意装糊涂。 土肥诚哈哈大笑:“带卢大伟过来。” 卢大伟被带了进来,看了一眼王天风,低着头,似乎内心很羞愧。 土肥诚用生硬的中文问:“他是不是毒蜂,王天风。” 卢大伟点点头。 “是不是他幕后策划杀死了桥本凉介先生。” 卢大伟又点点头。 土肥诚得意的拿出一张照片,:“毒蜂,不是这个卢大伟出卖的你,是你的上峰出卖的你,我们早就知道你来天津了,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交代,” 王天风忽然暴怒起来,睚眦欲裂的瞪着卢大伟:“卢大伟,你个叛徒,你居然出卖我,你不得好死。” 卢大伟羞愧的低着头,不敢看王天风的眼睛。 许忠义忽然内心平静了下来,他了解的王天风,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如此暴怒,肯定是演出来的,只是老师为什么要主动被抓,他不知道进了特高课会生不如死吗? 土肥诚更得意了,挥挥手让卢大伟出去,卢大伟如蒙大赦,赶紧出去了。 土肥诚一脸和煦地劝道:“王天风,你还是老老实实交代吧,你上峰都出卖你了,值得你这样吗?” 许忠义把话翻译了过去。 王天风冷笑着说:“你别想着对我用刑,我有心脏病,万一我死了,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土肥诚吃瘪,怒道:“你别想着这样说我就不敢用刑,进了特高课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王天风听着许忠义的翻译,回答道:“你可以让医生来检查一下,你不是有我的资料吗,看看上面有没有我的病历。” 土肥诚对田中吩咐:“喊医生过来给他检查一下。” 田中去找军医了。 不大一会军医过来对王天风进行检查。 检查完对土肥诚说:“确实存在心率不稳的情况,极大可能是心脏病,不建议刑讯,不过可以用新研发出来的吐真剂试试。” 土肥诚赶紧问军医:“什么是吐真剂?” “吐真药的主要成分是硫喷妥钠,是一种对大脑和脊髓里的受体产生作用的巴比妥酸盐。硫喷妥钠可削弱一部分大脑的活性,消除它的抑制作用,使人不由自主地开口说真话,我们做过实验,可以百分百让人说真话。”军医回答。 许忠义暗自心惊,手心直冒汗,这次老师的计划要破产了,会不会把自己和许忠义也和盘托出。 土肥诚大喜:“好,赶快用。” “畜牲,你们不能这样!”王天风骂道,试图挣脱镣铐。 医生让人推来一张床,王天风被几个大汉架住,死死地捆在床上,王天风死命挣扎,可是无济于事。 许忠义两腿发软,有一种想要夺路逃跑的冲动。 很快王天风被注射进了一定剂量的吐真剂,进入半昏迷状态。 军医查看了王天风的状况,对土肥诚点点头,土肥诚对许忠义说:“你问他,他们是不是贿赂了桥本凉介。” 许忠义强装镇定地点点头问昏迷的王天风:“你是不是给桥本凉介送了钱贿赂他。” 王天风昏迷中咬紧牙关,似乎在潜意识里和人做着激烈的斗争,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 他在用自己残存的意识对抗药效。 土肥诚疑惑地问军医:“你不是说吐真剂百分百可以让人说真话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军医又检查了一下王天风,对土肥诚说:“这个人的意志力非常强大,他在潜意识里控制自己不说话,这种人万中无一,我也是第一次碰到。” “那给他加大剂量!” 医生摇摇头:“不行,他有心脏病,加大剂量会很快死掉。” 王天风挣扎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终于平静下来,进入了梦乡。 看来今天没法审问了,只好明天再说吧。 土肥诚郁闷地吩咐其他人回去休息,明天再说吧。 许忠义松了一口气,赶紧出去了。 第二天又进行了审讯,可是王天风只字不提,土肥诚也无可奈何。 下午的时候黄国宾来到了特高课,他和谢若林做了一次交易,卖了一批盘尼西林给他,是给土肥诚和田中大翔送金条来的。 土肥诚看到一箱子大黄鱼非常开心,不过还是装模作样的对黄国宾训斥了一顿,说他重色轻友。 黄国宾诚惶诚恐地对许忠义说:“小芳已经原谅你了,晚秋那边我再说和说和,过两天你就搬回家吧!” 皆大欢喜,土肥诚对自己这个和事佬也非常满意。 黄国宾拉着许忠义出了特高课,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问起了里面的情况。 许忠义把王天风被抓和审讯的情况说了一遍。 黄国宾皱着眉头说:“你说山城总部出了叛徒,还是个高层,这件事必须马上汇报。” 许忠义问:“老师这边还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老师说,你什么都不要做。” 许忠义沉默了,老师这是一心求死啊! 黄国宾努力回想上一世的记忆,自己好像看过一个视频,讲的好像是一个山城高层被策反,然后把大量会议记录泄露给日方,还策划了一次刺杀老头子的行动。 他努力回想,怎么也想不起这个人叫什么,不过那次刺杀老头子的行动他记得一清二楚,就在1937年,日军轰炸山城。 现在可不能让老头子死啊,得赶紧联系总部。 ------------ 第55章 指路明灯梁玉婷 黄国宾骑着自行车往家走,路上买了一大袋米和一大袋面。 现在还没有开始粮食管控,他准备囤积一些粮食,省的到时候措手不及。 走到胡同口就听见梁玉婷和她姐姐吵架。 “我不去,我自己活的好好的,自己挣钱自己花,干嘛非要相亲,嫁人。” 梁玉婷姐姐哭道:“哎呦,你自己挣钱,那是干净钱吗,老梁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爹妈临死前让我照顾你,你现在做的这营生我怎么抬得起头,死了也没脸见爹妈唉!”说完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我挣得怎么不叫干净钱了,我一不偷二不抢,我靠卖自己身体怎么就丢老梁家的脸了,笑贫不笑娼你懂不懂。” 梁玉婷的姐姐听了干嚎一声,不停的抽自己的脸:“女儿不孝啊,这妹妹我也管不了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唉,爹妈我对不起你们啊!” 街坊邻居都伸出头瞧热闹,小鞋匠蹲在摊子上低着头直叹气。 黄国宾摇摇头,这一对奇葩姐妹,真让人无语。 梁玉婷的姐姐看黄国宾过来了,站起来拉着黄国宾不让走:“大宾啊,你帮忙劝劝我这妹妹吧,别让她上你那歌舞厅上班了。” 黄国宾尴尬地说:“我这怎么劝嘛,清官难断家务事……” “大宾啊,你给评评理,我好好的跟她说了门亲事让她去相亲,她还不愿意去。人家男方还是政府的官员,也不嫌弃她的出身,这有什么不好,她死活不愿意去。” 黄国宾来了兴趣,忙问:“政府的官员,叫什么名字,我帮你参考参考。” 梁玉婷撇着嘴说:“竹机关行动队队长,叫宋文杰,年纪快跟我爹差不多大了还带着两个孩子。” 黄国宾心想,你还真是指路明灯,叛徒宋文杰都能叫你碰到。 他板着脸训斥梁玉婷:“你这就不对了,快跟你姐道歉。” 梁玉婷阴阳怪气地说:“对不起,姐,我明个就去相亲。” 梁玉婷姐姐站起来喜笑颜开地拍拍身上的土,拉着妹妹说:“这就对了嘛,明天我带你去见一面,人家稀罕你,这事肯定能成。” 能成你妹啊,这宋文杰已经在我这里挂号了,很快就到阎王那里报到。 黄国宾心事重重的回到家,思考许忠义给的情报,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老师王天风的真实计划,这让他不安,这个老师的狠辣和出人意表让他很没有安全感,他会不会为了完成计划把自己卖了。 好像那部电视剧《伪装者》里面,他就为了完成计划把自己的学生明台卖给了敌人,最后被明台杀死了。 必须想办法自救,自己还有一大家子人,还有一件让他不安的事就是潜伏在山城的三井小组策反了一个军统高层。 或许不是军统高层,会不会是土肥诚放出的烟雾弹,他如果告诉总部这件事,土肥诚可能马上会知道情报泄露了,第一时间就会怀疑参加审讯的许忠义,然后顺藤摸瓜查到自己。 但这件事也不能不上报,历史已经改变,如果老头子真被暗杀了,整个国党都可能崩溃,甚至有可能整体投降倭国。 至少会陷入争夺大位的内斗之中,相对此来说,自己的荣辱太微不足道了。 事关重大,这件事必须找陈彬昌商议,如何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告诉总部内奸和刺杀老头子的消息。 他出门找了个公用电话亭,按照陈彬昌给的电话拨了过去。 陈彬昌刚成立的大昌粮行,办公室有一部电话从来没响过,现在他响了。 陈彬昌拿起电话:“喂,哪位?” “我是上次去买粮食的老王啊,听说粮食要涨价,我想再买一批,我们什么时候见一面谈谈。” “那好,我们老地方见吧!” 这是黄国宾约定见面的暗号,陈彬昌开始化妆起来,然后去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公园。 黄国宾化妆成了一个小商人,到了约定的地点,陈彬昌在那里等着。 陈彬昌问:“什么事这么急,非要见面。” “老师被捕了。” “我知道,这是他计划好的。” 黄国宾把王天风被抓和审讯的细节讲了一遍,对他说:“鹦鹉偷听到土肥诚的电话,三井小组策反了一个山城的高官,近期可能会刺杀老头子。” “刺杀老头子!”陈彬昌吓了一跳,他们说怎么行动了吗? “没说,不过最近就会行动。” 因为他记得当时刺杀发生在1937年,现在离1938年元旦没几天了,肯定就是这几天。 随后黄国宾说了他的担忧,希望这件事不要公布于众,三井小组也不要这么急抓,不然自己和许忠义会暴露。 陈彬昌沉思了片刻说:“这件事交给我吧,我会处理好的,现在只能提醒老头子小心了。” “许忠义好像听说他们会对汽车下手,让老头子出门的时候小心点。”黄国宾提醒一句,起身离开。 陈彬昌也急匆匆的赶往情报组找余则成,这件事必须马上报告总部。 山城 戴老板拿着一份天津刚传来的情报眉头紧锁。 他对毛仁凤说:“这个被策反的人怎么查,真让人头疼。” 毛仁凤苦笑道:“现在没有任何线索,我也是束手无策。” “毒刺计划到了关键的时候,一定要不惜代价确保成功。” “这个要看天风了,我们也帮不上忙!” 戴老板叹了口气说:“国之义士,天津的同志都是国之义士啊!” “三井小组还计划近期刺杀老头子,得提醒老头子小心点,我现在就去过去。你告诉电讯处,这件事是绝密,任何人不能泄露。” “是!”毛仁凤答应一声,赶紧去安排了。 老头子常申凯正在主持召开军事委员会议。商议武汉防御计划。 会议快结束了,戴老板焦急的在会议室外面等着,他刚接到天津站的情报,日军近期会刺杀老头子,他是来禀告这件事的。 老头子看到了外面的戴老板,招招手让他进来。 “雨农,有什么急事吗?” “我接到情报,三井小组最近可能会刺杀您,过来提醒您小心点。” 与会的一众人都严肃了起来。 白崇喜道:“明天总统要去视察,不妨坐英国大使的专车,上面有英国国旗,他们总不敢对英国人下手。” 老头子笑道:“生死有命,不用这么紧张!不过还是小心为上,建生的建议不错。” 老头子欣然同意。 一旁的戴老板没有说话,情报说他们会袭击车辆,这里人多眼杂,等散了会再说吧。 散了会,戴笠单独给老头子汇报了电报内容,老头子若有所思。 老头子说:“毒刺计划必须成功,确保日军采用b计划,这关系到抗战大局和几百万人的生死。” “请总统放心,天津的同志一定会完成任务。” “电报上还说这个三井小组可能会对您的座驾动手。” 老头子沉默了半天说:“明天视察的计划取消吧!” ------------ 第56章 毒蜂招供 第二天,日军的飞机开始了每天例行的对山城的轰炸。 英国大使戴维森,正坐在一辆红色的的英国大使专车上在路上行驶,车身和车顶醒目的英国国旗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就在此时,两架涂装有倭国国旗的飞机呼啸而来,尖厉的防空警报瞬间响起。 司机紧张了起来,赶忙问:大使先生是否下车躲避!” 戴维森不慌不忙地说:“慌什么,我们英国是中立国,倭国人不可能向我们开火”。 说时迟那时快,两架倭国飞机向英国大使的车俯冲下来,飞机的机枪子弹瞬间倾泻在汽车旁边。司机加紧油门,向前飞驰。 戴维森说:“不要怕,是误伤,一定是误伤。” 两架飞机又调头冲了回来,对准汽车就是一阵猛烈的射击。 司机瞬间中弹身亡,汽车失去控制冲下公路,撞在了一棵大树上,军机还不死心,继续对侧翻的汽车继续射击,直到轿车被打的像筛子一样,才心满意足的飞走。 戴维森大使身上布满了几百弹孔,气绝身亡。 消息传到了山城总统别墅,老头子一阵后怕,要不是电报提醒,现在被射成筛子的一定是自己。 老头子在震怒之余不禁感到一阵后怕,倭国人的间谍居然已经渗透到了如此高级别的会议,自己身边还有没有可信之人,是谁将自己的行踪出卖给了倭国人?他心中一团乱麻。 老头子对侍从喊道:“快,把雨农、力夫他们都喊过来,彻查此事。” 老头子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到底是谁把自己的行踪卖给了倭国人,白崇喜最可疑,他提议自己做英国大使的车,而且他和李宗任是一派的,和自己不对付。何应秦也很可疑,他是彻头彻尾的亲日派,去年西安事变,他提议轰炸西安,这不是想自己死吗? 随着侍卫长的敲门声,老头子才收回思绪。来到会议室,众人就坐。他们都是老头子绝对信任的自己人,例如军统特务局局长戴雨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局陈力夫,中统头子徐恩曾,中央宪兵司令谷正轮等等,他们都是老头子秘密召集而来。 老头子和众人说明了袭击案的情况,随后恨恨地说道:“无论是什么人,一经查实勾结倭国人,一律格杀勿论。”随后将印有“绝密”档案,分发给参会者,要求他们尽快破案,肃清隐藏的三井小组特务。 会后戴老板单独找到老头子说:“三井小组现在还不能动。” “为什么?” “因为关系到毒刺计划,如果现在抓了三井小组,天津那边马上会察觉,毒刺计划就会失败。” “先查出来再说,那就秘密监视,等毒刺计划成功后再抓。” “是!” 戴雨农回到军统,吩咐毛仁凤:“秘密调查所有参会人员,一个都不能放过。” “雨农,慎重啊,参加会议的每一个都是位高权重,万一查不好,咱们吃罪不起啊!” 戴老板苦笑:“我有什么办法,不抓到这个内奸,肃清三井小组,老头子会放过我吗?” 天津 黄国宾一家人正在吃饭,黄月月现在快成了一个小肉球了,还不停的往嘴里扒拉着饭。 黄国宾说:“妈,最近粮食可能要涨价,家里多屯点粮食吧!” “这好好的怎么会涨价?” “武汉可能要打仗了,粮食都要运到前线,后方粮食不够肯定要涨价,而且年后就是春荒。” “这天杀的鬼子。”黄母骂道。 刘小芳也说:“表哥说得对,还是多囤点粮食吧!” “好,这两天没事,我把家里空的那间房子收拾出来,全都屯上粮食,就怕吃不了让老鼠糟践了。” 黄国宾小心翼翼地说:“这个忠义在外面住的也不舒服,不如让他搬回来吧!” 黄母一瞪眼:“我们家可不能养汉奸!” “妈,您误会他了,他不是汉奸。” 刘小芳也说:“可能真的误会他了吧!” 刘小娥叹了口气说:“女生外向啊,姐,这事你也别管了,过自个的清净日子吧!” 黄月月睁大眼睛看着众人,不明白他们说的什么意思。 特高课 土肥诚一筹莫展,这个王天风跟个刺猬一样,无从下嘴,总部那里催的很紧,必须尽快确定到底a计划有没有泄露,宪兵司令部压力也很大,池本信次郎来了几次了,都是想知道结果。 小野次郎暗自冷笑,上次你看我笑话,这次轮到自己了吧!真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这时候卢大伟找到了土肥诚:“土肥太君,我有办法让他开口。” “快说,你有什么办法?” “我知道王天风老婆孩子的地址,就住在沪市,他儿子是他软肋,让沪市那边把他老婆孩子抓起来,不怕他不招。” 土肥诚大喜:“吆西,卢桑,你立了大功,皇军会大大奖赏你的。” 很快,沪市特高课出动,王天风的家人被抓了起来。 土肥诚来到审讯室,看着王天风问:“毒蜂,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招还是不招。” 王天风冷笑道:“想让我招,做梦去吧!” “哈哈哈哈,有个电话想让你听听!”土肥诚让人拿来了电话,放在王天风的耳边。 王天风疑惑地对着话筒“喂”了一声。 话筒里传来一个孩子的哭声:“爸爸,爸爸,救命啊,我和妈妈都被抓起来了。” 随后话筒里传来他妻子的哭声:“天风,你在哪里,怎么样了?” “没事的,他们很快就会放你们出去的。” 王天风挂了电话愤怒地盯着土肥诚:“卑鄙,祸不急家人,放了他们。” “只要你实话实说,我一定会放了他们。” 土肥诚知道他的心理防线就要崩溃。也不急,等着他自己选择。 旁边充当翻译的许忠义暗自吃惊,他不会连自己老婆孩子都设计进局里了吧! 王天风低下了头,小声说:“给我根烟,我好好想想。” 许忠义摸出一根烟,给他点上。 抽完烟,王天风沮丧地说:“想知道什么,你们问吧!” ------------ 第57章 毒刺计划成功 土肥诚得意洋洋,忙让许忠义问他:“你们贿赂桥本凉介的事是真是假?” “是真的,我们和他谈好了,用日元交换了作战计划。” “不是还有宅子吗?” 王天风惊慌失措地说:“不不,没有宅子,这件事和穆连成没关系。” 土肥诚哈哈大笑:“穆连成果然是你们的人,你还想替他隐瞒,当我傻吗?” “好吧,你说是就是吧!” “既然送了钱和宅子,计划书也拿到了,为何还要杀他。” 王天风苦笑着说:“桥本凉介又后悔了,他觉得对不起天皇,对不起大日本皇军,想要自首把这件事捅出去。被我们的内线察觉到,迫不得已才杀了他。” 土肥诚点点头:“动机果然是这样,跟我想的一样。不过,还有个问题。” “还有什么问题你说吧!” 土肥诚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说:“我不相信你啊,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王桑既然坦白了,总得拿点诚意出来吧!” “土肥君想要什么诚意!” “那个用中国话怎么说来着,对了,叫投名状。” 王天风看了看许忠义,这一眼让许忠义如坠深渊,许忠义心里咯噔一下,这毒蜂不会把自己和黄国宾当做投名状卖了吧,这事王天风是干的出来的。 王天风双目无神地说:“我是从沪市过来的,我把军统沪市站所有人的名单和藏身地点都说出来怎么样。这个投名状足够了吧!” 许忠义翻译过去,土肥诚大喜:“呦西,王桑,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要是能帮我们把沪市所有人一网打尽,我会有大大的奖赏!” 把沪市军统站一网打尽,这可是天大的功劳。 王天风瘫软在那里如同一摊烂泥,哭着喃喃自语:“对不起了兄弟们,为了我的老婆儿子只能牺牲你们了,我是军统的罪人啊!” 狗东西,演的还挺像,许忠义把王天风的话翻译给土肥诚,土肥诚哈哈大笑,赶紧安慰道:“王桑,我是不会亏待你的,我保举你进沪市76号,至少是陈墨村手下的二把手!” 随后土肥诚下令特高课戒严,任何人不能出去,不能和外界联系,然后电话通知沪市特高课,沪市宪兵司令部,76号,梅机关全部待命,只等王天风把名字和藏身地点全部说出来,就可以行动了。 王天风说:“军统沪市站站长王天木,我来的时候还没到任,我也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副站长莫维山负责,他住在南阳路荷花弄18号,先抓他,他身上有沪市站所有人名单。军统沪市站情报科的所有人都在霞飞路20号,行动课都在虹桥复兴路29号。” 土肥诚电话通知沪市开始抓人。 随后土肥诚又问了一个让许忠义心惊胆战的问题:“天津站有个代号叫金钱豹的王牌特工,你知道他的下落吗?” 王天风摇摇头:“金钱豹我听过,不过他在总部是属于绝密,我根本接触不到他的信息。” 土肥诚失望地说:“要是你知道金钱豹的信息就好了。这是个让人头疼的家伙。” 许忠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和黄国宾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当天军统沪市站遭到了血洗,除了站长王天木又带着小姨子跑路了,军统沪市站存活下来的骨干,不足十几人。总共二百多人被抓,五十多人反抗中被击毙,军统沪市站全军覆没。 潜伏在敌人内部的明楼也措手不及,在沪市市政厅得到了这个消息,气的差一点吐血,晚上回到家,在卧室里咒骂了王天风半个多小时。 山城总部戴老板也得到了消息,闭着眼睛长叹一声,对毛仁凤说:“齐五,毒刺计划终于成功了,就是牺牲有点大啊!” 毛仁凤说:“为了武汉战役的胜利,这些牺牲不算什么。毒刺计划的最后一步还要实施吗?” 戴老板沉默了半天,对毛人凤说:“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让天津站通知金钱豹,送毒蜂最后一程吧!不过他的老婆孩子,一定要安然无恙,武汉战役结束后,接回山城我来扶养。” 毛仁凤声音低沉地说:“这最后一步也是毒蜂要求的。” 宪兵司令部 池本信次郎和竹机关的小岛光秀都来了,池本信次郎拿着审讯记录手都是抖的,但是铁证如山,军统沪市站全军覆没的事实摆在眼前,他也无可奈何地在审讯记录上签了字。 小岛光秀称赞道:“土肥大佐今日令我刮目相看!” 随后进攻武汉a计划泄露的消息被发往了本土大本营和华中派遣军司令部多田俊那里,最终大本营决定启用b计划,多田俊气急败坏地把自己的办公室砸的稀巴烂。 随后也是无可奈何地开始部署b计划,给下面的九个师团下达b计划中的作战任务。 事情总算过去了,许忠义也搬回家来住了,黄母还是不怎么待见他。 黄国宾正在家里和家人一起收拾房间,家里采购了大量的米面粮油,还有腊肉,风干鸡鸭鱼,羊肉等等,反正也快过年了,买这些也不多。 这时候电话响了,黄国宾接通电话。 “我是粮店的老陈,您要的那批粮食准备好了,您过来取吧!” “好的,我这就过去。” 黄国宾化了个妆,到了见面的小公园,陈彬昌说:“现在毒刺计划已经成功了,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命令你执行计划最后一步。” “什么最后一步?” “你去杀掉王天风。” 黄国宾忽的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总部的命令,让你去杀掉王天风。” 黄国宾觉得大脑有些混乱,问道:“为什么,有这个必要吗?” 陈彬昌声音低沉滴说:“这也是你老师王天风要求的,他让你来执行这个任务。” “不行,绝对不行,我下不了手。”黄国宾断然拒绝。 陈彬昌严肃地说:“你没有权利拒绝,必须确保毒刺计划万无一失,如果计划因此失败,你知道武汉会战失败会死多少人吗?国家都可能因此灭亡,谁承担的起这个损失。” 黄国宾声音略带酸涩,低声道:“好吧,我计划一下。” 回去的路上,黄国宾从没感觉自己的脚步如此沉重。 ------------ 第58章 代号峨眉峰 黄国宾心情低落的回到家,许忠义也下班回来了,黄国宾拉着他到街上的一个小酒馆喝闷酒。 许忠义听到这个命令也是心情低落。 “任命已经下来了,老师被任命为沪市76号副站长兼情报处处长,三天后启程去沪市。” 极司菲尔路76号,抗日战争时期,倭国在上海扶植起一个汉奸特工机构,由丁默村创建,这个打着汪伪集团“中央执行委员会特务工作总指挥部”旗号的特务组织,犯下了种种罪行。因巢穴设在沪西的极司菲尔路76号(今万航渡路435号),故简称“76号”。它是令人提及而色变的汪伪特务魔窟。 黄国宾倒了一杯酒问:“嗯,还有吗?” “他希望三天后,你能为他送行。” 黄国宾沉默了,他手中的酒杯轻轻晃动,然后一饮而尽。二锅头辛辣的味道滑过喉咙,他抬头望向窗外,夜色已浓,街灯昏黄。他明白王天风的意思,只是老师需要如此决绝吗? 黄国宾的思绪飘回到那个熟悉而亲切的年代,老师在训练场上的身影,他们共同度过的日子。那些日夜,他是位严谨到苛刻的老师。而如今,这一切似乎都变的温馨而又酸楚。 “老师...”黄国宾喃喃自语,心中满是无奈与困惑。 许忠义轻拍他的肩膀,仿佛想给他些许安慰。两人就这样坐着,沉浸在思绪中,直到华灯初上,夜色彻底笼罩了小酒馆。 三天后,天津港码头,一辆汽车从远处驶来,王天风和卢大伟从车上下来,往码头走去。 现在王天风在土肥诚眼里已经没有了价值,所以他并没有来送他,也没人来监视或者保护。 土肥诚许诺只要到了沪市,那边会完全保证他的安全。 卢大伟被任命为76号后勤处处长,随着王天风一起去沪市上任。 有几个记者在码头等着,想要采访一下这个投敌叛国的军统上校。沪市军统站全军覆没的消息早已见报,被倭国大肆宣扬。 见到了王天风,记者蜂拥而上。 “王先生,你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出卖了军统。” “王先生,你觉得戴老板会放过你吗?” “您在沪市被任命为什么职位能说一下吗?” …… 卢大伟拦住记者:“无可奉告。” 王天风面带微笑,看着不远处的一栋楼,似乎在告别,似乎在沉思。 楼上一个房间里,看到这一幕的黄国宾早已泪流满面,他知道老师这是在催促他动手。 他深吸了一口气,擦干眼泪,重新在瞄准镜里瞄准了王天风的额头。 “老师,再见!”黄国宾小声说了一句。 随后他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王天风额头中枪,直挺挺的倒下! 随后现场大乱,卢大伟愣了一下,随后扑在王天风的尸体上号啕大哭。 现场记者纷纷拿出相机,开始疯狂的拍照。 等闻讯而来的宪兵队冲到楼上的房间,在这里早已人去楼空,只有报纸剪下的字拼成的一句话:这就是当汉奸的下场!金钱豹留。 第二天,报纸大肆报道王天风被锄奸队王牌特工金钱豹狙杀的消息。 天津特高课也向大本营和华中派遣军司令部通报了这一消息这更加确定了王天风的话是真的,A计划已经泄露,华中派遣军司令部加快了b计划的部署。 黄国宾在家里看着报纸,沉默不语,饭也没吃,在床上躺了一天。 两天后,陈彬昌又给他打电话,这次见面是在一个粮油店的后院。 陈彬昌拿出了一包东西。 “这是老头子亲自奖励写的嘉奖令,奖励给你和鹦鹉的国光勋章,还有晋升中校的命令,另外一千大洋。你和鹦鹉如果回到后方,绝对是老头子的心腹。说实话,我都有点羡慕你。” 救驾之功,这点奖励算不的什么。 “说实话,如果能换老师活过来,我宁愿不要这些东西。”黄国宾情绪有些低落。 “那就要继承老师的遗志,继续战斗下去,过几天就元旦了,你好好休息几天,准备跟我去北平执行清零计划。” “是!”黄国宾站起来行了个军礼。 “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你的老同学。” 余则成走了进来。 “老同学,好久不见!”余则成笑着打招呼。 “班长,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能来天津。”黄国宾站起来,给余则成一个大大的拥抱。 陈彬昌笑着说:“余则成现在是天津情报科的科长,你们两人要好好合作。” “那是自然。”两人同时说。 陈彬昌说:“我明天就要启程先往北平,这边暂时交给则成,他也是你和鹦鹉的联络人。” 余则成说:“毕业考试的时候,我还奇怪你和许忠义怎么突然就考了前两名,现在才知道你们做了好大事,居然破获了敌人的密码本。” 黄国宾笑着说:“那只是运气。” “什么运气,那叫实力,要是我走在大街上也不能一眼就看出谁是间谍。” 黄国宾心想,余则成是因为刺杀李海丰受伤被红党救下加入的红党。 不过现在他来了天津,应该还不是红党吧! 不过他的顶头上司是吕宗方,未婚妻是左蓝,都是红党,投过去是早晚的事情。 他开启写轮眼,想看看余则成现在是不是红党的人。 资料显示:余则成,28岁,河北易县人,军统天津站情报科科长,少校军衔,红党特工,代号峨眉峰。 果然,余则成已经投过去了,不过他窜升的速度也很快,现在已经是少校了。 不过黄国宾也无所谓,他和余则成聊了半天,说起王天风,两人情绪都有些低落。 陈彬昌说:“我们北平的内线传过来的情报,元旦华北自治政府成立庆典,可能会从天津警察局抽调一些人负责安保,这是一个好机会,我想你把一部分行动队的人安插进警察局别动队,到时候看有没有机会去北平。” 黄国宾点点头:“确实是个好机会,吴二桂不会轻易去北平,他怕死的很,大概率会让我替他去,到时候我看有没有机会去北平。” “这样最好,去道贺的都是各地高官,听说天皇的弟弟载仁亲王也会去,到时候我们给华北伪自治政府送一份大礼。” ------------ 第59章 郑耀先泡温泉 山城 戴老板把这个重要任务交给了军统二处处长郑耀先,让他成立专案组,负责找到间谍,挖出这个三井小组。 经过多日排查,最后郑耀先把刺杀老头子的嫌疑人锁定在了总统办公室机要秘书黄俊身上。 郑耀先带着专案组大量翻阅资料,查到了上一次封锁江阴江面会议,会上决定封锁江阴江面,把江阴的倭国军舰一网打尽,上次会议是绝密,但是第二天倭国军舰突然全部撤离,让计划落了个空。 说明上次参加会议的人和这次参加会议的人都有这个内奸。 而黄俊是会议记录人员,每次会议内容都清清楚楚。 第二,黄俊是倭国早稻田大学毕业,和倭国好几位军政要员关系密切。 第三条是他儿子黄淼最近忽然花钱大手大脚起来,而他家的收入明显不足以支撑这样奢侈的开销。 真是个坑爹的好儿子。 于是郑耀先让宫恕跟踪黄俊,专案组开始对黄俊和他的家人进行了严密的监视。 可是并没有发现他们传递情报。 这一天,宫恕跟踪黄俊,黄俊照例出门散步,他边走还边吃巧克力,吃完还把包巧克力的纸装在了口袋里。 然后他走到家附近的一个公园,把这些包巧克力的纸放在了一个树洞里,又若无其事的走开。 宫恕立刻意识到,这是用的死信箱。 死信箱"指的是一种特殊的通信方式,用于传递秘密信息或重要情报。"死信箱"通常是用来形容一个隐蔽的、不易被发现的箱子,如废弃的水管或树洞,公园、咖啡馆、酒吧、影剧院座椅下或者是墓碑缝隙里、厕所水箱里等几乎无人问津的地方。 不大一会,一个假装遛弯的倭国人走向了那个树洞,突然发现空中落下了一张巧克力包装纸,捡起来一看:上面有很多字。这可把他吓坏了。他抬头一看,整个公园里有好几张类似的纸在飞扬。原来公园里准备过冬的松鼠住进了这个装有“死信箱”的树洞,而这些纸妨碍了它们做窝,于是松鼠就把这些文件全部给弄出来了,飘的满地都是。 拿情报的倭国人吓得脸都绿了,赶紧一张张捡起来,装在口袋里带走。 这些都被暗中监视的宫恕看在了眼里。并没有声张,而是悄悄的跟着他。 倭国人走了两条街,进了一条胡同,左右看了看,敲响了一家人的门。 一个打扮漂亮的女子开了门,倭国人闪身进去。 就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宫恕用相机拍下了女子的照片。 照片被送到了郑耀先这里,经过辨认,有人认出这名女子叫萧雅娟,在小汤山温泉招待所工作,和山城的多名高官有染,黄俊父子都和这个萧雅娟暧昧不清。 看来这个地方就是三井小组的一个窝点了,这个萧雅娟应该就是三井小组的重要成员。萧雅娟应该是化名。 宫恕问:“六哥,要不要抓人?” 郑耀先沉思了片刻说:“先不要抓人,秘密监控,要把三井小组全部挖出来。我亲自去小汤山招待所会会这个萧雅娟。” 第二天,郑耀先到了小汤山温泉招待所泡温泉。 听说来的是军统高官,老板不敢怠慢,选了十几个美女送到包间让郑耀先选。 郑耀先一看,都不满意,对老板说:“老板,你这诚意不够啊,有好货还藏着掖着,让那个萧雅娟过来,我早就听说她的大名了,我要看她如何销魂蚀骨的。” “萧雅娟今天休假,我这就让人喊她过来。” 很快,萧雅娟来到了郑耀先的包间。 萧雅娟一进门,郑耀先就闻到了一股香气扑鼻而来,他定睛一看,只见萧雅娟穿着一件粉红色的旗袍,旗袍紧紧的包裹着她的身体,凸显出她完美的身材曲线。她的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一双勾人的大眼睛含着秋波,樱桃小口微微张开,带着一丝诱人的微笑。郑耀先不由得心跳加速,暗自感叹这女人的魅力。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 萧雅娟优雅地坐在郑耀先的身边,柔声道:“郑先生,我来服侍您沐浴吧!” 郑耀先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萧雅娟轻轻地解开郑耀先的衣服,她的手指在他的肌肤上轻轻滑过,让郑耀先感到一阵颤栗。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萧雅娟的脸上带着微笑,她轻轻地扶着郑耀先进入温泉中。温水包裹着他的身体,让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舒适感。他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郑先生,我先帮你按按肩吧!” 萧雅娟也脱掉衣服,进入了温泉,在郑耀先身上按了起来。 郑耀先看到水里萧雅娟的玉足,一把抓在手里。 “郑先生,请不要这样。” “萧姑娘是倭国人吧!” “郑先生怎么这么说?我可是南华大学的女学生。” “倭国人常年穿木屐,大拇指中间的缝隙很大,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郑先生……”萧雅娟有些惊慌失措。 郑耀先一把把萧雅娟抱在怀里,笑道:“倭国人我更喜欢了。” “郑先生你好坏啊!” “告诉我你真名叫什么?” “南造云子。”萧雅娟把头埋在郑耀先怀里,小声说。 …… 随着郑耀先去小汤山温泉的次数越来越多,南造云子决定也把他拉下水,从他这里获取军统的情报,正中郑耀先下怀,他要趁此机会打入这个三井小组内部,把这帮鬼子间谍一网打尽。 天津 吴二桂正拿着一份公文,愁眉不展。 上面写着:华北自治政府成立在即,现抽调天津警察局精英,到北平负责典礼的保卫工作。 不能去啊,军统和八路都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肯定会搞事情,这种保卫工作干好了没功劳,那是本分,干不好可能会受处分,更重要的是别搞不好把自己小命弄丢了。 他找来了师爷许忠义商议对策,怎么把这件事应付过去。 许忠义笑着说:“帮主,这有何难,找个人替你去不就完了,国宾不是在家闲着吗。” “师爷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快喊国宾过来,让他带队去北平。” ------------ 第60章 表弟刘二奎 很快黄国宾来到警察局,吴二桂拿出文件给黄国宾:“国宾啊,你知道整个青帮我最相信你,这件事交给你吧!” “没问题,帮主的事就是我的事,交给我就行了。”黄国宾拍着胸脯说。 黄国宾拿着文件往家走,上面写的华北自治政府在元旦当天在北平市政厅举行成立典礼,到时候不仅伪政府各地高官会到场,各地维持会和商会代表,伪满洲国皇帝溥义也会派特使到贺,特高课总课长土肥贤原二也会来,天皇的弟弟载仁亲王也会亲自到场。 还有法美德和苏联的一些使节,这些国家现在都是墙头草,把精力都放在欧洲,在远东现在谁也不想得罪倭国。英国大使被日军飞机杀了,正在外交抗议就不派人来了。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国与国之间,这句话到什么时候都合适。 文件要求天津警察局派一百五十名警察协助外围保卫工作。 当然不会让他们进入核心,核心工作由北平宪兵队进行。 这样的聚会,安保级别一定是最高的。 黄国宾又想到一个问题,红党和中统一定也不会无动于衷,也会派人过来吧,到时候别自己被当成汉奸给人除掉了,那笑话就闹大了。 十几个行动科的下属都被他安排进了青木堂,穿上了一身伪警察的皮,到时候就带他们去北平。 特高课 土肥诚看着一份山城传来的情报,上面说三井小组准备对山城军统二处处长郑耀先进行策反。 土肥诚大喜,如果能在军统内部契进一颗钉子,他晋升少将的事就稳了。 土肥诚喊来许忠义,让他找个仓库,囤积一批粮食,而且是多多益善,他已经接到了对粮食进行管控的文件,元旦后就开始进行粮食管控。 到时候粮价一定暴涨,自己怎么也得狠狠捞一笔。 下了班,许忠义骑着自行车回家了,前两天带刘小芳出去玩,两人还拍了合影,许忠义心里美滋滋的。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吃力的扛着一袋子粮食往家走。 许忠义热心地走上前去问:“小妹妹,需要帮忙吗?” 小妹妹把粮食放下,感激地说:“太谢谢了,我家就在前面胡同,听说粮食要涨价,我赶紧多买一些,谁知道买多了我也扛不动。” 许忠义把粮食放在自行车后座上,跟着小姑娘把粮食送回家。 “你家就你自己吗?怎么让你一个小姑娘出来买粮食?” “还有我妈,年纪大了也扛不动,只能我出来了。” “那真是太不容易了。”许忠义跟着小妹妹进了胡同,忽然一把匕首顶在了他的后腰。 许忠义顿时心里一凉,不会是八路或者中统的锄奸队把自己当成汉奸了,要除掉自己吧! “老实点,打劫。” 许忠义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打劫的。 一个彪形大汉在他怀里摸了起来,又惊又喜地说:“小翠,他居然有枪。” 然后大汉把枪揣进怀里,摸到了许忠义的钱包,看了看里面钱还不少,直接揣进怀里。 许忠义说:“好汉,能不能把钱包里面的相片还给我,你们要了也没用。” 那是他和刘小芳的合照, “少废话,不老实就要了你的命。”大汉恐吓道。 这时候一队巡逻的宪兵正好往这边走过来,大汉说:“快走,有鬼子。” 两人朝胡同身处跑去。许忠义骂了一声,赶紧跑过,让宪兵队追两个劫匪,一队宪兵队追了半天也没找到人影,许忠义只好郁闷的回家了。 回到家,把被打劫的事跟黄国宾一说,黄国宾怒了,青帮的白纸扇在自己地盘被打劫,这人算是丢大发了,这劫匪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他问许忠义:“这两个人什么口音?” “山西口音,和小芳差不多,那个男的还叫女的小翠,一看就是新手。” “会不会是大同矿上逃出来的,最近臭水池来了很多矿上逃出来的人。我让人去那边查查。” 立马打电话通知青木堂和天顺堂的人,必须把人找出来。 很快,有了消息,第二天一早,负责臭水池一片的林阿宝打电话过来,说发现两个从臭水池来的情侣,兄妹相称,跟许师爷描述的人差不多,男的叫刘二奎,女的叫张小翠。已经让兄弟偷偷跟着他们。 许忠义说:“没错了,应该是他们。” 黄国宾却若有所思,转头问黄母:“我表弟叫什么名字?” “叫刘二奎,你问这干嘛?” “没事,我就问问。” “别瞎问了,省的你姨母听到了伤心。” “知道了妈?”黄国宾答应一声,吩咐林阿宝把他们抓起来带到青木堂,不过不要伤害他们。 然后带着许忠义急匆匆的出门了。 刘二奎和小翠打劫完,找了个饭馆狠狠吃了一顿,他们是从山西煤矿逃出来的,小翠的父亲和刘二奎的父亲是工友,死在了矿上,小翠的父亲临死前让他出去到一百多里外的张庄找小翠,把小翠托付给他。 大同煤矿国际共管以后,看守松懈了许多,刘二奎把自己藏在拉煤的火车里,逃了出来,到张庄找到小翠,恰逢日军扫荡,张庄被烧成了白地,小翠和乡亲们逃到了山里躲过一劫,刘二奎找到小翠,两人去红区找二奎的母亲,听说母亲和妹子去天津投亲了,两人又扒火车来到了天津。 到了天津找了几天也没找到母亲和妹妹,两人钱也快花完了,又没有良民证,只好藏在臭水池没人住的窝棚里。 最后两人一合计,决定晚上出门打劫,找了个袋子装点沙子,让小翠在路上拦人,把人骗到胡同里,自己在胡同里等着打劫。 毕竟是第一次,没有经验,刘二奎一句话就露了底,很快被青帮的人查到。 两人吃饱了回到窝棚休息,刘二奎拿着钱包看看里面还有多少钱,最里面夹层一张照片掉了出来,居然是自己妹妹刘小芳和一个男人的合影。 刘二奎哎呀一声,小翠问:“怎么了二奎哥?” 刘二奎一拍脑袋:“咱们抢的这个人好像是我妹夫。”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妹夫接济大舅子还不是天经地义,不过他怎么有枪,到底是什么身份?” “谁知道。”刘二奎摆弄着枪说,“有了这东西,我就能多杀几个小鬼子。” 很快两人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还没醒来,几只枪伸进了窝棚,指住二人脑袋。 二人被捆住带到青木堂,不大一会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后面跟着被打劫的那个人,上下打量着刘二奎。 这两个人就是黄国宾和许忠义。 “你就是刘二奎?”黄国宾问。 “我承认失手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刘二奎脖子一挺,硬充好汉。 黄国宾和许忠义笑了起来,黄国宾脸色一沉说:“小子,骨头挺硬,拉出去毙了。” ------------ 第61章 诛杀宋文杰 几个人装模作样要把刘二奎拉出去毙了,小翠忍不住了,对着许忠义喊道:“别杀他,他是刘小芳的哥。” 行了,装不下去了,还想试试这个表弟是不是条硬汉,被小翠一嗓子喊破了。 黄国宾亲自帮刘二奎松开绳子,对他说:“行了,表弟跟我回家吧!” “表弟?你是?”刘二奎有点懵,刚冒出来一个妹夫,这又出来个表哥。 黄国宾问:“你姐是不是叫刘小芳,你妈叫刘小娥,我说的对不对。” 刘二奎点点头。 黄国宾说:“我母亲叫刘大娥,是你母亲的亲姐,我叫黄国宾,是不是你表哥。” 还真是表哥,终于找到了,刘二奎激动地抱住黄国宾:“我娘和我姐在哪?快带我去。” “别急,他们都在家,好好的。” 刘小娥从穆家出来,在胡同口买了十几个鸡蛋,高高兴兴往家走,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喊了一声:“娘!” 刘小娥以为自己听错了,居然听到儿子喊她,苦笑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背后又听到一声:“娘!” 刘小娥愣在了那里,没错,是儿子的声音,刘小娥手里的鸡蛋掉在地上。她慢慢转过头,看到了儿子刘二奎站在她身后,身边还有一个俏生生的姑娘。 刘二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刘小娥的双腿,泪流满面:“娘,我终于找到你了。” 刘小娥也蹲在地上,抱住儿子的头,哭着说:“是二奎,真的是我儿子二奎啊,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黄国宾也鼻头发酸,说:“小姨,别哭了,二奎已经回来了。” 刘小娥和刘二奎抱头痛哭,顾不得街上人来人往。 黄国宾对许忠义说:“忠义,去买点好菜,给二奎和小翠接风,我去喊国安和小芳回来。” 许忠义答应一声赶紧去了,小芳回来,又抱着哥哥哭了一场。 一家人欢欢喜喜吃团圆饭,二奎和小翠多天没吃饱了,也不客气,刘二奎现场表演了什么叫炫饭,吃了八个馒头,两碗红烧肉,半只羊腿和一个大肘子。 刘小娥的眼里只有小翠,不停的往小翠碗里夹菜,把小翠碗里的菜堆的像个小山丘。小翠有些害羞,但又很开心,自从全家被小鬼子杀了以后,再次体会到了家的温暖。 吃完饭,黄母偷偷塞给了刘大娥十块大洋,让她带着小翠街上买新衣服和生活用品,再到澡堂子洗个澡。 黄国宾给了刘二奎一百块钱,让他好好歇歇,等自己从北平回来给他安排工作。 刘二奎不知道黄国宾干什么工作,对黄国宾说:“哥,给我把枪,我跟你去杀鬼子。” 黄国宾哭笑不得,忽然想到,这个表弟是不是红党?都忘了用写轮眼看一下。 他用写轮眼扫描了一下:刘二奎,18岁,大同人,无业。 黄国宾放心了,和许忠义商议,不如让他进青帮,让他把大同逃出来的矿工组织起来,发展自己的势力,这些人对鬼子恨之入骨,自己是行动科科长,将来从中选出一部分身手好的进入行动科锄奸团,这些人都将是自己锄奸团的骨干。 两人正在商议,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刘二奎在屋外喊:“许忠义,你出来,我不许我妹嫁给你。” 黄国宾和许忠义出了屋,见刘二奎在门口骂骂咧咧,刘小娥、刘小芳和小翠三个人都拉不住。 “许忠义,你个汉奸二鬼子,我姐绝对不能嫁给你这种人。”刘二奎指着许忠义的鼻子骂。 这位表弟还真是个倔驴。 黄国宾决定给这个表弟来个震撼教育。 他拉着表弟进屋,让别人都出去忙。 黄国宾递给他一支烟问:“想杀小鬼子汉奸吗?” “想!哥我不抽烟。” 黄国宾给了他一把盒子炮,问他:“会用吗?” “没用过,不过应该一学就会。” “今天晚上跟我去杀一个汉奸,敢不敢?”黄国宾盯着他问。 “敢,有什么不敢的?” 黄国宾早就计划临走前干掉宋文杰这个叛徒,宋文杰的行动规律他也摸透了,既然表弟一激,他决定带着表弟一起行动,反正早晚要招进行动队的,不然早点让他服服帖帖。 黄国宾说:“这件事要绝对保密,你能做到吗?” 刘二奎拼命的点头:“只要能杀汉奸,杀鬼子,以后表哥你说什么我听什么。你不知道,我爹就是被他们活活折磨死的,我装死被扔进万人坑,半夜跑出来爬上了拉煤的火车,把自己埋在煤堆里,才逃了出来。” 黄国宾问:“你的那些工友,逃出来的多吗?” 刘二奎神色黯然:“不多,大部分都被折磨死了,不过臭水池住了一部分从大同煤矿逃出来的工友。” 先不说这个,你回去好好休息,晚上跟我出去。 刘二奎把盒子炮揣进怀里,高兴的回屋了。 “夜来香,夜来香 花儿好白又香 花香没有好多时光 人怕老珠怕黄 ……” 晚上,百乐门歌舞厅。 灯光昏暗,台上一个歌女唱着胡蝶小姐的电影插曲夜来香。 宋文杰正搂着梁玉婷在舞池扭动腰肢,梁玉婷对这个老色鬼没什么兴趣,不过他把宋文杰当成了凯子,想从这个男人身上多榨些钱。 宋文杰是看上他了,也不知道这些叛徒都是什么品味,都喜欢梁玉婷这样的。 黄国宾乔装打扮,坐在歌舞团的角落喝酒,刘二奎装作一个黄包车夫,在门口等生意。 一连来了几个要坐车的,都被刘二奎赶走了,被人直骂神经病。他在等宋文杰出来坐黄包车。 因为黄国宾观察了几天,发现宋文杰从百乐门出来都是坐黄包车回家的。就买了辆二手黄包车,让刘二奎扮作黄包车夫。 等了两个多小时,宋文杰终于从百乐门出来了,喝的醉醺醺的,搂着梁玉婷,出门喊黄包车。 刘二奎困的快睡着了,等反应过来,宋文杰和梁玉婷已经坐上了另外一辆黄包车走了。 刘二奎傻眼了,这可怎么办。 这时候黄国宾从百乐门出来,上了刘二奎的黄包车,说:“跟上他。” 刘二奎赶紧拉着黄包车跟上前面的黄包车。 走过几条街,人越来越少,黄国宾摸出手枪,对刘二奎说:“加快速度,超过他。” 刘二奎累的气喘吁吁,不过还是一咬牙,加快了速度。 宋文杰醉醺醺的已经躺在黄包车上睡着了,就在两辆黄包车错身的一刹那,黄国宾对准宋文杰脑袋就是一枪。 砰的一声,子弹从后脑勺射进去,宋文杰脑袋一歪,靠在梁玉婷肩膀上没了动静,没了动静。 黄国宾赶紧催促刘二奎快走,刘二奎咬紧牙关开始飞奔。 身后传来梁玉婷刺耳的尖叫声。 ------------ 第62章 清零计划启动 黄包车拐了两个弯,进了一个荒废的院子,藏在柴房里,黄国宾卸了妆,收拾了一下,用自行车带着满脸激动的刘二奎回家了。 等巡逻的警察到现场的时候,黄国宾和刘二奎已经到家了,宋文杰的死没有泛起一点水花,死了一个汉奸而已,这一段死的汉奸多了,竹机关把尸体拉走,给了他家人一些抚恤金和安葬费,就不再管了。 路上,刘二奎问:“哥,你咋这么厉害,你是八路吧!” 黄国宾不置可否,叮嘱他一些注意事项,这两天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别出门。 刘二奎又问:“哥,咱妹夫是啥身份。” 黄国宾含含糊糊地说:“他是我的领导。”刘二奎肃然起敬。 第二天早上刘二奎老实了很多,见了许忠义也殷勤了不少,绝口不提昨天骂许忠义的事。 许忠义暗自好笑,吃完饭起身去上班,到了宪兵队,被田中大翔叫到了办公司。 “许桑,过两天华北自治政府成立,我和土肥大佐都走不开,你代表天津特高课去一趟吧!” 许忠义可不想去北平,他知道军统有行动,中统和八路肯定也不会坐视不理,别到时候殃及池鱼让人把自己当汉奸给宰了。 “田中君,我怎么能代表特高课,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也得您出马啊!”许忠义连忙推脱。 许君不要客气了,我和土肥大佐真的有事要忙,整个特高课都要忙,你不去真的没人去了。 许忠义灵机一动,忙问:“上面是不是有任务下来了。” 田中大翔嘿嘿一笑:“确实有任务,元旦后皇军就要进攻武汉,上面让我们筹集粮食,所有人都要下乡筹集粮食,还要进行粮食管控,任务很重啊。” 狗日的小鬼子,果然没啥好事。筹集粮食说白了就是去老百姓家里抢粮食,没了粮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能熬过这个春天。 现在国军都在武汉备战,敌后只有八路的游击队,必须想办法通知他们。 “那好吧,既然田中君抽不开身,我就跑一趟吧!”许忠义只好答应了下来。拿着田中给他的邀请函和通行证,去准备了。 晚上回到家,他把事情和黄国宾一说,黄国宾说:“你去告诉小芳,让她通知游击队,赶紧行动起来,防止小鬼子抢粮食。” 许忠义拿出邀请函,苦笑道:“明天我要和你一起去北平了。” 黄国宾说:“一起就一起吧,你小心点,到时候我可能顾不上你。” 这时候一个声音从衣柜里传来:“算我一个!” 黄国宾和许忠义吓了一跳,赶紧去摸枪。 刘二奎从衣柜里钻了出来,满脸激动地说:“哥,妹夫,你们是不是去北平杀鬼子,带上我吧!” 黄国宾和许忠义黑着脸,黄国宾训斥道:“你这小子,怎么能躲在衣柜里偷听别人谈话。” 刘二奎一点没有羞愧的感觉,反而威胁黄国宾:“你不让我去,我就告诉我大姨,你们两个是八路。” 黄国宾无语了,小兔崽子就是个愣头青,带着他万一出什么意外,怎么对得起小姨。 许忠义却笑着说:“想去也行,得听指挥。” 刘二奎拍着胸脯说:“没问题,只要让我杀鬼子,绝对听指挥。” 晚上吃饭的时候,黄国宾跟家人说了这事,一家人都没意见,就刘小芳拼命反对,说什么也不让哥哥去北平。还拉着母亲刘小娥和小翠。 黄国宾知道她担心什么,在全家人反对下黄国宾顺水推舟对刘二奎说:“我也没办法,你老实在家待着吧!” 然后抛下刘二奎,和许忠义带着一百多警察,十几辆车,浩浩荡荡去北平了。 不过他给刘二奎留了个任务,让他联系大同煤矿跑到天津来的同事,准备秘密成立个大同煤矿同志会,黄国宾和许忠义出钱买一批黄包车,成立一个车行,让这些人去拉黄包车,一方面可以保障他们生活,一方面想利用他们发展自己的势力。 车走了三四个小时,中午就到了北平,接洽的是北平伪警察局,把他们这一百多人安排在北平城的西门和南门看大门。根本没法接近市政厅主会场,把黄国宾郁闷的不行。 他把守城的任务安排给手下,按照陈彬昌给的地址去接头了。 地址在崇文门大街30号,叫山西会馆。 进了会馆,黄国宾见到了陈彬昌、马汉山和李涯。 北平站被北平特高课几乎一锅端了,马汉山和李涯是仅存的硕果,大部分都是新来的,李涯现在是北平站行动科科长,老同学见面,先来个大大的拥抱。 马汉山憔悴了很多,最近东躲西藏,又要对北平站进行重建,很不容易。 几个人在会议室商讨作战方案。 马汉山说:“这次典礼安保很严,几乎全都是北平宪兵队负责会场安保,任何人进去都要搜身,武器很难带进去。” 黄国宾说:“行动科的十几个人我都安插在别动队了,不过我们只负责北平西门和南门的安保和检查,会场根本不让我们去。” 黄国宾问:“准备怎么行动?” “我们有几位同志已经在后厨和服务员工作。有几只枪和手雷藏在了洗手间的天花板上,希望到时候能用到。” 黄国宾拿出一张纸,上面是会议流程,他从许忠义的邀请函上抄下来的。 典礼主要是在市政厅礼堂进行,上午嘉宾入场,午宴,下午进行宣誓仪式和载仁亲王颁发天皇的诏书,晚上是晚宴和舞会。 黄国宾问:“下毒行不行?” 马汉山说:“根本行不通,有专人试菜,上菜的时候服务员要先尝。” 黄国宾问:“有没有地图我看一下。” 李涯拿来北平地图和市政厅平面图,黄国宾仔细研究了起来。 李涯介绍:“市政厅四周都有宪兵保护,就算是上千人的部队都很难攻进去。” 黄国宾问:“市政厅后面是哪里,这里好像没有人。” 李涯说:“后面原来是一个满清王爷府邸后院,不过这可是后墙,你怎么进去?” 黄国宾说:“炸开后墙,我们的人冲进去大杀一场,把这些王八蛋全干掉,然后从王府撤退!这里离西城门很近,我们的人守着西门,很容易出城。” 不得不说这个计划非常大胆,这里没人看守,而且市政厅和王府对着两条不同的街,很容易被人忽略。 ------------ 第63章 八路军包司令 这时候马汉山提出了一个问题:“我们现在没有足够炸开后墙的炸药,前一段鬼子查的很严,这么多的炸药根本运不进城。” 陈彬昌说:“提前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所以从天津来的时候没有带来,不过今天晚上说不定可以运进来。” 黄国宾问:“现在去哪里找这么多的炸药?” 陈彬昌说:“待会会来一个朋友,八路军晋察冀抗日一师的包司令,他们肯定有。” 八路军的这个包司令,手下有八百多人的游击队,称冀东抗日游击队,与日伪大小作战几十次,无一败绩,打的日伪军苦不堪言,黄国宾知道这个包司令,当时,在冀东一带包司令的大名妇孺皆知,人们亲切地称他“包队长”“包司令”“包团长”,而敌人则把他视为克星,喊他包阎王。 黄国宾问:“这次我们是和八路联合作战吗?” 陈彬昌点点头:“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而且这次是包司令联系我们的,他们也想给鬼子点教训。” 黄国宾说:“要是这样,我们的把握会大大增加。不知道中统那边会有什么动作?” 陈彬昌说:“中统那边我们管不了,不过应该会有所动作。” 中统和军统水火不容在国党内部尽人皆知,1928年8月,老头子下野后,为了东山再起,指使亲信陈力夫、陈果夫等人秘密成立“中央俱乐部”来反对桂系,大造老头子下野冤枉的舆论。 由于“中央俱乐部”的英文缩写为C.C,所以这个组织又叫“中统”或“CC系”。 中统局由陈力夫任局长,徐恩曾、叶秀峰任副局长。因为中统的头目都是国民党内的要人,所以他们控制了全国的党务、教育、司法、文化和警界。 慢慢的中统尾大不掉,甚至开始威胁老头子的威望,1931年,老头子受到党内攻击,被迫二度下野。老头子已有“CC系”控制党,想下野后也能控制军队,于是把军界特别是黄埔系的亲信组织起来成立一个团体,命名为“复兴社”。老头子亲自担任社长,后来又交给了戴老板。这就是军统的由来。 军统本来就是制衡中统的产物,如同明朝的东厂和西厂,双方为了在老头子面前争宠,不择手段攻击对方,或想方设法事先搞到情报,博得老头子的欢心。 军统有位女特务叫向影欣,不仅美艳动人,而且十分干练,是戴老板一手培养起来的心腹。 戴老板命令她打入中统,离间二陈的关系。这个向影欣就学起了貂蝉,分别把二陈勾到手,让二陈反目成仇。 后来事情败露,二陈对戴老板恨之入骨,中统和军统也势如水火,老头子乐见二者争斗,有时候甚至从中挑拨,这也是老头子最擅长的平衡之术。 不过这个向影欣回到军统戴老板还是嘉奖了她,并把她许配给了毛仁凤。 几人正说话间,外面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陈彬昌和马汉山迎了出去。 “包司令大驾光临,快里面请。” 包司令身材魁梧,神态庄重沉着,面容坚毅,眼中透着一股不可侵犯的气势。他举止自信大方,和众人一一握手。 包司令到了会议室,众人寒暄了一阵,包司令打量着黄国宾,说了一句果然英雄出少年。 黄国宾心想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就是金钱豹,不然怎么会这么说自己。 众人开始商讨作战计划,包司令听说西门和南门是黄国宾负责,点头道:“这样更好了,我还发愁武器怎么运过来,今天晚上我把人和武器都伪装成送粮的车队,从西门运进来,明天大干一场。” 黄国宾问:“有没有能炸开后墙的炸药。” “有,炸碉堡的够不够,只要能运进来,我把北平市政厅给他炸平喽!” 炸碉堡的炸药,炸一面墙肯定够了。 众人商议好细节,约定晚上八路入城。 黄国宾从山西会馆出来,回到南城门巡查,林阿宝过来报告,抓了一个人,你表弟刘二奎。 黄国宾郁闷地问:“这小子怎么来的?” “他自己骑着自行车走了一百多公里来到北平,进城门的时候下面的人搜身发现他带着枪,把他扣下来了,我怕他进城闯祸,就把他关了起来。” 这表弟真是个倔驴,幸亏是自己的人守城门,不然这小子早被抓进宪兵队了。 黄国宾见到刘二奎,刘二奎兴奋地说:“哥,我来帮你了。” 黄国宾哭笑不得,让人找了身警察的衣服给他换上,对他说:“老老实实给我守门,千万别闯祸。” 又觉得不放心,还是让他跟着自己吧!对他说:“你当我的警卫员,老老实实跟着我,要不然,你现在骑着自行车回天津。” 刘二奎拍着胸脯说:“放心吧,我绝对听话。只要让我跟着你。” 黄国宾想着他跑这么远也该饿了,带着他到全聚德吃烤鸭。 关键是自己也想尝尝。两人到了全聚德,点了一只烤鸭和一大桌子菜,花了两个大洋,还真不便宜。 很快烤鸭上来了,烤鸭鲜嫩香脆,厨师现场切成薄薄的脆皮和鸭肉。配上葱丝和甜面酱,真让人回味无穷。两人大快朵颐起来。 刘二奎像只饿狼一样,风卷残云般把半桌子菜一扫而空,看的大厨一愣一愣的。 吃饱喝足,黄国宾去找许忠义,得告诉他晚宴就别出席了,免得被伤及无辜。 两人到了许忠义住的宾馆,看门的宪兵仔细查看了二人证件,让二人把枪留下,又搜了身,才放二人进去。 到了宾馆大厅,黄国宾看到一个熟人,张婉婷,她居然也来了。 她正和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大厅有说有笑,看到黄国宾,变色一变,然后装作没看到,继续和中年男人有说有笑。 黄国宾断了和她打招呼的念头,继续上楼找许忠义。 到了许忠义的房间,黄国宾让刘二奎在门口守着,自己进屋和许忠义说话。 许忠义问:“刘二奎怎么来了?” “他自己蹬着自行车跑到北平来的,进城就被扣住了,幸好是自己人守门,不然就麻烦大了。” 许忠义苦笑道:“这小子,还真不让省心。” 黄国宾把计划和许忠义说了一遍,叮嘱他晚宴千万别去。 许忠义皱着眉说:“如果这样,事后盘查起来鬼子会怀疑的。” 黄国宾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泻药,递给许忠义:“早替你想好了,刚才在药店买的,明天吃了,拉一天肚子,就没人怀疑了。” 许忠义苦着脸说:“你这样太损了吧,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黄国宾想到刚遇到的张婉婷,对许忠义说:“刚才我在楼下遇到张婉婷了,能不能想办法,别让她参加晚宴。” 许忠义说:“我想想办法吧。” ------------ 第64章 汉奸大聚会 黄国宾出了宾馆,带着刘二奎回西城门,因为晚上八路要入城,他必须亲自盯着,以免发生意外。 到了晚上八点,黄国宾亲自到城门口盯着。一个十几辆大车的车队到了西城门口。 拉车的都是农民打扮的精壮汉子。 “哪里来的?” 为首的汉子道:“回老总,我们是包家屯的,是给皇军送粮食的。” 黄国宾知道这是包司令的人,守门的两个警察想要去检查,黄国宾说:“这是给太君送粮食的,不用查了。” 十几辆大车顺利进了城,黄国宾松了一口气。他的任务完成了,就等着明天接应撤退的人员,让他们出城就行了,不过他也没闲着,带着刘二奎在市政厅附近转悠,看能不能找到制高点,听说天皇的弟弟和土肥贤原二要来,看有没有机会把他们一击致命。 转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什么有利的制高点,而且周围都是宪兵,要不是有这身皮,靠近都很难。只好又回到西城门休息。 市政厅后面的善王府,这座王府是咸丰皇帝赏赐给亲王奕善的府邸,现在居住的是奕善的后人,伪满洲国成立后,奕善的后人跑到伪满洲国当大臣去了,这里就留一个老仆人和两个下人看着,三进三出的大院子如今冷清的很。 一般人都会忽略,这后面就是伪华北自治政府的市政厅。 李涯带着十几个军统锄奸团的人从墙头翻进去,制住了熟睡的三个仆人,把他们关在后院一个房间里。由专人看着,以防止他们报信。 王府大门打开,十几两大车悄无声息的进了善王府。随后大门又紧紧关闭。 包司令和李涯亲自带着人勘察后墙,看在哪里爆破合适。 第二天早上十点,各地来的伪政府官员和道贺人员拿着邀请函纷纷来到会场。 好一场大小汉奸的聚会。 黄国宾换了一身便装,在不远处用扫描眼扫描到会的人员。 最先来的是华北派遣军参谋长喜多诚一,然后是华北自治政府主席王克敏,后面跟着大大小小几十个官员,随后到的是察哈尔省主席伦多带着一群察哈尔政商界的汉奸入场,随后是河北省的汉奸,天津市的一群汉奸,山西伪政府的汉奸,山东伪政府的汉奸,林林总总三四百人。 最后是各国领事馆的道贺人员和记者入场,黄国宾居然在北平代表团中看到了一个让他大跌眼镜的人,鲁迅的哥哥周作仁。 居然没看到土肥贤原二和载仁亲王,看来应该下午才来。 市政厅礼堂坐了三四百人,许多认识的人开始互相寒暄。 王克敏主持大会,喜多诚一坐在主席台上,主席台坐了十几个伪政府的高官。开始了漫长且无聊的讲话。 许忠义和张婉婷还有十几个翻译分到比较靠后的位置,许忠义找到张婉婷的座位,挨着她坐下。 “张小姐,你好,我是特高课的翻译许忠义。”许忠义很绅士地和张婉婷打了个招呼。 张婉婷对这个油头粉面的家伙没有好感,她知道这个特高课的汉奸靠巴结倭国人上位,根本不想理他,敷衍地回应了一句,专心听起了讲话。 这女人真讨厌,不知道国宾怎么还这么上心,上次差一点因为她受了刑,算了她爱死不死,管我屁事。 许忠义决定不再搭理张婉婷了。 上面的讲话实在无聊,然后许忠义坐在座位上居然睡着了。 一觉醒来,居然中午了,众人纷纷起身去食堂吃饭,食堂提供免费的自助餐。 下午继续开会,土肥贤原二和载仁亲王来了,坐在主席台上,一群大汉奸围着二人卑躬屈膝地嘘寒问暖。 终于,王克敏宣布,华北自治政府成立,同时与山城国民政府断交。 台下掌声雷动,一个穿着满清官服的伪满洲国官员代表伪满洲国皇帝宣布与华北自治政府建交。 载仁亲王颁布了天皇的诏书,一群大小汉奸居然跪下迎接诏书,王克敏撅着屁股跪在台上,一脸奴才相,如果黄国宾在这里一定会想起《水浒传》里跪迎招安圣旨的宋江,简直一模一样。 大小汉奸的奴才样把台下的张婉婷气的胸口一起一伏,看傻了旁边的许忠义。 王克敏随后与土肥贤原二签订了协议协议规定:一、华北矿产完全归倭国人开发经营;二、临时政府最高指挥权及行政设施,悉由倭国人计划;三、军队指挥调动,完全由倭国人主持;四、教育亦由倭国人计划指导,等等。 随后政府官员和载仁亲王,土肥贤原二合影留念。 一群记者开始拍照,一个记者举着一个硕大的柯达相机,最准了载仁亲王,只听到砰的一声,载仁亲王吓了一跳,差点跌倒,原来这个记者用的是伪装成照相机的枪对准载仁亲王开枪了。 可惜这一枪没打中,子弹擦着载仁亲王的脸颊划过,记者已经没有第二枪的机会了,旁边的土肥贤原二掏出枪套里的手枪,对准记者砰砰砰三枪,记者倒地身亡。 很快有宪兵过来把尸体拖走,随后取消了拍照环节,各国记者被带走重新检查,以防再有刺客。 许忠义心想,这应该是中统的人,不过中统就这一点手段吗,太令人失望了? 王克敏赶紧站出来安慰众人:“这只是意外,皇军的安保十分严格,这里非常安全。” 众人情绪安抚下来,大会继续,王克敏说了一大段中日亲善之类的话,各部门部长宣誓就职。 会议终于结束,离开会场前,许忠义意味深长地对张婉婷说:“这里太不安全了,晚上我还是别来参加晚会了,我劝你也别来了。” 说完许忠义离开了会场回宾馆了,张婉婷站在那里若有所思。 到了晚上七点,市政厅礼堂被置办成酒会的样子。礼堂中间放着一个一人多高的巨大的蛋糕,各嘉宾依次入场,几百人的酒会,热闹非凡。 他们不知道,市政厅的墙后面,放着几个巨大的炸药包,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军统和八路,手里拿着各种武器,正磨刀霍霍,等时间一到,就炸开后墙杀进去把这些汉奸鬼子一锅端了。 ------------ 第65章 市政厅大屠杀 整个市政厅礼堂热闹起来,负责安全的喜多诚一被狠狠地骂了一顿,为了确保安全,宪兵又对礼堂进行了彻底的搜查。 许忠义没来,说是拉肚子,张婉婷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来,不过谁也不在意,两个翻译而已。 酒会开始热闹起来,宾客们谈笑风生,金色的烛台与多彩的玻璃杯折射出璀璨的光泽。众人中,有身穿华丽礼服的贵族男女,也有穿着整洁军装的宪兵,他们低声交谈,不时传出银铃般的笑声。 音乐悠扬,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酒香。高台上,载仁亲王正与几位贵宾举杯共饮,他们的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灿烂。喜多诚一悄悄观察着这一切,心中暗自庆幸,这次的安全措施总算没有出差错。他轻轻松了口气,转身走向角落,静静地等待着夜晚的狂欢。 终于酒会气氛到了高潮,土肥贤原二和载仁亲王被王克敏邀请到礼堂中央切蛋糕,蛋糕上面用奶油画着华北五省的地图,意寓这这些人有资格分享华北五省自治政府这块大蛋糕。 一群倭国军官自发唱起了倭国国歌《君之代》,随后所有的倭国人合唱起来,以此来表达对天皇的赞美。 唱完国歌,要开始分蛋糕了。 一番推脱后,土肥贤原二拿着刀开始分蛋糕,众人围在蛋糕周围,等着自己的那一份。 土肥贤原二一刀切下去,似乎碰到了蛋糕里面一个金属一样的东西,有弹簧被压紧的声音。 土肥贤原二的冷汗直接下来了,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对这种声音非常敏感,蛋糕里面是一个触发式炸弹,一刀下去正好压到按钮弹簧,和地雷的原理一样,只要他的手抬起来,炸弹就会爆炸。 这是中统的真正大礼,把一个巨大的炸弹放在了蛋糕里,只要炸弹爆炸,市政厅礼堂一半的人都要上西天。 任何人搜查也不会把刚做好的蛋糕弄破坏了搜查里面吧,当然谁也想不到去搜查蛋糕! 他不动声色地招手喊来王克敏,让他扶着刀,千万别松手。 王克敏不知道什么意思,他要知道土肥贤原二让他做替死鬼,估计早就撒丫子跑了。 王克敏受宠若惊,接过刀按照土肥贤原二的要求按住。 土肥贤原二不顾一切地往门外跑去。 一群人奇怪地看着土肥贤原二。 王克敏看着土肥贤原二,手下意识地抬了起来。 轰的一声,炸弹爆炸了,巨大的冲击波把围着蛋糕的大小汉奸和鬼子高官炸的倒飞了出去。 残肢断臂乱飞,至少上百人丧生,受伤者不计其数。整个市政厅大楼都晃了一晃,礼堂内一片狼藉,蛋糕和鲜血崩的遍地都是,到处是惨叫声和哀嚎声。 墙后的包司令和李涯也听到了爆炸声,知道里面有人动手了,包司令大吼一声:“点火!” 炸药包被点燃,所有人退到几十米外的工事后面,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市政厅的后墙塌了个大窟窿,包司令大喊一声:“同志们跟我冲啊,干死这帮狗娘养的!” 几十个游击队员和军统行动队员如猛虎下山一样冲进市政厅,手中的各种武器开始喷出火舌。 包司令抱着一把歪脖子机枪,疯狂的扫射,一场屠杀开始了。 本来就被炸死了不少人,随着一顿扫射,市政厅礼堂内活着的人寥寥无几,土肥贤原二幸运的躲过炸弹,可是载仁亲王被炸的只剩个脑袋,王克敏更是连根毛都没剩下。 土肥贤原二疯狂地往外跑,招呼外面的宪兵赶紧进礼堂杀死这些抗日分子。 礼堂内的大小汉奸和鬼子高官被屠杀一空,十几个游击队员堵着门口往外射击,其他人开始撤退。 一阵交火之后,等宪兵队攻进大厅,游击队又撤到了善王府后院,依靠白天构筑的工事,对敌人进行阻击。 包司令大喊:“让大伙先出城,我来殿后。” 李涯拉着他:“快走,等小鬼子绕过来,我们都走不了。” 留下几个人断后,游击队趁着黑夜敌人还没包抄过来,往西城门退去。 西城门,黄国宾早安排好了十几个军统行动科的人守门,接应游击队和李涯出城,自己趴在城楼上,握着一把毛瑟狙击枪,准备掩护他们。 很快土肥贤原二带着大部队出了善王府,朝这边追了过来,黄国宾在瞄准镜里看到了土肥贤原二头上的信息,还有他那在瞄准镜里像西瓜一样大的脑袋。 近了,一千米,九百米,八百米,七百米,进入射程了。 黄国宾扣动了扳机,土肥贤原二额头上出现一个大洞,这个罪恶累累屠杀无数中国人的侩子手,终于一命呜呼了。 “有狙击手!”鬼子军官大喊,随后又是一枪,喊话的鬼子军官被子弹射进眼窝,倒地身亡。 所有的鬼子都趴在地上,半天不敢动弹。 随后只要有鬼子军官想出来指挥就会被一枪毙命。 一连杀了七个鬼子军官,终于鬼子在一片骚乱中开始撤退了。 所有人都已经出了城,黄国宾把枪藏起来,下了城楼,去了南城门,他要制造自己一直在南城门的“不在场证据”,以免鬼子怀疑他。 过了半个小时,一群鬼子才追了过来到西城门问值班的警察:“有没有看到一群八路出城。” “报告太君,没看到八路,不过有一群农民出城了!” “八嘎,他们就是八路,你们这群废物!”鬼子军官气急败坏,甩手给了值班的警察一个耳光,不过也无可奈何,大晚上也不敢追出城,只好回去收拾残局了。 这次事件被称为“北平市政厅大屠杀”,华北自治政府大小官员和鬼子高官死了三百多人,几乎全军覆没,其中包括大汉奸王克敏,天皇的弟弟载仁亲王,特高课最高指挥官土肥贤原二,华北派遣军总参谋长喜多诚一。 随后几天日本高层震动,全国震动,包括欧美各国主要媒体都大肆报道这次事件。不过多是谴责,因为他们也有记者丧生,不过英国媒体倒是幸灾乐祸,称这是日军袭击英国大使的报应。 山城政府大肆宣扬这次胜利,把功劳都算在军统北平站和天津站头上,金钱豹更是被描绘成天神下凡一样的英雄。 许忠义在宾馆吃了泻药拉肚子,躲过一劫,张婉婷倒是真的拉肚子了,拉了一晚上拉,拉的直接虚脱。只好去医院看医生,也算躲过一劫。 原来许忠义趁她上厕所,把一包泻药都倒进她喝水的杯子里了。 两个人在医院急诊科又遇到了,许忠义假装恼火地说:“市政厅的饭菜真的有问题,你看我们两个都拉肚子。” 给他们看病的医生说:“你们两个幸好拉肚子,不然就要见阎王了!” 张婉婷疑惑地看了许忠义一眼,开始暗自揣测他的真实身份。 黄国宾带着警察帮忙处理后事,看到一具具大小汉奸的尸体心里暗爽。 这时候林阿宝跑过来说:“堂主,你表弟不见了!” 黄国宾疑惑地问:“我不是安排他在西城门看门吗,去哪里了。” 林阿宝凑在他耳朵边说:“有人看见他跟着那群八路跑了。” ------------ 第66章 胜天半子王天风 黄国宾有些恼火,这个表弟太能生事了,不管他了,回去让他妹妹去要人吧,他们才是一家人。 黄国宾在北平忙了几天,带着许忠义回天津了,一同回去的还有张婉婷,是她主动要求和他们一起回天津的,黄国宾也没拒绝,就带着张婉婷一起回去。 出了这么大的事,鬼子不可能不调查,不过现在大部分鬼子高官和伪政府高级官员都挂了,这件事暂时没人管。 军统和八路也暂时蛰伏起来,防止敌人报复。 这件事引起了连锁反应,警察局局长严家齐被提拔为天津市副市长,吴二桂顺理成章成了警察局局长。 这小子还真是走了狗屎运,黄国宾也被吴二桂提拔为别动队队长,警察局刑警处处长。 许忠义见了土肥诚就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自己差点回不来了,土肥诚也是心有余悸,如果自己去了,大概率也是凶多吉少。 土肥诚安慰了他,告诉他现在天津的粮食价格已经翻了一倍了,让他赶紧卖出去。 许忠义又开始忙了。 黄国宾回到家,把刘二奎的事一说,刘小娥哭着说这可怎么办,这儿子也太不孝顺了,万一有点好歹可怎么办。这也没留个后,好歹跟小翠圆了房留个后啊! 黄母听说死了这么多小鬼子和汉奸,高兴的说:“我去割点肉,今天包饺子。” 黄国宾也不管刘二奎的事了,反正告诉刘小芳了,让她找自己的领导要人吧! 快过年了,军统全部蛰伏,也没什么事,快过年了,自己在家好好陪陪家人吧! 小翠急得不行,刘小芳一个人急匆匆的出门了。 黄月月又缠着他讲故事,黄国宾说:“今天我就给月月讲一个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故事吧!” 快过年的时候,刘二奎终于回来了,黄国宾和许忠义都不搭理他,刘小娥罚他在院子里跪了一天。 黄国宾好奇地用写轮眼扫描了一下刘二奎,果然他头上多了一个头衔:红党特工。 果然那边派他回来是有任务的,要不然依照他的性子,绝对不会回来。 终于过年了,就在年三十这天,家里给刘二奎和小翠办了一场婚礼,街坊邻居都来了,黄家大摆筵席,热热闹闹,黄国宾给刘二奎封了一个二百大洋的大红包。 年后,刘二奎主动找黄国宾,说自己已经集合了几十原先煤矿的同事,准备办个黄包车行,让这些人有个营生。 黄国宾说:“这是好事,钱我和忠义出,算是大股东,不过有一条,这些人都要加入青木堂,没有青帮做靠山,这个车行是办不起来的。” 办车行一方面可以培养自己的势力,还可以利用这些人打探消息,这些人整天在街上跑,打探的消息也多,对情报工作非常有利。 不过这个表弟显然有别的打算,且看他想干什么吧! 武汉会战终于开始打了,此次会战前夕的国军组织了大概一百万人的兵力,吸取华北、华东沦陷的教训,制定了“战于武汉,而不守于武汉”的方针。也就是说,将以武汉外线作战为主,保持部队的高度机动性,以依托大别山、鄱阳湖、长江两岸等有利地形,消灭日军有生力量为作战首要目的。必要时则撤出武汉,以空间换取时间。 会战刚开始,因为已经洞悉敌人的b计划,打了几场漂亮的伏击战,国军守军第一兵团薛岳,第二十九军团李汉魂,第四军欧震,第八军李玉堂等各路兵马依托庐山有利地形,对日军进行伏击,使日军第106师两万人在万家岭几乎全军覆没,师团长松浦淳六郎被击毙,106师团番号被取消。史称万家岭大捷。 日军第九师的丸山旅团在岷山被包了饺子,损失八千多人。 在整个赣北地区的作战中,国民军第1兵团较好地完成第九战区所赋予的阻止日军向南扩展的任务,不仅打破了日军攻占武昌的企图,而且给日军第11军的第18、第101师团以歼灭性打击。 在江北,稻叶第6师团先以一个旅团攻击东界岭,试图单独从公路西进,可是遇到顽强抵抗、屡屡碰壁,损失上万人。 一个月时间,日军就损失了共七八万兵力,日军本部大本营开始反思b计划,终于明白了王天风的阴谋,以自身为棋子,以身入局,终胜天半子,把整个日军总部玩弄于鼓掌之中。 日军气急败坏,开始调整兵力部署,另外从华北和伪满洲国抽调大量兵力补充到进攻武汉的华中派遣军。 毕竟实力悬殊,鏖战了半年之后,老头子被迫下令放弃武汉,武汉虽然失陷,但是日军伤亡超过25万,不仅使日军又遭到一次战略性的失败,而且日本国力消耗严重,成为日本由战略进攻走向战略保守的转折点,而在日军已经占领的后方,大批的抗日人民武装成长起来,大片的国土又被收复。 土肥诚受到总部的严厉斥责,晋升少将的事也泡汤了,在办公室大发雷霆,许忠义表面上如丧考妣,实际上心里暗爽。 黄包车行已经开起来了,名字叫黄记车行。 那个时期拉黄包车的车夫,收入寥寥,基本上是挣不到什么钱的,且一个月若是赚取9块大洋,还要交上去7块大洋的包车费,在此生活条件下,入不敷出是常有的事。 黄国宾不这样,他每个月只收两个大洋,剩下的都是车夫的,还规定每天工作不能超过八个小时,分为上下两班,这样一辆黄包车就能养两个车夫,这些大同煤矿出来的车夫又非常团结,渐渐的黄国宾车行的几百车夫成了他可以倚仗的力量。 1938年六月,欧洲暗流涌动,黄国宾知道欧战第二年就会爆发,欧洲各国人头都打成了狗头,再也没有力量管远东的事了。 这一天,土肥诚找到许忠义,交给他一个任务,花钱。 原来倭国本土印了大量法币伪钞,准备对国民政府发动一场金融战,土肥诚分到了一百万法币的任务,他找许忠义就是把这些钱花出去。 ------------ 第67章 甄别许忠义 “国宾,你和晚秋的事怎么样了,还有没有戏,实在不行妈再托人给你寻别的姑娘。”黄母忧心忡忡的问。 “晚秋没什么,主要是她伯父穆连成不同意。”黄国宾苦笑着说。 穆连成居然安然无恙的从倭国回来了,花了几乎半个身家疏通关系,最后查明穆连成确实跟王天风没关系,送别墅纯属巧合,前方武汉会战又需要他的商行运送物资,又让他继续当天津商会和维持会会长。 他知道这件事是许忠义告的密,对黄国宾也不待见了,勒令穆晚秋不准再见黄国宾,搞得黄国宾和晚秋两人见面跟间谍接头一样。 现在黄国宾的表弟刘二奎都结婚了,许忠义和刘小芳也好事将近,黄母能不急吗,天天跟热锅蚂蚁一样。 晚上吃完饭,黄国宾照例和许忠义互通消息,许忠义把日军印制伪钞的事告诉了黄国宾。 黄国宾想起了上一世看的关于这方面的视频,好像是一个叫“杉机关”的负责这件事,印制了上亿的假法币,国民政府的应对政策是主动通货膨胀,随便你印,印出来还没我贬值的快,甚至后来国民政府从欧洲买来电板,开始印制假的英镑美金法郎。 到了后来国民政府印假钞的技术上来以后,开始印假日币,下令军统局与美、英钞票公司合作,在重庆歌乐山建立一座伪造日元的造币厂。 每当日军发行一种新的纸币时,就由戴老板从汪伪汉奸周福海处得到日伪银行的印钞票版,在山洞里日夜赶印,由交通部门源源不断地偷运到汪伪控制的沦陷区使用,轻而易举地购买了大量黄金、棉纱、布匹等物品,破坏了日军独霸的金融市场的计划。 后全国通货膨胀严重,受害最深的还都是底层百姓。 这件事要赶紧报上去,让总部想办法应对。他仔细回忆上一世看的关于这方面的视频,杉机关的机关长阪田以名义上的注册资本金1亿日元在中国开办了“诚达公司”,该公司在沦陷区和国统区有53家分店,专门负责用假钞在国统区购买物资。 黄国宾把杉机关印假币和诚达公司的事告诉了陈彬昌,陈彬昌赶紧上报总部。 戴老板拿着电报,对毛仁凤说:“齐五,老六(郑耀先被称为军统老六)那边查三井小组查的差不多了吧,是时候收网了。还有这个诚达公司,有多少分店一次性全给我端掉。” 小汤山温泉酒店,郑耀先正搂着南造云子翻云覆雨。 南造云子用诱人的声线轻声问道:“六哥,怎么了,今晚这么有兴致?” 郑耀先深深的吻了她一口,点了一根烟事后烟,低声说:“云子,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南造云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知道郑耀先说的惊喜是什么,于是娇笑道:“那六哥要快一点哦,云子等不及了。” 郑耀先拍拍手,门外宫恕带着几个军统特工冲了进来,不由分说把南造云子抓了起来。 “六哥,怎么回事。”南造云子惊慌失措的问。 郑耀先没理她,问宫恕:“收网行动怎么样?” 宫恕一个立正,回答:“禀告处长,三井小组十二个人,连同被他们策反的八位国府高官,除两人畏罪自杀,全部捉拿归案。” 郑耀先点点头,起身穿好衣服,道:“那我也好向戴老板复命了。” 在国统区的几十家诚达公司同时被端,消息传到特高课总部,总部震怒,彬计划是绝密,山城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要求各机关自查,看消息是从哪里泄露的。 土肥诚叫来了田中大翔:“三井小组被抓了,彬计划也泄露了,诚达公司几十个分店同时被端掉。我们内部有军统的间谍。” 田中大翔分析:“问题肯定不是出在我们这里,山城不仅知道杉计划,连诚达公司都清清楚楚,总部根本没跟我们透露过这些,这边根本没人知道诚达公司的存在。” 土肥诚问:“那怎么解释三井小组被一锅端了,和诚达公司被端同时进行。。” “三井小组的问题出在刺杀老头子常申凯,敌人不可能不查,只是他们为了武汉战役一直隐而不发,我觉得只是巧合。” 土肥诚认为有道理,不过还是要按总部要求进行甄别。 田中大翔问:“大佐,知道伪钞的特高课只有我和许桑我们三个人,需要对我进行甄别吗?” 土肥诚摆摆手:“不当然相信你,主要是甄别许桑,你去把他叫过来。” 许忠义来到土肥诚的办公室,土肥诚说:“军统天津站有个人想要投过来,他说会把天津站所有人都交代出来,你去法租界的巴黎大街13号跟他接头,看看他的诚意。” 许忠义问:“我该怎么跟他接头,有什么暗号没有?” “你拿着一朵红色的玫瑰花,他见了就知道是你是我们的人。” 许忠义赶忙去了,路过花店买了朵玫瑰花,心想,军统的人要投靠鬼子,还要把全站的人都卖了,这人会是谁? 不对,军统都是单线联系,除了陈彬昌,没有人可以把全站的人都卖了,可是陈彬昌要是投鬼子,也轮不到自己一个特高课的小杂鱼跟他接头啊! 不过,这狗日的土肥诚是在试探我,一定是山城三井小组被一锅端了,他对我不放心。 那就将计就计吧! 他拿着一朵红玫瑰到了巴黎大街13号,这里居然是个花店。土肥诚耍我,让我拿着一朵红玫瑰进花店。 他进去左顾右盼,除了两位店员和一位顾客,没有其他人。难道是店员的其中一个? “先生你想要点什么?”一位店员走过来问。 “不要什么…我…我是来找人的。”许忠义浑身不自在,又不知道接头的是谁,暂时还不能走。 这时候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进来,一把拿走许忠义手里的红玫瑰,对许忠义说:“跟我来吧!” 两位店员鄙夷的看着许忠义两人,她们还以为许忠义二人是一对基佬。 许忠义跟着男人出了花店,到了公园一个长凳坐下,许忠义问:“怎么称呼?” 男人神神秘秘的说:“我就是金钱豹,我有整个军统天津站的名单,你们能给我什么待遇。” ------------ 第68章 当街强吻张婉婷 许忠义差一点笑出来,你是金钱豹那黄国宾算什么。 不过他还是一脸严肃的说:“土肥太君说了,如果你愿意投过来,把军统的名单交出来,会给你警察局副局长的位置。” “不够!”假金钱豹点了根烟,悠悠的说。 “你想要什么,难道是警察局局长?”许忠义皱了皱眉说。 “我还要十根小黄鱼!”假金钱豹很认真滴说。 他认真的态度直接把许忠义整不会了,十根小黄鱼,你可是金钱豹啊,怎么也得十根大黄鱼吧! 看来这个演员对自己饰演的角色缺乏了解。 许忠义点点头:“好吧,我回去跟土肥太君说,他一定会答应的。” “那就这样说定了,这是名单,让特高课赶紧抓人吧!”假金钱豹拿出了一个信封给他。 许忠义接过信封,也没看,扭头就走,他知道一定有人盯梢他,他直接回了特高课,把信原封不动的交给了土肥诚。 “吆西,许桑你立了大功了!”土肥诚夸奖了许忠义几句,挥挥手让许忠义出去了。 没过一会田中大翔走了进来说:“看来许桑没问题,要不然他肯定通知军统的人转移了。” 土肥诚说:“我早就说内鬼不在我们这里,我怀疑在竹机关或者宪兵司令部。” 竹机关 小岛光秀也要按总部要求进行甄别,他要把怀疑的五六个人一个个测试,其中就包括张婉婷。 晚上许忠义回到家,许忠义把这件事当成笑话讲给了黄国宾,黄国宾分析了一下,认为这件事是敌人内部例行甄别,不限于特高课。 不过还是要赶紧通知陈彬昌,让陈彬昌通知潜伏的同志,万一有别的潜伏的同志被甄别,可能会因此露馅。 他骑着车子出了门,在公用电话亭给陈彬昌打电话。 陈彬昌如约来到了接头的小公园问:“这么晚了,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 “可能是彬机关的门店被端,敌人怀疑自己内部有内鬼,进行的例行甄别。”黄国宾把今天许忠义被甄别的事告诉了陈彬昌,有些后悔自己把事情说的太详细,引起了敌人的警觉,可能会给潜伏的同志带来危险。 陈彬昌也大致了解了怎么回事,皱着眉头说:“别的同志我都可以通知他们,不过有一个同志,可能经验太少,我担心她会遇到危险。” “谁?” “竹机关的张婉婷,你的那个前女友。”陈彬昌也没有隐瞒,现在情况紧急,敌人说不定已经甄别过她了,万一她暴露,肯定会被敌人杀害。 黄国宾有些恼火地说:“你怎么把她拉进来了,她蠢得跟猪一样,根本不适合做谍报工作。” “但是她的革命意志和爱国热情是你比不了的,我发展她也是实在无人可用。”陈彬昌似乎也有些急。 “如果敌人要甄别她,现在她肯定关在竹机关,你去给她家里打个电话,如果她没回家,就说明敌人正在甄别她。必须想办法通知到她。”陈彬昌焦急地说。 “你想办法通知她吧,我才懒得管这种人,反正我通知到了,我要回家了。”黄国宾对上次被张婉婷出卖耿耿于怀,直接要回家。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上次在北平,你让许忠义救了她一命,这次看来还得你去。”陈彬昌笑着说。 “什么,你让我一个王牌特工去救一个菜鸟,万一我暴露了怎么办!”黄国宾直接拒绝。 “我们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同志,就像如果你有事,我也不会放弃你,而且现在只有你接近她才不会引起敌人怀疑。”陈彬昌严肃地说。 “我想想办法吧,不过不能成功你也别怪我!”黄国宾幽怨地说。 “哈哈,你的能力我还能不知道吗,这就是小菜一碟。”陈彬昌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然后拿出一只派克钢笔:“你把这个给她她就明白了,她的代号是穿山甲,说是变色龙通知她的,实在不行,你就告诉她你是金钱豹。” 什么破代号,还整出穿山甲来了。 黄国宾接过派克钢笔,不无酸意地对陈彬昌说:“你对她还真好,我都没有派克钢笔。” “改天我送你一支。”陈彬昌起身离开。 黄国宾也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到了一个公用电话亭,拨通了张婉婷的电话。 终于有人接电话了,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请问张婉婷小姐在家吗?”黄国宾问。 “婷儿啊,她今天没回来,说明天有行动,今天就在宿舍住了。你是哪位?”中年妇女回答。 “我是她朋友,就是问问,没事了阿姨。”黄国宾挂断电话往家走,看来明天竹机关会对张婉婷进行甄别,不知道用哪种方式,是不是还是接头。 第二天一大早,黄国宾到了竹机关门口盯梢,看张婉婷有没有出来。等到快中午张婉婷一脸焦急的从竹机关出来了,走了没多久,两个特务也从竹机关走了出来,一路跟着张婉婷。 张婉婷根本没发现被人跟踪了,她接到任务,要和一个军统叛变的人接头,这个人会把军统人员名单给她,让她把名单拿回来,竹机关开始抓人。 张婉婷心里发急,该怎么通知自己的同志,变色龙同志说如果实在紧急可以打那个电话。 她决定给变色龙打电话通知他们转移,前面街口就有个公用电话。 她焦急的往前面的电话亭走去,全然不知道后面有两个人跟着她。 快到电话亭了,黄国宾紧张了起来,只要她一打电话,马上就会暴露。 他也顾不得许多了,一个箭步走上前去,一把抱住张婉婷。 张婉婷惊慌失措,看到抱住她的是黄国宾,想要挣脱,黄国宾在她耳边说:“是变色龙让我来通知你的,这是敌人对你的甄别,不要轻举妄动。后面有两个竹机关的人在跟着你。” 后面两个跟踪的越走越近,黄国宾顾不得许多了,直接吻在了张婉婷的嘴上。 张婉婷大脑一片空白,两个跟踪的人看呆了,这不是在大门口向张婉婷求爱的黄国宾嘛,这大庭广众就开始强吻了。 满街的人也看呆了,现在虽然是民国,可是人们还是非常封建保守的,什么时候见过当街接吻的。 一个路过的记者正愁眉苦脸的考虑今天找点什么新闻素材。看到了当街接吻的张婉婷黄国宾二人,赶紧拿起相机拍下这震撼人心的一幕。 ------------ 第69章 分手的决心 街上众人议论纷纷。 一个买菜的老婆婆捂着眼:“有伤风化,有伤风化,现在的年轻人,连廉耻都不顾了。” 一个戴眼镜的大学教授激动地说:“这才是新时代的年轻人。” 一个长吻结束了,黄国宾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凑在她耳边说:“快抽我一巴掌,把我推开。” 张婉婷抽了黄国宾一巴掌,然后推开他,满脸通红的低头走开了。 看热闹的也开始散去,记者兴奋地上去想要采访黄国宾,黄国宾瞪了他一眼,捂着脸转身走了。 张婉婷继续去接头,她手里多了一支钢笔,知道这是变色龙同志给她的,把钢笔揣进口袋,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到了一个茶餐厅,按照约好的信号接头。 接头非常顺利,张婉婷拿着装名单的信封往回走,看都没看一眼。 回到竹机关,她第一时间把名单交了上去,小岛光秀勉励了她两句,打发她出去了。 过了没多久,两个盯梢的回来了,把张婉婷接头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包括黄国宾强吻张婉婷的事。 小岛光秀八卦的问:“真的是当街强吻吗?” “是的,还有记者拍照,说不定明天就要见报了。” 几人嘿嘿地笑了一会,小岛光秀说:“我会向特高课抗议这件事,不能让特高课的臭流氓再骚扰我们的员工。” “还继续对张婉婷甄别吗?” 小岛光秀摆摆手:“不用了,我要是军统或者红党,也不会用这样的女人当间谍的。” 黄国宾吹着口哨回家,还在回味着这美妙的一吻,却不知道马上就会有个大麻烦找上他。 张婉婷晚上回到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这个黄国宾居然是自己同志,他是不是金钱豹,还是要问问变色龙,到底怎么回事。不过这混蛋居然吻了这么久,太可恶了。 好想在试一次啊,张婉婷胡思乱想了一阵,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一家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黄国宾不明所以,许忠义拿着一张刚送来的报纸给他,黄国宾才明白怎么回事。 报纸头版头条刊登着那张接吻的照片,还有记者的配文《勇敢挑战封建枷锁,天津街头男女当街接吻》。 这次他是出名了,还是出了大名。 许忠义不怀好意地笑道:“你准备怎么向你的晚秋解释这件事。” 黄国宾懵了,这下完蛋了,该怎么向晚秋解释啊! 黄国宾心情忐忑地来到了穆家,敲了半天门,终于门开了,丫鬟端着一盆水把他浇了个落汤鸡,随后关上了大门。 “混蛋,赶紧滚,小姐不会再见你了。”丫鬟隔着门缝对着黄国宾怒目而视。 黄国宾被丫鬟浇了一身水,狼狈不堪,他心里也明白,这次的事情对晚秋来说冲击太大了,恐怕很难挽回。 他站在穆家门前,心如刀绞,不甘心地捶打着大门。 “晚秋,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黄国宾嘶哑着声音喊道。 丫鬟冷冷地看着他:“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赶紧滚吧,别再让小姐看到你的丑态。” 黄国宾无助地站在那里,心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失去了晚秋,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一时的冲动。 呸,我是被逼无奈,都怪该死的陈彬昌! 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的报纸上,那是被雨水打湿后粘在鞋底的报纸,上面还残留着他和张婉婷接吻的照片。 穆晚秋是真的被伤透了心。 她站在窗前,看着黄国宾在无助离开的身影,心如刀绞。这个男人,曾经在她心中是那么的完美,那么的值得信赖。而如今,他的行为却让她感到如此的失望,如此的心痛。 “小姐,您别伤心了,不值得。”丫鬟在一旁轻声劝慰。 穆晚秋咬着嘴唇,努力不让泪水滑落。她知道,这次的伤痛,需要时间来慢慢愈合。而她,也需要重新审视自己的感情,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不远处,谢若林手里拿着一张报纸,戏谑地看着这一幕,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这种刚失恋的女人,是最容易趁虚而入的。 张婉婷心神不宁的工作了一天,下了班,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贝当路32号,敲了三次门,又敲了两次,门打开,陈彬昌正在里面等着她。 “黄国宾是不是金钱豹。”张婉婷迫不及待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穿山甲同志,你先别急,坐下慢慢说。”陈彬昌笑着让张婉婷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 “既然你知道他是我们的同志了,那我给你讲一讲金钱豹的故事吧!” 陈彬昌从青浦培训班开始讲,黄国宾识破特高课间谍,破获敌人密码本,随后为了照顾家人,回到天津,先是杀了叛徒耿博和高桥一郎,随后刺杀程赐耿,然后入青帮,和鹦鹉许忠义打进特高课,揭露敌人屠杀金陵的阴谋,揭发大同煤矿惨案,一上北平拯救同志,一直到上次在北平制裁三百多叛徒,亲手击毙了土肥贤原二。协助总部侦破三井小组,功勋卓著。 “上次他绑架我和谢若林,是为了刺杀叛徒,拯救同志,都是我太不懂事,害死了这么多同志。”张婉婷为自己的幼稚懊悔不已。 “穿山甲同志,别这么说,你已经做的够好了,相信你会越来越优秀。”陈彬昌和蔼可亲地说。 “嗯,我会努力的。”张婉婷心潮彭拜,她要变得像金钱豹一样优秀。 “上次在北平,也是金钱豹同志让许忠义救我的是吗?”张婉婷接着问。 陈彬昌喝了一口茶,点点头道:“是的,那次我并不知道你去了北平,金钱豹同志也不知道你是我们的人,我从没跟他说过你是我们的同志,可他还是要求鹦鹉同志救你,可见他对你的感情。” 黄国宾就是真正的金钱豹,真是个令人痴迷的男人啊,想起他在竹机关门口求爱,她心头一阵甜蜜。 那一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黄国宾站在竹机关的大门口,手里捧着一束鲜花,如同天使从天而降,仿佛全世界只有她一人。周围的行人纷纷侧目,窃窃私语,而张婉婷的心却如小鹿乱撞般跳动不已。 革命的爱情分外浪漫,不是吗? 德租界一间咖啡厅 许忠义正和谢尔盖交换情报,他要买一些物资给土肥诚交差,又不想买自己人的,只能找外国人了。 “英国过两天会有一船无纺布到天津,你能要多少?”谢尔盖一边吃着德国香肠一边问。 “一百万法币!”许忠义说。 “我可以促成这笔交易,不过我要五个点的提成。”谢尔盖狮子大开口。 “五个点太多了,我们最多给一个点,一万法币。” 现在法币已经开始贬值,两法币才能换一块大洋,必须赶紧花出去。 “三个点!你知道法币还会贬值下去。”谢尔盖不满地说。 “两个点,要是行的话交易就成,两万法币不少了。”许忠义一锤定音。 “成交,不过我要金条不要法币,我很快就可能调回国内了,法币对我来说没有用,我很好奇,你从哪里搞来的这么多法币。”谢尔盖好奇地问。 “自然不是我的,我也只是中间商。”许忠义自然不会说这些都是假钱,随便找了个借口。 说完起身离开,这顿饭自然谢尔盖买单,谁让他一下子赚自己这么多钱。 ------------ 第70章 发财了 还没出餐厅门,谢尔盖叫住他,许忠义好奇他又有什么事。 “我附送你一个消息,是关于你们自己的。”谢尔盖犹豫着还是说出口了。 “洗耳恭听!”这谢尔盖发什么善心,告诉他关于小鬼子的情报。 “你们的诚达公司在河南购买了一批文物,要从天津港运往本土!到时候会由宪兵队押送,大概七天后会到达天津,这个消息对你们也没什么用,也找不到什么买家,就当赠送的算了。”谢尔盖不好意思地说。 “确实没什么用。”许忠义笑着说,“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我也送你一个消息。” “你有什么消息,是关于哪方面的?”谢尔盖问。 “在不久的将来,最迟一年,德国元首和苏联会同时进攻波兰,波兰灭亡,欧战彻底爆发。至于信不信,要看你自己了。”许忠义把从黄国宾那里听来的话当成笑话讲给了谢尔盖。 谢尔盖却认真起来,他急匆匆地付了账出去了,这条消息对他非常重要。 七天后宪兵队会押送一批文物到天津,路线不知道,只知道七天后到天津。 自己国家的文物,怎么能让小鬼子运走,得想办法给他拦下来,回去跟黄国宾商议一下吧。 许忠义回去把交易无纺布的事告诉土肥诚,土肥诚大喜,夸赞了许忠义,说如果交易成功不会亏待他。 如果用这些法币买来一船无纺布,再一倒手卖出去,绝对赚不少,虽然赚的钱大部分要交出去,但是特高课可以留下三成,而且倒卖无纺布中间还有些利润,都是自己的。 晚上回到家,许忠义把交易无纺布和宪兵队押送一批文物到天津的事告诉黄国宾。 黄国宾分析道:“这是谢尔盖在试探你。” “难道消息是假的?”许忠义不解的问。 “消息肯定是真的,他把消息透露给你,如果这批文物被劫了,他就会知道你还有别的身份。” “那难道就看着鬼子把这批文物运走吗?”许忠义眉头皱了起来。 “不过我猜谢尔盖的意思是,如果你有军统或者红党的身份,他就可以把日军的情报卖给你。”黄国宾沉思了片刻道。 “那现在这批文物还管不管?” “怎么不管,文物从河南运过来,一定会经过冀东游击队的活动地区,我们把消息透露给包司令,让他们动手。”黄国宾说。 “还要不要上报给陈彬昌?”许忠义问。 “不报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等会我去找二奎,让他跑一趟去找包司令。”许忠义道。 二奎这半年都老老实实在经营车行,手下兄弟超过了四百人,车也有了二百多辆,隐隐成为天津第一大黄包车行,天津另外两家大车行难受的要命,可是碍于黄记车行后台太硬,只能忍气吞声。 黄国宾叫来了刘二奎,把一封信递给他,让他去找包司令。 刘二奎不敢怠慢,骑着自行车出了城,直奔一百多里外的冀东游击队驻地。 土肥诚让田中大翔带着假币到码头和英国佬交易,黑心的英国佬把价格提高到了市价的两成。 不过英国佬检查了半天硬是没发现这批法币是假钞,因为造的太好了,甚至比山城银行造的真币质量还好。 双方很愉快的完成了交易,无纺布被运到码头特高课的仓库。 土肥诚很高兴,给了许忠义二百日元奖励,又让许忠义赶紧联系买家。 刘二奎一去就渺无音讯,一直到第八天才回来,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刘小芳的‘表叔’方万里。 原来包司令带着游击队打了个漂亮的伏击,把上百人的宪兵队全歼,缴获了一卡车物资。 原来诚达公司运送的不是什么文物古董,而是用假法币在国统区兑换的一卡车金条和大洋,要运到本土交给总部的,上面放了一些假文物作为掩饰。 乱世的黄金,盛世的古董,现在古董文物根本不值钱,所以就以文物作为掩饰。 八路军这次是发了笔横财,怎么也不能忘了提供情报的黄国宾。 这次老方是来采购物资的,顺便要送给黄国宾一笔钱作为酬谢。 黄国宾想了想说:“不如投资黄记车行吧,我可以多买些黄包车帮助更多的大同煤矿逃出来的工人,算你们的股份。” 老方欣然同意,拿出了一万大洋,投资黄记车行。双方签了股份认购书,黄国宾给了百分之十的黄记车行股份。 然后老方说要采购一些盘尼西林,粮食和做衣服的棉布, 黄国宾思索了片刻,然后说:“等许忠义回来吧,这些事他熟门熟路。” 黄国宾的话让方万里眼睛一亮,这个许忠义真是个宝啊,如果能把他拉过来,那就太好了。 方万里连声答应下来。 这时候许忠义从外面回来,方万里见到许忠义眼睛一亮,急忙走过去道:“许先生,你回来了,我和国宾正说你呢。” 许忠义一愣,他没想到方万里会来这里,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笑道:“原来是表叔,欢迎欢迎。” 许忠义心想,正好把这批无纺布卖给红党,于是就问:“粮食和盘尼西林好说,我这里有批无纺布,不知道方先生有没有兴趣。” “好啊,有多少?” “一百万法币的货,大概值四五十万大洋。” “好啊,有多少要多少。”方万里心想,有了这批布,战士们的军装就有着落了。 方万里现在是穷人乍富,反正是抢的小鬼子的,花起来也不心疼。大手笔的采购了一百箱盘尼西林,十万公斤的粮食和四十万大洋的无纺布。 正好这些特高课都有,土肥诚更开心,他才不管是谁买的,买的干什么,只要给钱就行。 大洋自己留下三成,就是十二万大洋,一百箱盘尼西林卖了一百六十根大黄鱼,自己分了八十根,十万公斤粮食也卖了两万大洋。 还是按照老办法,给方万里开了特高课的通行证,甚至一路护送出了天津。 黄国宾和许忠义也发了一笔小财,两人高兴的出去喝酒了。 这时候一个女人找上了门,张婉婷的母亲来黄家找黄母了。 她女儿张婉婷现在已经是天津市的名人了,那张照片登出来,估计很难嫁出去了,她得找黄家要个说法。 ------------ 第71章 小孩子才做选择 黄母听说是张婉婷的母亲,赶紧把她让进家里来。 张婉婷的母亲坐下就开始哭:“你说出了这样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我们家婉婷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啊!” 她来之前早就把黄国宾一家打听的清清楚楚,觉得张婉婷嫁过来也不错,这次来就是想要逼宫的。 黄母自知理亏,一个劲的赔不是。她心里也清楚,这件事对张婉婷的名声打击肯定很大,要是处理不好会很麻烦。 她端起茶,递给张婉婷的母亲,满脸歉意地说:“嫂子,你来了,就先喝口茶吧。这件事是我们家国宾不对,给你添麻烦了。你放心,我会好好教训我家阿宾的,让他给你家婉婷跪下认错。” 黄母这番话一出,张婉婷的母亲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我这次来也没别的意思,你看我家婉婷名声也毁了,以后嫁人都难啊!”张婉婷母亲的意思很明显了,这件事你们家得负责。 旁边的阿翠来了一句:“就嫁给国宾哥呗,我看他们挺般配的。” 黄母和张婉婷的母亲齐齐看向阿翠,都愣住了。 阿翠见她们看向自己,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他们两个挺合适的。而且,国宾哥现在在警察局工作,又开着车行。” 黄母接过话茬,顺水推舟地说:“你看事情既然这样了,不如就做个儿女亲家……” 张婉婷的母亲听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她心里清楚,黄国宾是个好女婿的最佳人选。他有稳定的警察局工作,家境殷实,还开着车行。更别说黄国宾和自己的女儿感情深厚。这样的婚姻关系,不仅能保住女儿的名声,还能给女儿一个稳定的未来。 黄母见她沉默,赶紧补充道:“只要你们愿意,我们可以马上安排人提亲,绝对不会让孩子受委屈的。”说完,她紧张地看着张婉婷的母亲,等待她的答复。 “大妹子,我不是上杆子非要女儿嫁过来,实在是这事闹得,唉,这事也只能这么办了。” 黄母大喜,安排小翠:“打电话给鼎香楼送一桌最好的酒席,我要好好招待亲家母。” 然后又安慰张婉婷的母亲:“儿女的事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们给他们定了就行了。” 黄母的话刚说完,黄月月听到要订酒席,有好吃的,马上就飞奔过去给鼎香楼打电话。 黄国宾和许忠义喝完酒回来,张母已经走了,黄母喜气洋洋地说:“大宾,准备东西,去张家提亲。” “提什么亲?”黄国宾一脸茫然。 黄母拿着报纸道:“当然是去张婉婷家提亲了,你想不负责任吗?” 黄国宾哭笑不得,这时候他弟弟黄国安回家告诉他一个更不好的消息,穆晚秋有新男朋友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黄国宾不可置信地问黄国安。 “今天穆晚秋带她新男朋友来我店里给他男朋友买烟,说是她大学的师哥。”黄国安说。 “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我看看哪个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抢我的女人!”黄国宾气不打一处来。 “谢若林,她新男朋友叫谢若林。”黄国安说。 黄国安的话像一把尖锐的刀,直插黄国宾的心脏。他脸色一沉,双眼闪烁着怒火,瞬间有了一种想要冲去找穆晚秋问个究竟的冲动。 黄国安挠了挠头,开始回忆穆晚秋和谢若林来店里的场景。他努力描绘着那个男人的形象和举动,试图让哥哥更加了解这个抢了他女朋友的男人。 还用你说,我能不了解谢若林这个人渣吗? 不能让穆晚秋嫁给谢若林啊,谢若林图的是穆家的财产,穆晚秋嫁过去会很悲惨的,难道遇到谢若林是她的宿命吗? 自己家里这一摊子还没处理好,黄国宾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时候有电话来了,黄国宾接通电话,是吴二桂打过来的:“国宾,明天晚上和忠义到仙客来酒楼,局里新来了个副局长,请大家到仙客楼吃饭。” “副局长,什么来历?”黄国宾问。 吴二桂说:“叫唐山河,从沪市76号调过来的,是中统叛到76号的,和76号的丁默村不对付,被打发到天津来了。” “好的,我知道了,我和忠义明天晚上一定到。” 黄国宾挂了电话,问许忠义:“警察局新来的副局长唐山河你知道吗?以前中统的。” “不知道,没听过。”许忠义说:“你还是操心一下你自己的事吧!张婉婷和穆晚秋你准备怎么选?” “选个屁,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黄国宾狠狠地说了一句,然后气哼哼地回屋睡觉了,一家人愣在当场。 黄国安激动地说:“说得好,这才是我哥!” 黄母瞪了黄国安一眼:“好个屁,你和你哥没一个让我省心的,明天跟我到街上置办彩礼去。” 第二天,黄国宾和许忠义到了仙客楼,见到了新来的副局长唐山河,他身边还有一个长的像汤唯的女人。 唐山河年轻帅气 吴二桂介绍说:“这位就是新来的唐副局长和唐太太。这两位就是我和你说的黄国宾警长和特高课的许忠义许翻译。” “唐局长好。”黄国宾和许忠义上前与唐山河握手。 唐山河是个很帅气的小伙子,身穿一件黑色的风衣,内里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系着一条蓝色的领带,看起来十分精神。他的五官棱角分明,眼睛深邃而有神,鼻梁高挺,嘴角微翘,给人一种沉稳而内敛的感觉。跟后世的一位歌星王力宏很像。 唐太太看起来温婉可人,穿着一件淡蓝色的旗袍,脸上带着微笑。她的长发披肩,流露出一种婉约的美。她的眼睛清澈明亮,给人一种亲切而温暖的感觉。 黄国宾偷偷用写轮眼扫描了二人,资料显示:唐山河,27岁,沪市人,天津警察局副局长,中统特工。 王桂芝,20岁,浙江兰溪人,中统特工。 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想起来了,她不就是《色戒》中那个女主角王桂芝吗?她不是应该在沪市勾引易先生吗?怎么来了天津。 黄国宾想起来了,易先生原型就是李世群,李已经被戴老板抓起来处决了,自然不用她去勾引暗杀。想当初李世群被抓,还有自己的功劳。 这一对中统夫妻现在来天津,一定是有什么秘密任务。 唐山河看自己和许忠义的时候,眼神中有一瞬间露出杀机,恰巧被黄国宾捕捉到了。 糟了,这对夫妻莫非是来杀自己和许忠义的。 ------------ 第72章 鸿门宴 他们怎么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杀意,没道理啊?黄国宾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他们知道自己是金钱豹?还是把自己和许忠义当成了真正的汉奸? 等找机会问问陈彬昌吧,总部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过黄国宾断定,这夫妻二人来这里肯定有别的任务,专门跑这里来杀自己,怎么想也不可能。 饭桌上想宾主尽欢,几杯酒下肚,几人很快称兄道弟起来。 酒过三巡,吴二桂喝了不少酒,搂着唐山河的肩膀说:“唐老弟,在警察局,我罩着你,我告诉你只要在天津地界,没有咱摆不平的事。” 许忠义也拍着胸脯说:“唐副局长,我在特高课是翻译,特高课土肥君那里咱说的上话,有事您打个招呼就行。” 黄国宾怕许忠义喝多了乱说话,赶紧说:“这天也不早了,我看今天就到这儿吧,改天我摆一场专门给唐副局长接风。” 吴二桂说:“国宾,忠义,我送你们回去,我有车。” 吴二桂是局长,是够资格配车的。不过你喝这么多不是酒驾吗,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都不懂。 黄国宾赶忙说:“我骑车子带忠义回去吧!” 吴二桂大着舌头指着黄国宾说:“怎么,不给我面子,今天必须坐我的车走!” 旁边的王桂芝借口去洗手间,出了包间对大厅喝酒的两个人使了个颜色,两人赶紧结账急匆匆出去了。 包间几人又聊了一会,起身离开,王桂芝回来扶着唐山河结账,吴二桂和黄国宾三人直接出去了。 黄国宾把吴二桂送上车,准备骑自己的自行车带许忠义回家,他才不坐吴二桂的车,喝成这样出了事找谁说理去。 黄国宾刚走没多远,只听的身后轰的一声,吴二桂的汽车爆炸了,巨大的气浪把黄国宾和许忠义冲击的直接飞出去好几米摔倒在地上。 黄国宾从地上爬起来,惊了一身冷汗,今天要是坐了吴二桂的车,估计现在已经跟着吴二桂上西天了。 吴二桂的车被炸成碎片,剧烈的燃烧起来,吴二桂早已炸成不知道多少块了。 这唐山河太狠了,上来就这么大手笔。黄国宾在那里愣了一会,仔细回忆了刚才饭局上的事,吴二桂让自己坐车走,然后王桂芝就出去了,应该是通知杀手安装炸弹,他们的目标是自己和许忠义,吴二桂是倒霉才被炸死的。 黄国宾对二人涌起强烈的杀意。 黄国宾对坐在地上惊魂不定的许忠义喊道:“快打电话,喊人。” 许忠义回过神来,赶紧打电话喊警察局和特高课的人过来。 唐山河和王桂芝也赶紧过来安慰二人,王桂芝眼中有掩饰不住的失望之色。 很快田中大翔带着特高课和警察局的人来了,检查了现场,又给几人一一做了笔录,定性为抗日分子搞的暗杀。 黄国宾带着许忠义回到家,许忠义骂道:“这唐山河也太狠了,干嘛要杀我们。” “不知道,我明天问问陈彬昌吧!” 第二天,黄国宾去和陈彬昌接头,陈彬昌也学起王天风,做起了钓鱼佬。 黄国宾问:“到底出了什么事,这唐山河为什么要杀我和忠义。” “不知道,我问问总部吧!”陈彬昌一副风轻雨淡,盯着河面回答道。 “逼急了,我可要对他们下手了!”黄国宾语气有些烦躁地说。 “不要轻举妄动,上次八路袭击宪兵队运钞车的事总部知道了,戴老板很生气,这种事为什么不上报而要告诉红党。”陈彬昌语气严厉地问。 “我们以为只是文物,谁知道有这么多钱,再说了报告总部我们就有办法拦截下来吗?我们的部队都在大后方,很快敌后就都是红党的游击队了。”黄国宾埋怨道。 陈彬昌语气缓和下来说:“我会想办法向戴老板解释的,总部传过来一个消息,上一次运过来的钱只是一小部分,出了事之后敌人就不敢这么运了,直接把钱存在了瑞士银行,瑞士是中立国,我们没办法下手。”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黄国宾不解的问。 “你知道有多少钱吗?” “多少钱?” “很多很多钱,我们的内线传来的消息,倭国印了上百亿元的法币,这一次运过来十亿日元在国统区购买物资,又兑换成金条和大洋,都存在瑞士银行。诚达公司的总经理山本彬上就藏在天津,他拿着瑞士银行取钱的密码和钥匙。”陈彬昌说。 黄国宾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多钱一定不能让他们运回倭国,必须把密码和钥匙搞到手。瑞士银行只认钥匙和密码,只要钥匙和密码到手,谁都可以取钱。” 陈彬昌点点头:“嗯,老头子说了,谁把这笔钱拿回来,可以留两成作为经费,现在我们,中统,红党,还有美国英国苏联德国的间谍都盯着这笔钱。” “那鬼子为什么不把钱直接取出来运走。” “哪有那么容易,瑞士银行规定不到时间不能取出来的,还有两个月才能到期。” 这瑞士银行也不是什么好玩意,记得二战结束,瑞士银行把那些被纳粹杀害的犹太人的钱全吞了。 陈彬昌说:“试着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山本彬上,这笔钱戴老板势在必得,而且你说的敌后游击队的问题,戴老板也有意发展我们自己的游击队,过几天会有人过来负责这件事,不过没有钱怎么搞。” 黄国宾对军统发展游击队的事嗤之以鼻,不过也懒得关心,他现在的任务是找到山本彬上,把密码和钥匙搞到手。 日租界的一栋别墅,唐山河正在严厉地训斥王桂芝:“谁让你动的手,不知道这样会打草惊蛇吗?” “你不是说一有机会就可以除掉黄国宾和许忠义吗?”王桂芝不服气的说。 唐山河语气柔和了下来:“亲爱的,我是怕你出事,军统的王牌特工,哪有那么容易杀的,不过吴二桂死了也好,局长的位置空了出来,我明天就去活动,争取局长的位置。” “嗯,以后我不会这么冲动了,什么都听你的。”王桂芝把头埋在唐山河胸膛,小声说。 王桂芝的话语充满了温情和信任,她依偎在唐山河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度。 唐山河的眼中闪烁着满足的光芒,他轻轻抚摸着王桂芝的秀发,低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天津接受这个任务吗?” 王桂芝抬起头,眼中充满疑惑:“为什么?” 唐山河微笑着说:“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我们的孩子。我要让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过上最美好的生活。所以,我必须要有足够的权力和财富。” 王桂芝紧紧地抱住唐山河,眼中泛起泪光:“我知道,我一切都听你的。我们会幸福的,对吗?” ------------ 第73章 订 婚 许忠义第二天到了特高课,把这件事添油加醋地告诉了土肥诚,矛头对准了唐山河。 其实土肥诚也怀疑是唐山河干的,只是没有确实证据。 他安慰许忠义:“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不过唐山河在沪市后台很硬,他父亲是杭城警察局局长,他伯父是沪市副市长,没有确凿证据,我也不好动他。” 许忠义只好暂时忍了这口气。 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吴二桂的死,青帮帮主和警察局局长的位置空了出来,唐山河通过一系列的操作,坐上了天津市警察局局长的位置。 天津市警察局副局长,土肥诚直接指定了黄国宾。至于青帮帮主自然也是黄国宾,不过还要按照青帮的规矩走一下程序,就是进行选举。 黄国宾知道,如果要完成任务,把瑞士银行的密码和钥匙拿到手,必须借助青帮的力量。 想要对抗唐山河,没有青帮作为后盾是不行的。他要把青帮掌控在手里,做天津青帮教父。 选举没有什么波澜,另一个候选人,地厚堂堂主林家乐直接宣布退出选举,黄国宾成了唯一的候选人。 黄国宾上台后,对青帮进行整合,吸收了大量黄记车行的骨干,表弟刘二奎坐上了天顺堂堂主的位置,林阿宝坐上了青木堂堂主的位置,自己的弟弟黄国安也成了天顺堂的白纸扇。 现在黄国宾的任务就是用青帮找到这个藏起来的山本彬上。 黄母罕见没反对,她颇有深意地对黄国宾说:“忘掉那个穆晚秋吧,你和张婉婷才是一路人。” 黄国宾想,母亲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直到发现自己藏在床下的青天白日勋章和中正剑不见了。 原来都被母亲拿走埋在了自己床下,她似乎明白了儿子做的事,虽然没明说,不过还是表示了支持。 黄母请了一个媒人,带着彩礼去张婉婷家下聘礼了。 黄国宾知道母亲说得对,张婉婷比穆晚秋更适合自己,可是和穆晚秋的感情,怎能说忘就忘,爱情本来就是非理性的。 媒人带着聘礼,敲开了张家的大门。门开了,张婉婷的母亲热情地迎接了他们。 黄家的聘礼很丰厚,包括金银珠宝、绸缎布匹和各种精美首饰。媒人一一道出,张婉婷的母亲喜笑颜开。 张婉婷端庄秀雅,她坐在一旁,面带微笑地听着媒人的话。当媒人提到黄国宾的名字时,她微微低头,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 黄国宾的聘礼,不仅代表了他的诚意,也象征着他对张婉婷的尊重和爱意。 可是黄国宾还在想着怎么挽回穆晚秋。 黄国宾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一张照片,那是他和穆晚秋的合影。他陷入了沉思,脑海里浮现出他和穆晚秋相识相爱的画面。 他们一起逛街、看电影、听戏,彼此之间越来越亲密。直到那一天,他伤害了她。 现在,他想要弥补过去的遗憾,他决定再次去找穆晚秋。他拿起了电话,拨通了穆晚秋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对面没有说话。 “喂,是晚秋吗?”黄国宾试探着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是我。” 黄国宾心中一喜,他仿佛看到了希望。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而诚恳:“晚秋,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伤害你。我希望你能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电话那头的沉默持续了更久,黄国宾的心跳加速,他担心穆晚秋会拒绝他。 “你不是已经有了那位张小姐了吗?还找我做什么?”穆晚秋的声音有些冰冷,又有隐隐的哭泣,让黄国宾如坠冰窟。 “可是我对你的感情也是真的,我更想娶的是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黄国宾觉得已经无法压抑自己的感情了。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是我大学的师哥,他对我很好,请你以后不要再骚扰我了。”穆晚秋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电话那头的她已经泪流满面。 穆晚秋还是下了决心要和他分手,黄国宾觉得自己的的心一直往下沉,一直沉到深不见底的深渊。 他又不能和穆晚秋说出真相,如果能选择,他绝对不会再踏上特工这条路,可是人能选择的机会不多,大部分时候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一连几天,并没有找到山本彬上的任何消息,似乎这个人从来不存在一样。 想在百万人口的天津找一个人无疑于大海捞针,必须想想别的办法。 这天早上,黄国宾还没起床,就响起了敲门声,黄母打开门,来人居然是张婉婷。 张婉婷穿着一件淡雅的旗袍,头发盘在脑后,发髻上插着一支翡翠簪子,显得端庄秀丽。她的脸上带着微笑,看着黄母:“伯母,早上好。” 黄母愣了一下,没想到张婉婷会亲自登门。她忙请张婉婷进屋,热情地招呼道:“张小姐,请坐。国宾还在睡觉,我去叫他。” 张婉婷轻轻摆手:“伯母,我去叫他吧!” 张婉婷到了黄国宾的屋里,黄国宾赶忙穿衣起床:“哎呀,你怎么来了,也没事先打个电话。” “自从订了婚,你一次都没来找我,我只好来找你了。”张婉婷嗔怪道。 “我最近是太忙了,正说去找你。”黄国宾搪塞道,然后问:“你这么早来,是有什么事吧!” 张婉婷关上门,小声说:“我知道山本彬上可能在哪里?” 黄国宾一愣,没想到张婉婷会知道山本彬上的下落。他心中一阵激动,却又有些疑惑:“你怎么会知道?” “是竹机关负责保护山本彬上的,行动课最近几天都神神秘秘的,小岛光秀的秘书龙泽萝丽说他们去保护一个重要人物,我怀疑就是这个山本彬上。” “行了,我知道了,这件事你别管了,太危险了。”黄国宾知道该怎么找到这个山本彬上了,只要跟着竹机关行动课的人就行了。 张婉婷撅着嘴说:“不要小瞧我,我现在很厉害的。” 黄国宾笑道:“知道你很厉害,我的大小姐。” 张婉婷听到黄国宾的话,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她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不断地学习,就是为了能够配得上金钱豹。现在,能够帮到他,这让她感到无比的满足。 ------------ 第74章 樱花路45号 让黄国宾哭笑不得的是,自从当了警察局副局长,整天一大堆琐事,连盯梢都没有时间了。 总不能消失一天不知所踪吧,那警察局还不得满大街找他。 必须找一个助理了,思来想去,他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情报科科长余则成。 余则成现在表面的身份是陈彬昌商行的业务经理,这个人有文化,心思缜密,又是个人精,不如把他拉到警察局做自己的秘书。 唯一让他不放心的是余则成是红党的峨眉峰。 黄国宾苦笑,自己家里就有一对红党兄妹刘二奎和刘小芳,军统情报科科长也是红党,他不得不佩服红党的渗透能力,听说延安的那位先生是最擅长下闲棋的,会不会到时候自己也成了他们的一员。 他去见了陈彬昌,说了自己的想法,陈彬昌也乐见其成,能多一个人打进敌人内部对以后的工作非常有利。 黄国宾和余则成谈了一下,决定先安排他入青帮做白纸扇,这样才能顺理成章进入警察局工作不被人怀疑。 黄国宾给余则成进行了扎职仪式,以后他就是青帮的白纸扇了。 余则成顺理成章成了警察局副局长秘书。晚上黄国宾和许忠义、余则成三人吃饭,算是同学聚会,黄国宾说:“则成,我的代号是金钱豹,忠义的代号鹦鹉,是你现在在军统还没有代号吧!” 余则成回答:“暂时还没有。” 黄国宾不无深意地说:“老头子有句诗,雪山千古冷,独照峨眉峰。你的代号就叫峨眉峰吧!” 余则成暗自心惊,黄国宾这是巧合还是他已经知道我是红党的峨眉峰,故意这样说的。 其实这是黄国宾的敲山震虎,让余则成老实一点,我知道你的底细,别搞什么小动作。 “好名字,国宾不愧是校长的学生,校长的诗倒背如流,这句诗好啊,独照峨眉峰,颇具浪漫主义气质啊!”余则成波澜不惊地笑道。 许忠义举起酒杯:“来,咱们三个老同学干一杯,好好在天津大干一场。” 三人举起酒杯,却各怀心思。 黄国宾给余则成每个月一百块大洋,请他当了自己的秘书,大小事都交给他,终于把自己解放出来了,对竹机关开始了跟踪。 他化妆在竹机关门口盯了好几天,每出来一个人,就用写轮眼扫描一下,看是不是竹机关行动课的人。 终于,在第三天,他看到了一个叫万平的竹机关行动课的人从竹机关出来,骑着自行车急匆匆的往外走。 黄国宾也骑着自行车跟了上去,万平出了竹机关,一路朝海河边而去,到了樱花路45号一个别墅,左右看了看,开始敲门。 黄国宾注意他敲门的频率,先敲了四下,又敲了三下,门打开,万平闪身进去。 这里应该就是藏着山本彬上的别墅了吧! 黄国宾在樱花路45号别墅四周盯了三天,别墅内进出的都是竹机关行动科的人,小岛光秀还来过一次,在里面呆了一个小时出去了。 别墅里面到底是什么,是不是这个神秘的山本彬上。 黄国宾可不敢贸然进去,他晚上回去跟许忠义说了这件事,许忠义想了一下说:“不要轻举妄动,保不齐是竹机关的圈套,不如把风放出去,让别人来试探。” “怎么把风放出去?”黄国宾问。 许忠义嘿嘿一笑:“别急,我有办法,土肥诚让我找谢尔盖交换情报,我直接把这个消息卖给他,相信很快就有人上门了。” 第二天,许忠义如约来到了西餐厅见谢尔盖。 “许,我很好奇你是姓国还是姓共?”谢尔盖用俄语问道。 “这个你别管,跟你没关系,这次是土肥诚让我来买情报的。”许忠义喝了口红酒,开始对付面前的黑椒牛排。 “特高课想要哪方面的情报?”谢尔盖问。 “关于警察局长唐山河和他老婆王桂芝的,以及他们来天津的目的。” “这个我知道,这可是我高价从谢若林那里买的,你能出多少钱,或者拿什么情报跟我换。”谢尔盖直言不讳,他知道那天吴二桂被炸死的消息,买这个消息就是准备敲许忠义一笔的。 “关于诚达公司总经理山本彬上的,我知道他的藏身地点。”许忠义故作神秘地说。 “什么,你居然知道山本彬上在哪里,现在整个天津的间谍都在找他。”谢尔盖差点惊叫起来,许赶紧示意他安静。 “好吧,我同意和你交换。”谢尔盖平静了下来,小声说。 “不够,我要再加十根大黄鱼。你知道得到山本彬上的密码和钥匙意味着什么,每个国家都会不惜代价,这个消息你一转手就可以卖到几十根大黄鱼,还可以卖很多家。”许忠义把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盯着谢尔盖,信心满满地像是要吃定了他。 “好吧,许,你赢了。”谢尔盖把一个袋子递给许忠义,里面有唐山河的资料和十根大黄鱼。 许忠义把写着山本彬上藏身地址的纸条给他,谢尔盖看了一眼,起身离开。 这顿饭自然是许忠义买单。 许忠义仔细把唐山河和王桂芝的资料仔细看了一遍,拿回特高课交给土肥诚。 “大佐,这是我用十根大黄鱼买的资料,谢尔盖那个情报贩子黑心着吶!”许忠义心疼地说。 土肥诚看完资料,眉头皱了起来,他们是中统的特工,来天津的目的是为了瑞士银行那笔钱。 “许桑,这件事一定要保密,不许说出去。”土肥诚拿了十根大黄鱼给许忠义,叮嘱他要保密。 “大佐放心,规矩我懂。”许忠义拿着大黄鱼离开了。这趟买卖值,里外赚了二十根大黄鱼。瑞士银行的钱,扯淡吧,谁爱抢谁抢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晚上回到家,许忠义和黄国宾碰了个头,许忠义问:“这个消息还要透露给红党吗?” 黄国宾想了想说:“不用了,万一是个陷阱,反而害了他们,我先盯着吧!” 这件事让黄国宾惶惶不安,谢若林这个混蛋,会不会偷偷搜集自己是军统的证据,他几人能连中统自己人的唐山河都能卖,为什么不能卖自己。 或许他暂时还没有自己的证据,或许他觉得自己和许忠义的资料暂时还不值钱,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必须除掉这个隐患,不止是为了穆晚秋,更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自己身后可还有一大家子人。 必须尽快除掉谢若林。 ------------ 第75章 刺杀谢若林 第二天,黄国宾继续去樱花路45号附近溜达,用写轮眼观察附近的人,发现这附近果然多了很多间谍,有美国的,苏联的,英国的,还有两个中统的,没有看到红党的人。 最先动手的是英国间谍,一名竹机关行动课的人员从樱花路45号回去的路上,被一辆吉普车撞了,然后一辆急救车从街边驶来,下来四个医护人员,把这位人员匆匆抬上车,急救车一溜烟朝英租界驶去。 英国这个搅屎棍,什么都要插上一脚。 这名人员受伤并不严重,没怎么刑讯,在注射了吐真剂之后,就交代了樱花路45号别墅的内幕,里面确实住着一位叫山本彬上的大商人。 随后又有四五个竹机关行动课的人失踪,都是被各国抓走的,中统的唐山河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几个中统的人把万平这小子给绑架了。 万平交代,山本彬上确实住在樱花路45号,他手里拿着瑞士银行的钥匙和密码,在竹机关的保护之下。 诡异的是竹机关既没有追查失踪的人员,也没有加强保卫措施,更没有转移山本彬上到更安全的地方。 许忠义通过谢尔盖知道了这些消息,汇总了这些消息之后,黄国宾感到不安,竹机关的反应太诡异了。 他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他决定按兵不动,通知许忠义和张婉婷也不要有任何动作,甚至不要打听关于这件事的任何信息。 可是有人却坐不住了,在总部的连番催促之下,陈彬昌找到了黄国宾,要求他制定行动计划,把这个山本彬上劫出来。 海河边,两个钓鱼佬开始了争吵。 “这根本就是一个阴谋,竹机关的小岛光秀想借此把所有的间谍一网打尽。如果贸然行动,可能天津站要全军覆没。”黄国宾把这件事仔细分析了一下,得出这样的结论。 陈彬昌苦笑道:“山城对这笔钱势在必得,三天后会有特使到天津,这件事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去她妈的特使,难道高层为了钱就可以不顾我们的死活吗?至少再等一等吧,让别人先动手探探虚实。”黄国宾双眉紧锁,满脸的忧虑,对高层这群钻进钱眼里的家伙非常不满。 “牢骚对我发就行了,不过命令还是要执行的。”陈彬昌点了一根烟,今天迟迟没有鱼上钩,一定不是什么好兆头。 黄国宾决定了,必须要用写轮眼看一眼这个叫山本彬上的家伙,到时候就知道真假了。 先除掉谢若林吧,这是个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了,至于山本彬上,先放一放。 他深知,一旦谢若林有自己的情报,消息卖出去,他将面临巨大的危险,甚至可能会丢掉性命。他连唐山河的资料都卖,更何况自己,恐惧和愤怒涌上心头,黄国宾拿定主意,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是为了穆晚秋的幸福,决不容许这个隐患继续存在。 他不是什么道貌岸然的君子,或许其中也有一部分男人的私心在作祟,他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这个龌龊男人的花言巧语下开始悲惨的生活,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心里就像扎了一根刺一样隐隐作痛。 在这个纷乱的世界中,秘密如同腐朽的叶子,悄然落下,却又深深地嵌入其中。 谢若林浑然不知危险即将降临,他满脑子都是生意,现在一门心思想把穆晚秋勾到手,他精心打扮了一番,夹着皮包,出门找穆晚秋约会去了。 夜晚降临,黄国宾乔装打扮,跟着谢若林,一缕冷酷的笑意浮现在他的脸上,眼中却是一抹坚定,他决心要将威胁彻底扼杀在萌芽状态。 前面是一个小巷子,穿过巷子就到穆家了,虽然有些黑,可谢若林并不在意,这条巷子他走了十几遍,身上还有枪,没哪个不要命的劫匪敢打劫他。 黄国宾跟着他,穷街陋巷,抢劫杀人,这样的事在混乱的天津几乎每天都在发生,这样也不会引人注意。 黄国宾蒙上脸,骑着自行车从后面追了过去,谢若林听到身后的自行车靠近的声音,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黄国宾骑在自行车上,一刀扎进谢若林的脖子,谢若林手还在摸着枪,喉咙已经被割断,直挺挺的倒下。 黄随后下了车,胡乱扎了几刀,把谢若林的钱包和手枪揣进怀里,拿起他的公文包,伪造成抢劫杀人的样子。骑着车子溜了。 黄国宾回到家,打开公文包,果然发现了他和许忠义的详细资料,包括他在青浦培训班抓获渡边雅慧被嘉奖的事。 除此之外,里面还有穆连成和穆晚秋的详细资料,还有一份关于诚达公司总经理山本彬上的资料。 不过上面只有寥寥几句话,写着查无此人,怀疑是倭国人杜撰出来的,瑞士银行也没有倭国人大批存款的记录。 谢若林能量够大的,瑞士银行的记录都能查到,这件事大概率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是倭国人精心设计的一个圈套。 黄国宾觉得不保险,还是要搜一下谢若林的住处,看这个情报贩子还有没有其他的情报。 这时候家里的电话响了,黄母喊黄国宾:“国宾,你的电话。” 黄国宾接通电话,是余则成打过来的,说日租界大连街发生命案,怀疑是抢劫杀人,唐局长已经去现场了,让黄国宾也赶紧过去。 黄国宾骑着警察局配的边三轮到了现场,自从升任副局长以后,本来是要配车的,黄国宾被吴二桂被炸死搞出了心理阴影,要了辆摩托车,是倭国产的“陆王”vl1200边三轮摩托车。该车为美国哈利摩托车的仿制产品,关东军将其命名为“97式军用侧三轮摩托车”。 到了现场,围了一大群警察,黄国宾看到了谢若林的尸体。 黄国宾问唐山河:“确认死者身份了吗?” 唐山河递过来一支烟说:“死者叫谢若林,是穆家穆晚秋小姐的男朋友,应该是去找穆小姐的,走到这里被人杀死了,身上的东西都被拿走了,应该是抢劫杀人。” 黄国宾心想,谢若林是你中统的人,你能不认识吗,在这儿跟我装什么。 黄国宾看了装作一本正经的唐山河说:“天津的治安太乱了,检查完让刑警队处理吧!” 唐山河说:“我这刚上任,总得干点成绩出来,这件案子我负责吧!” 黄国宾心想,你是惦记谢若林家有没有情报吧,赶忙说:“这种小事哪有让局长负责的道理,我来督办吧!” 然后安排刑警队长王德发:“德发,你去穆家问问穆晚秋谢若林的情况,要确定是不是抢劫杀人,有没有查出来谢若林家在哪里,我们去他家查一下他的社会关系,看他跟什么人有仇没有,是不是仇杀。” 唐山河说:“要不我带人去谢若林家吧!” 黄国宾笑着说:“咱们都是刚上任,这种命案还是得上点心,省的上峰责怪,不如一起去吧!” ------------ 第76章 特派员秘书陆桥山 很快有警察把穆晚秋带到了现场,让她认尸体。 黄国宾见到了穆晚秋,两人目光一触,随即分开分手的重逢,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对黄国宾来说,仿佛是一场意外的邂逅。曾经的恋人穆晚秋,如同梦中幻影一般重新出现在他的生活中,穆晚秋还是是那样的美丽、纯真,此刻的她却更加成熟、优雅,她的目光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静和从容。他们对视的瞬间,所有的情感如潮水般涌上国宾的心头。 “晚秋,好久不见!”黄国宾目光苦涩地打了个招呼。 国宾的内心挣扎与期待交织成一团。他清楚地知道,过去的感情如同一把生锈的钥匙,已经无法打开任何门。 穆晚秋对谢若林没有多少感情,之所以愿意做他女朋友,一方面是谢若林追求的热烈,另一方面是自己需要另一段感情快速走出黄国宾对她的伤害。 穆晚秋没有回答他,而是低着头,看了一眼谢若林的尸体,点头确认了他的身份。 唐山河凑了过来问穆晚秋:“杀人的动机无非三种,仇杀,情杀还有抢劫杀人,你觉得他是被人抢劫杀人,还是有人和他有仇,或者是情杀。” 穆晚秋紧咬嘴唇说:“我不记得他和什么人有仇,应该是抢劫杀人吧,最近天津挺不平静的。” 黄国宾松了一口气,至少穆晚秋没有说是情杀,那自己就有嫌疑了。 唐山河又问:“你知道他家在哪里吗?” “嗯,如意胡同18号,他一个人住。”穆晚秋答道。 随后唐山河又问了几个问题,终于问完了,黄国宾说:“晚秋,我送你回去吧!” “多谢黄先生了,不过不用麻烦了,我家很近的。”穆晚秋拒绝了黄国宾送她回家,转身离开。 黄国宾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出神,唐山河问:“你们以前认识?” “嗯,朋友!” 唐山河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走吧,我们去谢若林家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到了谢若林家,里里外外都查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发现,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看来谢若林把重要的情报都随身携带了。 不过在谢若林的床下发现了一箱子大洋和金条,看来这个谢若林卖情报赚了不少钱。唐山河大手一挥,带回去作为证据,不过不要记录在案了。 意思很明显,这些钱给兄弟们分了,一伙办案的警察都很高兴,这一趟没白跑。 三天后,特使到了天津,来人居然是郑介民,军统副局长,国防部二厅厅长。可见戴老板对这件事的重视。 陈彬昌在鼎香楼设宴款待了郑介民,跟着郑介民的还有他的秘书陆桥山。 吃完饭回到粮行的联络点,郑介民提出要见黄国宾。 黄国宾在联络点见到了郑介民和他的秘书陆桥山。 黄国宾刚进门,郑介民就主动过来和黄国宾握手,他拍着黄国宾的手背说:“国宾果然一表人才,你是我们军统的骄傲,国家的英雄。”话中隐隐有拉拢之意。 黄国宾被郑介民的热情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慌忙拱手道:“郑先生谬赞了,卑职只是尽职尽责。” 郑介民哈哈大笑,拉着黄国宾坐下,陆桥山也紧随其后。 郑介民的笑容中藏着狐狸般的狡黠,“国宾,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戴老板和我都对你寄予厚望,这次任务就全靠你了。” 黄国宾心下一惊,面上却不露声色,轻声道:“多谢郑先生提携,我会尽力的。” 二人又寒暄了一阵,郑介民便起身告辞。对陈彬昌说:“我明天要去北平有点事,这次任务就交给我的秘书陆桥山督导了,桥山,你要跟天津站的同仁好好学习,争取圆满完成任务。” 陆桥山带着一副近视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长的很像达康书记,不过没有达康书记的霸气。 黄国宾记得在《潜伏》中,陆桥山善于官场争斗,性格阴险狡猾,善施计谋,且十足官迷,觊觎天津站副站长的职位;后来被李涯设计,踢出了军统天津站,怀恨在心,放话要报复吴敬中,后来因为镇压学生运动过于狠辣被余则成设计杀死了。 他跟着郑介民来天津,估计是郑介民让他来立功劳,捞一些政治资本的,马奎回去以后就被提拔为中校,陆桥山来转一圈镀镀金,估计回去至少也是个中校。 还是朝里有人好做官啊,自己累死累活,出生入死,立了这么多功劳才是个中校,许忠义传了这么多重要情报才是个少校,真他娘的不公平。 不过这次陆桥山大概率要失望了,这本身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怎么完成任务,黄国宾心里腹诽了几句,还是笑着说:“有陆秘书的领导,我们一定会圆满完成任务。” 陆桥山笑着纠正道:“是我们在郑厅长的领导下,一定会圆满成功。” 黄国宾回到家,又跑到许忠义屋里开小会去了。 许忠义拿着几份资料,也是后怕不已,万一这个谢若林把自己的资料卖了,自己将死无葬身之地。 许忠义回想土肥诚对这件事的态度,对黄国宾说:“土肥诚一定知道内情,他让我不许把这件事说出去,” “不要去问这件事,也不要想着去套话,现在的关键不是探寻真相,而是要让特派员相信这是个圈套。” 可是就凭陆桥山这个官迷性格,肯定要逼着天津站拼死完成任务,就算天津站死光了他都不会在乎。 许忠义说:“要不先让家人到乡下避一避,万一出事了,我们就跑路。” “你准备跑到哪里去?”黄国宾苦笑道,“到时候鬼子和党国的人都不会放过我们的。” “那就去延安!”许忠义目光灼灼,似乎对这个地方有一种向往。 完蛋了,许忠义会不会已经被赤化了吧,黄国宾用写轮眼扫描了一下许忠义,发现他头上多了一个标签:红党特工。 黄国宾只觉得头晕目眩,啊了一声,差一点晕倒在地。 ------------ 第77章 谢尔盖的敲诈 黄国宾指着许忠义,嘴唇哆嗦着问:“你……你什么时候加入红党的?”他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怀疑。 许忠义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这个场景让人感到紧张和不安。 “忠义,我不是说你,这种事你怎么不跟我商议一下?”黄国宾郁闷地问。 “别激动,我这不是想着多一条退路嘛!”许忠义试图安抚他。 黄国宾心乱如麻,自己拼死拼活出生入死,结果被人偷了水晶。这一家人就自己是个外人了。 算了,再怎么样他们也不会想着对付自己,还是想办法对付这个陆桥山,从这件事里面脱身吧,搞不好自己要毁在这件事里面了。 黄国宾找余则成,许忠义又开了个小会,决定找陈彬昌摊牌,让他劝说陆桥山取消这次行动。 小公园里,乔装打扮的黄国宾把出从谢若林公文包里搜出来的,关于山本彬上的资料拍了照片,拿给陈彬昌看。 “这是从谢若林身上搜出来的。” 陈彬昌一张张看完,问黄国宾:“谢若林是不是你杀的?” “是的,这个人没有底线,他连唐山河的资料都卖,他已经整了我和许忠义的资料,又知道张婉婷的身份,不干掉他,迟早被他卖了。”黄国宾没有隐瞒,把干掉谢若林的经过讲了一遍。 “嗯,不过还是要小心,谢若林的死,唐山河一定会怀疑你。”陈彬昌说。 “现在我怀疑情报来源的可靠性,我怀疑山本彬上就是鬼子放出来的烟雾弹,能不能说服上面,取消这次行动?”黄国宾有些烦躁不安,摸出烟递给陈彬昌一根,自己点了一根烟。 “不要老抽万宝路的,容易留下破绽。”陈彬昌没抽,把烟揣进兜里,继续说,“这件事已经箭在弦上,不是我能做主的,我尽力说服上面吧,不过这个陆秘书对这笔钱势在必得,我怕告诉他适得其反。” “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往圈套里面钻吗?如果我们都暴露了,谁担负这个责任。”黄国宾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碾灭。 陈彬昌苦笑,站起身对黄国宾说:“最近不要有什么动作,我试试吧!” 两人朝相反的方向走去,黄国宾知道陆桥山是什么人,他对陈彬昌说服陆桥山不报什么希望,必须自己想办法自救。 晚上黄国宾把关于山本彬上的资料给许忠义,对他说:“下次土肥诚再让你买资料,你就把这个给他。” 许忠义皱了皱眉问:“你的意思是……?” “打草惊蛇,让鬼子以为他们的计划已经泄露了,看他们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黄国宾眉头皱成川字,他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总得试一试。 第二天,土肥诚把许忠义叫到了办公室,拿出十根大黄鱼给他:“许桑,你去找那个谢尔盖,问问有没有关于山本彬上这件事的资料,不要说特高课要的。” “好的,我这就去。” 许忠义找到了谢尔盖,问他关于山本彬上的消息。 “这件事在天津租界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你不知道?”谢尔盖惊奇的问。 许忠义双手一摊:“我真的不知道,不然我还花钱买吗?” “中统的那个谢若林死了,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的内情,听说是倭国人动的手。” 事情越传越离谱了,谢尔盖这边也没有什么确实的情报,两人闲聊了一会,谢尔盖神秘兮兮地拿出一份资料。 “你和黄国宾的资料,谢若林卖给我的,五十根大黄鱼不过分吧!” 许忠义冷笑道:“你是在威胁我吗?是不是我不买,你就准备卖给特高课。” “他们可不会出这么高的价格,当然你们要是不买,我也只能卖给他们了。”谢尔盖一副吃定许忠义的表情。 “便宜点吧,我现在也没这么多钱,今天只带了十根大黄鱼。” “哈哈,便宜不了我的朋友,我就是卖到一百根大黄鱼,你也会买的对不对。不过我担心你没这么多钱。”谢尔盖摇晃着红酒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这份资料还有别人知道吗,或者你会不会留下备份?”许忠义不放心的问。 “不会,我这人做生意讲的是诚信,不会干这么没品的事。”谢尔盖把红酒一饮而尽。 “好,你赢了,这十根大黄鱼算是订金吧,剩下四十根我下次带来。”许忠义把装着大黄鱼的包递了过去。 “成交!”谢尔盖兴高采烈的接过包,看了一眼,然后把资料交给许忠义。 许忠义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把资料装起来,起身离开,出了餐厅,脸色冷了下来,在他眼里,谢尔盖已经是个死人了,因为只有死人,对他才是安全的,十根大黄鱼,只是为了稳住谢尔盖。 回到特高课,许忠义把黄国宾给他的关于山本彬上的资料交给土肥诚,土肥诚看完资料,眉头深锁,难道计划泄露了? 他不动声色的对许忠义道:“许桑,这件事情要绝对保密。” “放心吧大佐,我你还信不过吗?”许忠义拍着胸脯保证。 土肥诚点点头,他对许忠义还是放心的。 晚上回到家,许忠义把资料交给黄国宾,黄国宾如芒在背,感觉自己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他把资料烧掉,咬牙切齿地说:“这个谢尔盖,是自寻死路,这件事我来处理,土肥诚那边什么反应。” “没有什么反应,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看不透。”许忠义如实回答。 日本人到底在搞什么阴谋?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黄国宾说:“妈,咱们乡下还有没有亲戚?” “那里还有什么亲戚,河北老家还有两个远方表舅,也不知道在不在。” 黄国宾说:“去看看吧,全家人都去,住个十天半月再回来。” 黄母答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一家人沉默的吃饭,吃完饭,黄收拾东西准备出远门。 黄国宾找刘小芳和刘二奎:“带家人去包司令那里避一避,最近天津可能会不平静。” 刘二奎紧张地说:“咋了哥,出啥事了,我得留下来帮你。” 黄国宾恶狠狠地说:“别闹,照顾好家人,要是出了事我饶不了你。” 刘小芳拉着二奎赶紧去收拾东西了。 第二天,黄国宾一家人赶着马车出城去走亲戚的名义,朝冀东游击队的根据地而去。 黄国宾化妆出门,他要去跟踪这个谢尔盖,看有没有机会除掉他。 ------------ 第78章 三场谈话 竹机关的会议室,小岛光秀,池本信次郎和土肥诚三人坐在一起,小岛光秀拿着那份资料,眉头紧缩。 “看来事情已经泄露了,还是收网吧!”土肥诚说。 “我的人对窥探樱花路45号的人进行了反跟踪,已经确定了中统和军统天津站的老巢,欧美那些间谍也在我们的监控中,可是还没查到金钱豹,能不能再等一等。”小岛光秀心有不甘的说。 “不能再等了,只要抓到军统的那个站长,不就可以顺藤摸瓜了吗?”土肥诚不解的问。 池本信次郎问:“为什么没有红党的人,他们对这些钱不感兴趣吗?上次我们宪兵队死了那么多人,不剿灭他们实在心有不甘。” “很意外,没有红党的探子,或许我们没发现他们。”小岛光秀不无遗憾地说。 小岛光秀顿了顿说:“再等两天,他们要是再不动手,我们就收网。土肥君,盯紧那个警察局长唐和他老婆,别让他们跑了。” 土肥诚哈哈一笑,信誓旦旦地说:“放心吧,一个也跑不了。” 唐山河家,王桂芝不停的呕吐,这是孕吐反应。 等她吐完,唐山河拿了一杯水给她漱口,心疼地说:“就不该带你来,当时直接把你送到山城就好了。” “我舍不得离开你嘛!”王桂芝温柔地说。 “明天我送你离开,总部催得紧,我这两天准备行动。”唐山河下了决断。 “我没事的,我这时候离开,他们会怀疑的。”王桂芝忧虑地说。 “不行,你必须走,这是命令,我怀疑特高课已经开始监视我们了。你先回杭州,在这里我也没办法照顾你。”唐山河声音有些严厉,随后又温柔地说:“万一我出了事,总得给我家留个后吧!” “嗯,我听你的,明天一早我就走,你在这里要小心点。”王桂芝心疼地看着他,终于还是决定离开。 大昌粮行,陈彬昌和陆桥山激烈的争吵着。 “你不能就凭一份来历不明的资料就中断行动,总部的情报总不会错,情报贩子有时候为了钱,很可能伪造资料。”陆桥山态度强硬,要求天津站继续行动。 “太危险了,如果是敌人的圈套,天津站承受不起这个损失。”陈彬昌据理力争,他可不想为了陆桥山的一意孤行就把自己的家底全押上。 陆桥山冷着脸道:“陈彬昌,你这属于抗命,如果你决意中断行动,我现在就回山城,你承担所有后果,戴老板绝对不会饶了你的。” “好,你是特派员,你说了算,不过我提醒你,如果是敌人的圈套,你承担的起这个责任吗?”陈彬昌气结,他知道军统的家法,戴老板对这笔钱又志在必得,这件事不可能因此停止。 陈彬昌悲哀地想,他们会在乎底层人的死活吗,或许在他们看来,就算把天津站全卖了换这笔钱也是值得的。 沉默了片刻,陈彬昌叹了口气,对陆桥山说:“这样吧,这次行动由你来指挥,我保留我的意见,我明天启程回山城述职。” “如此甚好!”陆桥山同意了陈彬昌的请求。 这三场谈话,决定了事情的走向。 陈彬昌出了大昌粮行,朝住处走去,快到住处,看到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多年的经验让他这个人是盯梢的特工,坏了,被人盯上了。 他不动声色,走到一家商店买烟,随后对店主说:“能借一下厕所用吗?” “就在后院,你去吧!”陈彬昌是老客户了,他自然没反对。 陈彬昌闪身进了商店,走到后院,在厕所里化了个妆,装成一个老头,这是黄国宾教给他的易容术,他翻墙出去,走另一条街甩掉了跟踪的人,走了四五条街。来到一个安全屋,在里面取了钱和备用的身份证明,提着箱子出了门。 盯梢的人等了半天,没见陈彬昌出来,知道他已经溜了,赶紧回特高课禀告。 到了街上,他找了个公用电话亭给黄国宾打了个电话。 黄国宾接通电话问:“喂,那位?” 电话那头陈彬昌说:“我是老林,要去进货,店里没人,跟你说一声,省的你跑空了。” 说完,挂断了电话做了辆黄包车朝码头而去。 黄国宾挂断了电话,陷入了沉思,这是陈彬昌的暗号,老陈跑路了,说明倭国人已经发现了他。 必须通知情报科和行动科的人蛰伏,至于陆桥山,去他妈的。 他骑着边三轮直接到警察局,要找余则成,让他通知所有人。 到了办公室,余则成正在忙,黄国宾关上门,没敢直接说,他怕被监听。 他拿出写好的字条,展示给余则成看,余则成看完直接烧掉,在纸上写了一行字:“我现在去通知情报科蛰伏,行动科的人被陆桥山集中起来了,不知道在哪里。” 黄国宾看完,让余则成赶紧去,赶紧把字条烧掉了。 这该死的陆桥山,为了自己升官发财,完全不顾下面人死活。 他没有办法,只能到樱花路45号拦住他们了。 黄国宾出了警察局,到一个安全屋乔装打扮一番,骑着自行车去樱花路45号。 快到了樱花路45号附近,他用写轮眼一个个扫描,越扫描越心惊,这里都是竹机关和宪兵队的特工,盯着这附近的各国密探,绝对不能靠近那里,估计进去就出不来。 他在附近转了几圈,一直到天黑,终于看到了几个军统行动队的人,在樱花路45号附近探头探脑,不过每个人不远处至少跟了三个竹机关的特工。 怎么办,黄国宾急得不行,这时候他看到几个卖报纸的报童。 黄国宾走过去对几个报童说:“每人两块大洋,你们到那边人多的地方喊话。” 黄国宾掏出大洋每个报童发了两块大洋。 一个报童兴奋地把大洋放在嘴里咬了一下,揣进衣兜里问:“老爷爷,喊什么?” “就喊:你们暴露了,行动取消!”黄国宾叮嘱这些报童:“一直喊,让所有人都能听到。等我走了再喊。” “嗯,好的!”一群报童兴奋的朝人群跑了过去。 黄国宾骑着车子赶紧溜了。 一群报童边跑边大喊:“你们暴露了,行动取消!” “你们暴露了,行动取消!” 街上马上大乱,各国特工惊慌失措的跑路,竹机关的人赶紧抓人,很快十几个人被按倒在地上,但是更多的人跑掉了。 很快池本信次郎带着一队宪兵队的士兵过来封锁了这里,所有在这附近的人都被抓了起来,一些试图反抗的人被当场击毙,包括中统的人和军统行动队的人。 小岛光秀带着竹机关的人从樱花路45号跑了出来,对目标人物进行追捕。 小岛光秀气急败坏地吩咐手下:“通知特高课,开始收网。” ------------ 第79章 刀尖之上 随后日军特高课,宪兵队,竹机关几乎所有行动人员都出动逮捕抗日分子,就连警察局也几乎全部出动对日租界进行封锁。 还好军统情报科已经提前转移,行动科就遭殃了,除了十几个骨干分子突围出来,二十多人战死,被俘虏二十几人。 陆桥山没有和行动科在一起,天津站又没他的名字,侥幸逃脱。 中统就惨了,几乎被一锅端,二百多人战死近半,被抓五十多人,有四十多人逃脱。 这逃掉的四十多人,还多亏了报童的那一嗓子。 欧美间谍也被抓了四十多人,这些人被单独关押,审讯后移交给各国领事馆。 小岛光秀大为恼火,把那些小报童进行了抓捕,刑讯后得知是有人花了每人两块大洋让他们这样喊的。 再追查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这些报童都被家人花钱赎了出去。 “金钱豹,那个人一定是金钱豹假扮的!”小岛光秀不停的咒骂着该死的金钱豹,军统一个骨干都没抓到,站长陈彬昌也跑了。 中统那边倒是有收获,很快有人指认出唐山河就是中统的人。 王桂芝拿着车票,焦急的等待着检票,只要火车发车,她就安全了。 一队特高课的车来到了火车站,田中大翔带着宪兵走到王桂芝面前:“唐夫人,有人已经指认出你和你丈夫是中统的间谍,你需要回去配合我们调查。” 随后王桂芝被特高课带走,同一时间,土肥诚带着人宪兵来到唐山河的办公室。 唐山河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拿着一把枪。 十几只宪兵的枪口对准了他。 “唐局长,我劝你不要试图反抗,这是徒劳的。”土肥诚和颜悦色地劝着唐山河。 “我不会被捕,你们也不要试图从我这里能得到什么。”唐山河凄然一笑,他知道被抓后会面对生不如死的境地,他把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黄国宾看到唐山河的尸体被盖着白布抬出来,难免心有戚戚,做特工就是这样,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随后许忠义告诉他一个更坏的消息,王桂芝被抓了。 这让黄国宾瞬间紧张了起来,这个蠢女人,她一定知道自己和许忠义是军统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对自己这么大敌意,如果这个蠢女人把自己供出来,岂不是要完犊子了。 必须让这个女人闭嘴,或者现在就和许忠义逃走,投奔延安或者游击队。 黄国宾在办公室抽了半盒骆驼烟,决定赌一赌。 自从听了陈彬昌的告诫,他就不再只抽万宝路了。 想要在特高课的监狱里干掉王桂芝,简直痴人说梦,想要这个蠢女人不交代出自己,也几乎不可能。 特高课抓人需要证据吗,开玩笑,只要他们怀疑你就足够了。 似乎是个死局,自己只有逃跑这条路了,现在自己已经是行走在刀尖之上了。 一个大胆的计划,慢慢在黄国宾心里成型,成不成,就赌一次吧,不行就逃跑。他可不想被抓进特高课受尽酷刑。 下了班,黄国宾和余额成,许忠义又商议到了半夜。决定第二天分头行动。 第二天一大早,许忠义就着急忙慌跑到土肥诚的办公室:“报告大佐,那个谢尔盖联系我了,说他有金钱豹的资料。” 土肥诚忽地站起来,激动的说:“你说的是真的,快去找谢尔盖。” “好的大佐,我这就去找他把资料买回来。” 许忠义拿着土肥诚给的金条,出了特高课的门,给谢尔盖打电话:“亲爱的谢尔盖,今天我准备好了,我们到老地方见吧!” “ok我的朋友,你真是个讲信誉的人啊!”电话那头谢尔盖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兴奋。 许忠义拿着皮包到了老约翰西餐厅,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等谢尔盖过来。 不大一会谢尔盖如约来到了西餐厅,坐在了许忠义的对面。 “许,金条带来了吗?”谢尔盖迫不及待的用俄语问。 许忠义拍了拍沉重的皮包,里面沉甸甸的,应该都是金条。 许忠义说:“我们先吃饭吧,这顿算你请!” “没问题我的朋友,这里的饭随便你点。”谢尔盖大方地说。 很快服务员过来了,许忠义拿着菜单,点了一个七成熟的战斧牛排,一瓶红酒。 谢尔盖要了个咖喱饭套餐,两人边吃边聊。 “昨天的事你听说了吗,这是倭国人的阴谋,各国间谍几乎被一网打尽。” “是啊,倭国人太狠了,这个所谓的山本彬上根本不存在,瑞士银行存款居然是个圈套。”谢尔盖不无感慨地说。 “不过行动还是出了意外,我在特高课得到消息,说是军统的人都跑了,这么完美的计划居然被几个报童一嗓子喊破了。”许忠义假装遗憾地摇摇头。 “许,别装了,让报童喊话的是金钱豹吧,就是那个黄国宾,哈哈,他还真了不起。”谢尔盖啃了一大块鸡腿,大口咀嚼起来。 许忠义神神秘秘地说:“其实金钱豹不是黄国宾。” “这话从何说起。”谢尔盖不解的问。 “过来我告诉你金钱豹是谁?”许忠义招招手,示意谢尔盖把头凑过来。 谢尔盖把头凑过去,许忠义在他耳边小声说:“我就是金钱豹!” 谢尔盖睁大了眼睛,似乎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 这时候,大街上,一个拉着黄包车的人正好从窗外路过,黄包车上一个人掏出枪,对准谢尔盖的太阳穴就是一枪,子弹准确无误地射进谢尔盖的太阳穴,谢尔盖睁大了眼睛倒在了桌子上。 随后又是两声枪响,许忠义假装害怕地藏在了桌子底下,顺手把一打资料塞进了谢尔盖的包里。 这是黄国宾想到的前世看过的《潜伏》里面的桥段,余则成约陆桥山见面,然后翠萍从窗外一枪毙命。 黄包车一溜烟跑没影了,很快英租界的巡捕来到了现场,把老约翰西餐厅封锁了起来。 许忠义掏出了特高课的证件,要求英国巡捕不许乱动现场,等特高课的人来处理。 他打了个电话给土肥诚,很快田中大翔带着特高课的特务来到了现场。 许忠义惊魂未定地说:“田中君,你终于来了,刚才有人要杀我,差一点就没命了。” 田中大翔看着原封不动的现场,很满意许忠义的表现,安慰他说:“没事了,我送你回特高课。” 随后谢尔盖的尸体和他的包被带回了特高课。 黄国宾坐着黄包车来到了一个安全屋,卸下伪装,又坐着黄包车回到了警察局。 很快,有警察在整理唐山河遗物的时候,在他家里床板的夹层里发现了一摞资料。送到了黄国宾的办公室。 黄国宾看都没看就说:“这些资料不要给我,直接给土肥大佐送去。” 土肥诚拿到了两份资料,一份是谢尔盖包里发现的,一份是从唐山河的家里搜到的。 ------------ 第80章 绝地逢生 土肥诚拿着两份资料,谢尔盖的资料写着,谢若林就是军统的金钱豹,他执行了一系列的任务,包括杀掉耿博和高桥一郎,杀死王天风,杀掉土肥贤原二等等,不过他也是军统打入中统的特工,中统高层陈力夫非常恼火要求唐山河除掉这个内鬼。 还有一份情报显示中统和军统的锄奸计划里面都有黄国宾和许忠义的名字。 土肥诚冷哼了一声:“这个情报贩子谢尔盖真该死,拿一个死人的情报骗我们特高课的金条。” 田中大翔说:“是的,情报贩子是最没有底线的。” 另一份情报是在唐山河的家里发现的,包括唐山河杀掉谢若林上峰给他的嘉奖电报,还有一份详细的除掉许忠义和黄国宾的计划。 刚开始的爆炸案就是为了杀掉黄国宾和许忠义,包括再次的跟踪和暗杀,如果计划不成就栽赃他们是金钱豹,包括万一被捕后就咬死了说黄国宾和许忠义就是金钱豹。 土肥诚摇摇头:“这唐山河还真是愚蠢,金钱豹明明是一个人,他还想一次栽赃两个人,胃口还挺大的。” 特高课的监狱里,王桂芝一言不发,她必须要保持沉默,这是规矩,被捕后要沉默24小时,给同伴逃跑的机会。 她还不知道她的丈夫自杀的消息,特高课也是可以隐瞒,以便用她丈夫威胁她。 特高课一直在忙着抓捕那些间谍,也没功夫提审她。 终于过了24小时,王桂芝主动要求交代,她不能受刑,要保住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王桂芝被带到了审讯室,土肥诚,田中大翔,许忠义在审讯室等着她。 许忠义说:“有什么要交代的,对大佐说吧!” “我把中统天津站所有人都交代了,能不能放了我和我的丈夫。” 土肥诚冷笑着说:“不需要了,你们中统天津站已经被我们一网打尽了,包括你的丈夫。” “我还有要交代的,你们特高课的许忠义和黄国宾就是军统的金钱豹。”王桂芝终于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许忠义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翻译给土肥诚,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哈哈哈哈”土肥诚和田中大翔同时笑了起来,戏谑地看着王桂芝。 土肥诚问:“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他们就是金钱豹。” “我……我丈夫告诉我的,不信你们可以问他。”王桂芝实话实说。 土肥诚面色冷峻下来,又问:“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有价值的东西要交代吗?” “没有了,我知道的只有这些。”王桂芝摇摇头,她知道的真的只有这些了。 “那太遗憾了,唐夫人,你现在对我们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土肥诚失望地说,“实话告诉你吧,就在你被抓的同时,我们抓捕你丈夫的时候,他开枪自杀了。” “啊!”王桂芝惊叫一声,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随后她捂着脸,肩膀一耸一耸,似乎是在哭泣。 土肥诚不想再和这个女人多说什么,让宪兵把她押回去,转头安慰许忠义:“许桑,你对皇军的忠诚我是了解的,不必有什么担心。” 许忠义松了一口气,装作诚惶诚恐道:“多谢大佐的信任,我会竭尽全力为皇军效力。” 三天后,王桂芝被日寇杀害,他和唐山河的尸体被运回杭城安葬,黄国宾唏嘘不已,如果他们不来到天津就要杀自己和许忠义,结局也许会不同吧!同时也更加谨慎了。 陆桥山躲进了英租界,在一个星期后被黄国宾送出了天津,回到山城,他就写报告,把这次任务的失败都归结为黄国宾和陈彬昌的不听指挥,擅自行动。 陈彬昌被戴老板狠狠斥责了一顿,降职到后方任职。 黄国宾和许忠义像被刻意以往一样,开始了漫长的缄默期间。看来总部对他们这次的表现也很失望,两人被。 黄国宾也乐得清净,一家人也回来了,他和张婉婷举行了热闹的婚礼,几乎整个青帮和警察局的人都来了。 在欧洲,1938年9月29日《慕尼黑协定》的签订标志着英、法绥靖政策的顶峰。 1939年8月23日苏联与纳粹德国在莫斯科签订了《苏德互不侵犯条约》,该条约划分了苏德双方在东欧地区的势力范围。 德国于1939年9月1日展开进攻,而苏联于9月17日入侵波兰,10月6日,德苏两国占领波兰全国领土,波兰战役结束。 1939年11月30日由苏联向芬兰发动进攻而展开,苏联最终惨胜芬兰,令其割让与租借部分领土,而后于1940年3月13日双方签订《莫斯科和平协定》。 国际联盟将苏联的行动视为非法侵略,于12月14日将该国除名。 在中国战场,1939年1月21日——国党召开五届五中全会,中心议题是决定抗战方针及“溶共、防共、限共、反共”方针。 6月11日——河北省保安司令张荫梧部袭击冀中深县八路军后方机关,杀害八路军干部战士400多人,制造了“深县惨案”。 与此同时,日本代表伪满洲国对苏联的同盟国--蒙古人民共和国宣战,诺门罕战役爆发。 11月,日军开始对晋察冀边区开始大规模的扫荡,抗战进入最艰难的时刻。 山城总部似乎没有重建天津站的意思,国党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反共上面了。 黄国宾则安心的做起了一条咸鱼,每天上上班,帮土肥诚倒卖物资。他对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非常反感,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出力。 1940年八路军展开了轰轰烈烈的百团大战,打破了日寇的囚笼政策,此时,八路军和新四军的规模已经发展到了五十万人。得到消息的黄国宾,和余则成,许忠义好好喝了一场,偷偷庆祝这次胜利。 这时候黄国宾想到了一件事,再过几个月,皖南事变就要爆发了。 黄国宾对这件事印象太深刻了,上辈子历史课上学过,这件事也震惊中外,国共合作一度破裂。 百团大战就是皖南事变的导火索,老头子震惊于红党实力的迅速壮大,掀起了第二次的反共高潮。 决不能让这样的悲剧再次重演了,必须想办法避免皖南事变再次发生。 该如何说才能让红党的人相信他的话,又不让山城的人知道这件事跟自己有关系,黄国宾犯了难。 ------------ 第81章 731医学协会 又是一年深秋。 许忠义已经和刘小芳结婚了,在同一条街买了套宅子搬了出去,刘二奎也买了套宅子搬了出去,刘小娥也跟二子住,帮小翠带孩子,小翠的儿子已经两岁了。 张婉婷成了家里的女主人,刚生了个儿子。 连续两年天津站没有重建,黄国宾几乎忘了自己是个军统的特工了。 他现在是青帮帮主,天津警察局局长,背靠特高课,手下上千人,在天津黑白两道都算是呼风唤雨的人物,能量不可小觑。 可是他愈加小心了,深入简出,能低调尽量低调。 青帮前两任帮主的死,一直让他心有余悸。 张婉婷去上班了,黄国宾在家里教黄月月数学。黄母坐在屋檐下给孙子缝制过冬的小棉袄。 收音机里传出一个温柔女声:“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以参谋总长何应秦、副参谋总长白崇喜向红党发出“皓电”指责八路军:一、不守战区范围自由行动;二、不遵守编制数量自由扩充;三、不服从中央命令破坏行政系统;四、不打敌人专事吞并友军。来电并下令要求长江以南地区的八路军、新四军在一个月之内离开当前控制区,向北开到黄河以北,将八路军、新四军50万人合并缩编为10万人。” “无耻,国府老干这些龌龊事。”黄国宾骂了一句,关掉收音机。 他出了门到许忠义家,刘小芳肚子已经起来了,见是黄国宾,赶忙喊许忠义:“忠义,表哥来了。” 黄国宾让刘小芳去忙,他有事要单独和许忠义说。 “刚才的广播听了吗?”黄国宾问。 “听了,老头子现在一心反共,已经顾不上我们了。”许忠义叹了口气,明显对老头子有些失望。 “我不是说这个,国府很快就会对你们动手了。”黄国宾不无忧虑地说。 他说的你们,就是指红党。 许忠义摇了摇头说:“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抗日是大局,老头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我们动手吗?” “正因为你们都这么想,才会麻痹大意,今年年底,最多明年年初,国府会对皖南新四军动手,到时候皖南的新四军会全军覆没。” “你不要杞人忧天了,这也不是我们能操心的事,还是想想我们以后的出路吧!”许忠义根本没当回事,反倒开始劝起黄国宾。 黄国宾知道说了也没用,整个红党都在这种气氛之下,认为老头子不敢在这时候动手,结果才导致皖南事变时候措手不及,新四军几乎全军覆没。 等下次找机会再说吧! 黄国宾回到家,黄母说:“婉婷今天到现在还没回来,你去接一下吧!” “好嘞,我这就去。”黄国宾骑着边三轮出门了。 到了竹机关门口,正好见张婉婷出来。 “怎么今天下班这么晚?” 张婉婷坐在边三轮上说:“今天非要开会,说什么明天会有个满洲国的医学代表团来天津,让我们竹机关负责保护工作。” “医学代表团来天津,怎么还要你们保护?”黄国宾问。 张婉婷漫不经心地说:“我也不知道,搞得特神秘,叫什么731医学协会代表团,要到去冀东慰问前线的士兵,从天津中转。” 731医学协会代表团,黄国宾心里咯噔一下,这些人不是来天津访问的,是来实施细菌战的。 黄国宾似乎想起来了,731部队到冀东和鲁西实施了细菌战,用飞机在这些地区投放了大量的霍乱和鼠疫病毒,导致这一带霍乱和鼠疫爆发,在山东西部与河北南部交界处的卫河两岸,发生了有史以来一场来势突然、迅猛的霍乱病疫,在极短的时间内,横扫几十个县域,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因霍乱病致死的人数就达几十万人之多。这就是侵华日军在华北制造实施的“十八秋”细菌战。 这些人就是731的恶魔,必须想办法消灭他们,制止这场瘟疫。 黄国宾和张婉婷回到家,他着急忙慌地找许忠义商议该怎么办。 很快刘二奎也被喊了过来,黄国宾拿着一封信交给刘二奎:“你马上去找包司令,十万火急,让他派人来天津商议事情。” 然后他又吩咐刘小芳:“迅速联系你们上级,就说小鬼子准备在鲁西和冀东游击队的根据地一带投放霍乱和鼠疫病毒,让他们赶紧想办法找预防霍乱和鼠疫的疫苗还有药物。刘小芳着急忙慌的出去了。 第二天,刘二奎带着一个人来找黄国宾。 来人紧紧握住黄国宾的手:“黄先生,我是冀东游击队的政委赵寒,包司令让我来和你商议如何应对鬼子的细菌战。” 黄国宾赶紧把赵寒让进里屋,对他详细讲了一下731部队准备实施的细菌战。 赵寒喝了一口茶,说:“一时间想要凑齐几十万人预防霍乱的疫苗和药物根本不现实,只能想办法把这个细菌部队消灭掉,把事情掐灭在萌芽状态。” 黄国宾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明天让婉婷打听一下这些人住在什么地方,我派人跟着他们,掌握他们的行踪,只要他们到了冀东,就消灭他们。” “包司令和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所以还需要你们的帮助。” 黄国宾哈哈一笑道:“我和包司令也是老朋友了,说这些就见外了,当初我们大闹北平城,杀的小鬼子和汉奸哭爹喊娘。” 赵寒一拍大腿:“在我们根据地,老百姓把这件事改编成了河北梆子,特别是金钱豹一枪干掉土肥贤原二,每次听得我都热血沸腾,今天总算是见到真人了。” 说的黄国宾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还别说,在河北一带,金钱豹的大名那是比老头子名声都响亮。 很快许忠义也来了,三人聊到深夜,商议好了行动计划,赵寒就在黄国宾家住下,第二天回去报告包司令。黄国宾在天津想办法摸清这个731医学协会的底细,再想办法干掉他们。 这件事关系到鲁西和河北几十万人的生死,决不能有任何闪失。 ------------ 第82章 新站长吴敬中 在黄国宾正在准备查找这个731代表团的下落,余则成收到了总部的密电,说总部决定重启天津站,新站长已经启程,很快就会到达天津,代号“雪山”。 很快,黄国宾见到了新站长“雪山”,居然是他的老师吴敬中。 黄国宾对潜伏中这个大boss可是印象深刻,他这时候来天津,不知道那位戴老板存着什么心思。 吴敬中到天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黄国宾,他了解过天津的情况,他的这位学生在天津现在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青帮帮主,警察局局长,又有特高课的身份,手下还有一个以山西煤矿工人为核心的秘密组织山西同志会。 想要在天津施展拳脚,必须依靠这位学生。 黄国宾倒是非常恭敬,在鼎香楼宴请了他,许忠义和余则成作陪。 酒过三巡,吴敬中第一句话就说明了他的来意。 “我这次来天津,是奉了戴老板的命令,重建天津站,不过这次重建,跟以往不同,我们天津站以后的主要任务是反共。” 一句话出口,三位同学都沉默了下来。 吴敬中笑着说:“我这么说可能大家有些不适应,不过形式迫在眉睫啊,红党发展的太快了,几年时间,八路的兵力已经到五十万了,控制了黄河以北的大片土地,老头子已经签署了两份文件,等明天我会拿给各位看。” 许忠义问:“老师,我们不抗日了吗?” 吴敬中呵呵一笑说道:“抗日还是要抗的,不过上头已经和日军高层谈妥了,总参谋长何应秦和倭国的华北派遣军总司令梅津美治郎谈妥了,我们不对抗他们,他们也不主动进攻我们,现在情况已经变了,现在红党才是我们双方的心腹大患,我也希望诸位也能都像搬仓鼠一样,把自己的思路都搬到对付红党上来。” 三个学生赶紧举起酒杯:“老师所言极是,我们一定好好对付红党。” 黄国宾心里暗骂,你三个学生两个是红党,你怎么对付。 第二天,黄国宾拿到了吴敬中带来的两份文件,一份是老头子签字的就正式批准国民政府军令部关于实施《剿灭黄河以南匪军作战计划》的要求和《解决江南新四军和华北八路军方案》。 黄国宾松了一口气,不用自己操心了,余则成和许忠义一定会想办法把这两份文件送到红党总部。 黄国宾到办公室喝着茶和余则成风轻云淡地说:“则成啊,这次红党要倒大霉了,昨天老师偷偷告诉我,顾祝同、上官云相已经调集了八万部队在新四军北撤的必经之路皖南泾县茂林地区埋伏,恐怕这次新四军要全军覆没了。” 余则成心里一紧,表面上不动声色地说:“是吗,那新四军可真要倒霉了。” 黄国宾说完,准备骑着他的小摩托出去转一转,看看有没有可能发现这个731代表团在哪里。 想在百万人口的天津卫找到这些人的踪迹谈何容易,溜了半天没有发现,他已经让刘二奎吩咐黄记车行的车夫注意有没有外地来的鬼子,不过暂时还是一无所获。 晚上回到家,张婉婷说:“今天去行动队送资料,在小野次郎的办公桌上看到一盒火柴,上面印着空军招待所。” 黄国宾皱起眉头,深思熟虑片刻,然后说:“这火柴盒可能是个线索,小野次郎肯定与空军招待所有些关联,我们得查清楚。”张婉婷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她知道这个线索极有可能跟这个731部队有关系。 空军招待所在天津东郊军用飞机场附近,属于驻天津警备司令部,一般人进不去。 难道鬼子向用空投的方式把这些病毒撒播下去吗? 怪不得找不到他们,原来藏在军用飞机场。 黄国宾在张婉婷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婉婷,你这次立了大功了。” 张婉婷和黄国宾商定了行动计划,他们决定先从小野次郎的身边入手,想方设法找到更多的线索。黄国宾开始跟踪这个小野次郎,跟踪了两天,他发现小野次郎最近在天津东郊飞机场附近频繁出入,可是这里闲人免进,对外封锁严密,高压线,照明灯,警卫巡逻,一般人根本进不去。 特高课属于内务省,空军属于陆军军部,有自己的一套体系,根本鸟都不鸟特高课,黄国宾犯了难。 他化妆在军用机场附近转悠了两天,没找到什么机会,不过他发现送垃圾的车每天都会进去,把收集的垃圾运出来倒在垃圾场。 在垃圾车运送垃圾后,他带着口罩和手套在垃圾场扒拉了半天,发现很多遗弃的医用针头,绷带,卫生棉这更确定了他的想法,这个731代表团就藏在军用机场。 必须想办法进去一探究竟。 他站在军用机场的围栏外,眼睛半眯着看着进出的车辆,心中暗自遗憾。这两天的努力并没有为他带来理想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运载着各种物资的车辆匆匆而过。他隐藏在人群中,希望能找到一丝突破口,但无奈时机并未降临。 黄国宾回到家,许忠义来找他,告诉他不要急,这两天可能会召开作战会议,部署对冀东根据地的大扫荡,到时候肯定少不了这个警察局长和许忠义这个翻译,到时候看有没有机会。 两天后,华北地区对冀东根据地的扫荡动员会在天津市政厅召开。 华北派遣军总司令梅津美治郎主持,梅机关,特高课,天津宪兵司令部还有伪警察局的头脑都参加了会议,会上还有几个不知名的人物,黄国宾用写轮眼扫描了一下,发现这是731部队派过来的医学博士石井四郎。 黄国宾怎能不记得这个甲级战犯,残忍的杀害了无数中国平民,拿中国人做各种人体实验。战后在美国的包庇下居然逃脱了国际法庭的制裁。 这次扫荡代号十八秋,现在随着侵华日军的不断深入和战线拉长,兵力严重不足;特别是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全面爆发,在华作战的日军,既受国内资源短缺的制约,又受到了敌后游击队和八路军英勇的抵抗,不断处处受挫。特别是在华北平原,抗日烽火已成燎原之势。 国党第六区(聊城)行政督察专员、抗日民族英雄范筑先将军,响应中共抗战号召:“决不南渡,警率我游击健儿及武装民众,以与倭寇相周旋……”。他和中共鲁西、冀南地方党组织合作,创建了横跨卫河的鲁西、冀南平原抗日根据地,政令通达三十多个县,部队号称“十万铁军”。 这次作战,就是要彻底消灭这股抗日力量。 会议整整开了一天,决定集结华北派遣军20万兵力对冀东根据地进行清缴,特高课和伪警察局负责后方的安保,黄国宾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天津的治安和安保工作。 会议结束时,梅津美治郎要求所有作战部队和伪警察局人员都要去注射霍乱和鼠疫疫苗,地点就在警备司令部的机场医院。 机会终于来了。 ------------ 第83章 十八秋大扫荡 第二天,黄国宾就带着警局一群人大模大样的去了东郊机场,进了东郊机场,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排排崭新的轰炸机,如同一只只大鸟伏在那里,黄国宾数了一下,大概四十多架。 一个警卫持枪用生硬的中国话指着不远处的空军招待所说:“八嘎,打针那边的干活!” 黄国宾只好带着人往招待所那边走,边走边观察这里的地形,机场周围都是铁丝网,周围有瞭望塔,上面都有机枪,居高临下易守难攻。想要攻打这里,必须干掉这些瞭望塔上的鬼子。 前面打针的都是宪兵队的鬼子,排到中午才轮到他们,黄国宾用写轮眼扫描这些给他们打针的医生,果然都是731部队的人。 终于轮到他们了,谁知道这些医生下班了,一个医生傲慢地对许忠义用日语说:“你们都在这儿等着吧,下午两点再打。” 等着吧,黄国宾正好观察一下这里的地形,回去把机场的图画出来。 这里的守军大概一千左右,大概鬼子也不会想到谁会威胁到这里。 上百被抓来的周围农民在这里干苦力,这些人衣衫褴褛,打着赤脚,在持枪日军的威胁下,他们吃力地往飞机上搬着炮弹,汽油桶,动作慢了还要挨上一鞭子。 下午回到家,黄国宾就把情报和东郊机场的地图画出来,交给刘二奎,让他赶紧去找包司令。 冀东根据地包司令的驻地,包司令,赵寒和范筑先正对着一副地图商议反扫荡。 包司令看着地图说:“鬼子扫荡倒不怕,就怕鬼子用病毒,冀东和鲁西几百万老百姓,确实很难防啊,不知道天津的同志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这个所谓的细菌部队。” 赵寒说:“我相信金钱豹,一定会找到这个731部队。” 范筑先也说:“金钱豹同志从来没让我们失望过,我相信很快就会把情报送过来。” 这时候警卫员进来报告:“报告,刘二奎同志来了。” 包司令大喜:“快请!” 刘二奎拿出了黄国宾的情报,上面连日军扫荡的部署和731部队所在的位置,以及机场详细信息都写得清清楚楚。 范筑先说:“现在小鬼子倾巢出动,天津一定空虚,我们不如迂回到敌后,直接把这个机场和731细菌部队一起端掉。” 包司令一拍桌子:“好,避实就虚,干他丫的!我带人去天津,端掉这个机场。” 赵寒说:“司令,这边还要你主持大局,要不我去吧!” 范筑先也说:“要不还是让赵政委去吧!毕竟鬼子出动20万大军,这边离不开你。” 三人制订了详细的作战计划,决定由赵寒带一个团的兵力,突袭天津东郊日军军用飞机场。 终于,半个月后,代号“十八秋鲁西作战”开始了,但是731部队一直是隐蔽的,包括对细菌制造、作战活动均打着卫生防疫的幌子,作战计划、命令和汇报统统使用“隐词”;对配合执行作战的华北派遣军海陆空军官兵也严加保密,除少数高层人员外,其余官兵均不知这只部队的存在。 战役发起前夕,日军所有参战部队都注射了预防霍乱接种液,分发了预防感染药物。二十万余人扫荡部队,主要是残杀抗日根据地的党、政、军人员;对根据地老百姓实施三光政策,所过之处,鸡犬不留。 这时候又闹起了蝗灾,蝗虫飞起处遮天蔽日,野草、庄稼一扫而光,颗粒无收。人们心中都跟着沉重起来。村头的小河旁,本该郁郁葱葱的庄稼已经一扫而光,只余下一片望去叫人心酸的荒凉景象。百姓们忙碌了一整年,却因为蝗虫来袭,颗粒无收,生计艰难,犹如一场无情的噩梦。 蝗虫过后又是连绵的秋雨,使卫河水位急剧上涨,河水很快溢出河道。史料记载,日军在多处掘开了河道,日军第五十九师团第五十三旅团第四十四大队队长广濑利善亲率60人,将临清县(现为临清市)附近的小焦庄卫河西岸决开,致使临清西部成为一片汪洋,有40万吨农作物被淹毁,6000户房屋被冲倒,死亡32300人。 驻馆陶的中队蓬尾又一率部将馆陶县城下游30华里的尖家镇(今属临西县)东南卫河拐弯处的北堤决开,受灾群众45万人,死亡22500人。大水袭击了馆陶、临清等7个县,有100万无辜的平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悲惨事实,留史明鉴,整个华北平原南部成了一片泽国,带给了华北人民带来了无尽的苦难。 一支两千多人的八路军冀东游击队第一团,绕了一个大圈,急行军二百多公里,来到了天津不远的杨各庄。 黄国宾也借口出城巡查,带着刘二奎化妆来到杨各庄,给他们做向导。 袭击时间定在凌晨一点,这时候小鬼子都熟睡了,正是突袭的好时机。 下午,赵寒召开了动员大会,整个杨各庄都沸腾了。 赵寒说:“现在小鬼子正在前方扫荡,根本想不到我们会来这里揍他们,这次胜利是有把握的。” 一个战士喊道:“干掉他们,给根据地的老百姓报仇!” 一营营长王得胜站出来请战:“袭击机场的任务交给我们一营吧,我保证把小鬼子的飞机都砸个稀巴烂,让他们整天在我们头上耀武扬威!” 五大三粗的二营营长李亚龙喊道:“交给我们二营,我保证把飞机都缴获了,开到东京把天皇给炸了!” 赵寒笑道:“少吹牛了,你会开飞机吗?” “不会开,我扛也给他扛走。” 底下笑声一片,赵寒笑着说:“扛是扛不走的,必须全部炸毁,手榴弹我已经准备好了,一营袭击机场,二营和三营打阻击,在炸毁机场之前,一个天津城的小鬼子也不能放过去。” 两千多八路战士齐声喊道:“保证完成任务!” 赵寒和一营营长商议进攻机场,对于如何打掉敌人的瞭望塔,都犯了难。 刘二奎在一旁说:“这有何难,打死土肥贤原二的神枪手不就在这里吗?” 赵寒一拍脑袋:“哎呀,我怎么把你这个狙击手给忘了。” 半夜,黄国宾带着一营到了机场外围,二营三营也到了战斗位置。 黄国宾端着一把狙击枪,也对准了瞭望塔上的鬼子。 ------------ 第84章 夜袭(大结局) 机场总共六个瞭望塔,每个瞭望塔上有两个巡逻兵,一个负责巡视,另一个是机枪手。 只要枪声一响,就会惊动机场的守卫,同时也是发动进攻的信号,在此同时,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就是剪断机场的电话线,防止日军和天津城内联系。 时间终于到了,黄国宾瞄准了瞭望塔上的巡逻兵,扣动了扳机,鬼子中枪,应声掉下瞭望塔,随后又一枪干掉机枪手。 同时刘二奎手中的老虎钳咔嚓一声,剪断了电话线,几个八路军士兵同时剪开了铁丝网,冲进了机场。 机场的鬼子反应过来,开始明枪示警,还在睡梦中的鬼子开始惊慌失措的起床,开始集结。很快双方开始交上了火。 黄国宾已经干掉了三个瞭望塔的鬼子,他转移到机场的另一侧,开始对另一侧瞭望塔的鬼子动手。 很快瞭望塔的鬼子都被干掉了,刘二奎跟着黄国宾,两人也翻过铁丝网进了机场。 刘二奎拉着黄国宾:“哥,咱上瞭望塔。” 上了瞭望塔,就可以对敌人进行火力压制。 战斗进行的很激烈,机枪,手榴弹一顿招呼,火光照亮了夜空,鬼子被压缩在机场一角,赵寒大吼一声:“一营长,带人去炸飞机!” 一营长赶紧带着几十个战士去炸飞机,一个战士兴奋地说:“狗日的,这些飞机以前没少炸咱们,今天轮到我们炸他们了。” 一营长大喊,把手榴弹都扔到飞机肚子里去,随后一捆手榴弹被扔在了一个飞机机舱里,轰的一声,飞机四分五裂。随着更多的手榴弹扔进飞机机舱,很快,四十多架飞机被炸的一架都不剩,有些飞机的油箱爆炸了,飞机场燃起熊熊大火。火乘风势,风助火威,片刻,滚滚浓烟卷着熊熊的烈火,弥漫了整个机场。 黄国宾和刘二奎爬上一座瞭望塔,居高临下对鬼子开火了。 刘二奎抱着一架机枪,调转枪口,对准日军守卫的人群开火了,黄国宾拿着狙击枪趴在那里,一枪一个。很快几十个鬼子被击毙,鬼子的反扑被打退了。 一群衣衫褴褛的苦力从宿舍冲出来,他们跑到库房,拿出汽油开始到处泼洒,整个飞机场火光四起。 经过半个小时的战斗,鬼子守军大部分被歼灭,就剩下招待所这座楼被团团包围起来。 黄国宾知道,这里面住的都是731部队的人,里面有他们的罪证。 赵寒带人冲进了招待所,很快上百名招待所的日军举着手被押了出来。 黄国宾进入楼内,开始寻找敌人的资料,这些都是他们实施细菌战的罪证。 终于,在地下室有人找到了大量的病毒试剂,还有他们养的上千只老鼠。黄国宾让战士不要进去,他进去用相机把这些罪证都拍下来,然后让人拿来汽油,里面都泼上汽油,一定要销毁这些病毒,如果放出去遗害无穷。 很快整个招待所燃起了熊熊大火。 黄国宾问:“被俘虏的这上百人怎么办。” 赵寒犹豫了一下说:“我们八路军的政策是优待俘虏。” 黄国宾拿着从楼里搜出来的731部队的资料说:“优待?你们知道他们在东北杀了多少中国人吗,这资料上面记载的数据,都是用中国人做活体实验得来的,这上面写着人身体的水分是70%,这是他们蒸干了很多中国人得出的数据?他们犯的罪,枪毙一百回都不多。” 战士们义愤填膺,赵寒一咬牙:“我就违反一次纪律,杀了他们给死难的同胞报仇。” 一群苦工冲了过来,一个苦工说:“枪毙太便宜他们了,烧死他们。” 这些人不由分说给这些731的战俘浇上汽油,赵寒说:“不许胡来,全部枪毙。” 刘二奎抱着机枪咬牙切齿地开始了对这些731恶魔的扫射。 机场冲天的火光还是惊动了天津城的守军,宪兵队的池本信次郎开始集结天津守军,支援机场。 等他们到了机场,这里只有熊熊的大火,八路军已经撤了。 黄国宾和赵寒还有八路军的战士们告别,等到天亮,悄悄进了城,许忠义跑了过来问:“怎么样,我紧张的一夜没睡着。” 刘二奎激动的跟他讲了夜袭东郊机场的经过,黄国宾拿出从机场拍摄的照片和搜到的关于731细菌战的资料给许忠义:“交给你们上级,必须曝光他们。” 许忠义接过资料,感到沉甸甸的,他看着黄国宾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之情。他清楚这些资料的重要性,这不仅仅是一份简单的资料,这是中国人的血泪史,是日军731部队罪恶的铁证。 他紧紧握住资料,眼神坚定地说:“我会将它交给上级,一定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的罪行。” 很快延安就收到了八路军奇袭天津东郊机场的消息和731细菌部队的资料和证据,这件事被公之于众,举世震惊。 与此同时,准备从皖南北上的新四军绕过了泾县,从东面的宿迁悄悄北上,躲过了上官云相和顾祝同的埋伏。 延安的周先生拿着天津传来的电报,激动地说:“这位金钱豹同志是我们的朋友,对民族有大功,一定要争取过来。” 在不久之后,黄国宾秘密加入了红党。 终于到了1945年,日寇宣布无条件投降,整个天津陷入了狂欢。 戴老板亲自来到天津,把天津的各组织整合成天津保密局,吴敬中任局长,黄国宾为副局长,许忠义为情报处处长,余则成为电讯处处长,刘二奎加入军统任行动处处长。 其主要工作就是配合宪兵第20团、天津市警察局、天津警备司令部稽查处、三青团天津支团等军警宪特机关镇压天津市的学生和工人运动,并且指挥全市范围内的大逮捕、大搜查。 1948年天津解放前夕,保密局驻天津人员纷纷自寻门路逃命,吴敬中趁机借故南逃。后在南京被毛人凤关押,次年去台湾,1950年经蒋经国保释出狱。 当然这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1949年,天津解放,黄国宾被选举为天津第一任市长,这时候余则成带来了一个人,给黄国宾介绍:“这是从延安学成归来的穆晚秋同志,现在是天津市市长秘书,也就是你的秘书。” “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你瞒的我好苦。”穆晚秋幽怨地看着他,眼圈一红,似要垂泪。 “晚秋,对不起,我……”黄国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面有愧色。 黄国宾和穆晚秋四目相对,前尘往事,浮上心头,两人百感交集,紧紧拥抱在一起……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