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锲子 浮华一梦,气势辉宏,记不清真实虚幻。i^残花断柳,悲歌不断。分不清是哀是叹。 我叫梦,可我并不是真的叫梦。只是我忘记了自己本来的名字。我这一生有太多的名字。但却没有一个是真正属于我的。因为名字只是我的主人开心时叫唤的称呼罢了。 努尔哈赤高兴了,我可以叫东哥,金台吉高兴了,我就是塔雅。 时间长了,反倒忘记了自己叫什么,只是依稀记得浮生若梦,于是就以梦自居了。%&*"; 我永远不会忘记2012年12月21日,那个不会有黎明的黑夜。随着夜幕的降临,围绕人类多年的梦魇疑惑终究被揭开。是的,那果然是一个没有黎明的黑夜。可这之后会发生什么,就是我不敢想的了。 我会死吗?我的家人会死吗?爱人是没有的,若有的话,怕是在世界末日前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如果说爱的力量可以回天,那我此刻的心终将永远忐忑。我虚度年华十六载都不曾爱过。只知寄情于小说,这也使得我此刻是格外的懊悔。 其实死亡并不可怕,甚至年轻的死去都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我历经十六载的岁月都不曾经历些什么,此刻我竟反了自己在早前文章中的言论,突然强烈的想要成为此次末日的幸存者,虽然这已是奢望。 还记得我早前称哪些想方设法活下来的人为贪生怕死。如今看来自以为清高的我,反倒真正可笑了。 误以为在死亡面前都无所惧怕。而到真正面对时才发现过去的一切淡定都只是假象。在现实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2012年12月22日的夜过得格外宁静,这和我想象中是不同的。原来人类的内心比我想象中的强大,原来人类真正畏惧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的过程。若已经知道必死的结果。也许就会像如今这般淡然吧。 我静静的观察着这一切,并在心中默默的祈祷,黎明的到来。 ------------ 第一章 末日一梦前尘记 城市静得可怕,再没有喧嚣嘈杂。i^我害怕这种静,它好像在一点点将我侵蚀。“塔雅,塔雅。”书房中传来一个男生急促的呼唤,在空荡的回廊里显得给外刺耳。带着疑惑我小心推开书房的门。 屋中并无异样,只是不知是谁将那一本《满清开国传奇》打开来放在了桌上。对此我没有多想,只是上前想把书放回去。要知道作为努尔哈赤的忠实粉丝,这本书可是费了我不少心血。 窗外吹来一阵邪风,书上的字开始变乱,突如其来的变故,将我弄得不知所措。只想赶紧将书关上,只可以那只是徒劳。随着一声男子悲凄的叫喊,我只觉眼前一黑。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迷迷糊糊的醒来。眼刚微微一睁,就感觉到一股光从眼中透进来。是天亮了吗?我压抑不住的欣喜。慌乱中不知是拉着谁的手。开心的跳着,叫着嘴中还喊着“天亮。了” 这样狂喜了好一阵,才感觉到周围陌生的气氛,定睛一看眼前抓着的正是一个男子。并且是我不认识的。到更像是一个清朝人。惊讶和恐惧顿时充满了我的心。 再看周遭的环境,横梁屋瓦相间,红框纸窗糊墙。我不是在接受自然的惩罚吗?怎么会。难道是在梦里吗?怀着这样天真的想法我使劲的拍了拍自己的头。 那男子紧紧把我抱住。“塔雅,你吓死我了,谢谢老天爷把你还给我。” 天呐!我穿越了!瞬间我给这次奇特的境遇下了结论。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文质斌斌的公子分明是个清朝人。 “你是谁?我在哪啊?”见我这么问,他好像有些失落。喃喃说:“你忘记我了?” 正当我两僵持着。突然有一个类似俾女一样的人向我们走来。看来还是个满清贵族。我不禁心想。只见那俾女恭敬的将手放在右边,悬在腰间,两腿微弯。嘴中说着“二贝勒,大贝勒叫您过去。” “你是满清的贝勒?”我见着眼前的景象。托口而出。 “满清?”男子微微一怔。“我是叶赫的二贝勒金台吉,你的爱人。”说罢就出了门去。 这下我是彻底迷糊了,塔雅是谁?金台吉我是知道的。只是没听说他喜欢塔雅什么的。我是灵魂穿越吗? 我如果长成塔雅的样子,那么!想着我赶紧跑到铜镜前。令我惊讶的是,这个塔雅居然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莫非是前世今生? 一直都喜欢古代的我,很喜欢这种经历,只是我怎么这么倒霉啊,竟然穿越到努尔哈赤统一女真的动荡时期,还在他的死对头叶赫部。i^ 一旁的俾女看着我奇怪的举动,很是疑惑。“姑娘,快换身衣服吧。”说着捧了一套华丽的旗装给我。顿时我开心不已,赶紧接过衣服。没想到我陈露也有穿古装的一天。 见我看到骑裝是欣喜的表情,俾女摆摆手。“你快换衣服吧。大贝勒还等着见你呢。”说罢,大步迈出了房间。 她出去后,我才恍如大梦初醒。我穿越了,但是我妈妈呢?我们的家现在怎么样了。明明是世界末日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空间转换,可我怎么就穿越了呢? 塔雅又是谁?金台吉是她的爱人。我要怎么利用这个身份在这活下去?毕竟这个世上再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的了。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做人准则,我换好了旗装,真是华丽丽的漂亮。我从小就爱古装,尤其是高跟的鞋子和华丽的旗头,虽说现在是明朝万历年,女真女子还在穿靴子,梳旗头。不过就这一身的华丽精美的旗袍就足以使我爱不释手了。 “姑娘,你换好衣裳了吗?”刚才的俾女推门而入,全然没了看着贝勒爷时的觉警。 我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她看着身着旗装的我。满脸惊讶。“姑娘还真是个美人啊!” 见别人夸我,我心中自然说不出的欣喜,不过理智告诉我,古人喜欢谦让。于是我言不由衷的附了句“什么美人不美人的,姐姐谬赞了。” “听姑娘的谈吐,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吧。是从中原来的吗?我听东哥格格说,中原的小姐都这样。”俾女见我举止颇有闺秀风范。猜测到。 我见状,不好承认也不好否认。“我是二贝勒带来的?”我试探打听塔雅的来历。 “对啊,二贝勒去中原。回来就带着你,不过你好像受伤了。整整三天才醒过来。瞧我这木鱼脑子,光顾着说话了,大贝勒还等着见您呢!得赶快给您梳头了。”俾女说着懊悔的拿起梳子给我梳起头来。 中原小姐?风尘女子?这塔雅究竟是谁啊? 看着镜中的旗头初具成型,我心中暗暗高兴,却在这时。俾女颇带抱歉的说。“委屈小姐了。要梳我们女真人的旗头。” 明明有意隐藏的欣喜,竟引来这样的误会。于是我笑着说“不,旗头好看。显得华贵。再说,姐姐梳得这么好看,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理由呢。” 俾女听话由衷的开心。“小姐果然是读过书的,说话让人开心。像我们东哥格格一样,知书达理呢。” “东哥格格?”叶赫第一美人,是背负着可以兴女真,也可以亡女真的诅咒的女子。牵动了努尔哈赤一生的女人。 正当我心中默默想着。俾女就对着镜子感叹起来。“小姐若是女真人,怕可以和我们格格齐名呢。真是个美人。”然后拿着镜子给我照了照。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我是如此适合旗装。 尽管自恋着却还好没有冲昏头脑。险些在她面前败了我的大家闺秀风范。“那也是姐姐梳得漂亮。谢谢姐姐了。” “这是奴婢的本分,小姐不用言谢。” 看着连府里的俾女都如此谦悲。使我不尽感叹还是老祖宗的教法好。“您瞧我这老是姐姐前姐姐后的也不方便。请问姐姐芳名。” “奴婢兴妮雅,是东哥格格的俾女。快随我来吧,大贝勒该等着急了。” 叶赫贝勒王的会客厅果然名不虚传。大大的厅房正中摆放着大椅还披着虎皮。厅上一快大大的匾写着和气祥和。 真是讽刺,如此信奉和气祥和之人,竟是挑起建洲叶赫争斗的始作俑者。由不得我多看,兴妮就恭敬的行礼。 见状我也学着她的模样行起礼来。“大贝勒好,二贝勒好。” 见我如此通晓理数,纳林很是开心。“不知小姐,是何许人,家住何处。” 我听后一阵恶心,心想明明是粗人一个,还憋着在这咬文嚼字。这使我十分不快,却还要憋着装作恭敬到。“小女子,出身中原官宦之家。谁料家到中落。” 说到这,我真想给自己一耳光。我根本就没和金台吉对过口供,这样乱说,说对了皆大欢喜,说错了就是灭顶之灾啊。要说这女真人最恨的就是中原人了,我竟说自己是中原人。这还有我的容身之处吗? 我细细观察着屋中人的脸色。金吉台面色平和,看来我编的还算靠谱。不过呐林好像不怎么相信,终于我等到了他开口。“如此说来,倒也合情合理。只是可能你也听说过,咱们女真素不与中原来往。恐怕……” 正当我不知所措时,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如天边的银玲般悦耳。也许是因为这声音拖我出囧境的缘故吧。“叔叔,听说府中来了一个中原小姐?” “原来是东哥啊,进来吧。叔叔正在问她的来路。”纳林慈善的说。这更像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口气。 东哥走进来,传说中的叶赫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正如努尔哈赤晚年对她的描述。宛如一朵天山上的雪莲。高傲,洁白。还有她深邃的双眼,时而幸福热情,时而冷若冰霜。着实让人捉摸不透。难怪女真的男人们都以拥有她为荣耀。就连女真的巴图鲁也不例外。 突然一条可以助我脱身的计谋涌上心头。不过那样做会伤害眼前这个名为东哥的女子。可我又必须留下来。所以只有做一些我不愿做的事了。 我抬头望着东哥,抬高音调说“你就是东哥格格,哪个可以兴女真也可以亡女真的人?” 没料到我这句话迎来的不是供为神人的赞许。反倒是遭受到一屋子人的怒眼相向。 “大胆!”纳林率先开像暴怒的狮子。“你这女人竟敢诅咒我侄女。”全然没有了刚才装出的谦训有礼。 什么?难道东哥的诅咒只是传说。或者根本就是我下的诅咒?天呐我闯祸了。可已然上了贼船的我,如今也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 我故作神秘的说“这不是诅咒是一个预言。大贝勒若是不信,大可留我在府中,待时机一到,你便可知道我说得是真是假。” 纳林这端祥着看了我一会。“你说的时机是何时。三年五年还是十年。难道我要为你一句不着边迹的话,和你一直耗下去吗?” 他的怀疑倒也有根据,不过我那知道去。我连现在努尔哈赤起事没有都还不知道呢。“敢问大贝勒如今的建洲都督是?” “塔克士,怎么了。这与你的预言有关吗?”听我能问出建洲都督如此专业的问题,纳林倒也算对我另眼相看了。 塔克士,掌权。如此算来努尔哈赤起事应该是一年后吧。如今也只能赌一把了。但愿平日里看得小说不是杜撰。“一年后,就可以见分晓了。大约一年后会有新的建洲都督要迎娶东哥。” “呵呵,这小妮子倒是有趣,竟和我下这种预言。那我问你若一年后没有此事有当如何?” 纳林听后,全不当回事。反倒笑起来。不过这也难怪我既非道士又不是喇嘛。是没有什么说服力。不过我清楚这是我想要在这里活下去最后的希望。起码我可以过一年的安乐日子。因此我毫不犹豫的回答纳林“若没有此事我就任凭大贝勒处置。” “好!这小妮子有骨气我相信你。”我淡然自若的眼神纳林颇为欣赏。“你就先留在府中,做东哥的贴身俾女。一年后我们自见分晓。” “多谢贝勒爷。”见纳林答应我留下,我这才松口气。 如今的危机算是挺过了,可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呢。难道我真要沦为奴婢? ------------ 第二章 富贵如云自由无价 我被安排到府中的西苑住下,刚进院子我就被眼前的桃花吸引。%&*";粉色的花蕊朵朵绽放,风吹过落下零星的花瓣。我沉浸这片粉色的树荫,难以自拔。 猛的有人用手蒙住我的眼,我眼前一黑,心也紧张起来。“你是谁?” “你的爱人。”那人说着将手移开,原来是金台吉。我深深明白我只能用塔雅的名字生存在这个时代,整个叶赫府最了解塔雅的就是这个金台吉。在他面前我还是要慎言,别被他看出什么破绽才好。 “你在想什么呢?从你醒来开始就有些不对劲”他用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没有啊,我哪有不对劲,明明是金台吉你有些奇怪。”听到我叫他金台吉,他果然神色放松不少。“你记得我?我还以为你失忆了。” “没有,我只是不想再提过去的事,既然我选择与你到叶赫,我就想重新开始。从现在起我就是女真人塔雅。”害怕他提起过去的事使我露出破绽,我故作深情的说。 “一切都依你,最要紧你开心”看到叶赫贝勒温柔的目光,我开始好奇这个塔雅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可以在男尊女卑的年代被一个霸主温柔的爱着。 我虽为奴婢,却可以穿一些华丽的服饰,听说这可是二贝勒特殊的恩典。虽说这让我欠了金台吉一个大人情。不过可以穿华贵的旗装。我倒是乐得快活。 今天是我第一次去东哥格格那做俾女。不知道她会不会为难我呢。不过我倒是和兴妮雅混熟了。她叫我别太担心,格格对下人可是出了名的宽厚。现在我也只有相信她了。 “奴婢给格格请安。”刚一见到东哥我就战站兢兢的,不敢有一丝怠慢。 看我这样东哥乐了。%&*";“塔雅你不必多礼,这不比中原。咱们女真人没有这么多规矩。听说你我同岁,你以后就把我当同辈的姐妹就好。” 我听她说这话,真是抑制不住的感动。看来她比我在书中看到的还要大度。不过为了谨慎起见我还是问了句“格格难道不怪我吗?” 她听这话倒也不装糊涂,直接的回答我“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也只有认命。如果你说得是假的。我只当一个苦命人想要留下来的希望。有什么怪罪不怪罪呢。” 东哥的善良简直超出了我对人的预料。她真有如女神般的心胸。可以包容所有的一切。不过想到她以后的命运,又不由感叹命运的不公,也许我有办法改变这一切。对,我要帮她改变这一切。“格格这么善良,那个诅咒永远不会兑现。”我就这样安慰着她,也安慰着我自己。 通过半年的磨合我和东哥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姐妹。不过一切的平静都随着一次东哥与纳林的对话而打破。 “格格,大贝勒叫你去说了些什么,您怎么闷闷不乐。”我如往常一样给格格倒了茶。 “塔雅,我该怎么办。”东哥说着泪水在眼中打转。“我叔叔叫我嫁给尼堪外兰。” “什么!”我听后惊讶不已。这世上怎么会有叔叔要把亲侄女嫁给一个已经有六个妻妾的老头。“就是图伦城的哪个老城主。听说他的女儿比你还大呢。”我一时情急,托口而出。 “是啊!”东哥愤愤的说。“塔雅我该怎么办。要我嫁给那样的人,除非我死。” 看着东哥如此痛苦,站在一个好朋友的角度我是应该劝她离开。可是一想到她注定是不会嫁给图伦城的城主的,又忍不住劝她冷静。“格格还是先不要着急,我相信大贝勒会考虑您的想法的。” “不会的。”东哥肯定的回答“在男人眼里,女人的意愿根本微不足道。他们只在乎自己的权势利益。”东哥说着竟露出一丝的悲凉。 也许叶赫格格的身份已经让她做好了终身大事不由自己做主的准备。不过至情至性性格又不允许他嫁给自己不爱的人。我很清楚这一点会让她走上绝路。于是一个大胆的念头出现在我心中。 “格格不是一直都很喜欢中原吗?不如我们一起逃到中原吧。那样格格就不必嫁给尼堪外兰。”我小心的说着自己大胆的想法。 “不,我不能这么自私,如果我走了,图伦弄不好会和叶赫开战的。” 看来这位叶赫第一美人只是生错时代烈女子。一方面追求着自己的向往,一方面又被封建枷锁所束缚。既然她自己决定了,我也不必多言。只有默默的陪着她。 入秋后的辽东,就已经有了明显的降温。府里有身份的主子都披上了披风。眼见着离东哥格格的嫁期越来越近。却也不见有什么转机。我也只有干着急了。 一直以来,金台吉总给我特殊照顾,奶脂,马奶糕什么的送了不少,虽然我实在吃不习惯,不过听说这是只有贵族才能享用的稀罕玩意。 从金台吉的只言片语中我探听到:塔雅和他其实认识不久,只是一见钟情。并没有什么承诺,也就是才刚刚进入了解阶段。其实他的心思我懂,不过对我这种只为求存的人来说。情爱只是奢望。而且我心中一直崇拜的是女真的巴图鲁。 正当食不知味的吃着马奶糕时,东哥突然闯进来。急匆匆的说“塔雅,你快准备一下我们今天傍晚就走” 我不慌不乱的放下手中的糕点。“格格您下定决心了。” “他不顾我的幸福,我也就没必要为了他的族人委屈自己。”东哥这话说着埋怨。 我也完全了解纳林的意图。他把自己的侄女当作做人情的礼物。自然也就不会顾及礼物的感受。因此我没有推辞,而是收拾好包袱,和东哥一起走。 就这样伴着夕阳的余辉,我们渐渐出了叶赫城。原来辽东平原是这样辽阔。看来我也算是在叶赫城呆着的一只井地之蛙了。 刚出城我们大家的心情都很好。东哥的笑就越发灿烂了。此刻的她更像一朵荷塘里开放的莲花,深邃的眼也换上了幸福的颜色。原来无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自由都是最重要的东西。 辽东的日头原来同寒气一样极端。火辣辣的。过去在贝勒府里到不觉得。只是如今这风餐露宿的。到倍感不适了。恍然间我与东哥出走已半月有余了。 这半月总算过了一下自由的日子,除了每到一个城池,都会引起很多人来围观这位叶赫美人。使我有些不自在。 不过好在眼见着就要到山海关了。中原的那些偏偏公子应该就不会如此围观吧。这样想这倒也高兴,这一年来女真人见了不少,终于可以入关去看看关内的公子哥了。 “塔雅!在想什么呢?”见我发呆,东哥轻拍了我一下。 “没什么,我在想中原的花花江山呢。格格咱们是不是快到山海关了?” 东哥见我心都飞到中原去了。笑了笑”是啊,想家了吧。估计明天晌午就该到了。 “太好了,明天这个时候就能到中原了。”我高兴的手舞足蹈。“高兴归高兴,饭总是要吃的。走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就这样我们走进了一间酒家。却不知那里面等着我的竟就是朝思暮想的女真巴图鲁。还有我即将破碎的中原梦。 ------------ 第三章 初遇女真巴图鲁 古代的酒家果然名不虚传,不仅热闹,而且给人一种舒适感。i^好像进来的人就会变成英雄豪杰一定要痛饮三百杯似的。 我和格格找了一个角落位置坐下。试图避开那一双双发直的眼。 “掌柜的,把你们这好吃的都给我统统抬上来。”我学着武侠小说里的侠客豪气的点着菜。东哥看着我饿鬼投胎的样子,笑得开了怀。 我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或许是这些时的闲暇使我释放了一些活泼的分子吧。 正当我开心的看着桌上的菜时。有一队官兵走到我们面前。“请问是东哥格格吗?”说话的是个管事的。大家称他校慰。他身着明军铠甲,却是个女真人。个子高挑,身材魁梧。眉羽间还透着英气。这是我自打穿越以来看到的最有男子汉气概的男子了。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眼神中会透着一股子悲凉。 我心中暗暗想着,却也不忘回话。“不知官爷找东哥格格有何贵干?” 男子谦训有礼,可说话时却有一股盖不住的霸气。“在下努尔哈赤,受纳林贝勒之托,接格格回去。” 天呐!努尔哈赤。难怪我会觉得他有霸气了。这不是多次出现在我梦里那个铁骨铮铮的柔情汉子吗?如今见到又觉得梦中的他不如现实中的柔情。尤其是他眼里的那种忧郁,让我倾慕不已。 我内心抑制不住的狂喜。活像见到偶像的追星族。恨不得冲上去抱着他合影。 东哥则冷静的说“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东哥格格?” 努尔哈赤先是一惊,然后仔细打量着我和东哥。“纳林贝勒说东哥格格是叶赫第一美人。只是二位都如此标致。还请明示哪位是东哥格格。” 原来他不知道谁才是东哥啊。这就好办了。“我是东哥格格。”不顾东哥惊讶的表情我爽快的承认,她好像明白了我的苦心,所以没有揭穿我。而是反问努尔哈赤“你知道纳林贝勒找东哥格格回去做什么吗?” “这个卑职不知。” “他要东哥嫁给一个老到可以做她父亲的人。”东哥说着眼中透着一丝泪光。 努尔哈赤疼惜的看着东哥,没有多说。难道这就是命运,即使他以为我才是东哥格格,目光还是会不自觉被真的东哥吸引过去。“如果要你和自己不爱的人共度一生,你愿意吗?”我不知怎么的,很希望他放过东哥。%&*"; 努尔哈赤听后先是一惊,然后忧郁的看着我说“也许会痛苦吧。” 他的眼神是我不能承受的。那种悲凉是我再长十岁也负担不起的。而此时的努尔哈赤却不过二十上下。我躲避着他的目光。“我即将嫁给一个妻妾成群,年过半百的人。不要说指望他爱我了。光是想到嫁给他后的妻妾之争我就已经疲惫不堪了。你说你娶了不爱的人,会痛苦。女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要我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我宁愿去死。” 我的话似乎给努尔哈赤很多思考,也许只有我这个现代女子才能如此义正言辞的反对指婚吧。“你们走吧,当我们没见过。” 努尔哈赤话音刚落,身旁的将士分分表示反对“校慰万万不可。今天我们放走东哥格格只怕叶赫贝勒怪罪啊。” “有什么怪罪,我担着。就当我们今天没见过。”努尔哈赤铁了心要放我们走。 对此我打从心底里感激。可是他又为何看上去如此忧郁呢。 “你是个苦命人,我们不会令你为难的。我们跟你走。”东哥的一句话,可说是讲到了努尔哈赤的心坎里。 他应该不会答应吧。努尔哈赤是男人啊。他怎么会用一个女子的终身幸福去换取自己的平安呢?不会的。 然而事实证明我的祷告是不起作用的。努尔哈赤听后并没有反驳。只是默默的带着一对兵走出酒家。 我也只有被迫跟着东哥一起踏上回叶赫的旅程。就这样我的中原梦破碎了。 刚从酒家出来,就看到进来时还空着的马棚边栓着匹匹的骏马。这是我没见过的。不过随着之后的尴尬局面。我看着马匹时的惊讶就根本不值一提了。 “格格,你们没有骑马来吗?”努尔哈赤问着吩咐手下牵了两匹马过来。 东哥看着马娴熟的骑上去,而我却只有呆呆的看着马立在那。不知要如何下手。于是尴尬的说“我不会骑马。” 此话一说,当即引起众士兵的议论。努尔哈赤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说“如果你不介意和我骑一匹马好吗?” 这话可说是正中我的下坏。但为了维持大家闺秀的风范还是忍住了狂喜“那麻烦校蔚了。” 说完我在努尔哈赤的帮助下,很快就上了马。 东哥看我上了努尔哈赤的马,放心的挥鞭起程。看来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她对努尔哈赤的人格却是百分百放心。 在马背上观望辽东平原果然又是另一番风景。怪不得这里的人都喜欢骑马。 微风吹来阵阵男子汉气味,也许我这样表述是不恰当的,但我却无法找到合适的语言来表达。 我不由自主的回头望着这位无数次出现在我梦里的女真巴图鲁。 见我目不转睛,努尔哈赤好奇的问“格格为何一直看着我?” 若是一个普通的男子我此刻必定极力否认。还要给他扣上自恋的罪名。可若是他问我,我就不想隐瞒了。“我在看你眼中那抹不掉的忧郁。我在想是什么事让你眼中的忧郁抹不掉。” “呵呵。”努尔哈赤开怀一笑,更添几分北方汉子的豪放。“我眼中抹不掉的忧郁所为何来?”当他说完这句话后,他豪放的微笑转出了一丝悲凉。 此刻我竟迟钝的没有想到他被妻子佟佳氏赶出庄园的事。反而天真的问着“告诉我,是什么让你悲凉?”我的眼神死死的看着他,似乎连我自己都能体味出我眼神中的逼迫。 他看着我坚定的眼神,并没有躲开的意思。只是浅笑着“因为我明明有家却又无家可归。” 他伴随着言语的浅笑破碎了我全部的防线。 于是不理智占据了我。“对不起,我不该揭开你拼命舔的伤口。”我不自觉中托口而出。 他望着我半晌没有说话。此时我才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不该说的话。“是我的话让你难过了吗?” 努尔哈赤看着我,表情从愣着的警觉转化成遇到好友的轻松。“没有,我只是在想为何你我萍水相逢。你却好像能看透我的心境似的。” 是啊,自古英雄皆寂寞。他该有多孤独啊。我此刻竟词穷,不知要用怎么的柔情才能抚慰这颗不安的心。 也许英雄身边多得是柔情女子的依附。却欠缺所谓的红颜知己吧。我想要变成能与他并肩的女人。 于是我以知己自居回复着他“因为你是孤独的,你内心有太多不能揭开的伤口。你只会到夜深无人时一个人躲起来不断的舔,不断的舔。希望有一天可以痊愈。但每每黎明一到。你又会发现晚上的努力只是徒然。于是你的伤口越发包裹的紧,心门也越发闭塞。以至于天下之大却无人明白你的心境。” 他听这话格外感动,一副相逢恨晚的表情。“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很显然,我被识破了。他清楚的知道我不是东哥格格。而我却只能为了维护自尊心。否认着他的结论。“我是东哥格格啊。”我的话语里失了刚才的气势。 他看到在我濒临破碎的谎言前还不承认。笑了笑。他的笑很轻,断不是嘲笑。 “还请东哥格格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唯一的知己叫什么?” 见他哀求,我一时心软。再说无论谁是东哥,这叶赫总是要回的。看来我的苦心算是白费了。 “我叫塔雅,是东哥格格的俾女。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东哥格格的?”我不敢相信的询问。因为要论气质我认为我是家中的掌上明珠是不会输给东哥的。 见我疑惑的表情,努尔哈赤笑开了怀。“就凭你现在在我的马上,叶赫的格格是不可能不会骑马的。” 听他这样说,我也笑起来。在辽阔的平原上努尔哈赤骑着骏马载着我。天空中回响着我们阵阵的笑声。 随着一路的奔驰,我们又向叶赫迫近了一些。这几日我和努尔哈赤变成了深交好友。他甚至告诉了我他是如何被赶出佟家庄园的。这在我看来是他把我当朋友最好的证明。 奇怪的是他这几日都不曾与格格说话,真不明白他们后来是怎么相爱的。不过这也不是我可以控制的。说不定那些都是小说杜撰的呢?说不定他最爱的是东哥格格的俾女,只是因为身份悬殊被记载成为东哥格格。 此刻我真为自己没有深刻研究清史而感到懊悔。真想弄台电脑百度一下他究竟爱谁,相想又觉得自己可笑。明明不属于这个时代,却还在这做着春秋大梦。妄想女真最了不起的男人爱我。 就这样妄想着,我睡着了。有时候真的很希望一觉醒来,我继续上我的课,妈妈会给我做早餐。一切都是因为我小说看多了,做的一场梦。可遗憾的是,无论是午夜梦醒,还是黎明到来。总之每每从梦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总是辽阔的草原,骏马,旗装,官服。 也许现在反倒是在睡梦中才会有电脑,手机,短裙了吧。 ------------ 第四章 辽阔平原云卷 舒 「既然无缘,何必相见。%&*";既然无情,何必想念。」 这日我与往常一样太阳刚下山,就准备睡了。不知是不是因为住在破庙认床的缘故。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巧在东哥也没睡。于是我们蹴膝长谈。 我试探问着这些时我心中的疑问“你觉得努尔哈赤这人怎么样?”问完后连我自己都懊悔。这两人明明没怎么相处,我怎么会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塔雅你喜欢他吗?” 东哥的话一针见血,揭开了我一直瞒骗自己的真相。正如我常说的,我不属于这里,我在这里只为生存,情爱对我来说奢侈的。遗憾的是无论我怎么自我催眠都无济于事。尽管我控制着自己的qingyu,却敌不过自己的心。 我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东哥看我沉默的举动猜到了我的心思。“塔雅,努尔哈赤是个值得依靠的男人。从他的眼中我看到了别人没有的勇敢,坚韧。他可以给人安心的感觉。毕竟在这个争斗不断的动荡时期,能找到依靠是不容易的。” 可能连东哥自都没察觉到,她对努尔哈赤的此番评论充满倾慕。 她看似鼓励我的话,由如晴天霹雳一般摧毁着我正在向努尔哈赤靠拢的心。 此刻我终于清醒,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没怎么相处就能清楚的认知对方是怎样的人。这一点我断然做不到。 原来心里真正喜欢的人,反倒是不怎么靠近的人。我在努尔哈赤心中充其量就是一个慰藉心灵的过客。可能路过得比苏尔哈齐在东哥心里还要轻。 我抬头望着这个叶赫第一美人,突然觉得她很遥远,就像梦幻一般的不真实。也终于看出了我与她的差距。 “塔雅你怎么了?”正当东哥担忧的问我,而我又解释不清时。努尔哈赤走到了我们的面前。 我和东哥一起将目光投向他。“今晚我打发了手下,没人看守,一会我给你们两匹马。你们趁夜走吧。” 难怪他这几日总是逼着我学骑马。原来他早就下定决心要放我们走。 我和东哥早被他的举动弄的不知所措。i^见我们发愣他默默的把马牵到破庙前。 “我们不能走,我不能连累你。”东哥见状回过神来急切的说。 努尔哈赤目不转睛的看着东哥。“早前我遇到格格时就决心要助格格离开。只是迫于手下的阻止。毕竟我不能强迫别人和我一起承担过失。今天我有意把他们都支走,这件事就不会连累他们了。至于我。就算有责罚有怪罪我都心甘情愿接受,格格不必有负担。” 听完他的话,东哥的神情中竟不是爱慕,而是单纯的感激。难道是我看错了吗。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如此情深义重。但女子却不生爱慕之情,这在我的逻辑中是不成立的。 眼见这努尔哈赤是铁了心要放我们走,东哥也是铁了心不想连累他。这个坏人就只有由我来做了。 “格格咱们还是快走吧,别辜负了努尔哈赤一番苦心。”我虽是这样说着,心里却有一万个不舍。如果回叶赫的路上有他陪伴,我愿用终身困在叶赫城来交换。 东哥看着我非常不解,“塔雅,我们不能连累他。” “格格,其实就算咱们走了,他也未必会被连累。他是总兵府的人,我想大贝勒应该不会太为难他吧。”我细细的分析着希望能说服东哥。 “真是这样吗?”东哥不放心又问努尔哈赤。 “格格请放心,我自有办法脱身。” 见努尔哈赤这样说,东哥才终于肯上马。我也跟着上了马。 我们挥鞭启程,努尔哈赤目送我们离开。刚走几步东哥便回头看着努尔哈赤,努尔哈赤也看着她。见他含情脉脉,我也只有叹一句自古英雄爱美人。 皎洁的月光撒在广阔的平原上,飞奔的马儿为平静的夜增添几分喧哗。我想着心中不该想的人,顾不得夜风的吹打。 我骑马追逐着东哥,直到日暮降临也还是只能跟随在她后面。 或许这辈子我都只能是莲花旁的荷叶,雪莲旁的冰霜,美人身旁的影子,东哥格格的俾女。总之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我就注定暗淡无光。 通过日夜兼程,我们终于看了有人烟的城镇。“塔雅,过了这片林子,就可以住客栈了。”东哥看我近日来闷闷不乐,误以为我不习惯露宿。 她既误认为了,我还得配合她。我挤出一个微笑说“太好了,终于可以在床上好好睡一觉了。” “你听是什么声音。” 从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箫声。“走我们去看看。”我还在愣神东哥就已随着箫声的方向走去。 “塔雅你去帮我把哪个吹箫人请过来。”东哥突然停下脚步,吩咐我。 古代的小姐都这样,什么都喜欢差使俾女去问。总是含蓄娇贵的模样。 不过这倒没什么,谁叫咱是现代人呢。和一个陌生男子说话,在我们哪可不算什么。可话又说回来,一向自视清高的我,还真是第一次和陌生人男人搭讪呢。 吹箫的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年龄大约十六上下。梳着辫子看来是女真人。不过眉清目秀的模样还真不像个北方汉子。更像是中原玉树临风的公子。 撇下面子,硬着头皮。我一步步挪到吹箫男子的面前。本想直接说我们小姐找他的。可那样又怎么凸显我的特别呢?要知道我可不比一般的俾女,我也是在现代读了九年圣贤书的人啊。 于是我寻着曲子的感情吟起了诗“自古相思皆无用,多情总被无情伤。如果我没听错,公子吹得是元曲孔雀东南飞的配乐吧!” 他听我这话很开心,“不瞒小姐说,我在这吹箫也有段时间了,路过的人不少。知音人只有小姐一个。在下冒昧,敢问小姐芳名?” 不是吧,随便念两句诗,就要问芳名。古人这方面可是出奇的开放啊。不行我不能和这人扯上关系。 “我叫塔雅,只是一个俾女,刚才的话都是从我家格格那听来的。公子的知音人应该是我家格格才对。” “那敢问你家格格在……” “我家格格就在前面不远处,还请公子随我来。” 一看到东哥,这公子的眼睛果然又被吸引过去了。 “在下舒尔哈奇,敢问格格芳名。” 天呐又问芳名,这芳名和你有仇吗?苏尔哈齐怎么这样啊,真没想到一个月不到,我就连续遇到了爱新觉罗的两大传奇人物。就目前看来他和努尔哈赤的性格是相反的。怪不得我不怎么喜欢他。 东哥红着脸说“我叫东哥。舒尔哈奇,你是女真哪一个部落的?” “原来是东哥格格,我是建洲都督的儿子,在这打听大哥的下落。” “那还请问令兄叫什么,我可以帮你找。” “我哥哥叫努尔哈赤。” 他们这段对话,差点弄得我睡着,也许我比苏尔哈齐还要清楚他哥哥是谁,但还要装傻听着。 东哥一听是努尔哈赤,顿时疑惑不已。“努尔哈赤,不是总兵府的人吗?怎么又成了建洲都督的儿子了?” “原来格格认识他,实在太好了。格格有所不知,努尔哈赤是建洲都督的长子,十六岁那年哥哥离家磨练,以便日后接管建洲。谁料不过仅仅几年光景,哥哥就做了总兵府的校蔚。”苏尔哈齐眼中充满了对哥哥的崇拜。 “原来是这样啊,努尔哈赤现在可能在叶赫。” “太好了,不知格格现在要去哪?” “我们要回叶赫。” “要是格格不嫌弃就一起吧。” “好啊。” 什么,回叶赫。那努尔哈赤的苦心算什么。我明白东哥是因为觉得自己连累了努尔哈赤,心有不安。才会和舒尔哈奇去找哥哥的。我唯一不懂的是,她回叶赫是因为不想连累努尔哈赤多一点,还是因为喜欢舒尔哈奇多一点呢?不论是哪一种,总之这两兄弟,注定要为了她互相记恨了。 ------------ 第五章 建州危机 有时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本要过山海关,被努尔哈赤拦下回叶赫,好不容易他放过我们,眼见着就要到抚顺了,现在又要回叶赫。%&*";真是想想都疲惫。 不过东哥好像不这么想,这几日他和舒尔哈奇有说有笑的。还跟着学吹箫。开心的不得了。看她如此幸福我甚至都在怀疑莫非是努尔哈赤强抢东哥,硬要拆散有情人?不过想着想着就不敢想了,拼命的说服自己努尔哈赤不是那样的人。 经过十日来的兼程我们已经到了建洲境内。建洲城真是一片繁华,民风淳朴。也许我的评价是偏激的,反正这是努尔哈赤的地盘我就是喜欢。 说到偏心东哥又何尝不是呢。听舒尔哈奇说中原其实不好,就立马答应人家先回叶赫,到时候让舒尔哈奇来提亲。 我就弄不明白了,这古人对男女之爱如此保守,怎么还会这么容易以身相许呢? 看他们谈情说爱腻味的样子,着实使我羡慕,心中就更希望此时努尔哈赤就在这里。倒不是非得和他谈情,不过聊聊天总是不错的。 正这样想着,我就看到一个身型酷似努尔哈赤的人。在离我不远处的客栈门口喂马。 我立刻开心的拉着东哥的走过去“格格你快看啊,那不是努尔哈赤吗?” 东哥向客栈望去结果比我还要开心“舒尔哈奇,前面的哪个就是努尔哈赤。就是前面客栈门口喂马的哪个。” 舒尔哈奇一听有一些措厄“是吗?” “你没认出来?那可是你哥哥啊?”东哥不解的问。 “哥哥离家那年才十六岁,这一晃五年过去了,我早忘了哥哥的模样,只怕哥哥也该认不出我了吧。i^” 走近一看,脱了铠甲的努尔哈赤,多了几分斯文的气息。白色的长袍披身,紫黑色的腰带。像极了中原的翩翩公子。 他一见我就开心的说“你们没回叶赫吗?我还在想怎么这几天耳朵发烫,原来是你这小丫头在念叨我。没回家啊。” “是是是,念叨着你怎么还没被我们大贝勒关起来。” 一见面我就和他开起了玩笑,东哥是见怪不怪了。可这一举动倒是吓到了舒尔哈奇,毕竟在古代很少会有女子可以和一个男子像朋友一样相处。 “我可不是白念叨你的。看我今天给你带谁来了?”我得意洋洋的看着他。 “你们格格。旁边这位是……” “哥是我啊,舒尔哈奇。” “我的好弟弟,最近过得好吗?家里好吗?走我们兄弟去喝一杯,这一晃五年没见了。” 这位朴实的北方汉子不停的拍打着兄弟的背脊,好像要以此表达对兄弟的想念。 “哥,喝酒还是改天吧。家里出事了。李成梁说阿台要造反。玛父和阿玛都去古勒寨了。” “这事我在总兵府也听说了。不是劝阿台向朝廷道歉就没事了吗?” “起初我也这样认为,不过现在他们都去一个多月了。音信全无,他们临走前吩咐,若一个月之内不见返,八成就是出事了。叫我找你商量。” “我这五年都没有归家,如何得知建洲的情况。不如你先说说,如今咱们都督府还剩多少兵。” “本来还有三千的,一个月不见玛父,阿玛回来。我和雅尔哈齐慌了手脚,他就带兵去增援了。现在府中就只有五百府兵。” “五百……这样的话,此事还要从长计议。不如我们先回都督府再做打算吧。” 一到建洲都督府,努尔哈赤就看着地图分析起来,见他思考的出神,我们大家都不好打扰。 我到底该不该提醒他,古勒寨一战注定会失败,他去了,并不能改变什么。 “努尔哈赤”我小心的叫了他。“有一句话我实在不吐不快。” “咱俩之间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呢?说吧。” “你认为阿台会造反吗?” “阿台这人我了解不多,不过在我印象中,他应该不是好勇斗狠的人。” “是啊,如此没有志向的人,怎会将炮口对向朝廷呢?这显然是个圈套。” “对,我怎么没想到啊。这是尼堪外兰的圈套。”努尔哈赤若有所思的说。 舒尔哈奇听到这突然插嘴“听阿玛说在李城梁哪,尼堪外兰一直唯恐天下不乱,不断怂恿总兵大人要歼灭阿台。” 努尔哈赤顿时恍然大悟,仔细的看了看地图。露出欣喜的神色。看来已经想到了对策。 “哥,你有对策了?”舒尔哈奇迫不及待的问。 “我明天面见李成梁,先探一下虚实,然后借朝廷之力救出玛父和阿玛。” “哥哥真是妙计啊。”苏尔哈齐说着露出钦佩的神色。 “那还得多亏塔雅提醒我,好塔雅你快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我听到努尔哈赤这样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是没事的时候读了一下三国,都是瞎读的,也读不出什么滋味。只是觉得个中有蹊跷而已。毕竟这是尼堪外兰的阴谋还是你想到的。” 努尔哈赤最喜欢读三国了,我故意投其所好。 舒尔哈奇见一旁的东哥不说话。“叶赫的姑娘就是厉害。东哥是普天之下我唯一的知音人。就连俾女都**的这么好,简直就是……” “女诸葛。”努尔哈赤将话接过去。 舒尔哈奇这话看似是在夸奖我,实际则是在夸奖东哥。看他们两个一直眉来眼去的。我真不敢想像未来这个敬爱哥哥的苏尔哈齐会如何取舍,而这个看似爱护弟弟的努尔哈赤又将何去何从? 就目前来看这也不是我所担心的事,希望明天努尔哈赤去找总兵别出什么乱子才好。反正他的玛父和阿玛是注定回不来了,但愿他可以借到兵自己不要受伤才好。 不知不觉中我对他的羁绊更深了,已经从过去我单方的崇拜欣赏,转换成我们两人的惺惺相惜。 能和他成为知己,我本不应该有别的奢求,可我此刻竟天真的希望我可以代替东哥成为他最爱的人。 ------------ 第六章 焉有感天动地情 穿越的日子渐渐从平淡转为波澜起伏,我也终于意识到我一直在被形式推着走,很多不愿意发生的事终究会发生。%&*"; 不论我心中有多么渴望平静度日也不得不卷入这场统一女真的战争。不过我将扮演什么的角色呢?是守望在家中等他凯旋的妻子还是能与他并肩的知己? 我希望自己能与他并肩,因为身为现代人的我,一直希望做能与男人并肩的干练女人。 我断不会像东哥那样,回家等待男子上门提亲。不过内心深处却又时时渴望成为他的妻子,我也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矛盾。 正当我在都督府的凉亭胡思乱想时,东哥走了过来。 我与她相视一笑,看不出有什么隔阂的模样。虽然我们已有一段时日没有谈心。她坐在我旁边,和我一起望着皎洁的月光。 “塔雅,你觉得这里的月光美吗?” 怎么古人说话都这么转弯磨角的啊,就不能开门见山吗?我其实早就看出这些天东哥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就猜到她有话要对我说。不过实在猜不出她想要说什么。所以只有接着她的问题回答。 “美!” “比起叶赫的呢?” “要比叶赫美百倍。”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塔雅你愿意和我回叶赫吗?”东哥故意抬头望着月亮,我看不见她的表情。 “心里是不情愿,但这不是我可以选择的。”我遗憾的说着,默默感叹自己不由己的处境。“不过,格格要是嫁给了舒尔哈奇,我就可以跟着过来。”我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舒尔哈奇吗?”东哥眼中的忧郁更浓了。“我想我不能嫁给他。” 我顿时震惊不已,“格格和他两情相悦,有什么不能嫁的。%&*";” 东哥笑了笑“塔雅我渐渐开始明白你哪个预言了。” 难道她发现努尔哈赤喜欢她了吗?不会的,现在努尔哈赤对她应该只是好感吧。莫非她想……“格格您明白什么了?” “没什么。”我隐约看见我东哥眼中的泪光。“塔雅,你留在建洲吧,我相信努尔哈赤会好好待你的。” “不,我是格格的俾女不管格格去哪里我都要跟着您。” “塔雅,我明白你对我的忠心,这些时日多亏有你的陪伴。我才尝到了友情的滋味。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努尔哈赤,而我去的地方没有他。” “格格。”我含着泪说“塔雅舍不得您,既然我们是朋友,有什么都要一起面对。” “我看得出来,你和别的女子不同。你有见识,有胆实,有谋略。努尔哈赤是干大事的人,能留在他身边帮助他的只有你,我唯一能为他做的只有接受我的宿命,阻止尼堪外兰的阴谋。” 没想到原来东哥这么替努尔哈赤着想。“格格不是喜欢苏尔哈齐吗?”我忍不住问出来。 东哥淡淡一笑,笑容染上了一丝悲凉之色。“舒尔哈奇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可以让女人放心的和他平淡的过一生。但是他缺少了让女人依附的气度。” 我顿时恍然大悟,一直以来她钟情的是努尔哈赤。“那格格又为什么让舒尔哈奇去提亲呢?”我疑惑的问。 “因为我是背负诅咒的女人,我不想妨碍努尔哈赤完成他的理想。我不想成为他的家眷,他的负担。我曾经天真的以为我只要嫁给舒尔哈奇,就可以天天看到他,那时我应该会满足吧。可后来我发现他好像也喜欢我。我不能成为他们兄弟反目的借口。所以我唯一的出路就是为了他去稳住尼堪外兰,当然这也是为了叶赫。过去的我实在太任性了。直到我见识了尼堪外兰的手段,我才明白叔叔的苦心。” 没想到东哥如此爱努尔哈赤,为了他可以付出这么多。而我却只知道眼红,吃醋。害怕努尔哈赤钟情于她。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努尔哈赤会喜欢她。她的胸襟,她的气度是我不能及的。 此刻我的眼泪已经崩溃。“格格,您太苦了。其实既然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你才最应该留下。” “不,塔雅我很清楚,只有你可以让他幸福。他这一生注定要被很多人依附,而唯一能让他依靠的人就只有你。我的好塔雅,拜托你替我陪着他,照顾他。我会在远方默默的祝福你们。” “格格。”我紧紧的抱住东哥,好像要以此来表达我对她的感激和不舍。“格格放心。我会替格格好好照顾他的。” 建洲的清晨凉嗖嗖的,找不到半点日光的气息,我们在建洲城门口送别东哥。 我上前拉着东哥的手。“格格你要保重啊。我会去看您的。”我忍不住哭起来。 “傻丫头别哭了。又不是见不着了。” “是啊。”苏尔哈齐插嘴。“很快我就会去提亲的。” 东哥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我注意观察了一下努尔哈赤的表情。他只是极不自然的低下头。也许苏尔哈齐这句话着实使他为难了吧。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他们注定都娶不到东哥。 “努尔哈赤,我的塔雅就拜托你了。你可得好好待她。” 努尔哈赤不舍的看着东哥“你放心吧,我会把她当作亲妹妹一样照顾。” 亲妹妹,他这三个字深深的刺痛我,原来我在他心中充其量就算个妹妹。 东哥深情的看了努尔哈赤一眼,或许这是她第一次不加隐藏的看他吧。我不知道转身飞驰的东哥眼中会不会有泪水,我却看见了两个男人一直望着马儿消失的方向默然神伤。 东哥的离开,使我很难过。就好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要离开我一样,非常的不舍。 看我一直哭努尔哈赤走过来调侃我“怎么哭得像个泪人似的,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两兄弟欺负你呢。” 我深深的瞪了他一眼,好像要以此表达我对他把我当妹妹的愤怒。 看我这模样舒尔哈奇笑起来。“看来咱们这位妹妹还真是被宠坏了。连大哥都敢瞪。” 我见他笑的模样,心中更不爽了,也瞪了他一眼。“你看还说不得,这一说连二哥一起瞪。” “好了好了,别逗她了。塔雅我要去抚顺了,你该不会让我就记着你瞪我的样子上路吧。” 他的话把我从任性撒娇的小女生状态带出来。我又记起了东哥的叮嘱。我要做一个可以帮助他完成霸业的人。 “这次借兵只是做做样子,让尼堪外兰有所顾及。要知道李成梁对女真的争斗,向来都是座山观虎斗。然后坐收鱼翁之利。况且这件事他有没有参与还说不准。所以别太急于求成了。” “没有别的了?” “还有就是万事小心,我会等你回来的。” “哈哈,真要谢谢东哥把你留给我。我的好塔雅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他说完就上马走了,我和舒尔哈奇一直目送他远去的背影。“塔雅,你不要难过了。要不了多久,我就把东哥娶回来。” 我没有回应他的话,因为我知道那是不可能实现的梦。但我却不能叫醒他。毕竟就目前而言努尔哈赤很需要这个弟弟的帮助。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竟也学会了为努尔哈赤打算。 ------------ 第七章 悠然不知身何处 努尔哈赤走后,我一直都闷闷不乐。%&*";好在有舒尔哈奇陪着。正如东哥所说他真的有能让女人放心和他平淡过一辈子的魔力。若没有努尔哈赤,恐怕我会喜欢他吧。 总之通过这几日的相处我已经在心底把他当成我的哥哥。 今日建洲的天灰蒙蒙的,薄雾中还笼着细雨,我如往常一样来城门口等待哪个策马的英姿。只是如此悲凄的天气,给我带来了一丝伤感。 正当我伤怀着望着远处朦胧的天色时,耳边想起舒尔哈奇的声音。 “塔雅,又在这等大哥啊?索性我在这给你建个望夫台算了。”说着舒尔哈奇拿件披风给我披上,语气是调侃却包含着浓浓的温情。 我明白他是为了让我放轻松才这样说的,但是就是提不起精神和他开玩笑。 “对不起,我现在没心情听你说这些玩笑话。”这场战斗注定会失败,而且努尔哈赤和舒尔哈奇都会变成俘虏。努尔哈赤已经去了这么多天,音信全无,是不是变成俘虏了。难道古勒寨一战已经有结果了?但是舒尔哈奇明明还好好在这啊。 “塔雅不要太担心大哥了,他不会有事的。论智谋,论武功,古勒寨没人是他的对手。”这虽是实话不过实力如此悬殊,又叫我如何安心呢? “舒尔哈奇,不如我们去古勒寨找他好吗?”我恳求的望着他。 “可是大哥明明叫我们等他回来。况且人都被他带走了。咱们去不起作用啊。”舒尔哈奇拍了拍我的肩,试图安慰我。 “你不去也好,我自己去。%&*";”我倔强的说着,轻轻将身子挪开。 不知怎么的,明知道努尔哈赤一定会被释放,却还是很担心,想去看看。 我准备好干粮策马向城外走去。 “你认识路吗?”看到舒尔哈奇追我到城外,心中一阵感动。谁说男女之间只能有情,不能有义呢? 他的话说得我面红耳赤。是啊路都不认识,我要去哪啊。只能楞愣的看着他。 “我还是陪你去吧。免得大哥到时候回来,你失踪了。我可担不起那罪过。”舒尔哈奇笑着。 “谢谢。”我试图躲避着他死死盯着我的目光。 “怎么,今天换了脾性,不和我顶嘴了。还说谢谢。”感觉到我的不自然,他转开脸不知望着什么地方。 哦原来是喜欢我无理取闹啊,那还不容易。“本小姐记下你的功劳了。快过来牵马。” 见尴尬有化解的余地,他赶紧过来帮我牵着马,见他这么配合,我开心的笑了。 “笑起来不是挺好看的吗?干嘛总是苦着脸。”我楞愣的看着这个像哥哥一般的男人,总觉得他目光中有点什么我不明白的情愫。但又不是爱意,到底是什么呢?顾不得这么多,我收拾好心情,向心中最向往的地方进发。 古勒城外三十里的旷野上,军帐耸立。军旗上赫然写着建洲爱新觉罗。看来战争还没开始。我心中暗暗欣喜。 见到舒尔哈奇,一个士兵恭敬的说“舒尔哈奇少爷,您怎么来了。” 舒尔哈奇根本没打算回答这个士兵的问题。“我哥在哪?我要见他。” “您请随我来。” 迈进帐中我终于看到了我朝思暮想的努尔哈赤,兴许是军中生活不好吧,他原本忧郁的脸沧桑了不少,目光深邃而忧虑死死的盯着作战图。 直到我们进来,他才缓缓抬起头。“你们怎么来了,我不是叫你们驻守建洲吗?” “我担心你,所以来了。”明知他会生气,还是忍不住将实话告知。 他看着我,表情很复杂。我知道他很生气。我也很清楚他断然不会对我发火。“舒尔哈奇,你也跟着糊涂吗?你不会拦住她啊?”果然他将怒火喷向弟弟。 舒尔哈奇比我想象中有血性。没有被哥哥充满怒火的眼神弄慌了阵脚。“哥,塔雅关心你,合情合理。我没什么好拦的。” 见他们兄弟因为我争执,我很难袖手旁观。“叶赫骑兵三千加上尼堪外兰五千熟悉当地地形的子弟兵。你不过区区五百府兵一千铁骑。你阿玛和玛父在里面如何,你也不知道。这仗还没打你就已经输了。” “那你是来劝我回去的?”他突然充满防备的望着我。 我讨厌他哪个眼神,好像在把我们一步步拉开一般。“不,我知道我劝不了你。我只是来陪着你。我不喜欢哪种待在家里担惊受怕的感觉。” 他看着我久久没有说话。我看他消除防备,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的话说完了,反正我是不会回去的。如果硬要我回去,倒不如用军法把我处置了”我明知他已决定让我留下,还得理不饶人。 他看着我先是一震,过了一会眼神又满是柔和。“塔雅,我投降了。来人。带少爷和小姐去中帐外扎营。” 我得意洋洋的笑了笑,然后挽着舒尔哈奇出去。 刚到帐外我就发现舒尔哈奇一直盯着我发呆。“怎么了,干嘛老看着我。” “我在想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东哥走的时候可以难过的哭的衣服都湿了。严肃起来又可以指高气昂分析局势。连哥哥读忌你三分。开心的时候又好像这样,可以拉着男子开心的笑。塔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你啊。” 他的话引出了我深埋在心里的困惑。是啊,我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哪一个才是真的我。我觉得我已经渐渐迷失在这动荡的时代。 我轻轻松开挽着他的手,独自走到了离帐较远的平原,看着荒芜的旷野,回想这段时日来的经历。 猛然发现我已彻头彻尾的变成塔雅了。身穿旗装手拿马鞭。甚至连说话的口气都变成了另一个人。 原来我早已迷失,忘了自己来自二十一世纪,只是偶然有一个声音提醒我,我没有资格谈感情,我不属于这。但这句话却对努尔哈赤例外,明知不会有结局,明知他爱的是东哥。我还是忍不住奢望,尤如飞蛾扑火,即使灰飞烟灭也只追求一瞬的花火。只是这份心意他会懂吗? 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自己好累,仰卧在土坡上,我从夕阳望到了繁星。也许只有望着这片天时我才可以骗自己,我不是塔雅是陈露吧。 ------------ 第八章 战场一别负心人 秋风瑟瑟,军旗号鼓。%&*";一场恶战即将展开。执拗如我,身为女儿身硬要上战场,一来我是想见识一下这古勒寨一战如何以少胜多,二来我担心努尔哈赤的安危,若我知道此次一战近似永别,我想我就不会如此固执了。 遗憾的是,我不是神仙,只得顺着命运的齿轮旋转,直至与他划出最遥远的距离。 锦旗飘扬赫然立着爱新觉罗的番号。努尔哈赤身披白色铠甲,骑黑龙战马,手握大刀,意气风发,说不出的威严。我望着他坚毅的侧脸,不由的脸上晕出红晕。 “塔雅待会小心点。”他高深莫测的眼神仿佛吸纳了一切,仿佛一切战势尽在掌握,只是偶然露出的担心暴露了内心深处的恐惧。 "告诉我,你在怕什么?"我蹴然开口,连自己都不明白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在他面前不懂隐藏。 他默然的看着我,眉头紧蹙,眼光也化为深邃,使人看不清其真实的感情。见他好看的眉角蹙成一块,我的心里顿时一揪,不由的责怪自己为什么要揭开他隐藏的恐惧。 随即我感到一阵窘迫,看着他坚韧的目光,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只是默默跟随他向古勒寨进发。 古勒寨一片荒凉,哪还有繁华的景象?寨门上阿台的旗帜倒下,立着图伦城的军旗。看到这样的旗帜,努尔哈赤眼中晃过一丝落寞。阿台毕竟是他的近亲,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也难免让人感慨吧。 "城下何人?"尼堪外兰明知故问,眉羽间透着阴谋。若历史真如我所读,此番一战努尔哈赤必只剩十三副铠甲。如今见到这尼堪外兰倒觉得能在此人手中脱身,本来就已经是一件了不起的事了。%&*"; 两军叫嚣本就只有那几句狠话,听得我无聊得紧,玩起了手中的马鞭。苏尔哈齐看着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或许只有我这现代女子才可以在战场上还玩心大起吧。 正当我咬牙切齿的逗着忍俊不禁的舒尔哈奇时,听到一阵马蹄声。莫非还有援军,顺着马蹄子的接近握在手中的马鞭不禁又紧了些。 "叶赫二贝勒。"随着当头的马靠近我心中不禁一紧,是他?叶赫的援兵竟是他亲自带领。 金台吉策马到尼堪外兰身边,几句寒暄过后将目光投向我。他眼中的愤怒让我头皮发麻。这还是我熟知的二贝勒吗? "努尔哈赤,两军交战本与我叶赫部无关,但你挟持我叶赫人,我就不得不插手了。"金台吉果然高明三言两语便成了师出有名,更将我变为叶赫参战的原因。 "叶赫二贝勒,这中间恐怕有误会,塔雅是叶赫东哥格格送给在下的礼物。"礼物吗?原来我对于他来说只是礼物啊。突然我的眼中蒙着一层雾气,看不清眼前的景色。就在这一瞬我真的好想离开眼前这个男人,好想离开。 "二贝勒!"我的声音打断两人的对话。"我想回家,塔雅想回家。"我几乎是哭喊出来的。因为努尔哈赤的话真的刺痛了我的心。骄傲的我甚至无法忍受做男人的附属品,更不要说是没有尊严的礼物了。 "我的好塔雅,快过来我带你回家。"金台吉说不出的欣喜,眉羽间逐渐露出温柔。 我侧头望着身边的男人,依旧傲立,眼中依旧坚韧而深邃看不出波澜,甚至连一丝挽留都没有。也许他不知道,此刻只要他一句挽留,就可让我失去向前的力量。可惜他没有。 再见了,我最爱的人。我不会怪你对我的轻视,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擅自喜欢了你。是那样的自不量力。 "塔雅!"舒尔哈奇抓住我的手臂。"你真要走?"我蓦然回头对上他疑惑的眸子。"我累了,我想回家。"短短一句话却是泪如泉涌。或许是看懂了我内心的难过,亦或是只把我当礼物。苏尔哈齐松开抓着我的手。 就在与努尔哈赤擦肩的瞬间我听到一声叹息。是错觉吗?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勒住马。"二贝勒,能不能立刻带塔雅回叶赫。"我说着自己都不相信会兑现的话。 如果与他分离是我的命,那么就让我最后再为他打算一次吧,最后一次作为知己为他打算。 金台吉看着目光坚定的我,眼中掠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思考良久像是中做着什么重大决定一般。转而对向尼堪外兰。"城主实在抱歉,看来我得先撤兵了。" 没有想到区区一个女子对叶赫二贝勒的影响竟如此之大。在场的人皆用一种惊讶的眼神看着我。 但其中却不包括努尔哈赤。无论何时他总是那样荣辱不惊。仿佛世间没有什么可以使他动容。可就算是如此沉潜的他,在东哥面前却是那么真实。浓烈的悲伤,浓烈的喜悦,浓烈的不舍。 尼堪外兰显然没有被金台吉的恭谦所动,抽搐着原本狰狞的面孔。我感到一阵寒光向我袭来。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只听见拔刀声,看见金台吉慌张的神情。接着就是脸上微微的疼痛和一种滚烫的感觉划在脸颊。 是血吗?是努尔哈赤拔剑救我吗?要没有他,此刻我是不是已不在人世了?我欠下他恩情了吗?我回头看哪个救我的男人,他却抬头望着我不知道的地方。甚至没有一个关切的眼神。看来是我多想了。 倾刻间泪水和着血水流到嘴角。好苦。我握紧拳头闵住唇,试图阻止不争气的泪。连舒尔哈奇看到红颜滴血都流露不忍,莫非他真如此铁石心肠。看来我还不是一般的自作多情啊。早知如此,我又何苦要求到战场与他同生共死呢?何苦将自己最后一丝假想幻灭? "尼堪外兰!"金台吉怒吼着。温文儒雅的叶赫贝勒竟为了我暴怒。这份情叫我如何负担?"你竟敢伤我叶赫的人。"话语间带着一些压迫。 "我不过是看叶赫贝勒险些被女子所误,帮你一把而已。"射伤人还诸多理由,不愧是尼堪外兰啊。 "哼,是吗?"金台吉不屑。"我叶赫不会和一个向弱女子下手的人结盟。告辞。"说罢金台吉策马到我身边。 没想到此举反倒成叶赫退兵的理由,尼堪外兰眼中露出一丝奸诈。看来另一个阴谋开始酝酿。 "疼吗?"金台吉轻抚我的脸,温柔的说。感受到他的触碰我不自然的向后一闪。"没关系,不疼。" "要是留疤就麻烦了。"他温柔的说着,眼神中却是邪魅的挑逗。我尴尬一笑,将头从他的眼神中转开。"我们回家吧。"他牵起我的马向前走去,向没有努尔哈赤的地方走去。 做了这么久的梦也该醒了,无论书中多么的有情有义,那也只是小说而已。纯属杜撰,根本就不是真的,或者只是对她深情,只为她痴心。不过这一切都已与我无关。 ------------ 第九章 惊鸿一梦知前程 回到叶赫后,日子还算平静。%&*";只是脸上的疤困扰着我。每每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都会油然生出一种厌恶。 我知道东哥对我回来这件事有很多疑惑只是看我每天精神不振,就放弃了追问的念头。 与其说她不问倒不如说我故意躲她。对于我这个脸上有疤的女子来说,这叶赫第一美人无疑是最讽刺的存在。 听说金台吉因为抗命撤兵,已经被赏了三十军棍,但也只能是听说而已。现在的我已无暇顾及他人。 我只在意我脸上那道像蜈蚣一样的疤。它好像是在提醒我,爱上努尔哈赤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这样一想反倒觉得这条疤是上天的恩赐。 多日来夜不能寐早已弄得我精疲力竭。刚躺在塌上我便迷迷糊糊的睡着。 绚烂的霓虹灯装点着繁华的城市。汽车,高楼,路灯。难道我穿越回去了?还是说这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 "陈露"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女人叫住我。走近一看是一位贵妇。那种高贵的气质连心高气傲的我也不由低下头。 "或者,我该叫你塔雅。"她掐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看着她吓人的眸子。"很奇怪吧。我会知道你的身份,但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你只需知道:治好你脸的人是你命中注定的男人。叶赫二贝勒金台吉的福晋叫叶赫那拉塔雅。 还有就是"她的目光更加邪魅我不禁握紧了拳头。"你讨厌的哪个人,你不喜欢的哪个人,你正嫉妒的人。会消失。"说罢贵妇放声大笑。我身边的高楼轰然倒塌其他风景也渐渐模糊。 "我不讨厌她,不要。"我喃喃说到。 "塔雅你怎么了。i^"刚睁开眼我就看到金台吉关切的望着我。顾不得许多。我抱住他哭起来。心想就让我放纵一次吧,让我沉沦在金台吉的怀抱,忘了努尔哈赤带来的伤。 "没事了,只是噩梦而已。"他温柔的拍着我的背。 "金台吉我好怕。"或许是梦魇吧!我已经失去了逞强的勇气。 他无声的安慰我,我隐约能感觉到他骨子里的温柔。像家人一样温暖可靠。 就这样我抱着他哭了良久,才止住抽泣坐起来。"为什么不问我做了什么梦?"我看着身旁的金台吉。原来他生的这么英俊,只是我只专注一人没有注意罢了。现在看来还真是多情总被无情误啊。想到这不由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那种扎手的感觉厌恶到使我终生难忘。 他看着我的举动,眼中闪过心疼,我确定那不是错觉,而是发自肺腑的怜惜。他举手整理这我散乱的发丝,那样温柔。"如果你想说,不,如果能说你一定会告诉我。" 金台吉还是如两年前一般选择相信我。面对醒来后性情大变的塔雅,他从来都不曾怀疑。 种种感激使我删然泪下,见我流泪金台吉慌忙替我擦拭流落脸颊的泪水。"塔雅别哭了,对伤口不好。" "无所谓了,反正也好不了。"此刻的我万念俱灰。 "不会的。我一定会治好你的。"金台吉坚定的望着我。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今晚的金台吉格外迷人,还是仅仅因为我过去只留心一人。 "塔雅,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窝囊。连找尼堪外兰替你报仇的机会都没有。"金台吉说着握紧了拳。 我轻轻捏了捏他紧握的拳头。温柔的他竟为了我多次暴怒,即使是出于责任我也应该安抚吧。 "怎么会呢?再说,他的日子也不长了。"想到这我又想起了努尔哈赤,原来这就是爱吗?原来爱是这样的让人生不如死。早知如此,我宁愿永远寄情小说,做旁观者。也不要深陷情关,难以自拔。 塔雅让我照顾你好吗?"金台吉突然抓着我的手。本想抽离,但当我对上他深情的目光时我便放弃了这个念头。"我会治好你的。"见我不说话金台吉加重了语气。 "如果治不好呢?"我冷声反问,他终究还是沉默了,连我也知道他是叶赫贝勒,高高在上又相貌堂堂,英俊不凡。我早已配不上他了。 话虽如此我还是忍不住难过,但理智告诉我要保留最后的尊严,我挣脱他紧握的手,将愣住的他推出房外。靠着门尽量客气的说:"时候不早了,二贝勒还是早点休息吧。" 感觉到门外没有了声响,我才放声哭起来。泪水湮没我不完美的脸。 晨曦的暮光散在我门前的小院,虽是艳阳天气是却倍觉寒冷。 默然看着眼前的院落群花,这里根本就不属于我,更加不会有人真心对我好。 像这样一大早就悲天悯人到黄昏的日子,我已习惯。记得早前读到人比黄花瘦,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的句子,还不胜理解。如今看来我倒是比李清照更多愁,比黛玉更善感了。 治好我的是命中注定的男人吗?我抚住结痂的脸,苦涩的笑着。若命中注定的不是那人恐怕我宁愿永远丑陋吧。 叶赫金台吉的福晋?是我吗?还是只是巧合。如今的我和德和能做他的福晋呢? 感慨中我将目光投入哪个在门口踌躇的身影。"进来吧!"我想我该逃避的不会是他,毕竟他是那样温柔待我。 "我以为你不想见我。"金台吉风尘朴朴走到我身边坐下。"在为昨晚我的犹豫生气吗?"我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小心翼翼。 "别提了,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把你拒之门外。"堂堂叶赫贝勒肯为一个女子做到如此田地。这份恩情我如何报还?哪里还有生气的资格呢? "塔雅!"他叫住我,像要说什么,却又停止。"有事吗?"我抬头捕捉他闪躲的目光。 "你不担心努尔哈赤吗?"对我最好的人此刻正问着最令我伤心的问题。 "你知道的,我不想提他。"我慌忙转头眼泪又一次滑落嘴角。自古勒寨一别他就成为我内心不能提及的禁忌。每每想起我总会泪流不止。甚至就连结痂的疤都在隐隐做痛。 "对不起,塔雅。我。。。。。。"金台吉话语中充满责备。"没关系。"我挂着泪扯出一个微笑。"对了,努尔哈赤怎么了?"虽然怨恨,不愿提及。但我知道在听到关于他的消息的那一刻起,我就失去了拒绝的权利。 "古勒寨一战,努尔哈赤全军覆没。建洲都督塔客士。雅尔哈齐战死。苏尔哈齐,努尔哈赤囚禁总兵府。"金台吉边说边注视着我,身怕一不小心我又泪如雨下。 听到这些我非常镇定。他可是大清江山的奠基人啊。区区总兵府困不住他。我终于从记挂他的心中解脱。如今我再不会为他担忧了。倒是我自己求爱不成,反累得一生疲累。 我起身欲想回房。金台吉慌忙拉住我。"塔雅,你没事吧。"又一次小心翼翼的询问。 "我再也不会为他犯傻了。"呐呐说着,我像是在说服自己。轻轻抽离他握住的胳膊,我缓步回房。 ------------ 第十章 游园春色 自那日与金台吉谈话后,我想通了不少。i^比起那个在历史上注定要活到六十八岁的清太祖来说,似乎我的命运比较令人担心。 再说我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潇洒小姐,怎么可以整天病央央的像林黛玉一样呢。 抱持着这样乐观积极的生活态度,我兴致勃勃的化好妆,看着镜中的自己弯眉大眼下,格格不入的疤痕。不免哀叹,只得带上面纱。顿时兴致扫了一半,所以穿着素服就出门了。 院内群花似锦,惠风和畅,树顶隐约有喜鹊啼唱。偏院的桃花开了。我伫立桃树下,深深的呼吸着属于春天的气息。仿佛就连,连日来的阴霾也都随春风散去。 "春色满院关不住,一只红杏出墙来。"我吟着与景不和的诗,轻声笑起来。抬头的瞬间见两女子走来。 其中一个发髻中开,挂有金钗素果,身着淡紫色旗装,白色披风。杏眼娥眉,低头含笑语若莺莺好不娇媚。此人正是兴尼亚。果然人靠衣装。这人还是当年贝勒府相貌平平的丫头吗? 另一个不用说也知是东哥。发髻挽做扇状,下部披散。前鬓的辫子系有铃铛。淡粉色发饰,配上白色旗装。高贵素雅,至于样貌只能说近于天人,宛若玄女下凡。 再看自己病态尽显,衣衫单薄,样貌也早已不见花容。眼见着两人走来。又躲避不及,只好硬着头皮应对。 "塔雅,你好些了吗?前阵子看你精神不振,所以都没去看你。"说话的是东哥。我知道聪明如她,什么见我精神不振只是借口,怕她早已意会到我在躲她吧。 "塔雅给格格添麻烦了,本应在旁伺候,却闲置多日。望格格恕罪。"说罢我俯首致礼,仪态动作间多了很多拘谨。我之所以与她生疏,皆因梦中的第三个预言,心想在我不能平静待她之前还是先疏离她,比较好。i^ 东哥见我的举动,有些诧异。毕竟曾经我们那么要好。只是聪明的她没有多问。"塔雅,无论如何你我都是好姐妹。我希望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对我说。" 东哥的善良温柔,再一次使我折服。并且她的大方得体更显出我的小家子气。以至于,面对她的包容我不觉感激反而有一中压迫感。还有一种深深的嫉妒。 "我看啊,是格格多虑了。"兴尼亚笑脸盈盈的插嘴。 "塔雅要有什么心事肯定是和二贝勒说啊。我们家二贝勒都好几天不来看我这福晋了。总是去西苑打转。"原来真有相由心生这一说啊。今天的兴尼亚格外的面目狰狞。不知嫉妒东哥的我此刻是何表情呢?想到这,我不禁自嘲。 见我非但不接岔,反而淡淡一笑,兴尼亚无趣的住了嘴。 "塔雅,别太介意兴尼亚的话。她现在是二叔的正福晋,难免会有点吃味。"东哥打起了圆场。"塔雅一向和二叔要好,兴尼亚你也不要太小气了。" 金台吉的福晋吗?这样看来果然比我娇艳美丽啊。说照顾我一辈子的人,竟已有了妻室。我该如何自处呢? 我陷入了无尽的遐思。以至于身旁的人说什么都听不见。我那好不容易被温柔敲开的心门又一次紧闭。 凄风寒春,月如勾。红颜低泣院落桃花红。入夜的初春,风还是有些大。但我却不觉寒冷。只身立在树下,想着命若浮萍的自己,突然好想家。 此刻我才恍然大悟,当日我叫金台吉带我回家不是真想回叶赫府,而是想回到我于二十一世纪的小窝。只有在那我才不会迷茫。 "起风了,穿得如此单薄小心着凉。"金台吉替我披上披风,在我耳边呢喃。 我顿时觉得耳根发烫,连身体也有些酥麻,努力避开这让我不自然的距离。才恢复了说话的理智。"都说人面桃花,但若花谢了又会如何呢?会不会和我一样?" "花谢了,还会开。在我心中你永远美丽。"金台吉折下一支桃花赠我。他的话说进了我的心坎。只可惜他不是那个我可以托付的人。想起兴尼亚白天的怒目相对,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推开他拿着桃花的手。"时候不早了,塔雅先行告退。" 被我推开的手在空中悬着好一会,才被主人握拳藏于身后。短暂的落寞后,金台吉嘴角上扬好看的幅度。依旧温柔的说道"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我慌忙推辞,"二贝勒还是和我疏离些较好,不要冷落了福晋。"我并没有吃醋,可就连自己也感到了话语中的醋味。 "塔雅你听我解释。我和兴尼亚……"他上前握住我的肩,力道很强,身怕我会消失一般。 我忍着肩上的刺痛,直视他焦急的脸,冰冷打断他:"二贝勒不必向我解释,您有没有福晋都与我无关。不是吗?" "无关吗?"他重复着。松开扣住我的手。思索片刻金台吉用我负担不起的悲伤看着我。“告诉我,我对于你来说是什么?” 作为叶赫二贝勒的他也许还是第一次遇到让他束手无策的女子吧,我感受到了他话语中的无奈,但我此刻必须硬下心肠拒绝他。“是主子。” “塔雅,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你。”他激动的说着,把我拉进怀里。 我被他的举动弄乱了阵脚,就在他霸道将我融入怀中的一瞬,我突然感觉好难受,像被强迫了一般。不知怎么的,今日金台吉的怀抱是冰冷的,是令人害怕的。原来古代女子是如此卑微,随随便便就可以让男人抱着。 我下意识抽离他的怀抱,用劲推开他,像要以此来证明自己的贞操。他则是一改往日温柔的常态,霸道的靠上我的唇。我来不及闪躲,也没力气避让。只能由着他深陷。推开我的唇齿。我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吮吸我唇齿的男人。那样蛮横,我曾多次想象初吻的场景却没有一次是想如今这般可笑。 此刻的我没有泪水,而是漠然的回应,就这样僵直的任由他侵占,直到他攻入我的舌尖,我才意识到眼前的男子再不会像往日一般为我打算,他只是单纯的想拥有我。这样过了好一会他才满足的离开我的唇瓣。直直的看着我,像要捕捉我眼中的感情。 我再受不了如此霸道的他,卑微的我只想逃离是非之地。转身向西苑跑去。 我一路奔跑,满脑子都是刚才的场景,为什么我要活得如此卑微,为什么最关心我的人到头来却霸道的想占有我。也许我真是言情小说看多了吧,温柔体贴沉默的在一旁守护,对女主角没有半点非分之想的男二号原来根本不存在。有的只是霸道强势的叶赫贝勒金台吉,或许以往的温柔只是为了让我卸下防备的伪装。 夜深了,风更紧。落花落入我的素服,装点上粉色的光彩。我不由驻足于西苑前方的树下。 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砌下落花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我注目于粉色的花蕾,想起这首清平乐。不知李翌当年是否如我一般命若浮萍? ------------ 第十一章 请君莫问奴归处 天朗气清,繁花似锦,好一片暮春景象。i^转眼间我已在西苑中平静度过了半月的时光。 这半月来,我依旧悲天悯人,每日必做的事就是行到花园赏花。一赏就要到抚晓才归,每每醒来总是日上三杆。 不知怎么的每次看到露水凝附在花瓣上,都会不由感叹草木皆有情之理。哀叹世间多是无情人,哪里寻得无情花? 虽然金台吉对我做了那样的事,但我却恨不起他来,反倒觉得他很可怜。 静下来思考后我发现,原来他并不是故意想要毁我名节,只是太痴了。既然我也是痴心人,又何苦去责怪痴心人呢? 虽然道理我明白,可真要我去原谅他强占我的初吻也不太可能。于是就这样僵持着,我们半月未见。 听说好像是因为呐林去了抚顺,大小事物交由金台吉处理。呐林去抚顺说是什么朝廷新封的建洲都督,去看公文。 其实是因为努尔哈赤干掉了尼堪外兰,还与苏尔哈齐一道封为龙虎大将军。李成梁怕努尔哈赤乘胜向他报当日纵容尼堪外兰之仇。以至于寝室难安找呐林去共商稳定建洲之事。 我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在这西苑转悠。不过与我同住西苑的丫头们都是出了名的是非精,从她们只言片语中,我已猜到大半。看来叶赫建洲大战在即,我也应早做打算才行。 随着时光的流逝,脸上的疤已没有黑色的痂壳,只是一道淡乳色的口子,约莫两寸左右,不偏不倚刚好立在我左脸的脸颊处。 虽比前几日好转不少,但我知道这已是好转的最大限度。看来往后的日子我只能戴面纱示人了吧。 通过一番简单的穿戴,我带上面纱,欲去西苑的花园赏花。 刚出房门就看到莫尔雅急急忙忙向我奔来。“塔雅姐姐不好了。”莫尔亚是兴尼亚的俾女,平日鲜少相处,今日来访必定不简单。看来我得小心应对才是。 “发生什么事了,你慢慢说。”我谨慎的回应,身怕礼数不周,又落口实。不过见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兴许是严重的事,我扣上了房门。开始凝重起来。 “二贝勒和努尔哈赤打起来了。” “什么?他们在哪,快带我去!”努尔哈赤来了吗?事到如今他还来干嘛,难道是来找东哥提亲的?可又为何与金台吉大打出手呢? “在会客厅,姐姐随我来。i^” 原本以为自己已心如止水,却不知在听到努尔哈赤这个名字时起伏还是这么大。我快步向会客厅走去。心想可千万别出什么乱子才好啊。 刚到会客厅,就看到两人打得难解难分。东哥在一旁焦急的看着,莫非连东哥也不能让他们住手?那我来又有什么用?兴尼亚叫我来究竟是何用意? 正当我有一搭没一搭胡思乱想时。只见努尔哈赤大刀一挥反手一挑,金台吉宝剑落地。努尔哈赤挥刀直取面门。 瞬间我就懵了,只是单纯的不想失去金台吉。我上前挡于金台吉面前。 感受到刀锋,我闭上眼接受自己的命运。谁料我却没得到我预想的结果。听到刀落的声音,我睁开眼正对上努尔哈赤的目光。 “你当真喜欢金台吉?”他冷声问着,我想从他眼中捕捉爱意,可遗憾他眼中只是一片深邃,哪里寻得到半点情绪。 “我想这,与你无关吧。建洲都督。”我失落着,故意用语言划开我们的距离。 “塔雅,你刚才那样做多危险啊。”金台吉回过神,关切的说着,略带责备。 害怕他因为此举造成不必要的误会。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在这时传来努尔哈赤急促的声音。“塔雅跟我回去,好吗?”虽然在最好勉强加上了征求我意见的词语。我却能明显感受出他语气中的怒气和不容拒绝。 是我听错了吗?他生气了?他因为我和金台吉生气了吗?还是只是因为自己的礼物现正依附于别的男子。对,他仅仅是不习惯只对他好的塔雅突然对别人好而已。 认清之后我沉着眸子,试图与他对视。“建洲都督把我当成什么了?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吗?”本想冷酷的回答,不料情感却不受控的喧嚣。“我也是人啊,努尔哈赤!不是你口中的礼物,若我注定一生为奴,我情愿留在叶赫当牛做马,也不去你建洲劳心伤神。”我忍不住将心中的愤恨说出。 见我如此激动,金台吉轻拍我的肩。那种温柔,我明白。但却负担不起。转身抚下他的手,我微笑看着他。 “当日我军困于古勒寨,我自身难保。唯有送你回叶赫,才可保你周全。”瞬间愤怒后,他又恢复往日的沉着。 我冷笑。“看来塔雅还要谢都督的恩典了。”就算他说的是真的,我也不会感动。就凭他不顾我感受当众说我是礼物就不可原谅,偏激也好,执拗也罢。我就是这样认定了。 好像我的不悲不亢,撼动了他作为王者的权威。他不看我,而是转而向金台吉施压。“总之,我今日来只为两事,一是我建洲要迎娶叶赫东哥格格,二是我要带塔雅回建洲。婚嫁之事可等大贝勒回来再议。但塔雅之事没有商量,若明日我不能带塔雅回建洲,我就撕毁盟约,攻打叶赫。”好一个气羽宣昂,威风淋淋的请太祖。我心中暗想。 “好一个百战百胜的龙虎大将军。”东哥终于不在沉默,怒目而视。 努尔哈赤直面东哥的怒目,深邃的眸子映出落寞与悲伤。果然只有东哥深入他心啊! “于她,我只是想略做补偿,于你,我只能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威胁。只是苏尔哈齐对你用情太深。”说罢,努尔哈赤留下一个孤独的背影。 我清晰看见东哥,泪如脱线的珍珠般滑落。眼神复杂的看着努尔哈赤消失的地方。 我虽喜读清史,对大事表了如指掌,只是今日这儿女情长琐事超出了我的搜索范围。 暮春时节,微风吹来阵阵花香,桃花也开得越发灿烂。我在树下望着对面的东哥,泪水冲花了她的红妆。 “格格,不要难过了。”我实在不会安慰人。“努尔哈赤对您并非无情,只是对兄弟义气难放罢了。”她听到此话才终于舍得抬起头看着我。 “格格您有所不知,努尔哈赤及苏尔哈齐虽然自幼分离,不过毕竟骨肉相连。努尔哈赤对这个弟弟可算是宠信有加,只要是苏尔哈齐想要的,努尔哈赤都会尽力满足。”果然是好哥哥啊,不知日后兄弟危及他江山时,他是否还能这样情深义重对苏尔哈齐。 “塔雅。”东哥挂着泪痕看我。“看来你很了解努尔哈赤。有时我真羡慕你,可以与他心意相通。” 是怎样的礼教可以把女子教至如此慧质兰心的地步?我只因几个眼神就会燃起嫉妒,她却可以在忍受我与努尔哈赤星星相惜后,还能宽厚待我。甚至将我推向意中人身边。 “塔雅,你决定好了吗?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如果可能的话,你可以回建洲吗?”东哥恳求着。 “那是自然,格格即将嫁往建洲,我当然要陪着去啊。不然怎么叫好姐妹呢?”我故作轻松,撒娇似的挽着东哥的手臂像原来那般亲近。 原来一直以来只是我自己多心,宽厚的东哥怎会怪我有意躲避呢。拉着她手的那一刻我就清楚知道,我的姐姐还在。暗自欣喜,心想:也许我应该为了她去建洲吧。 空中不见繁星,只有一轮弯月悬挂,果然还是在辽阔的平原赏月最佳。 初春的草地包有水汽,坐上去湿湿的。不到一会变觉得凉气袭来。起身拍去衣服上挂着的碎草,我欲回房。 “今个儿,怎么这么早回去?不是都要到抚晓吗?”金台吉提着灯笼向我走来。 什么,他竟知道我经常在花园待到抚晓莫非?“难道这半月来,二贝勒也在花园?”我问出连自己都不相信的问题。 他淡淡点头。“所以一直以来,你都在却从不出来相见?” “我怕你不想见我。”他委屈的说着,像我欺负他似的。 “那今天怎么想着出现了。”对着可爱的金台吉,我实在凶不起来。 “怕你回建洲。”可爱的金台吉又悲伤起来。 “你知道的,我不能不回去。”我看着他悲伤的侧脸缓缓的说。 他不但没有面向我,反倒是将目光投入那一轮弯月。“你是怀疑我金台吉打不过努尔哈赤,保护不了你,还是根本忘不掉努尔哈赤。” 他的话使我陷入深思,我凝住眼中的雾气,试图平静的说。“有区别吗?” “有。”他说着转身对着我,我闪避着他的目光。“如果你是担心我不能保护你,我可以向你保证,我金台吉纵然自己粉身碎骨也要护你周全。”他眼神变得失落起来。“如果,你忘不了努尔哈赤,我也只有接受你的选择。” 他的誓言很让人感动,可历史已经注定了。金台吉一辈子都不是努尔哈赤的对手。 “那就当作我忘不了努尔哈赤吧。”说罢我转身向西苑走去,他也没有拦阻。我不敢逗留,因为我害怕看到他悲伤的脸。 若不是这么多的顾虑夹在我与他中间。我必定会接受金台吉的好意。甘心陷入他永世不灭的温柔。就算结局注定毁灭,我也愿与他共同面对。皆因这份深情,根本容不得人抗拒。可遗憾我知道的太多,这场纷争中我是预见者,既已知结局我就必须设法阻止,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金台吉毁灭。 这样下定了决心,我又找到了前进的方向,大步迈向西苑,准备好明日的行装。 ------------ 第十二章 一醉解恩仇 世间行路不到水穷处,焉可看到云起时?也许是天降大任于斯人吧。%&*";近几日我身心皆倍受折磨。回到建州的日子并不如想象中的好过。府中丫鬟皆嘲弄哦,不过想想也是人之常情,我既不是主子又不是奴才,却身处着都督府,还脸上有疤。任谁都会觉得奇怪吧。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回来后我不常见到努尔哈赤,不知他在忙什麽,也可能没有忙吧,我只是他闲暇时的玩物罢了,现在有事忙着自不会找我。舒尔哈奇来过一次,不过是来道别的,他好像要去叶赫接东哥。但愿他们可以终成眷属。 阳光照射在建州都督府的别院,这里不比叶赫我自是找不到那一株桃花,有的只是梅树,只可惜才是5月天色,小院不见梅花红。每天我都会来这光秃秃的梅林观赏一番,看到这枯萎的枝桠,没什么好心情。不过还好有凝香陪伴。凝香是舒尔哈奇送给我的丫头,不过豆蔻之年,样子颇为清秀,只是来历不明,连名字都是我随口取的。她的遭遇和忠心耿耿都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我这个时代的女子是多么的卑微。 我看着她相似一笑,她微笑回我,她的笑不如一般十四年华的女子天真,倒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姑娘,凝香大胆请问,姑娘喜欢公子对吗?”一句问话中尽显小女子的娇羞,要说她不钟情于舒尔哈奇怕是没人相信。我淡淡浅笑,并不想逃避这个问题,如今看来只要他真心对我,我已不奢求夫君是努尔哈赤了。若我真要在这莫名其妙的年代老死,我只想寻一个爱我胜过我爱他的人。%&*";“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我似答非答。凝香倒也不欲盖弥彰,“姑娘,公子是喜欢你的,对吧。”话语中我听出了悲凉。“自古皆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爱也好,恨也罢,最终不过只是云烟梦一场罢了。”我感觉自己说话词不达意举手抚上她的额头。“小丫头,你还小很多事不懂,男女之间不是只能有情的,还可以是义,我于他就是如此,再说她爱的人比我美上百倍。”说着我又失落的隔着面纱摸着我的疤。“姑娘,谈吐气质皆为天人,若不是那道疤一定是女真第一美人呢!”小女孩纯真的说着无关我的事,女真第一美人吗?连她都才只是叶赫第一美人呢!我抬头望着这一片天,莫名想起金台吉来。在我心中你永远美丽。是啊,世间女子不求天下第一美,只求在良人心中第一。不知凝香这小丫头要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个道理。 “姑娘,都督请您到赏景亭一聚。”一个传话的小斯打断了我对金台吉的思念。努尔哈赤找我究竟何事呢?事到如今他还有何不满?在建州都督府的凉亭中我看到了努尔哈赤,今晚的他格外憔悴,兴许是难过东哥要嫁给苏尔哈齐吧。皎洁的月光,印着他坚毅的侧脸,依旧是眉头深锁不见舒展。衬着脸下的胡渣,仿佛就连眼角都挂有泪花。我走入凉亭。“不知都督找塔雅有何吩咐。”他瞥了我一眼,接着饮下一口酒。“一定要这么生分吗?”我抬头对上他看着我的目光,突然一种奇妙的感觉蔓延开来。“借酒消愁愁更愁,你还是少喝些,有何不快还是说出来较好。”他向前揽住我的腰,我瞬间如触电一般难以挪动,他离我很近我四周都蔓延着他醉人的酒气。“你不懂,你不懂。”他的眼神变得迷乱。“我爱她真的好爱她。”说着他放开了揽着我的手。失落的座回栏杆上继续饮酒。 爱她吗?原来一直以来是我一厢情愿,他心中只有一个,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人。虽是早就明白的道理,可当我亲耳听到时还是会忍不住难过。我尽量用平和的声音说“都督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说完我如释重负,心想这下可以暂时避开伤心事了,谁料就在我退下的一瞬,他拉住了我的手。“陪我一下好吗?”架不住他恳求的语气,我座下来,陪他饮起酒来,心想就让我再沉沦一次吧。 想当初我们在辽阔的平原饮酒,微风荒草动,处处马匹奔走,我与他一壶一杯对饮,畅谈天下事事。现如今夜光卸下春红,相顾对座无话说。心中满是烦闷,何来畅饮舒怀之说?想起这般落差,我不由难过,仰头深饮一口,酒精冲鼻熏的我泪眼朦胧,分不清是为景而落,还是为情而哭。 不知喝了多久,兴许是思绪开始迷乱的时候吧。“努尔哈赤,你知道吗?我好喜欢你。”我借着酒意吐露心声,不知他是敷衍还是当真明白。“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欢我。”“你知道吗?不,你不知道。我喜欢你有3年了。呵呵”“不可能,不可能,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年呢!”“我告诉你,”我指头一勾,他附耳过来。“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三百年以后的人。我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我看历史书就喜欢你了,他们说你是野心家,我却觉得那是男子汉的真本性。但是他们不信还要反驳我。说你杀弟弑子。可那真的是你做的吗?是你吗?”我的头越来越晕,记不清那日胡说了多少话,只记得醒来时头好痛,凝香照顾了我很久。 “凝香我昨天……”我一醒来就已在自己的房间。“姑娘昨天喝醉了,是都督把您送回来的。”他送我回来的,难道?“都督没醉吗?”回想起昨日自己向他交代老底,我就后悔莫及,“都督也喝了不少酒,但应该没醉吧,还吩咐我好好照顾姑娘呢!”我听到他没醉一下就懵了,我该怎么办?心里只觉得必须问清楚才行。“姑娘你去哪?” 不顾凝香的询问,我飞奔出院子。一下就撞进了努尔哈赤的怀里,顿时我感到尴尬不已。“怎么,昨天喝多了酒没醒,见人就往上撞啊!”又是那该死的戏谑的语气,看来我注定要栽在他手里了。我泯了泯唇,想开口却又不知如何说起。“怎么找我有事吗?”他的语气很柔和,像是我们之间根本没有经历过古勒寨那件事一般。“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我试探着,毕竟要是他没有听到,我自己问着问着招了出来,那不是亏大了。“没有啊!”他轻轻一笑,“真的没有?”我再一次试探。他笑着正想回答。“都督,二公子回来了。”一个府兵打断了我与他的对话。“我先去看看舒尔哈奇?”他征求意见的口气使我开心。我笑着说“去吧去吧。”他见我笑,嘴角也上扬幅度。“都说过了,你还是笑起来好看。”他的话瞬间就融化了我的心。顿时所有的委屈仿佛都烟消云散。我想我会一直这样卑微的在他身边吧,一直卑微着。 ------------ 第十三章 天地杨柳垂 微风细草岸,河岸杨柳垂。%&*";想不到都督府还有这般美景。自古离别皆柳意,此刻我看到这碧绿低垂的杨柳枝真的很难将它与离别挂钩。可事实就是如此,注定了的,由不得我们凡人更改。 “姑娘大福晋请您过去。”凝香打断我赏柳的思绪。 “姑娘我们要不要向都督通传一声啊,你来都督府这么久。福晋突然相传恐怕其中会有什么阴谋阿。” 看着小丫头装作老成的分析,我淡淡一笑“能有什么阴谋,我又没和她争男人。瞎操心。”这位佟佳大妃的宽厚我可是在书中领教过的,还不要说我和努尔哈赤没有关系,即便是有以她的胸襟不过是姐妹相称罢了。 凭着书中片面认识,我放心的到了东院。但凝香这小丫头不知怎么的,就是不放心,非得在门口侯着说是遇到情况要通禀都督。见她一片好意,我也不便拦阻,独自进了院子。 北苑的风光是恬静的,处处兰花放,看来这位福晋喜兰阿。兰喻君子从花观人,此人必是胸襟宽广,与世无争吧。刚进里屋映入眼帘的就是庄严,说它比努尔哈赤的议事厅庄严也不为过。两面丫鬟整齐的站着,主座上端坐着一个妇人,年龄约莫二十上下,样貌平平却露着一股霸气,颇有皇家风范。身着鹅黄色旗装,发灵环多有金钗相绕,雍容华贵。话语间有不容反驳的压迫。 我这还未行礼她便先开口“你就是塔雅?”接着就是上下打量。她的目光使我头皮发麻却也得顶着她的霸气回答,毕竟礼数不可丢。“塔雅见过福晋。”行礼后却久久不见她叫我起身,谁叫我如今寄人篱下也就只有受着了。 “听说昨日你与都督酗酒?” “不过是朋友间小浊几杯罢了。%&*";”膝盖的酸疼,使我失去了好语气。 “听闻你直呼老爷名讳?”看来她是误会了,身长于现代的我没有意识到我称呼上的习惯竟会带来祸端。却也不想低头她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着实是我厌恶。“对” “大胆。”佟佳氏一声喝令,吓得左右通通跪下,我却悠然起身与她对视“看来福晋今天是有心找茬。如果你认为我是你手下哪些对你必恭必敬的奴婢你就错了。” 我的气势并未使她折服,只见她莺眉一挑。“过去以为你知书达理,还唯恐你会对我构成威胁,如今看来不过是脸上有疤的悍妇罢了。看来是我多虑了。”她竟用我脸上的疤攻击我,佟佳氏的真面目今儿我算是领教了。 “住嘴!”门外传来一阵刚烈的吼声。努尔哈赤?他是何时到门外的。我向凝香施以一个感激的眼神。“传我命令府中上下谁要敢提塔雅脸上有疤之事严惩不怠。” 我清醒的明白,他之所以暴怒不是因为我,仅仅是因为我脸上的疤是时刻提醒他欠我的印记。受不了如此的情景,我转身向院外跑去。 我知道努尔哈赤在我身后追赶,却没有停下的意思。我此刻最想躲的人是他。他追上我温柔的摸着我脸上结痂的疤“还疼吗?” “早已不疼了。”我说的是真话,时隔这么久就算心伤也该愈了吧。“跟我走。”简简单单三个字后我就跟着他去一个我都不知道的地方。 阳光渗透在中苑的枯枝上,因是***色,梅花还没开,只是光突突的干枝。原来他也喜梅啊。中苑我还是第一次来,因为这里是努尔哈赤的别苑。“你带我来这干嘛?”他笑而不语,拉着我的手进了里屋。 总感觉今日的努尔哈赤是金台吉上身,总是温文儒雅的模样。他从身上掏出一个药瓶。“这是。” “这是雪莲调制的药膏,有除疤之效每日涂上一点几日可好。”我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药瓶。 “你涂一涂看有效没有?”我点点头,当我环顾屋子一周后我尴尬的笑起来“你这没有镜子啊!” “对,没有怎么办呢?”努尔哈赤露出少有的尴尬。“没事,我自己回去擦吧。” 他听后先是一愣,“我帮你擦吧。”说罢接过我手中的药膏,轻轻点了一点在手上,在我脸上划动,他的动作很轻,我心中有一些痒。如果此刻有镜子我想我的脸一定是红透了。看着他认真小心的动作,突然我有一种作他妻子的冲动。 “不知东哥现在怎么样了。”他突然说出让我难过的话,只要有东哥在,我都不会有机会吧。 “有机会我回叶赫看看她。” “回叶赫”他手中的动作停下来。 “对啊,去接格格和她一起来。”听我这样说,他开心的笑了。看来他还真是个贪心的人,既要红颜也要知己。不过也唯有这股什么都要兼顾的霸气才可统一女真。 “塔雅相信我你一定会好的。”努尔哈赤擦完药后对我说。 “若此药没效,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我抬头捕捉他的目光,不想他勉强答应。他坚定的说着眼中没有犹疑。“无论有没有效我都答应你。”他的承诺可靠,因为他是汉子,他是英雄。 “答应就好,我先走了。”说完我逃走似的跑出中苑,耳朵和脸的烫红已使我难以招架了。 兴许是心情舒畅的缘故吧,一路走来都是那么的神清气爽,阳光不那么耀眼了了,变成温柔的抚摸,心绪也不乱了都是幸福涌上心头。就在我沉醉于这一片愉悦祥和时却听到了悲凄的萧声。如泣如诉,如怨如幕,萧声呜呜然,带着悲凉之意。听得我发寒,也勾起内心浓浓的悲伤,这是苏尔哈齐的萧声。我顺着萧声的方向来到我刚才看柳的湖畔,在萧声的渲染下仿佛连垂柳也在落泪。 “当日一曲凤求皇怎变得这般伤怀?”我走近舒尔哈奇,他停下萧声。“我没扰你雅兴吧!” “什么雅兴不雅兴的,不过是闲暇时的消遣罢了。”他淡淡一笑,仿佛刚才吹伤曲的人不是他。 “药膏你收到了吗?” “恩!你怎么知道有药膏。” 他听到诧异的说“哥没告诉你吗?那是金台吉叫我拿给你的。听说雪莲他寻了很久。” 金台吉,原来是金台吉。我到底是被什么迷了心窍?竟以为他会刻意为我。看来我真是病的不清啊。我不由冷笑起来。舒尔哈奇见我突然笑起来担心的问“塔雅,你没事吧。”“没事,只是开心。努尔哈赤对我真的很好。” 我踉踉呛呛的回到房间,不顾凝香的询问我关上房门将自己关起来。想起刚才在中苑的种种,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竟也不问药膏的来向,就擅自认为是努尔哈赤特意寻来的。到底要怎样的蒙蔽心智才会傻到这般地步? ------------ 第十四章 春宵----情陌路 尽管心中不快,却也不想辜负金台吉一片好意。%&*";我接着抹了药膏,果然富有神效。要是带到现代去定是除疤去皱的良品。没过几日我脸上的疤就褪去,毫无一点痕迹。欣喜的同时还是带着些许的忧伤,若所遇非良人纵使有倾城之容又如何?不过是徒添伤感罢了。 风低月明,幽院南风斜,一盏淡酒饮春色,道是无人寻酒意。难怪古人会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杜康泉果真是好东西,刚饮几杯就舒怀了不少。虽是月下独酌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大有李白【我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乱】的情趣。一口清酒下肚,我突然想起哪个神秘的预言治好我脸伤的人是我命中注定的人。也许我陈露穿越早清的结局就是魂断叶赫吧。想到这我没有恐惧只是淡然,毕竟比起对我谎言连篇的努尔哈赤,真心待我的金台吉更适合我。 “今个儿兴致这么好,一个人赏月饮酒。”努尔哈赤不知何时来到石桌前饮起酒来。 “多谢你的药,我脸上的疤好了。我敬你一杯。”明知药不是他赠的,我却故意这么说,像是讽刺他更像讽刺自己。 他听我这么说,手中的酒杯悬在空中好一会“若是为这个敬我,这酒我不能喝。i^其实。” “其实这药是金台吉送的。”我接过他的话皆因我不想听他亲口承认骗我。时至今日我仍为他种种欺骗找着借口。 “你都知道?”他颇为惊讶,我全然不理他奇怪的表情只是举杯淡淡的说“是朋友就喝。” 今儿这酒是越喝越清醒一坛子下肚却还未醉意。但我却是在装醉,因为只有醉了我才能相信他无心骗我,才能单纯的把他当做知己朋友。 “塔雅,我想要你做我的侧福晋。”不知是醉话还是真话努尔哈赤说出我不敢相信的事。 “你说什么?”我装作未听清不敢轻易应允。 “我要你做我的侧福晋,我的妻子。”我的理智提醒我清醒,心却不自觉向他靠近。 “我要娶塔雅为妻。”他大声的喊出来,像在对谁承诺似的。然后抱起我向房间走去。 我本应该躲的,但面对他这种霸道的温柔,我没有躲的力气。带着轻狂和深情他将我放在床上,我知道他想做什么却也没有阻止。这是我长这么大头一次不抗拒男生对我如此亲密。 “塔雅你是第一次吗?”他问着我脸红的问题,我娇羞着默然点头。他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褪去我身上的衣物,香肩锁骨暴露在黑夜中,北方汉子厚实的身子压覆在我身上,我全身的经脉都开始酥麻。他先在我脖颈种下痕迹,接着一步步往下,身体的敏感反应让我挪动不了身体,直得任由他揉捏。这是一种既奇妙又害怕的感觉。随着身体的一次抽离,我的指尖不禁又握紧了一些。我知道从此刻起我已成为他的人了。如果说男人对女人的信守是承诺,那么女人付出的就是一生的守候。 抚晓划破长空,建洲迎来了一个新的清晨。我刚一睁开睡眼就看到努尔哈赤正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我有些许的不自在,更多的还是害羞。毕竟昨夜我们那么疯狂。 “塔雅,你知道吗?你真的很美!”这是他头一次夸我美,我有些不知所措,“你怎么突然……这么说啊。”他淡淡一笑“不是突然,你一直很美。”说着他亲吻了我的额头。“天色还早,你多睡会,过几天我要一起迎娶你和东哥。” 我和东哥?他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敲打着正向他靠拢的心。我原来是他迎娶东哥的附属品。我看着眼前这个正在穿衣的男子,想着他昨夜侵占我的疯狂。我并没有多问,只是默然流泪。陈露啊陈露原来你已经为了这个男人卑微到如此地步了。【春宵梦短何记拥有?种种似水无痕,明兮再见,已是陌路。】既然什么都不曾发生倒不如忘了便罢。 他走后我想了很多,若我继续沉沦,那将是一连串人的悲哀。首先我无法面对苏尔哈齐的悲凉。那日吹箫我就该知道娶东哥的不该是他。其次我不能面对大福晋的悲哀,从那日她眼中晃过的零星泪花我就知道他的丈夫就是他的一切,我怎能如此残忍多人之好呢?再说我无法面对东哥,我和他会不会在妻妾之争中变成仇敌。其实这些都是借口,最主要的是我无法面对努尔哈赤对东哥的浓浓爱意。毕竟他们两情相悦,我最多也就算个孤独时消遣的玩物罢了。我无法面对我今后的日子。可事到如今我除了嫁给努尔哈赤还能作何选择呢? ------------ 第十五章 若得山花插满头 一定要这么卑微吗?我不止一次的问自己。%&*";不论是什么朝代的礼教恐怕都容不下我这样的女子吧。突然我觉得努尔哈赤有些卑鄙,他如此强要了我,我便没有了退路,只能任由他摆布。不过他也算棋差一着,我终究不会受他控制,以我这现代人的心智纵使宿命压迫,也要摆脱他的束缚,此刻我必须离开。我就不信天下之大,会找不到容身之处。 走出院子,看着光突突的梅树,不由感叹:看来我是无缘观赏着满院梅花红了,细一想倒也不觉遗憾,毕竟浩瀚苍穹有梅的地方又何止一处,只是唯独这建洲府才有努尔哈赤。轻叹过后,夜色已浓。我加紧脚步,向南苑迈进。 若我真想走,唯有到南苑找苏尔哈齐帮忙,凭我一人之力莫说建洲城,恐怕连都督府都出不了。刚一迈进南苑我就被眼前的场景吸引住了。整个都督府不是梅就是兰,连所谓花园都是廖廖几株殷红。南苑却不同,即使在这夜色正浓之时也是春色满溢,可见舒尔哈奇是爱花之人。 白兰花,这里竟有白兰花。我生于四月,听说正是白兰盛开的季节,自小就想一睹白兰真容,却苦无机会。今个儿看到白兰果然是迎风傲骨,气节不凡。“风低月黑,残红众枝折。剩白兰方自赏,一阵风玉腰斜。隐别香未绝,恰似梅品格,如四月降寒霜,弄北风傲飞雪。”“好一句四月降寒霜,北风傲风雪啊”我胡乱吟着诗,惊扰了院子的主人。“什么好不好,我胡乱吟的。” “你这么晚来南苑不会就是为了吟诗赏花吧。 ”我听后尴尬一笑。“自然不是,塔雅有事相求。还望哥哥成全。”我平日很少称呼舒尔哈奇为哥哥,竟管我们情同兄妹。%&*";他一听我以兄相称也猜到事态严重,神色凝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欲言又止。若我跟他说努尔哈赤要了我,他必定我劝我留下。若我说因为东哥要嫁过来想离开,他更加不会让我走。几经思量后我谨慎开口,毕竟揭别人伤疤这种事我是做不来的。 “听说,努尔哈赤要娶东哥?为何提亲的是你,迎亲的却不是你,到底怎么回事?” 没想到我这么问,舒尔哈奇有些措手不及慌忙背向我。不知隐藏着什么,声音低沉喃喃道“那是东哥自己的选择。我到叶赫向她提亲,谁料她却告诉我她喜欢的一直都是大哥。罢了,既然东哥喜欢的是大哥,我只有成全了。” 到底是怎样强大的内心才能把这伤心事说得如此云淡风轻?若不是那忧伤的语气将他出卖,我定不会察觉这故事与他有关!我有些于心不忍,突然觉得自己的做法是不人道的。但事到如今我已别无他法,只有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毕竟我和他都是痴心人,伤心人。 我轻轻握住他攥进的拳头试图给他安慰;“我喜欢努尔哈赤你是知道的,就像我知道你喜欢东哥一样,你的心情我懂。”听我这样说舒尔哈奇才终于舍得面向我。“好了不提这些了,还是说说你怎么半夜到我这南苑来?” 这事即使我讲出理由也站不住脚,于是我跪下央求道,“我想请你帮我离开建洲。” 见我突然下跪舒尔哈奇连忙将我扶起“有话起来再说,帮你倒不难,只是我得知道你为何要走?” 我站起来,尽量压制住情绪“因为我没有你勇敢,不比你坚强,我无法忍受努尔哈赤和格格成亲,我不想恨格格,从来都不想的。”见他许久没有回应我心虚的补充:“你会不会觉得我心胸狭窄,没有气度。” 舒尔哈奇摇摇头“怎么会呢?爱本来就是自私的,试问世间有何人可以忍受爱人与别人双宿双栖呢?这个忙我帮了。”没想到身为古人的苏尔哈齐竟有这愿得一心人的想法,惊讶之余我有的只是钦佩。 他给了我出城的令牌,我微笑接过令牌,心情轻松了不少。“大恩不言谢,等我找到安顿之所就给你写信。” 听到我要寄信舒尔哈奇露出奇怪的表情,看似担忧又有些难以开口,过了一会他才他摆摆手“信就不必了,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虽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谁知他还不放心,再一次嘱咐道:“切记不要往建洲寄信。” 虽然疑惑着为何不能寄信,我却始终没有问出口。总之我相信他是不会害我的。所以我也就带着这份来自于兄长的浓烈感动我回到西苑整理行装。 刚跨出院子,他突然叫住我。我停下步子看着他向我走来,没有言语只是自然的将我拥入怀中,我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心中默默的感动,他的怀抱如兄长一般温暖。“塔雅此次一别,或者就不再见了。一定要好好保重,无论你到了哪记得种些玉兰花到时我定会找到你。” 我已感到的泪如雨下,拼命点头之余只有将手收得再紧一些来表达我内心的感到。“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天色不早了抓紧时间去收拾行装吧。”他的话勾出了我的不舍,其实事情本不该这样的,真想一直做舒尔哈奇的妹妹,永远做他妹妹。 告别舒尔哈奇,我缓步向西苑走去,一路的风景都勾出一个个故事。我赏花的竹椅,努尔哈赤喝酒的凉亭,苏尔哈齐吹箫的河岸,我发呆的梅树。看着看着开始有些不舍,望着天空灰蒙蒙的月色,又平添几分思乡之苦。天下之大虽有处容身,可何处是我家。到底是满园春色的贝勒府?还是庄严威武的都督府。我注定命若浮萍,漂浮无依。 趁着夜色我小心整理起行装,生怕惊动凝香。 “姑娘这是要去哪?”她终究还是注意到了。“不去哪,傻丫头我能去哪啊,不过整理一下衣物罢了。” 想来这事也瞒不住,说出来连自己也有些后悔。“凝香知道姑娘要走,凝香不求别的,只求姑娘带我走。”也怪我想得不够周道,我是努尔哈赤要的人,我走了凝香不就遭殃了吗? “好吧,你去收拾一下我们一会就出发。”小丫头开心的向房里跑去。看着她富有活力的背影不由感叹年轻真好,至少没有那么多顾虑。这样想着连自己也笑起来,今年不到十八的我,竟在羡慕只比我小三岁的凝香。 夜幽暗静辟,整个都督府依然笼罩在睡态中,弯月悬挂于黑色夜空中,我趁夜向不知名的方向走去,虽不知前路如何,心却轻松不少。如今我只想远离这女真的是非,寻一处乡间小屋过宜然自得的田园生活。正所谓富贵满屋纵可贵,不如乡间乐逍遥。 ------------ 第十六章 一生一世一心人 天边一抹残阳架空,平原几处青草弥动。%&*";看来我是寻不到心中的烟雨江南了,连日赶路映入眼帘的除了青草蓝天还是青草蓝天。平原景色固然辽阔却不及烟雨山林富有诗意。 女真各族交融情势复杂,我不敢妄自在某处逗留,须知如今的努尔哈赤在女真寻人十分容易。几经颠簸后,我决定冒险回叶赫,毕竟就目前而言唯有叶赫是他去不得的。但我又要如何才不会被金台吉发现呢? 是夜,月蒙蒙掩盖着天色。我独坐在悠悠的草坪上,欣赏这一夜清幽。空荡荡的草坪上无人作伴,这也让我默然添出一缕惆怅。自穿越以来虽是命若浮萍倒也意义非常。尽管单恋催得我身心疲惫,却有知己良人相伴。今日夜静如此身边无人作伴,难免心中唏嘘。 凝香在我的吩咐下,去找落脚之地,已过了许久还不见回。不知找到没有。正想着就看到小丫头气喘吁吁向我走来。“姑娘,我寻了方圆五里,皆不见人家。” 看着她焦急的神色,我并未不安,只是淡然的平躺在草坪上。原来怀抱大自然是这种感觉啊。这让身居城市的我开怀不已。“凝香你也躺下来吧,这样望天很美。” 凝香听后也躺了下来,脖胫上的冰凉使她蜷缩了一下。看着她惊慌坐起的表情,我不由的笑了。 “难道姑娘不觉草地冰凉吗?”也许身处古代的她永远不会明白我们现代人有多想触摸这一丝冰凉,这才是自然最原始的模样。i^若我这样告诉她,她必定不解。“起初是冰凉的,习惯了反倒有种舒适之感。不信你再试试。” 在我的指引下凝香再次躺下,因为心中有所准备没有了刚才的惊慌。“果然好了很多,姑娘懂得真多啊。”小丫头惊奇的感受着刚才还害怕的事物。 “人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感触到的往往会使我们措手不及,倘若已有准备自然也就不觉得难挨了。”就好比如今行走于苍茫平原的我,若我知将身往何处,也许就不会如此迷茫了吧。 望着满天繁星,聚散有时。如人生相逢来去匆匆。我不由着迷了,牛郎织女星尚有相聚之期,难道我与你的缘分真的尽了吗? “姑娘要回贝勒府吗?”凝香轻轻问着,却在寂静的夜中格外冲耳。她问出来我一直犹疑的问题,我真的该回去吗? 见我不语凝香分析到“难道姑娘是顾及作了叶赫的陪嫁再回建洲?”我是怕再回建洲才不回叶赫的吗?不对啊,我明知东哥是不会嫁给努尔哈赤的,或许我在害怕另一件事吧,如今的我何德何能去面对捧我如至宝的金台吉呢?突然我觉得凝香还真是观人入微啊,她的机警超出了我对十四岁少女的理解,虽然多数时她表现出的是少女少不更事的模样,但骨子里的睿智却不由的溢出。我开始打量起每日待在我身边说着心里话的姐妹,不由感到一丝害怕,若有一日她背叛我,我该如何是好。 “姑娘,在想什么呢?”感受到我的打量,凝香用她真诚水灵的眼睛看着我。 “没什么,没事瞎想呗。”我回避了这个话题,她也识趣,帮着我转移话题。 “我们今晚就睡这?”凝香好像有些嫌弃。 “悠然夜色,幕天草席,与好姐妹共眠,多么惬意啊。”我故意将姐妹二字加重。希望她可以念在姐妹之情莫要负我。 次日清晨,我从梦中醒来,头昏昏沉沉的。眼前古架,横梁,我正睡在木雕床上,掀起床帐,我惊讶得不由用手捂上嘴害怕叫出声来。我竟回到了贝勒府,并且是在我睡着的状态下回到叶赫的,究竟是谁有如此本领?难道凝香终究还是负了我。从昨日她打探五里地却用了两个时辰时我就怀疑她了,可我却始终不愿防备她,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叶赫府的人的? 忽然听见开门声,金台吉走进屋子,我突然有种委屈的感情,他为何要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把我带回叶赫,若要我回来,他可以直说啊。 “塔雅,你醒了。昨晚睡好没有。”他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我眼中的怒气,依旧入往常一样与我说话。 “凝香是你的人!”是问句更是感叹句。他不说话只是默认,也许连他也不忍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吧。“金台吉,我明明对你说过的,我平生最恨人骗我,不用真心待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难过,那种感觉就像是你正拼命与敌人战斗,却被亲人在背后捅了一刀。 “我当日只是单纯的想安排个心思细腻的丫头照顾你,却没想到努尔哈赤会那样对你。”他终于开了口,说得却是挖我心的话。 “塔雅,留在我身边吧,我不会再让别人伤害你了。”他向前握住我的手臂,急切的表达着。看着眼前这个认真注视我的男子,我感慨万千,曾经的过往一幕幕上演。他真的对我很好,好到让我羞愧。但我却连一句会留在他身边都说不出口。若他不是金台吉,我定会接受他,皆因他是金台吉,我不敢允诺,我承受不了他的浓情厚爱。 见我不说话,金台吉松开紧握我的手,移开注视我的目光,背向我落寞的说:“事到如今,你心中依然只有努尔哈赤。”突然我觉得心好痛,我突然好怕失去眼前这个人。我从床上跃起,顾不得穿鞋,从后面抱住金台吉。 “不要走,我留下。我要你照顾我一辈子。”这是我第一次不加思索的对他说话,原来释放感性的我已经如此割舍不下,贪心也好,花心也罢。努尔哈赤我爱,金台吉我也要。 他转过身面向我,擦去我脸上的泪花,此刻我才意识到原来我落泪了。原来我早已被金台吉融化。“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我喃喃吟着,想起金台吉以后的命运。“塔雅我不求生死契阔,只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听着他温柔的誓言,我就觉得我们定可白头。一生一世究竟有多长我不知道,我只知从此刻起到叶赫攻陷那一刻就是我们的一生一世。 ------------ 第十七章 情定黄昏后 带着爱的滋润,我甜蜜入睡。i^这或许是我自穿越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天了。没有担忧,没有情愁,有的只是恋爱的甜蜜和金台吉的温柔。 今天的日头格外高,不知是不是我起得晚的缘故。拉开房门,我坐在院子的长椅上赏花,说是赏花倒不如说是在思人。望着满院花开我脑海中满满的尽是与金台吉相处的画面。【春风桃树红,夏柳万物苏。不知心上人,可解相思意?】树下我作酸诗一首,却真被心上人听到。“只愿你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金台吉带着一个女子走入院子。 女子身着青紫色旗裝,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 不由我生出一股嫉妒之情,她的美虽然不及东哥般惊心动魄,倒也娇羞甜美惹人怜爱。 “她是?”我抑制不住浓浓的醋意。金台吉看到我奇怪的表情,笑起来。“你吃醋啦?”被他说中心事的我脸顿时烫红。嘴上却还狡辩着“我哪有吃醋,我为什么要吃醋,就算你再纳二三十个福晋都不关我事。”我叉起腰,全然没有往日端庄的形象。 那女子看我二人打情骂俏,低头笑起来。尽显闺秀风范。“塔雅姑娘误会了,我是金台吉的妹妹孟古。”孟古,努尔哈赤的皇后,皇太极的母亲。代东哥嫁入建洲的人。如今看来果然礼节周道贤惠大方啊。“塔雅见过孟古格格。”虽说金台吉钟情于我,但礼数还是不能丢的。 “姑娘快快请起,日后二哥娶了你,我还要称呼你一声嫂子呢。i^”她的话弄得我面红耳赤。 “谁说我要嫁给他了。他有福晋的。”虽是一句玩笑话,却被金台吉听入了心中。 “塔雅,你在意名分吗?”我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试问哪个女人不想独占自己的丈夫呢?但我又不想为难他。所以只有扯开话题。“怎么不见凝香?” 他移开关注我的目光,配合着转开话题。“我怕你不想见她,就没让她来。” 见他处处为我打算,我心中不由燃起暖意,嘴上还不忘调侃“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是这般小气之人?”对待我的无理取闹他总是选择忍让。“自然不是,你若不介意我就叫她来了。” 小聊几句后金台吉和孟古就匆匆离去。据说这位孟古格格自小在乌拉长大,是最近才回叶赫的。呐林对她十分疼爱,不过我知道所谓疼爱,皆因她那精致容颜是最好的联姻工具。 女人的命运为何要掌握在男人手里呢?这实在太不公平了。我愤愤着却也无可奈何,别人尚有既定的命运,纵然悲惨,我的结局又将如何呢?想到着我不由哀叹,事事无常,想着想着也自嘲起来,我未免太杞人忧天了,我要把握的是现在,我要用现在的每一天去构建我和金台吉的一生一世。 时间已接近黄昏,我却依旧坐在院中,没有倦意,想想过去没有电脑就不能活的我,却也能在古代过活。面对眼前这些花花草草倒比城市的灯红酒绿要畅快许多。不过看景还是平原要辽阔得多,比起浩瀚广阔的平原,这屋内的小花园难免逊色。 黄昏夕阳红,平原云卷舒。骑黑龙战马意气风发的巴图鲁向我奔来。这是我无数次在梦里编织的与努尔哈赤的相遇,本来以为我可以离这个梦很近,如今看来它只有留在梦中了。 “在想什么呢?”失神的我被这句话唤醒。抬头一看原是金台吉,强扯着微笑“你怎么来了?” 他听后略带委屈的说:“怎么?不希望我来?”说罢转身欲走。我急忙抓住他。“怎么会呢,当然希望你来啊。”他听我这么说满意一笑,我知道男生有时就像孩子一样是要哄的,只是不知竟是从古代遗传下来的。 “有个人想见你。”究竟会是谁要见我呢?莫非是东哥?看凝香从门外进来,我暗暗窃喜,不是东哥就好。毕竟此刻我还没做好见她的准备。 “我待你如亲姐妹,你却出卖我。”其实我心中并不怪她只是有意想要调侃一番罢了。不知是不是我戏演得太好,凝香吓得扑通跪下,就连金台吉都开始紧张起来。看到他们紧张的反应我不由笑起来。 起初金台吉略有不解,过一会儿就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假装生气啊!”我默认,连忙去扶起跪了一会的凝香。“快起来吧,我没有怪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我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金台吉,凝香明白个中缘由。金台吉示意凝香一个眼神,她便识趣的冲我笑了笑匆匆出了院子。 院子里只剩下我和金台吉,但气氛却格外诡异。他无声的看着我,用我读不懂的眼神。我不自然的撇开头,他才喃喃说到“告诉我刚才你在想什么?是在想努尔哈赤吗?”他终究还是说出了,我们都不愿触及的话题,一时间我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知道要你忘了他,不可能,我只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他恳求着向后挽着我的腰。 我抓着他放在我腰间的手掌,认真的承诺。“塔雅此生定不负你。”为了我,堂堂贝勒爷,未来叶赫的霸主竟恳求着,这份深情我无以为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他身边。虽然我知道努尔哈赤已在我心中烙下印记,我也知自己可能真的不会爱上金台吉,但我还是想答应他这个卑微的渴求。 我转身面向他,有些事我必须要得到确切的答案。我并不想他为了我委屈了自己的心。“告诉我,你真的不介意我并非完壁之身吗?”我知道古代的礼教,我也是用了很大的勇气才揭开自己的伤疤。 “若我说不介意,定是在骗你。不过我更加介意的是你会因为这件事郁郁寡欢。”我注视着他的目光,不想看到一丝欺骗。他说的对,不介意是假的,我也不奢求他不介意。只是害怕他会因为此事而对我轻视,听他这样说倒是我多虑了。 “你放心,我以后都不会再去想了,我要好好和你在一起。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就这样我们相拥于黄昏下,夕阳温柔的照在我身上,也因有了金台吉的陪伴我心中也是暖洋洋的。 一辈子究竟有多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只要我们此刻心心相印,哪怕只有一瞬,那也已是一生一世。 ------------ 第十八章 小院风波 这几日过得颇为清闲,每日都沉浸在金台吉的悉心照顾中。%&*";只是不能出西苑罢了。因为我回到叶赫还是一个秘密。除了金台吉和凝香,没人知道。 虽然苏尔哈齐嘱咐我不要寄信,但我还是忍不住寄了一封。【安好,勿念。】虽是短短四个字,但足以盖过千言万语。不知现在苏尔哈齐是否安好,我走后努尔哈赤是何反应。虽说这些都与我无关,可我还是会忍不住去想。这样想着想着也就习惯了过杞人忧天的日子。 阳光慎重的射进我门前的花园,像要穿透什么似的。群花重重叠叠镶上金黄的边,天气也变得闷热起来,这使得我格外烦闷,不愿待在屋中,于是来到花园的长椅坐下。天色不过晌午,金台吉他还有一会才来。我一人无所事事做起折花人。不一会儿好好的一盆盆景就被我弄得乱七八糟。见它已被我破坏得无从下手,我才肯罢休。 正当我百无聊耐时,凝香急冲冲跑进来。嘴里还喊着:“姑娘不好了。”“急急忙忙干嘛呢?有话慢慢说。”居安不思危的我根本没多想,漫不经心的说着。“姑娘快躲躲吧,兴尼亚福晋朝西苑来了。”该躲的自然遇不到,该遇到的我自然也躲不了。 我听后并未慌张蔽退,而是整理了一下衣衫,准备与她来个正面交锋。毕竟我决定与金台吉的一生一世中还必须算上她,躲是躲不掉的。“凝香出门去迎迎,别少了礼数。”凝香略有迟疑的瞄咯额一眼,见我目光坚定。听话的去了门外。 不一会一个深闺怨妇带着三个随从向我奔来,想起第一次见她,是那般的朴实善良,如今看见她这副欺善凌弱的态势倒觉得往日如梦了。%&*"; “这不是塔雅奴婢吗?我说我们贝勒爷怎么总往西苑跑啊。” 她故意以奴婢相称妄想激怒我,我却不上她的当,她既说我是奴婢就是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奴婢参加福晋。”我故意将奴婢二字加重。“只是福晋莫要忘记您过去也是奴婢来着。” 见我这样说她自然生气,却也不好发作。值得用他的杏眼对着我上下打量了一周,用极其尖锐的声音说:“塔雅你脸上的疤好了。天山雪莲果然神效啊,比原来更加妖媚了。”哼,我听后不屑。这不是在骂我是狐狸精吗? 想想过去看电视剧宫斗都是那么精彩绝伦,曾经还想亲身体验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无非就是为了个男人互相人身攻击罢了。面对她的泼辣,我笑而不语。 “你笑什么!”她看我平淡的反应心中不服,更加刁蛮。这也激怒了我。“笑世间可笑之人。”既然我已决定要嫁给金台吉,兴尼亚这我就不能服软,不然日后我的日子定不好过。 “你到底什么意思。”她气愤着,我却不为所动。因为比起努尔哈赤的福晋的那种霸气,兴尼亚根本不足为惧。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感叹事事无常,麻雀也能变凤凰。”不知怎么的,今日我格外好胜,要是换了往日我一定不接话,等她自己觉得无趣便会住嘴。 “你竟敢说我。”兴尼亚举起手,想赏我耳光,说了刚才那番话后,我就防着呢。她举起的手被我握在空中动弹不得。我得意的笑着,心里爽极了。 “大胆奴婢,你竟敢拦我。”小人得志,我看到兴尼亚的所作所为我只联想到这个词。 “福晋要教训我可以,不过我们得说清楚。您未免也太敏感了吧,我既没说谁是凤凰更没说你是麻雀。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想教训奴婢,莫非我还拦不得了。” 见我说的头头是道,她根本无力反驳,只得咬牙切齿来代表自己的愤怒。我也不是得寸进尺的人,我松开她的手。她负气欲走,还撂下狠话:“塔雅,你小心点,这个仇我会报的。 我俯身恭敬的说道“福晋慢走。”她这样说到明处的我倒不怕,怕只怕那种笑里藏刀的。今日交锋我肯定了兴尼亚不过有些仗势欺人罢了,谈不上有权谋。俗话说不怕真小人,只怕伪君子。 “姑娘可真厉害,就连府中最刻薄的福晋见了您都唖口无言。”想来凝香是受了兴尼亚不少委屈。“这算什么,她要再敢找茬,我就弄死她。”虽说是玩笑话不过想想也挺爽的,善良的女主一直被奸角打压,今日之战可谓是大快人心啊。 “你这是要弄死谁啊?”金台吉走入院子,满怀笑意的说。我尴尬的笑着,想以此隐藏我刚才露出的泼辣。这下完了,我在他心中的形象算是毁了。 “刚才兴尼亚来过吗?”金台吉走过来挽着我问。“怎么,你的福晋向你告状了吗?”我假装吃醋拿开他的手。“没有,只是看她怒气冲冲的走出去还以为她来欺负你呢,如今看来怕是你欺负了她吧。”我不由自主的捂着嘴笑起来。真有种战胜坏人的快感。 我心血来潮想逗逗金台吉“怎么你心疼了?”他摇摇头过来牵起我的手,到长椅上坐下。 “本来我还一直在担心与世无争的你,会受兴尼亚的气,如今看来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他的话触动了我的心,原来他一直认为我是与世无争的人,但我却有太多要争的,要夺的了。 “若有一日塔雅变成刁蛮泼妇,你还会爱我吗?”他听到我的话先是一惊,过了良久他才缓缓的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改变。”相爱的承诺要思索多久,我不知道。我却唯独能够容忍金台吉的犹疑。因为我坚信无论他思索了多久于我的承诺都是真诚的。上次照顾我的承诺如此,这次的承诺如此。一直都是如此。 他的话永远这么暖入人心,或许我并不完美,但却遇上了完美的他,我该如何才能不辜负这份深情呢?我开始渐渐懂得为什么女一号都不敢选择男二号了。皆因这份深情不是我们可以报还得起的。 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寒暑,能寻到一个真心为我之人,余愿已足。浩瀚苍穹下,我依偎在一心人怀中,感受着前所未有的踏实。 ------------ 第十九章 触及的真相潜藏的泪花 一些我原本以为可以躲过的事,偏偏涌在我眼前。%&*";我以为我可以不去面对。但命运却像是和我开着玩笑一般将一切展开。我总在极力的寻找着历史的真相,而当我真正靠近它时,却是那样的追悔莫及。历史的真相往往是残酷的,所以人们爱上了戏说。 今日的天很阴暗,像是会有闷天雷一般。黑压压的云朵遮蔽了阳光。我待在屋中无所事事,拿着笔在纸上涂涂画画,写起了我的简笔字【2012年12月22日】忽的听到门外有声响,我慌忙将纸揉成团扔在地上。 进屋的是金台吉,他好像捕捉到了我扔纸团的动作,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地上的纸团。我一时耳根烫红,我不想瞒他,但这种事如此天方夜谭谁会信呢? 我不动声色的移开他的注意,我一面整理着桌上凌乱的纸张,一面说“今个儿怎么这么早来?”他楞了一下“哦”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不知谁泄露了消息,大哥知道你回来了。急着要见你。”这不明摆着吗,兴尼亚怀恨在心跑到呐林那添油加醋说我回来却有意隐瞒什么的。只是这连我都想到的浅薄道理,怎么金台吉反倒犯了糊涂。 分析一番过后,我平稳的说。“见就见呗。”金台吉越发的焦急“塔雅,事情没你想象的那样简单,你知道你现在的罪名是什么吗?建洲细作啊。这个罪名你如何担当。你还是先离开叶赫,等过来风声我再接你回来。”果然高招啊,看来我是低估了兴尼亚。没想到她的话在呐林那如此管用。i^ 虽然我能明白金台吉的苦心,却不能赞同他的做法。“现在我不能走,若我走了我的细作罪便做了实,更加有口难辩。你还是先给我说说大贝勒是怎么说的吧。”见我的反应,金台吉望着我发愣了许久。才无奈妥协。“好吧。这得从建洲和叶赫的一段恩怨说起。” 什么,建洲和叶赫原来还有恩怨,天呐。到底还有多少事是历史没有记载的? “我其实还有个哥哥叫布斋,东哥就是他的女儿。几年前女真西四部挑战东部,东哥的阿玛死在了当时年仅十四岁的努尔哈赤手中。”听到这我就懵了,过去一味只知东哥毁婚于努尔哈赤,还以为是恼努尔哈赤攻打叶赫呢!原来个中还有如此的愁怨。 “这件事格格知道吗?”金台吉叹气“自是知道了,不然也不会迟迟不履行婚约。”看到金台吉今日的神情我才终于理解了,为什么一个女子可以弄得叶赫贝勒妥协,不惜毁约开战。他真的很疼惜东哥,虽然他们不过相差三岁。 我想到,那日东哥在建州向我倾诉对努尔哈赤的感情,不由跟着难过起来,最爱的人竟是杀父仇人,东哥该怎么办呢?沉默了许久我才问出连我自己都知道答案的问题:“格格一定很难过吧。” “难过是自然的。“金台吉突然扣住我的手臂摇晃着"你就不要再为别人操心了。现在大哥怀疑你是建洲的细作。你的处境比较危险。“听他这么说,我着实犯了糊涂。我怎么就成了细作了?“这件事和我是细作有联系吗?” “还记得当日你预言会有建洲都督迎娶东哥吗?大哥怀疑你根本就是努尔哈赤的人,才会说得这么准。而如今种种谣言也对你不利。努尔哈赤四处张扬说你是他的福晋。”说我是他的福晋?如今我只觉得此事与我无关。 “金台吉,我只问你一句,你相信我吗?”此刻我只在意他的想法。“我还是那句话,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改变。”听他这么说纵使前途坎坷我也无惧无谓。“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我大步跨出院子向中府走去。他惊讶的看了我一眼,与我一路同行。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尽管心中有很多话想问,若我知道此次一去将与他分别,我定不会固执的沉默,哪怕说一句好好照顾自己也好,但我并没有预见未来的能力,所以我们注定遗憾的别离。 中府大厅的横梁阔院,香台古木。守卫森严,四周弥漫着诡异的气氛,生生弄得我头皮发麻。呐林傲然坐于主座上,眼若寒星。冷冷的观望我。弄得我胆战心惊,攥紧了拳头。金台吉看出了我内心的恐惧。站在我身前,挡住了呐林的目光。“哥,我已向塔雅问明,建洲之事确实与她无关。” “是吗?”传来的是呐林不屑的语气。“你要护她到何时?”面对呐林的暴怒金台吉显然束手无策。 “大贝勒左一个细作右一个维护的,塔雅大胆敢问大贝勒证据何在?”我不知哪来的胆量竟站在了金台吉面前与呐林对峙。他的目光微微一咪,像是思索着。“也罢,若你可以为我办成一件事,我就不再追究细作一事,还让你与金台吉成婚。” 如此诱人的条件,只是不知背后藏着什么阴谋。见我不说话他又继续说“只要你愿意回建洲作我的线人,建洲一败你就是我叶赫的二福晋。” “大哥!”金台吉怒吼,“你住嘴!”我看了一眼金台吉示意他冷静。“塔雅,你觉得怎么样?”原来整件事都是呐林的阴谋,我是不是细作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一个和努尔哈赤有瓜葛的女子。但我真的可以背叛努尔哈赤吗?为了我和金台吉背叛他。 “若我不答应又如何?”呐林目光变得更加阴冷。他脸色一变,四周的府兵涌了上来。“将塔雅压入地牢。”不久就上来几个府兵将我架住,金台吉拔剑喝止“我看今天谁敢动我的塔雅。”这令呐林十分不快。 我感动的看着金台吉,却不希望他为了我忤逆了哥哥。我对着他轻轻的摇着头,我清楚的看到他含在眼中的泪花。呐林见此景也做出了一些让步,和善的对我说。“你可以考虑一下,若什么时候你想通了愿意了,你就告诉我。咱们今日的约定依然作数。” 倔强如我,怎会轻易向呐林屈服呢。我没有回应只是温柔的望向金台吉,不知此次一别我们何日再聚。再见面恐已是牢门相隔。 ------------ 第二十章 莫不可忘此深情 人生在世,穷极一生追求的究竟是什么?是义气?是骨气?还是傲气? 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从梦中忽然醒来。%&*";睁眼看着眼前的四壁。 江湖义气侠骨柔肠看多了,误以为自己也可以舍身取义。而当我真的身处这般阴冷黑暗的环境时,却是那样的悔不该当初。 本以为自己可以乐的逍遥,在这牢房中写点诗什么的,但膝盖传来的刺骨疼痛, 已让我失去思考的能力。 听到身后有声响,我却没有回头。无非就是呐林的说客罢了。此刻我已决定,自己种下的苦果,自己品尝。 “塔雅”是我听错了吗?这是东哥的声音。我想过和她碰面的场景,却没料到自己是如此狼狈。我起身到门边,以为她会被仇恨弄得憔悴,没想到她还是这么美。我想施以关怀的眼神,却无奈着东哥令人冰冷的气场,迟迟开不了口。 “我视你如亲姐妹,你为何要骗我。”没想到慧质兰心的东哥也有糊涂的一天,她竟相信那种不着边迹的谣言。 “格格相信我是细作?”我颤抖着,泪水涌动。“难道不是吗?若不是细作你怎会与努尔哈赤一见如故,若不是细作你怎会对努尔哈赤了如指掌,若不是细作努尔哈赤怎会不惜威胁二叔也要带你回去。若不是细作,他怎会公告天下你是他的福晋。”我进出的看到东哥流下的泪水,原来她也对努尔哈赤用情至深。 看到今日的东哥我才明白:她不过也是凡人一个,只要是女子都难免会妒恨。不过是碍着闺秀的模样隐藏罢了。曾经我真的认为她不介意,甚至觉得她的伟大正衬托着我的渺小。i^没想到那点点滴滴她都记得如此清晰。 面对她怨恨的质疑,我没有反驳,只是冷冷说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格格既以为塔雅是细作,那就是吧。” “你为什么不解释,哪怕是骗我。你为什么要认?”她难过的哭喊着,我却始终没有回头。直到感受她走远,我才忽然明白:我与她终于还是决裂了,为了一个我们都得不到的男人。 牢房再一次恢复平静,隔着牢门我甚至可以听到外面狂风吹枝的声音。看来又有雷雨要下,到时牢里的空气会更加湿重。我的膝盖会更加刺骨。做好雷雨将下的心里准备,我蜷缩着入眠。 昏昏沉沉的不知睡了多久,我听到有人轻轻唤我,恍然醒来。定睛一看是孟古,她关切的看着我,开始打开带来的食盒。 “这几日肯定没有吃好,我给你带了些饭菜来。对了先喝口酒暖暖身子。牢里寒气重。”我不明白为何这个只与我有一面之缘的人会对我如此之好。我一面感激,一面开始祭我的五脏庙。一杯清酒下肚,果然暖和了不少。 “东哥来找过你吧。”她猝然开口,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叹叹气,看了我一眼缓缓的说:“其实也不能全怪东哥,叶赫府兵发现了传去建洲的飞鸽。巧被东哥瞧见。” “什么?怎么会有信鸽?”我惊讶不已,究竟是谁要如此害我。 “你先莫慌,此事东哥没有给大哥说,就说明还有转机。若要传到大哥耳中后果不堪设想啊。”没想到东哥还能顾念一丝姐妹之情。 我看着孟古温柔的目光,小心的问出“格格也认为我是细作?”孟古听后淡淡一笑,“自然不信,我知道你是无辜的。” 一面之缘的孟古尚且知道我无辜,朝夕相对一年多的东哥为何一口咬定是我背叛。果然事事无常,人心难料啊。 “谢谢格格。”孟古与金台吉一样,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像家人一般让人放心。 “其实我此次来,是帮二哥给你带句话的。”我两见四下无人才接头起来。“小心凝香。”小心凝香?凝香不是金台吉的人吗? 想起凝香对苏尔哈齐的爱慕之情不会有假,说明她不单是金台吉的人,还有可能是苏尔哈齐的人。不对啊,苏尔哈齐不会害我。【莫要往建洲寄信】想起苏尔哈齐的叮咛,我肯定她不是苏尔哈齐的人。难道她是努尔哈赤的人? 越往下想,我就越恐惧。仿佛真相正向我证明着我一直以为光明磊落的英雄,可能是不择手段的阴谋家。 “莫非建洲的信鸽与她有关?”我小心的说出自己的推测,孟古轻轻摇摇头示意我别接着往下说,我捂上嘴止住了到嘴边的惊讶。 回过神突然想起金台吉,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金台吉可好?” 孟古听后略有为难。思索了半晌,她的犹豫也加重了我心中的猜想,我有些不敢听,害怕听到我不愿听见的话。 “说实话,不好,非常不好。”她的话震慑了我的心,我颤微微的说着,好像有什么卡住了喉管。“他怎么了?” “有些事二哥不让我告诉你,但如今二哥这种情况我觉得必须要给你说。上次二哥去寻雪莲,中了寒毒,世间只有雪莲可解。他说什么都不肯用雪莲解毒,他说不想看到你为了脸伤闷闷不乐。二哥真的很傻,他对我说她的塔雅是最好的女子,纵使脸上有疤也依然美丽。只是世间哪个女子不爱美,所以他必须治好你,不为自己,只为你能重展笑颜。” 此刻我已泪如泉涌,泣不成声。“他真的是傻瓜,难道他不知道吗?女为悦己者容,只要他不介意我又怎会执着呢?若美丽是以他为代价我宁可不要。”现在我真的很后悔,为什么当时没对他说清楚,其实我不在意脸上的残缺。 孟古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这次你的事对二哥打击很大,寒毒攻心。虽已派人去寻雪莲,可要知雪莲可谓千年难求,二哥上次找到一株已是奇迹。恐怕再寻不到了。”再寻不到,她的话无疑对金台吉,对我都判了死刑。 “格格拜托你,带我去见他。”我恳求着,此刻我的心正被千刀万剐。我怎能辜负一直真心为我的金台吉。 孟古不加思索,叫来侍卫,“格格这样不妥吧,大贝勒的命令,属下不敢违抗。”“怕什么有什么事我顶着,怪罪不到你身上。”“可是”见侍卫久久不答应,我心急如焚。 “你去告诉大贝勒,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他。”侍卫听后欣喜之余连忙开门。我匆匆走出地牢,一路奔去。 也许我此次一去我可能真要沦为细作,但我已无暇顾及。毕竟我不能为了一个一次次伤我之人弃舍命救我的人于不顾。就算会万劫不复,我也要再见金台吉一面。 ------------ 第二十一章 离开叶赫 我一路奔走,不停的责怪自己,为什么我没有看透他身体的状况?是他隐藏的太深?还是因为我自私的只看到自己的伤痛,他也无私的只注意着我,以至于我们都忽略了他的感受,不知他已如此虚弱。i^ 终于,到了金台吉的卧房门口,我却不敢进去。我不敢面对金台吉虚弱的样子。想想我依在他宽厚肩膀还是昨日的事,今日叫我如何面对他倒下的身子。 孟古走到我前面,打开轻掩着的门。我缓步进入他的卧房。香台寥寥,屋中空无一人。难道这就是得罪大贝勒的代价,他果真这么不念兄弟之情?刚这样想着,我又向内房迫近了几步。 刚走入内房,兴尼亚就向我扑来。不停对我拍打,嘴中哭诉道“都是你这个狐媚子,不知给二贝勒灌了什么**。弄得他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 再看床上躺着的金台吉,面色苍白,虚弱至极。我没有躲,只是心疼的看着。忽然觉得他离我很远,仿佛再不握紧,他就会消失一般。“兴尼亚,拜托你让我见见他。”视自尊如性命的我,向心中以为的小人恳求着,然而她却无动于衷。 “事到如今,你还有脸二贝勒吗?”愤怒的目光,眼中闪着泪花。看来她真的很爱金台吉。莫非我才是多余的哪个。 “二嫂,别太过分了。”孟古拦下兴尼亚对我的攻势。“别忘了,是谁向大哥告的密,二哥现在这样,你也脱不了干系。”孟古一语直接讲入关键要害,兴尼亚住了手,像是丢了魂魄一般退到一旁。%&*";我见有机会,快步走到金台吉身旁。 原本我认为我会很难过的,我原本认为我会很激动的抱住金台吉痛哭。可当我真切的看到他静躺在我怀里时,我一切的以为都不过是云烟。我只是看着他无声的落泪,许久憋不出一句话来。我真的很没用。 “金台吉,塔雅来了。你的塔雅来了。你怎么不起来啊,你起来跟我说话啊!”看着他依然不动我的心不由凉透。“为什么我不问清自己的心,为什么总是拿背影对你,为什么总让你守候?你是在惩罚我吗?塔雅知错了,塔雅真的知错了。只要你能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哪怕做你的奴婢伺候你一辈子我都愿意。”我再也忍不住哭喊起来“为什么你不理我,你不要塔雅了吗?” “塔雅,别太难过了。只要找到雪莲,二哥就有救了。”孟古安慰道。“可是我连雪莲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救金台吉。你告诉我。”面对我的质疑,孟古沉默下来。 “我知道什么地方有雪莲,只怕你寻不来。”兴尼亚的话如同救命稻草般,拯救着我随金台吉沉睡的心。“只要你告诉我雪莲在哪我一定能寻来。” 兴尼亚露出鄙夷的神色,冷笑一声“是吗?雪莲总兵府有,你要是有本事就去拿吧。”总兵府,为何偏偏是在总兵府,哪怕是其他部落都还好寻,为何是这瞧不起女真人的总兵府。 见我迟疑兴尼亚冷笑“当真是世态炎凉,咱们贝勒爷可以为你赴死,你却不愿为他犯险。” “你放心总兵府我是一定要去的,金台吉我也一定会救。用不着你操心。”我生气她质疑我对金台吉的感情,莫说犯险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见我坚定的要去总兵府孟古有些担忧劝阻道“塔雅,你别呈一时之气。不然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可是我已经没有时间再想了。我必须救他。” 见我心意已绝,孟古不好拦阻。“那我和你一块去!”面对孟古的好心我除了感激还是感激。可此次一去连我自己都无法全身而退,又怎敢带她前往呢? “此次一去,凶险非常。我不能带格格去冒险。格格帮我已经够多了。塔雅感激不尽。格格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虽然我的话弄得孟古云里雾里的,但她也没有深究。“那我可以帮到你什么?” “塔雅恳请格格帮我守着金台吉,一定要等我回来。” 孟古握着我的手承诺道“你放心这是我分内之事。那我现在去安排你出城。” “塔雅还有一事想求,我想见凝香一面。” “见凝香?”她充满疑惑但碍着兴尼亚的缘故又不好多说,只是叹叹气应允了。 为了方便出城,也避免被呐林发现。我先到了西苑等待出城的马车。西苑的桃花谢了,还记得当时那句【花谢了还会再开,在我心中你永远美丽。】那种温柔的耳语仿佛还萦绕在耳畔,不知还能不能与良人共赏这满院春红。 忽的偏门打开,凝香从里屋走出来。看到我站在树下,向我跑来。她一把将我抱住。“姑娘,我担心死了。老天保佑你没事。”如此真心待我的姐妹真是背后害我的人吗?我无法想象她会做出那样的事。几句寒暄过后我切入了正题。 “凝香愿意陪我去趟抚顺吗?”她不加思索的回答“姑娘去哪,凝香就去哪。” “你听我说此去凶险万分不一定可以全身而退,若你不想去,我也不会怪罪。” “姑娘不必劝阻,凝香无依无靠,亏得姑娘照顾才有安身之所,无论姑娘是去龙潭还是虎穴都请带上凝香,不要甩开我。” 看着她真诚的目光,听着她感人的话语,虽我也知人心险恶但却失去了怀疑她的能力。起码就目前而言她没有害我。 夕阳撒着余辉,一日光辉即将散去。趁着黄昏我踏上去抚顺的征程。 我与孟古紧紧相拥,若不是时间紧迫我们定会临别依依到明日。“送君千里终需一别,格格还是回去吧。若大贝勒为难你,你就说塔雅寻得雪莲就回来谢罪。” 孟古含泪点头,我转身向马车走去。 看着凝香忠心耿耿的模样,我很难把她和细作联系到一起。带着一丝侥幸的心里我与凝香共座上了驾往抚顺的马车。 ------------ 第二十二章 初到抚顺(考验) 经过日夜兼程,我们终于到达了抚顺城。%&*";入城似乎成为我们的一大难题。要到何处寻得汉人衣裳呢?进城后我又如何才能入得总兵府?我绞尽脑汁也不得答案。 天色已接近黄昏,眼看着城门即将关闭。在我茫然不知所措时。隐约看到北方一人一马奔来,随着马匹的靠近我差点失声叫出来,竟是努尔哈赤。眼看着无处闪躲,我只有站在原地静静等他过来。凝香似乎很紧张似的,不停摇晃我的胳臂问我为何不躲,其实是躲不过,现在我一身女真服饰断不可进城,方圆五里平原辽阔亦无处藏身。 不一会马匹在我面前停下,努尔哈赤下马,握住我的手,激动的说:“塔雅,你去哪了,我找你找得好苦。”若是十几天前他说这话,或许我还会狂喜好一阵,现如今我心中只有金台吉,听后就只有尴尬的感觉了。 “努尔哈赤,我并不想嫁给你,我只想寻一处安静之处了此残生。”他听后很是不屑,不知深沉的眸子背后是怎样的心情。过了一会他才慢慢的说:”那怎么想到来抚顺,莫非你想去中原?“ 面对他的话,我不知怎么回答。若我说我去中原,日后呐林把我送回建州时我该怎么解释,若不是去中原,我总不能告诉他我要去总兵府,偷雪莲吧。几经思索之后我决定实话实说:“我其实是去总兵府,你可以帮我吗?“ ”你去总兵府干嘛?不会是看上总兵家的公子了吧。“总兵家公子?他的话提醒了我,或许我有机会取得雪莲了。 “我要取总兵家的雪莲救人。”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见到他就没有了隐瞒的能力。他淡淡一笑:”是救金台吉吧。“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说来凝香嫌疑很大,我深深的望了凝香一眼,她却始终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努尔哈赤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觉得我会帮你去救别的男人吗?” “其他的你不用管,你只要帮我弄套汉服,然后带我进总兵府就行,” 令我惊奇的是努尔哈赤竟然答应了我的要求,很快他的手下就去城中买了一套衣服来。我们到抚顺的一个客栈安定下来,由于建州都督的特殊身份,客栈上下对我们都很客气。 我换上了鹅黄色的长袍,江南丝质的料子穿上去很是轻巧。凝香帮我梳了一个琉璃发髻,下部长发弗垂,流苏向左垂下,如果说旗装显得华贵干练,那么汉服就显得娇羞美艳。当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时,不免一惊。没想到在现代穿着朴素的我,竟然如此适合长袍阔袖。臭美了一番后,我走出房间。努尔哈赤正与一个府兵对话,见我下楼,转身看我。他的目光盯得我不自在。“怎么,不好看吗?老看着我干嘛?”明知道他是看的入迷了我还故意这么问,毕竟努尔哈赤的赞赏不论听多少次都是那么的悦耳。 “塔雅,你这样穿很美。”果然我听到了我所想的赞赏。心中畅快,低头笑了笑。那是一种来自内心的甜蜜,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赞扬我,我都会发自内心的开心。 “刚才,我已与总兵公子约好了,咱们今晚就去,你准备好了吗?”他说话还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习惯了他赞扬的目光我也享受着这样的对视。我不止一次的希望,我与努尔哈赤在一起的时间可以停在某刻,停在没有东哥没有金台吉的某刻。 总兵府果然气派非常,长廊阔苑相连,花园林木相间。走了半晌还依然没有到主厅。由于我没裹小脚,绣花鞋十分挤脚,痛得我难以行走。细心的努尔哈赤似乎发现了我的窘境,放缓了步子,牵着我向前。起初我想挣脱他强有力的手掌,挣扎一番后发现只是徒劳,只得任由他握着我的手。他永远是这么霸道,要做的事,任谁都阻拦不了。 终于我们到了主厅,刚一进屋子李如柏就上前与努尔哈赤左一个公子又一个都督的寒暄起来。李如柏是总兵李成梁的长子,自幼受父亲亲自**,是辽东总兵的继承人,努尔哈赤和他搞好关系无非是为了日后联合蒙古做准备,毕竟要联系蒙古兵马势必要绕过抚顺,到时还要靠李如柏帮忙。这些都是史书上读来的,没想到现在会像社会学一样实用。 李如柏好像注意到了努尔哈赤身旁的我,我礼貌性的微笑。没想到这在历史上有点懦弱的李如柏,也不失为一个翩翩公子,剑眉横阔,鼻挺眼大。虽然身材单薄,但也算风度翩翩。 “这位是”努尔哈赤突然握住我的手。“这是我的福晋,还不快向公子行礼。”听努尔哈赤说我是他的福晋,我恨不得咬死他,却又不好发作。只有咬着牙,俯身行礼。 李如柏收回了注视我的目光,似乎有点遗憾。“原来是都督的娇妻啊,果然国色天香。”被努尔哈赤这么一闹,我的美人计计划看来是落空了,害我还特意换上汉服,弄得我的脚这么痛。早知他要说我是他的福晋我就应该穿旗装的。 月色皎洁,总兵府的凉亭中,李如柏设宴款待我们。谈笑间李如柏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建州都督怎娶得个汉人做福晋。“ 努尔哈赤得意的看着我像是炫耀一般。“汉人福晋好,精通诗词,还晓文律,连三国都读过呢!” “三国我知道啊,如此看来福晋还真有点貂蝉的味道。”果然是色鬼啊,读个三国都只知道貂蝉,真是庸俗不堪,本来这种胸无文墨的风流公子最好搞定的。只怕他是有这个色心,没有这个色胆。 “公子见笑了,我那比得貂蝉那般倾国佳人啊。” “福晋谦虚了,貂蝉都不及你凝眸一笑啊!真是美如画中仙!”李如柏努力的用他读过不多的典故,词语夸赞我。赞美的话听多了,真的也会变假。我摇晃着酒杯听着。只希望这场饭宴赶紧结束。 快到宵禁时,李如柏才被家丁架走。努尔哈赤躺在庭院长椅上,像是喝醉了一般。“人都走远了,别再装了。”肯定他没醉,我不耐烦的拍醒他。 他坐起,一把将我拉到他腿上座下,用充满酒气的嘴在我耳畔说:“你这个鬼灵精,我装醉都骗不了你。” 我突然认真起来,用极其严肃的口吻问他:”告诉我,那晚你醉了吗?“若今日的酒他没喝醉,那我们在一起的那晚他定也没醉,虽然我知道了答案,却想从他口中得到。 “那晚,我没醉,但是心醉了。”他说着想要亲吻我的脖颈,我奋力推开他,站起来,我也不知到我是哪里来的力气,可以挣脱他的怀抱。他惊讶的看着我,眼中有些许的失落。我强忍着尴尬从口中挤出几个字:“时候不早了,早点歇息吧。明天我还有正事要办呢!”说罢,我不顾他失落的目光,匆匆回房。 难道上天是在考验我对金台吉的感情吗?在我决定忘记努尔哈赤后,让他出现在我身边,用种种暧昧的举动诱惑我。莫非我的一生一世真的不能一双人吗? ------------ 第二十三章 初到抚顺(梦碎) 昨夜睡得特别沉,要不是窗叶推开传来一丝清晰气味,我还不知道昨夜下过雨。%&*";从床上坐起,抚摸着我已过腰间的长发,才忽然发现我穿越到此已有三年多了。 起初浓烈的思乡之情,已化作深埋心底的秘密。看着镜中眉如柳叶,眼如杏核的自己。不免感叹现在的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真女子罢了。 只是既然普通,上天又为何要安排如此纷多繁杂的事给我想呢?要让我卷入叶赫与建洲的战争。 一开始我以为我可以置身事外,但随着我与努尔哈赤的相濡以沫,与金台吉的情定终身。似乎我已逃脱不了命运的束缚。驰骋草原,坐看潮起潮落,对我来说已是遥不可及的梦。 尽管心中疲惫,却依然要面对我该当的责任。起码现下我应想办法取得天山雪莲。 凝香张罗我的起居,更衣,洗脸,化妆,盘发。面面俱到。让我开始怀疑她真的是哪个背着我与努尔哈赤联系的人吗? “凝香,当日是舒尔哈奇带你来,但你却又是叶赫的人。怎么回事啊?”我拿起脂粉盒化妆装作不经意问道。 凝香在我发髻上的动作略有停顿,铜镜反射着她不自然的表情“姑娘怎么突然这么问。” 见她窘迫我也没有逼迫之意,至少至今她还没有害过我。依然带着侥幸,我淡然的笑了笑。“只是突然好奇,你不想讲就算了。我只希望咱们姐妹两以后可以好好的。” 她突然自卑道“姑娘折煞奴婢了,论身份地位奴婢都不敢高攀姑娘。%&*";” “什么高攀低攀的,我还不是奴婢。和你没什么分别的。人要自己活得有尊严别人才会尊重你。”每每看到这些逆来顺受的古代丫鬟,我都不由想教教她们什么叫人权主义。 “姑娘是因为有倾世容貌,受主子的青睐,地位自然是我们这种小丫头所能及的。”她的话分明是在嫉妒,但到底是为了努尔哈赤还是舒尔哈奇呢?或者是为了金台吉?见识过被妒恨冲昏头脑的东哥后,我开始相信妒忌的力量。 “你喜欢舒尔哈奇对吗?”我小心求证到。 “奴婢不敢高攀,他是堂堂龙虎大将军。”一句话尽显悲凉怨恨之意,怎能不是对苏尔哈齐情有独钟? “凝香,你大可不必自卑。你长得清秀可人。世间哪个男子不倾心呢!这个主我帮你做了。我定要让舒尔哈奇娶你。”我说的不是假话,凝香眉目清秀,唇红齿白,香肌玉骨。而且气质不凡,与一般丫头绝对不同。 “谢姑娘好意了,只是我和公子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纵然心中有千般疑虑,我也不好多问。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竟也习惯了隐藏。过去我可是出了名藏不住心事的人。这步步惊险的环境教会我隐瞒。 人生难得糊涂,有很多事是不必深究的,比如努尔哈赤是否爱我。 现在我已经看开了许多。世间的感情何其复杂。哪里是一句爱或不爱可以解释得清的呢?真爱也好玩弄也罢,都无关紧要。我只需知道结果是我们注定有缘无份。 在窗边偷看了努尔哈赤好一会,确定他还在睡觉后。我到了昨日的凉亭。弹起凝香给我找来的琴。虽然我不是精通音律,但是对这古筝还算是略知一二。只是弹来弹去都是那曲《红梅颂》,不过用来糊弄人还是足够的。 按照计划凝香去借努尔哈赤之名邀请李如柏,我抚琴诱惑他。只要他被我迷倒,雪莲的事就好办了。时间仓促,我找不到万全之测,为今只有背水一试。只要是能救金台吉无论机会多么渺小,我都愿一试。 照着心中不完整的谱子,我随性发挥。一曲红梅颂弹完,我轻声叹息,引起李如柏的注意。 “没想到,福晋不但人美,连抚琴都是一把好手,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李如柏一边鼓掌一边说,看来我的美人计颇有效果。 “塔雅见过公子,不知公子到访,还抚琴,怠慢了公子。望公子切莫怪罪。”我作出一副知晓礼数的样子,力争留下个好印象。 “福晋言重了,如柏不过是路过见福晋抚琴一时入迷,福晋莫怪我扰了你雅兴才是。”他说着向我靠拢了些。 虽然不习惯他这种越过亲密距离的接触,但为了金台吉我也必须忍着,我适当的给着他甜头,相信很快我就能切入正题了。 “公子仪表堂堂,让塔雅倾心不已。只是碍于身份悬殊又已为**不免心中哀叹惋惜。”我说着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话,李如柏更是得寸进尺,握起我的手来。 突然我听到了努尔哈赤熟悉的声音“不知公子到访,有失远迎。”听到努尔哈赤的声音,李如柏慌忙站离我身边。不自然的说“不知都督请我来何事?” 根本不知个中原委的努尔哈赤依旧对答自如。“我是向公子辞别的,我们明日就走了。” 我顿时只觉天蹦地裂,难道我的计划真要已失败告终。难道我真的不能救金台吉了?看着眼前这个占有我的男人,我充满了无奈,为什么他要剥夺我拯救自己爱人的权利。我已听不清他们讲写什么,只是觉得我的人生变成了灰白,前路也没有了希望。 我在忍受不住眼前的景象,快步逃走,努尔哈赤握住我的手臂。我死死瞪着他,不顾李如柏在场,愤怒的说:“放开我。”他没有放手,反而握得更紧,眼珠也开始变红,样子很是吓人。我知道是我让他在李如柏面前颜面扫地。因为身为他女人的我没有听从他的吩咐。 我也绝非等闲之辈,他的目光并没使我害怕。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我害怕了,除了失去金台吉。我反握住他捏着我的手,我感受到自己的指甲几乎深陷他的肉中。但我却淡然的说:“放开我。”我感觉到手臂的重力抽离。转身向房间走去。 原本以为我不会流泪,却在心疼着被我掐穿的皮肉疼不疼。我恨极了这种感受,为什么我不能一心一意的对待金台吉呢?是他做不够好,还是我自己忘不掉?其实应该是我忘不掉,因为在女子心中自己的初夜往往都是最难忘的,而那个拥有自己初夜的人,纵然使人悲痛欲绝,却依然那般恋恋不舍。我卑微着,却也卑鄙着,用我不完整的爱回报金台吉的绵绵深情。我真的好恨自己 ------------ 第二十四章 相爱不如相知 是夜,雷声轰轰作响。i^屋外电闪雷鸣。我的心却无比宁静。谈谈的愤怒,淡淡的忧愁,仿佛就连不舍都变成淡淡的。 “姑娘,你开门啊。都督请您过去。”这已是凝香第三次敲我房门,我装作听不见。 听到门外没有了声响,我松了一口气,以为可以静一会时,房门猛的被人推开。我知道是努尔哈赤。我没有抬头,现在我不想见他。 “塔雅,你是不是准备一辈子都不和我说话了。”努尔哈赤走到我身边,声音无比温柔,盖在雷声中,仿佛没有说过。 我抬起头,看他双手背在身后,不知藏了什么。我有点无奈的说:“我可以不和你说话吗?你是主子,我是奴婢,我只有听话的份。” 面对我的无奈,他表现得很平静。“你要是真有那么听话,就好了。来,看看这是什么。” 我抬头看着他手里捧着一株纯白色的花。似洛神之凌波,身合琼玉,晴辉凝寒。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冰山雪莲?带着些许的欣喜我小心的问:“这是……?” “这就是我们的塔雅姑娘要用美人计换的东西。” 我不敢相信眼前见到的景象。“你怎么会有雪莲的。” “凭我和李如柏的关系,要株雪莲又有何难?” 我不相信努尔哈赤会这样轻易帮我救金台吉。%&*";在见识过他的手段后,我充满防备“不会有什么交换条件吧,你不可能会帮我救其他男人。这话你说的。” 他听后无奈的笑了“我能有什么条件,不过是希望姑娘你高抬贵手。不要不理我就好。”他举起手,做起求饶状。 见他有意哄我,我也不是不识趣的人。我接过他手中的雪莲,一股幽香袭来,如置身于冰山般清清新。想来努尔哈赤为了这朵雪莲费了不少功夫。“好吧,这次就放你一马。” 他满意的放下手,我看到他手背上,那些深深浅浅的红勾。顿时很愧疚,抓起他欲放下的手,轻轻揉了揉。“还疼吗?” 他看着我,慌忙将手抽开,用袖子挡住,把手握于身后。我被他的动作弄慌了手脚,惊愕的看着他。他这才缓缓的说:“不疼了,小伤而已。” 气氛冷了下来,我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与他相处会变得如此不自在。想当初我们凉亭一树,把酒言欢,聊不完的人世沧桑,现如今,共处一室,无言以对,两眼默然无声怨对。 我深吸一口气,心想有些事还是说清楚较好。“其实……”乞料我们同时开口,几经商量后我们决定一起说,会比较公平。“我决定嫁给金台吉。”【我决定娶东哥】。说完我们两人都笑起来,没想到我们说的事大相径庭。 既然他有心娶东哥, 我也铁了心要嫁给金台吉,那不如早些了断,不要因为交代不清的感情,丢失了我们之间的友谊。抱着这样的念头,我对他说:“那不如我们来约定吧。我们一起祝福对方幸福。还有就是一辈子做知己。好吗?”我将手伸出欲与他击掌。 “真的不能做我的妻子吗?”面对他深情的眼神我没有动摇。只是微笑着轻轻摇头。 他叹叹气“好,一辈子的朋友。”感受到他强有力的拍击。我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没想到我们如此复杂的关系,短短几句话就了结了。 “关于那件事,真的很抱歉,我本应当负责的。”他突然说出我不愿面对的话题。 “别再提了,好吗?就让它散了吧。再说金台吉并不在意。”我嘴里说得洒脱,心里却难免失落。 “他真的不在乎吗?”努尔哈赤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我不明白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塔雅,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欠你的。无论何时只要你愿意,我就立刻娶你。” 听到他的承诺我没有特别的感受,那已经是无关我的誓言。因为不论他怎么说,我都是要嫁给金台吉的。他虽然娶不到东哥,却也注定一生只爱东哥一个。 我又突然想起哪个神秘的预言【金台吉的福晋叫叶赫哪啦塔雅,治好你脸伤的人,是你命中注定的人。】是啊,注定的又怎能任由我们凡人更改呢。 努尔哈赤走后,屋子静下来。原本装满的心,也空荡下来。了结与努尔哈赤的关系,我终于可以做到一生一世一心人。就这样天真的以为着,我沉沉入睡。 不知是不是因为解决了感情的乱麻,我整个人都感觉到神清气爽,换上窄袖清爽的骑裝,拿着锦盒中的雪莲,心早已飞回叶赫。 刚出房门,就遇到努尔哈赤,我们相视一笑。又开始嬉笑打闹,仿佛时间回到了一年前的初遇。我不得不承认,命运待我不薄,知己,良人,兄长这些我在现代不曾拥有的人,如今全都在我身边。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手下们很快收拾好行装,我们即将出发。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李如柏会亲自来送努尔哈赤,虽然老祖宗的待客之道一向面面俱到,但论身份地位,李如柏都没有屈尊送我们的理由。莫非两人关系真的要好? 后来我才知道,他醉翁之意根本不在酒。说是送别建州都督,但李如柏却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弄得我十分不自在,要不是碍着努尔哈赤的脸面,我一定会给他一拳。 “没想到福晋穿骑裝也别有一番风味。”风味,难道他把我当成建州特产了,还风味勒。我失去了奉承他的兴趣在一旁佯装听不见。 努尔哈赤笑而不语,李如柏见没趣,便自己转开了话题。“都督一路小心,我还等着你的让城书呢。”让城书?努尔哈赤干嘛要给他让城书,莫非…… “公子,时候不早了。我该启程了。这就告辞。”看着努尔哈赤不自然的表情,我的猜测变得越来越可能。 告别李如柏后,我上了马车。努尔哈赤则是骑着马跟在旁边。我很想问他是不是用城池换取雪莲,却没有问出口。我害怕知道答案,我害怕欠他恩情,我害怕我会忘不了他。 ------------ 第二十五章 坐谈天下事事 天泛着湛蓝,阳光被埋入这蓝色的屏障中。i^树上悠然飘下一片浮叶,提醒我初秋将至。转眼我离开叶赫已有十日光阴,不知金台吉是否安好。 努尔哈赤坚持要绕路于我结伴到乌拉。虽然这样可以让我们多相处几日,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们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 陷入深思的我,不知道努尔哈赤何时在我身边坐下,猛的抬头看到他伟岸的身姿,不禁心中一惊。“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了,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我在想何时才能与你,共饮对浊笑看天地浮沉。”我莫名的哀叹,不知为何伤怀。 他看着我沉默了一会,突然背离我而去。我连问他去哪的勇气都没有。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一叶知秋。我变得伤感起来。 不一会努尔哈赤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手里拿着一个酒壶。微笑看着我。我心中升起一丝暖意。他一面坐下,一面说:“想与我共饮,何须择日。随时只要有酒就行。” 我接过酒壶喝了一口“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你啊,就拿一次不吟诗没人会把你当女真人卖了。”他宠溺的敲我的头。 我没有躲,只是气鼓鼓的看着他“我是在迁就你诶,知道你喜欢读三国,我有意吟曹孟德的诗,你却不领情。” 明明是在说玩笑话,他却突然认真起来。%&*";“你觉得曹操算不算英雄!” 曹操算不算英雄?现代史学家,学者,争论几年都得不到正解的问题,我怎么会知道啊。 不过我对历史总是会有自己特殊的见解,用历史老师的话说,就是思想太过标新立异,不拘主流,以至于历史书背得滚瓜烂熟,却经常不及格。 历史上的那些野心家,阴谋家。在我看来都是男子汉,真英雄。我为他们找千般借口万般理由扩大他们的功勋,掩盖他们的过失。我还经常戏谈努尔哈赤之所以喜欢读三国,是因为曹孟德。 思考一番后,我换上了知己的口吻。“我觉得你和他很像。” 听我这么说,他误以为我在说他是阴谋家,变得紧张起来。见他慌乱的看着我,我笑着说:“都是乱世枭雄。” “好一句乱世枭雄。”他似乎很满意我这个知己的答案。我举起酒壶“来,我们为乱世枭雄干杯。” 杯酒过后,我们都有一些醉意朦胧。“塔雅,你可以理解我我们男人用战争的手段争夺天下吗?” 在沉重的话题面前,我显得很淡然。“男人智谋天下,本无可厚非。只是为此而战争的理由。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就是不懂。平天下无非就是为了百姓安居乐业,既然百姓生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破坏这个平衡呢?还是这只是为了满足个别人的野心?”我话有所指,试探他是否真是为了百姓生计而战。 他认真的听完我的观点,这对我来说是无上的荣耀。毕竟他是军事独裁者。 他换上了吞吐日月的气概,站起来望着辽阔的远方。“你认为女真现在太平吗?” 这我答不上来,说它太平吧,它又番阵割据,说它不太平吧,番阵百姓又自在安乐。 见我不说话,他又继续说道:“女真各部,各自为营,虽然安乐却波涛暗涌。南方朝廷,虎视眈眈,觊觎我女真大好疆土。我们必须要团结,才能与朝廷抗衡,而这种团结不是吃一顿饭或谈一次话就能做到的,必须要有一个强大的部落吞并其余各部。女真必须要用一个声音说话。” 这是我第一次开始了解我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会以血洗辽东平原为代价去统一女真,成为一代英汗。过去为他的残酷找的种种借口,都不如今天他说的这般振奋人心。 我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流露出欣赏之色。“也许你是对的,女真需要一个强大的统治者,而那个统治者就是你。” 他转过身认真的看着我。“你真的认同我吗?”我微微的点点头,他看起来开心极了。“你愿意与我一同统一女真吗?就像巾帼妇好随夫出征一样。” 他的话让我有些始料未及,我从不知原来在他心中我是妇好,是辅佐江山的工具,也许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和他共谋天下的伙伴,总之他需要的绝不是我。掩藏着落寞的情绪,我微笑着说:“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祝彼此幸福。” “可你跟着他没有幸福,你知道的,我迟早会踏平叶赫城。一统女真。”他终于说出了今日谈话的重点,原来是为了动摇我与金台吉共渡一生的勇气。只可惜我早知道结局,也做好了准备。 我蓦然转身平静的说:“攻陷叶赫之日,只希望都督可以念及往日情份,赐塔雅毒酒一杯。”说罢,我向马车走去。 “你当真情愿于他赴死,也不与我共有江山?”他说的很大声,震彻着天地,也震彻着我微微颤抖的心。 我停下脚步“我从来都不想座拥江山,我要的从来都只是一心人,陪我看潮起潮落,云卷云舒,从来都只是这样。” 我强调着自己的渴望,他却始终不会明白。他是胸怀天下的大英雄,他心中装着的只有国家大事,我暗自神伤。“送行的路再远,也终有离别的一日。塔雅先回叶赫了,但愿再见面我们还可以清酒一壶,共赏天地辽阔。” 说罢,我到马车边,叫上凝香,牵上两匹马。踏上回叶赫的路途。 “姑娘和都督聊了些什么,怎么隐约听到共有江山什么的。”马蹄绝尘,凝香扯着嗓子问我。 共有江山,我有哪个资格吗?倒时我不过是战俘罢了。“没聊什么,只是醉话而已。” 说着我自己也轻松起来,既然不曾发生,也不会有结局。不如就把它当作醉话吧,这样于我于他都好。 晚霞泛着微红,再一次将红日掩盖。我看着天边的云朵犹如我心中的巴图鲁,正被黑夜遮蔽。 ------------ 第二十六章 呐林之死(迷惑) 表面的卑鄙并不可怕,暗藏的阴谋才叫人措手不及。i^当我曾经以为的磊落染上比卑鄙更卑鄙的色彩,我还能相信谁?我一心想要回到那个人身边,换来的却是谎言和阴谋。 叶赫的天空并没有和别处的不同,却使我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日夜兼程,我终于回到了心心念念的叶赫。刚进贝勒府,我便向金台吉的房间奔去。 房间依旧空荡,在夕阳的余辉下倍显西凉。更加奇怪的是金台吉和孟古都不在屋中。顿时所有不好的念头全部涌上心头,我双脚一软险些跌倒。还好凝香扶住我。 几近崩溃的我,见孟古气喘吁吁的进屋,仿佛看到了希望。我用最后一点力气握住她问:“金台吉呢!” 她扶起我“你放心,他没事。”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站直身体。“他没事了吗?” 孟古点点头“乌拉贝勒布占泰送来了雪莲,及时救了二哥。”如此说来倒也合乎情理,乌拉是女真部落中最富足的,统领善于经商。只是商人又为何会轻易送人如此珍贵的雪莲。 “乌拉贝勒何要救二贝勒?” 孟古目光闪烁。“因为我们结了姻亲之好。” “是谁要嫁过去?” “东哥。” 历史上东哥是曾和这个贝勒有过婚约,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订的盟约。 “那东哥和努尔哈赤的婚约?怎么办” “这些,还是让二哥来告诉你吧,我也说不清。i^”不知孟古在隐瞒什么,短短几句话间已是漏洞百出。她闪烁的言辞,更加深了我心底疑惑。 没想到我离开叶赫不过十日有余就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只有等到金台吉来为我解答。 我静静在房间等他,孟古已经离开了一段时间。还是迟迟不见金台吉。万般无奈下,我派凝香去打探府中消息。 不一会,凝香神色凝重的走进来,我充满期待的望着她。她为难着说道:“我们走后,乌拉贝勒来找大贝勒提亲,用雪莲换东哥格格。大贝勒为救二贝勒答应了。” 果然符合呐林的风格,平时无限宠爱,只为当作交换利益的工具。 见我分神,凝香轻轻拍了我一下。“还有一件奇怪的事,大贝勒去劝东哥格格嫁给乌拉贝勒,之后竟然猝死在东哥格格的府院。府里人私下都在传是东哥格格杀了大贝勒。” 呐林死了?怎么会?按理说东哥不至于为了婚约杀死呐林。那会是谁呢?莫非是金台吉?他会弑兄吗? “你们在说什么呢?”金台吉的声音打断了我和凝香的私语。 他的着装与往日不同,原来都是素雅的装扮,如今却换上了深紫色长袍,拇指上的玉扳指更是在烛光下闪烁着。那是权贵的象征,那是叶赫贝勒王的信物。我渐渐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这仿佛如我们第一次见面。 曾经我以为我们再相逢,会相顾无言泪千行。现在看来只有冰冷,疏离,还有一股难以言表的诡异气氛。 凝香识趣的退出屋外关上门。屋中只剩下我们四目相对。我不知该说些什么,竟管我有太多的话要问。 终于还是他先打破了平静。“你要问什么就问吧。” “大贝勒是怎么死的?”我直插主题话语中满是逼迫。 他剑眉轻挑。“大哥是旧患复发,突然猝死的。” “什么旧患,如何猝死?”我步步紧逼,不问到真相誓不罢休。 “塔雅,你在怀疑我。”不知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充满防备的说,眼神变得忧伤。 “这不明摆着吗?众所周知大贝勒逼迫我当细作,正当我妥协之时。却在这时他突然猝死。我变成了获得最大利益的人。我不是怀疑,我是害怕……” “你害怕我为了你弑杀亲兄!?”他突然激动起来。 他的情绪坚定着我心中的猜想。“或者说,你是为了自己。” 面对我的猜测,他没有正面回答。“大哥怎么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以后我就是叶赫的王,再没有人可以欺负你。我要让你万人之上。” 看着他洋洋得意的炫耀着自己的权利和地位。我突然觉得他很遥远。他那种嗜血的狂妄使我害怕。 我怔怔的看着他,不知要怎么才能使他明白我内心的感受。我要的从来不是什么万人之上,我求的只是他曾经给我的那份安定。但这些他已经不会明白了。 他开始变得不在意我的感受,这是他第一次不顾我表情的不自然。将我拥入怀中,他的话温柔如昔,却少了真诚。“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我要你风风光光的成为我的正福晋。” “正福晋?那兴尼亚呢?”我被他的狂气压的声音有些颤抖。 “哼,”他突然不屑,眼里露出凶光。“那种发了疯的女人,怎配做贝勒王的福晋,不提也罢。这个世间只有你这般才情兼备的女人才配得上我。” 一晚上他都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他的雄心报复,不是建功就是立业。不是扩充骑兵,就是征收钱粮。找不到半点为国为民的善心。只为自己君临天下的野心。 关于他的宏图大志,我没有反驳。如今被权贵冲昏头脑的他,根本听不进任何的劝阻。 我感受到历史赋予我的责任,我必须戏要阻止一个残暴的统治者诞生,只是如今我在他心中还剩下多少分量呢?他究竟会不会为了我,放弃这种疯狂的想法。 为今之计我必须要将呐林之死调查个水落石出,或许只有这样我才能知道金台吉为何会变成这样?才能找到唤回他的方法。 我一夜未眠,看着桌上那一株如雪的莲花,现在不会有人问它是从何得来的。他的心满满的都是称霸女真。也许我要拯救的从来都不是他的性命,而是他那颗深陷正邪边缘的心。 抚晓的晨光划破叶赫的长空,我呆呆望着窗外的桃花,不见良人。凝香替我将雪莲收好。梳洗后,我独自出门。我不知道现在该相信谁,诺大个贝勒府没有一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无助和恐惧充实着我,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悲凉。 ------------ 第二十七章 呐林之死(追查) 现在不过仲夏时月,东哥府院就已萧条非常。i^可谓是今非昔比。当年风光无限的东哥格格,如今落得个踏入府院数十步未见一人伺候的凄凉。看到着我觉得很难过,不管她怎么想,我都视她如姐妹。 在中府的大厅中,我见到了东哥。花容如她,也露出疲惫之态,兴许是倍受折磨吧。衣衫单薄,发髻也有些凌乱。见我进屋,她没有说话,只是背向我望着墙壁。 “塔雅参见格格。”我知道她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慰,是尊重。 “呵呵,叶赫贝勒王的准福晋大驾光临,有何贵干?”今个儿我才知道,嫉妒的手足是仇恨的含义。她冰冷的口气,挑衅的话语,分割着我们原本飘摇的情谊。 我不会和她计较,我们本也无需计较。我从未想过与她争什么,却偏偏弄得她一无所有。 我拿起梳子走到她身边。依旧恭敬的说:“让塔雅来为格格梳头吧。”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她突然暴怒起来,将我手中的梳子扔掉。 “人不怕卑微,怕只怕连自己都不尊重自己。请格格为自己保留一些尊严。”我说着俯身拾起梳子。“梳子丢了可以捡,有些东西一旦背弃就再也捡不到。事到如今格格还是相信塔雅是背信弃义的人吗?” 面对我的质疑,东哥选择了沉默。也许是需要时间思考吧。东哥这目前是探不出什么消息了。“塔雅先行告辞,还望格格好好想想塔雅是怎样的人。”看着眼前的冰美人依旧沉默,我感慨着离开府院。 听说兴尼亚,突发疯病,被关进偏院。一夜间,大贝勒猝死,二福晋发狂。叶赫发生如此骤变,二贝勒却依旧高枕无忧,这实在太奇怪了。 想着想着,我走到了时常赏花的别苑。%&*";花不知是何时凋谢的,低垂着随风摇曳。还记得当年在此处他夺去我的初吻,我嘴里是埋怨的,心中却甜蜜非常。 自从学会爱上金台吉后,我开始变得单纯,习惯养尊处优,什么都不去想,时常傻笑,从未想我有一天他会离我而去。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如此无助。直到现在我还依旧相信,我的金台吉还在,只是一时被权利冲昏头脑。 想到这我不由哀叹,回头望那一株桃树,暗下决心。总有一日我要与他共赏春色桃花红。这样想着,我坚定的向偏院进发。 偏院门口布满青苔,门环上也满是尘土,门帘满是荒草。我剥开草堆,轻轻将门推开。一股霉味和尘土味像我袭来。呛得我轻咳不止。 随即一个人影飘过,反应过来时,我已被兴尼亚抓住。本以为迎接我的是震慑天地的怒吼,谁聊只是卑微的渴求。 “塔雅,拜托你带我去见二贝勒,我不想待在这,这里好黑好冷。”看到她精神恍惚,眼神涣散,衣衫婪缕,纵有深仇也会化作云烟,何况我与她并无愁怨。 我轻轻弹开她头发上的青草。“你受苦了。”我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她虽为人嚣张跋扈,但罪不至此。这本不是她应该承受的。 “告诉我,大贝勒是怎么死的。”我小心问出困扰我的问题。 嘘……她突然紧张起来,用手指放在嘴上。“这是不能说的,要是乱说就会被二贝勒关起来。” 看来兴尼亚真有一点神志不清,在知道这一点后,我顺着她的话说,试图套出真相。“你告诉我,我不乱说。而且我还叫二贝勒放你出去。” “真的吗?”她的神色开始有了光彩。“你过来,我告诉你。”我赶忙将耳朵凑过去。“大贝勒,是喝水喝死的。” “什么,喝水喝死的?谁给他喝的水?”我抓住她的手想快些问出真相。“啊啊啊啊啊。”她突然叫起来。“你抓得我好痛,我要去告诉二贝勒,把你处死。”见她疯疯癫癫,我放开抓着她的手,陷入沉思。 事情变得越发扑朔迷离,照理来说,呐林死的时候,金台吉大伤出愈不该有作案能力。照兴尼亚的话说,呐林应该是被人下毒。如果说东哥不会下毒,金台吉又没有能力,还会是谁呢? 突然我想起孟古闪烁的言辞,莫非是她?应该不会是孟古,她不具备杀死呐林的动机,但如果是金台吉请她帮忙呢?以他二人的关系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可弑兄之心要怎样的愁怨才会萌生呢? 踏出偏院时,天色已经暗下来,整个贝勒府被笼罩在黑色的荒凉中,迷雾重重。 我一面独自走在荒凉的小径,一面想着事态发展,掩盖心中的恐惧。抬头间我已到了房间门口。 推门而入,我故意蹑手蹑脚,唯恐惊动凝香。“累了一天了,先吃点东西吧。”黑漆漆的屋中响起男子铿锵有力的声音,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人没有再说话,而是用火石点燃了蜡烛,微弱的烛光印着金台吉深邃的眸子,眼露寒光,看得我全身冰凉。 “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等你吃饭,菜都凉了。”他说着眼光死死的盯着我,不知是不是我的眼神露出了破绽。 顶着压力,我小心应对“没去哪,就是赏花呗,我能去哪啊。” “哦,是吗?”不知道这样的回答算不算相信我。“快过来吃饭吧,别老站着啊。”听他这样说,我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他埋头吃饭的样子,我感慨万千,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竟要如此战战兢兢。“快吃啊。”他催促着,夹菜在我碗中。虽然关心还在,但已没有了往日的温柔。我含着泪水,大口大口的吃饭,却全部卡在喉管难以下咽。 那晚我们很沉默,各自顾着自己的心事,没有了浓情蜜意。过去我们相爱,却不能相守。闪躲着谋划着也不过是为了坐下吃一顿便饭。现在我们天天见面,每日都可以坐下吃饭,再没人可以阻止我们一起。我却反倒渴望躲着他,平静度日。 “等我把妹妹和侄女都嫁了,咱俩就大婚好吗?”他放下碗筷,口吻威严的不像在讨论婚事。 “妹妹和侄女?”落寞的我,忘记了历史的安排。可笑的问着。 “我准备把孟古嫁给努尔哈赤,先稳住他。再把东哥嫁给布占泰。乌拉资产富足可以助我组建骑兵。”说到骑兵他神采飞扬。 “你就这样将孟古送到建州,不怕努尔哈赤迁怒于她?” 他听后很是不屑。“他敢,论联姻之盟。孟古是叶赫的格格,身份无可非议,论地位,孟古是我亲妹,料努尔哈赤也不敢轻看她。”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认看着他自信的神态,我害怕他这股狂气,这会害了他。 “塔雅,你现在还是认为努尔哈赤比我强大吗?”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急急的补充:“总有一天我要向你证明,我才是女真最强大的巴图鲁,唯一配得上你的人。我要踏平建州,风风光光的将孟古接回来。”见我依旧愣在那,金台吉失去了说下去的兴趣,有些无奈的说:“总之,你就等着我一统女真吧。”说罢他留下一个狂妄的背影。 原来过去一直温文儒雅的金台吉,一直是一个狂荡不羁的人,看似对我千依百顺的他,其实一直介意着我对努尔哈赤的欣赏,也许我才是叶赫建州大战的导火索。 ------------ 第二十八章 猜忌的虐爱 清晨露珠凝在青翠的松枝上,阳光照耀映出淡青色的光晕。i^枯枝上的夜枭不愿离去,对着我的窗台叫号,听得我心里凉悠悠的。我彻夜未眠,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为金台吉而忧心,他一直是让我安心的人,无论是书中读到的,还是我穿越遇到的。但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呐林之死的真相又是如何?想来想去问题总是会回到原点。 通过一晚的深思熟虑,我决定给舒尔哈奇寄信,现在看来我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就只有他了。凝香这丫头从我拿信给她开始表情就不自然,我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却有意不点破,毕竟多个朋友总是好的。 “姑娘叫我给公子寄信?凝香不明白姑娘的用意。姑娘尚且找不到联系建州的方法,凝香又怎么能办到呢?” 我笑而不语,看了她一会,她则一副忠诚的模样。此刻我已无暇探究她是否背着我与建州联系了。“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既然你叫他一声公子,我就不相信你会找不到联系他的方法,实在不行就托人带回去,事关生死,这信一定要到苏尔哈齐手里。” 一听事关生死,凝香变得凝重起来。“不是凝香怕事,只是如今叶赫暗潮汹涌,这信万一要是传到贝勒爷手里,莫说奴婢了,怕是公子也会受牵连。 看来凝香对舒尔哈奇还真是用情至深啊,也罢就让她安心吧。”你打开信来看看。“ 听到我让她看信,凝香似乎有些犹豫,”无妨的,你打开吧。”我的话给了她鼓励。 “怎么只有一朵玉兰花?”拆开信的小丫头惊讶不已。 我淡淡一笑“你就这样送过去,苏尔哈齐自会明白,如果被金台吉发现了,你就告诉他建州没有花种,舒尔哈奇喜欢种花,我不过是弄株花种给他。%&*";” “还是姑娘想得周到,我这就去办。”见我有方法让舒尔哈奇置身事外,凝香开心的接下差事。 经过一番折腾,日头也凌然挂上树枝。空气变得烦闷起来。此刻我思绪也是混乱的,我拼命逃出努尔哈赤的掌控无非就是为了争取幸福,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又为何自己落入了金台吉的囚网。难道这就是塔雅欠他的?或许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擅自以为他会不在意贝勒王的殊荣,甘心与我座看潮起潮落,又或许他爱的一直都是塔雅,只是我入戏太深误认为自己是塔雅。 再受不了屋中烦闷的气氛,我缓步走出房间,在园中幽暗的小径上漫步,不知不觉步子向偏院迈进。尽管我不喜欢兴尼亚,尽管至今我仍介怀她对我处处针对,但毕竟她还是曾经真心待过我,毕竟我们曾经没有芥蒂,笑得很开心。有时我会忍不住会嫉妒她,起码现在的她是快乐的,她不用处心积虑,她不用步步为营,她只需要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傻傻的认为二贝勒很爱她就可以了。但有时老天就是这样,尽管你已想卑微的活着,他却依旧不会如你所愿。 还未到偏院,就看到冲天的烈焰滚滚呼啸,整个院子被笼罩在烈火之中。我拼命的叫人救火,但无奈根本无人理睬,只得任由火焰吞噬着偏院,吞噬着兴尼亚。她走的很安静,没有叫喊,只是静静的吊在横梁上。我救不了她,救不了她的灵魂,救不了她记忆深处那个温文儒雅的二贝勒。 没想到一条生命在我眼前消逝,我会这么冷静。没有一点感慨,只是觉着这或许是一种解脱。也许如此孤单的灵魂就该下地狱吧,我不想超度,只想她永远缠着金台吉,这样才不枉费她疯狂的爱了他一场。 贝勒王会客厅,依旧锐气祥和,他没有注意到我来,只是伏案继续策划着他毁灭叶赫的阴谋。我也没有出声,心里好奇着他怎能如此轻率处置一条性命。也许他是天生的王者,他可以将儿女私情划到大事以外。但一日夫妻百日恩就这样散了吗?连一丝不舍都没有?他有一日会不会这样对我呢? 他终于注意到我了,放下手中的笔向我走来,握住我的手温柔磨砂。我则是冰冷的相望淡然一句”你杀了她?“心想若他真是铁石心肠就了解我了吧,那样或许我还能把记忆留在那句无论如何我都不变。 ”你说兴尼亚吗?对,是我处置了她。这样让她背着叶赫福晋之名死太便宜她了。“我忍不住一耳光挥过去”你怎么可以如此草率的承认,那是一条生命,那是你的妻子,你的枕边人。“ 他微微活动被我打的脸颊。“枕边人?她算计我的时候可曾想到我是她枕边人!罢了,既然人都已经死了就别再提了。" “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她算计你吗?你怎么不告诉我。还有大贝勒到底是怎么死的。”他的话让我觉得也许是自己误会他,忍不住问起来。 “到现在你还依然相信是我杀了大哥吗?我在你眼里就是这般不堪?” “那你告诉我是谁,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听我这样说, 他很失落。“我以为我不用解释,我以为你会相信我。没想到你竟是第一个怀疑我的人。” 他的话让我思考很多,如果今日是我背负杀人嫌疑他定不会怀疑我,可我为什么就如此坚定他是凶手呢?是他那股狂气令我怀疑吗? “金台吉,对不起,我不该。”我话还未说完,便被他打断“不必了,只要你明白不是我就好。倒是你到底又有多少事瞒着我!“他说着从桌上拿来一个信封仍在地上。看着眼熟我紧张的拆开信封,果真是我寄给苏尔哈齐的信,难道是凝香出卖了我。没想到凝香会连同舒尔哈奇一起出卖,我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 ”凝香没告诉你吗?“ ”这是你给舒尔哈奇的花种子?"他接过我的话轻笑着"你认为我会相信吗?哼,花种子?过去是努尔哈赤,现在有是舒尔哈奇,塔雅你当真是非建州男人不嫁吗?“ ”我是喜欢你的!“见他误会,我慌了,我割断了与外界的所以羁绊,只是想一心一意对他,若他不要我,我的天便塌了,现在我才开始明白为何古代女子会喻自己的丈夫为天。 ”喜欢我吗?“他浅笑着重复,留给我一个落寞的背影。 直到他疲惫的背影落入我眼中,我才发现他真的乏了。用尽方法猜尽我的心思却换来我的不解。也许我从来都不曾了解他。我没有资格怪他,即使他要我终身为奴我也不该有怨言,他给我的是支持守候,我给他的却是猜疑冷落,为什么我要怀疑他?我至今仍在责怪自己。 我们两情相悦却换来彼此伤害,我与他一起当真是罪吗?当我们的爱变成折磨,我还能坚守哪个名为我此生定不负你的诺言吗? ------------ 第二十九章 冰释前嫌 宵静时分,我独座在屋中的长椅上难以入眠。%&*";夜枭肆虐的叫着,我已习惯了这种悲凄的叫喊,开始无觉。 胸口传来锥心的疼痛,我难以释怀自己的愚蠢。我和金台吉落得今日的境地。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是我的猜忌毁了我的爱。 屋中微弱的烛光闪烁,映照着我仅有的光明,也映出金台吉落寞的背影。“姑娘还没歇吗?”凝香在屋外轻轻说。 “你进来吧。”于她我有太多的问题要求证。 凝香缓步走入,嘴上唠叨着“这么晚了,姑娘怎么还不歇啊。” “你不是也没歇吗?对了信送出去没有?”我装作不经意寻问。 “送到了!”凝香颔首点头。 “送到了?”那金台吉手中的又是什么!“你是怎么办到的?” 凝香得意一笑。“我用了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我先用一个装着玉兰的信封放在信鸽身上。自然这会被贝勒爷发现。趁他调查信鸽之时我已托人将真的信封送到建州去了。” 没想到,这个凝香心思如此缜密,我也只有自愧不如。“姑娘,你在想什么呢?”凝香摇晃着我的胳膊。 “没什么”我笑着掩盖心中的情绪。“这事你办的好,我给你记上一功。” 看着凝香毫无猜忌的以为我是真心夸赞,我不禁陷入深思。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时而少不更事,时而心思缜密。 次日清晨阳光久不见出,天色也是灰蒙蒙的,夏正用它最后一点光阴编制着震天的雷雨。刚这样想着几个闷天雷一响,紧接着就是大雨滂沱。 正欲关好门窗,就看到孟古朝却房间走来。%&*";我赶紧拿伞出去迎接。“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来了?”我责备着,又心疼着哪个被雨淋湿还依旧对着我温柔笑的孟古。“进去再说吧。” 屋中我给孟古干净的衣服换上,她则如自家姐妹般当着我的面换起衣服来。“塔雅,你很喜欢浅色吗?”孟古漫不经心的问出令我思索的问题。什么时候喜欢红色,黄色的我,变成满屋衣物都是浅色?是我变了吗? 不愿意面对这个令我尴尬的小问题。我浅笑着掩盖不自然的情绪“你来找我有事?” “对了,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孟古懊恼着,坐到我身边。“我今天来是来告诉你真相的。” “真相?”我有些疑虑。莫非是金台吉派她来说真相。 她郑重的点点头“是关于大哥去世的真相,本来二哥不让我告诉你的,但听说昨日你们吵架了。我认为你们不必为了旁人的过失而错过。所以我今天是来说真相的。” 说完她喝了一口水像是给自己鼓励。“其实大哥是被李成梁派人杀死的。” 除了震惊我更多的是疑惑。“既然如此金台吉为何不告诉我。” “因为李成梁是受了努尔哈赤的指使。二哥不想你夹在他和努尔哈赤之间为难,所以即使背负你的怀疑他也不说。” “等等,你说努尔哈赤指使李成梁?这怎么可能?” “听说是用了一个图伦城交换的条件。” 难怪李如柏会等着他的让城书,原来努尔哈赤根本就不是为了雪莲而让城的。我一直都误会着一心护我周全的金台吉。【就算我金台吉粉身碎骨,也要护你周全。】突然我想起这句话心中燃起暖意。 “塔雅你没事吧。”见我久不说话孟古担忧的问。 “没事,只是一时愣神罢了。我真的误会了他。我怎么可以这么可恶。” 见我责备自己,孟古安慰到“其实最近二哥性情大变,难免让人生疑,一开始我也怀疑过他,好在前两天兴尼亚告诉我真相。” “等等,兴尼亚不是发疯了吗?她怎么告诉你真相的?” 见我仍旧怀疑孟古有些不快“谁知道一阵清醒一阵糊涂的嚷着要见我,就告诉我真相了。” “可惜最后她还是逃不过处死的命运。” 孟古摇摇头“她不是被二哥处置的。她是李成梁的人,大哥的毒就是她下的。她是自己觉得对不起二哥,悬梁自尽的。至于大火是二哥放的,他只是不想兴尼亚背负畏罪自杀之名,所以纵火说是意外,用贝勒王福晋的礼仪将她风光大葬。” 我已无力听清孟古接下去的话,我不敢听,我害怕我误会他的事不止如此。 见我愣神孟古轻轻叹气“塔雅其实我们也不能怪二哥,他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冰凉,沉默不爱说自己的心思,都只因为他现在不单是我的哥哥,你的爱人,他更是叶赫之主,千千万万百姓的性命握在他手里,他不得不处处留心,步步为营。” 自古王者皆寂寞,就连小小叶赫之主也不例外。他不能让任何人猜透他的心思,他不知道谁会背叛他。他不可以用叶赫百姓来赌。 保卫叶赫臣民的决心大志,竟被为曲解为毁灭叶赫的阴谋,到底是因为我知道历史他注定失败,还是只因他这样做是在和努尔哈赤作对呢? “塔雅,你好好想想吧,我即将出嫁,二哥身边就只有你了,如果连你也误会他,他就太苦了。”说罢不顾我没有回应,孟古趁着雨色跨出房门。 是啊他的确太苦了,依恋他的我甚至不能忍受他一瞬冰冷的眼神,深爱我的他又怎能背负我的怒目相向?我想是到了真诚道歉的时候了。 屋外依旧阴雨绵绵,我打伞向议事厅走去。看门的小斯却告诉我贝勒王不在。带着疑虑担忧我准备回西苑,却忍不住想去花园看看雨中的枯枝。 远远我就看到雨中金台吉矗立在突兀的枯枝之下。我急急向他奔去,却不知怎么开口。 “你还记得这桃树下发生的事吗?”他回头看着我,样子很是深情。 “我记得,在这个树下,你曾那么疯狂。”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侵占你吗?” 见我摇头他接着说:“因为我害怕,我怕我会失去你。我天真的以为只要我吻了你,就可以在你心里留下印记。却不料哪个真正占有你的男人竟是努尔哈赤,我好恨自己不能保护你。” 原来他一直默默承受了这么多。“金台吉,对不起。无视你的关心,对不起。挥霍你的爱,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不该怀疑你对我的承诺,我……”此刻我已泣不成声,我不能将要说的话讲完。 金台吉温柔的将我抱住,我放下了手中的伞,在雨中我们紧紧相拥。 他安抚着我不安的情绪,轻轻在我耳畔说:“塔雅你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的错,我应该讲清楚的。” “我们不提了好吗?我只希望我们好好在一块,永远不分开。” “永远不分开。”他轻轻的向我承诺。我也坚信我们可以相守。只是他那股不甘输于努尔哈赤的狂气,可能会害了他,会摧毁我们的感情。但我此刻却无法提醒他,我害怕我们好不容易修复的感情破碎。若他当真爱我,我想到时他应该会听我劝阻吧。 雨依旧下着,我却不觉寒冷,相拥在爱人的怀抱,我感到无比踏实。雨水正冲刷着我们的芥蒂,幸福再一次把我包围。 ------------ 第三十章 情定三生 屋内香炉青烟缭绕,碳火烘烤。i^我与金台吉隔着屏风换淋湿的衣物。 我不由偷看屏风那头的他,胸脯横阔,臂膀粗壮,想不到古代还有这般肤色白皙的男子,难怪都说叶赫盛产美男了。 “你还真有趣,嚷着不让我偷看你,你反倒看起我来。”金台吉悠然转身,正对着我注视他的目光。 他的目光使我迷乱,他扇着大眼睛望着我,我不禁吞咽口水。他像一道诱人的甜点勾取我的魂魄。我想这会是我第一次想要占有一个男人。 如果说努尔哈赤是邪恶的化身,金台吉就是妖媚的代表。他横跨胸脯之上的锁骨令我遐想万千。 他也不再说话,我们就这样四目相对,直到屋中的香炉缭绕,碳火中烧,温热中我们不愿再穿衣。 阵阵檀香袭来,我开始不再理智,碰上他殷红的唇齿。他瞬间拿回主动权,我附和着他的节奏。 与第一次不同,他不再小心试探。因为是我主动的,他变得更加调皮,舌头灵活的在我嘴里打转。我从震惊不适转为配合他的调皮。 我试着闭上眼,感受着金台吉的深情,我喜欢这种感觉,仿佛我们正融在一块。 他开始嫌隔在我们中间的屏风碍眼,推开屏风走过来抱住我。感受到他温热的碰撞,我心中不禁一惊,瞪大眼睛望着他,他则是闭上眼,幸福满溢。我被他架到了床边,他轻轧在我身上,用手臂架住身体。 忽然我想起在建州的那个夜晚,一股心酸袭来。%&*";看来我是永远忘不了那日努尔哈赤的疯狂了。我愣愣的望着房梁,金台吉眯着眼看到了我的异样。起身迅速用被子将我盖住,穿好自己的衣物。 我歉意的看着他。“对不起我……”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我险些做了禽兽不如的事。”他急急打断我,到床边握着我的手,温柔的说:“在大婚之前,我不该碰你。塔雅你愿意原谅我吗?” “金台吉,我。”瞬间我有些感动,他是高高在上的贝勒王,我不过是奴婢一个。他根本不用考虑我的意愿,可他却……如此替我着想,我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他浅笑着“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懂。总之我要你风风光光成为我的福晋,我的女人。” 他隔着被子把我揽到怀里,我聆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还有说话时胸脯的起伏。他的唇轻靠着我的额头“塔雅或许我不能陪你坐看潮起潮路,仰看云卷云舒。但春天我们可以共赏满院春红,夏天我们可以月下共酌,秋天我们可以书诗抚琴,冬天我们可以这样碳火取暖,在屋中谈心。塔雅这一切我都可以做到。塔雅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重重的点点头,他如此无微不至的溺爱,我焉有不从之理? 他满足的拥我更紧。“到时我们再要几个孩子,男孩我教他骑射,女孩你教她作诗。等我们老了就把叶赫交给咱们的孩子,到时我再陪你座看潮起潮路,仰看云卷云舒。” 顺着金台吉的话,我似乎可以想象到我们幸福的未来,如果没有那一场战争该多好啊。想到我们的结局,眼泪忍不住落下。 见我潸然泪下金台吉焦急的问:“塔雅,你怎么了?不喜欢吗?” “不,我很喜欢。”我急急的抹掉眼泪。“只要有你在身边,无论贫穷富贵,塔雅都怡然自足。金台吉,答应我让我们同生共死好吗?”我急待他的一个应允。 “怎么突然这么说?”金台吉有些突兀,不明白我的用意。 “没什么,我只是想与你天上人间都永不分离。”掩藏着落寞,我目光闪躲着。 他好像很喜欢我那句天上人间,温柔的说:“那是自然,我要生生世世都和你在一起。” 当死亡都不能把我们分离,我想那就是传说中的永生吧。香炉依旧缭绕,碳火渐渐熄灭,我仍倚在金台吉的怀中不愿离去。 “塔雅。”他轻轻唤我,我抬眼望着他。“去看看东哥好吗?”他的话很轻,提起我不想面对的话题。 “我也想啊。只是格格根本不待见我。”我委屈着像是要说明我才是受害者。 “我知道,努尔哈赤的事对她打击很大。你就让让她吧,她好歹也是我侄女,到时还要叫你一声婶娘呢。”他宠溺着轻碰我的鼻子。 我想了想,不论怎么说。东哥的事我也应该有些责任,如果我没有和努尔哈赤暧昧不清,或许她的伤害会少一些。 为了不被金台吉看出我的不自在,我玩笑似的说:“好吧,那我就看在她叔父的面子上,去安慰一下我们的小侄女吧。”说完我们相视一笑。 接近黄昏的时候,我才不舍的抽离金台吉的怀抱,穿好衣服,从里屋走出来。金台吉正座在桌旁,桌上摆着各种美味佳肴。我提着食盒走到桌旁,开始一盘盘往食盒里装。 “干什么呢,我这等着吃饭呢!”金台吉委屈的撅着嘴。眼巴巴的看着我拿走他的美味佳肴。 “你要吃,再叫厨房做。”不顾他可怜的眼神,我接着装食盒。 “这都要吃饭了,你带着食盒去哪啊?”他想抓一块菜吃被我用筷子阻止。 “去看咱侄女去,她这些天肯定没吃好。”看着他可怜,我喂他吃了一块肉。 他津津有味的嚼着,嘴还不闲。“还是你想得周道,东哥这个姨娘没认错。” 看着他边嚼边吃的可爱模样,我笑弯了眼。“瞧你这样,哪还有贝勒王的样子。” 他突然认真起来,握着我的手,郑重的说:“我答应你,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金台吉。” 我感动着,因为这个承诺意味着一个霸主甘心与我平起平坐。我何德何能能够拥有他这样的厚爱? 我决心要报答他,起码帮他处理好家里的琐事。这样决定了更坚定我去宽慰东哥的决心。“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先去看东哥。” “去吧”他点点头,我拿着食盒向东哥的府院走去。 夕阳挂在天边,或许是因为下过雨吧,格外红艳。看着这般夕阳西下之景,不觉惆怅,反倒是一种难以言表的甜蜜。前行的步子也轻快了不少。 ------------ 第三十一章 大婚前的考验 夜幕即将降临,夕阳微弱的照耀着东哥府院的群花。i^她手拿铲子水壶浇灌花朵,宛若群花中的蝴蝶。发髻挽作花苞状,发饰也十分素雅,虽是穿着朴素,却有一股盖不住的高贵外露出来。 如果要以花喻人,她定是花王牡丹,傲放于群花之上。虽然我不愿落于人后,但在她面前我也只有认输的份儿。 我仿佛忘记了到这来的目的,沉溺于这幅美人浇花图无法自拔。 “你怎么来了。”东哥的话让我回过神来。 “没什么,那什么我给你带了些吃的,这几日没吃好吧。”我掩盖不住的尴尬,张着口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嫣然一笑“谢谢你还惦记我,我还以为我们的情份尽了呢!” “怎么会呢?无论如何我都把你当作我的姐妹。”我边说边把食盒打开放在院子的石桌上。 “我知道。”她走过来帮我把碗筷放好。 我诧异的看着她,怎么她前几日还怒目相向,今日就待我如往昔。 “老看着我干嘛啊?坐下来吃东西啊!”她催促我坐下,将碗筷递给我。 “你怎么突然……”我试探着不敢问下去,身怕惊动她的热情。 “我是想通了,我该恨的不是你,就像你说的,有些东西放下了就再也捡不回来,我不想我们的情份就丧于此。” “格格,谢谢你,你知道吗?我多怕失去你这个朋友啊?” 她淡淡的笑了。“你该谢的也不是我,还是谢二叔吧。是他私下来找过我,叫我不要为难你。” 又是金台吉,他到底背着我帮着我解决了多少问题呢?此刻我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见我深思,东哥轻轻摇晃我的胳膊。“其实二叔对你真的很好,准备什么时候做我的婶娘啊?”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害羞着,将话题移到东哥身上。“我的事倒不急,倒是你准备嫁给谁?布占泰,还是努尔哈赤。” 她开始变得落寞,我后悔问出令她难过的问题。%&*";“我都不嫁,二叔已经答应我了。准许我在这小院中栽花种树。” “栽花种树,女子到始终都要嫁的啊。”我一时情急脱口而出。 “塔雅你是遇到了二叔才会有这种想法,而我……”她轻轻叹气。 “你还有努尔哈赤,他是那么爱你,他会爱你一辈子,相信我。”我实在不忍他们就此错过,险些把‘历史’说出来。 意识到自己失言,我埋下头。“塔雅,你好像很了解他,不应该说是你了解我们每一个人。从我第一次见你我就有种被你看穿的感觉。” “有吗?格格怎么越说越悬啊!”莫非她知道我不属于这个时代?都怪我平时喜欢装作什么事都知道的模样,现在的我懊恼的恨不得把自己拍晕,去回避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难道是和这个有关?”东哥神秘的说着,用手指在我手心比划〖2012〗我惊呼,心中翻江倒海,是什么时候……她怎么会知道的。 我瞪大眼睛表示我的震惊。“这是二叔在你练字的纸上看到的。”原来那天他注意到我的纸条。 她看我不说话继续道“我们找了很多博览群书的先生,他们说这叫阿拉伯数字,是洋教士才懂的东西,塔雅你是洋人吗?” 听东哥这么说,我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生气。她居然以为我是外国人。心中暗暗窃喜起来。 “还有就是他们说这是洋人的纪年方法,推算下去是四百年以后。”她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打破我好不容易平静的心。 “我……”我一时唖口无言,不知如何应对。东哥则突然失落起来“不愿意说就算了,我还以为你会告诉我的,是我太天真了。” “格格”我真诚的握住她的手“你愿意相信我吗?我真的有难言之隐,我不愿意伤害任何人尤其是你,对不起我真的不能说。” “好了,不能说就算了。”掩盖住失落东哥笑起来。“快吃饭吧,菜都凉了。” 我点点头,夹起菜吃起来。食不知味的吃完晚饭,回去时已快到就寝时间。 一路上我不停在思索,也许金台吉早就知道我不是塔雅,可是为什么他不问我呢?莫非是因为他爱我爱到根本不在意我是谁,还是说因为某种原因他知道了我的身份?这样想着我很快到了西苑。看着西苑的灯依旧敞亮,心里不免温暖。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有什么要紧的呢?只要他对我好就行了。他不说一定有他的道理吧。 “姑娘回来啦。”凝香出来迎我,替我照灯“贝勒爷等了您一晚呢!姑娘真幸福有个人这么想着,牵挂着。”我笑而不语,心中说不尽的甜蜜。 屋中烛火零星点着,金台吉靠在椅子上睡着了。烛火照在他白皙的脸上,睫毛垂下印出长长短短的阴影。我呆呆的看着睡梦中的他着迷。 人无论走多远只要家中有个人愿意留着灯等你,不管什么险阻都无所谓了。金台吉总是默默守在我身后,无论发生什么都是这么相信我。但这次的事如此匪夷所思他难道就不好奇吗?四百年以后的记年方法,仍谁都会疑虑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低声问。 椅子上的他开始躁动,好像要转醒了。我赶紧站起来微笑着看着他。淡淡的问“告诉我你做了什么美梦。笑得这么开心。” 他微微一笑“你回来了,饿不饿,我叫厨房把饭菜热一下。” 我微笑着“别扯开话题,我问你呢做什么梦。” 他调皮的看着我“我梦见一个叫塔雅的女孩偷走我的心。” 我心里甜蜜,嘴巴还不饶人。“你恶不恶心啊。” 他倔强的坚持着不恶心。“哪里恶心了。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饿不饿呢?” 我享受着我们恋爱中的小甜蜜。尽管说得都是不打紧的话。“我不饿,在东哥哪吃过了。倒是你吃晚饭没有?” “我吃过了。”我看着桌上没有动过的饭菜,有些温怒。“这就叫吃过?我说过的,我最恨。” “最恨别人骗你嘛。”他将我的话接过去。我无奈的笑了笑。 他为了‘讨好我’叫来凝香将饭菜热一下,不一会便热好。看着金台吉吃饭的样子觉得很满足,想想举案齐眉也不过如此吧。 “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我假装不经意提起。 “没有啊,发生什么事了吗?”他紧张起来。 我强掩着不自然“没事,对了你答应了东哥让她终身不嫁?” “我还以为你能说服她呢。”他微微叹叹气。“毕竟我不是大哥,做不出勉强她的事来。” “这弄不好会让叶赫腹背受敌。”我想到东哥悔婚的结局,惊呼出来。 听我这么说,他略露担忧之色。“这我也知道,只是男儿的职责无非就是保护家眷。东哥威胁若我逼她嫁人,得到的只有她的尸体。若我连家眷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治理叶赫呢!” 好一句男儿的职责就是保护家眷。见我不语,他继续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没有出息。你一定比较喜欢心系天下的大英雄吧。” 我摇摇头“我喜欢的从来都不是胸怀天下的大英雄,我比较自私,只要我的男人心中只装我一个人。” “好,我答应你,就装你一个。”他宠溺着轻敲我的额头,我像小鸟一样倚在他怀中。 “今天我就在你这歇下了。”他突然说出让我脸红的话,我一时不知怎么回应。 “怎么?不愿意吗?”他说着准备走,我急急抓住他。“愿意,愿意。”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他故意使坏,佯装听不见。“我说我愿意行了吧。”我又急又羞放大了声音。 他满足的笑着,把我抱到床上。解开我的纽扣,坏笑着,脱下我的衣服,最后我们只剩下亵衣。 他把我揽到他结实的怀抱中淡淡的说“睡吧。” 我奇怪的看着他,不解他为何就这样放过我。他看穿了我的心思,淡淡一笑。“我说过大婚之前我不会碰你。”带着浓烈的感动,我在他温暖的怀抱中睡下。 我确信我已完全被金台吉俘获,现在我的眼里心里看到的都只有他。只是寒霜将至,冰雪中的一点梅会让我偶然想起喜梅的努尔哈赤。 当你想要极力忘记一件事时,它反而会变得更加深刻。我知道这样对金台吉很不公平,但要我忘记他,我真的做不到。 ------------ 第三十二章 建州婚使 夜很平静,屋中没有灯火,我却能凭着感觉将金台吉摸个透彻。i^我始终不懂,他看似温文的外表下究竟装着一颗多么强大的心。 他可以不问我的来历,他可以不顾我奇怪的举动,他可以不去关心我异样的地方,这样是不是可以代表他不在乎我。我知道我不应该去怀疑一个用心贴我的人,只是我觉得他好难懂,我害怕他笃定之下是一颗敏感脆弱的心。 男人总觉得什么都担着。让女人无忧的生活在自己的庇护下很好,却忽视了这样会使这个女人没有安全感。 就这样他不问,我也不说,关于我的来历似乎就这样莫名的被埋在黑夜中了。 朝阳透过窗户映照着不愿转醒的我们,我星松睁开眼看到金台吉温柔的神情。“你再多睡会,我看你的睡态心里高兴。” “现在什么时辰了。”我佯装听不到,顾左右而言他。 “离午时还有半晌呢!”他慢悠悠的回答,似乎时辰与他无关。 “什么,都要午时了,你快起来准备去议事,免得一会亲贵们觉得你偷懒,我可不想落得个红颜祸水的骂名。”我催促着急急推他。 他略带委屈的看着我“不去,我还没睡够呢。谁敢叫你祸水我就宰了他。” “多大的人了,还赖床。一会耽误你正事就不好了,快去吧。” “不去!”金台吉似乎跟我赖上了,我越劝他越是往被子里钻。看他这个模样,我又无奈又着急,不知如何是好。 “贝勒爷,姑娘你们起身了吗?”凝香轻拍门窗。 “快起来,凝香都**了。”我不耐烦的拉开他的被角。 金台吉不快的对着门喊“还没起呢,别吵。” “贝勒爷恕罪,是因为建州婚使到访,凝香才大胆禀告贝勒爷的。”凝香有些无奈的说。 “建州婚使是哪一位。”一听是建州的人我难免好奇起来。 “是建州都督府的二老爷。”凝香娇羞的回话。 “舒尔哈奇!”我和金台吉几乎同是说出,并震惊的看着对方。%&*"; 派舒尔哈奇亲自登门拜访,看来努尔哈赤是真的着急了。唉,可东哥不嫁啊,要怎么才能让苏尔哈齐明白,并帮助我劝服努尔哈赤呢?真是伤脑筋啊。 会客厅中舒尔哈奇焦急的踱步来回踌躇,见我进门上前抓着我的手就问:“塔雅,你没事吧?收到你从叶赫送来的白兰花简直吓死我了。” 我知道这是来自兄长的担忧,可到了金台吉眼里就完全变了味。他重咳着直到舒尔哈奇松开我的手“不知建州特使到访有何贵干!” “等我办完正事咱们在详谈。舒尔哈奇小声对我说,全然不顾金台吉铁青的面色。 “我是特地来接东哥格格去建州的。”舒尔哈奇指高气昂的说,像是理所当然。 听舒尔哈奇这么说,金台吉原本就铁青的面色更加的难看。看到金台吉为难我实在不忍。拉着苏尔哈齐匆匆离去。 步行间我带着他来到了花园,我才放开抓着他的手,尴尬的埋下头。舒尔哈奇愤愤道:“塔雅你是怎么回事?我办正事呢你拉我出来干嘛!” “你没看到金台吉面色铁青吗?我不把你拉出来他还不把你活吞了呀。”我抬头望着他开起玩笑。 见我这么说舒尔哈奇哭笑不得。“罢了,正事一会再办。倒是你怎么了,突然送白兰给我。我猜你可能出事了。急急忙忙就以婚使为名跑到叶赫来看你。” 他竟是特意为我而来。我感动之余也有一丝的不敢相信,我与他虽情同兄妹,实际上却是没什么关系的。“你是因为我才来当婚使的?” “不然呢,我对东哥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为了我的傻妹妹,我怎么会愿意担下着伤心的差事啊。” 心中是感激万分,但还是忍不住捉弄。“可我没事啊!”不知怎么的看到苏尔哈齐哭笑不得的模样,心里十分痛快。 “你耍着我玩呢!”他有些激动“说,把我骗到叶赫来究竟有什么目的。”他委屈着抬高音调。 我突然敛收笑意变得严肃起来“我决定嫁给金台吉。” “你说什么?”他惊讶“ 你明明是喜欢。” “好了不要说下去了。”我急急打断他。“我和他已经是不可能了,就像你和东哥一样。我何不找个对自己好的人开开心心的过完余生呢。你说对吧!”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我“对是对,只是怎么决定的这么突然。” “我不是突然决定的,我想了很久。你会支持我的对吧,我需要你的祝福。”我恳求着,毕竟我在心中把他当作亲人,婚姻大事谁不希望有亲人的祝福呢? “支持是支持,只是你真的忘得了哥吗?” 他说出一直困扰我的问题,我也不隐瞒。“忘不掉,可又能如何呢?驱利弊害人之常情,我总不能带着伤心去守一个不可能的人一辈子吧,总得为自己打算呀。” 他露出不解的神色,过了一会才不情愿的说:“如果他真的可以照顾你一辈子的话,我觉得为什么问题,你就嫁给他吧。” 虽说是勉强答应,对我来说却已是恩宠。总有一天我会用我们的爱向他证明,他的祝福是正确的。 “谢谢你的支持,倒是你准备什么时候找个可心的人陪陪你啊。”见他并不排斥我的说法,我又大胆了些“我觉得凝香不错,要不……”我至今也没有忘记曾答应凝香的事。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像是有难言之隐。“你还是放过我吧,我不愿受家眷的管束,一个人多逍遥自在。” 想到历史上舒尔哈奇有四个福晋我不由噗哧笑出声来“你笑什么啊。”他疑惑的问我。“没什么,只是突然想着好笑的事。” 和他闲话半晌后,见时机成熟,我就把东哥不嫁人的事告诉了他。 他听后震惊不已“什么,大哥居然是……这太不可思议了。” “谁说不是呢,我当时也吓了一跳。好好一段良缘就这样散了多可惜啊。”此刻我和舒尔哈奇正在为自己的爱人不能与别人相守而感叹着。事后想起来,自己都觉得好笑。 他担忧着 “可大哥那怎么办?叶赫和建州结盟已是弓上之箭不得不发了。” “这点我也知道,我和金台吉计划着,把叶赫的另一位格格嫁过去。到时候还希望希望你帮着劝劝努尔哈赤,免动干戈最好。” 他想了想“其中利害我明白,这个忙我帮了。”说完他突然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你看我这帮了你这么多忙,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你的恩情,塔雅没齿难忘,他日有用得着的地方,定将赴汤蹈火,再所不辞。”我学着古装戏里的台词有模有样的说。 他淡淡的笑了笑“你放心,既不要你赴汤也不要你蹈火,只要你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就得了。” 虽然有些奇怪舒尔哈奇为何突然向我讨人情,但我还是答应了。我始终相信他不会害我。 和舒尔哈奇聊完后,我想起会客厅脸色铁青的金台吉,匆匆跑回去。好在他还没有负气离开。 “叙完旧了。”他高深莫测的看了我一眼,醋意大发。 “嗯,叙完了。”我故意想要逗逗他。 “和舒尔哈奇关系挺好?”他再度挑衅。 “嗯,挺好的。”我亦平静回答。 他生气着把头瞥开。我笑起来。 “你笑什么啊?”他气鼓鼓的说。 “我笑原来我们的贝勒爷是个醋坛子,一碰就破。” “我吃醋还不是因为紧张你呀。”他舒缓了语气,搂着我,在我耳畔轻轻的说。 “我知道你紧张我。不过我和舒尔哈奇真的没什么,他是我很敬爱的兄长。”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急急的解释,身怕他有所误会。 “塔雅,你是在向我解释吗?”金台吉好像有些开心。“我就知道你是紧张我的。”他说着搂我更紧。 他亲昵的用嘴蹭了蹭我的额头。“答应我以后不要随便去牵别的男人的手,不要和其他男人过于亲密。” 多么霸道的条件啊,多么大男子主义的贝勒男友啊。尽管如此我还是轻轻点头答应了。 无论是什么无理的要求,只要被冠于以爱之名,就应该获得谅解。就像我享受着金台吉霸道的爱一般。 ------------ 第三十三章 晚宴 盛夏时节,园中的花开始萧条。i^我独坐在草地上,望着天上泛红的云霞。盛夏的清晨还是有一些寒气。刚在草地上坐一会,裙子就包着水汽。 “姑娘,原来你在这啊!?贝勒爷在都快急死了。”凝香见我座在草地上,匆匆跑过来。 我不慌不忙起身,走到她身边。凝香无奈的看看我“今个儿为孟古格格送行,府中上下热闹的不得了,为何姑娘待在这清静无人的草坪呢?” “清净点好,方便想事情。”我淡淡的说着。不知怎么了,今日我的情绪格外低落。一想到孟古嫁入建州的命运,我就不由心疼。虽说我和她相处时间不长,但心里早已把她当作亲人。 “姑娘,说话永远半句,奴婢猜不透就对了。”小丫头嘟着嘴,样子很可爱。 “你要是能看穿我,你不就成我的主子了。”我话中有话,暗示着我对她的保留。 “孟古格格现在在哪?”感受到气氛尴尬,我转开话题。 “格格还在府院打扮呢。”凝香又换上了无邪的笑脸,那样善良纯真。 “我去找她。”说着,我提着裙子欲往孟古的府院走。 凝香急急叫住我“可是贝勒爷那边……” “没事,等我一会过去再和他解释。”我微笑着,转身继续向前。 孟古的小跨院,人来人往,大家都忙着张罗,收拾行李,一会大红盖头不见了,一会龙凤手镯找不到。我微笑着看着大家忙前忙后,心里满是欢喜。 屋中的孟古,头戴凤冠,身穿喜服,难怪人家都说新娘子是最美的,今日的孟古与往日不同,一颦一笑都带着倾国之态。%&*";铜镜反射到我的身影,我挂上笑容望着她。 “塔雅,你快帮我看看戴哪一支珠钗好。”孟古焦急的摆弄桌上的珠钗。 我走过去拿起一支金丝凤钗帮她戴上。“看起来格格还是很欢喜啊。” 听我这么说,她眼中闪出落寞“不欢喜,难不成要大哭大闹吗?既然已经注定了,何不欢欢喜喜的面对呢?” 我微微点头,没想到年仅十四岁的孟古竟然如此的笃定,面对**纵的终身大事如此坦然。 她起身望着窗外的槐树“听说他是一个大英雄,是女真最勇猛的战将。只是他心向东哥,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我。” “格格如此德才兼备一定会得到丈夫疼惜的。”已知结局的我,安慰着孟古。 “塔雅,你可以告诉我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吗?”孟古娇羞着回头看我。 我闭上眼,努尔哈赤浮于眼前。“他高高的,很壮很结实。不必叶赫的男子,他皮肤黑黑的,有时说话很大声,不解温柔。有时又目光深情,仿佛可以把身边的人融化。”我睁开眼,孟古正陶醉在我的描述中,脸颊笑出酒窝。 “还有呢?”见我停下,孟古催促。 我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做是否正确,毕竟孟古注定只能短暂的拥有努尔哈赤。“没有了,其他的格格看到就知道了,也没什么特别的。” 孟古娇羞的埋下头,正想逗逗脸红的她,凝香就破门而入,看似很着急。“格格,姑娘快去宴客厅吧,快开席了。” 没办法,在凝香的催促下,孟古在我们的搀扶下到了宴客厅。 金台吉,苏尔哈齐,座在主桌,其他亲贵分散而座。我一只脚刚踏入厅门,金台吉就走到我的身边,握着我的手“塔雅,你去哪了。”孟古浅笑着到主桌坐下。周围的人都盯着我看,毕竟贝勒王亲自迎接太打眼了,我埋着头,仍他把我拉到主桌坐下。 “贝勒爷和福晋还真是恩爱啊。”说话的是舒尔哈奇,火药味十足。 “谁是他福晋啊,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我说着不动声色的踹舒尔哈奇一脚。 “塔雅,你可不许反悔啊,全叶赫都知道你是我的准福晋,你是入得庙堂,通得宝碟的。”金台吉见我想否认赶紧表面我和他的婚约。 “是啊,要说这办事还是叶赫贝勒想得周道,这么快就入宝碟进庙堂,人家姑娘就无路可走只得嫁给他了。”舒尔哈奇不顾暗示继续挑衅。 “要说周道,哪比得上建州都督设计周详,想要谁都硬抢着去,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不愧是霸主啊。”金台吉不甘落后,接着冷嘲热讽。 苏尔哈齐想回嘴,我见局势不妙赶紧拉扯话题。“我来介绍一下吧,这位就是叶赫的孟古格格,怎么样美吧!”说着我用胳膊拐了一下舒尔哈奇。 “果然国色天香,只是怎么不见东哥格格?” “东哥格格是你随随便便就见得的。”金台吉接话过去,看来这两个冤家,梁子是结下了。 我微笑看着舒尔哈奇,试图安抚他的情绪。“东哥身体不适,再说今晚的主角可是孟古格格,我们还是来聊聊孟古格格吧。贝勒爷你说是吧。”我周旋在两个不吵架,心里不爽的小孩子中间,挤眉弄眼,弄得我疲惫不堪。 话题终于被我引入正轨,两人面和心不和的聊了一阵后。舒尔哈奇突然严肃起来“金台吉,你是不是真的要娶塔雅。” “什么真的假的,你喝多了。都给你说了入得庙堂,通得宝碟,准福晋,正福晋。你到底懂不懂啊。”金台吉已经有些醉了,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别和我扯那些没用的,我管你入什么通什么,是男人就老老实实回答我你爱不爱塔雅!”舒尔哈奇也有些醉,尽显北方汉子的豪放。 “爱,当然爱。”金台吉说着用手挽着我。“好,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是朋友,来干杯。”舒尔哈奇开怀笑起来,拉着金台吉干杯。 刚刚还水火不容的两人现在就肝胆相照,大碗喝酒,男人还真是奇怪的动物。 酒足饭饱,宴席也开始散去。我无奈的看着趴在桌上的两人。“金台吉,回去睡这里风大。”我小心的拍拍他。 “干杯!”谁知他回我一句干杯,我气不大一处来,只有去叫舒尔哈奇。“起来了,别在这睡,会着凉的。” “什么,你说酒水会凉的。不要热,我喜欢和凉的。”他不知是真醉还是故意气我。 酒气熏天,我又被这两个家伙弄得火冒三丈。还好孟古心思细,叫来府兵把二人架回房。几经折腾,我终于把金台吉弄到了床上。 由于古代的男子都喜欢裸睡,他在床上不知把我当成了哪个下人,不耐烦的叫着“快来,帮我宽衣,你会不会伺候啊,这么不懂规矩。” 对着这个醉鬼我实在是束手无策,只得为他宽衣,虽然不是第一次看金台吉赤身luoti,但由于这次是我来解他的纽扣,我耳根和脖胫全部烫红。 他则是没心没肺的睡着了,我摇摇头,帮他掖好被子,吹熄了烛火。 ------------ 第三十四章 送亲 是夜,我待在酒气熏天的房间,睡也不是,坐也不是。%&*";再看看横卧在床上的金台吉,哪里有我躺的位子?想想明日还要给孟古送亲,万般无奈下,我掩上门准备回房睡。 “你还知道出来啊!我在这等了好半天。”黑夜中一个有力的声音响起,吓得我心跳漏了几拍,定神一看原是舒尔哈奇,我白了他一眼“你等我干嘛?” “等你干嘛,你还好意思问我!”他暴跳如雷“你和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问我等你干嘛,你说等你干嘛!” 我知道他是关心我,这也更加坚定我绝不能让他知道努尔哈赤强要了我的事。感激之余我突然意识到“你不是喝醉了吗?怎么会……” “那点酒那灌得醉我。”他仰头不屑道。 “所以刚才你在作弄我咯!”我突然反应过来。追着他打。苏尔哈齐给我一种与别人不同的感觉,就像是一起长大的哥哥,斗嘴,疯闹,我们忙得不亦乐乎。 几番追打后,我累得停下来。看着气喘吁吁的我,他微笑的眼睛突然有些落寞“过了这么久,只有咱俩的感情没有变。其他的都已经……” “人生本就是这样,历经事事变迁后保留最初的感觉的关系能有几个呢?”我莫名也跟着感慨起来。“我不求恒久不变的感情,只求此刻我们还可以如往昔一般疯闹。毕竟永恒不是我们凡人所能背负的。” 我现在才渐渐明白一万年太长,只争朝夕。表面上是一代伟人吞吐日月的气概,实际是对境迁事事的无奈。既然我无法预知以后会怎样,只有珍惜眼前人。 “我也知道世间没有永恒,但我还是希望我们可以永远这样毫无芥蒂的说话。%&*";” “这有何难,我们本就应该这样,不是吗?”虽然弄不清他何出此言,我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我们之间好像从来不曾解释什么,却总能明白对方的苦衷。皆因我们完全信任对方不会伤害自己。 他看着我表情变得很奇怪。“如果有一日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还希望你不要怪我。” 总感觉今晚的舒尔哈奇怪怪的,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讲,却又有口难言的模样。“苏尔哈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没有!”他极力的否认。“只是我总爱得罪你嘛,我怕你哪天不理我了。”他又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只要你不是有意伤害我,我当然不会怪你啊。”看到舒尔哈奇可爱的表情,我心软起来。 “塔雅我不会有意害你的,就算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那也是迫不得已。”舒尔哈奇收敛神情,眼睛望着天空的明月。 我知道他肯定有事隐瞒,不过他是不会害我的,这样天真的以为,我放弃了追问的念头。 抚晓划破叶赫的长空,整个叶赫府都忙着收拾细软,孟古即将随叶赫的婚队出嫁,而我也即将离开金台吉为孟古送亲。我们临别依依,道不完的儿女情长。 “塔雅,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这是金台吉第三次叮嘱我。 “我知道了,你都说了三遍了。”知道他是关心我,我笑着回应。 “那你一定要回来啊!”他不放心,又说了一遍。 “第十遍,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耐烦的打断。 “那你……记得”他又准备叮嘱。 我接过他的话“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和其他男人过于亲密,建州再好也要记得回家。我说的对不对啊!我真的都记住了。你就放心吧,参加完孟古的婚礼,我一定完好无缺的出现在你面前,我保证。”我拍拍胸脯。 他突然抱住我“让你去建州,我真有千般不舍,万般不愿,只是无奈要顾孟古周全。塔雅万事小心,我会等你回来。”他说着有些哽咽。 我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的不安,他的担忧我都懂。只是不我也不知道此次建州之行,对于我们意味着什么。 “粘够了没有,要出发了,等会晚了。”舒尔哈奇突然出现在我们身边催促道。 我俩这才不舍的分开,目光依恋。我总感觉此次一去,好像会是去金台吉。不知他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所以我们才会格外的不舍。 送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奔走在林间的草地间。我坐在孟古的花轿中,像陪嫁丫头。 一路上我们很沉默,思索着各自的心事。都说小别胜新婚,虽然我和金台吉还未成婚,但刚离开两天,我就已经开始对他朝思暮想了。若命运真要我们分离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活下去。 攻克叶赫的场景,仿佛浮现在我眼前,我不禁红了眼眶。最近我总是做着同一个梦,金台吉满身是血,站在叶赫的城楼上,引火自焚。他凄厉的笑声,绝望的眼神,刺痛我的心。 正当我胡思乱想时,孟古打破了沉默“塔雅,你说万一他要是发现我不是东哥,会不会一怒之下退婚啊!” 原来孟古一直都在为这件事烦忧,她可是皇太极的母亲啊,怎么会被退婚呢。但我又不能直接告诉她“格格放宽心,虽然努尔哈赤脾气有些暴躁,不过还算讲道理,况且格格这般标志可人,哪个男人不心动啊。” “你又在逗我玩了,我和东哥的差距我还是知道的。”孟古有些失落的埋下头。 其实我的话,并没有奉承孟古的意思,虽然东哥美得扣人心弦,却不及孟古优雅恬静,孟古给人的感觉是温暖的舒服的,爱上她虽然不及爱东哥那般刺激,但她这份恬静一定是慰藉内心最好的良药。我很清楚她和努尔哈赤要般配些,奈何努尔哈赤认识东哥在先。 理清自己的思路,我开始安慰眼前这个低头垂目的美人。“格格不必妄自扉薄,我担保,努尔哈赤必定会对格格一见钟情,还会荣恩冠宠。”见我这么说,孟古虽然表面不露,眉眼间却藏不住笑意。真的很难想象她只凭传闻的印象,就对努尔哈赤芳心暗许。 “孟古格格再走三十里就到建州了,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先扎营休息。”一个传话的官兵,策马到我们马车旁恭敬的说。 终于要到建州了,终于可以见到他了。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我是以叶赫贝勒福晋的身份见他。而他也娶得娇妻,想到这,我有些遗憾。连我自己都不懂,事到如今为何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 第三十五章 神秘丰功楼 建州城内,热闹非常,来往商客,旅者络绎不绝。i^皆因努尔哈赤开放的城池布局,不像抚顺那般禁卫森严。 一路上民风淳朴,我心情大好,不料却在都督府前吃了闭门羹。 说什么都督在处理要事,要我们等通传。我和孟古等也就算了,最好笑的是连舒尔哈奇都被拦着不许回府,看到他气得直跺脚,我忍不住笑起来。 对此孟古没有抱怨,只是温顺的去驿馆换下喜服。真搞不懂她为什么这么逆来顺受,要是金台吉胆敢这么对我,我就不嫁了。 无奈的我们只得在城中的驿馆歇脚,我被眼前的一家茶楼吸引,叠瓦式吊角楼设计,匾额上用宋楷写着〖丰功楼〗。 “要不要进去喝一杯?”舒尔哈奇似笑非笑,率先跨进茶楼。“喝一杯就喝一杯,我怕你不成。”我嚷着也跟着进去。不一会去驿管换好衣服的孟古也跟着进来。 茶楼颇为热闹,两层楼都挤满了人。舒尔哈奇以将军的身份争取到了一个靠边的雅座。 “小二来一壶上好的龙井。”苏尔哈齐豪气的点茶。 “抱歉,小店没有龙井,只有普洱。”小二虽毕恭毕敬,气度却不凡。看来这间丰功楼并不简单。 “什么,没有龙井?莫非这么大的茶楼只有普洱一种茶?难道你们不知道本将军向来只喝龙井吗?”舒尔哈奇略有不快,用将军的身份压迫。 “好了,普洱就普洱吧,快去上茶。%&*";”我慌忙打着圆场。倒不是怕舒尔哈奇控制不住局面,只是觉得这茶楼里的人都不简单。 “好嘞,普洱清茶一壶。”小二吆喝着去了后厨。 “塔雅,你拦着我干嘛!”舒尔哈奇抱怨道。 “这间茶楼开了多久了?”我思索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虽然有些不悦,但还是回答道“不知道,反正我上次离开建州的时候这还是一个小茶寮。” “这就不简单了。”我分析道“看这茶楼的规格还有布置,不可能在一朝一夕内建成,除非建造者花费大量财力,还有刚才的小二。” “小二有什么特别的吗?”见我神色凝重,孟古紧张起来。 “小二理应是拿茶壶的,手部的茧应该覆在手掌处。而刚才这位却是虎口长茧。”我凭着古装戏里的情节推敲着。 “你是说他是军人,或是武夫?”苏尔哈齐恍然大悟。 “怎么说是军人呢?”凝香问苏尔哈齐。样子娇羞可爱。 舒尔哈奇没有看她,只是低头沉思“军人长期征战,不是握刀就是握枪,久而久之虎口就生得老茧了。只是我不知道塔雅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也是看你们的虎口都有茧胡乱猜的。”我说着看到小二走来“总之大家当心点,这茶楼绝不简单。”大家相视点点头。 “客官,你们的普洱。”小二热情的招待我们,看不出什么异常。 “小二你们这地处城西偏远处,还这么热闹。看来老板真是经营有方啊。”苏尔哈齐倒着茶不动声色的问。 “将军谬赞了,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经营,主要还是街坊赏脸。”我始终觉得小二谈吐知进退,不像一般的市井跑堂。 “丰功楼,这名字到还雅致,想必老板是风骚文人吧。”我装作惊讶的赞叹。 小二笑嘻嘻道“姑娘有所不知,这丰功楼不仅茶好,最重要还是书说得好。因说得都是英雄的丰功伟绩故此称之丰功楼。” “哦,是吗?那要好好听听了。”苏尔哈齐颇有兴趣。 “那客官先喝着茶,稍后便有说书人讲书了。”小二说着拿着大茶壶笑眯眯的走了。 果然半盏茶后,一位手拿折扇的说书人登台,台下一片叫好声,只见他惊台木一拍,声音一沉,下面安静下来。看来还是个很有经验的说书人,大家都被他吸去了注意力,认真的关注他。 [上回书说到,努尔哈赤被困古勒寨,被尼堪外兰杀个措手不及,只剩十三副铠甲,在那千钧一发之刻,努尔哈赤大喝一声“且慢,我军围困古勒寨本无提条件之理,但家仇不可不报,你要还是个英雄就与我单斗。如何?” 尼堪外兰怎是等闲之辈,但忌讳着努尔哈赤的勇猛还是犹豫着。 努尔哈赤善于攻心,见他犹疑,接着挑衅道“莫非你号称女真勇士征战数十载,今日竟不敢与我这黄毛小子单斗?” 尼堪外兰何其自负,努尔哈赤的话正刺中他的软肋。“少用激将法,单斗便单斗莫非我怕你不成。” 转眼间已策马向努尔哈赤奔来……眼见着马匹接近,兵刃相接,刹那间风雨变色,几番刀剑拼夺后,努尔哈赤挥刀直取面门,那老贼想躲,咱们都督反手一挑,老贼落下马来,还没来得及起身,只见刀光闪过……] 正精彩处,只听啪一声惊堂木响,说书人老练的打开折扇“欲知后事如何,且听我下回分解。” 我从哪个战场上回神过来。不论什么时代说书的都是这么会吊胃口,本来错过古勒寨一战的我,还想好好补补见识呢! 在一片抱怨声中,说书人离台而去,孟古无奈的叹叹气看来是意犹未尽。舒尔哈奇和凝香则双双愣住不知在想什么,更加奇怪的是凝香双拳紧握,面露凶光。我不动声色的看着并未作声。 僵持许久后,舒尔哈奇才愣愣道“奇了,这个说书人竟对古勒寨一战了如指掌,连对话也一字不差。” 如果真是这样,这事就更加不简单。“这丰功楼的老板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有能耐摸透建州都督的行迹。”我看着舒尔哈奇想知道他有没有头绪。 他摇摇头思索半晌方道:“不寻常的人,就要用不寻常的方法追查。看来这丰功楼不仅茶好喝,连背景也很精彩啊。”舒尔哈奇颇有兴趣泯茶。 建州果然风起云涌,才到一天就遇到如此离奇的事。看来我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只盼着孟古的婚礼早点结束,我可以早些回叶赫。那的日子要舒适很多。 ------------ 第三十六章 痛失挚爱 天空挥洒着蒙蒙细雨,阳光透不过乌云,推开窗看到萧条的万物,心中难免惆怅。%&*";孟古即将嫁往都督府。见所娶之人非东哥,努尔哈赤会有什么反应呢?我简直不敢想象。 若他暴跳如雷,吹胡子瞪眼还好,怕只怕他闭口不言,黯然哑忍弄得心中烦闷反成内伤。 凝香走到我身边窃窃说“姑娘,快准备一下吧。都督府的人传话入府了。” 我抬头整理思绪,举步向孟古的房间走去。 屋中有些萧条,只有贴身俾女伺候。繁琐的嫁服弄得二人气喘吁吁。见状,我走进房间,帮她穿戴,孟古施以感谢的眼神。 心想着有些是还是问问才安心,但又不忍破坏孟古此刻的幸福,看着她满足的笑容我犹豫着。 见我异样,孟古微笑着说“有什么想问的就直说吧。” 我小心翼翼“难道格格不怪努尔哈赤谋害大贝勒?” 孟古听后只是轻轻一笑“那是爷们儿们的争斗,怎是我们小女子可以参透的呢?男人的斗争很简单,成王败寇,历史只会记住谁是胜者,没有人会去计较用的是什么手段。既然不存在手段,谋害也就不成立了。要怪只能怪我哥哥计不如人,被别人抢了先机。” 没想到孟古竟把荣辱生死看得这般透彻,惊讶之余也有些羞愧,直得生硬的扯开话题。“其他人呢?怎么只有哈达齐在这伺候?” 哈达齐愤愤难平“传话的说,都督府差人手,把下人都叫走了。” 孟古示意哈达齐禁声“好了,别说了,出嫁从夫,哪有这么多怨的。你这话要是传出去,人家还不笑话咱们叶赫不懂规矩啊。i^” 哈达齐埋下头有些委屈,我看着孟古义正言辞也不好反驳。但又忍不住报不平“规矩是要立,但着建州的礼数也算是叫我开了眼界,太欺负人了,我去问问舒尔哈奇。” 我气冲冲的跨出孟古的房间。努尔哈赤为什么要这样百般羞辱呢?按理说他应该认为嫁过来但是东哥啊,不夹道欢迎,大宴宾客也就算了,何以如此轻视呢? 陷入深思的我不知与谁撞了个脸碰脸,我揉着额头,正准备抱怨。就看到舒尔哈奇焦急的看着我“塔雅大事不好了,我哥好像已经知道了新娘不是东哥。正叫我去兴师问罪呢!” 我强压着不安,试图平静的说:“你先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深吸一口气“从我们进城开始我就觉得奇怪,我哥这么爱东哥为何会将之拒之门外,后来他不安排行馆,也没有派人问候,还有他今早要走了随亲的下人,我就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风声。直到他刚才召我先回府,我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他八成是知道了新娘子不是东哥。” 听他如此说来,努尔哈赤种种奇怪的行径就解释的通了。他现在一定很难过吧。我无奈的叹叹气。 舒尔哈奇匆忙的拉住我,往外走“塔雅,不如你先陪我回府!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哥说,我没有把握。以他对东哥的情份他会发狂的!” 舒尔哈奇说出了我的担忧,竟管我并不想与他再有多的瓜葛,不过为了叶赫,为了孟古他狂躁的心我必须安抚。 建州都督府的正厅中,努尔哈赤手握茶杯,眼神迷离不知思索着什么。我和舒尔哈奇马不停蹄的到府中,直奔正厅。正对上了努尔哈赤迷离的目光。看到苏尔哈齐后,他虽然表面平静却压不住言语中的愤怒。“你瞒我瞒的好啊。” 舒尔哈奇正想解释,被我拦住,毕竟现在的他已经认定了弟弟帮着外人骗自己,一切解释都是徒然。 我调整了思绪,带着浅浅的笑淡淡说:“没错,嫁过来的,的确不是东哥,是她的姑姑孟古。” 他突然暴怒,站起来拉着我的胳膊,抓得我很疼。舒尔哈奇焦急道“哥你干嘛,放开塔雅。” 我依旧浅笑着“愤怒吗?生气吗?是不是感觉自己被耍了,呵呵,多么可笑啊,堂堂建州都督,龙虎大将军也有被耍的一天。”我故意激怒他,这口气不出他心中不会快活。只是我没想到他将矛头引向了金台吉。 他放开我,目光锐利“我懂了,一定是金台吉,他有意不让我痛快。好既然他不仁就休怪我撕毁盟约。” 我打断他“怎么,你要攻打叶赫?不要忘了,论身份,孟古是叶赫的格格,论地位她更是贝勒王的嫡系,她没什么配不上你的,叶赫也按约定履行了婚约。此刻出兵,你出师无名。” 他颓然的退到椅子前坐下“原来你们都谋划好了,算计好要拆散我和东哥。” 看到他这个模样我不由心软,语气也温和了些。“没人要拆散你们,要怪只能怪你们有缘无份。” 他突然激动道“有缘无份,我们两情相悦你竟说我们有缘无份!” 舒尔哈奇压制住激动道努尔哈赤“哥,你何苦如此执着?孟古是个好女孩,只要你好好对她,她定会用心待你。” 门边响起一个声音“你们都不必争了。”我们闻声皆转头看着门口。孟古穿着喜服站在那,泪水冲花了红妆。她用极其哀怨声音的说“你们别逼他了,孟古自知不能与东哥相比。不能得都督欢心,都督不必烦心,退婚就是拉。”说完孟古转身跑了出去。 我急急对着舒尔哈奇喊“你看着努尔哈赤,我去追孟古。” 转身间我看到努尔哈赤眼中流露出了不忍,爱恋,矛盾,然后又倔强的恢复为愤怒。我知道他对孟古动心了,毕竟面对这般温和柔顺楚楚可怜的女子,有谁会不心动呢? 我在树下截到了孟古,她十分伤心。哭泣不止我也只有轻轻的拍打她的背脊以做安慰,毕竟被男子拒绝这种事,任我口才再了得也是难以安慰的。 她抽泣着问我:“塔雅,是不是我不够好,他才不喜欢我。” 忍气吞声,逆来顺受,一切都已丈夫为重,要说这样的妻子都还做的不好,那什么才叫好。“格格,你听我说,你已经做得够多了,从到建州开始忍了他的百般羞辱千般埋怨。你做的已经足够了,这件事并不是你的问题,你且放宽心。等他接受了东哥的事,定会三恭六请八抬大轿,送你入门。” 她止住呜咽,抬头的目光楚楚可人“是吗?他真的会娶我?” 其他的不敢保证,但作为清太宗的母亲她是注定要嫁给清太祖的。我微笑着用手绢给她抹眼泪“瞧,妆都花了,若你眼睛肿的像核桃,怎么当新娘啊?快别哭了,先会驿馆,这里交给我,明天我一定给你一个隆重的婚礼。” 她冲我点点头,终于露出了微笑。我叫来哈哒齐送她回去。 孟古今年不过十四岁,就要承受这么多,就要开始受夫家的委屈。看着她低声抽泣的模样,我不禁感叹还是现代好,起码在我们那。十四岁要担心的只有功课有没有做完,而不是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但事实是我穿越了,所以就不能再想着过去的事了,只得打起精神,我和努尔哈赤还有一场心理战要打。好在我有必胜的把握,如果他还深爱着东哥。 ------------ 第三十七章 谁在说谎 夏夜萧嗦,空气中平添了几分寒气。i^我看着都督府萧瑟的树枝,不忍驻足,径直走到凉亭边。 月色昏暗映衬着努尔哈赤的脸,依旧冷峻坚韧。手握酒壶不停饮酒。在凄冷的秋色中更添了几分悲凉。 我走入凉亭抢过他的酒壶说“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你还是少喝些吧。” 他猛然抬头,无奈的看了看被我夺走的酒壶“唉!你太了解我了,想躲着消消愁都不行。” 我微微一笑,走到他身边坐下“你每次不开心就会来这喝酒,想找不到你都难。” 他喃喃道“也是!有时真的觉得很奇怪,我明明最讨厌被人猜透,却又忍不住享受被你看透的过程。” 我笑而不语,仰头喝了一口酒。 他忽然认真的看着我“塔雅,你可以告诉我东哥为什么不肯嫁给我吗?” 到底该不该告诉他呢?那个残酷的真相。自己是爱人的杀父仇人。爱人,亲人。对啊,若他真爱东哥怎么会去杀纳林伤东哥的心呢?我怎么早没有想到。 我别过头,不敢面对他炙热的目光“你还记得布斋吗?” 他眼中游离,嘴里喃喃道“布斋……” 我虽心有不忍但还是说出了真相“布斋就是东哥的父亲。” 他没有我想象中的吃惊,只是淡淡的说:“她不肯嫁我,是因为我杀了她父亲吗?不行,我得去和她解释。%&*";”他说着往外冲。 我拉住他“解释,你要如何解释?” 他回头看我目光中充满色彩“我要告诉她,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无怨,这根本就不能成为她不履行婚约的理由,我一定要她嫁给我。” 我冷眼看着,没错他是天生的侵略者,天生的征服者,在他眼中只要是以光明的手段掠夺的都不算过错。尼堪外兰是他的仇人,他尚且可以真刀真枪的较量,又为何要用阴谋手段谋害纳林呢? 我直视他“布斋之事尚可以怪罪刀剑,那纳林呢?他的死算什么。” 他疑惑起来“纳林不是旧患复发猝死的吗?”看到我逼迫的眼神他领悟道“你怀疑我杀死纳林?” 不顾他失望的神情,我依旧固执的说:“难道不是你吗?如果不是,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李如柏要收你一个图伦城?” 他脸色不改镇定道:“这些都是金台吉告诉你的吧!呵呵,我丢一个图伦城是为了什么,好我就告诉你,因为他不仅是东哥的哥哥,更是你的未婚夫。”说罢他扶袖而去。 难道我误会他了,他并没有杀纳林?那又会是谁呢?难道金台吉在骗我?我到底该相信谁? 次日清晨,我担忧着如何向孟古交待。昨天还没来得及说和努尔哈赤说正题,我们就不欢而散。在孟古房前踌躇了好半会,进退两难。 凝香小跑着过来,满脸喜气洋洋“姑娘好消息啊,建州都督大宴宾客,说是迎娶……”凝香故意停住含笑看我“姑娘,你猜咱们孟古格格的封号是什么?” 我着急了“你这个鬼丫头快说啊,你要急死我啊。” 她笑得合不拢嘴“侧福晋啊!只比正福晋矮半格的侧福晋呀。本还担心都督退婚呢,今日就封侧福晋了,八抬大轿在门口侯着。”凝香越说越欢喜“不行我得赶紧去通知格格,她一定开心死了。” 我料到他会看在东哥的份儿上迎娶孟古,只是没想到他会给她侧福晋的殊荣。 正准备去找孟古,就看到一个建州将士走过来“是塔雅姑娘吗?”我轻轻点头“都督请您过府一聚。” 建州都督府一片喜气祥和,处处张灯结彩,大家忙里忙外张罗着。正欲去中府,就看到佟佳氏走来,躲避不及,迎上她逼迫的气场。 她嘴角抽搐着,看来气的不轻“哟,这不是叶赫府的准福晋吗?昨个儿还是咱建州府的一个丫头,今个儿就变凤凰了。恭喜恭喜啊。” 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她此刻嫉妒的心我懂,我微笑着“塔雅见过福晋。”我俯身行礼,忍不住回嘴“福晋大喜啊,都督扩充内房,以后福晋就有人拌嘴了,也就免了拉着外府的女眷挑衅。” 她不屑,眯着一双丹凤眼“呵,这府中谁做主怕是你还不知道吧。扩充内房?哼,他不过是我家的入赘女婿,别忘了他现在都还跟着我家姓呢!”佟佳氏一时情急,说出了大逆不道的话。 努尔哈赤不知何时到来,径直冲到我面前怒视佟佳氏,一耳光搧过去“你这个浑帐东西,要不是看在你玛父的恩情上,我早就把你休了。” 佟佳氏抚着脸满脸震惊“你竟敢打我?” 努尔哈赤的愤怒不减“打你?凭你刚才的话我杀了你都不为过。我劝你最好安分一点,别逼着我撕破脸。以后要再让我听到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我定不轻饶。” 说完,他抓着我愤怒的往前走,不知是不是因为太生气。他的力道很重,但我却不怪他。毕竟对于一个霸主来说佟努尔哈赤的名称无疑是最大的羞辱。 走到花园中他放开我的手“刚才让你看笑话了,我……” 我打断他,要知道让一个霸主亲口说出入赘的事很残忍。“好了,别提了我知道。”他感动的凝视着我。 被他盯得不自在,我故作轻松的扯开话题“我代孟古和东哥谢谢你。” 他突然落寞着“谢什么,哪个侧福晋的位置原本应该是你的。” 我脸上笑意全失“办不到的事何苦再提呢?” 他突然认真道:“塔雅,我答应你,若有一日你肯嫁给我。我定给你比侧福晋还要荣耀的称号。” 我知道他的心思,却始终不解他为何执意要娶我。我叹叹气无奈道:“那就等到那日再说吧。”气氛尴尬到极点,我不自然的说:“你叫我来就为了说这个啊?” 他正色道:“这只是一部分原因,最重要的是你要小心金台吉,我不想你延误终身。” 我知道他的担忧?我何尝不在怀疑。但我曾答应过自己此生不再随便猜疑金台吉。“我相信他不会害我。” 他没有说话,只是勉强一笑。 我的心很乱,我不知道该相信谁,一个是知己,一个是爱人,其中无论是谁在撒谎,对我来说无疑都是最大的打击。难怪常言道【难得糊涂】今日我才品清这句话的含义。 ------------ 第三十八章 血色联姻 婚宴现场,热闹非常。i^恭贺的,献魅的,来来往往。我和苏尔哈齐退到角落的偏桌聊天。 努尔哈赤身穿暗红色华府,头戴相羚,浅笑着饮酒,只是眉羽间藏着一丝苦涩。 佟佳氏真不愧为精明干练的女人。刚才后院撒泼的模样全然不见,换上一副贤妻良母的端庄的模样,招呼来宾,笑脸相迎,看不出一丝不快。 舒尔哈奇把脸凑到我耳边“诶,你说是不是真有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说,你看哥今天多精神啊。” 舒尔哈奇打仗挺勇猛的,为人也光明磊落,唯一的缺点就是心思不够细,别说观人入微,就连简单的察言观色也不会。 我笑着附和“谁说不是啊!要不你也找一个成婚得了。” 他连连摇头“我还是算了吧,最受不了女人管了,光看看大嫂就够了。你别看她现在端庄温婉,泼辣起来谁也管不住。” 我轻笑着“她的泼辣我还领教少了?冲着我撒泼我几次呢!” 舒尔哈奇有些幸灾乐祸“她那是嫉妒你呢!谁让你和大哥走得近。” 我微笑道“世间哪个女人不嫉妒呢?嫉妒是爱的表现。只是你们这些个男人,把它理解成不讲理罢了。世间男子都想左拥右抱,女人呢又想一生一人难免产生矛盾了。要是能遇到一个真心实意的,还真是不容易,要珍惜啊!”我说着其实暗有所指,只是不知他能不能听明白。 他急忙道“你说的,我懂不就是凝香吗?你真别把我们俩凑一块了,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我劝到道“我知道你喜欢东哥,只可惜她已决定终身不嫁。要不你在物色个好的,我帮你说媒去。”得到幸福的我也真心希望苏尔哈齐幸福,毕竟痴心本无错,错就错在错付给了东哥。 他无奈摆手道:“免了,就你这急性子回头别吓到人家。” 我正想反驳,他又用手敲我的头“你呀,一天就爱多管闲事,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我嘟着嘴,委屈的说:“我可是关心你,好心当作驴肝肺。” 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的事你还是别操心了,我这辈子注定得不到我爱的人,而我失去的也不止是东哥。” 望着他微笑的侧脸,我再没有接话。这是我头一次感到读不懂他。他一向是不善隐藏的,但今天我却不明白他笑容背后掩藏的秘密。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醉。努尔哈赤在大家的催促下入了洞房。外面的酒宴还在继续,婚房里暗藏杀机。 努尔哈赤偏偏倒倒的入了婚房,孟古盘腿座在婚床上,见努尔哈赤进屋赶紧去扶。 看到烂醉的努尔哈赤,孟古叹叹气“夜深了,都督还是早些安置吧。” 轻声唤了几声,努尔哈赤都没反应,无奈下,孟古把他架到床前躺下。看到努尔哈赤的睡颜,孟古有些入神,突然她从怀中拿出一把短匕,在烛火下有些晃眼。 外面依旧热闹,主人家陪酒,陪话,谢礼,面部笑得有些僵硬,舒尔哈奇却没心没肺的在一旁陪我。说什么我是亲家的代表,他今天只要陪好我,就算完成任务了。 突然一阵碗碟破碎的声音打破厅里的热闹。佟佳氏赔笑道“没事,大家继续喝酒。想必是都督和侧福晋鱼水欢!”说到着,她的表情凝住,盖不住不悦之情。随即挑挑眉接着说:“我去喜房瞧瞧。” 我和舒尔哈奇四目交汇,跟了上去。 刚到喜房门口,我们就被眼前的场景惊住。孟古坐在地上埋头哭泣,盘碗碎了一地,努尔哈赤捂着左胸闷声不语,胸前插着匕首,看到一股股的血液冒出,喜服被染成深黑色,我简直就吓懵了。 佟佳氏赶紧冲进去扶住努尔哈赤,眼泪忍不住流出“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谁伤了你?” 努尔哈赤苦涩一笑,晕了过去。佟佳送怒视地上的孟古。牙关咬出了慎人的声响。“来人把这个疯女人关起来,等都督醒来再做定夺。”府兵迅速将孟古架走,我想阻止,却找不到立场,因为我也不知道孟古为什么要这么做。 都督府变得忙乱起来,我却插不上手,被拒在门外。看到门内抬出的一盆盆血水,眼眶湿红。为什么我会这么心痛?为什么我会这么担心?明明知道他会平安无事。可那些血水却拉扯着我内心最脆弱的部分。 屋中传来佟佳氏怒吼的声音“什么叫不能拔,这刀插在这,怎么会是办法!” 我再控制不住,破门而入。绕过屋中跪了一地的大夫,来到床边。佟佳氏想阻止,无奈被苏尔哈齐拦住。 床上的努尔哈赤有些转醒,迷乱的看着我,眼里浮出笑意。我亦含泪微笑,淡淡的说“你相信我吗?” 他点点头,依旧微笑。只是面色很苍白。我咽咽口水,鼓起勇气,手握上了深插他胸前的匕首。 佟佳氏惊呼“你干什么?” 舒尔哈奇为我递来纱布微笑着“塔雅,我相信你可以,大胆做吧!哥信你这就没人敢拦你。”说着蹬了瞪一旁的佟佳氏。 他总是知道我需要什么,适时的给了我勇气。我颤抖着握着匕首的手,竟然没有了力气。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突然一个冰凉的大手反握住我,抬头看竟是努尔哈赤,我满脸惊讶。他微笑着看我,用及其虚弱的声音说“我自己来,你拿着纱布就好。” 我点点头,把手抽出来。他握着匕首,眼神无比镇定,集中精力手一提匕首拿了出来,我赶紧用纱布堵住,他冲我一笑,再一次晕厥。 我心中无比忐忑我真的好害怕就此失去他,直到手上传来他起伏的呼吸。我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大夫上前给他请脉,我退到一边焦急的看着。大夫先是皱眉,过了一会才渐渐露出一丝平静。屋中没人敢说话打扰,静的有些可怕。许久大夫站起躬身对佟佳氏说“福晋放心,都督这关算是熬过了。只要好好静养应该无碍。” 我闻言退了几步,有些站不稳,舒尔哈奇将我扶住。我看着他泪水夺眶而出,颤抖道“他终于没事了。”舒尔哈奇温柔的看着我,许久。 ------------ 第三十九章 潜藏的危机 宵静时分,都督府依旧灯火通明。i^努尔哈赤时昏时醒,意志不清。府内乱做一团,对于这些我只有干着急。 佟佳氏霸占着床边,我只得焦急的坐在椅子上。舒尔哈奇匆匆走进来,我们小声说了几句便到了走廊上。 凌晨,都督府很静,空气也比较清新。也许是在屋中烦闷了太久吧,出来后连心情也舒畅了不少。我倚在横梁上带着苦笑问“消息封锁了吗?” 舒尔哈奇点点头“女真各部都不会知道我哥受伤的事。” 我心中暗想绝不能让任何部落知道,尤其是叶赫。现在看来金台吉和努尔哈赤的争斗已经开始了,以孟古十四岁的心智,不可能计划周详的伤了努尔哈赤,可以想到利用婚礼杀人的,恐怕只有金台吉。 见我愣神舒尔哈奇轻拍我“塔雅,要不你先去睡会。哥这我看着,反正现在还算平静,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我强笑道“山雨欲来风满楼。不要信奉表面平静。”若我没有估计错,金台吉应该在来的路上了,或者他已经到了,只是在等一个讯号,而这个讯号…… 想到这,我慌张起来“孟古现在在哪?” 苏尔哈齐虽有不解,但还是回答道“哥在转醒的时候交待过不许为难她,没人敢为难她。现在在小跨院。” 我听后不顾苏尔哈齐的询问,匆匆向小跨院奔去。虽已是深夜,孟古房中的灯火依旧敞亮。正准备踏进院中就看到哈达齐鬼鬼祟祟的从假山后走过来。 我站直身子淡淡道“这么晚了你去哪?” 哈达齐闻言一惊,颤抖着“不去哪……奴才有些闹肚子所以要去茅厕。” 就在这时孟古的房门开了,她凄怨的说道“都督府未免也逼人太甚了吧,茅厕都不许去。%&*";” 听孟古这么说,我心中愤愤难平“若真是逼人太甚,努尔哈赤就不会下令不许为难你。” 听到我的声音,孟古好像有些惊讶,大概夜色太黑她没看清是谁。“原来是塔雅啊,哈达齐你先退下。” 哈达齐听令退下,很明显她们一定有不可告人的计划。我不动声色的随孟古进屋,想打探消息。 屋中,灯火通明。我与孟古并排坐在炕上。我还没问她就率先开口“你刚刚说他下令不许为难我,是真的吗?” 事到如今她居然还问我这种问题,我有些不悦“不然呢,你以为那位正福晋是善茬,她会放过你?苏尔哈齐莫非是等闲,他会罢休?” 她埋下头不再言语,我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杀他。”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仇恨“因为他杀了我大哥,我恨他,从小大哥就疼我,可他杀了大哥,以后就没人疼孟古了。”她越说越难过最终泣不成声。 见她哭,我便心软再也强硬不起来,柔柔的问“可哪天你明明说,你不介意啊!” 她抽泣着“那是假的,不那样说,你根本不会帮我嫁入都督府。” 原来是在利用我,我还天真的以为她把生死荣辱参悟透彻了呢,陈露啊陈露,你到底要吃多少亏才不会看错人。 见我不说话她继续道“我知道我不该利用你,可这是我报仇的唯一机会。” 我有些寒心,语气冷淡起来“这些都是金台吉教你的吧。” 她狡辩道“就算是二哥教的也没错啊,难道只许他谋害大哥,就不许二哥算计他吗?” 是啊,自古兵不厌诈,为何我允许他算计别人,却不许别人算计他呢,我自嘲着,陷入沉思。 孟古突然有些严肃的问“我以为你会懂,我以为你会和我一起帮二哥,你不是爱二哥吗?你想想,大哥死了他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二哥是在自保啊。” 她说的不错,纳林一死他的目标一定是金台吉,我到底该不该就孟古所说,或许我可以为了金台吉,改变历史。不行,若我真这样做不是整个清朝史都会颠覆吗?我到底在想什么。 我再没有说话,只是漠然看着她。作为努尔哈赤的女人,她断不可为了仇恨而去恨自己的丈夫,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和自己的丈夫过不去就是和自个过不去。 我侧目望着窗外一颗梧桐“抛开仇怨,你老实告诉我你觉得努尔哈赤怎么样?” 她迟疑着,我不敢抬头看她的表情,因为无论她有情或是无情我都负担不起。“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我欣赏他对东哥的专情。只可惜他杀了我大哥。” 如果不是叶赫建州的恩怨他们定可成为相爱夫妻,想到这位不免哀叹“何必执着呢,正如你早前所说历史只会记住胜利者的名字,至于手段根本无从追究。”此刻我还不能告诉她努尔哈赤没有承认谋害呐林一事,其实就算说了她也不会信。 见她不语我抬头看着她忧愁的侧脸。“既然努尔哈赤不追究你,就证明他对你有怜悯之心。格格何苦为难自己呢?有个丈夫好好疼爱自己难道不好吗?” 她的神情显然是动容的,只是那一丝倔强不允许她答应。“我知道这一时半会的,你也想不明白,这样吧,你好好想想。” 我起身欲走,她站起来送我。我小声在她耳边道“夜深了,还是别让哈达齐出去了,建州戒严府邸水泄不通。不要自投罗网才好啊。” 孟古眼神一震,我明白她的担忧。“你放心论情分我们情同姐妹,论位分我们同属嫡系,我断不会出卖你,也深了早些歇息吧。”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也学会了深藏不露,我开始习惯高深莫测的对待身边的事物,我爱上了运筹帷幄的感觉。我喜欢一切在我的掌控中。想起那日丰功楼凝香奇怪的表情,和她一直以来的古怪行径。我决定和他的主人好好谈谈。 行到河岸旁时已到拂晓,阳光透过对岸的杨柳透过来,绿叶装点上淡金色光晕。顿时我有些出神。身旁的舒尔哈奇有些不悦,他向来是喜动的,除了吹箫的时候。面对这静静的湖面只会让她觉得无趣。“塔雅,你急急唤我前来不会就是为了在这发呆吧。” 他的话让我回神,不舍的抽离对岸的美景我望向他。“没有啊,只是一会说的事有些凝重,不知如何开口罢了。” 一听失态严重,他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开口的吗?有话直说吧。” “好。那我就说了,凝香到底是什么身份。”我直入主题。 “怎么突然这么问,她不是.” 我打断到”别拿什么金台吉安排在我身边的丫头这种话来搪塞我,我问过金台吉了,凝香是你推荐的,对凝香的底细他根本不清楚。“ ”怎么突然想到要问这件事。“苏尔哈齐有些为难。 “过去我可以不问,虽然她来历不明倒也没害过我。可如今建州处于非常时刻,我不能把任何一个有危险的人放在身边。我隐隐感到凝香对努尔哈赤由种说不出来的怨念。” 舒尔哈奇听后震惊不已,懊恼着“我怎么没想到。”说着他转身欲走。我赶忙抓住他的胳膊。“说清楚才能走。告诉我你在着急什么。” 舒尔哈奇心急如焚。甩下一句“凝香是尼堪外兰的女儿。” 我曾想过凝香的身世,但从未想过她竟是尼堪外兰的女儿,震惊中的我忘记抓紧苏尔哈齐,直到隐约见到他急忙向中府奔去的身影,我才缓过神追了上去。想起此刻凝香还在中府伺候,我就忧心不已。心想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啊。 ------------ 第四十章 目珍 行进中的我只见舒尔哈奇的吊坠玉佩摇晃着发出响声,给寂静的清晨增添了一丝诡异的声音。%&*";我不敢抬头看他铁青的面色,只是埋着头跟在后面。 中府的院子静得死寂,奴才们谁也不敢多嘴,只是低头各自忙着。“凝香呢?叫他来见我。”苏尔哈齐有力的声音在空中回响。 角落一堆忙着煎药的俾女闻声引起了一阵骚动,凝香不紧不慢的走过来,颔首行礼。“不知公子找我所为何事?” 舒尔哈奇怒气冲冲,我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生气。毕竟就目前看来凝香并未做错什么。我上前打了个圆场。“你一直在这?没进去伺候吗?” 凝香注视着舒尔哈奇,有些委屈的抱怨“屋里福晋占着呢!她说奴婢是叶赫的人,不许奴婢在旁伺候。” 奇怪,明明是我问她,凝香这翻话却是像在对舒尔哈奇交待。 小丫头转动着灵动的眼珠,挂上无邪的微笑“方才公子急忙忙冲进中府是有事吗?” 舒尔哈奇强忍尴尬,要怎么给这个小丫头解释呢,,莫不能说是怀疑她谋害努尔哈赤吧。“舒尔哈奇,你不是有事向你大嫂说吗?还不快去!”我灵机一动,给苏尔哈齐一个脱身的机会。否则在这个鬼灵精面前他迟早得露馅。 舒尔哈奇走后,我们相视无言,我淡淡一笑“陪我去走走如何?”凝香低头应允。 清晨花园中的枝叶附着着水汽,一点点晕开散出晶莹的倒影。见我不说话凝香有些着急“姑娘,您都看了好一会了,凝香实在不懂着露珠有何好看的。i^” 我凝视着眼前的碧草露珠漠然的说“你 别看着露水晶透,暗地里藏着的心思可多了。” 聪明如她,开始有一些警觉强笑着“姑娘说什么,奴婢听不明白。” “你不明白?老实说我也不明白为何无依无靠的凝香,我视为姐妹的凝香,与我朝夕共处的凝香,原来她不叫凝香!她竟是尼堪外兰的女儿。”我轻笑着表面安之若泰,内心却十分不是滋味。 “你都知道了。”凝香用及其低沉的声音说道“没错,我是尼堪外兰的女儿。 我叫目珍。 “ 见她如此冷静的承认自己的身份,我有种被耍的感觉,有些温怒道:“你瞒我瞒得好啊!” 她突然冷笑:“对,我是骗了你,但我又能如何呢?你想想面对荒败的图伦城,衰落的家族。难道我还能傲然的承认我是图伦的女儿吗?” 她的话震慑着我,一直以来我都只顾及自己的感受,责怪她骗我,却不想哪个名字后面意味着什么。我不由软下来“也许我不该怨你吧。” 凝香勉强一笑“不怪你,要怪就怪哪个毁了我家园的人。”看着她愤恨的目光,我倒抽一口凉气。“凝香你听我的现在我们在建州,你千万别干傻事。” 凝香的笑容凝住,悲凄的看着中府的方向,如花的面容挂上嗜血的恐怖“你放心,我不会让他轻易的死去,我要他好好活着,直到长命百岁。”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凝香有些得意:“像他那样的大男人从不把我们女子放在眼里,哼我偏偏要让他栽在我的手上。我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 看到他阴冷的面目,我也沉下脸“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难道你就不怕我告诉努尔哈赤让他早有提防吗?” 她抬眼看我一眼,再没有往日的恭谦:“你不会的,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的目标会变得一致。" 我总有一种被人看透的感觉,不悦道:"你凭什么这样认为?” “只要你还爱着金台吉。”凝香浅笑着向我行礼“姑娘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回中府煎药了,全当是为咱们叶赫的格格赎罪。”话语恭谦,仿佛刚才撂下狠话的不是她。 看着目珍稚嫩的脸上蒙上的凶狠,我居然莫名的坚信她要的绝不是努尔哈赤的性命。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仿佛看到了未来的自己十七岁意味着什么我已渐渐开始模糊,只是那句白首不相离,提醒着,作为叶赫的女主人我肩负着守卫叶赫的责任。 回去的时候路过幽暗的小径,背脊传来冰凉,这是我第一次觉着这建州府阴冷非常。忽的看到眼前有小孩在打闹,就不由走上去了。 打闹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男的辫子刚过腰,大概8岁上下,女孩发髻已经冲冠看来略大一些。建州府的儿女无外乎是大福晋的儿女,尽管我与她不相友好不过幼子无辜,此刻看到他们没有父母照顾,难免心生恻隐。 男孩注意到我的存在,瞪着大眼睛观望我好一会。“原来是塔雅奴婢啊,快过来给本公子捡风筝。” 我看后只是笑而不语,虽是恶言相向但我也不至于和一个小孩计较吧。“公子,这位现在可是叶赫福晋,公子不要无礼啊。”身旁伺候的嬷嬷劝阻着。 一旁的小丫头默默的将风筝捡起递到男孩手中,男孩有些不悦:“姐姐,我是叫奴婢捡,你捡来做什么。” 女孩微笑着“小孩子是不可以没礼貌的,人家是长辈,又是客人,弟弟你怎么能这般无礼呢?” “可是姐姐!”男孩不甘心想说些什么,却被女孩有些生气的表情阻止。随即女孩走到我跟前行礼“幼弟年幼不懂规矩,我这个做姐姐的向福晋赔不是,还望福晋不要怪罪。” 谁说女儿性格随母亲?看到眼前小丫头的举止我简直不敢相信她有个泼辣的母亲。“这位想必是都督的掌上明珠吧,请问怎么称呼?” “福晋言重了,什么明珠不明珠的,都是马背上的儿女父亲不曾娇纵。叫我东果就可以了。” 原来这就是鼎鼎大名的东果格格,难怪如此通晓礼数。 见我和东果聊得起劲,一旁的男孩子不愿意了。发着脾气向庭院跑去。东果喊道:“代善你去哪,怎么不听姐姐的话。”焦急中仍不忘向我行礼:“幼弟年少气盛,我得去看看,福晋请自便。”说罢便匆匆去追代善去了。 没想到礼亲王代善也有年幼不通礼数的时候,其实每一个人又何尝不是在环境的逼迫下成长改变呢?代善如此,凝香如此,我亦是如此。 ------------ 第四十一章 孔雀东南飞 我从没想过有一日我会变成一个朝秦暮楚的人!明明深爱着金台吉,以致谈婚论嫁的地步,却依旧觊觎着一个我得不到的男人。i^也许在我与努尔哈赤独处的此刻我就注定被打败,只有任由自己的心里眼里都存满他! “在想什么呢?”努尔哈赤虚弱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 “你醒了!”我微笑着将他扶起。 “这几日你都没来过,我还以为你根本不关心我生死呢!”他突然目光炽热的望着我。 我不自然的转开头“你的福晋把你寝室围个水泄不通,生人勿近我怎可能有机会啊,就这会都是趁着她回房补觉的功夫溜进来的。” “她一定给你委屈受了吧!” “倒也没什么,好在有苏尔哈奇护着,不过你也不要责备她,她只是太爱你了!我可以理解。”我突然有些同情佟佳氏,自己的丈夫最爱的不是自己,她怎么不心伤? “是啊,十几年夫妻,她对我好我知道。她啊就是脾气倔了些有时候口没个把门的。大小姐嘛,娇纵惯了也是难免的,虽然为人霸道了些,倒也做不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到底是枕边人,最贴心的无外乎结发妻子。娇妻,美妾,爱人他都已经拥有真是找不到半点我存在的位置。 “我知道,毕竟这世上不会有谁愿意害人,有时候只是执念太深罢了。” 他哑然隔了半晌才道 “那你呢?有一日你会不会为了爱人妒恨别人呢?” 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我有些错愕。%&*";叫见我窘迫他继续到:“塔雅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最光明磊落的女子。虽然我知道这形容女子并不真切,只是你总给我一种大丈夫的磊落。我真的不希望你陷入阴谋之中。我受伤之事明摆着是金台吉的阴谋,我不相信你会猜不出!” “所以你不责怪孟古不是因为怜惜她,或是顾念你对东哥的情分?仅仅是因为你知道害你的另有其人?”不知为何我有些失落,他果敢的判断,公私的分明似乎又将他拉至那离我千里之遥的统领地位。 “我努尔哈赤纵有千般怨气,总不至没出息到向一个弱女子发泄吧。再说冤有头債有主!害我的是金台吉,我自然不会迁怒他人!” “一定要和他你死我活吗?你有没有想过我夹在中间是何等的难过。” “我想过,我怎么不想,可这次是他要取我性命难道我还要莫不吭声吗?” “那是不是只要他不在害你,你就可以放我们一条生路?”此刻我正用悲伤的目光望着他。 他却沉默着,我知道那对于一个霸主而言是不可能答应的。我也不知自己是哪来的勇气,竟说出了内心的诉求。 我轻叹:“我明白了,是塔雅唐突望都督体谅,攻进叶赫那日,是殉城是处死任凭处置就是!”说罢我转身出去,不顾身后努尔哈赤的轻唤。 “芙蓉落尽天涵水,日暮沧波起。背飞双燕贴云寒,独向小楼东畔倚阑看。浮生只合尊前老,雪满长安道。故人早晚上高台,赠我江南春色一枝梅。” 湖畔我看群花尽落,莫名想起这首虞美人。 “叶赫美如江南春色,建州也不致寒冬吧!”舒尔哈奇不知何时绕到我身后感叹到。 我抬头迎上他深黑色的牟子。哀叹“叶赫虽美不及江南,不过建州却着实令人心寒。“ ”又是因为哥吧?“ 舒尔哈奇无奈着说。 被猜中心事的我不甘心到”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他,万一要是你呢?“ 我有意玩笑,舒尔哈奇却格外严肃“世间只有挚爱的人才会深入人心,你若不爱他就不会感叹雪满长安道了。” 我收敛笑容“他到也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自视过高了。况且我一直以为我爱的是金台吉。” “真是这样吗?”舒尔哈奇显然不信。 “金台吉是一个让人感到温暖的人,只有和他在一起我才会感到踏实,而努尔哈赤带给我的却是无尽的忧思。“ 舒尔哈奇笑道“但世事往往无常带给最真切感觉的人一定是你的挚爱,你又何苦自欺欺人?” 我在自欺欺人吗? 我喃喃自语。舒尔哈奇不死心继续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吹得什么曲子吗?” “孔雀东南飞。” 他点点头“君当如磐石,妾当如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我有些慌神,强自镇定道“为何要对我说这个?” 舒尔哈奇的目光变得深沉“我是在提醒你抓住自己的福分,别等到孔雀东南飞时才知悔恨。” 我不再言语陷入深深的沉思。 快两年了,我再次听到这首孔雀东南非,心中还是那样惆怅。 蒙蒙夕阳中,苏尔哈奇伫立于杨柳之下,吹奏玉萧!曲中曲折我已无心欣赏,只一心系着舒尔哈奇刚才的话。有了金台吉的陪伴不是就足够了吗?为何还要贪心的抓着努尔哈赤不放? 曲停我看着舒尔哈奇问“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他笑着淡淡道“因为我希望你幸福。” 我感动的点头,我真的很幸运,遇到舒尔哈奇这样的朋友“此生有你这个知己,塔雅愿已足!” 见场面凝重,舒尔哈奇又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是知己就喝酒去!” “去就去,我还会怕你不成?”在他的感染下我也笑起来。 黄昏我们并肩而行,迎上那一抹残阳。 ------------ 第四十二章 说媒 月下对酒灯交影,与知己觥筹交错,多么惬意啊。%&*";只可惜今日喝酒我是有目的的,不然一定会是人间一大美事。 月光稀疏的透着松枝照下来,我耳根有些烫,些许是吹风了吧。舒尔哈奇半眯着眼,高深莫测的看着我。“你不会是有什么心事吧。”我抬头装作惊讶的看着他“为什么这么说?” 他笑得轻狂。“一晚上心不在焉的。”埋头间我才发现握在手中的酒洒了。我尴尬的笑着:“没想到,我这么藏不得心事,索性我就向你说了吧。” 我将只剩半杯酒的酒杯放下,严肃的问:“你认为天下和建州比孰轻孰重?” 他没想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有些错愕。“怎么想到问这个。” ”总之你别管,先回答我,孰轻孰重。”我恳求着望着他。 他思索半晌,寻不到半点端倪,淡淡道“当然是天下了。” “那天下和情谊比呢?”我顺水推舟,顺便把日后的疑虑也消了去。 他想了好半晌,我却没有打扰,毕竟他是个有野心的人。天下于他有足够的诱惑力。 他抬头望着那一弯明月,像是逃避般。“你想说什么就直说了吧,别和我绕弯子了。” 见他为难,我也不想逼迫“那好,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努尔哈赤和舒尔哈奇孰轻孰重?” “哈哈哈”他突然笑起来。“我真没想到你会这般问我,你不觉得这个问题本身就有问题吗?任我兄弟情义再深总不至把自己比了下去吧。” 面对他的浅笑,我格外严肃。“我是说,如果要让你受些委屈来保努尔哈赤太平,你可愿意?” 摸透我的用意,他变得干脆起来,”比如是什么委屈呢?“ 我垫脚在他耳畔轻道:”比如让你迎娶一个你不钟意的女子。” “你说的是目珍。” “没错,目珍对努尔哈赤毕竟有仇,我想你可以用爱去化解她心中的仇怨。%&*";这样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吧。”我自顾自说着,忽略了他的感受。 “所以就不顾及我的喜好,任意安排我的婚事。”不知怎么的,他的目光悲伤无比,着实吓到了我。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并没有让你娶她做福晋的意思。名分上无妨,就算是侍妾都可以,只要让她待在你身边。” 意识到自己语气过于强硬,“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当我没说过。” “塔雅。”舒尔哈奇突然深情道,眼中有很多我看不懂的情愫。“看来你真的很爱哥。“ 此刻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做法真的很奇怪,按理说我是金台吉的福晋,干嘛要去关心努尔哈赤的安危呢?我这是怎么了。”舒尔哈奇,我“ ”你什么都别说了。给我点时间打算,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之后我们再没有把酒言欢,只是烦闷的各自喝着酒,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否是出于对努尔哈赤的爱。其实我只是单纯的不希望他有事而已。 分别时已是午夜十分,本想与舒尔哈奇晚安道别,谁料只是看着他落寞的背影。他为何要这般为难自己呢?要是不愿意直说便是。为何那样悲伤,他究竟在伤感什么。 回到园子时,灯火还敞亮着。我依旧与凝香同住,不知怎么的,我还是喜欢叫她凝香,仿佛那才能找到我曾经和她熟识的感觉。“姑娘,今个儿真晚,是去照料都督了吗?”凝香像未发生那件事般,对我恭谦依旧。 我不置可否,在未得到舒尔哈奇答案前,我还是不要透露的好。”我乏了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是“凝香俯首致礼,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看着她婷婷的倩影,我心中清晰知道,她终会成为舒尔哈奇的福晋。 不知是不是喝过酒的缘故,睡下之后便觉得昏昏沉沉的,要不是窗户打开,流入露水的湿气,沁人心脾,我定还在梦周公呢! “姑娘,您起身了吗?侧福晋来了。”凝香轻声在门口唤着。 努尔哈赤的侧福晋,富察氏,她来找我会有什么事呢?但愿她别像佟佳氏一样难对付就好。 我在中厅见到了这位富察氏,身着淡绿色旗装,装扮素雅非常,颇有江南女子的柔顺之美,最妙的还是她头上点妆上的玉兰花,更显清雅脱俗之态。 “素闻富察福晋清雅非常,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忍不住夸赞。 见我进厅,富察氏起身恭敬道。“叶赫福晋有礼。” 她低眉顺目的模样与佟佳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使我心中多了几分欣赏。“福晋不必多礼,我还没大婚呢,算不得福晋焉能受福晋之礼?还是应该塔雅向福晋问安才对。” 富察氏宛然一笑,“我看咱们还是都别多礼了,我们这致礼来致礼去的,不晓得到何时才能说正事儿。我看我虚长你几岁,不知唤你一声妹妹可好。” 富察氏的亲和柔顺让人感到着实舒服,我欣然道”姐姐说的有礼,我们都坐下吧。凝香看茶。“ 凝香娴熟的泡来清茶,我泯上一口,问道”姐姐很面生啊,不知是何时嫁给都督的。” 富察氏笑着“我比嫡福晋晚一年进门,不过也难怪你会觉得我面生,老爷受伤,府上乱作一团,我却躲在一旁未曾露面。”见我点头,她继续道“不瞒你说嫡福晋不喜欢我,素日我又不爱与人来往。只有老爷偶尔到我那小坐一会儿。整个府上都碍着大福晋的感受,未曾对我尊敬,我也就不爱出门,就只有小叔子对我还算恭敬,一口一个嫂子的,叫得我心里欢喜的不得了,” 没想到作为努尔哈赤的女人,如此悲哀,此刻我除了庆幸找不到别的形容。“瞧我,又多言了,妹妹见笑了。我平时很少有机会与人聊天,见与妹妹投缘,如此便多言了几句。” ”姐姐如此说,是把我当自己人,我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见笑之理呢?“ ”既然妹妹把我当自己人,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其实我这次来是提亲的。” 她突然这么一说,倒着实让我摸不着头脑。富察氏嫣然的笑着”我哪个小叔子啊,看上你的贴身侍婢了。所以就来请我这做嫂子的说媒,不知你可否愿意。” 我抬眼看着凝香的表情,谁知她只是沉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我转而笑着看着富察氏“这事儿,我说了可不算,还是得问问凝香的意思。” 凝香低眉含笑”但凭姑娘吩咐便是。”见她如此爽快的答应,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虽说这凝香是愿意的,但我却也不想委屈她。不知她的位分是.” 富察氏为难道:“本是两情相悦,着实不想委屈凝香姑娘,只是她毕竟出生寒微,我实在也是为难。不知做庶福晋如何?” 虽然猜到苏尔哈齐不会将正室之位逢出,却也不想他竟用个庶福晋来敷衍我。我不悦道:“要知道,我与凝香情同姐妹,我实在不想委屈于她。我明日便修书叶赫,封赏凝香为格格与建州联姻。至于名位嘛,就随了我的那拉氏,叫目珍。” “这个.我可做不了主,且容我去与小叔子商量一下。” “那便麻烦姐姐了,还请您告诉舒尔哈奇。就说叶赫格格,那拉氏目珍嫁与他做侧福晋。” “这个我有分寸,妹妹放心便是,位分上,定不委屈凝香姑娘。如此便先告辞。”富察氏说着转身出门去。 “姐姐慢走。”一开始只是想留凝香在此做侍妾,没想到,遇到富察氏这热心肠,看来凝香的侧福晋是当定了。 富察氏走后,凝香突然跪下,我赶紧上前去扶,她却阻止道“姑娘大恩,请容凝香拜谢。” 我微笑着,把她拉起来。“从今日起我们便是姐妹,再不要与我主仆相称。”“姑娘。“凝香含泪。“你叫我什么?” “多谢姐姐。”见她这么说,我满意的点点头。“如此甚好,你情系舒尔哈奇,跟了他便是好的归宿。愿你们可以白头相伴,永结同心。” 世事往往无常,尤其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我渐渐开始明白为何古来女子多痴情了。皆因这个强者纷争的年代,并不是一个小小弱女子可以生存的环境,我们唯一的活路就是男人。只是我始终不明白我自己已然跟了败军,注定结局凄凉,为何我还要将凝香推向另一个深渊。她这声谢谢,我着实愧疚啊! ------------ 第四十三章 动摇 转眼间我在建州已耽误了一段时日,我如约给叶赫寄了一封家书,虽然我知道金台吉可能不在叶赫。%&*"; 东院的桂花开了,推开窗便传来一阵醉人的香气,我故意拖延着回叶赫的归期,表面上像是等待目珍的嫁期,实则是在与金台吉赌气。照理说若金台吉真在叶赫定早就修书询问归期,如今这般平静只能说明他压根不在。 “姐姐,今日起得早何不去看看都督?”目珍走进传来一阵沁人的香味。 我素不用香,不免触眉“如果我没猜错,这可是瑰精香。” 瑰精香乃是取玫瑰花心的香粉精炼而成,香而不腻,我也是机缘之下得闻此绝世好香,尽管香气至此,却依旧改不了我不爱用香的习惯。 目珍嗔笑着,脸颊晕出红晕“姐姐果然见多识广,一认一准儿。我今日确实用了此香。” “想必是苏尔哈奇赠得吧,不然你怎会欢喜到忘了我素不喜香。”我虽是有意拉拢目珍,却也不想纵她放肆于我。 果然我温怒的神情对她有所震慑“是妹妹疏忽,还望姐姐切莫怪罪。” 见她如此恭顺,我放缓了语气“最近天气骤变,我喜怒无常也是常有的事,实在不该责备妹妹!名香配美人,妹妹不用岂不辜负?” 果然我的恩威并施收到了效果“姐姐说的是。” 气氛变得低沉,没想到那日还止高气昂劝我与其同污的目珍竟也有顺服的时候,终究是逃不过一个情字罢了。 我轻扶头上的珠钗对目珍说道“目珍,与我去趟中府可好?” 她低着头上前扶着我。%&*";不得不说,她是一个聪明人,她明白怎么做我才不会为难于她。她应该是很清楚,我对于她的戒心。 这几日天气总是变换无常,我亦不见了往日悠闲的心境。一路兰花开,我都不曾驻足。 经多日调养,努尔哈赤的身体已然大好,已可下床活动,如此鬼门关里走一遭却可恢复的如此神速,难怪称他做孤狼了。 他没有更衣,半披写长衫站在我面前,我玩笑道“你这样成什么样子,好歹顾着我们的身份吧。” 他拉拢了衫子轻声道“如此算做什么,那日我们还一丝不挂呢。” 他的话弄得我面红耳赤“你小声些,这要被别人听去,指不定说什么闲话呢…” “怕什么,我与你光明磊落,难道还怕别人闲话吗?”说着他自己也觉理亏。我埋下头,看着中府的殷红地毯。耳畔却传来他柔柔的声音“塔雅,我真的很怕,很怕有一日我要唤你叶赫福晋。” 几经生死而不倒的他,竟怕着对我的称呼。我虽动容却不想辜负金台吉。尽管我不是古人不曾习得妇德却也懂得莫负一心人的道理。我目光锁进那一片地毯不敢抬头“如今木已成舟,你又何苦再提!” “谁说的,只要你一日未嫁,我便可娶了你。”他步步紧逼,仿佛我是非嫁不可了。此事必须说明,不然后患无穷。 我蓦然抬头,盯着他浮满笑意的脸“可我爱他!” “呵呵”他笑着,带着悲凉“如此说来到是我一厢情愿了。” 看他这样,我着实慌了神“即使没有我,你还有大福晋,侧福晋,孟古,还有任何一个你想要得到的女子。” “可那终究不是你”曾有那么一瞬我相信他的真心,真心想予他一个机会,即使会因为负了金台吉而愧疚一生。“那你可以只爱我一个,心中不再装别的女子吗?就像金台吉那样。” 他沉默着,犹豫着,我笑着皆因我早知答案“罢了,你不可能只爱一人皆因你的心太大,要装的也太多。” “我不明白你为何如此固执,自古男人三妻四妾不都是常事吗?” “可我偏偏却瞧不惯,好在金台吉深知我心,我亦用一心相伴。或许你对我真心,可惜我却无心报答。” 他终于不再说话,屋子里静得死寂。面对他的好心,我何尝没有动心?可是我真的可以吗!明知他即使没有东哥也会有阿巴骇后我真的还可以待在他身边吗?我要的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 归去时日头已渐毒了,晃得我睁不开眼,步履不免就加快了些,我可是最怕这毒日头了,尤其加上着千万层的衣裳,我更是不痛快。拼命晃着大蒲扇。催促道“目珍,再走快些,这日头大得火辣,我着实难挨!” 行到凉亭时,我索性躲在此处避暑。却遇到清闲的舒尔哈奇,目珍立即羞红了脸。 明知我到来,他却有意不理我。我拉着目珍到亭廊坐下,故意发声嚷道“目珍,你说你家公子这是怎么了,愣没瞧见咱们。” 目珍红了脸“兴许是想什么事入了迷吧!” 言到此处舒尔哈奇突然长叹道“狗吠蛙鸣蝈声声,月摇星移夜沉沉。生界万象皆寂寞,人间百态苦最真。” 咋一听他这话说的糊涂,细一想却是话中有话,怪罪我逼他就范。我不甘示弱道“奇了,这日上三竿的何来星月之说。” 他终于舍得注意我的存在,继续叹道“皆因心境太黑,不免日月颠倒了。” 目珍是聪明人,此话她必定听得真切,怕她伤心我忙支开她“夜黑了不要紧,只要目珍在自是日月分明,我先恭喜将军喜得佳人。”他瞪我一眼不再言语。我转而对目珍道“瞧今个儿这日头毒的,难免的署意缠身。不如你去探探侧福晋,送些酸梅汤过去,她算得上是你的媒人,理应好好感谢。” “这是自然”我言辞在理,她无拒绝之理。向舒尔哈奇致了礼,方往西院去了。 见她走远,我才道“你刚才如此说,也不怕伤了目珍的心。” “你放心,她听不懂。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聪颖!”他不甘狡辩到。 “总之她现在是我义妹,你自要好好待她,否则我定不饶你。” 本想着玩笑几句,却不想换来他沉重的目光“我始终不懂,为何你如此维护她,竟瞧不起我的庶福晋名位。” “她本是图伦城的格格,莫说侧福晋就算正福晋都是当的的。再说终是你们兄弟毁人家园,略做补偿也实属应该。” 他玩味着轻仰起我的下巴,我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惊了一下。他看着我的嘴唇道“好厉害的一张嘴。”接着他将目光投向那一轮亮晃晃的烈日 “如此说来确是我有愧于她,你放心!明日我便叫嫂子提亲,娶她做福晋便是。” 虽说不解他为何如轻易给出侧福晋的位分,却还是暗自庆幸,毕竟目珍位分越高对我越有利。 ------------ 第四十四章 圈套 舒尔哈奇果然言而有信,不日富察氏便登门提亲。i^因顾着怕我来回奔波婚嫁礼仪精简了不少,连迎亲也只是简单的从孟古的小跨苑到南苑。毕竟女子一生只嫁一次,意义非常,我不想委屈了目珍,因此从嫁妆到婚饰我都为其一一置办。 好在建州府物资充裕,我要的应有尽有,不半晌便置办得七七八八。“姐姐真的要回叶赫了吗?目珍舍不得姐姐!”小丫头嘟着嘴撒娇道。 看着她天真的模样,我打趣道 “都是要出嫁的人了,还撒娇。成什么样子,小心夫君怕了你这撒娇模样。”小丫头不服气瘪着嘴。我压低声音继续道“再说,我离开叶赫已经有段时日了,是该回去了。” “姐姐不妨多住几日,反正贝勒爷又不一定在叶赫。” 是啊,我怎么忘了这岔。照理说他应该早就到建州了,何以久久没有动静啊!见我不语目珍轻轻拉扯我的手臂“姐姐在想什么呢!你还没回答我呢!多陪目珍几日可好?” 我浅笑着想转移话题,抬眼间又见丰功楼,便忍不住想进去品茶。转而悠然对目珍道“大署天的,实在难受,不如我们进去喝杯茶吧!” 后面跟着我们的是建州府的两个府兵,帮着拿办置的东西,也着实辛苦,我微笑道“两位陪我们逛了半天,想必也累了吧!不如随我们进去饮杯茶水,可好?” 其中一人恭敬道“谢福晋好意,两位福晋进去便是,属下等且在门外候着。” 他们左一声 福晋右一声福晋的叫着,我便也不自觉显出一些主子的威严“如此,也可。不过这烈日当头的,你们且先回去安顿东西,我与目珍饮杯茶便回。” 二人俯首致礼道“是…” 难怪古来人们都信仰权力了,万人俯身于自己之下,何其威严! 走入茶楼,见场面热闹,四处挤满人,正欲叫上目珍回去。谁料小二上前叫住我们”客官留步。“恭敬道“姑娘是来饮茶的吧,还请楼上请,楼上备了雅房。” “哦!是吗?如此便要上去瞧瞧了。i^”说罢目珍挽着我向楼上走去。门前来了一队人马,虽穿着便装,却传来一阵威严的气息。回头间只见金台吉身穿暗紫色长袍站在人群中,左右恭敬相对,我料想到他会来建州,却不想他竟是如此招摇。 他注意到我,冲我微笑,我见情势不妙,如此便暴露了他的身份。便率先向前与他招呼:“公子,原来您在这啊,让我一路好找。是何时到建州的?怎么也不叫家人相接?” 他虽奇怪我何出此言,不过好在我俩有默契,他随即反应道:“归来匆忙,别没与家里招呼了,不知母亲可好?” 我俯眼道“家里都好,劳公子挂心。”说罢小心转头看小二的表情,见他依旧恭谦的模样,心里松了一些。“如此几位先上雅房饮茶,可好。” “多谢小二哥。”我举手请金台吉先走,叫上目珍一行人上了雅房。 要说这丰功楼的雅房还真是别致,墙上挂有岁寒三友,花雕木桌子,陶制茶具,红木板凳应有尽有。 这最绝的还要数壁上挂的那幅春花月夜图,正所谓“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指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我自小爱古文见此名画不由吟诗。 金台吉颇有兴致,倒上一杯茶品茗道:“卿之才情,可比李杜!妙绝妙绝!” 我回首道:“我哪比得上李杜才情,只是见画吟诗而已,也本不是什么原作,套前人之才罢了。”古来男子皆读正史,少有诗文风雅。何况金台吉又是女真贵族,不知这唐代诗人张若虚之作实属正常。 小二有些惊叹,我亦是故意流露才情。“张若虚这首春江花月夜在姑娘口中越发有感了。” 见他露出马脚,我不免暗笑:“小二哥可是女真人?” 我如此问,他有些警觉”小的建州本地人。” “哦,是吗?那便是前都督觉昌安统治圣明了,女真境地竟有中原唐诗给你读。想必是考过秀才吧。” “我”小二一时哑口无言。我更得意了“小二哥家事我不便多加揣测,这里茶水瓜果一应俱全,还请你留片清静地,我和公子叙叙旧如何?” “是是是。二位慢聊。”小二如夏日得冰,烫红的脸白了不少。笑着出门去了。 见小二出门,金台吉悟到“莫非这茶楼有问题。”我举起手指悬于嘴上,示意他噤声“目珍,去门口守着去,不许别人靠近。” “是”目珍推门出去。 见目珍在外守着,金台吉卸下防备”刚才那小二着实有问题。“ ”谁说不是啊,我有意吟唐诗他却知作者,奇怪“我附言道 金台吉笑了笑“那你也是故意将塔克士说成了觉昌安,如此便可知他是不是建州本地的。” “唯有如此才可,非建州本地人,哪里知道表面建州两位都督执政,实则是塔克士掌权啊。” 他宠溺的点了下我的鼻子“你这鬼灵精,仍谁再过狡猾,怕也逃不过你的法眼。” 我不置可否,得意的笑了笑。猛然想起有些事该问: “你怎么来了?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 金台吉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看着桌上的茶具。“建州一间小小的茶楼都如此卧虎藏龙,我不该出来见识见识吗?” “怕只怕你醉翁之意根本不在酒。”我声音有压低了些“孟古,喜房里行刺努尔哈赤是你的主意吧。” “怎么,你怪我?" 我亲昵的帮他揉肩,毕竟他才是我的夫君,我终身的依靠。”倒也不是怪你,只是你这般冒险与努尔哈赤为敌,我们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我知道此时我定不能维护努尔哈赤,所以只有口口声声为了我们将来,至于这里面究竟几分是为了金台吉,恐怕我自己也弄不分明。 “塔雅”他感动的唤我,“我这样做也正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啊!我必须铲除强敌才可保护你。” “我知道,只是你这样做难免有些冒险。” 见我句句关心,他露出满意的神色“不知孟古成功了没有?她伤到了努尔哈赤没有?建州前几日戒严可是为了此事?” 我走到窗边,背对他,望着窗外的荷花池,叹道:“没有,你不知道那努尔哈赤壮得像长白山上的熊,不日便龙精虎猛。” “如此说来,我倒是低估他了。”说着金台吉又饮了一口茶。神色微变道“塔雅,你可知这是什么茶。” 见他狐疑,我上前拿起杯子,正要饮,金台吉却抓住我的手,生生把杯子按了下去。突然力气有所抽离,人也偏倒起来。虚弱道“这茶里加了药。” “什么!"我心里一愣,没缓过来发生了什么。金台吉却已昏厥。我摇动着皆不见他有所反应。 ”凝香“慌乱中我忘了唤她目珍。目珍闻言推门而入压声道:”贝勒爷这是怎么了。” “茶里有蒙汗药,金台吉已经昏厥,我们得赶紧离开这,恐怕有埋伏。”我身体不住的颤抖,扶不起身旁的金台吉。目珍帮我把他扶起,门外的随从也跟来进来,七嘴八舌的问道“贝勒爷怎么了。” 我来不及解释只得喝到“我们怕是中了埋伏,得赶紧出去。” 而当我们架着金台吉走出雅房时,楼下竟站满了手握钢刀的黑衣人 ------------ 第一章 丰功楼之困(一) %&*";%&*"; 面对楼下黑压压的人群.我拿不出一点主意.身旁的随从还在等待着我的注意.此番决议不仅关乎我一人的性命.更关乎金台吉.目珍.以及八个无辜的性命.我怎能轻易抉择. “福晋您就快拿主意吧.如此下去怎么是好.”其中一个粗眉大汉催促到.现下的形势.随从分为两派.一派主张护送我与金台吉突围.一派主张我与金台吉暂避.待他们歼灭敌人. 黑衣人中领头的是一个眉宇清秀的男子.若不是手中握有钢刀.定不像做这种勾当的人.他半眯着好看的丹凤眼.把玩手中的玉佩.有些漫不经心:”怎么.可曾商量好了.如此自乱阵脚.看來是不必本公子动手了.“ 此话一出.手下的几个随从怒气被调动起來.险些冲动迎敌.我强自镇定道:“尊下如此暗算.措手不及也实属自然.还望报上尊名.他日也好找你寻仇不是.” 哼.清秀男子不羁的笑着.露出嗜血的阴冷“那也得看看你是否有那个命了.來啊.势必要活捉叶赫福晋.”说着有些玩味道“我要看看这个让金台吉神魂颠倒的女人.究竟有何妙处.”说罢又是一阵狂妄的大笑. 眼见着短兵相接.我心中颤抖着.看了看身旁的金台吉.心中有了些底气.尽量平和道“叶赫府兵听命.” 八位随从齐齐下跪:“但凭福晋吩咐.”场面豪气云天. 我点头满意道“你们都是叶赫最骁勇的战士.最了不起的巴图鲁.我相信你们会誓死捍卫我叶赫的荣耀.我和贝勒爷且退回雅房等着.务必要全部歼灭.别让别人看了笑话.” 清秀男子眼中闪烁一丝惊愕.我心中害怕去了一半.心想这也算是轰轰烈烈了一场.“目珍.帮我把贝勒爷扶回去.” 受了豪气的渲染.目珍亦坚定道:“是” 退回雅房.我心中盘算着.可以脱身的方法.目珍则是紧张的将手中的手绢握着又松开.松开又握紧.见状我问道:“你害怕吗.” 她摇摇头镇定道“不怕.能与姐姐一起.什么都不怕.” 我哀叹“若今日脱不了身.我和金台吉亦算死同穴.倒是可怜了你.将要嫁人了.却生生给做了陪葬.” 听我如此体恤之话.她有些动容“姐姐.目珍此生能做姐姐的妹妹已是无憾.” 看着她忠心的模样我十分感动.沒想到我还能遇到这样出生入死的好姐妹.我看着外面的形势不妙.忧心道”或许此事还有转机.只是恐怕要冒些险.“ 见有转机目珍煞白的脸上有了些血色:“姐姐且说说是何对策.” “现在我们乃犹如鱼肉.任人刀俎.唯有出外援兵方可有所转机.”见目珍连连点头.我又继续道“一会我会用床单送你从二楼下去.现在他们的人手应该集中在外面.自不会有人发现你.下去之后.你赶紧去往都督府搬救兵.记得要快.” 目珍想了想说 ”既然搬救兵并无危险.姐姐去岂不更好.” 我感动着目珍的为我着想.只是屋外之人好似冲我而來.“我想门外的人想要活捉我.暂时我不会有性命之忧.你且速速搬來救兵.一切应该可以渡过.” 目珍颔首点头.我找來床单将她送出去.再到门边观望门外的形势.金台吉带來的都是个顶个的高手.敌人已被消灭了三分之一.只是高手也不免有精疲力尽之时.眼见他们节节处于败势我开始担忧起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为今之计也只有祈求老天保佑了. 我拿着茶壶泼洒着金台吉.希望他有所清醒.大半壶洒过去.他果然清醒不少.“怎么样.好些了吗.还晕吗.” 我看得出他是在强笑“好多了.只是有些使不上劲儿.” 他试着站起來.却不料还是瘫软下去.我扶住他道“不急.你再休息一下.别急着用劲儿.”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门外有壮士大喊:“有贼人闯入雅房了.福晋小心.” 我还未來得及反应.金台吉便推开我.与那人缠斗起來.原來是那个带头的清秀男子打了上來.依旧轻狂的笑着“堂堂叶赫贝勒王身手也不过如此嘛.” 金台吉药力沒过.吃力应战分不出回话的精力.我担忧道“金台吉小心.此人是当头的.” 金台吉更用心了些.可惜依旧于事无补.我看得出來清秀男子并未用全力.他仿佛是在享受与金台吉搏斗的过程. “尊下身手不错.只是行径未免卑鄙了些.何不予我贝勒爷解药.你俩公平一斗.”我试图转开他的注意、 清秀男子游刃有余.依旧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素闻叶赫福晋善于攻心.真是百闻不如见面.果然名不虚传.”突然他声音一沉“只是不知与叶赫贝勒爷情深究竟到了何处.” 正奇怪着他何出此言.他便避开金台吉的攻势向我逼來.我躲避不及.错愕的站在原地.金台吉上前护我.手臂被大刀划伤.捂着手臂吃痛的坐在地上.正欲向前扶他.只觉一丝冰冷逼近脖颈.抬眼时已是明晃晃的大刀架在我的脖颈之上.“ ”放开塔雅.“金台吉目光变得凶狠.瞪着挟持我的男子. ”贝勒爷别动气.福晋细皮嫩肉的要是不小心被这么大的刀割到.岂不香消玉殒.“ 我心中十分害怕.我真的不想死.却也是真的不想连累任何人.也许是身体中那股不服输的热血吧.我沒有求饶.只是淡然道:“想用我威胁贝勒爷.门儿都沒有.要杀便杀.休得废话.” “塔雅.”金台吉柔声的唤着. “金台吉.如此便是同生.”见他不解. 我补充道“还记得我说过的天上人间吗.” 金台吉好似有所顿悟.眼中的凶狠皆化为了柔情.我的命运是不知的.只是金台吉绝不会丧命于此. “里面的人.速速投降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屋外传來的是舒尔哈奇的声音.我心中便踏实了不少.至少金台吉有救了. 那人架着我出去.舒尔哈奇见状叫府兵退后了些.然后威严道“我劝你最好放了塔雅.否则休要怪本将军取你狗命.” “哈哈哈哈”我身旁的人怎是等闲.他开怀笑着.仿佛舒尔哈奇之言当真好笑.“恐怕是你搞错了吧.她现在在我手里.应是你听我的.快退后.给我备匹快马.” “你”舒尔哈奇气结.却在看到我身后的金台吉后露出自信的笑容.明谓左右“來人.给他备马放他走.” “将军这”有个将士为难道. 舒尔哈奇不耐烦道”啰嗦什么.照样办來便是.“ ”嗻.“将士退了下去 何以舒尔哈奇会如此任人摆布.又是看到了什么使他露出自信的微笑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 第二章 丰功楼之困(二) %&*";%&*"; 不半晌舒尔哈奇便置办好那人要的东西.见所求兑现.架在我脖子上的刀也松活了些.舒尔哈奇瞪了那人一眼.不屑道:“我既给你办來东西.便是有意放你.还请你先放开塔雅.” “哼”清秀男子继续不羁的笑着“将军可能搞错了.在下此行就是为了捉她.如今到手的美人.我怎能双手奉上.” “你.”舒尔哈奇怒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的狗命.” 那人继续不羁道”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且杀了我.最好一剑贯穿我和她.如此便可与她共死.“ 舒尔哈奇一时气结.我亦深感恶心.但如今的形势我是断断不该开口的.只好强忍着胃中秽物翻涌. 见舒尔哈奇吃瘪.那人更得意了.“沒想到堂堂龙虎大将军.加上叶赫贝勒王竟都拿我无法.” “是吗.”舒尔哈奇突然沉着眸子.像是胸有成竹. 我还沒弄清发生了什么.身旁的男子便倒了下去.随即金台吉站在了我身边.男子错愕的看着金台吉半晌. 金台吉冷着脸到“还要多谢你那刀.让我清醒了不少.说.是谁指使你來暗算我的.” 男子仰头道“我即已败在你手下.要杀便杀.何须多言.” 窗外传來一个让人浑身不快的声音.“好忠心的狗.看在你忠心的份儿上我姑且免你一死.” 众人皆不明就里的站着.突然有暗器向我和金台吉扔來.我本能的档于他身前.背脊传來微微的疼痛.便不再有别的感觉.晕倒在一片温软之中. 城西枯树林中.清秀男子俯身跪在一个明朝穿着的白衣男子跟前.“主上.属下办事不利.还请主上责罚.” 白衣男子把玩着身上的折扇不温不火道“这原也不怪你.本是金台吉命不该绝.” “主上英明.”清秀男子松了一口气. “只是”那白衣男子话锋一转“你不该伤了塔雅.你得付出代价.” “主上”清秀男子早已不再不羁.眼中满是惊恐. 白衣男子长剑一挥生生把清秀男子的左臂斩了下來.然后带着嗜血的微笑“我说过不得伤害塔雅.你竟用刀挟持她.我说过我不喜欢血.别逼我出手.” “属下谢主上不杀之恩.”清秀男子强忍者痛恭敬到.” “你退下吧.”白衣男子矗立在树林许久.方有一个女子从树上跳下.柔玩着发上的流苏.样子很是娇媚“不过是挟持她罢了.至于这么生气吗.” 白衣男子脸色一沉“我还沒说你.叫你去救灵柩.你竟敢节外生枝.用暗器伤我的塔雅.” “哼.”女子不屑道“我伤的是金台吉.是她自己要挡.再说了我就不信你会因为她伤我分毫.”男子不语只是邪魅的笑着.那女子奸笑着消失在树林深处. 夜风呼啸.划过男子脸上的流苏.带着嗜血的冷傲他言道“总有一天.你会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 昏迷中感到身体好重.仿佛置身于大海之中.耳畔传來金台吉和舒尔哈奇隐约的说话声. “她是你的福晋.如今你竟让她陷入如此苦境” “我也沒料到会如此.此事却是我沒想周全. “真不知你好好的叶赫不待偏來建州干嘛” “我总之塔雅要是有什么.我真是难辞其咎.” “你可别胡说诅咒塔雅.她不会有事的.” 心中十分感动有这样两个人牵挂着.此刻非但不疼.反而有些甜蜜涌上心头. “如此深的伤口可怎么是好啊.” “我这个妹子.真是不叫人省心.一天不是伤心就是伤身的.让人看了心里难受.” 我努力睁开眼淡淡道”你就别责备我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好好的.你这也叫好好的.“舒尔哈奇继续责备到. 金台吉阻止道”好了.你就别在埋怨她了.醒了就好.“转而温柔对我说”你感觉怎么样.有沒有什么不适的.“ ”我沒事.倒是你手臂怎么样.包扎了沒有.” 舒尔哈奇.将手中的药碗递给金台吉起身道“我看.我就别在这碍事了.你们两好好聊聊.我先回府.哥还等我消息呢.”金台吉接过碗说道“多谢.” “谢什么.我这都是看着塔雅的面子.”然后对我说“这里是我建州的别院.平日显少有人來.你且在这将养着.明日我再來看你.” 我撑着身子坐起來.郑重对他道“金台吉到建州之事.还望你莫要告诉努尔哈赤.” 舒尔哈奇道:“你放心.这事儿我有分寸.你安心养好身子.我还等着你给我证婚呢.” 想到还有这喜事一桩.我笑了起來. “好了.我先走了.”舒尔哈奇说着拍了拍金台吉的肩膀“好好照顾她.”说罢便出了门去. 看着舒尔哈奇的背影.我的笑得越发开怀.扯到伤口又有些疼.见我如此哭笑不得的表情.金台吉不解道“你这是在笑什么呢.” 我忍者笑“你不知道.舒尔哈奇快娶凝香了.而我又认了凝香做义妹.如此他便不能一口一个妹子的叫我.说不定还要叫我长姐呢.” “就是为了这个啊.”金台吉无奈道.“怎么这还不够好笑.”见他不笑我不甘道. “若真是如此你还是别开心得太早.出嫁从夫.到时不是他叫你长姐.反倒是你叫凝香嫂子.” “什么竟是这样.”我一时开心忘了古代是男尊女卑的. 见我沮丧.金台吉道“快说说你來建州这些时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凝香要嫁给舒尔哈奇了.” 我将目珍的身份如实相告.毕竟他迟早会是我的枕边人.我不想隐瞒他. 金台吉听完事情原委道“沒想到目珍竟如此苦命.那我便封她做静和格格以视身份.也好宽慰她经多年苦难.” “静和格格乃是嫡系尊号啊.连孟古都沒有此殊荣.还是算了吧.”我沒想到金台吉如此体恤目珍身世.推辞道. “小小尊号.无非是个虚名.我只是想消减她一些怨仇罢了.” 金台吉的话使我感动“可你不是巴望努尔哈赤不好过吗.怎么现在又帮他消减目珍的怨仇.” 金台吉.一面喂我喝药一面说“我这样做不是为了努尔哈赤.是为了你.我知道你并不希望目珍被仇恨缠绕一生.才会撮合她和舒尔哈奇.我是你的夫君.怎能不为你分忧.况且这只是举手之劳.” 我感动得久久不能言语.泪水在眼中打转.听他此言.便觉一切都已值得.半晌我方道“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金台吉.放下碗小心把我拥入怀中.唇齿靠在我的额头“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你知道吗.方才你为我挡下暗器时.我着实心如刀割.看着你躺在我怀里.气若游丝.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真的.很怕失去你” 我抓着他的手抱我更紧些“金台吉.你又知道吗.当我看到你出现在建州城时我的心情是一样的.我害怕你处于危难之中.我宁愿受伤千次.也不愿看你陷入危险.” “我知道.我都知道.” “所以金台吉.答应我好吗.不要再与努尔哈赤斗了.胜不了的.我说此话不是因为我害怕你斗不过他.而是我真的不想你有危险.我不能沒有你.”我越说越激动.以致泪如泉涌. 他心疼着.抹掉我脸上的泪水“你放心.我听你的便是.等你好了咱们就回叶赫.我与你座看潮起潮落.仰看云卷云舒.管他什么女真之斗.江山之争.有你在此生足矣.” “当真.”我抬眼看着他的眸子.有些不敢相信. “当真.”他再一次温柔的说着.我倚在他怀里良久. 沒想到我那不着边际的幻想.竟在金台吉的允诺中变得真实.此刻我已别无所求.只求此生与他相伴. ------------ 第三章 芍药花开 i^i^ “今日阶前红芍药.几花欲老几花新.开时不解比色相.落后始知如幻身.空门此去几多地.欲把残花问上人.”盛夏时节.我望着窗外芍药花开.思古有赠君芍药的佳话.难免望的出神.花开渐盛.大有盖过兰花之意.见如此美景我不禁吟道. “芍药花开正盛.你又何苦去担忧花落呢.”金台吉走到我身后.挽着我说道. 我靠在他结实的臂膀上.闭上眼“自古花开人欢愉.却不知花落有谁怜.” “你何苦担忧过甚.名花自有人疼惜.即使零落成泥也会香气如故.” 金台吉说的不错.我何苦去担忧未发生之事呢.或许是此次的经历让我倍感处于为难中吧.不免担忧花落后的惨淡.“也许你是对的.是我多虑了.”说着.我回过头.看着他异常难看的面色. “你怎么了.看起來不大舒服.” 他逞强道“沒关系.许是昨晚沒睡好.休息会就沒事了.” ”告诉我.你是不是沒有包扎伤口.“ 他闪烁着目光并沒有回答.我心疼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势.”我强压着他坐到椅子上.小心脱开他的上衣.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玩笑道“光天化日.你竟这般强脱我的衣服.” 我涨红了脸不敢抬眼看他.只得加重语气道“别动.小心扯着伤口”终于我将他的袖子小心脱下.左臂上的刀口很深.我几乎看到了皮肉下的骨头.一阵酸楚涌上心头.我的泪水滴在了他的衣服上. 见我流泪他慌用右手抚着我的脸.微笑道:”你哭什么.我沒事儿.“ 我仍旧沒有抬头.泪水涌动着“我都看到骨头了.”说着小心的用纱布为他包扎.我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我害怕弄疼他.我们很安静.整个房间只有我俩的喘息声.终于我将他的伤口包好.可我心里却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痛. 七月十七.月上柳梢.经过几日的休养我已大好.金台吉也先回了叶赫.一切仿佛就到此为止.而究竟是谁害了我们竟被无端的埋在了浓浓夜色之中.月光微弱.云雾朦胧着月色.想到今日西归的故人“夕殿下珠帘.流萤飞复息.长夜缝罗衣.思君此何极.” “快大婚的人.还吟此深闺寂寞之诗.也不怕忌讳.”努尔哈赤笑脸盈盈站在我身后的梧桐树下. 几日不见他沧桑了不少.看來此次虽无性命之虞.终还是伤到了元气.“你还好吗.”说罢我倍感尴尬.顿时风雅之情尽消. 他无害的笑着“这才几日未见怎么就拘谨起來.本來想与你对月吟诗.你怎的如此害羞.” 此刻我才意识到.由于尴尬我的脸已微微泛红.强自镇定道“孟古还好吗.” “挺好的.”他爽快回答“你放心.她虽不是我最爱之人.但我也绝不负她千里嫁往建州的艰辛.” 如此算是允诺许给孟古一个未來了.”多谢.“ 我一再无言相对.生硬的回应.他也有些许的窘迫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扭捏了半晌方道“明日便是舒尔哈奇成婚之日.听说还是你给撮合的.” 见话題不尴尬.我卸下防备“侧福晋给你说的.” “是啊.其实衮代她也是个苦命的丫头.嫁给我也沒能让她过什么好日子.反倒受了不少委屈.” 从他的神情中我感到他对富察氏的爱意.果然大英雄都是妻妾成群.而他竟也可以如此分心.同时爱着这样多的女人. “问你一个问題好吗.”见他不抗拒我才问到”你心里究竟装着几个女人.“ 他淡淡的笑着.并不问我何出此言.“佟佳氏是我的结发妻子.又是患难之人.故我定不会轻看他.正因如此衮代 不免会受些委屈.孟古是我珍视之人不是因为她是东哥的亲人.而是是她柔顺中的那一丝倔强让我动心.而东哥是我今生的挚爱.再沒有人比她重要.” 可能他不会知道.多年以后他心中的女子排名将会被一个名叫阿巴亥的女子所打乱.“至于你.”他停住了.声音放柔了许多“许会是我终生的遗憾.” 我沒有说话.只因为他刚才所言足以撼动我全部的信仰.然而我却终究不能动摇.只因为我认定金台吉才是我的一心人. 孟古跨院中.我为目珍梳头.本來推辞的.皆因我不认为自己是幸福的吉祥人.孟古赞叹道:“目珍今日当真是美极了.”孟古今日的面色好了不少.想來我不在府中的这段时日.错过了许多精彩的画面.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格格今日心情不错.想必和都督的疙瘩都解开了.” 孟古不语嫣然一笑.目珍吃力的转头看着我.“姐姐.我看啊.都督这么温柔.你还当真以为咱们格格是冰美人啊.” 看着目珍顶着凤冠.吃力转头的样子.我不禁笑出声來.孟古不甘心道“目珍这丫头越发沒有规矩了.” 看到大家这么开心.我玩笑道“目珍还不赶紧求饶.你看把你嫂嫂气的.脸都涨红了.” “对对对.是目珍糊涂了.日后格格便是我的嫂嫂了.” 孟古被我们羞得直跺脚. “在聊什么呢.这么热闹.”富察氏拿着贺礼进來. 我接过贺礼道”姐姐为何如此客气.本就是你给做的媒我们还沒來得及谢媒呢.还要劳你破费.“ 富察氏笑道“其实我也沒帮上什么忙.就是传几句话罢了.到底是情投意合.自是百年好合.” “如此便借嫂嫂吉言了.”目珍低眉含羞道. 正当我们打趣玩闹着.佟佳氏率着丫鬟浩浩荡荡的进來.目珍.富察氏.孟古皆低眉致礼”大福晋好.“ 我则是直立着身子.不去看她.需知道我见了他夫婿可是都不行礼的.怎会拜她.碍着我叶赫福晋的身份她也不好为难我.只是不叫众人起身.变着法为难她们. 我见状解围道”素闻大福晋宽厚.如此叫大家拘着礼想定不是故意的吧.不如让她们先起來.“ 佟佳氏扶着金钗.需知道今日是目珍和亲之喜.她竟带着凤钗.想必是想给目珍一个下马威吧”瞧.我竟忘了大家还拘着礼.真是抱歉.都起來吧.“ 孟古.富察氏.皆松了一口气.想必平日定是受了她不少委屈.她目光环绕我们四人打量.我今日身穿暗红色旗装.发髻也素雅想是挑不出什么礼的.便也不自觉站直了些.至于富察氏和孟古早已被她打压的不敢招摇.就连发饰都是干花而已. 她的目光在目珍那停下.照理说今日是她新婚之日隆重些是应当的.她为何针对于目珍呢. 正迷惑着她收回目光.拉着自己的袖子叹道:”今日目珍妹妹大喜啊.以丫头之身居侧福晋之位.想必是平日里积善积德.感动上苍.才有次福泽吧.“目珍沒有回话.头压得低低的.接着她又叹道:“只是可惜.妾侍始终是偏房.比不得正妻.就拿这喜服來说吧.都不能是正红色的嫁袍.巧在我今日贺二叔新婚之喜穿的正是正红.目珍妹妹不会介意吧.” 这不是下马威是什么.我气愤着正要回嘴.谁知目珍拉住我的袖子.阻止我冲动.恭敬道“目珍不敢.大福晋掌管都督府.日后还要仰仗您多多提点.” 佟佳氏得势还不罢休“目珍妹妹果然好涵养.对我倒也算恭谦.只是若我刚才沒听错.你叫侧福晋嫂嫂吧.如此你把我这个正妻置于何地.” 沒想到世间竟有如此欺人太甚之人.得尽便宜竟不知收敛.富察氏见矛头指向自己赶紧俯身说道“妹妹无意冒犯姐姐.还请姐姐息怒.妹妹自知身份卑微.目珍福晋日后叫我侧福晋便可.“ ”二位妹妹如此识大体.我深感欣慰.“佟佳氏说着唤來身旁的丫鬟.将贺礼放下.便走了. 可见她此番前來.并不是送贺礼这么简单.她是在树立威信.她深知孟古.富察氏同命相连定是同气连枝.现在加上目珍与她们同一阵线.如此便会危及她在府中的地位.只可惜她千算万算却唯独算漏了一点:她的泼辣正是他的丈夫疼惜其他女子的原因. ------------ 第四章 相思崖畔 i^i^ 自古相思无用.多情总被无情扰的事见得多了.今日也不觉有什么奇怪.只是若是无情何苦相恋.若是有情又为何伤透彼此的心. 目珍的婚礼很平常.不比孟古的热闹.因舒尔哈奇是庶出.自是沒有嫡长子的婚礼热闹.加上目珍又是侧福晋.便更显凄凉.來的都是努尔哈赤的亲信.也因此席间大家轻松了不少. 目珍在喜娘的搀扶下向我们敬茶.孟古和富察氏简单叮嘱几句.佟佳氏则掩了往日的跋扈模样.慈爱的叮咛. “新娘子给娘家长姐敬茶.”喜娘吆喝道. 我笑着将事先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喜娘叮嘱道“以后嫁为**便不比从前.凡事都要以夫家为重.恪尽妇德.谨记女训.” “瞧.咱们塔雅这是要立规矩了.”舒尔哈奇笑脸盈盈的插嘴“只是不知日后你嫁人会不会有这么多规矩.” 他明知金台吉敬我.爱我.我两相敬如宾不分尊卑.还故意如此说.我一时不想理他.努尔哈赤见气氛微冷道“如今喜事连连.看你们个个都成家立室.我心里欢喜得很.”说到这他手下的亲信皆俯首低头以示恭敬.“何和礼.你可已成家了.” (何和礼是努尔哈赤的五大臣中最小的一个.大清开国元勋) 何和礼道“多谢都督眷顾.我已成家.” “是吗.”努尔哈赤若有所思“这便可惜了.本想你若未成家将东果嫁给你.”努尔哈赤低头沉思片刻“如此.我便将东果嫁给你做侧室可好.” 何和礼诚惶诚恐“都督厚爱.何和礼惶恐.万万不敢.” 沒想到努尔哈赤会把年仅十一岁的东果嫁给别人做妾.可见他有意拉拢何和礼之心.早已见惯这种政治和亲的我.开始沒有感觉.只觉得这是每一个女子应当接受的命运而已. 努尔哈赤见何和礼如此恭谦.露出满意的微笑“咱们是兄弟.说这话不是见外了吗.我将东果嫁给你是亲上加亲的好事儿.福晋你说是吧.” “是啊.你就别推辞了.”佟佳氏附了一句.眉眼中盖不住的不悦之情.是啊.将十一岁的**嫁于别人做妾.试问谁会愿意呢.只是无奈她是努尔哈赤的女人.拘着妇德也只有从夫了. 见木已成舟何和礼谢道“如此便谢谢都督.福晋了.” 努尔哈赤满意的点头.佟佳氏笑着的面容有些僵硬. ”吉时已到.还请将军福晋拜堂.“喜娘的话使众人的思绪又回到了这一场婚礼之上. ”一拜天地“目珍盖上红盖头与舒尔哈奇叩拜天地. ”君当做磐石.妾当如蒲伟.蒲伟韧如丝.磐石无转移.”门外传來一阵幽怨哀绝的声音.在这个炎炎的夏日.使人发凉. 门口站着一位身着红妆的女子.她的嫁服不比目珍华贵却是一种i血红之态.正所谓胭脂泪.双泪垂描写的便是今日之景了.她站直身子声音颤抖着“舒尔哈奇.你可还记得那日相思涯边.你与我的诺言吗.” 舒尔哈奇经已有蒲伟又何求目珍.我有些生气.静待事态的发展. 努尔哈赤则耐不住性子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尔哈奇沒有回答努尔哈赤.注视着眼前的女子轻唤“玉伊” 女子道“沒想到.你还记得我.我深知蒲伟韧如丝多年來心中只装着你一个.如今磐石却已转移.守护着另一株蒲伟.” “我”舒尔哈奇一时哑然. 女子看了看目珍冷笑着“亏我不忘当年誓言.穿着嫁妆与你重会.沒想到多年的痴心与等待终究是错付了.”说罢变转身跑了出去.不顾一屋子人的狐疑.舒尔哈奇追了上去. 我走到目珍身旁.她已是泪流不止轻声问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公子不忍负她却终要负了我.” 七月十八.月明星稀.空气中却弥漫着异常的压抑.“目珍她.沒事吧.”舒尔哈奇沒底气的问道. “新婚当日.丈夫去追别的女子.许是需要些时间适应吧.”我沒有明说.故意讽刺到. 他叹道“我知道.我欠你一个解释.” “不是欠我.是欠目珍.你的妻子一个解释.”我有些温怒.目珍对他如此情深意重.他竟轻视了她. “对.我的确欠目珍一个解释.”他顿了顿又道“玉伊本是佟佳庄园的远亲.三年前我在去中原的路上与她结识.她擅古琴.我们便共曲孔雀东南飞.后來我们还在涯边明誓生死相随.谁知我们相恋之事惊动了她的父亲.因我是庶出又不得父亲宠爱.她父亲便生生把我们拆散.” “那一定很痛苦吧.”我忍不住插嘴. 谁知他竟摇头“起初是会痛.可时间久了便也不觉得了.细一想我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爱她.比起我心上人给我带來的苦楚根本不值一提.” “你时常提起你心上人.她究竟是谁.竟让你如此割舍不下.”我突然好奇起來. “不可能得到的人.不提也罢.”他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都咽了回去. 见他如此回答.我不好再多问.心想若他想说总有一日会告诉我吧. 他思索半晌道”我决定娶玉伊.“ 意料中的事.我便也不觉得惊讶.”男人三妻四妾本属平常.今日见你追出去.我便知道你定会娶她.此时我也向目珍提过.她亦可以接受与人共侍一夫.只是还望你不要委屈了目珍.“ ”我明白.只是“他为难道”在位分上.目珍难免受些委屈.她毕竟只是你的义妹.并沒有叶赫血统.所以我必须要将嫡福晋之位给玉伊.“ ”嫡庶当真有这么重要吗.“我不自觉脱口而出.细一想他也是为难.在这个嫡庶分明.尊卑严序的年代我们都是身不由己.转念一想.古來女子求的一向不是什么名位.不过是丈夫的真心疼惜罢了.于是我补充道“你只需回答我.目珍和玉伊你爱谁多一点.” 他道“我只能说她们都是好女子.我不想辜负她们的情谊.” 霸主又如何.英雄又如何.终究是难逃美人关.我叹道“你们这些个男人啊就是心太大.装的太多.总想兼顾权衡.将世间好女子都拥于怀中.却不知若不是一心相待.相处不过是一种折磨.” 他黯然望着我“我的心向來不大.我曾不止一次向天神祷告.若我舒尔哈奇此生可以得到她.必定一心以待.可遗憾.她终不是我的.” 我始终不明白.舒尔哈奇为何总是有意无意向我提起他那所谓的意中人.却从不言明那人究竟是谁.以致他如此一心一意. ------------ 第五章 岂上望夫台 %&*";i^ 叶赫与建州的争斗逐渐明朗.我虽想阻止却也无奈.不知究竟何时我的爱人.知己会敌对起來.我也不敢想像那是会是怎样的光景.努尔哈赤的好胜.金台吉的傲骨.加上难以调和的矛盾.注定会是一场浩劫.尽管事情还沒发生.但我却习惯着杞人忧天. 风吹拂着车帘.我坐在返回叶赫的车上.有些疲倦.我不知道前面等待我的是天堂.还是地狱.我只是在心中告诉自己此番回去.我便不再是努尔哈赤的知己.而仅仅只是金台吉的爱人. “姑娘前方便是望君亭了.不如咱们去看看吧.”梅萱走到我的轿边说. 梅萱本是努尔哈赤派來伺候我起居的丫头.见她伶俐我便索性向努尔哈赤要了她.带回叶赫. 所谓望君亭无非是个歇脚的凉亭罢了.本也沒什么特别的.不过却因我此刻的心思.萌生了一番想一探其究竟的冲动.便下了轿.撇开随从只携了梅萱前往. 也许是因为失了往日的天真吧.我与梅萱并不与目珍那般姐妹相称.反倒是多了许些主仆规矩.我现在才渐渐明白有些人.生來就是伺候人的主.并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变成主子的.那样她反倒不心安.索性不如遂了她的愿.尊卑分明好了. 望君亭本属普通.却因多了些矮矮的草木有了风味.本是主仆我不开口梅萱自不敢多言.我向前捧起一株草木观望了半晌.也瞧不出是何草木.启齿问道“这是什么.怎么我从沒见过.” 梅萱道“听说好像是当归.取其离乡当归之意.因不是本地所产之物.所以姑娘不知也属平常.” “竟是当归.”我放下草木沉吟道“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果然称得起这望君亭.” 梅萱见我赞叹.开心道“姑娘要是喜欢.不妨取些带回去观赏吧.” “算了.就等它待在这吧.或许它压根儿不想离开呢.”我莫名的感伤起一株草本的命运. 抵叶赫时已是多日后的黄昏.我连夜入府沒有半刻耽搁.每每想到家中有人留灯等候.回行的步子总是会快许多. 叶赫府门口威严庄重.所有的府兵丫鬟都來到了门口.齐声道“恭迎福晋回府.” 绕过层层的丫鬟.府苑中等着的是金台吉.我两见面本该有千言万语要讲.谁知都化作了一个拥抱.还有金台吉的一句“欢迎回家.” 这一声家.在我心中盘旋了好久.我穿越來这已是三年前的事了.我是在这间房中与他相遇的.此刻也正是和他坐在这间房中.往事涌上心头.我一时情动落下泪來. 他慌的抬手拂掉我眼眶的泪花.我亦含泪道“三年前.你我便是在此处相遇的.当时我压根儿不知道你是谁.沒想到我们竟会相恋相许.我只有感谢命运.” 我知道这三年來.他定是怀疑过我的身份的、之所以不问.不过是一种信任或尊重罢了.而我却必须要说.如果我决定嫁给他的话.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别再提了好吗.” “不.金台吉我必须得说.”我打断他“其实我不是塔雅.” 沒说这句话时它如同鱼刺般.梗在喉骨.然而说出來之后.我却也沒有得到想象中的轻松. 他也不像我想象中那般吃惊.只是淡然的反问我“你是不是塔雅重要吗.” 我难以置信“难道不重要吗.对于你而言不重要吗.娶得人究竟是不是心中所想.” “岂会不是心中所想.我要娶得不是塔雅或是其他什么人.仅仅是那个桃花下与我定情.那个千里为我取雪莲.那个与我一起炭火取暖.那个陪我出生入死.陪我哭.陪我笑的人.难道那不是你吗.莫非我们经历的是虚假.” 沒想到我们已经走过了这么多的路程.往事一幕幕重演我无处反驳.只是嘴里还在倔强的询问“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介意我的身份吗.不介意若我不是塔雅.我会是谁.” 沒想到他竟反过來安慰我“人生本就苦短.怎会有这么多要说清道明的呢.若这些都要追究个分明.那究竟还要不要相爱.” 他的恋爱观使我折服.那是我再多几十年历练也做不到的信任.他可以如此单纯的爱着我.我又怎能不去报答他呢. “金台吉.真的很谢谢你.对我如此的信任.正因如此我才更加要说.不为试探.只为彼此更加了解.”听我如此说.他终于点点头. “我叫陈露.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至于我怎么会在这.我也解释不清.”想起那日我是被他的一声呼唤叫來.又与塔雅长得一模一样.我继续道“许是缘分吧.我被你当作了塔雅.更加是命运.竟让我这个三百年以后的人.拥有与塔雅一样的面容.我本该一开始就说明的.只是碍于在此处无亲无故.便也用塔雅的身份住下了.起初我以为你爱的不是我.而是塔雅.因为我好像在用别人的身份与你相处.这让我十分难受.因为我不确定.你此刻的海誓山盟究竟是对我说的.还是对塔雅说的.我再无力隐瞒.” 听到如此匪夷所思的事.他竟是淡淡然.我感到奇怪追问“你难道不觉得此事太悬.难以相信吗.” 听到此话他笑了.“我该是庆幸.起初还以为你是狐仙什么的.如今看來倒是食人间烟火了一些.” 听他这样说.我也忍不住笑起來.“塔雅”“金台吉”我们一同开口.“这次让我先说.”金台吉一改往日的常态.与我争起來. “答应我.你不要回去好吗.即使有机会回去.回到你原本的生活.也不要走.永远陪着我好吗.” 不知他为何急于让我答应陪他. 我也沒多做考虑就答应了.“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有你这句话.金台吉此生无憾.”见他此刻满足的模样.我收回了原本要对他说的话.起码此刻我得让他相信我们的未來将是永恒. ------------ 第六章 大婚 %&*";%&*"; 八月十五人月团圆.今日便是我的大婚之期.之所以选在这人月团圆之期不过是因为.取其团圆之意.再说早在三百年之后的时空里.我的愿望就是.在八月十五与心爱的人团团圆圆. 梅萱似乎比我还开心.今个儿起了个大早.我也被早早的从睡梦中叫醒.要说这古代的嫁娶习俗还真是多不胜数.因是嫡系大婚就更加繁琐了.我也只有茫然的任由喜娘安排.一早上下來累的都快要散架了. 借着间隙我偷了个懒.梅萱倒不闲着.赶紧给我补妆更衣.我也借着这个机会向她打听起來. “这到底还有多久才能礼成啊.我见舒尔哈奇成婚沒有这么麻烦啊.对了.努尔哈赤娶孟古也不麻烦.怎么到了我这这么多规矩.” 梅萱浅笑着扬起嘴上的酒窝“福晋别急.一会给您梳妆更衣就去见亲贵大臣.然后便行礼.之后就可以入洞房了.” 她一面说.我一面数着.一个头两个大“如此算下去岂不是还有大半天.” “嗯差不多吧.福晋放心奴婢会一直陪着您的.你不会闷着.” 如此只有受着了.谁叫我爱他來着. 今日贝勒王的会客厅与往日不同.装扮得很是喜庆.我逐个见过亲贵.礼成时已是黄昏时分.终于到了拜天地的时候. 从头上的喜帕透过去.红装下的金台吉更显出白皙的皮肤.我有些心如鹿撞.迅速将目光投回地上.我们的主婚人是叶赫部落的族长.资历最老的亲贵.耳边传來他浑厚的声音“一拜天地.” 我在喜娘的搀扶下.与金台吉拜了天地.在埋头间我知道.此生我便是他的人. “二拜祖先”我们的婚礼沒有高堂在侧.因而拜的是神牌. 在一片叫好声中.我们夫妻对拜.礼成.我在梅萱和喜娘的搀扶下.到了婚房. “梅萱你告诉我这一切是真的吗.我嫁给金台吉了.”我心中欢喜.按捺不住情绪.扬声问梅萱. “恭喜福晋贺喜福晋.福晋与贝勒爷佳偶天成.梅萱看着也很欢喜呢.” 我再忍不住掀开喜帕.欣赏金台吉为我搭建的婚房. 喜房大体是红色的帐幔.形成红光映辉.墙壁是用红漆及银殊桐油髹饰而成的.床前挂有百子帐.铺上也放了百子被. 床头悬挂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的床幔.连地上也铺上了红色的地毯踏上去很是柔软.看到这些他精心布置的场面.我心里暖暖的.说不出的感动. 见我看的出神.梅萱道“福晋快些盖上喜帕吧.贝勒爷快來喜房了.” 一句话弄得我面红耳赤.每每想到今晚我们便会成为夫妻.我就会不自觉害羞. 听到开门和关门的声音.我知道是他來了.心跳的更快了一些.脸烫红蹿到了脖颈. 喜娘道“请贝勒爷用喜称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金台吉道“不必了.今日俗礼太多.我也乏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众人得令退出了喜房.屋里只剩下我俩.气氛有些奇怪.我们都沒有说话.我只是隐隐的听到金台吉的喘息声.就这样过了好久他才挑开喜帕对我说”本是还要闹洞房的.我免了那些俗礼.你不会怪我吧.“ ”怎会.”对上他炽热的目光.我不自觉埋下头“本來今日就累的够呛了.我哪还有功夫行那些俗礼.再说只要有你在就行.” 金台吉沒有说话温柔的将我拥入怀中.“金台吉.你知道吗.我今天真的很感动.我喜欢这里的一切.” 他依旧沒有说话.抱着我的身子显得很满足“你听说过红烛的典故吗.” 他扬起了兴趣“这倒沒听说.不如你给我说说.” “传说新婚夫妻只要看着龙凤蜡烛燃尽到天明便可白首到老.”说完我有些后悔.那些不着边际的谣言提它干嘛. 金台吉道“那我便陪你看红烛燃尽.如何.” 我羞红脸道”那咱们不洞房了.” 他突然看着我. 我心跳更快.全身开始酥软.谁知他只是说了句“來日方长.” 我喜欢他那句來日方长.沒想到新婚之夜还真有人会放弃合卺之礼与我看蜡烛.感动之余我只有用真心回报. 一晚上我们畅谈.他的雄心.他的抱负.好像他也可以成为我的知己.我心中竟萌生出这样的念头.沒想到平日里看似温文儒雅的金台吉也不失为一个铁骨铮铮的北方汉子. 深夜时蜡烛便已燃尽.此刻我才想起今日是八月十五.我光顾着看蜡烛.还沒有赏月.便披上衣服与他來到了窗边.见着蒙蒙的月色金台吉遗憾道“起雾了月也不如早时明朗.真是辜负了良辰美景.” 可我却不这么想“凡事太完满反倒失了本來的意义.唯独这残缺才能永久记入心中.” 金台吉点头道 “我答应你.年年中秋与你共赏.岁岁月圆与你团圆.”是啊有什么会比年年岁岁一起更加难得呢.得此一心人我别无所求. 在不知不觉中.我们聊到了天明.门外传來梅萱的声音“贝勒爷.福晋.宗亲族人差不多到齐了.你们快准备一下吧.” 听梅萱这样讲.我才想起今日还要敬茶呢.顿时后悔自己昨晚看蜡烛的愚蠢想法.金台吉无奈道“我知道你一定很累.不过这敬茶之礼实在不可免啊.”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脸上定是露出了不快.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道“不打紧.我不累.再说这个是宗亲认亲之礼不可免.”见我这么说.他轻松了不少. 我起身换上一身深红色长袍.做了福晋配饰也繁琐了不少.梅萱为我穿戴好珠钗.我头上重的简直抬不起來.简直比昨日的婚饰还重.“我以后都要这样穿吗.”我不禁担忧的问到. 金台吉笑着坐在床上不语.梅萱笑道“今日这是盛装.以后福晋不必这样穿.” 听到这我轻松起來.终于穿戴好了.我抬手扶了一下珠钗露出福晋的姿态“梅萱.你先到门口候着.” 今日是我第一次为金台吉穿衣.有些紧张.“让我替你穿衣吧.”我说着拿起他衣服过去. 谁知他根本不配合只是蓦然的看着我.我脸又是一红“你看我做什么.快让我为你穿衣.” 他笑着夺过我手上的衣物“以后你都不必为我穿衣.我自己來.” 不知道他为何出此言.我有些错愕站在那.接着他又温柔的说“我哪舍得让你服侍我啊.” 沒想到一个封建霸主竟为我在心中废黜了男尊女卑.我感动的望着他穿衣的侧影.久久不能言语. ------------ 第七章 最是无情帝王家 %&*";i^ 自古有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竟不知此刻我已踏上这样的轮回.每当我以为我能与金台吉相守甜蜜时.命运总会加之以些许的苦涩与无奈. 我与宗亲的认亲礼还算顺利.我只需端坐在主厅之上等着他们來与我招呼便可.我也见到了传说中的布扬古.他如书中描写那般飒爽. “婶娘.真是绝世佳人.恭喜叔叔贺喜叔叔.” 金台吉笑得弯了眼“知道你嘴甜.还是快些座下吧.” 布扬古风风火火的座下.然后又起身向我致礼. 我亦微笑回礼.他继而道”素闻福晋诗书一绝.不知可否让小侄见识见识.” “当然.不知贤侄想如何见识”我强压着恶心回应.沒想到年仅十八的我竟变成了布扬古的婶娘. “那不如就以月为題作诗可好.”我正想答应他又补充到.“如此也不够有难度.不如作词可好.” 我微微点头“客随主便.不如我们加些史料为題.贵妃醉酒可好.” 本想难为他.谁知他竟爽快答应“那小侄先來吧.”他前后踱步想了想吟到“月影残.低枝挂.三悲愁酒夜阑干.胭脂泪.伊人媚.无人对饮琼浆无味.累累累. 晓风吹.残月散.大珠小珠落玉盘.春雨旧.舞不休.皇城宫墙金丝牢笼.仇仇仇.” 本是男子写贵妃醉酒词竟如此恰到好处.我不禁赞叹“好一句皇城宫墙金丝牢笼.” 在看座下的贝勒们皆觉无味.也难怪长期刀口上舔血的军人那懂得风骚文墨啊.其中一个宗亲开口“布杨古可算是找到同道中人了.一时间拉我们这帮老头子作诗还真陪不了他呢." 见大家觉得诗书无味.我卖弄文采也是枉然于是推辞道”贤侄诗文了得.我认输了.免得班门弄斧.” “可是”布杨古正欲说些什么.金台吉却像是知道我心中所想一般阻止道“既然你的婶娘都已经认输了.就休要难为她.咱们聊点别的吧.” 时到黄昏之时.宗亲们渐渐散去.布杨古却留了下來“小侄深知婶娘出此題必是有良词要提.且留下來静候赐教.” 正想婉拒金台吉道“如此你便遂了贤侄心意吧.这也沒有旁人.你且直说.” 我点点头.本也想好了词.只在这二人面前吟出.想是不算卖弄吧“既然贤侄刚才一曲钗头凤.我便也回上一首.” “婶娘高见.”我这还沒吟诗他便先夸赞起來“若是旁的词还可说是先写好婶娘才出此題.却不想竟是回我一首钗头凤.想必就是临场创作了吧.” 我虽心中欢喜.却也不忘形“你先别急着夸我.待我说出來再说.”我看着金台吉吟道“秋叶坠.花独媚.朝歌晚舞美人泪.悲风烈.夜渐深.静赏良月.浊酒千杯.醉酔醉. 花尽散.美人瘦.金步扶摇浸湿透.深宫寒.夜慢慢.雨打闲花茶冷酒涣.淡淡淡.” 曲毕却无人应声.我自己也隐隐觉察出曲中悲凉之意.许久布杨古赞道“福晋一词.尽叙贵妃苦楚.句句不离醉酒.绝妙绝妙.” 我亦沉浸诗情难以自拔叹道“自古皆知贵妃得宠.六宫粉黛无颜色.可谁又知荣宠下的悲凉凄苦呢.若非如此.贵妃也不会深夜醉酒流泪到天明吧.皆因最是无情帝王家.自古男儿皆薄情.哪里是我们这些小女子可以参透的呢.朝秦暮楚的事多了.便也会习惯吧.”不知不觉中.我眼眶竟渗出了泪花.不知怎么了.我对贵妃之苦会如此感同身受. 两个男人被我的一番话.弄得哑然.只是静静的陷入彼此的深思.我不知他们在想些什么.也不想去猜.只是今日这番对吟足以让我清楚的明白.我害怕会遇到与贵妃一样的命运.害怕在金台吉极致宠爱之下沉沦.换來的却是他转身离开.拥别的女人入怀. 许是白日里的悲情吧.晚膳也沒有了滋味.我只少少的用了一些.别不再有胃口.梅萱担忧道”福晋还是再用一些吧.只进了一点.哪里够呢.” 知道她是关心.不过我确是沒有胃口“不必了.我饱了.”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椅.我知道坐看潮起潮落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开始有些伤怀“贝勒爷人呢.” 梅萱道“想必还在与布杨古贝勒议事呢.要不要派人去请.” 我叹道“不必了.许是有重要的事吧.”想想自己也有些过分.我至今还沒为金台吉做些什么.到开始急于要求起他了.思索了半晌我对梅萱道“挑些贝勒爷爱吃的菜.放入食盒.咱们给他送去.可别累坏了身子.” 不一会梅萱便拿來打包好的食盒.我们向议事厅走去.一路上飘洒着细雨.左右随从用帐幔为我遮雨.虽沒有雨水入衣.我却失了往日的自在. 到门口时我也不像往日那般横冲直撞.总得顾及福晋面子.叫來门口守卫通报.沒想到我见自己的夫君也还需旁人通报.这倒真应了那句“皇城宫墙金丝牢笼.” 进去时他们还在议事.像是在讨论军政.并沒有注意到我的到來.我也不忍打扰.男人总得有自己的担当.对于这些我必须理解.毕竟我嫁的不是寻常百姓.而是堂堂叶赫的霸主. 饭菜也逐渐变凉.正如我那颗逐渐冰冷的心.虽说他在办正事我本该理解.却还是会想起那日在建州他曾说过.管他什么女真之斗.江山之争.有你在此生足矣.”可如今仿佛都变成了笑话.他的诺言终究是违背了. 渐渐的夜深了.我也放弃了再等他的念头.倚着桌子睡着了.再醒來时已是第二日的清晨.这是我嫁给他的第二个夜晚.依然沒有夫妻之礼.醒來时看到他躺在我身边.心中百感交集.我们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我们在一起本就是个错吗. ”你醒了.“金台吉轻道.我沒有回答.想说的话很多却沒有一句可以说出口.”昨晚对不起.我们商量事晚了.辜负了你一番心意.” 尽管心中生气着.我却还是沒有表明.只是佯装轻松道“沒关系.就像你说的來日方长嘛.错过一顿饭而已.不可惜.” 说道不可惜时我心中抽搐着.此刻我才明白所谓來日方长.不过是为现在不做的事找的借口罢了.谁会知來日是哪日呢.又有谁会知或许我们的时光就是埋沒在这來日之中. 他沒有说话.无声的搂着我.我也不再多言.倚在他的怀里.再一次入眠. ------------ 第八章 负了天下 i^i^ 之后的几晚也是这样.他每日总有忙不完的事.我们上一次共眠已是十日前的事了.霜露凝在门口枯萎的杜鹃之上.我又一次发呆到清晨.早知嫁给他是这样的光景.倒不如做奴婢反倒更好. “福晋昨日沒歇.不如先去眯一会儿吧.一会贝勒爷要是來了我再叫您.”梅萱拿着披风为我披上.边说着我看到她眼中的泪花. 我知道她是关心我.我亦不想让身边人担心.只是此事非我所愿更不是我能控制的.伤心便是伤心.我根本无从选择.拉拢了一些披风我对梅萱说“不如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现已是初秋季节.园中多半是萧条.我驻足于已枯萎的梅林之下.心中万分惆怅.梅萱见我如此.也有些着急“福晋已望着枯枝有一会儿了.奴婢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我苦笑道“是吗.不特别吗.也许是我期望太多以致失望吧.也许我于他而言并无什么特别.只不过是一时情动罢了.” 梅萱心疼道“福晋何苦如此忧思.贝勒爷不过最近有些忙罢了.等忙过这阵定会好好补偿福晋” “也许吧”正说着.忽的我听到隐约在墙根有女子的哭声.便好奇起來对梅萱说“你去瞧瞧谁在哪哭.” “是.”不一会梅萱便带上來一个穿着单薄的女子.身形倒有几分像一个故人.那女子埋头跪在我面前.不断抽泣着.我有些不耐烦.本就心烦又听到这哭声更是沒了好心情.“你是谁.怎的在园子里哭.” 我话一出.那女子便像疯了一般扑上前來抓住我的腿.左右随从赶紧将她拉开.她抬头我才猛然发现“你是莫尔雅?" 女子挣脱着.上气不接下气”福晋还记得奴婢.奴婢确是莫尔雅.求福晋救救奴婢吧.奴婢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且慢慢说.”我示意左右将她放开.她平复一下心绪道“自兴尼雅福晋薨逝后奴婢便沒有了依靠.府中下人.个个都欺负奴婢.也怪当年咱们主子得势时我仗势欺人.竟沒有一人肯帮我.今日有幸让我碰上福晋.求求你将我带回去吧.无论做什么都好.奴婢只求有个依靠.” 听完她的哭诉.我不同情反倒有些痛快“你主子以前对我如何你是知道的.当年我与她在西苑里争执你也在场吧.” 听我提起往事.她再次将头埋下“那日之事奴婢也觉得主子过分.只是碍于主子威严不敢吭声.还请福晋不要怪罪.” “是吗.”我不置可否“那你凭什么证明你对我忠心.” 她见此事有转机赶紧言道“奴婢为福晋办事自当拼尽全力.只要福晋一声吩咐.奴婢在所不辞.” 我冷声笑着“好忠心.如此我便要你去开你前主子的棺柩.鞭尸如何.” “这.”莫尔雅有些犹豫.我对梅萱说”这刚才还在明志表忠心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要她何用.“ 梅萱点头”谁说不是呢.福晋断不可收留她.” 莫尔雅眼中少了些许敬畏.多了一些哀怨道“沒错.奴婢的确希望福晋垂怜.可兴尼雅福晋对我恩重如山.这等打搅她黄泉安宁之事我断断不会做.”说着向我叩首“奴婢谢福晋听完奴婢苦楚.看來以后的日子还得熬着.对不起打搅福晋了.” 听她这样说.我心中是满意的.若她肯为自己背叛了兴尼雅.我就断不能要她.万一她有朝一日也这样对我呢.我转身道“如此便算了.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刚行几步我又道“明日.來我苑中.跟着梅萱做使唤丫头吧.”我隐隐的听到莫尔雅破涕为笑道“多谢福晋.” 回行时梅萱不解道“福晋为何要留下莫尔雅.她过去不是兴尼雅福晋的人吗.” 我笑道“因为她忠心.我欣赏她.” 梅萱百思不得其解.其实她不明白倒好.起码说明她不比目珍聪明.我身边向來不需要聪明人.我要的仅仅是听话而已.不知何时我已习惯起居皆由人伺候.渐渐的变成彻头彻尾的古代福晋. 用过晚膳后.我便在一堆人的伺候下.歇下.今日金台吉依旧未來.我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努力让自己睡下.兴许在梦里还能回味我们往昔的恩爱. 在梦中.金台吉温柔的抱着我.我们很安静沒有说话.但我却很幸福很满足.因为有他在身边.我猛的转醒.金台吉正抱着我.我不禁沉沦.陷入他温柔的眼神.但理智提醒我将他推开背过身去“贝勒爷.真是稀客啊.” “怎么还在生我气吗.” 听他这样说我有些心软.但还是强辩道“不敢.你忙的是军政大事.我岂敢生气.” 金台吉道“可你明明在生气.不然怎么背对我.” 我有些不服气转过身來.他却突然.压住我的身子.瞬间他的身子裸露在我眼前.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瘫软下來.正想说点什么.却被他堵住了嘴.他的每一次触碰都是那样温柔美好.我渐渐忘了我还在生着他的气.我俩缠抱起來.在这个初秋的夜晚柔情满溢. 许不是第一次吧.我沒有特别的感觉.只是心中美美的.开心着我变成他的女人.嫁给他以來我头一回如此满足.原來我要的是如此简单.简单到.我自己也不敢相信. 金台吉将我拥入怀中.像往常那样.“塔雅.你知道这十几日我都做什么了吗.” “不就是忙呗.忙你的叶赫.”沒想到我会和叶赫城争宠自己都觉得好笑. 他摇摇头“怎么说呢.是.也不全是.我是在忙我们的将來.这几日我与布杨古商量着.将军权移交与他.东西叶赫都交给他打理.” 我有些惊讶“怎么突然想到这样做.你不是.” 他微笑着接过我的话“我记得我说过要努力打理好叶赫.保家护家.可我更加记得我允你的承诺.此番交出军权我便是名副其实的安乐贝勒了.到那时我有大把的时间陪你.兑现我于你的诺言.” 我虽十分感动.却也不想自私.毕竟那意味着他将为我放下军人的梦想.霸主的抱负.还有一切男子极力追求的东西.所以我不得不再问一句“你真的想好了.用我换叶赫.值得吗.”想了想我又道“其实你可以两面兼顾的.我们可以.” “人生苦短啊!我沒有时间再去打算.若叶赫与你我只能取一样.我必将选择你.沒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莫说小小的叶赫城.即便是万里江山也比不上你." 金台吉的话震慑着我的心.我真有这么重要吗.我真的可以让他负了叶赫全族百姓吗.虽然我知道他的设想可行性很低.可就这单纯的念头也实属难能可贵.我无声的感动着.钻进他的怀中. ------------ 第九章 情断总兵府 %&*";i^ 果然金台吉交权政令一出.四方皆像炸开锅一般.闹得沸沸扬扬.一时间红颜祸水的言论遍布在整个叶赫城.月光稀疏的透过树枝照下來.我站在窗边望月.心中十分惆怅.我并不想成为他被世人唾弃的借口. “福晋您就别忧心了.外面那些人沒事就喜欢搬弄是非.装作听不见就成了.”梅萱安慰我道. 我低头看着窗框上的灰尘顾左右而言他“这挺脏的.叫莫尔雅來擦擦.” 梅萱虽感到奇怪.却沒多言.不一会便叫來了莫尔雅.见她擦窗我装作不经意问道“如今外面流言四起.你怎么看.” 莫尔雅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奴婢不曾听闻.” “不曾听闻.”我反问道.她若是搬弄是非的主.我是断断不能留她的.如今看來她也算个可用之人. “再聊什么呢.这么热闹.”金台吉风尘仆仆的走进來.梅萱与莫尔雅退了下去. 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金台吉道“这不是哪个.不是兴尼雅的丫鬟吗.怎么会在这. 我佯装生气道”怎么你记得这么清楚.” “你想到那去了.”果然他急于解释.“不过是沒想到她会在你这罢了.” “我也沒问什么呀.你着急做什么.” “得得得.我还是什么都别说了.省的越描越黑.”见我一再无理取闹.金台吉无奈道. 玩笑后.我严肃道”关于移交军权的事.我看还是算了吧.“ ”怎么可能就此作罢.别担心.我都安排好了.” 见他如此胸有成竹.我也不好多言.只求这场风波快些过去. 最近食欲总是不振.连信期也迟迟不來.顺着古装戏里的情节.我大胆的假设着.也许.我有了金台吉的孩子.我不敢张扬.害怕若不是会很丢人.再说我们若有孩子会不会反倒不好.我竟有一种不想与他生孩子的想法.我害怕我们的孩子会变成第二个目珍. 又是一个夜晚.月亮升的很高.我站在窗边望月直到深夜.许是梅萱在身后吧我并未转头便说道“今日看來贝勒爷不会來了.准备一下睡了吧.” 金台吉笑道“谁说我不來了.” 我转头一看是他.”我还以为是梅萱呢.这么晚了.我还以为你不过來了呢.” “你知道我今日为何如此晚吗.” 近几日金台吉都被那帮宗亲轮流劝说.每次都要唠叨到深更半夜.通常他怕吵到我都是在书房睡的.今日來不知是为了什么事.“还能有什么.肯定又是被哪个宗亲唠叨.弄晚了吧.” 他笑开了眼“不是.是”他故弄玄虚. “好了.你就快些说吧.”受不了他卖关子.我撒娇道. 金台吉道“今日总兵公子修书给我.请我过府一聚.说是为了移交军权之事.” 见金台吉如此开心.想必是完全相信李如柏的能力吧.我便也不好多言.接着他又说”明日我们就启程.” 我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告诉他.我与李如柏曾经见过.用努尔哈赤福晋的身份见过. 经过五日的兼程我们來到了总兵府.李成梁父子对我们很是客气.亲自到门口迎接.我与金台吉偕行同往.李如柏见我们调侃道“贝勒爷与福晋果然恩爱非常.福晋你说是吧.” 沒想到他会主动在金台吉面前装作与我不认识.我有些庆幸“公子说的是.奴家也是福气好.才能得贝勒爷这样的夫婿.” 接着金台吉又与李成梁客套了几句.皆沒有什么疑虑.看來是沒有瞧出我与李如柏认识.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夜晚.我与金台吉同房而眠.他贴心的为我掖好被轻声道“我已经好久沒与你行周公礼了.不如今晚咱们”说着便要吻我.我阻止他.他不解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沒有回答只是摇摇头.他更加不解“那是为什么.” 我有些犹豫不知该怎么开口.他却突然脸色一沉道“不会真像李公子说的那样吧.” 听到李如柏给他说了什么.我有些着急“他对你说了什么了.” 金台吉面色说不出的寒冷“见你这般着急.看來他说的是真的了.建州都督侧福晋.”呵他冷笑“沒想到他竟有如此魔力.让你好好的嫡福晋不做.偏偏要去当个什么侧福晋.” “金台吉.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的.”我着急的抓住他.害怕他就此误会. 他挣脱我的手“我看还是不必了吧.万里江山都抵不过一个变了心的女人.看來我真是病的不轻.”说罢他留给我一个背影. 曾经我以为我们爱的很深.曾经我以为我们早已做到完全信任.谁知他竟宁愿信一个外人也不信我.我真的很难过. 梅萱莫尔雅听到响声都走了进來.我看到梅萱.委屈难过都涌上了心头.抱着她哭了起來“我这么爱他.他居然不相信我.我该怎么办.沒有他我该怎么办.” 梅萱哽咽着“贝勒爷只是一时误会.过些时日就会好的.” 猛然我感到腹部一阵剧痛.陷入了黑暗之中.再醒來时.有一位大夫正在给我把脉.梅萱上前替我擦汗“福晋你可算醒了.吓死奴婢了.” 莫尔雅则抓着大夫着急的问道“我们福晋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晕倒.” 大夫拂袖擦了擦汗.起身道“恭喜福晋.您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刚才只是一时动了胎气才会晕倒.” 我竟然真的怀了金台吉的孩子.我抓着大夫问“你可看准了.真是有了身孕.” “福晋放心.在下已经仔细瞧过了.确是喜脉.” 梅萱喜道“即是真的.我赶紧去通知贝勒爷.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见她要告诉金台吉.我赶紧阻止“慢着.不要告诉金台吉.”然后又对大夫和莫尔雅说“你们也是都得瞒着.” 众人虽不解.但都允诺了. 金台吉率众走入我房间“听说你晕倒了.沒事吧.” 我向大夫施以恳求的眼神.大夫道“福晋并无大碍.只是一时气短.血气不足.调理调理便好.” 大夫此话一出他连仅留的关怀都收了回去.我不由滴下一滴泪來.“好好照顾你们主子.”说罢金台吉便出门去. “那老夫也告辞了.”大夫也退了出去.见大夫走远梅萱才心疼道“福晋这是何苦呢.贝勒爷肯來证明心里是有你的.” 我含泪道“我不想让他因为孩子对我好.我要他像往常那样对我好.”说着泪水越涌越多. 梅萱叹气道“我和莫尔雅在这守着.福晋放心歇下.” 我点点头.在梅萱和莫尔雅的照顾下.入梦. ------------ 第十章 沈天心 %&*";i^ 过去听说怀孩子辛苦,还觉得是无关我的事.如今真的经历.可算让我体会了做母亲的艰辛.加上本來就精神不济就更加难受. “福晋.你多少再吃一些吧.大的不吃小的还要吃不是"梅萱拿着米饭劝我再进一些. 我抬起晚放在嘴边.立即一阵酸水涌上便再沒了胃口. “这可如何是好.福晋进不了食又不许咱们跟贝勒爷说.看着真叫人着急.”莫尔雅一面帮额收拾碗筷一面说到. “我又何尝不想告诉他呢.哪个女人怀孕不是丈夫疼爱着何以我要如此凄苦.”说着我的泪水不由的流了下來. 梅萱见我难过对莫尔雅说“你就别再说了.省的福晋伤心.” 我道“原也不怪她.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见我伤心梅萱莫尔雅皆不再言语.时间仿佛就停留在此刻.我伤心着他对我绝情.却恨不起他來.毕竟对我狠心本已是他一个痛苦的决定.我本不该奢求什么.能成为他的女人.我已是万分的庆幸.只是偶尔我还是会想起那日他冰冷的脸.至今我仍不敢相信我与他多年的情分.竟因旁人的一句话而不复存在. 正当我深思时.亚泰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福晋贝勒爷叫我來告诉您一声.今晚总兵设宴叫您务必到” 亚泰是金台吉的近身随从.叫他來传话.想必此次宴会对他十分重要.“你去回贝勒爷.我一定到.” 亚泰走后我叫來梅萱和莫尔雅“你们帮我更衣化妆.一定要最艳丽的那种.” 梅萱有些犹豫“可是福晋这样我怕有损胎儿.” 我摸了摸腹部吸气道“我相信我的孩子不会那么脆弱.这时候我不想他同情我.更加不想他可怜我.你明白吗.” 见我这样说.她们明白了我的意图.照令为梳妆.我换上了暗紫色旗袍.上绣有牡丹花.扇状旗头上戴珠钗.我一改往日素雅换上浓妆.珠钗又多是金饰华贵非常. 不半晌金泰吉亲自來接我.我知道这并不代表他对我的宽恕.仅仅是为了保全他叶赫的名声罢了.尽管我明白个中原委却也得装傻陪着. 我刚出卧房就看到金台吉笑脸相迎.曾经有一刻.我误会着他不怪我了.不过很快我便看明白.他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深吸一口气我迎上他的目光低声道“给贝勒爷请安.” 他看着我打量着道“瞧你今日这般.想必是想与我生分了吧.” 现在这样究竟是谁与谁生分呢.我有些生气“贱妾不敢.不过是往日里有贝勒爷的疼爱才敢无法无天.现在无人眷顾只有谨慎些以求自保了.” 他看了我一会.像是有话要说.又过了一会才叹气道“走吧.” 我知道现在我们是越发的生分了.强忍着心中的痛楚我跟上他的脚步. 宴会现场热闹非常.听说总兵将他的亲戚都请來作陪.我忍着恶心和酸楚.努力的吃着桌上的饭菜.不想让任何人看出端倪.其实也是我多虑了.如今他的心.他的眼皆不在我身上又怎会看出我的不适. “我敬福晋一杯”这李如柏不知安得是什么心.不停向我敬酒.碍着颜面我只有受着.硬是将杯中的酒饮尽.要是换做往日金台吉必定会知我不胜酒力帮我饮下.如今再沒有会疼惜我. 敬过我后李如柏又问金台吉“关于兵权的事.贝勒爷可想好了" 金台吉笑道“深思之后我还是决定不妥.暂且搁一搁吧.” 摆明了是李如柏为了让金台吉放弃交兵.才将我与努尔哈赤的事添油加醋说了出來.如此简单的圈套我不相信金台吉会上当.只是每当事情牵扯到建州.他就会变得越发的糊涂.如今我也只有淡然接受.毕竟我从一开始就不认为他交出兵权的设想会成功. “不知叶赫贝勒可有二娶福晋”李成梁突然举杯问金台吉. 想必是想给他指个福晋吧.要换做往日金台吉一定会婉拒.可如今我到着实沒有了底气. 金台吉瞄了我一眼.许是希望我施以渴求的目光吧.但我说过不想他可怜我.我沒有看他只是低头饮酒. 金台吉饶有兴趣“我倒是还沒二娶.就这一个福晋都还是才成的婚.” 李成梁有些开心“如此甚好.我这里有个上等的人才. 不知指于你做福晋可好.” 果然不出我所料.最坏的打算不过是与他人分丈夫罢了.想到往日我还希望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看來不过是笑话罢了.既然最坏的打算都已做好.我显得淡然.连嘴角都浮现了一丝苦涩的微笑. 金台吉起身拱手道“总兵介绍的人想必错不了.在下却之不恭.” 尽管早有准备.可当他亲口说出时依旧是那样的心如刀割.我的眼眶开始蒙上了一层水气.然而我不能在他面前哭.更加不能在李如柏面前流泪.此刻他正玩味的看着我.我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微笑. 李成梁见金台吉不抗拒.笑的益发豪放“我的侄女沈天心善舞.不如请她跳一曲如何.” “甚好甚好”金台吉连连点头. 想想也对.世上沒有不偷腥的猫.即使是一直对我专情的金台吉也不例外.这样比较下來我到更欣赏努尔哈赤.起码他会承认不能心系一人.不像金台吉道貌岸然.言行不一. 正想着.筝声想起.一个蓝衣女子从后场上台.眉心一点红.身材多姿.宛如舞中仙子.她手中的彩带像是有灵性一般随着她飘舞摆动.多的我也看不清.想必是个美人坯子.也难怪若不是上等的人才.李成梁断不会向金台吉诚意推荐. 再看金台吉亦是乐在其中.目不转睛的看着蓝衣女子.天心.天资蕙质兰心果然是好名字.光让人听着便心向往之.看來这场夺夫战还未上演.我便已经输了.论容貌.论才学这女子皆都不会在我之下.尤其是他与总兵的关系更加是金台吉所需要的. 越是这样想着.心中越是难受.就连眼前的场景也开始变得模糊. ------------ 第十一章 君君臣臣 %&*";%&*"; “卿肌何美兮,赵氏合德.舞之婉动兮,恰如飞燕.”舞闭李如柏卖弄文采夸赞着.我抬眼看了看金台吉并未什么特殊的表情. 台上女子抬眼莺莺道“表哥谬赞了.我哪里比得上飞燕合德.再说二人皆是狐媚惑主之辈.表哥怎能拿來与天心相较呢.” 看來她的才情出众.口才了得.果然不比寻常. 她话音刚落金台吉便道“沒想到姑娘不止舞技出众.连才学也很是了得.” “贝勒爷过誉了.”女子含羞谦谨.礼节恰到好处.况且金台吉素喜有才情的女子.想必不日便可水到渠成. “福晋.您怎么直冒冷汗.”梅萱轻道替我擦汗.此刻我才发现自己的额角渗出汗珠. 我起身向李成梁行礼.他微笑着瞄了我一眼.我道“妾身身体不适.想暂且退席.” 正想退席却被李如柏叫住“且慢.福晋先别急着走.我这有件事.还要和福晋商量.” “不知公子所指何事.”我心中虽不快却终不破了名门风范. 李如柏道“我父亲有意将表妹指给叶赫贝勒.素问福晋贝勒夫妻和谐.不知福晋意下如何.” 哼.事到如今.他要娶谁填房还是我所能控制的吗.强压着伤心我道“所谓夫妻和谐虽是好事.可毕竟男女尊卑有别.此事任凭贝勒爷做主.” 金台吉错愕的看了我一眼.想必是沒想到我会如此爽快将决定权给他.见众人沒反对我又言到“我先告退了.” “等等.”金台吉突然开口然后不看我.看着台上的沈天心道“总兵大人盛情难却.我也着实对沈姑娘倾心.” 我再无力听完他的话.拂袖而去. 回房后.我不停重复想着同一个问題.我放下一切无非只是想要一个一心人而已.何以像如今这般.早知如此倒不如当初跟了努尔哈赤.想着想着我竟发现现在我已是完全爱上金台吉了.每每想到离开他我就会心如刀绞.与其让我背离他而难过.倒不如卑微的待在他身边. 不知是不是刚才席间动了胎气.一回來我便腹痛难忍. “福晋大夫來了.”梅萱领着大夫进來. 大夫上前为我把脉.表情实在不轻松.“大夫如何.是否是胎儿有虞.”我着急的问. 大夫拱手而答“福晋此胎已沒有了胎象.必要快快引产.否则…….” 失去孩子的打击使我心痛难挨声音也有些颤抖“否则如何.” 大夫头又低了一些“否则福晋性命堪虞啊.” 大夫的话不断的回响在我耳边“你是说要我亲手送走我的孩子.”说这句话时仿佛我的心也跟着颤抖. “非如此不可啊.福晋.” 沒想到我的第一个孩子会这样离开我.他甚至在我腹中还未成型.甚至连他的父亲都不知道他的存在.此刻我竟有一些冷静.“知道了.去配药吧.” 大夫走后我想了很久.我可以就这样让我的孩子枉死吗.或者我真的该瞒金台吉一辈子吗.也许是我太过执拗了.经过他几日的冷淡相待.我已深深体会到一个女人.沒有丈夫的疼爱是怎样的悲凉. 我叫來梅萱吩咐道“一会送來的药记得倒了然后和我去贝勒爷哪里一趟.” 梅萱道“福晋要找贝勒爷也得等送走了孩子再说啊.瞧您现在这样也沒有气力不是.” “正因如此.我才更加要去找他.” 梅萱听我这样说.眼中有了些光彩“福晋终于想通了.” 我无奈道“世上沒有一个女人可以离得了丈夫的宠爱.何况我决不能让我的孩子枉死.我得让他感受到与我一般彻骨的痛.甚至我要让他比我更痛.”接着又像莫尔雅吩咐道“若一会我晕倒.你记得赶紧去请大夫.并且不要请为我安胎的李大夫.”许是知道我的打算吧.莫尔雅并未多问.便点头应允. 我终于还是对他耍手段了.我终于还是对我的丈夫用了心计.但我无从选择.非如此不可.我亦清楚的知道.此番我去必和他划开界限.从此我们便是君臣了. 在他的房门口我碰到了阻拦.但我却不生气.只是跪在地上. “福晋您这不是折杀奴才吗.快起來吧.”亚太惶恐的扶我. 我却强忍着痛.跪着道“贝勒爷今日若不见我.我便长跪于此.” “福晋这不是要奴才的命吗.”亚太为难道.正在这时门推开了.金台吉站在门口无声的看着我.我却沒有抬头俯身道“妾身自知罪孽深重.特來像贝勒爷请罪.” 金台吉饶有兴趣道“那你给我说说你有何罪孽.” 我仰头道“塔雅罪孽有三.一是不够睿智.以致贝勒爷的再三误会.二是不够聪颖.不能总兵府的事道明.惹得贝勒爷误会.三是不够贤德.以致贝勒爷再娶.” 金台吉放声大笑“好一个塔雅.你这三条罪过.表面好像在说你自己.实则是在指责我.” 我再一次俯身“妾身不敢.” “你怎么了.何以面色如此苍白.” 梅萱接话道“贝勒爷有所不知.贝勒爷不在的几日福晋日日不得安寝.连食饭也进的少少的.” 金台吉道“我在你心中竟有如此有份量.” 我见时机成熟.便装作晕了过去.果然金台吉赶紧上前将我抱起.放在了床上.又叫人请來大夫. “你们福晋这是怎么了.”金台吉斥责梅萱. 梅萱流泪道“自贝勒爷那日走后.福晋便晕过一次.想必是身子太虚吧.” 金台吉不解“可那日大夫不是说福晋不过气短.调理便可沒事吗.” 梅萱跪倒在地“奴婢斗胆.其实那日福晋并不是因为气短.而是…….” “而是什么.”金台吉着急道 “而是有了身孕.动了胎气所致” 见梅萱这样说.金台吉怒了“有身孕这么大的事你也敢瞒着.许是不要性命了吧.” 听到局势不受控制.我撑起身子道“不要怪旁人.是我叫他们帮我隐瞒的.” 金台吉走到床边托起我的身子.我靠在他肩旁.像往日那样.他略有责备的说“知道你性子倔.却沒想到气性高到这种田地.有身孕的事你也向我隐瞒.” 听他这样说.我越发委屈了.眼泪也流了下來“我也想告诉你啊.可你对我误会颇深.若那时说出來.你定是为了孩子才对我好.我不想那样.” 许是此刻的我各位柔弱吧.金台吉抱的更紧了些道“无论如何也算雨过天晴了.等一会大夫來了.好好给你安安胎.咱们一家人以后好好的.好吗.” 他的话.使我心中的遗憾更深了一些.若孩子还在该有多好.只可惜那只是梦了. ------------ 第十二章 感秋 %&*";i^ 大夫行色匆匆的走入房中.比起早知结果的我.金台吉显得紧张许多.忙叫大夫给我把脉.面对已知的结果.我沒有担忧只是深吸着气.等待大夫为我的孩子宣判死亡. “大夫怎么样.塔雅还好吧.”金台吉面色焦急的问道. 大夫正色道“贝勒爷请放心.福晋沒有大碍.” 沒有大碍.我吃惊道“那孩子呢.孩子也无碍吗.” 大夫拱手道“回福晋.在下诊视再三.您并无喜脉.” “不可能.怎会.李大夫明明说是喜脉.”我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若不是喜脉.我怎会有那些症状.李大夫又怎为何会说我是喜脉. “回福晋.以在下多年从医经验來看.福晋并非喜脉.” 我有些慌神道“若不是喜脉我此刻的腹痛又是为何.” 大夫笑道“不过是信期不调罢了.吃几贴药便可好.” 金台吉瞪红了眼扯着大夫问“你确定不是喜脉吗.” 大夫再拱手道“确不是喜脉.” 金台吉突然冷笑起來.深邃的眸子瞪的我发凉.“哼.沒想到.怀孕这种事你都能扯谎.我过去真是看错了你.” 不听我的解释.金台吉离开了房间.我赶忙追了上去. 屋外狂风大作.我哪里还看得到金台吉的踪影.不久便下起雨來.我只身站在雨中良久. 我确信我定是有了孩子.这一定是一个圈套.但我却不知是何人害我.曾经我认为再沒人比他更加爱我了.可惜如今看來怕是我错了. 雨水打湿我的衣衫.好凉.可再凉也比不得我心中的凉.即便我确无身孕.也不至他如此冰冷相向啊.我实在想不通那个许我未來许我希望的金台吉何以变成如今这样. 不知这样伤心了多久.我的身子越來越重最终晕倒在湿滑的地上.再醒來时.我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轻声唤着梅萱.梅萱拿着药碗进來.莫尔雅紧随其后.梅萱道“福晋可算醒了.这都好几个时辰了.福晋好些了吗.还难不难受.” “昨天是你带我回來的.” 梅萱笑道“是总兵公子抱您回來的.不然奴婢们还真不知怎么办呢.” “那我的孩子呢.” 说到这梅萱盖不住的难过流泪道“昨晚请來了李大夫.已为您引产了.” 我也跟着难过起來.缓缓摸着小腹道“那他知道吗.” 梅萱拭去眼角的泪花“自是说了的.贝勒爷也派人來看过.叫您好生修养.” “只是派人來看看吗.想必他心中还是认定我欺骗于他.” “福晋放宽心.您与贝勒爷总会有如初的一天. “希望会有那一天吧.”此刻我于金台吉再不敢抱有期望. 莫尔雅突然跪下道“莫尔雅办事不利还请福晋降罪.” “莫尔雅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我为何要降罪与你.” 莫尔雅沒有起身.抽泣道“若不是奴婢听信老管家之言.请來那个糊涂大夫.硬说咱们福晋无孕.福晋与贝勒爷也不会如此.” 看來这事与李如柏脱不了干系.只是我始终不懂他为何要害我.太多纷扰我已思索不清.也实在弄不懂那样多的是是非非.“莫尔雅你先起吧.你是我的人.我相信你不会存心害我.以后就只剩下咱们三人互相扶持了.等着瞧吧.咱们以后的日子艰难着呢.” 我这话并非危言耸听.若一个女子失了丈夫的宠爱.那便意味着她沒了指望和依靠. 次日清晨.我早起.便自行穿好了衣裳.、 “福晋怎能起身.快快躺下.小产伤身啊.”梅萱焦急道.与莫尔雅上前扶我. “不打紧.这日日在床上躺着也实在闷得慌.不如出去走走更好.”我说的是实话.这样躺下去身体只会越來越差.人还是要多走动.才不会懒懒的沒精神. 已到了晚秋时节.清晨的露水也越发重了.由于身体抱恙我裹上了厚厚的披风.风只是扑在脸上时会凉一些.总兵府气派是意料中的事.只是花圃也格外美艳便是意外之收了.不过秋日开得最盛的还要数菊花. 古來伤秋的人多了.见秋景也不免伤怀起來.古有红叶題诗之佳话.看着满霜必透枫林染的景象不免唏嘘.巧在一片红叶飘到了我跟前.隐约看着上面有字便拾了起來.“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來.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好一句一日不见.如三月.正想着一位身着青蓝色长袖华服的女子向我走來.细一看竟是沈天心.“这红叶是小姐的.”我浅笑着拿着红叶问她. “天心.若找不到便不寻了.我再写一片给你.”金台吉一面说着一面走來.原是他与沈天心的红叶題诗.我尴尬的拿着红叶进退两难.梅萱上前.向金台吉与沈天心行礼.并拿过我手中的枫叶递给金台吉道“福晋今日身体不适.奴婢先扶福晋回去.” “去吧.”金台吉说着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看着二人同行在枫林中的情景.我不禁伤感.吟道“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來.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沒想到清晨起个大早.果真有收获.见此美人吟诗的美景.”李如柏站在我身后轻狂的说着. 我知是他.沒有回头只是冷冷道“公子身份尊贵.段不可说此轻狂之语惹人闲话.” “福晋此言差异.我李某人向來是惜花爱花之人.今日见此落花如水流的情景难免心有不忍.想略施安慰罢了.” 见他这样说.我心中的火气更大了一些“妾身即便落花也只会随着夫君.哪里敢劳公子大驾.况且妾身今日下场.难道不是公子精心策划的吗.” 哈哈哈后方传來李如柏的笑声“福晋是明白人.我也喜欢与明白人讲话.只是福晋莫要忘了.若不是您对建州都督有情在先.凭叶赫贝勒与您的交情.怎会轻易相信在下之言.” 我一时哑然.所谓无风不起浪.若不是当年我心系努尔哈赤如此之甚.金台吉今日怎会轻信了他人之言.我今日所遭逢的一切都是我活该. 见我不语.李如柏得意道“记得福晋当日曾说过对我倾心.若是他日想跟在下.我不介意于你一个二夫人做做.” 莫尔雅气不过“大胆狂徒竟敢对我们福晋口出狂言.当真是沒天沒日的吗.当心我告诉贝勒爷去.” 我心中虽感激着莫尔雅报不平.但此事实在不宜闹大.便呵道“住嘴.这是你对总兵公子说话的态度吗.”转而又对李如柏说“婢女无状.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公子多多包涵.” 李如柏强笑到“本也是本公子言辞冲撞.也难怪姑娘生气.如此便先告辞了.他日必亲自向叶赫贝勒请罪.” 我笑着送退了李如柏.如今看來我到抚顺以來经历的一切.必是他安排的无疑.只是他为何如此.我始终想不明白. ------------ 第十三章 酒宴 %&*";i^ 早起的秋日总爱犯懒.许是身体沒好的缘故吧.总是沒个精神.自从寻得美人后.金台吉便将归期拋诸脑后.我也只有随着他长长的在这总兵府呆着. 这几日梅萱与莫尔雅总拦着不叫我出去.我又岂会不知她们是怕我出去看着伤心的事.精神更加的不济. 我将椅子移到了窗外.唯有这样才能离外面近些.也好一补我不能出门的遗憾.远远的我便听见梅萱与莫尔雅嘀咕.“这总兵府的下人沒个懂事的.见我们福晋与贝勒爷不睦.对我们也横起來.狗仗人势的东西.给福晋熬药都叫咱们等.” 莫尔雅道“好了.咱俩抱怨抱怨便得了.可别让福晋听了去又该伤心了.” 向來我以为梅萱稳重.却不想莫尔雅更要聪慧些.且有谋大事的忍耐.看來过去我还真是小瞧她了. 二人与亚太进來.亚太道“福晋安好.亚太奉贝勒爷之命特來向福晋问安.” 事到如今他还会在意我是否安好.我附了句“谢贝勒爷惦记.我还好.” 亚太又道“听闻建州二老爷前往京中述职.路经抚顺.已在总兵府住下了.贝勒爷的意思是希望福晋晚上去赴宴.” 原是因为舒尔哈奇來才问候我.如今于他我已无心可伤.试问一个女子可以一夜之间同时失去丈夫与孩子.她还有什么是输不起的呢.想到伤心事.我心中难过失了好脾气.“你先下去吧.到时候我到便是了.” 晌午刚过.我正倚在窗边发呆.忽的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姐姐.”抬眼看走进來的竟是目珍.嫁人后的目珍更显大家风范.见她面色红润.想必舒尔哈奇待她不薄. 我起身迎她言道“我的好妹妹.一别数月不见了.你还好吗.舒尔哈奇对你好吗.” 目珍紧握着我的手“姐姐不必记.挂目珍很好.老爷对我也很好.我与玉伊姐姐相处也融洽.倒是姐姐你.受苦了.身子好些了吗.” 我与她坐下我奇怪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身子不好的.” 目珍道“梅萱告诉我的.贝勒爷怎么能这样.本不是好好的吗.为何突然这般对待姐姐.” 见到目珍就如同见到了自家的姐妹.心中的苦楚便也增添了几分“都是当日那株雪莲惹的祸.金台吉误会我与努尔哈赤有染.” 目珍听后愤愤难平“姐姐为他出生入死.她竟怀疑姐姐贞洁.实在过分.我去找他理论.” 虽感激着目珍的关怀.却也沒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理论.你如何理论.本是说不清的事.还是罢了吧.让他自个想清楚.我塔雅是个怎样的人.” “姐姐实在是太苦了.”目珍垂泪道. 晚宴现场热闹非凡.这与我这个还在病中的人实在格格不入.李成梁父子坐在主桌.金台吉与舒尔哈奇分做两边.目珍与玉伊坐在舒尔哈奇的两边.三人看起來十分恩爱.这也着实反了我对爱情的理解. 金台吉旁边坐着的是沈天心.虽沒有正式进门.看來也是差不多的事.我坐在沈天心的旁边.并沒有挨着金台吉.大伙看在眼里.想必已知我失宠的事实. 李成梁举杯助兴“今夜我总兵府有幸招待两位贵客实在荣幸.我实在开心.先干为敬.” 大家也都起身与他对饮.饮毕他又道“不知叶赫贝勒与天心准备何日成婚.” 金台吉道“我且先回叶赫.到时提亲.按福晋礼迎娶.” 按福晋礼迎娶.想当初我也不过是从府中西苑嫁到东苑.沒想到金台吉竟打算从抚顺迎娶沈天心到叶赫.果然是出身显赫不同凡响啊. 李如柏假惺惺道“这恐怕不妥吧.贝勒已有福晋.如此我怕福晋不满啊.” 这话断不能让金台吉接了去.到时还落得个不贤惠的名声.我笑道“沈小姐系出名门.怎能屈于我之下.贝勒爷礼仪周全.妾身不觉有什么不妥之处.” 舒尔哈奇看着我说“叶赫贝勒得此福晋还要二娶.还真是贪心啊.只是不知你可还记得.当日叶赫晚宴.你答应过我什么.” 见金台吉为难我阻止道“建州将军若想与贝勒爷叙旧.大可私下说吧.今日是总兵设宴.还是不谈那些往事更好.” 舒尔哈奇有些惊讶“如此福晋便是要担下这哑巴亏了.” “妾身在此敬总兵大人一杯.”见我与舒尔哈奇意见相左.目珍解围敬酒. 我施以感激的眼神.酒宴才终于回到了正轨.金台吉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许是忆起了往日的情分吧.对沈天心也不自觉疏远了些.舒尔哈奇埋头喝着闷酒.看來气得不清.我知道他不想我委屈.可如今这是李成梁的地盘.沈天心是他的侄女.我必须委屈. 李成梁继续老谋深算的笑着.看來他很满意舒尔哈奇与金台吉不睦的局面.李如柏则笑着举杯道“这酒干喝着沒意思.倒不如行酒令如何.”见场下人附和着点头.他又言道“今日秋景甚美.又有良辰做伴.不如就已秋來言诗.成语亦可须得有秋景.那我先來.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看不出这李如柏平日里显得平庸.却也会得这《九歌》中的诗句.接着便是金台吉.他拿着酒壶想了想吟道“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沒想到温文儒雅的金台吉也爱得这水天一色的美景.沈天心.拿着酒壶扭捏了好一阵撒娇道“表哥老爱作弄人.存心让表妹我难堪.” 李如柏笑道“表妹才情了得.小小诗句难不倒你.” 沈天心含羞道“那我便试试吧.山明水净夜來霜.数树深红出浅黄.” 李如柏笑开了怀“表妹刚还说不会.现吟出的诗倒叫兄长难堪了.句句沒秋字却又点了秋景.” 沈天心恭敬道“表哥过誉了.” 李如柏又道“叶赫福晋.到你了.” 见他们接寻古人之句.我争强心起.不想在诗歌上输给沈天心.于是吟了他们段沒听过的句子.也映衬了我此刻的心情“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舒尔哈奇笑道“福晋果然好才学.用前人之句固然应景.可哪里又比的自创之作來得可贵.” 他怎知.我不过是用了他的后人之作.我想他是段不知毛润之是谁的.但此诗也着实.应了我的心.想起去年的秋日我与他还长相依偎.现下却已物是人非. “将军谬赞了.秋风可贵.难免勾起作诗之情.便是胡乱说的.还望有心人能明白.” 心知我话有所指.舒尔哈奇道“福晋情真意切.想必定能得有心人垂怜.见福晋深情.我想起一句.不如我先行令如何.”见众人不反对.舒尔哈奇吟道“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不知叶赫贝勒觉得可还应景.” 金台吉有些错愕“不知将军是何意思.不是行酒令吗.为何与秋无关.” 舒尔哈奇笑道“行酒令贵在应景.今日见贝勒爷抱的新人.我心中难免不想到这等绝世名句.” “你”金台吉气结.我深深明白舒尔哈奇此刻有多么的生气.我也相信见我如今的处境他是多么的心疼.不过我更加明白此刻是在抚顺.金台吉又与李成梁沆瀣一气.段不可让他胡來.我灵机一动.对目珍道“妹妹.看來将军喝醉了.劳你扶他去醒醒酒.” 目珍何其聪慧.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与玉伊强驾着舒尔哈奇离开了酒宴.我深深明白此刻我不能发作心中的怨气.甚至不能允许别人为我不平.皆因我此刻的处境.我再不能让金台吉对我有一丝的嫌隙.怀疑.我再输不起了. ------------ 第十四章 敷衍的周公之礼 %&*";%&*"; 酒宴散场后.借着秋色我贪恋夜空的明月.一时间忘记回行的路程.远远便看到舒尔哈奇与金台吉在争执. “想必将军这又是在和贝勒爷置气.”梅萱轻声在我耳畔说.生怕莫尔雅听见一般. 我看着月色下.一蓝一白站着的两人叹气道“本也是断不清的家务事.舒尔哈奇这又是何必呢.” 刚想走.便传來舒尔哈奇大声的呵斥“塔雅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要你如此对她.她究竟是哪里对不起你.早知你会像现在这般对待塔雅.当初我就不该答应你们的婚事.” 金台吉不屑道“哼.你不许我们成亲.你凭什么.” “凭我对她的珍视.凭我对她的真心.”舒尔哈奇抑制不住的激动. 直视舒尔哈奇愤怒的目光金台吉道“那你又知不知道.正是因为你们两兄弟这样的珍视.我才越发的痛恨.我才不能好好待她.” 舒尔哈奇怒不可遏大声喝到“你这混蛋.”说着挥拳就要上前. “住手.”我不由自主的说.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许是本能吧.我走到舒尔哈奇身边阻止他的拳头. 舒尔哈奇轻声道“你放心.我不会打他.我只不过希望他能想起.是谁陪他出生入死.是谁与他患难与共.又是谁不顾生死救了他一命.” 说罢舒尔哈奇拉着我走了.剩下金台吉站在花园陷入深思. 走到一半.我再忍不住.挣脱舒尔哈奇问“你究竟要把我拉到哪去.” 他沒有看我.只是继续任性的拉着我向前走“带你回家.” 也许从他说出那句回家时我就注定不会挣脱.因为这句家我已渴望的太久太久. 我再沒有说话.默默的顺着他的牵引.最后我到了他在总兵府的临时驻地.他放开我的手温柔的说“今晚你先在我房里歇息.明日我便带你去京述职.到时你便可回家了.” 看來他是误会. 真以为我是中原女子了.可我真的会这样离开金台吉吗.我陷入了迷惘.突然心中浮起最真的渴望.“不.我不想走.我想待在金台吉身边.叶赫才是我的家.”我低头说着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话.果然我刚一抬头便看到舒尔哈奇不解的神情.“他伤你至深.你竟然放不下他.” 我不假思索的说道“因为我爱他.” 舒尔哈奇看着我半晌.不言不语.我也陷入万般的无奈中.突然他启齿道“那哥呢.” 努尔哈赤.本以为心中会波澜起伏.可再听到这个名字.却是那样的平静.“我已经不想他了.” 舒尔哈奇不敢相信“多年的倾慕就这样放下了吗.” 我点点头“这就是女人啊.卑微而又痴心的女人.我们会幻想一个一心人.也会去追求所谓的矢志不渝.于是我们将希望倾注于夫君身上.然后发现一心换來的是分享.到头來只会始乱终弃.但我却终究不能放弃.不仅仅因为我是他的妻子.更加因为我爱他.” “你爱他.哼.你说你爱他.”舒尔哈奇有些温怒“你开口闭口说爱他.难道你就不恨他吗.你的孩子何辜.” 他的话震慑着我的心.我一心想着的难道不是我的孩子吗.也许我并不是一个好母亲.更不是一个好妻子.斗大的泪珠一颗颗滑落.舒尔哈奇慌神拉起袖子为我拂去泪花.再忍不住的我抱着他哭泣來.宣泄我这些天所受的委屈“我和他多年的情分.他竟然愿信外人也不信我.” 舒尔哈奇轻轻的拍着我的背“都会好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俩相拥在蒙蒙秋色中.却不想院外有一道蓝色的身影驻足已久. 借着夜色舒尔哈奇坚持要送我回去.他说如果我今后的路注定难行.那么他希望可以陪我一程.哪怕只是短短的一段路也好. 他对我的心意我可以隐隐感到.但却负担不起.此刻我已不能再与他人有任何瓜葛.尤其是建州的男人. 告别舒尔哈奇.我独自进了院子.在房间门口.我看到了久违的灯光.记得往日他总是会留灯等我.可今时今日恐怕是梅萱她们两个丫头吧. 进去时.我环顾四周沒见那两个丫头的身影.嘴里唤着她俩的名字.突然有人从身后抱住我. 我本能的问了一声“谁.” 那人不说话.轻轻抱起我.这时我才知道原是金台吉.带着满心的疑惑他把我抱到床上. 他带着酒气的唇畔不停吮吸着我的身体.我沒有动只是静静躺着.接受他的索求.心想若这样他能待在我身边.亦可. 今日的他很不同.沒有了往日的温柔只是一味侵占着我的身体.我竟也天真的认为这样起码代表我对他而言还有一丝丝的价值.直到春宵梦短.我们迎來了一个晨曦. 我早起梳妆.伺候他洗漱.为他更衣.他竟也理所当然的在我的伺候下更衣.记得他曾说过我是不必伺候他的.可如今都成了谎言. 临走时他留下了一句.今晚等我.我便知道从今日起我便不再是他的妻子.而仅仅是一个宠物. 梅萱.莫尔雅欢喜的走进屋子.为我收拾房间.耐不住喜色梅萱道“总算是雨过天晴了.贝勒爷昨晚留宿.说明对咱们福晋还是有情.” 莫尔雅亦喜道“谁说不是啊.刚我还听到贝勒爷说今晚还來呢.” 梅萱笑得更开怀了.“我就说嘛.沈天心算什么.哪里比得贝勒爷待福晋这般情真意切.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 听到二人的谈话.我终于明白.他为何会在心中还未原谅我的情况下來找我了.只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罢了.莫不过舒尔哈奇的压力.敷衍而已.我竟也可笑的将这种敷衍当作是我的祈求.旁人说着恭贺的话.我还得如现在这般笑脸对着.却不知我那笑颜下的无奈.与泪水. 世上最知我的莫过于努尔哈赤.金台吉.舒尔哈奇.可现在却是一个远在千里.一个情谊断绝.一个被另一个的表面功夫所迷惑.天下之大我竟找不到一个知心人相伴.真不知我不顾一切留在这莫名的时代究竟为何. ------------ 第十五章 奔腾吧,愤怒 %&*";%&*"; 深秋的夜那么冷.那么长.我抱着不心不再归属我的肉体.直至天明.我夜夜与他同眠.却也不过想是完成什么任务似的.我的人生仿佛就这样继续下去.很快的我也倦了.并不喜欢这样的日子.也再不想就此妥协下去.可我又能怎么办呢.离开他.或许我已不如当年离开努尔哈赤般勇敢.婚姻的枷锁牢牢的将我锁住.那么紧.我再无法挣脱. 今夜是我在抚顺渡过的最后一个夜晚.与往日的并沒有什么不同.只是多了一份心思.日前舒尔哈奇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封不断不长的信.【塔雅.也许我真的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不论路途或短或长.可以伴你左右的只有你的夫君.我唯有帮你祈求.但愿他真能一如既往的待你.珍重.】 短短一封信.我看了很多遍.我读透了他信中的深情.我是何其的幸运.书中的痴心男子与我爱恨纠葛.若生命在此刻停止也不觉得遗憾了吧.如果我的死可以为金台吉带來一丝丝的怀念.我是不是也应该自足呢. 这样想着.比在腕上的刀子又近了一些. “福晋您这是干什么呢.”梅萱莫尔雅冲了进來夺过我的刀子. 我沒有看她们.而是自顾自的说“如果我死了.你们觉得金台吉会伤心吗.” 梅萱红了眼“福晋这是说什么呢.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我仍旧自言自语“死很容易.活下去却很难.” 事情如我料想的一样.回到叶赫后他便连做戏都懒得做了.我们实实在在的分了居.上次见他还是在总兵府待的最后一个晚上. 万般无奈下.我想到了东哥.也许我可以和她聊聊.或许她可以开解我.抱持着这样的心情.我到了东哥的别院.夕阳依旧映红.美人提壶浇花.我陷入了夕阳下.东哥的恬静.也许她最美的从不是容貌.而是她的气质吧.我俩见面相视一笑.便座下聊起來. 东哥看着我良久说道“其实二叔來找过我.” 我沒有搭话只是微笑着.事到如今我已不会担心他找谁.说了些什么. 东哥有些不解“你难道不想知道.他找我说了些什么吗.” 我努力保持微笑“不重要了.对于他我已放下了.如果他來找过你.想必你也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了吧.” “塔雅我替二叔给你说声对不起.我听莫尔雅说你的孩子沒有了.我真是.”东哥有些泣不成声. 照东哥这样说.金台吉想必还是对我的孩子心有疑虑吧.“格格老实说你觉得金台吉对我还有情吗.” 东哥有些为难“其实这次二叔的做法我也很是不解.明明以他对你的爱.是不该对你有一丝怀疑的.何以他这次如此坚定你有负于他呢.是不是还有什么是咱们不知道的.” 东哥的话提醒了我.照理说金台吉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对我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唯一的解释是他误以为我做了一件他不可以原谅的事.为今之计我必须想尽办法查探出哪件隔在我两之间的事究竟所以什么. 回行时已是深夜.下起了蒙蒙细雨.我在梅萱和莫尔雅的陪伴下回房.打开房门我看到了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短短几日不见他消瘦了许多.在烛光的照应下.显得那样的虚无.仿佛稍有不慎便会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一般.我上前抱住了他.他沒有说话也只是静静的抱着我. 当他重新拥吻我时.我希望时间停留.那怕我付出一切代价.我的泪水不由的流下.渐渐的眼眶开始朦胧.捕捉着眼前略有朦胧的他.我颤抖的说道“我等这一刻已经太久太久了.” 金台吉则是深情的看了我好一会.才缓缓的说“我以为我可以放下.可是我舍不得.” 陷入他的一句舍不得.我半晌沒有说出一句话.他又接着说“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沒想到他竟然突然向我说出这样的话. 我开心的忘记了回答.只是愣在那里.忘记哭.也忘记了笑. 那一夜我踏实的入睡.我曾天真的以为.我们的关系可以如前.可当我起床伺候的更衣时我便知道很多东西早已不复存在. 初冬.后院的梅花开了.记得这还是当时他特地为我移植的梅树.我站在树下望梅思人.却不想就在这树下我迎來了人生的再一次转折.梅萱拿着新衣匆忙赶來.慌乱间忘记行礼“福晋这是贝勒爷吩咐新给您裁的衣裳.” 本是开心的接过.却不想抖开新衣一看.是一片血红.心中便明白了.是他的二娶福晋到了. 金台吉与沈天心的婚礼隆重非常.叶赫城大宴宾客整整三天.此刻我才开始有些明白佟佳氏的心情了.世间从不缺少贤惠的女人.只是她们都无法做到大度.我也是一样.我穿着金台吉特地命人裁的新衣.坐在礼堂中.沈天心穿得是正红喜袍.本是只能正室穿的颜色.如今套在她身上.落在我眼中十分晃眼.她花了一个婀梅装.眉心的一束寒梅冷艳非常.我从沒怀疑过她的美貌却终不想承认那样的事实. 自那日送來新衣.我便沒再见到金台吉.今日见他也只能恭喜恭喜了.酒水很呛鼻.我却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只是你那一句送入洞房.宾客纷纷散去.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酒水却依旧为断.我但愿长醉不复醒.也不愿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 不知喝了多少酒.许是到了神志不清的时候吧. 我想起近日所受的苦楚.顿时怒火中烧.想我陈露一代文艺女青年.何苦像个深闺怨妇一般的躲着喝酒.受他这份窝囊气.为什么我不反抗.这样一点都不像我.我爱他.沒错但并不代表我会妥协.此时也绝不是我妥协的时候.就这样借着怒火.和浓浓的醉意.我缓步向金台吉与沈天心的洞房走去.不知我这样火辣的性子是福还是祸. ------------ 第十六章 释放的野性 i^i^ 刚到门口便听到二人鱼水之欢的动静.金台吉不羁的笑声.沈天心娇羞的哼鸣.在我耳中化作一曲刺耳的鸣笛.梅萱莫尔雅双双向前抱住我.嘴中嚷到“福晋万万不可啊.”亚太跪在门口叫到“福晋祖宗您就放过奴才吧.你这样进去贝勒爷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众人的劝阻.在我眼中像小丑戏一样的滑稽.我放声笑起來.举手推开众人冲了进去.二人正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虽说有些神志不清.但怒火还是在往上翻涌.金台吉有些惊讶的看着我.沈天心则不好意思的钻进了被窝里.我眯着眼看着赤身luoti的金台吉.不沒有想要说话.他则先开了口“这么晚了.你來这里做什么.” 可能酒精给我有了些胆量.我拿出了现代女人的风范“我來捉奸.” “你说捉奸.”金台吉有些气愤”我看你是喝多了吧.天心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哪來捉奸一说.” “你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现在却抱着别的女人.不是奸情是什么.” 我一句话正中要害.金台吉羞愧加上愤怒脸有些涨红大声嚷道“來人.福晋喝多了.把她送回去.” 我大耍酒疯.将上前抓我的人.全甩在了一边.看着沈天心倚在金台吉怀里故作害怕的模样.愤怒对金台吉说“今天本小姐來这.不是给你搅局的.而是正式通知你.本小姐不伺候了.以后不管你娶多少都不关我的事.” 金台吉有些错愕“你说这话是何意思.” “意思就是本小姐.把你甩了.以后不许纠缠我.”说罢我拉着梅萱莫尔雅一路快步.不一会便出了叶赫府门.人说酒后吐真言.原來真有这一说.说出心中压抑的话.我畅快了不少.只是回头看着那座叶赫府.仍有些难过. 一路上.梅萱莫尔雅也很开怀不停议论我刚才的举动是多么的潇洒.她们哪里知道如今这个泼辣的我.才是不加修饰真正的我. 隐隐的看着迎面走來一个男子.误以为是金台吉.我破口大骂“你这混蛋.畜生.大坏蛋.我为了你不要家.不要妈妈.什么都不要了.我连孩子都掉了.你居然敢变心.敢二娶.太过分了.”我哭喊着发泄着根本沒有意识到此人不是金台吉. 再醒來时我已在一个客栈之中.梅萱莫尔雅给我递來醒酒茶.为我洗脸.我努力回想着昨晚的经历.问道”我怎么会在这.我记得我昨天喝了很多酒.然后我去找金台吉.可我怎么会在这啊.” 梅萱笑道“福晋忘了.昨日你可真是厉害极了.大闹了贝勒爷的洞房.然后带着我和莫尔雅出了府.” 顺着她的描述我想起了些许“我记得昨日金台吉好像來找我.我还骂他.” 莫尔雅笑弯了眼“福晋昨日还真是喝高了.我们出府遇到了总兵公子.您拉着他便破口大骂.原是把他当作了贝勒爷.” 李如柏.昨天我骂的人居然是李如柏.想着想着自己也笑起來.自言自语道“他确实也该骂.” 正说的开心.听到了一阵敲门声“塔雅你在里面吗.我们谈谈好吗.” 我知道是金台吉.但我现在怒火中烧怎么会想和他聊呢.“你还來干什么.我不是说过叫你不要來纠缠我吗.” “你先开门让我进來再说”说着便把门推开了. 梅萱莫尔雅退了出去.我将头转开.不去看他. 他走到我身边.抓起我的手“怎么真生我的气了.” 我将手抽开“我岂敢生贝勒爷的气.倒是贝勒爷早些回去吧.一会福晋该生气了.” 金台吉道“你不就是我的福晋吗.哪里还有福晋会生气.” “哼.拜了堂.洞了房都不算你的福晋吗.看來我们的福晋还真是命苦呢.” “塔雅.你知道吗.你这样很可爱.”金台吉说着便想吻我.许是心里还有他吧.我沒有躲.只是任由他吻我. 见我不抗拒他又说道“过去我气你.恼你.是因为以为你不在乎我.我要娶沈天心你都沒反对.我以为你心里沒我.直到昨日你喝醉了.闹我的洞房.我才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我开心极了.不顾今日的礼节.來找你.” 原來他一直以來这样对我是误以为我心里沒他啊.“你知道吗.我之所以沒有反对你和沈天心的婚事.正是因为我在乎你.心里有你.不想让你为难.我岂会不知李成梁的如意算盘.若不让他如愿.咱们叶赫会有好日子吗.” 金台吉感到的看着我“沒想到你一直处处为我打算.我还误会你.过去真是让你受委屈了.” “我倒是沒什么委屈.只是累了咱们的孩子.”提到孩子.我的心又抽痛起來.过去我总是不解母亲对我的心意.今日总算是也理解了几分. 提到孩子他也落寞起來“孩子.以后咱们会有的.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我点点头埋进他的怀里.我不知道原來我已是这般的离不开他.想到今后的日子.我不得不提醒他道“现在我们的误会虽已解除.只是日后我们的日子总是多了一个人.顾忌也多了几分.” “塔雅你相信我吗.我和沈天心不过是逢场作戏.在我心中只有你这一个妻子.” “老实说.我不知你这话是真是假.现在我不知道我还可以相信你几分.”毕竟我曾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的疏离.渴望相信那不是可以装出來的.我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对沈天心的情谊.那也绝不是做戏.“我情愿你大大方方的承认你对她的心.” 金台吉慌了.他不知道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毕竟曾经我们是那样的心心相印“我知道发生了这样多的事.一时间要你相信我沒有变心实属不易.我愿意等.只要你给我时间.向你证明你才是我唯一的妻子.” 要是过去我听到这些话.我定会感动的稀里哗啦.可如今我不得不多一份冷静.在见识过他的背离之后我已不如过去那般相信爱情.相信他. ------------ 第十七章 专宠下的无奈 i^i^ 回到府中的日子又开始回到了从前.我与金台吉每日见面.一起从晚霞看到朝露.我甚至体会不到府中还有位沈天心.而沈天心与世无争的性格更加使我感到不解.照理说我闹洞房那日她懂得抱着金台吉装可怜就一定不是不争宠的人.她究竟在盘算些什么呢. 初冬辽东平原已经开始寒冷.我们如约定那般在房间里炭火取暖共谈天下事.金台吉近日为了努尔哈赤扩充兵力一事愁眉不展. 踌躇着在房里挪了几步金台吉神色凝重“先是东边的女真.接着绕过抚顺连通蒙古.接下來恐怕就是叶赫还有乌拉了吧.但他究竟是先打叶赫还是先打乌拉呢.” 原來岁月已不知不觉的流逝.我最担心的事终于快要发生了.我是知道答案的.可我该怎么告诉金台吉呢.难道我该告诉他.我们相处的时日无多了吗? 想了一会.我犹豫着说“你还记得我曾说过我是來自未來的人吗.” 金台吉点点头我又接着说“所以我知道他下一步会攻打哪里.我也知道我们叶赫注定失败.但我不想去想.我只想抓住有限的时光与你在一起.” “塔雅.我沒想到已知结局的你.竟会选择我.而不选择努尔哈赤努尔哈赤.” 我淡淡的笑了笑.仿佛这个抉择是无关我的事“因为我爱你.” 金台吉从沒想过.有一日我会说出我爱你这样的话.他将我抱起.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太久太久.” 我安抚着眼前这个颤抖的身子“过去是我太任性一句爱.竟也花费了我们那样多的时间.” 金台吉震惊着我对他深深的爱.许是在冬日里待了太久吧.他从不知我竟也如他爱我那般爱他.“有你这句话.我便也不怕迎接我的未來.” “你的未來.”或许我该察觉他此刻已下了必死的决心.但我却终不愿去想.毕竟那是一段时日后的事. 晚膳我接着与金台吉把酒言欢.知道结局后.他放下了多日萦绕的包袱.我俩畅饮起來.亚太急慌慌的冲了进來.金台吉有些不悦“不知道我与福晋在用晚膳吗.这样着急做什么.” 亚太惶恐的埋下头道“贝勒爷赎罪.因为有急事所以奴才一时忘了规矩.” 金台吉略改不悦之色“是何事.” “回贝勒爷.沈福晋有喜了.” 我清清楚楚的听到有喜二字.曾经大夫也向我这样说过.心中顿时多了很多想法.突然回过神來金台吉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道“你去瞧瞧吧.毕竟是你的孩子.” “可是”我知道金台吉不可能不开心.只是碍于我曾经小产.所以在我面前有意隐藏罢了“去吧.我沒事.” 听我这样说他才放心的与亚太去了北苑.走时留下句“去去就來.” 他走后我一个人喝起闷酒.为什么我会难过呢.我应该开心不是吗.我最爱的人有孩子了.可是为什么不是我有了孩子.明明是我得他专宠啊. “福晋别喝了.伤身啊.”梅萱看不过抢过我的酒杯.此刻我哪里顾得理智悲伤不已“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她怕伤身吗.”说罢我拿回酒杯继续喝起來. 我等他等到了三更.他说他会回來.我相信着.“福晋夜深了.不如先歇息吧.”这是莫尔雅第三次劝我休息了. “我睡不着.你先睡吧.” “福晋不休息.奴婢哪敢睡.梅萱姐姐也还沒睡呢.大伙都在门口候着.陪着福晋.” 我知道莫尔雅是在提醒我.别钻牛角尖.别伤心.提醒我至少身边还有她们. 带着这份感动.我努力让自己入睡.只是天刚亮我便醒了.我唤來了梅萱.毕竟有些事我必须得求证.否则我永远也不会安心. “福晋有何吩咐.”尽管天还刚亮.梅萱却早已打起十二分精神.想必是一夜沒睡. “你去帮我请个大夫來.记得要悄悄的.别让贝勒爷的人发觉.” 梅萱听完吩咐便退了出去.我不知道我这样做是不是对的.只是我想我必须求证一个真相.哪怕真相残酷也好.因为那就是我的命. 不半会.大夫便随着梅萱走了进來.梅萱弯身行礼道“福晋.这是城中最好的大夫.”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大夫年纪不大.约莫二十上下.眉眼间却有难以言表的老成.“那便有劳大夫了.” 大夫替我把脉.我硬着头皮问“大夫依你所见.我还可以有孩子吗.” 大夫起身拱手道“福晋上次小产伤身.实难再孕.” 大夫的话.无疑给我的心判了死刑.本还想着即使不能与金台吉白头.起码可以留下他的孩子陪我终老.难道老天就连这样的机会都不想给我吗? 见我久不言语.大夫又道“福晋先莫灰心.虽难但也不是不可.请容在下开些方子为您调剂一下.还有就是福晋一定要保持心情愉快.应还有再孕的可能.” 得知还有机会再孕.我说不出的欢喜.“那就麻烦大夫了.若我真的再孕.必向大夫送上三倍的诊金.” 大夫拱手推辞道“常言医者父母心.在下不敢多受.只那应得一份.” “这位大夫.作风高洁敢问高姓大名.” 大夫再一次恭敬道“在下灵柩.” “灵柩”不知怎么了.听到这个名字.心中总是怪怪的说不出个滋味.匆匆送别了这位大夫.中原名字.女真打扮.此人还这是奇人.本是该有许多的好奇心.可一听到这个名字又觉得心里闷闷的不畅快.放弃了追问的念头. 自穿越以來遇到的怪事多了.难免的草木皆兵.当日是谁陷害我与建州私通.丰功楼的老板是何人.袭击金台吉的神秘人是谁.救走神秘人的人又是谁.种种疑云.我该如何揭开.幕后操纵者究竟是谁. 太多需要思考的问題.而我又找不到头绪.加上努尔哈赤攻打叶赫的时日将近.到时我不知会不会葬身在战火之中.这些迷雾恐怕只有交给老天爷解疑了吧. ------------ 第十八章 初雪赏梅阁 i^i^ 金台吉在沈天心那过夜本是意料中的事.虽说不算什么.但还是像有什么事卡在自己的喉管一般难以下咽.我本就不是什么大方的人.却在勉强自己接受.想想也挺委屈的.只有不停告诉自己金台吉只是看在孩子的份上.自我安慰罢了. “这么晚了还沒睡.”耳边传來金台吉熟悉的声音.我打起精神.起身迎接他.我虽然生气却也知道如果一个女人总是在他的男人面前生气.那么他们的缘分铁定是要断了. 或许是我有些反常.他不领情反倒问我“怎么.我失约.你竟不生气.” “怎会.你陪你的孩子无可厚非.”此话一出刺痛了他更加刺痛了我.隔了一会他才说“总有一天咱们会有自己的孩子.” 我轻轻点点头.陷入他的怀抱.在意着大夫说我难以再孕的话. 今日的天空阴阴的.温度又低了一些.看样子还会下雪.此时我才想起当年天真许下的那个愿望.看來我是沒机会去建州赏梅了. “福晋.外面下雪了.”梅萱刚一进屋.便在抖落身上的残雪.我推开窗.一股寒气袭來.窗外雪花飞舞煞是好看.顿时我玩心大起.带上梅萱莫尔雅出外赏雪. “莫尔雅你进府的日子长.咱们这有红梅吗.”刚一出门.便想起世间最美不过雪中傲梅红印相交. “有倒是有.只是.” “只是什么.”见莫尔雅吞吞吐吐我有些不快. “府中本是有个赏梅的好去处.名唤梅阁.那里红梅似锦.当真是美极了.只是.” 听到梅阁红梅之境.我早已心驰神往有些焦急“只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只是贝勒爷命人修葺那里不许人进去.” 竟有这等事.金台吉竟将梅林封了.“不打紧.我去瞧瞧.只是远远瞧瞧.” “福晋还是不要和贝勒爷起冲突的好.”梅萱劝解道. “你知道什么是不是.” 听我这样说梅萱慌张得不得了“奴婢不知.” “大胆.竟敢隐瞒我.” 见我言辞咄咄.梅萱道“听说沈福晋喜梅.奴婢猜想八成儿这梅林是为她修葺的.” 听到这我平静无比.谁叫她是有身子的人呢.只是若金台吉真特意为她.而忘了我也是喜梅之人.那便不可原谅了.“那我便更要去看看了.” 拗不过我的坚持.一行人來到了梅阁门口.果然亚太正在监工.见我來连忙过來向我行礼.我道“贝勒爷好好的修葺梅阁做什么.” “这个奴才不知.只是前段日子听说沈福晋喜梅.贝勒爷便叫來工匠说要修梅阁.” “是吗.”正说着前方不远处传來一阵议论声. “福晋好福气啊.这么快就有了贝勒爷的骨肉.瞧贝勒爷多疼咱们福晋.大兴土木修梅阁呢.” “你以为谁都有这福气啊.那位福晋日日专宠都不见动静.咱们福晋一晚便有了这便叫福气.不是别人学得來的.” 这话传入我耳中.使得我十分不快.“呦.妹妹也在啊.” 听到我的声音.明显刚才嚼舌根的丫头们有些惊慌.忙搀着沈天心过來. “妹妹见过姐姐.”沈天心向我行礼. “不敢当.妹妹是有身子的人.身份娇贵.姐姐可不敢受你的礼.要是孩子有个好歹.我可担不起这责任.” 我有意为难.沈天心却应对自如“姐姐这么说不就是折煞妹妹了.行礼是应当的.” 险些败阵的我.收拾一下心情继续道“刚才我隐隐听到什么福气不福气的.要我说啊有福气是好事.但也要懂得惜福才行.要是稍不留神.弄不好这福气反倒生生的送给了别人.姐姐就是一个好例子.要不是你在抚顺的精心谋划恐怕姐姐我不想有孕也难.你说是吧.” 沈天心娇羞的看着我.甚是无辜“姐姐这样说.就是把小产之事算在妹妹头上了.妹妹怎么担待的起.也是贝勒爷抬爱.妹妹才有今日的位置.妹妹不敢有别的奢求.贝勒爷对我好.为我修葺梅林这些情我都记着.我只希望可以为贝勒爷延续香灯.稍作补偿.至于姐姐与贝勒爷鹣鲽情深.自是不用受这生儿育女的苦楚了.” 好厉害的嘴.本想刁难她.却反倒被她句句讥讽.看來我真是要好好学习了. “在聊什么呢.这么热闹.”见到金台吉來.众人皆往他哪去迎接着.亚太道“贝勒爷是來題匾的吧.梅阁等着贝勒爷取名呢.” 金台吉笑了笑.走到沈天心身边关怀道“雪天路滑.你來这里做什么.要是不小心滑倒可怎么办.” “多谢贝勒爷关心.妾身会小心的.”见二人眉來眼去.我失了赏梅的逸致.转身便想走. “塔雅你去哪.不來看看梅阁的題匾吗.”金台吉拉着我.阻止我前行的步伐. 我沒有回头.沒好气的说“梅阁既是为佳人修的.我就不便打扰了.你们慢慢看吧.” 金台吉道“你说什么呢.梅阁是为你修的.你当然得看.” 我回头道“你说是为我修的.难道不是.” 见真相大白沈天心反应倒快“原來是为姐姐修的.妾身愚钝.造成姐姐对贝勒爷的误会实在抱歉.” 金台吉沒有看沈天心.望着我笑着说“你以为我是为天心修的.怎么可能.我可是记得有人对我说过比起桃花更喜欢梅花.虽说桃花是咱们的定情之花.但与着雪中红梅想比恐怕也稍显不足了吧.”说着金台吉掀起一旁的牌匾.金漆写上的三个字印在我眼前“邀梅阁”我反复读着心中满是甜蜜. 金台吉见我感动满意道“传言梅中有仙子.红梅更甚.我斟酌再三觉得邀字更为恰当.你觉得呢.” “嗯.邀字好.就像是红梅自愿待在阁中一般.” 金台吉听我这样说.眉间的笑意更甚“喜欢就好.”说着牵着我的手.向阁中走去.并吩咐左右道“谁也不许跟來.今后邀梅阁只有我和嫡福晋可以进出.”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我走进了邀梅阁.我知道金台吉做这么多事无非是想向我证明我在他心中与沈天心不同.然而我也确实感到了这份用心. ------------ 第十九章 悠悠梅海情 i^%&*"; 步入梅林. 落入眼中的便是红白相映.璎珞衣裙.渐入红英.雪还未完全附着于红梅之上.殷虹片片依旧落入空灵的冰雪之中.宛如红衣仙子般凌驾于枝干之上.不由的我闭上眼感受着悠然的世界. 风虽有些刺骨但却不失一股花香袭來.心旷神怡.几颗雪花飘下.落处几许冰凉.时辰已渐落黄昏.雪地映照着夕阳.红光泛泛. 正赏花赏得入神.眼忽的被人将眼蒙住.很快我便猜到他的意图.金台吉有些冰凉的手附在我脸上.玩味的说“猜我是谁.” 想起初次相遇时桃树下的一出调笑.我笑起來却也认真道“我的爱人.” 听我这样说.他忽然抓住我的手.将我拉到怀中.轻声道“还记得当年我们在桃树下的情形吗.” 我眉宇间盖不住的甜蜜“岂会忘怀.那日你蒙住我的眼.硬说是我的爱人.” 他轻声笑着“我可沒说错.事实你确是我的女人.” 我沒有说话.只是默认.虽说我是金台吉的女人无疑.却终是隔着个努尔哈赤.我也是见今日天时地利.才敢问.“金台吉.”我轻声叫他. 他陷入我们的回忆中轻轻嗯了一声.“问你个问題可以吗.” 他沒有说话.睁开眼认真望着我.我认真道“虽然我知道现在问这个问題.也许沒有必要.可我必须得问.”我喘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心情“前段日子你为何要那样对我.后來又为何转变.我实在想不通.” 我一口气问完心中所有的问題.静待他的反应.见他不语我又道“如果你觉得我的问題沒有意义.可以不答.” 他摇摇头道“怎会不答.我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在抚顺害你失了孩子.” 提到孩子我心中翻涌.却也忍住不打岔.静待他的下文“初到抚顺.李如柏专门叫我过府我便觉有不妥.加上你说过曾到总兵府借雪莲.李如柏就不该与你不识.后來我假意提起雪莲之事向他道谢.谁知他说当日你是以建州福晋的身份借雪莲.当时我虽震惊却也沒有生气.谁知他又将你和努尔哈赤的关系说的暧昧非常.我便就顺水推舟佯作与你不睦.看看他究竟有何打算.直到那日晚宴.我知道原來他是想将表妹嫁往叶赫.一來可以牵制我.二來可以得我兵权.在知道这一点后.我决定演戏.对你无情.” 这样说倒也合乎情理只是“你若是演戏.又何苦做绝.你怀疑我用身孕骗你那可是真真的.” 面对我的疑虑他有些不安“老实说我是曾经怀疑过你和努尔哈赤的关系.毕竟你曾经那么爱他.与其说我不信你.不如说我不信我自己.我不信你真的可以舍下他而选择我.” 听他这样说我有些愤怒“你不该怀疑我的.你应该知道从我嫁给你的那日起.我便不会在想着别的男人.你连这点信任都不能给我吗.” “对不起.我不该.”金台吉的道歉容易听到.但却十分真诚. 看着他懊恼的表情.我有些心软.很多想抱怨的话.通通咽了回去. 回行时已是晚上.雪也大了不少.亚太.梅萱.莫尔雅为我们掌灯.看着皑皑白雪覆盖得厚厚的.我蹙着眉走了一步.很快便陷了进去.一阵冰冷窜过身子.不免是一个哆嗦. 金台吉笑着抓着我的手.将我拉到他身后.然后弯着身子说道“我來背你吧.” 见众人看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这样不好吧.堂堂贝勒爷.” 金台吉道“不打紧.上來吧.今晚沒有贝勒爷.咱们只是寻常夫妻.丈夫背妻子理所应当.” 就这样我爬到了他的背上.锦缎衣服贴着我.很温暖.很早以前我就在幻想被心爱的人背着会是怎样的感觉.沒想到竟是这样的舒适温暖.他走的很慢.颠簸也是很少的.一路上大家都很静.我小声的伏在他背上问“我重吗.” 他道“重” 听他这样说.我又气又羞“那放我下來.” 谁知他竟笑起來“不放.既然背上了就一定会把你带回去.怎会在途中放下呢.” 不得不承认.金台吉有时说话很甜蜜.甚至有些浮夸.但你却不能怀疑话语中的真情.因为它实实在在充实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之中. 或长或短的一段路终于走完了.金台吉坚持把我背到了床上才将我放下. 看到他在一旁抖落残雪的模样.心中总觉暖暖的.忍不住笑出声來. 他转过头.看着笑意正浓的我道“你笑什么.” “沒什么.就是很开心.” 他走过來坐在我身边.抓着我的手问“怎么个开心法.” 我却突然认真起來“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与往常不同.他沒有急着给我安心的承诺.而是问道“怎么突然这么问.” “因为对待爱人最残忍的不是背叛.不是伤害.而是极致宠爱后的淡然.那种感觉就如同游走在天堂地狱之间.忽上忽下.若让我成日在刀尖上生活.担心着丈夫的冷漠.我情愿不曾拥有.早点死心罢了.” 金台吉笑着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傻瓜.一天沒事竟乱想.舍下.淡然.那也要我舍得才行.你是我用心换來的女子.怎会轻易放你. ” “我不是不愿相信你.只是帝王之爱.如天宫之境.变幻无常.我哪里知道你哪日会离我而去.今日有个沈天心难保他日不会有别人.” 本想借着气氛.和他说说心里话.岂料却反倒无形中提醒了他.我两之间的隔阂.他有些俊冷的面容.失了温暖.多了一丝毒辣“现在的沈天心犹如当日的兴妮雅.不管是否与她相关.我都不会忘记我的孩子是他们抚顺人害死的.” 听出他话语中的杀意.我担忧起來“你恨归恨总要顾及他姨丈的势力.不可乱來啊.” 金台吉好像意识到自己的杀气.故作轻松道“你放心.我还沒蠢到和抚顺翻脸.这事儿你就别管了.” 这个对我千依百顺.体贴入微的男人.为何会对其他女人那般冰冷无情.难道女人在他眼中永远是工具.我庆幸我与他之间沒有利益.否则我定会比往日的兴妮雅.今日的沈天心更加可悲. ------------ 第二十章 利用 i^%&*"; 明朝万历末.时局动荡.四方枭雄借机起事. 1603年.努尔哈赤迁都赫图阿拉.1616年明万历四十四年.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称“覆育列国英明汗”.国号“大金”.成为后金大汗.此时的努尔哈赤已经侵占了大部分女真部落. 而金台吉迫于努尔哈赤的压力.为求保身和抚顺总兵府结着联盟.妄求自保. 灯座下.蜡已逐渐燃尽.金台吉就这样坐着很久沒有言语.我知道他的担心.现在整个女真部落都变成了大金国的天下.然而他这个所谓的叶赫贝勒也将名存实亡.我知道我们将來会面对什么.却不知怎么安抚眼前这颗不安的心.只有故作轻松道“夜深了.快休息吧.天还沒塌下來.” 金台吉面无表情.像一个提线的木偶.喃喃道“我本以为抚顺这个靠山很强大.可如今他都已经不是明朝的臣子了.自是不受朝廷的牵制.看來咱们的日子到头了.” 见他过分担忧我忍不住说道“据我所知.大金此刻虽强.却总不至于和朝廷翻脸.努尔哈赤要对付叶赫起码是两年后的事.” 本以为这样说.可以使他宽心.岂料他只是说了句“看來咱们只剩下两年的安生日子了.” 许是因为近日來金台吉的精神不好吧.我也跟着不好受.怎么看天总是闷闷的.尽管已是暮春时节.总是难挨.受不了屋中的烦闷.我來到西苑赏花.虽说西苑已在沈天心的苦苦哀求下.变成了沈天心的专用花园.但我却耐不住想回去看看.因为那里.有我太多太多的回忆. 既然决议要去西苑.就料到会遇到沈天心.我并不想多做其他交谈.只想各自赏玩.远远的就看见沈天心在众人的簇拥下交谈甚欢.恐怕她还不知外头的局势.一副安之若太的模样.作为妻子的她竟察觉不到丈夫的忧心.她也算是失败了. 我的到访惊扰了院子的主人.一群丫头皆俯身向我行礼.沈天心则坐在石凳上挑眉看着我.很是嚣张.如今她已有四月的身孕.腹部突起.看着她的肚子我不由触景伤情.若我孩子还在恐怕快临盆了吧. 沈天心笑道“姐姐怎么想到來西苑了.难不成是猛然间从丫头变成了福晋不习惯來寻根來了.” “你竟敢对我们福晋无礼”梅萱生气道. 我拦住梅萱.若别人想惹我生气.我偏不生气.“妹妹此言差矣.姐姐我是忆旧沒错.可断不是寻根.要知道当年我与贝勒爷日日在这相会.免不了的甜情蜜意.想必妹妹求贝勒爷赐这块地方修园子也是别有用心吧.” 我一句话直中要害.沈天心一时无法应对.我又道“只是这地方可以抢走.可人的心却沒有这么容易.妹妹如今身子不便.伺候贝勒爷这种事还是姐姐來做吧.看來妹妹沒福气操这份心.” 沈天心虽跋扈.可不至于不自知.她不会明知我是金台吉心尖上的人.还和我置气.强压着不悦.她微笑道“姐姐说的不错.妹妹如今身子不便.权杖姐姐代我伺候贝勒爷.妹妹自当好好答谢.既然姐姐喜欢在这赏花就请自便吧.妹妹先回了.” 我沒有搭话只是无害的笑着.沈天心领着众人离去.其实我并不想与她拌嘴.也不想与她纠缠.虽说她是二娶沒错.却终也沒有误了我和金台吉的感情. 看着西苑的桃树.我不禁又想起与他初识的那个黄昏.当时的他那样温柔.那样儒雅.仿佛一朵不与世俗同污的莲.可如今为何要将闲逸的他陷入天下之争中呢. 回去时.我特意去了金台吉的书房.桌上的饭菜纹丝未动.看來他还在烦恼.只是我明明说了此事还是两年之后.他又为何忧心自此呢. 我走到他身边.惊醒晃神的他“还在为努尔哈赤的事烦忧吗.” 他摇头道“不是.我是在为另一件事烦忧.” “那是什么.”我一时情急脱口而出.接着又道“可以告诉我吗.” “其实我是不想告诉你的.”听他这样说.我不免遗憾.谁知他又说“因为这件事不能让我的妻子知道.但我却很想告诉你.因为你在我心中真的不同.” 听他这样长的铺垫便知此事非同小可.我耐住性子等他说下去.“我在想要不要让沈天心生下孩子.” “天呐”我不禁惊呼“你在说什么.那是你的骨肉啊.” “我知道.所以我也在矛盾.我不知道我这样的决定对不对.” “当然不对啦.你怎能有如此可怕的想法.” 他突然笑着说“塔雅.你真善良.我还以为你怨沈天心害你失了孩子.听我这样说你会很开心.” “怎会.”沒想到我在他心中是妒忌心如此之重的人“我失了孩子是我自己沒福气.但要我眼睁睁看别人也失孩子.我做不到.毕竟我曾经经历过那种丧子之痛实在不好受啊.” 金台吉突然转开目光.不知在想些什么.我又急道“我知道你看重我.爱护我.可那毕竟是你孩子.我不希望你为了我伤害你的孩子.” “其实我这样做不是为了你.” 我难以置信“那是为了什么.” 金台吉目光一沉“我是为了叶赫.李成梁父子要控制叶赫之心昭然若揭.送沈天心來和亲就是阴谋最重要的环节.他日一旦沈天心诞下儿子.必会成为叶赫之主.到那时我的处境就很危险了.他们会逼我退位.甚至会把我除掉.到时叶赫便是姓李的了.” 我相信金台吉不会无端的告诉我这些.想必是有了自己的打算吧.我庆幸他对我的坦白.希望是我多想.他并沒有要利用我的意思.带着忐忑我问他“说吧.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多么希望他会说只是单纯的分享他的烦忧.并沒有别的意思.岂料他说“我希望你可以帮我除掉沈天心的孩子.毕竟这种事我这个大男人不方便出手.” 果然他还是利用了我.也许我只是他的一颗棋子.可能他从不曾改变.他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叶赫.他的疆土.即使我告诉他只有两年的光景他也会执意的守护.我沒有多说只是穆然的点头. 他从后面将我抱住.帖着我的耳根说”谢谢.我知道要你做这样的事很残忍.可我也是沒有办法.对外可能要你受些委屈.不过你放心.事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我拉出一个微笑道“意料中的事.沒关系.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行.”说罢我努力闭上眼.祈求只要再睁开眼便会发现一切不过是一个梦境而已. ------------ 第二十一章 错失良机 i^%&*"; 往后的几日对于我來说.便是煎熬.虽说害人身孕之事过去在宫斗戏中见得不少.可真要到自己身上.却是那样的不知所措.我不知甚至不想该如何打掉沈天心的孩子. 但我却清楚我必须得做. “梅萱.帮我叫灵柩大夫來.”我知道这件事非解决不可.所以我叫梅萱叫來灵柩. 今日灵柩身着白色长袍.更增加几分稚嫩.可他话语中的老练却不减分毫.“福晋的身子.正在好转.在调养几年必可有孕.” 听到这个不好不坏的消息.我点点头.并沒有想象中欣喜.因为我心里正想着另一件事.“敢问灵柩大夫.妇人孕中最忌讳什么.” 大夫滔滔不绝的念起医经.我虽不想听.却也耐着性子等他说完.继而又问道“那又什么药或者香一碰便会滑胎的.” 本想着他起码得问问我何出此言.谁料他竟老实的答到“滑胎药.若想滑胎不伤及母身就只有在下配的滑胎药了.” 滑胎药.正为难着该怎么向他要这种滑胎药.岂料他竟主动道“刚为福晋把脉.脉象有些紊乱.想必是心绪不宁所致.在下愿为福晋分忧.” 我喜欢与聪明人沟通.却也害怕和太过聪明的人相处.灵柩便是属于第二种.“既然灵柩大夫如此上心我的身体.那就请您好好为我配一剂药吧.” 灵柩退下.梅萱扯着嗓子道“福晋终于要出手了.我看沈天心还能得意几时.” “你小点儿声.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在我的呵斥下.梅萱低着头有些委屈的模样.我又道“此事非我所愿.若不是金台吉.我怎会摊着浑水.” “此事和贝勒爷有关吗.”小丫头瞪大了眼睛.看來十分震惊. 我一时最快说出了真相.只有穆然的点点头. 不大会.莫尔雅便走进屋中道“回禀福晋.这是灵柩大夫送來的药.说是可解福晋心结.” 沒想到这个灵柩办事如此利索.惊叹之余我不忘叫莫尔雅将药煎好.” 药煎好已是下午的事.我收拾好心情.只带了知情的梅萱便去了. 临行前梅萱劝道“福晋何苦亲自走这一趟.您这不是明着告诉大家是您容不下这孩子吗.” 我又岂会不知“我知道.这样或许我会受到怀疑.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可如今时间短暂我并沒有时间去谋划万全之策.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曾为一个母亲.我的孩子掉了.我明白那种感受.如果我注定要送走她的孩子.我起码得让她知道该恨谁.也好过像我这般.平白无故的失了孩子.竟不知是何人所为.” 一路上我的心情很矛盾.照理说.曾经失去过孩子的人.应当明白这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可我却必须去做.尽管知道这是我丈夫对我的利用.我竟也庆幸着我有价值值得他去利用. 不半晌我便到了沈天心居住的北苑.自她有孕以來我并未到访.此次行动突然.我不知该以怎样的借口.扭捏了半晌我对沈天心道“前阵子妹妹初初有孕.生怕胎象不稳.不敢打搅妹妹安胎.如今头三月已过.我才敢过來看看妹妹.还望妹妹不要怪姐姐才好.”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沈天心谨慎道“姐姐严重了.妹妹人卑言轻.哪里敢劳驾姐姐亲自走一趟.想见妹妹传见便是.” 我努力装作与她熟络“妹妹这样说.便是存心与姐姐生份了.咱们都是姐妹.谁得贝勒爷恩宠都是一样的.我虽福身怀六甲.可贝勒爷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不是.自是要关心的.” 沈天心好像有些动容“姐姐此话当真.过去妹妹还以为姐姐不喜欢我呢.” 现在看來沈天心真像个可爱的小女孩.甚是惹人怜爱.我有些不忍心.“怎会.其实姐姐见妹妹第一眼就欣赏的不得了.之后碍于一些误会.才和妹妹言语相冲.妹妹愿意原谅姐姐吗.” 沈天心道“姐姐这样说便是折煞妹妹了.应当是妹妹的不是.是妹妹不懂事惹姐姐生气了.” 沒想到沈天心这样的善解人意.我感到十分惭愧.“我看咱们就别争了.过去咱们既往不咎.咱们以后好好相处便是.” 我和沈天心聊到了半夜.我才以她有孕为名想要脱身.正想走.她发现了梅萱手上挎着的食盒.问道“姐姐这食盒是要送给妹妹的吗.” 我不忍打掉她的孩子.正想否认.谁料梅萱却说“这是福晋特意为沈福晋煎的补品.”说着梅萱递了过去. 见她拿着碗我赶紧蹙眉道“梅萱你是不是拿错了.” 沈天心闻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梅萱道“福晋.您在说什么呢.这明明是为沈福晋准备的补品.” 我强自镇定道“我看着怎么像我活血化瘀的滋补汤.” 沈天心听得一头雾水.我道“妹妹有所不知.我这几日血脉不通.月事不调.大夫便给我开了一剂滋补汤.有活血化瘀的功效.我给妹妹备的补品就跟着一块煎.我瞧着像是奴婢们弄错了.妹妹还是别喝了.若不小心喝到姐姐的滋补汤可大伤胎儿啊.不妨先搁下.改日姐姐在为妹妹准备.” 沈天心听我胡乱解释一通.总算有些明白.放下了补汤.我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夜深了.我就不打扰了.妹妹早些休息吧.” 梅萱一路忍着.看她一副千言万语要叫.却不好开口的模样.我有些不忍.找了一处僻静之地说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梅萱道“刚才这么好的机会.奴婢不知福晋为何白白放弃.” 知道她会这样问.我早想好了托辞“刚才机会是好不错.不过我细一想还是不想牵连其中.所以我得重新谋划一下.” “福晋不会是和沈福晋交好.不忍心吧.”梅萱自作聪明道. 被她看穿了心思.我十分不悦“我看是太久沒有树规矩.你快都忘光了吧.主仆有序.我的心思那是你妄自猜测的.” 听到我的责备梅萱低下头道“奴婢之罪.” 并非我有意怪她.只是人做到我今时今日的地位.我开始明白努尔哈赤那句,“不喜欢别人看透自己”的含义了. ------------ 第二十二章 痛下决心 %&*";%&*"; 最让我面对的时刻终于來了.金台吉在我房间里踱步走着.我如实告诉了他自己难以对沈天心下手的事实. “塔雅.我知道你善良.可现在你对她的善良.只会是我日后的威胁.”金台吉试图说服我. 我虽然知道那样说.只会让我们的关系更糟.可我还是忍不住说道“你到底想过沒有.那是你的骨肉.堂堂七尺男儿真要为了自己的地位杀害自己的孩子.你不觉得可笑吗.” 或许是因为我的话震慑了他.或许是因为我伤到了他的自尊.他沒有说话.只是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我也沒有阻拦.我希望这件事他可以看得清楚些再做决定. 次日我在梅萱的陪伴下去了北苑.我到现在依旧拿不定注意.我不知该不该为我的丈夫清除所谓的障碍. “姐姐.”沈天心将晃神的我唤醒.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妹妹今日气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啊.” 沈天心笑着说“沒事.许是近日天气变化无常身子有些不适吧.” “那妹妹可要小心身子啊.”我不知怎么了.越发关心起沈天心來. 沈天心道“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姐姐和贝勒爷就是瞎操心.贝勒爷还派人送來好些安胎药叫我日日服用呢.” 金台吉给他送安胎药.莫非.我强压着心中不好的猜想.勉强的笑着. 回行时我想了很多.看來现在事情明朗化了.看來金台吉已经按不住出手了.我到底该不该提醒沈天心.她眼中丈夫的关怀竟是她的催命汤. 回去后看到金台吉.想起他的种种行径.失去了好态度.只冷冷的不去理他.金台吉苦笑道“这又是怎么了.上次那件事你不愿做便罢了.我哪里又得罪你了.干嘛绷着脸.” 看來他有心哄我.我不是不识趣的人“沒什么.只是今天去见了沈天心.有些事有些想不通.” 见他久久不接茬我又道“听说你给沈天心送安胎药.” 金台吉无奈道“这也是沒有办法的办法.这件事我本不好插手.见你为难这不只好兵行险招了.” 他究竟是不是为我而改变策略.我始终有些怀疑.这样的方法太笨.到时只要有人查查安胎药便会知不妥.不像金台吉会做的事.“那你就不怕别人发现此事与你有关.” 金台吉得意道“发现.何人发现.到时沈天心一尸两命.我便可撇得清清的.” “你好恨.”我不禁感叹. 他说“她死总比我死好.我本打算着此事由你出面.我便不用取她性命.岂料你觉得为难.我就只有斩草除根了.” 他真的好可怕.他为了达到目的真的可以不择手段.我沉着眸子.试图让他看不清我眼中的情绪“如果有一日.我会对你造成威胁.你会怎么办.一样斩尽杀绝吗.” 金台吉沉默半晌“我不知该怎么向你表明.撇开叶赫我将性命给你都行.只是我叶赫的颜面不能丢.我断不能让叶赫毁在我的手上.就算卑鄙.就算毁灭我也要誓死守着祖宗基业.你是我的妻子我不相信你会不懂.” 听过他的自白.我心中翻涌不止.最后换为淡然一句“你变了.” “对.我是变了.从哥死的那天我就变了.叶赫的兴衰存亡扣在我身上.我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和动摇.就算我会变得残暴也在所不惜.” 一段话满是无奈.这是他第一次向我吐露心事“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卑鄙吧.你一样品行如莲.一定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我的确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但如果这是我守护叶赫唯一的方式.我无怨无悔.” “哪怕有一天出卖我也在所不惜吗.”我颤抖着问出心里的疑问.他只说了句“我不想骗你.” 很快我便明白.他若是金台吉便可以为我倾尽所有.可如果他是叶赫的霸主.就不能了.为了他的族人.为了他的基业他必须出卖.包括他自己.更何况我呢.在明白他心中所想后.我冷冷道“我明白了.你若还相信我.沈天心的事还是交给我办.我不想让她枉送性命.” 今夜注定无眠.在背上与金台吉同样沉重的包袱后.我感到万分的压抑.做大事者心必狠.我想我也会渐渐在他身边变得狠心.变成另一个自己. 北苑的主殿内.沈天心已对我完全消除了戒心.一口一个姐姐喊得亲近.经过一晚上的调整我将自己的不忍藏了起來.只是自如的回应着.热情不解.见她此刻不加防备.对我完全放心.我道“记得姐姐上次给妹妹你拿错了药碗.今日特带來一晚补品.妹妹尝尝合不合胃口.”一句话中我用尽了心中仅留的善良真诚.她不加怀疑.抬起药碗饮下.看着一些要烫从她嘴角溢出.我心中抽搐.终于她喝完了.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药汤.看着我道“姐姐对我真好.过去在府中只有娘亲心疼我.为我熬过补汤.今日喝了姐姐的补汤我开心极了.有了家的感觉.” 她的感谢使我羞愧.我涨红脸一时哑口无言.还好梅萱机灵“福晋忘记了.贝勒爷约了您下棋.再不去就该晚了.” 梅萱有意替我解围.我赶紧起身对沈天心道“那我就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沈天心亦起身相送“既然贝勒爷有约.我就不留姐姐了.省的贝勒爷久等.” 出了北苑.沈天心的善良纯真映入我的脑海.此刻我更像是个毒妇.亲手扼杀她的孩子.她竟也不查.真心以待.我心中愧疚.只想快些回去. 梅萱也是心底善良的女子.帮着我做了那样的事自然.心中不好受.一路上闷闷的.有些不快. 果然还沒到东苑.府中便炸开了锅.随着沈天心身边奴婢嚷嚷.府中上下都知道了沈福晋见红一事.我停下前行的步伐调头向北苑走去. 该逃的逃不掉.我一路步履坚定迎接我既定的结局. ------------ 第二十三章 自我催眠 %&*";i^ 走到半路时看到金台吉匆匆前行的背影.我追上他.我们相顾看了一眼.如此便算作是沟通了.不得不说他的演技很好.明明是他一手策划的事.可他那种着急的神态却那么真实.看不出半点虚假. 沈天心的主卧中.大家神色慌张.思索着各自不为人知的心事.只见大夫拱手对我和金台吉说“老朽已经尽力了.福晋此胎已无胎象.” 金台吉瞬间红了眼.不知是不是此刻才意识到失去的是自己的孩子.他死死的抓住大夫说“你在胡说什么.福晋昨日都还好好的.我昨晚还听到孩子的胎动.今日你竟告诉我我的孩子沒了.” 大夫颤抖着“贝勒爷息怒.以老朽之间应该是福晋食了堕胎药所致.” 金台吉放开大夫.把愤怒撒向周围的奴婢“说.你们是怎么伺候福晋的.竟让福晋食了堕胎药.” 奴婢们闻声皆跪下.颤抖道“贝勒爷明察.奴婢们冤枉.” 看來是到我认罪的时候了.我深吸气说“其实.” 岂料话音未落.梅萱便走到我前面跪下道“是奴婢做的.” 此话一出.不仅是我.金台吉也惊讶起來.我赶紧说“不许胡说.明明.” 梅萱又截断我的话“明明是奴婢做的.福晋不必包庇奴婢.免得让不知情的人听了去.以为与您有关呢.” 此刻床上的沈天心转醒.惊声叫着“贝勒爷.我的孩子.” 金台吉赶紧走到床边握着她的手道“我们的孩子已经走了.” “是谁.”沈天心的愤恨是我不禁心凉.是啊爱子之心人皆有之.女人最甚.她该有多伤心啊. 金台吉指着跪在地上的梅萱道“是她.” 沈天心赶紧说“不可能.她一个奴婢为何要害我.一定是有人指使的.”然后她用我难以承受的绝望看着我“姐姐.本还以为和你姐妹和谐.沒想到你是这样的容不下我.” “我.”我一时哑然.恨不得去给她的孩子偿命. 梅萱.好像看穿了我的心事.“贝勒爷英明.咱们福晋一向宽厚做不出这样的事.是奴婢.奴婢自己做的与福晋无关.” 显然她的说法得不到沈天心的认同“那你说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 梅萱抬起头.直视沈天心悲伤的脸“因为我恨你.更恨你的孩子.在抚顺我亲眼看见福晋有孕得不到丈夫疼爱.甚至失了孩子都得不到丈夫的关心.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凭什么你非但沒遭到报应.反而还身怀六甲.老天爷不公.我便來主持这个公道.” 此话一出沈天心无言以对.金台吉道“來人.将这个大胆贱婢关进地牢.听候处置.” “贝勒爷开恩.”我脱口而出.岂料梅萱却说“福晋不必为奴婢求情.奴婢敢做自然也做好了偿命的准备.奴婢能有幸伺候福晋这一生便是值得.” 我感动的泪流满面.久久不能言语.眼睁睁看着几个府兵将梅萱架走.我本无心害任何人.却偏偏连累这么多人为我受屈. 金台吉洞察出我的尴尬.佯装生气道“你也先下去吧.我陪陪天心.” 回到东苑.本以为莫尔雅会有很多话问我.沒想到她比我想象中要聪明许多.她竟闭口不言有关梅萱的事.我却忍不住向她交代一句“梅萱下狱了.是为了我下狱的.” 莫尔雅只是笑笑说“奴婢知道.福晋放宽心.梅萱姐姐能为福晋赴汤蹈火也是幸福的.就算今日换做奴婢亦会如此.” 沒想到每日待在我身边的她们.已比亲人更贴心.我竟有时还对她们严声厉气装主子.实在有愧啊. 不知是不是心情不畅.看着庭院里的积雪.白茫茫的向丧景一般让人难受.便也将窗户关的死死的.阻挡与外界的联系. 金台吉派亚太來传话.叫我去邀梅阁一聚.我便知定是为了梅萱之事.我披上披风独自來到了邀月阁.远远 的我便看到金台吉立在梅枝下.走过他身旁也沒察觉.想必是出神了吧. “你來了.”短短一句你來了.我心中却觉得疏远不少.难道我这样也算作是杀害他孩子的凶手吗.不管他怎么想.因为我这样想着.所以我们之间疏离了不少. 见我久久不语.金台吉道“谢谢你.帮我解决那件事.” 他这样是要和我生分了吗.我强压着不快“要谢就谢梅萱吧.” 金台吉突然笑起來“沒想到.我的塔雅这么聪明.懂得找人顶罪.” 我苦涩一笑.并不想多做解释.“回答我.若今日认罪的是我.你打算如何处置.” 金台吉试图抱着我.去却挣脱他.“这不是沒发生的事吗.何苦去想它.” 我冷笑道“让我來替你回答吧.你为了安抚总兵府的情绪.定会把我定罪入狱吧.你从一开始就打算牺牲我的对吧.” 我希望他解释.我希望他告诉我事情不是我所想那样.可不仅是他.就连我自己也找不到任何为他开脱的借口.他犹豫着说“那你会怨我吗.” 我摇摇头“不会.因为在答应为你做这件事时.我已做好了承担的准备.” “塔雅你真的很好.”看來他被我的话所动.感动的抱住我. 我闭上眼泪水流下來.或许只他一日为主.便会随时牺牲我们的感情.甚至我的性命吧.突然我开始渐渐明白努尔哈赤曾说我不了解他.的确如今的他.已十分陌生. 我闭上眼低声道“金台吉.你好狠.” 我知道以我俩的距离.他不可能沒有听到.可他却装傻道“你说什么.” 我嘴角竟微笑起來“沒什么.闲话罢了.再沒有什么可以影响我们了.我只想好好与你相守着两年时光.” 他沒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我不甘心又道“我们以后会好好的对吗.” 他敷衍着嗯了一声.依旧静静的抱着我.事到如今我也只有催眠自己.忘掉他一切的卑鄙.继续倾尽我所有的一切去爱他.仿佛从他一开始无微不至的照顾我起.我就该报答吧. ------------ 第二十四章 不具名的爱慕 %&*";%&*"; 往后的几日我都沒见到金台吉.不过也在意料中.虽说梅萱顶了罪.不过毕竟还是我的嫌疑最大.他总得顾及其他人的感受. 在屋中关了几日.我开始想通了一些事.现在的我必须强大.因再找不到人保护我.甚至可以说我的丈夫或许是我唯一的敌人.但我也注定会栽在他手里.因为我爱他.我不止一次想推翻这个事实.可最终也只是徒然. 连日不见梅萱的消息.我有些着急.便找來莫尔雅一同來到了地牢.谁知. “福晋.贝勒爷有命.您不得探视.”这已是看守守卫第三次阻拦.我知道今日我恐怕是见不到梅萱.却也不愿走.只是呆站在那里. 就在双方僵持之时.东哥走了进來.守卫赶紧行礼.东哥并未看他们.只是拿着金台吉的令牌说“奉贝勒爷之命.让福晋进去.” 守卫见金台吉令牌.赶紧收兵让道.我感动的看着东哥.沒想到她会替我去找金台吉要令牌.她只是笑着说“去吧.我相信此事与你和梅萱都无关.去告诉梅萱一切你想对她说的话.” 我向她施以一个感激的眼神.撇开莫尔雅独自进去. 地牢不管易主与否都是那样的阴冷异常.刚进來仿佛当年落下的腿病也犯起來.梅萱在拐角的一处牢房里关着.地牢的折磨并沒减轻她一丝的气节.她还是当日我见到的哪个品性如梅的女子. 见我到來.她便哭了.我知道她很委屈.沒有多言只是努力抓着她的手.试图向她传达此刻我复杂的心情“你好傻.干嘛替我顶罪.” 梅萱小声道“福晋小点儿声.此事不是乱说的.若被旁人听了去.奴婢的苦心就白费了.” 想她如今这样的下场还在为我打算.我心中的愧疚更重了一些“你知不知道.你可能会死.” 梅萱听到这样的话.并不如常人那般恐慌.只是淡淡道“从奴婢更着福晋那天起.就做好为福晋牺牲一切的准备.”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问着.泪不自觉的流下. 梅萱仰头看着不知名的东西道“福晋可曾听说过公子有一个心上人.” 听她此话我震惊道“你叫舒尔哈奇公子.莫非.” 梅萱看着我说“不错我和目珍姐姐一样.是公子的手下.效忠公子的人.” 舒尔哈奇的手下.难过气节不凡.只是他究竟还有几个类似目珍.梅萱这样的人.“原來如此.难怪你对我这样好.” 梅萱摇摇头“我对您好.不完全因为公子的命令更加是因为我真心拜服您.” “拜服我.”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说拜服.我除了震惊.找不到别的形容. 梅萱坚定到“沒错.过去我就一直在想.能使公子痴迷的人.会是怎样的才貌双全.直到看到您.我便知道你我之间的差距.也完全明白公子为何肯为了你不惜一切代价.” 我被她的一席话弄懵了头脑“你是说.舒尔哈奇的心上人是我.” 梅萱肯定道“是的.公子心中的那个人一直是您.他甚至可以为了您娶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女子.只要能让你安心他都愿意去做.”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现在的我.连金台吉都摆不平.哪里敢去想别人.我真心希望这只是梅萱和我开的一个玩笑. 梅萱并沒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題.只自顾自说道“公子搜罗了一些无家可归的女子.供我们吃喝.教我们书画.对我们照顾的无微不至.我们心中仰慕他.便愿意为他赴汤蹈火.妄想着有日可以侍奉左右.直到有一日.我们的梦碎了. 公子迷恋上了一位女子.从此再不亲近女色.我们的守则里也多了一条.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名为塔雅的女人.” 听她这样说.我也稍稍明白“原來你护我是为了舒尔哈奇.” 梅萱道“护你或是为公子.其实并无差别.因为我知道若你出了事公子定不会独活.而我也不愿在沒有公子的岁月中蹉跎.与其这样倒不如我一个人面对.这样起码可以保全公子和你.” 梅萱一席话说得从容淡定.面对死亡的威胁沒有一丝的恐惧.反倒是多了些满足.难道这就是爱吗.甘心为爱人奉献一切.包括性命.和她比起來.我这个每日口口声声说喜欢金台吉的人显得那样好笑. 我叹气道“无论如何谢谢你.” 沒选道“不用谢我.若要谢.请将这份感谢记在公子身上.梅萱别无他求.只求福晋可以幸福.公子可以满足.” 看着眼前这个为爱痴狂的女子.我感概万千.再呆不下去的我.掌着灯离开了地牢. 到门口时东哥和莫尔雅等在那“格格既然在.不如一起走走吧.” 我与东哥携伴同行.许是知我们在聊贴心话.莫尔雅退到了后面.东哥道“刚进去这么久.说些什么呢.” 我道“格格可还记得舒尔哈奇.” 东哥奇怪道“怎不记得.当年他还差点娶了我.” 我鼓起勇气.问了我多年來想不明白的问題“其实我一直想不通.当初格格与他两情相悦.何以一个难娶.一个难嫁呢.” 东哥莞尔一笑“因为我们都发现了对方的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我着急道. 东哥眼神有些落寞“我们都发现我们爱着别人.只是为了心爱的人.安心.我们装作很合得來.” 我陷入了深思.难道当年他就钟情于我吗?见我不说话东哥又道“塔雅.其实有时我挺羡慕你的.有这样多好男人爱着你.” “是吗.”听到这话我不觉幸运.反觉悲哀“我从不想辜负任何人.从始至终我都想一心人相伴而已.” 东哥携着我的手.望着那一弯明月“当时你不管选了谁.或许都会比现在跟着二叔幸福吧.你后悔吗.” 我亦将目光投入那明月之中道“后悔.是有一些吧.可既然选择了又该怎么办呢.不论金台吉变成什么样.我都必须要站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东哥沒有看我.自言自语道“也许这就是天下间好男人钟情于你的原因.” 我沒有说话.算是默认.虽说被好男人青睐是我的福气.可如今看來我到有些分不清是福还是祸了. ------------ 第二十五章 告天七大恨 %&*";i^ 弥天的大火.悲伤向我袭來.金台吉狂笑着.不羁的背影挥舞着火把.我被捆绑在木架上动弹不得.泪水蔓延晕开在地上.一圈一圈.却浇不灭吞噬我的火焰.我沒有哭喊.沒有求饶.只是呆滞的任由火光弥漫. 猛地从梦境中醒來.身旁的金台吉还在熟睡.可梦中他嗜血的狂笑却像是印在脑海中一样.再也挥之不去. 也许我的注目.扰醒在梦中的他.他转身看着我.眼睛晕下眉毛的阴影.朦胧着双眼看着我问:“怎么醒了.” 我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总不至要告诉他那个不着边际的梦吧.我试图平静的转开话題“你准备如何处置梅萱.” 他仿佛有所领悟道“原是为这事睡不着啊.” 见他试图逃避我追问:“回答我.你预备如何处置梅萱.” 金台吉闭上眼.像是在做着重大决定.迟疑好一会才娓娓道出两个字來“火刑.” 我沒有说话.只是用力闭上眼.原來我刚才的梦是为梅萱做的.又或许有一日他真会这样待我.真相如何我已不想追究.只是心中还有一丝温暖地带提醒着我.此刻他在我身边. 三月初三.是我这一生终身难忘的日子.梅萱即将行刑.叶赫城东的刑场.百姓围个水泄不通.梅萱是以谋害世子的罪名入罪.故而民愤很深.百姓们自发的用尽他们可以用的方式向梅萱表达着自己的愤恨之情. 梅萱则淡然依旧.那是将生死度外的超脱.她仰头望着有些被乌云遮蔽的天空.像是看到了我所望不见的光景.嘴角浮出一丝微笑. 监刑官见时间已到三刻.用他极其尖锐的声音道:“时辰已到.行刑.” 两名刑卒拿着火把.点燃围绕了梅萱一圈的干枝.瞬间火光弥漫.如梦境那般晃眼.梅萱强忍着热力带來的痛楚.凄厉的吟道“架空云起见鸿雁.惊风一现乍地寒.若需良人來相伴.天上人间会相逢.” 渐渐的她的声音若了.最后只剩悲弱的哼鸣.再到后來便连哼鸣也沒有了.有的只是倾塌的木架.和一阵刺骨难闻的气味.若不是她.此刻受刑的应当是我.其实本也是我的.只是我太过软弱.以致我的罪过要让别人替我承担. 此刻的我并沒有流泪.只是埋在人群中.将头低了下去.此刻的我沒有资格悲伤.更加不能悲伤.我不能枉费了梅萱的苦心.我必须得活下去.哪怕卑微.因为这条命从这刻起便不再只属于我. 时光如流沙.半点不由人.转瞬间两年过去了.而我们最担心的事也终于发生.1618年.万历四十六年.四月十三日.努尔哈赤向天发布告天七大恨.【 大金国主臣努尔哈赤诏告于皇天后土曰: 我之祖父.未尝损明边一草寸土.明无端起衅边陲.害我祖父.此恨一也;明虽起衅.我尚修好.设碑立誓.凡满汉人等.无越疆土.敢有越者.见即诛之.见而顾纵.殃及纵者.讵明复渝誓言.逞兵越界.卫助叶赫.此恨二也;明人于清河以南.江岸以北.每岁窃逾疆场.肆其攘夺.我遵誓行诛.明负前盟.责我擅杀.拘我广宁使臣纲古里方吉纳.胁取十人.杀之边境.此恨三也;明越境以兵助叶赫.俾我已聘之 女.改适蒙古.此恨四也;柴河三岔抚安三路.我累世分守.疆土之众.耕田艺谷.明不容留获.遣兵驱逐.此恨五也;边外叶赫.获罪于天.明乃偏信其言.特遣使遗书诟言.肆行**.此恨六也;昔哈达助叶赫二次來侵.我自报之.天既授我哈达之人矣.明又挡之.胁我还其国.己以哈达之人.数被叶赫侵掠.夫列国之相征伐也.顺天心者胜而存.逆天意者败而亡.岂能使死于兵者更生.得其人者更还乎.天建大国之君.即为天下共主.何独构怨于我国也.今助天谴之叶赫.抗天意.倒置是非.妄为剖断.此恨七也. 欺凌实甚.情所难堪.因此七恨之故.是以征之.】 这是前方加急送來的原文.我反复量读.金台吉更是将纸稿翻了个遍.过了半晌才喃喃道:“沒想到东哥悔婚的陈年旧事.他也记得如此清楚.” 我若有所思道:“也不拘是真恨还是假恨.关键是要有个名头.他这七大恨.后四条条条与咱们叶赫牵连.依我看.这不是什么好兆头.看來我得去找舒尔哈奇通通气儿才行.看看努尔哈赤究竟是怎么想的.” “不行.”金台吉严声喝止.我疑惑的看着他说:“这可是叶赫的生死存亡之时.你不要任性了.” 他转过身.背对我以此來表达他的不悦道“总之.我不喜欢你和建州的人接触.这是男人的事.你不要管.我自会解决.” 我沒有急着反驳他.近年來.不知是不是迫于压力.金台吉的脾气越发古怪.越发不容反驳.甚至变得有些不讲道理.而我也习惯于他这样的态度.渐渐的麻木起來.便也不觉得伤心了. 回到东苑.我还是不放心.左思右想还是决定给舒尔哈奇写信.因为我必须得知道努尔哈赤此刻是怎么想的.【吾兄亲启.塔雅敬上.不知长兄欲以何为.是否心灭叶赫.】我尽量将信写得简练.这样被人发现了.也逃不出私情什么的乱子.写罢.我叫來莫尔雅.她在我身边多年.忠心可鉴.此事非她莫属.其实是因为我身边也确实找不到可心人此事也必须由她來办. 莫尔雅站在我面前.看着多年來她已出落成一个成熟稳重的丫头.心中便更觉可靠了几分.这才道:“我这有份儿差事.唯你能办你且回答我办不办得到.” 莫尔雅如我料想那般.连问都沒问是何事便答应了“但凭福晋吩咐.莫尔雅在所不辞.” 我满意的点点头道:“我这有一封信.你务必要送到建州舒尔哈奇将军手中.” 莫尔雅郑重其事接过信封咬牙道“奴婢定当竭尽全力.将信送达.” 看着她忠心耿耿的模样.我心中安慰不少.至少我身边还有忠心护我之人.每每这样想着.便觉得日子也不如想象中煎熬了. ------------ 第二十六章 梅花一弄,断人肠 %&*";%&*"; 晚膳过后心中烦闷异常.也沒告知谁.自己悄悄的拿起披风出了门去.因是初雪时节.刚到傍晚天空便阴阴的.让人瞧着难受.脚下的步子快了许多.本是想去邀梅阁的.又怕遇上金台吉.遂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中到了东哥的府苑. 园子空旷.沒有了人烟.只剩下门前枯萎的几盆花.像在提醒我她曾存在的痕迹.夕阳洒下一片映红.我想起了几年前黄昏下貌若花王的女子.提着水壶浇花的场景.谁知好景不复在.如今物是人非.空留花枝空等人. 这样想着思绪回到一年前.那个一样初雪的夜晚.记得那日天也像这样阴阴的.岁月无常.滑落于指缝之间.我迎來一个残酷的事实.记得当日东哥曾说过我和她同岁.岂料那不过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想法.实际上东哥比我年长.并且已有三十四岁.虽说看不出來.可毕竟作为女子.也的确有些大了. 金台吉因为大金之事夜夜不得安寝.正在这时东蒙古暖兔部首领之子吉赛与东蒙古喀尔喀部达尔汗贝勒之子莽古尔岱同时看中了东哥.努尔哈赤怒火中烧.起兵征讨叶赫.为平息这场动乱.终于东哥答应嫁给力量较强的东蒙古喀尔喀部.以保全叶赫残喘.这也就促成了努尔哈赤的告天七恨. 照理说东哥的年龄已是祖母级.远嫁的孟古的孩子皇太极都已有了豪格.却沒想到即使青春不再的东哥都依旧引得如此之多的男子垂怜.看來也不枉费她女真第一美人的称号. 按照我穿越來的日子计算.我今年应该有二十七岁才对.可这样看來我的容貌不减分毫.这一点连我自己也感到奇怪.可世间奇怪的事又何止一件.本我穿越而來就已经很奇怪了.渐渐的这件事便被我抛在了脑后. 东哥出嫁并沒有多么大的阵仗.因前方在打仗.只是匆匆的备了轿孼.送亲队伍如此便就远嫁了.像她躲避了多年.无非只想守着那颗只为一人跳动的心.最后还是不得不面对自己既定的命运. 在命运面前我们是如此的脆弱.甚至我们经不起一点波折.正如现在的我.计较着丈夫的手段.恩宠.却终是在和自己较劲罢了.随着叶赫灭亡之期迫近.我心中的焦虑便也多了几分.每每不得安寝. 看着东哥园中的贵妃藤椅.不由的睡意大增.顾不得椅上落下的灰.我躺了下去.不大会便睡着了. 依旧是高楼汽车.场景如当年那惊鸿一梦一般.心想定要遇到我不想知的预言.便赶紧试图睁开眼.脱离梦魇.可那只是枉然.突然有个妇人用极其尖锐的声音说:“害怕吗.塔雅.” 我看着她依旧高傲的面孔.不敢言语.只默默的.她又道“或者我现在该叫你乌拉那拉氏.”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的我.逃避着捂上耳朵.谁知声音还是源源不断.流入我耳中“上次的三个预言.只差一个.今日我便在这预言完满之日告诉你.叶赫将亡.你依托乌拉.你会以新的身份重生与努尔哈赤白头偕老.” 还沒弄清其中奥妙.我便猛然惊醒.醒來时四面景色不便.只是门前的盆栽被人撞倒了.可能因为哪个不明就里的梦.我感到后背凉飕飕的.不敢逗留.匆匆离去了. 蒙古包中.透过门帘.东哥望着眼前的茫茫草原.万念俱灰.拿起随身携带的匕首刺了下去. 次日清晨.我起了一个大早.始终耿耿于怀.不明**境中那句预言完满是何意思.再想本就不明白的事又何苦烦扰.便不去想它.携莫尔雅出了门去. “上次我叫你办的事.”我与莫尔雅走在路上.不知是不是说话的地方.我隐讳的问道. 莫尔雅是聪明人.她不作答.只点点头. “呦.这不是姐姐吗.好久不见啊.你躲妹妹躲得好苦啊.”说话的是沈天心.她说得不错.我的确躲了她两年.这两年來我能避则避.沒想到今日终还是沒有躲过. 我微笑道“妹妹说得哪里话.姐姐怎会存心避妹妹呢.不过是府中事务繁琐分不出身去找妹妹聊天罢了.” 沈天心平静得.让我看不出她此刻是否恨我.只是话语中充满愤恨“要说这府中的事还真是变化无常.想妹妹小产前几日.姐姐可是日日得空陪妹妹的.难道是预知妹妹小产提前抚慰.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当日亲近妹妹是为了了害我呢.” “沈福晋请注意您说话的口气.不得对嫡福晋无礼.”莫尔雅向來护主.忍不住说道. 这话要一个人说來.就尴尬了.我作势阻止莫尔雅道“不打紧.妹妹与我是自己人.又失子心痛.姐姐不会和你计较的.” 听我这样说.沈天心挑不出什么毛病.一时哑然.我又道“要妹妹沒什么特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改日得空一定去找妹妹叙旧.”说完.我携了莫尔雅向邀梅阁走去. 今日本就是去赏梅的.谁知遇到了不舒心的人.想起当年的亏心事.心情也不如原來好了.闷闷的赏梅的兴致也大不如前. 我独自进了邀梅阁.雪中的红梅开得格外娇嫩.片片红光衬着白雪.要是夜景恐怕更佳.只是不知我待不待得到那个时候.心中满满的尽是那日做得梦.想起自己的容貌与初穿越而來时无异.心中便也相信了几分.难道现在的我.不是真正的我.我还会以另一个身份再活一次吗.想想又觉不可能.明明已经历了那么多. 正想得入神.有人从后面蒙住了我的眼.不用想便知是金台吉.他一直乐此不疲的和我玩着这个游戏.仿佛要以此來告诉彼此.我们之间的感觉沒变. 可我今日的确失了好心情.只是轻握着他的手.将其移开.他有些不解的看着我问“怎么了.今日心情看起來不大好.” 岁月已在金台吉脸上留有痕迹.原本英俊的脸.隐藏在胡渣之下.现在看來我不像他的正妻.更像是他的小妾.我摇摇头.努力让自己看起來.不那么郁闷.“沒怎么.只是想事情出神了.猛地被你一吓.不知所措罢了.” 他爽朗的笑着“是吗.原是我吓到你了.下次不这样了成吗.” 见他好言相向.我有些不适应问道“今个儿怎么转性了.平日里沒见你这样让我.” 他有些不好意思.他这样含羞的表情.我已多年未见如今看來.依旧是怀念.“也不知怎么了.总觉得上次和你说话重了些.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我是男人.要我靠女人平安.我真是做不到.” 看他极力澄清的模样.我心软道“别说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跟你这么多年.竟也不知你的脾性还和你对着干.” “塔雅.”他边说着将我拥入怀中.“答应我咱们以后好好的.有什么话说开.不要憋在心里好吗.我也知道近年來我们的关系僵了.我知道是我的问題.只是我心里真的一直不安定.我不能平静的面对一切.我的叶赫.我的妻子.我觉得我的整个人生都混乱了. ” 我又何尝不知道他背负很多.这也是我一直容忍他的原因.“金台吉.其实对于我來说.你变成什么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繁华铅华.你依然记得我是你的妻子.你的爱人就足够了.就像现在一般.还能将我拥入怀中说一些掏心帖己的话.塔雅便别无他求.” 他凝视我良久.方到“我答应你.我会永远记住我们的天上人间.” 从他那句天上人间.仿佛过往的几年都化作了云烟.我们的关系回到了最初. ------------ 第二十七章 梅花二弄,费思量 i^%&*"; 深冬的岁月总显得格外寒冷.我向是不喜寒的.坐在屋中便是更加的难熬.好在炭火还算充足.也免去我不少的烦恼. 忽的门被打开.一股子的寒气袭來.我蹙眉看着冒冒失失进屋的人.原是莫尔雅.忍不住问道“瞧你慌慌张张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莫尔雅故弄玄虚.并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不紧不慢的进屋.脱下披风.抖了抖积雪.走到我身边递了一封信给我.“这是.”虽说心中已猜到大半.还是忍不住问. 莫尔雅莞尔一笑“建州的信.” 开心之余.我赶紧将信封打开.希望舒尔哈奇为我带來好消息.只可惜当我打开信封后却看到这样的消息.【塔雅亲启.天下大乱.局势不宁.本念着兄妹之情绕叶赫而行之.叹东哥远嫁.命丧于蒙古.此仇不报实难安寝.望体察吾兄之难处.莫要怪罪.努尔哈赤】 我寄给舒尔哈奇的信.竟是努尔哈赤回了來.心中疑惑之余.注意到了信中提到东哥命丧蒙古.细读了几遍确认无疑.手中失了拿信的勇气. 莫尔雅我恍惚.不解道:“福晋这是怎么了.” 随即她拿起撒落在地上的信.未读完便泪水满溢.“怎会.东哥格格竟然.” 我自个儿伤心.顾不上她的情绪.并沒有回答她.就这样我俩沉浸在悲伤中好久.最算是清醒过來.吩咐莫尔雅道:“格格之事不得向府中人提起.毕竟咱们还需要蒙古这个盟友.至于信得赶紧烧掉.”边说着我打开炭炉将信放了进去.看着炉中的纸张化作灰烬.犹如看到东哥那个悲哀的灵魂在我眼前消逝一般. 常言道祸不单行.时至今日这句话仍旧操纵着我的人生.还沒从东哥的死讯中缓过神的我.遇到了更大的难題. 大概午后.亚太形色匆匆的來找我.见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像是有重要的事.不自觉凝重起來. “福晋不好了.贝勒爷不见了.” “什么.”我震惊着不敢相信耳中听到的话.却还是强自镇定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你慢慢说.贝勒爷几时不见的.在哪不见的.派人找过沒有.” 亚太喘喘气道:“昨日沈福晋身子不爽.贝勒爷就去了北苑看望.后來咱们就找不到贝勒爷了.沈福晋说贝勒爷去了抚顺.府中事务交由她掌管.奴才瞧着这事儿不妥.贝勒爷不会无端端的去抚顺.更想着贝勒爷有事都是和福晋商量的.估摸着八成儿是出事儿了.这不找福晋商量來了.” 听他这样说.我也感到奇怪.照理说沈天心是不会害金台吉的.莫非他真去了抚顺.可为何这么仓促呢.甚至都沒有告诉我一声.越想越奇怪.看着亚太着急的模样.我吩咐道:“你先别急.现在你去沈福晋那守着.看她究竟想做什么.有什么风吹草动赶紧來告诉我.” 亚太得令退了下去.莫尔雅上前道:“福晋认为此事是谁所为.” 我想了半会也找不到头绪“这事儿谁也说不准.咱们得知道这个沈天心究竟要做什么.才行.” 莫尔雅道:“福晋不要忘记沈福晋背后可是总兵府.或许咱们从总兵府那想事情就合理了.” 莫尔雅说得不错.总兵府控制叶赫之心.昭然若揭.如今叶赫与建州的矛盾白热化.保不齐李成梁想借机控制叶赫.想到着我决心道:“我不管她背后是谁.但凡想害我叶赫之人都必须得过我这关.” 和莫尔雅正说得热闹.亚太慌张跑进來.扑通跪倒在地说:“福晋.不好了.沈福晋拿着贝勒爷的令牌.召集亲贵们.说是要和大金宣战呢.” “什么.”听到这消息我险些沒站稳.“如今的叶赫哪里是大金的对手.真是糊涂东西.”后我又强迫自己镇定道:“亲贵们怎么说.” 亚太道“大致分成了三派.有赞成打的.有赞成和的.还有观望的.不过奴才瞧着.许都会碍着贝勒爷的令牌听令的吧.” “这太不合理了.不论咱们贝勒爷再宠幸沈福晋.总不至将令牌都交给她吧.”莫尔雅忍不住说到. “先不讨论这个了.赶紧去议事厅才是.”边说着.我套上披风向议事厅走去. 议事厅中沈天心趾高气昂“建州屡屡來犯.还告天七恨处处刁难我叶赫.咱们不能再忍.贝勒爷已去抚顺寻援兵了.府中亲贵听命.速速回去召集府兵上前线.大战在即不容犹豫啊.” 远远的.我便瞧着沈天心一身华服.颜色正的耀眼.看來真把自己当作正室看待了.亚太神气道:“嫡福晋到.”女真的习俗与中原不同.一向是嫡系福晋与贝勒共操一方事宜.见我到來不少亲贵俯首致礼.布杨古更是走上前來唤我婶娘. 沈天心与我对目.神气道:“姐姐一向与贝勒爷心心相印.想必不会反对贝勒爷的决定吧.” 我沒有抬眼看她.对着一众亲贵道:“如今局势.不如我们料想的乐观.我也曾和贝勒爷商量过.现在的叶赫实不是大金的对手啊.” 沈天心不屑道“你这不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我依旧不理她继续说:“各位亲贵暂且回去点点兵.再看看大金兵强马健.自个儿算算咱们是不是对手.” “哼.我都说了贝勒爷去了抚顺.”沈天心再一次趾高气昂:“大家放心.叶赫的事就是抚顺的事.努尔哈赤和叶赫过不去.就是和朝廷过不去.有了朝廷的帮助我们一定会胜利的.” “朝廷.”听她这话.我只觉好笑“恕我直言.妹妹口中的朝廷就是那个年年岁贡不减.不顾女真死活.视我们女真人为蝼蚁的朝廷.”沈天心被我一席话弄得哑口无言.见她不再说话.我才对着众亲贵说:“沈福晋虽是叶赫福晋.不过到底也是中原人.我认为此事关乎叶赫存亡.自不必和中原人商量.应请沈福晋避嫌才是.” 此话一出.不少人纷纷附和.“的确此事沈福晋参与不妥.” 其中也有多事的亲贵说道:“照这样说.嫡福晋也应该避嫌才是.听说您也是中原人呐.” 布杨古听到这话不悦对着那个亲贵说:“嫡福晋虽是中原人.可她待在我叶赫多年.也一直随着叶赫的姓.她算不得外人.” 见他们一來一往.论的不可开交.我大声说道:“大家对我会有疑虑也沒错.塔雅应当该避嫌.” “婶娘.”布杨古不服气道. 我微笑看了他一眼.试图叫他冷静.方道“我看这样.我和沈福晋都不方便参与.不如我和她一同避嫌.以示公平.至于议事大权应交由西贝勒布杨古做主.大家沒什么异议吧.” 此话一出台下一片寂静.想必我这样的安排定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沈天心虽不服气.可碍着身份地位也算是忍下了.虽说最终我沒有参与叶赫事宜.不过也算是阻止了沈天心捣乱.我的目的便也达到了.再说布杨古一向主和.这仗还打不起來.为今之计就是要速速找到金台吉才是. ------------ 第二十八章 梅花三弄,风波起 %&*";%&*"; 俗话说冤家路窄.这句话今天也奇迹般的印证.我刚出议事厅.变与沈天心对视.想必是她有心等我吧.刚想装作不见走掉算了.岂料她说道:“过去就听闻姐姐时诗书一绝.本还不相信.如今看來还真是格外有见地啊.每次都坏了我的好事.” 我微微一笑“妹妹系出名门.自是见地不凡何以像一个市井小妇一般斗嘴呢.” 本就觉得沈天心心思单纯.她做的许多事必是受人指使.否则以她的头脑.断断是不会拿到金台吉的令牌到的.沈天心听我讥讽.瞪大好看的丹凤眼道:“姐姐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我靠近了她一些.声音阴寒到自己都有些发冷“听不懂最好.不过我警告你不论贝勒爷在哪.麻烦你把他伺候好了.他要是有半点闪失.我管你什么总兵.将军的通通不放过.” 说罢.我带着莫尔雅走了.留下沈天心错愕的站在那.想是吓得不轻.我向來不想为难任何人.不过条件是别人不为难我才行. 回去后.心依然安定不下來.一直七上八下的.要说这历史上可沒说金台吉在大战前失踪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福晋用点茶点吧.别把身子熬坏了.”莫尔雅端來一盘杏仁酥. 我拿起一块品尝起來.味道很是不凡.不像是小厨房的手艺.遂问道莫尔雅“这杏仁酥是哪來的.和往常吃得不一样啊.” 莫尔雅笑道:“福晋可想见见.这个做糕点的人.” 看莫尔雅神神秘秘的.加上杏仁酥的确好吃.我便披上外套随她出了门去. 幽暗的黑夜中.贝勒府庭院森森.加上只有莫尔雅手中的提灯.原本有些怕黑的我.更觉难挨.遂有些不耐烦问“还有多久才到” 阴阴的夜色.传來莫尔雅轻柔的声音“福晋莫及.前面转个弯就是了.” “那不是.兴尼雅福晋的寝殿吗.”看着眼前逐渐熟悉起來的景物.我不禁感叹.莫尔雅并不作答.只是默默的继续引我走着.刚到寝殿门口.莫尔雅只说了句“福晋到了.”便退了下去.來不及叫住她.整个院子前便只剩下了我孤身一人. 带着疑惑和担忧.我朝前走了几步.隐隐的看到一个男子站在屋中.屋子已因为那场大火烧的面目全非.只有偏殿还算可以容身.恐惧感告诉我离这远点.好奇心却迫使我靠近. 慢慢走进.我心中越來越肯定屋中人是谁.遂小声唤了句“金台吉.” 男子转过身來.果然是金台吉沒错.一时情动扑进了他怀里.抽泣着说“你到底去哪了.亚太说你失踪的时候我魂都吓沒了.” 他小心为我擦拭着泪水“因为决定太突然.沒來得及和你商量.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來我一眼.将我拉到残破的木椅上座下道“昨晚.沈天心叫我去她那.告诉我可以挽救叶赫.但要我消失一段时间.把府中事务交由她接管.那时我便知道是她背后的总兵府按捺不住了.所以我顺水推舟.说我碰巧想去乌拉.还将令牌交给她.想來招请君入瓮.一举将总兵府在叶赫的势力铲除.” 听他这样说心中的疑虑少了许多.“所以你就躲在这府中最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好掌握局势.以保万全.” 他点点头继续道:“本來这件事我不想告诉你的.但听亚太说今日你在议事厅和沈天心正面交锋.我才意识到你保全叶赫的决心不亚于我.所以不得不告诉你.以保证咱们的计划顺利进行.” 听他这样说我有些不悦:“你这样说.就是怪我固执.误了你的大事咯.” “怎会.”他解释道“我很感动.过去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我守护叶赫.沒想到你比我守护之心更甚.” 听他这样说.我有些惭愧.毕竟我保得住一时却保不住一世.想起一些问題.我道:“想必今日议事的结果你也是知道的.我要是突然允许沈天心议事不是很奇怪吗.” 金台吉点点头:“此事还得靠你.你要想办法让她重新有议事的权利才行.” 一向不喜欢玩弄权术的我.哪里懂得那些.只是心中隐隐觉得有一个人还信得过.遂对金台吉说:“办法我倒是有一个.只是怕你觉得不妥.” “你且说來听听.”金台吉顿时充满了兴趣. “我觉得可以让布杨古出面.來解决现在的麻烦.” “布杨古.”他陷入了沉思. 见他犹豫我继续道:“我信得过布杨古的为人.再说此事非他莫属.我已将议事权移交与他.现在要想改变议事的局势也只有他可以办到了.” 听完我的一番分析.金台吉才总算放心下來.点头赞同我的观点. 看着事情.仿佛在解决中.心中虽然轻松不少.可还是有一股难以言表的担忧袭來.看着此时雄心壮志.想要拜托总兵府控制的金台吉.我犹豫了好久才道:“如今的事情算是解决了.只是我还有一个担忧.”见他不抗拒我才继续道:“总兵府的意图很明确.挑起叶赫与大金的战争.若放任不理.虽可以引蛇出洞.但我怕万一真是惹怒了努尔哈赤.后果一样不堪设想啊.” 金台吉痛苦道:“你的担心.我又何尝不知啊.只是我想着.既然大金攻打叶赫已成定局.那我起码可以保全叶赫是在我的统领下被攻破的.到时就算不敌.也算沒有枉费列祖列宗的心血.” 听他已做好最坏打算.心中不免一股子悲伤袭來.“其实.我们可以先给大金说一声.叫他们配合着演场戏.” 金台吉突然恳求着看我.从沒见过他这样的目光.我心中一紧.耳边传來他坚定的声音“塔雅.给我留些颜面好吗.我不想在努尔哈赤面前抬不起头.即便是败我也要轰轰烈烈.宁选夫差不过阴山.也不要像勾践残喘于别人膝下.” 见他坚定的模样.我也不好多言.心想有些是还是告诉他好一些.“其实.我偷偷给建州寄过信了.” 本以为.他会惊讶.谁知他只是平静说:“我知道.因为莫尔雅是我的人.” 难怪莫尔雅会知道他在这.我真笨.以我的德才怎会招揽这么多的聪明人忠心耿耿呢.无非是因为她们真正的主人罢了.见我久久不说话.金台吉问道:“怎么.生气了.” 我挤出一个微笑“沒有.你的人不就等于是我的人吗.” 听我这样说他很开心.此刻我才继续道:“那东哥的事你也知道了.” 他有些落寞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把她嫁到蒙古去.就算努尔哈赤來找我索命也是应该的.” 听他这样说.我慌了“不要这样说.我知道你很疼爱东哥.你对她的感情不亚于努尔哈赤.不要太责怪自己.你也是不得已的.” 也许是听到我的话有些安慰.金台吉情绪平复了一些.起身抱着我.我也好久沒有感受到他这样强烈的拥抱. 借着微微的烛光.我们这样抱了好久.因为明天我们都要各自谋划.为了我们的叶赫.我们的未來. ------------ 第二十九章 云烟深处水茫茫 %&*";i^ 清晨我取一叶荷莲泡水.记得这还是去年夏天备下的.要说咱们老祖宗就是懂得养生之道.晨起的露珠浸泡莲子少了些苦涩.反倒多了些甘甜.我并非是晨起无事.消磨时光.而是在等一个人.为了掩人耳目.特地找了清晨派莫尔雅去请.还望有心人不要发现才好. 不一会莫尔雅领着我要请的人走了进來.多年不见布杨古多了些沉稳.其实他与金台吉年纪相仿只是辈分上的叔侄而已.看到他眉宇间透露的才敢我便放心将一些事告诉他. “贤侄.几年不见你还好.”我提起一碗莲子茶喝起來.一阵甘甜晕开. 岂料他竟沒有回我的话.而是看着我出神.我不禁紧张.认真检查着自己的穿戴.见我一阵动作他才终于开口“多年不见.沒想到婶娘容颜依旧.当真是美极了.” “贤侄言重了.”他此话可是大不敬.要被有心人听了去可了了不得. 可能是意识到了自己言辞冲撞.他慌忙起身拱手道:“侄子一时大意.言辞多有冲撞还望婶娘赎罪.” 见他愧疚万分.我也好顺水推舟.带着淡淡的笑道:“不打紧.都是自己人.哪有那么多避讳.”此话一出他终于松了口气.我话锋一转“只是我虽有意不追究.保不齐府中有很多有心人.他们会以此大做文章.” 睿智的布杨古立刻察觉出我话中有话.悟到“婶娘大清早请我过府一聚.不会是为了寒暄吧.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直说无妨.” 正愁不知怎么开口的我.犹如看到了希望一般.“我要你准许沈天心议事.” “什么.”布杨古惊讶道.见他震惊.我又接着说:“不仅如此.我还要你促成她要对建州开战的计划.” 本想着他会用更加惊讶的目光瞧着我.岂料他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做出决定.“谨遵婶娘吩咐.” 这下反倒是我摸不着头脑了.惊讶道:“你竟也不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坦然道:“如果能说.自不必我问.婶娘不说定有你的道理.我一直相信你不会害叶赫.” 我何德何能得到他这样的信任与尊重.起身郑重的道了句多谢. 要说布杨古办事还真是出了奇的迅速.刚过晌午亚太便开心的跑进來.见他冒冒失失的模样我失笑“把气给我喘匀了.再说.” 他连连大喘了几口气.莫尔雅为他端來一杯茶.这才总算听得清他在说什么“福晋.布杨古贝勒已经邀请沈福晋议事了.” “那她起疑沒有.”我最担心的还是怕她背后的总兵府看清这是个阴谋. 亚太自信道:“沒有.她哪有功夫想那个.现在正在议事厅谈论她的大计呢.” 听到这我与莫尔雅会心一笑.我对她吩咐着“还不快去想法告诉贝勒爷.还有就是给他说我不方便与他见面.以免沈氏起疑.” “是”莫尔雅说着与亚太双双退了出去.屋中剩下我一人.香炉里传來悠然的檀香.照理说都是老人家喜的香料.我却偏偏喜欢它那种华而不俗的味道.仿佛是处处有佛性灌顶般.让人清醒许多. 下午.我故意携着莫尔雅去议事厅.看看沈天心是否中计.果然在门口候了不到半晌.亲贵们便散开來.我努力保持着大方的微笑.面对这一个个有些势力的目光. 终于沈天心走了出來.她今日的妆容很是不凡.华贵中透露着霸气.想是精心打扮过的吧.尤其是发髻上的花王牡丹很是不俗.从她的装扮中我就已清楚她已完全中计.她沒有半分怀疑的相信.她会成为叶赫的女主人.本想着借故离开.可我知道她此刻正得意断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姐姐.既然來了.为何要忙着走啊.”沈天心莹莹的声音传來.要是不知道來龙去脉的定会觉得我俩真是姐妹. 我有些尴尬.停下脚下的步子道:“我还有事就不耽误妹妹时间了.妹妹日理万机.操持府中事务.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听我这样说.她竟沒有半分怀疑.嚣张起來“姐姐说的甚是.这操劳不是谁都担得起的.奈何布杨古贝勒相信我.我也就只有天居高位了.还望姐姐不要见怪啊.” 我勉强笑着“哪里.妹妹德才见广.有妹妹操持.我乐得清闲呢.” “呵呵是吗.”沈天心莞尔一笑.很是妖媚.“既然姐姐还有事办.妹妹就不打扰了.姐姐请便.”显然我节节败事的言语.对她很有迷惑的效果.她不假思索的放过我.我赶紧带着莫尔雅退离是非之地. 元月十三.是个不寻常的日子.空气中仿佛都融入了浓浓的阴谋.我清楚的知道今日金台吉会推翻所有阻止他统治叶赫的势力.我也相信他必定成功. 早起.便觉得心中很是不安.却还是强自镇定如往常那般品茶.因为我知道作为金台吉的妻子此刻我沒有资格犹疑或是不安.我要像往常一样平庸着.继续迷惑敌人. 亚太依旧想沒头苍蝇一般横冲直撞“福晋.沈福晋此刻正在将台点兵呢.像是要出征了.” 我哦了一声.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品了一口茶依旧不紧不慢.亚太狐疑道:“福晋还不快准备去点将台.” “不急”我放下茶杯问道:“贝勒爷呢.他怎么说.” 亚太笑道:“奇了.福晋和贝勒爷的反应是一样的.奴才急的更热锅蚂蚁似的.奈何两位主子都赠我一句不急.” 看他抱怨的滑稽模样我不由笑了“你啊.就是性子太急.办事不够沉稳.要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们得在敌人最得意的时候夺走她的一切.这样才不枉费我和贝勒爷精心的谋划了一场.” “是是.”亚太乐呵呵的.也不知是真明白还是装懂. 如今看來计划已进行到最关键的一步.我很庆幸金台吉和我的想法一样.也惊讶着一向醉心与诗词的他.竟也是这般的睿智果敢. ------------ 第三十章 沙场冬点兵 %&*";i^ 风声不见归处的冬.城郊寒风呼啸着.少了很多农耕的小农.点将台一片肃然.他们在等待一个口令.一个让他们愤然肃杀的口令.然而这一切却变得那么的可笑. 沈天心一席红妆.站在军人中央.那样的不合时宜.却是那样的张狂.我与金台吉站在烽火台后面观察这一切.他嘴角里浮现淡淡的笑意.像是在观赏一场好戏. 我玩笑道:“你不用这样吧.好歹多年夫妻.看她出丑就这样好笑.” 他依旧无害的笑着.把玩手中的折扇“不好笑吗.女将军.”接着他的表情也一丝凝固.眉宇间露着一股子寒气“不过我相信很快真正的操纵者会來.” 我沒有接话.站在他身边静待事态的发展. 沈天心红妆素裹在一堆军人中.格外耀眼.远远便瞧见她趾高气昂的模样.不知她说了些什么.许是抚顺援兵之类的话吧. 李如柏穿着铠甲从后面走了出來.一身明朝装备站在叶赫兵将面前很是不协调.此刻我清楚的看见.我身旁的男人那高傲的模样.那样的自信真的很美.“是时候下去了.”短短的一句话.却给了我追随他一生的勇气. 我与他换上了士兵的衣服.看着我女装披铠甲的模样.他一直在笑.问他却又不说.许是很滑稽吧.念着有正事在身也沒和他计较.只是默默与他走到了场下不起眼的地方. 李如柏威风八面.站在点将台的正中央道:“建州女真.蛮夷治邦.不见半点人性.朝廷甚为愤怒特命本将军來将之.今因妹夫不幸病逝.遂不才掌管叶赫兵权.” 此话一出.场下议论纷纷.最惊讶的非布杨古莫属.抓着李如柏激动道:“你说什么.二叔死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虽说意料到他会掌管叶赫.却沒想竟是用这样的借口.难道他不怕金台吉出现吗.还是说再看身旁的男人.依旧淡定自若.这让我看了都有一些着急.“你不去阻止他吗.” 他沒有看我.紧盯着场上的局势.淡然说了句“时机未到.” 面对场下的议论.李如柏自是早有应对之法.装作悲怆着说:“大家听我说.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过去的纳林贝勒.现在的金台吉贝勒都是死在建州女真.努尔哈赤的手上.咱们应当报仇.” 此话一出.果然鼓舞不少的士气.士兵们纷纷高喊报仇雪恨的口号. 此刻我身旁的男人才总算有了一丝动静.他缓步向李如柏身边走去.每一步都是那样的沉稳坚定.我亦跟着他.也因我们两的步伐.场上引起一场骚动.眼尖的更是认出了我们.金台吉索性将头盔摘了下來.所到之处士兵纷纷下跪道:“恭迎贝勒爷” 李如柏的面色越來越难看.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沈天心.金台吉走到李如柏身边.客气道:“总兵公子到访.怎么也不提前知会.我也好设宴款待不是.” 李如柏抽搐着嘴角.看是气得不清.一时间哑口.金台吉又道:“还是李兄以为在下死了.所以到叶赫领土也就连招呼都不打了.” 李如柏脸色一会红一会绿的.处境尴尬异常.好不容易挤出一句“沒有的事.” 金台吉无害的笑着.却又一种难以言表的威严“还望总兵公子不要忘了.叶赫是女真自管地带.绝不是你來去自如的地方.” 哼.李如柏突然不屑起來“难不成你还敢处置我不成.” 金台吉笑道:“自然不敢.只是叶赫之地总兵公子不宜久留.如果不是做客的话.就请回吧.” 李如柏正欲拂袖而去.离开这让人尴尬的境地.我却将他叫住“等等.” 见他止住脚步.才终于问出一直以來的疑问“纳林贝勒之死究竟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自己为何出此一问.只是若金台吉和努尔哈赤都沒有做过.想必定和总兵府脱不了干系.谁知他竟也回答了我“有差别吗.不论是谁干的.努尔哈赤和金台吉注定你死我亡.”带着狂妄和不羁他笑着策马离开了叶赫. 他这样说算是默认了吗.看样子果然与他有关.甚至可能根本就是他做的.沒想到在书中懦弱的李成梁竟也是诡计多端的人. 金台吉依旧笑着看着沈天心.而沈天心则将头放得低低的.脖颈和耳根都已烫红. 如此一场风波算是平定了.金台吉安抚并解散了士兵.我们一行人回到府中.一路上他到沒有为难沈天心.只是回去是他淡淡对沈天心说了一句“沒事就在你房里好好待着.不必出來了.” 这句话便如同把她打入了冷宫.看着她离开金台吉时的神情我心中不觉痛快.反倒是有一丝的同情.甚至为她感到难过.我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去同情一个一直与自己做对的人.可只要每每想着.沒有人愿意生下來就做坏人.便也能为她的所作所为找到借口. 沈天心走后.金台吉支开左右.拉着我的手.向邀梅阁的方向走去.沒想到与他夫妻多年.我竟也有着心如鹿撞的一天.续了胡子的他看起來更成熟了一些.随着岁月的磨砺他略显稚嫩的白皙脸庞也多了些精明强干.我便也莫名的动起心來.头压的低低的.不敢看他的侧脸. 不久我们便到了邀梅阁.梅开得正盛.殷红片片落入眼帘.十分养眼.雪花压着红梅的枝干.轻轻的.风吹过枝干显得有些笨拙.却也努力摇曳着.每次与他來不是议事就是谈情.还真沒有细细观赏这些红梅.今日看起來越发的娇艳. 我尽量欣赏着眼前的美景.不去看金台吉那双摄魂的眼.我虽有意躲避却终也莫不过的脸红起來.金台吉浮着笑意说:“塔雅.你这样很美.脸红的你很可爱.” 沒听清他说什么.正想抬头问他.嘴却被他的唇堵住.我喘息着推开他.“你干什么.这里是梅林.” 金台吉眯着眼道:“就让我任性一次.”说罢继续与我拥吻.我也不再羞涩.迎上他的热情. 在纷飞着雪花的冬.红梅深处我俩交融.散落一地的衣物.我们的躯体俯在抱着寒冰的地上.却不觉寒冷.热情足以为我们融化这一片小小的天地. ------------ 第三十一章 潜在的阴谋(上) %&*";i^ 下过雪的夜总是比往常更加阴冷一些.我坐在窗边望着外边白茫茫的一片.越发难以入眠.总想着今天发生的事.不由的觉得中间透着蹊跷有些不妥.却又说不上來是哪里不妥. 金台吉不知是何时绕道了我身后环抱住我.感觉到是他后我温暖一笑.他闭着眼含咬着我的耳朵.嘴中的话语有些模糊“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我亦闭上眼.感受他身上君子兰的香味.我虽不喜用香.却不知在何时喜欢上了金台吉身上的那股沁人心脾的味道.每次闻起來都是那样的舒服“沒想什么.反正都是想不通的事. 金台吉被我的回答弄的云里雾里.抱着我的手更紧了一些“有什么事就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 听他这样说.我很感动.毕竟如果世上有人愿意与你去经历一切包括苦难.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我小心从他身体中抽离.与他双双围着桌子座下.“我觉得今日之事透露着阴谋.” 听我这样说.金台吉也紧张起來.“怎么说.” 我很感激他可以这样坐下來.听我说我的见解.这在男尊女卑的古代是最难能可贵的尊重.“你不觉得李如柏不像是善罢甘休的人吗.” 金台吉点点头.举起茶饮了一口“我也觉着他谋划了这么久.总不至我短短几句话就罢休吧.塔雅.你是不是瞧出什么了.” 我有些为难.其实我不能说是瞧出什么.只是单纯的清楚叶赫被攻陷的时间.总觉得此事与我们今天的事情脱不了干系.“我相信李如柏不是那样沒有谋划的人.总觉着他不会轻易上当.” 我自顾自的说着.沒注意到金台吉有些不悦的表情.立刻察觉到他心中的想法.我补充道:“我的意思不是说你谋划的不够细致.而是我觉得此事段沒有我们想象中的简单.也许此事只是一个开始.” “开始.”金台吉眼中写满了疑惑. 我肯定道:“是叶赫和大金彻底开战的开始.” 此话一出金台吉陷入了深思.良久他才道:“也许是李如柏故意让我扳回一城.为的是引我入局.让我更加的失败.” 此刻的月色已渐渐昏暗.已是深夜.我起身道:“也不是沒有那种可能.只是这些不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沒有必要过分担忧.”说完我勉强一笑. 金台吉配合我笑着.也站了起來.“你说得不错.与其担忧惶惶不可终日.倒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说罢他将我抱了起來.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动作弄慌了手脚.慌忙挣扎“你这是做什么.”说着又对上他邪魅的眸子.脸开始红透. 见我这样.他的笑意更浓.“都说了今朝有酒今朝醉.莫辜负了良辰美景才好.” 我虽脸红着.但也犟嘴道:“今日月不明.星不希.哪來的良辰.何处是美景.” 面对我的刁难.金台吉像早找到了回答我的话一般“深夜十分.府苑一片寂然.当是良辰.欢房夫妻行礼.娇气美如白雪.妖如红梅便是美景.如此便可乖乖就范了吧.” 我被他的夸赞弄羞的抬不起头.只是弱弱的点着.顺承他的说法.被他报到了床上. 屋外的雪花依旧飘飘洒洒.屋中我俩纠缠着.再也不愿分开. 虽说我对金台吉说.不必担忧.我却依旧担忧着.因为最近的日子过得太美好.我越发舍不得离开金台吉这个温暖的怀抱.总想着该做些什么. 早起的清晨.看着屋外的雪花飘洒.莫名的烦扰起來.加上金台吉去了议事厅.无人做伴便更加难挨.莫尔雅为我上茶说道:“福晋请用.这是贝勒爷特命人为您制的果茶.听说用了很多种水果才调成的.您尝尝合不合胃口.” 忽然我想起曾对他说过.我最爱柠檬茶.他还问了我做法.可我哪里知道.只是胡乱说什么茶叶加上水果.谁知他竟真的制了來. 我抬起茶杯喝了一口.苦涩中带了些甘甜.甘甜中又有着一丝酸涩.比起现代那种加工过的柠檬茶.更多了一些水果本身的味道.遂不知不觉喝光了.见我喝得开心.莫尔雅也很是欢喜.将空杯子撤走. “一会撤完杯子.和我出去一趟.”莫尔雅也沒多问.便做好事陪我出了门. 屋外的雪还是有些大.虽我穿着披风打着伞.雪还是控制不住.从我的脖颈流到我的背脊.莫尔雅终于忍不住问:“这么大的雪.福晋这是要往哪去.要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地方.还是改日再去吧.” 看着伞外的鹅毛大雪我道:“不.我今日必须要到北苑一趟.” 莫尔雅好像猜出了什么.不再言语.默默的跟在我的身后. 北苑门口与过去并沒有什么差别.就连伺候的婢女都沒少.要外人看起來并不觉得如今的沈福晋.和当年有什么差别.只是走进去.我看到大冷的天.浓浓的黑烟从沈天心的房中飘洒开來.觉得有些不妥.便问莫尔雅“你看那是什么.” 莫尔雅像是一早清楚一般.看也不看便说:“那是黑炭.现在沈福晋不得宠.哪里有好炭取暖啊.” 我只是哦了一声.并不多想其他.就像屋中走去.浓浓的黑烟弥漫着整个寝室.让人看不清前面的方向.我更是被呛得话也说不清.一些眼尖的奴婢看到我.纷纷行礼.而我却连她们的面貌也看不清.只是隐约觉得何处有人.附和着.并且我也压根说不出话來.黑烟早已使我招架不住.然而我却还是固执的往里走着.想找寻那个曾经多次和我对立的身影. 大约走到窗边.烟才小了一些.我才终于可以清楚的看见沈天心坐在床上.她沒有什么不同.依旧穿着她那日正色的红装.只是明显削瘦了不少.桌上放着一碗清粥.与其说是清粥倒不如说是米汤还要更恰当一些.看着这一切我并沒有什么特别的感受.本想着自己应该会同情的.却发现我连同情都吝啬起來.只是觉着成王败寇.她做那些事时.就应该意料到结局了吧. ------------ 第三十二章 潜在的阴谋(下) i^i^ 沈天心这才注意到我的到來.放空着一双眼.黯然道:“沒想到第一个來看我的会是你.”我沒有立刻回答她只是直言看着她落魄的样子.她扬起眼.目光依旧明亮“姐姐.多么可笑称呼.” 终于我不再沉默.对上她带有泪痕的脸“我想我应该欠你一句对不起.但是你不该.你恨得是我.你不该害叶赫.” “沒错.我是恨你.我恨毒了你.若不是你我的孩子不会死.我的丈夫不会只心疼你一个.都是你.是你毁了我的一切.”她越说越激动.冲上前來试图抓住我. 我轻轻将她推开.扬眉道:“这一切不能怪我.要怪你就怪你的表哥.若不是他一心掌控叶赫.我又何须出此下策.” “呵呵”她突然笑起來.“你以为是我表哥害了你的孩子.为了把我安插进叶赫吗.你错了.是我.是我设计害死你的孩子.让金台吉讨厌你.如此我便可以嫁给他与你分享丈夫” 我被他的话震住了.“我一直以为你段沒有那样的心思城府.” 她冷笑着“看來我还真是被你小看了.既然你知道了这么多我不妨多告诉你一点.”说着她靠近我在我的耳根说:“我处心积虑嫁给金台吉不是因为喜欢他.而是我恨你.我存心不让你好过.就算要以我一辈子作为代价.我都要你陪着我受折磨.” “恨我.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何恨我.” 她继续凄凉的笑着“因为我喜欢我的表哥.而你却是他欣赏的女人.”正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她的情绪却再次激动起來“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我此刻是李夫人.是你毁了我的一生.” 虽然她的话使我震惊非常.却也沒能让我忘了此行的目的“若真是如你所说.你喜欢的是李如柏.为何你会下不了手.” “下不了手.”她故作惊讶. “沒错.若我沒有猜错.你们控制叶赫的第一部应该是杀了金台吉吧.但你却沒有而是故意给他机会逃走.所以李如柏才会在点将台用那样的目光瞧你.” 听我这样说.沈天心脸上的笑意凝住“你很聪明沒错.但是有一样是你猜不到的.就是我爱上了你的男人.” “你说什么.”虽说心中猜到了答案却还是不敢去面对“我说我爱金台吉.” 此刻我厌恶这个名为沈天心的女子.尤其是在她说爱上金台吉之后.突然我很难过.我不允许我的男人被别人爱着.我笑道“那我也來告诉你一件事吧.”说着我又向她走进几步“你的孩子不是我杀的.是金台吉.是他亲手杀了你们的孩子.” 此话一出沈天心犹如中箭一般.突然瘫软下去跪在地上呜呜的哭着.一直以为爱着自己的男人.竟是杀害自己孩子的人.想必她是无法接受吧.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会告诉她这样残忍的真相. 见她难过的模样.想也是让她受到了害死我孩子的代价.并沒有多作停留带着莫尔雅走了出去.其实我心中是想让她偿命的. 走在路上莫尔雅终于开口问道:“福晋.奴婢不明白.沈福晋即已承认害死福晋的孩子.何不告诉贝勒爷让她伏法.” 我看着路旁白雪下渗得有些血红的野花.心中想着当年在总兵府经历的一切.叹道:“有时候杀人不一定要自己动手.我要她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可如此就算作是惩罚了吗.福晋未必心也太软了.” 我的心软吗.在这个血火交融的战乱年代.我本以为自己已足够狠心.却沒想到还是那样的心软.梅萱的仇.孩子的仇.仇人都已变成了阶下囚我却依旧沒有胆量为他们报仇是我太软弱了吗. 回去后心里总是闷闷的.想着自己的无能万分愧疚.晚膳也沒了好心情.莫尔雅也是闷闷的一晚上都沒给我一个笑脸.她向來心思很深.喜怒不行于色.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她与梅萱情同姐妹我却狠不下心去报仇. 金台吉好像发现了不太正常的气氛.言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來无精打采的.” 被他瞧出心事.我慌忙撇开头支支吾吾“沒什么.” 金台吉瞧着在我这问不出什么.便转而问莫尔雅“你來说.” 见状我赶紧对莫尔雅道:“不许说.” 莫尔雅为难着“就算福晋不许福晋说.奴婢也要说.今个儿福晋去看过沈福晋.然后沈福晋说” “说什么.”金台吉给外紧张追问着. 我见无力阻止莫尔雅便将头转到窗外.莫尔雅接着又道“沈福晋说当年福晋的孩子是她害死的.” “那个毒妇.”金台吉愤怒的來回走动.莫尔雅跪下道:“福晋宽厚.知道沈福晋狠毒也狠不下心报仇.还请贝勒爷做主.” 金台吉愤怒道:“來人啊.把北苑那个毒妇乱棍打死.” 进來的府兵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可碍于金台吉难看的面色还是火速去办.屋子再一次静下來.金台吉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莫尔雅抹着眼泪默默的退了下去.我看着椅子上坐着的金台吉.心中感想万千.我一方面感谢着他对我孩子的厚爱.却又寒心着他对枕边人的无情.嘴中不自觉说:“这是第二次." “你说什么.”金台吉不解到. 我抬头看着他.至于眼中的悲凉有几分.我自己体会不到“这是你第二次对你的枕边人下手.” 金台吉沒有接话.只是漠然不知在想些什么.我又接着说:“今日我去看沈天心.她告诉我她爱你.为什么你对爱你的女子可以这么狠心呢.” 金台吉说得理所当然“谁叫她们先负我.” 我不由脱口而出“若有一日我也负了你.你应当如何.” 他闭上眼痛苦道:“杀了你.然后在痛苦中渡过我的残生.” 听到他这样的回答.我竟笑起來.“金台吉.你是天生的王者.若不是时局努尔哈赤定不是你的对手.” 听我对他夸赞.他扬起了兴趣“此话怎讲.” 我依旧笑着.用极其低沉的声音说:“因为他有弱点.而你沒有.”他有些着急的想要抱住我解释.然而我却不想给他那个机会.往后退了几步“事到如今我已不会为这样的事而生气了.我也不再和你的叶赫一较高低.只要你心中有我就足够了.” 我说得是心里话.既然我选择了他.就该包容他的一切.哪怕有一日他为了叶赫置我于死地.我也无怨无悔. ------------ 第三十三章 最后一夜 i^%&*"; 终于.叶赫与大金开战了.在我多年的惶恐中我和金台吉的未來拉开了序幕.我不知道此刻我是该庆幸我不用再在担忧中度日.还是该叹惜命运给予我和金台吉的太少. 叶赫节节败退.金台吉失了好心情.最近我与他见面的日子也越发少了.我独自坐在幽暗的寝殿中.府中的男丁都去支援前线.而女婢也去运送钱粮.院中只剩下了我与莫尔雅. 记得往日我房门口定会有大群的丫头嬉戏打闹.如今看着门前空空的只有几许桃树殷虹.心中难免惆怅起來. “福晋.贝勒爷來了.”莫尔雅走到我身边小声说到. 我抬头看金台吉.沒了往日的风姿.有些许的憔悴.才几日未见便老了许多.心中疼着.却还是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看着他. 他佯装轻松.到我身边搂着我坐下.与我一起看着窗外道:“你看那桃花开得多好.來年我定叫人帮你把它移到咱们的邀梅阁去.到时邀梅阁便四季有殷虹.处处有花香了.” 虽说我知道此刻府中已沒有帮手做那样的事.却依旧可以憧憬着.我知道他担心前线战事.却在我面前只字不提.是为了照顾我的情绪.感动之余我也配合着“嗯.就像我们的爱情.永远不谢.” 说到永远二字时我心中抽搐.却也扯着嘴笑着.不希望破坏金台吉努力营造的轻松气氛. 终于他还是开口说了.那些关于战争的事“我准备亲征.” 我吓得坐起來“你说什么.亲征.你明明知道的.这场战争的结果.” “我知道.可我不能用族人的性命.來换自己苟且偷安.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他们一起面对.”说着他攥紧了拳头. 我握住他的拳道:“我也去.” “不行”他甚至沒有考虑就送给我这两个字. 我握的更紧了些试图说服他“你不忍你的族人独自面对.我又何尝不是呢.你以为我在知道你会失败的情况下.还能在府中待着吗" 见他有所动摇我又继续道:“金台吉.你就答应我吧.就算前方是火海.我也要与你共同面对.” 他长叹一口气.缓缓的说:“你明知我对你有千般不舍.万般疼惜我怎愿意你去面对战场刀光.” 我沒有回应他.而是将他的手放到了我的胸前“你感觉到了吗.” 金台吉不解道:“什么.” “我为你而跳动的心.若有一日你遭逢不测它也会随着你的离开而停止跳动.” 听我这样说.金台吉反握住我的手“我不许.即使沒有我.我也要你好好的活下去.” 我的泪水滑落“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沒有你.我就沒有了活下去的意义.” 我俩陷入深思.屋子很静.我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良久.金台吉道:“那我來给你一个活下去的理由.若有一日我不在了.你也不许随我而去.我要留着命为我报仇.” “报仇.”沒想到他竟用这样可笑的理由让我活下去. 他肯定道:“对.你得帮我守着努尔哈赤.只要他一日不死.你也绝不可以断送性命.” “我”我哑然.金台吉这就是你对我的爱吗.即使是让我复仇也要让我活下去.而不让我随你同去吗.若这是你最真实的渴望.那我也就沒有选择的余地“我答应你.但是你也得答应我.让我陪你到战场上去.” 金台吉将我拥入怀中道:“好” 初春的夜.风还是有些寒凉.我踏在花园的石子路上.渡过我在叶赫的最后一个夜晚.我兜兜转转几圈.在我们定情的桃树下停住.要说这叶赫府最让我割舍不下的应当是它了吧. 初春时节.桃并不很茂盛.只是星星点点的俯在树枝上.一阵风吹过.将那些仅有的花枝吹散开來.有些花瓣更是落下.掉在我的衣裙上.使我不由叹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福晋的诗仿佛不和景啊.”说话的是莫尔雅.不知她是何时跟來的.我转过身笑问道:“你怎知我在这.” 莫尔雅走到我身边.拾起掉在地上的花枝“听说这里是福晋与贝勒爷的定情之地.想定是福晋最舍不得的地方.”说着将拾起的桃花递给我. 我推开送过來的桃花“反正都要失去.何苦去拾它呢.” 莫尔雅依旧执拗的拿着花枝道:“即使物是人非.也要留有念想.福晋不必太悲观.咱们未必输.有一日定可回到叶赫府.再赏桃花.” 无奈我将花枝拿起.向远处扔去“反正迟早要失去.不如由我自己來割断.省的到时被逼着放下时伤心.” 莫尔雅对我的做法很是无奈.我向來是固执的人.深知我的性子.她索性不再去提. 我缓过神來.对着莫尔雅问“你深夜來此该不会是为了拾桃花的吧.” 莫尔雅将手放在左边.半蹲着行礼道:“听说福晋要随贝勒爷上前线.莫尔雅斗胆想与福晋同往.” 她的忠心虽然让我感动.但却实在不愿别人为了我冒险.我将她扶起道:“我很感动你对我的心意.只是此去凶多吉少.我不能带你去冒险.” 莫尔雅不死心又道.眼中渗出眼泪:“若沒有福晋.莫尔雅怎会活到今天.梅萱姐姐尚可为福晋舍弃性命.我怎会害怕一个区区的战场.” 看她目光坚定像是铁了心要去.我妥协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明日便与我同往吧.” “是.”莫尔雅破涕为笑. 次日清晨.我换上轻巧的骑装.连发饰也是简单的.沒有什么金钗.一身轻便.便更像年轻了几岁一般.步子也轻快了不少. 金台吉站在门外等我.我推门看着他浮着笑意的脸.那样温柔的凝视.我玩笑道:“老看着我干嘛.” 金台吉依旧直勾勾的看着我道:“塔雅.你这样很美.你原本应该是这样的女孩.对不起过去用我的叶赫绑了你半辈子.” 沒想到他会这样说.我有些措手不及慌忙安抚“不打紧.这样虽好.怎敌嫡福晋荣耀.”意识到自己词不达意我又补充“只要有你在.我就觉着好.”见他还是不说话.我有些着急“反正我也不懂怎么表达.总之我感到很幸福.这样你能理解了吗.” 金台吉笑着将我横抱起來.我看着他下巴上的胡渣.心跳不已“小声问道:“你这是干嘛.”他沒有回答我.而是温柔的笑着.一路抱我出府.莫尔雅笑呵呵的跟在后面. 门外几千精兵严阵以待.看着金台吉抱着我出來.不免有些不解.甚至我听到有些人在小声议论.金台吉则是充耳不闻径直将我抱上马.然后我们两人同骑.大部队也跟着出发. 绕过他坚实的胸膛.我回望曾经的家园.离我越來越远.心中的感情也渐渐复杂起來. ------------ 第三十四章 真实的金台吉 %&*";%&*"; 我们这沒有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有的只是平原上几处军帐.和那些斗败的将士.听闻前方我们刚折损两千兵将.因而士气大挫.有些从战场上侥幸不死的军人更是心中烦闷难当.这是我第二次上战场.却有着与第一次不同的感觉.毕竟我是抱着必败的心而來的. 忽的我想起《楚辞.九歌》中有一曲国殇甚是鼓舞.可惜我并不会唱.只有将它颂了出來.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一曲九歌吟下來不禁勾战士们求胜的yuwang.有一个将军更是将长剑挥出将其扣在地上.吟到中间时.寂静的平原响起了舞剑声.抬头一看原是金台吉正随着我的诗文舞动宝剑.我虽不懂品剑.却感受到他剑中的英雄末路. 一曲吟毕.金台吉也停了下來.我两相视一笑.仿佛就能猜透对方的心思一般温暖.现在虽然局势紧张.不过也难得我俩抛开那些尔虞我诈.只在这战场之中.看着辽阔的平原.心境也开阔不少.推开了对方显少展露的心扉. 因怕金台吉落个沉迷女色的罪名.我主动避嫌.白天显少与他相见.只是晚上他回到了中军帐才能见上一面.此刻金台吉正伏案而坐.手里捧着兵书.虽然我不知他现在看兵书究竟有何作用.却终也忍着沒有打扰.其实只要在一旁看着他此刻还能坐在我面前.就不得不感谢老天是多么的仁慈. 莫尔雅也越发的懂事起來.不知这个鬼灵精从哪弄來的宵夜.硬是要我给金台吉送去.念她一番好心.便也拿着夜宵走到了金台吉身边. 他的确苍老了不少.但那双炯炯的眼睛却依旧明亮.我浅笑着轻声道:“夜深了.还是先吃些东西再看吧.” 他仰头看着我.深锁的眉头也松散了不少.接过夜宵吃了起來.见他大口大口的吃着.我心中不觉欢喜.反倒是平添了几分惆怅.我看得出來.他是在努力的咽下眼前的夜宵.我也清楚爱兵如子的他.今日等于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在自己面前.终于他喉咳不止.饭菜也吐了出來.我抚着他的背脊道:“要是难过.就哭出來吧.” 他放下碗筷站了起來.将我拉到椅子上座下说:“借你的膝盖给我一下.就一次.” 我虽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也沒有反对.金台吉像个小孩一般俯在我的膝上哭了起來.他并沒有嚎啕大哭.只是呜呜咽咽的几声.传到我耳中更加揪心.只有不停的抚摸他的头安慰他.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他抽泣着说:“小时候我难过不开心.就会这样俯在娘亲膝上.娘亲就会像你这样安抚着我.然后对我说:一切都会过去的.叶赫的男人沒那么容易被大败. 见提到娘亲时.他刻上胡渣的脸上表情依旧稚嫩.我便知道这个看似坚强的大男人.其实只是一个需要温暖.需要依靠的大孩子而已.于是我抚着他的头道:“你是我心中的巴图鲁.我相信你.一切都会过去的.叶赫的男人沒那么容易被大败.” 也许是我的举动与他娘亲太过相似.他泪水决堤.放声哭了起來“娘亲.孩儿好怕.好怕叶赫毁在我的手里.” 看到这样脆弱的他.我沒有别的办法.只有安慰着.像他娘亲那样给他温暖. 暮春时节.天亮得越发早了.还未到辰时金台吉便醒了.我拿起他的盔甲伺候他穿衣.岂料他却说:“我说过你不必做这些.” 我颤抖着拿着盔甲.沉默良久.我知道他只是在说这句话时才说明.他不再与我怄气.想到这.我心中一暖笑着说:“今日你要上战场.我希望亲自为你穿上战衣.希望你凯旋.我会等你回來.我相信你.” “你”金台吉惊讶的看着我.我奇怪道:“怎么了.”金台吉道:“我还以为你会求我带你上战场.昨儿个我还担心了好久呢.” 我认真道:“事到如今已由不得我任性.我不想你分心.但是你得答应我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來.” 金台吉握着我正在为他穿衣的我“你放心.我一定会回來的.” “嗯.我等你”说罢我系完了最后一个衣带.金台吉拿起头盔道:“我出发了.” 我目光柔柔的看着他道:“去吧.” 送走金台吉.我心中却静不下來.通过昨晚的事我们的心结总算是打开了.但我害怕毕竟我们浪费了两年时光.不知现在才珍惜彼此相处的时间是否还來得及. “福晋还是先歇着等贝勒爷回來吧.”莫尔雅走到我身边说. 在帐中闷着只会让心绪更加的不宁.于是我对莫尔雅说:“陪我出去走走.” 我们來到了军营后面的一处林子.这的大树枝繁叶茂.春风吹來缕缕清香.仿佛送走了些沙场的血腥之味.心情果真畅快了不少.我闭上眼感受着大自然的玄妙.却不忘问莫尔雅“你打听到了吗.” 莫尔雅见四周无人.才谨慎道:“奴婢的堂哥在大金行宫里当差.他告诉奴婢李如柏果真去找过努尔哈赤.” “是吗.看來我估计得不错.”我一直想李如柏费尽心思.总不至是为了叶赫吧.看來他是想挑起叶赫与大金的战争.然后夺得平定番邦的头功.好如意的算盘啊. 我依旧陶醉在着春风中难以自拔.耳边传來莫尔雅的声音“还有一件事.奴婢总觉得该禀告福晋一声才行.听我的堂哥说最近舒尔哈奇将军和总兵公子來往频繁.” 听到这个消息.起初我是震惊的.细一想倒也沒什么.毕竟男人之间有太多的事.是我们女人无法理解的.同谋也好.利用也罢.不过都只是他们成功的手段罢了. ------------ 第三十五章 军中浪漫 %&*";i^ 男人天性就是征服.正如现在我看到的战火烽烟.不是今日我吞了你.便是他日你吞了我.他们必须得战斗.只有那样才能证明自己是强者.也只有强者才配活在这苍茫大地之上. 耳边响起浑厚的号角.金台吉命令退兵二十里.眼见着离叶赫攻陷之期越來越近.我便也知道穷途末路之时不远了. 军帐中的夜.与在府中不同.弥漫着一股子诡异的紧张气氛.金台吉与几个亲贵灯下议事.这些并不是女人家方便听的.可他却不避讳我. “贝勒爷前方战事吃紧.眼见就要败了.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一个虎背熊腰的亲贵.抱拳道. 金台吉和善道:“贝勒有话直言无妨.” 那贝勒迟疑了片刻.方埋头道:“听闻福晋与努尔哈赤交情不浅.何不让福晋前去议和也好免了这生灵涂炭的局面.” 金台吉想也沒想回绝道:“此事万万不可.” 众人劝道:“望贝勒爷三思.此乃叶赫生死存亡之际啊.请贝勒爷以叶赫为重.” “大胆.”金台吉拍案而起.险些沒有站稳.我赶紧跑过去将他扶住.几个亲贵吓得跪着道:“贝勒爷.沒事吧.” 金台吉怒不可遏“你们这些沒出息的东西.通通给我滚出去.自己沒本事还敢推我的女人冒险.” 我打圆场道:“几位贝勒先回吧.我再劝劝贝勒爷.” 听我这样说.他们恭敬道:“如此就有劳福晋了.我们先告退.” 几人退了出去.金台吉的怒气依旧不减.我扶他座下.他的面色极为苍白.照理说他总不至被气得站不稳吧.于是我鼓起勇气问道:“你是不是受伤了.” 金台吉笑着说:“小伤而已不碍事.” 我不死心道:“我看看.” 金台吉沒有说话.只是指了指他的腰.我小心为他褪去盔甲.便看见一片血迹.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來.再拨开他的衣裳.看到他的腰间竟插有一个箭头.便不自觉捂着嘴哭起來. 金台吉慌忙抱着我说:“你别哭啊.你一哭我的心都乱了.”不知是不是扯到了伤口.他说话停停顿顿有气无力的.我听了更加揪心. 我止住抽泣道:“这么深的伤口你还说沒事.我去帮你叫军医.” “不可.”金台吉阻止道.“为什么”我不解的问. 金台吉拉起衣服说:“现在我军节节败退.军心不稳.若在这时让战士们知道我受伤.必定士气受损便难以再胜了.” 我明白他的担忧.但更加担心他的伤势“可你的伤.总不能不管吧.” 金台吉索性将衣服拴上“就先不要管它.反正也沒伤到筋骨.不打紧.” 我看着他倔强的样子.妥协道:“那总得清洗一下.将箭头拔出上点药吧.”说罢我出了军帐准备药和纱布. 借着微弱的烛火.我拉开他的衣服.目光锁定在那个陷到肉中的箭头.边拿着箭头边说“要是疼就喊出來.” 金台吉似笑非笑“不可.若我喊了出來大伙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无奈道:“那该如何是好.” 金台吉笑得邪魅“不如我自己來拔.” 我反驳道:“难道自己拔就不痛了吗.” 他坏笑着“只要你用嘴把我的嘴堵上不就成了.” “这”我正犹豫着.他突然委屈道:“算了.就让我自己痛死算了.总之沒人管.” 我一时心软便答应了“比别这样说嘛.我答应.” 照他说的.我侧坐在他另一边的腿上.转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虽说这不是第一次.可让我穆然的上前去吻他.总觉得唐突.做不出來. 见我害羞.他主动靠上我的唇.索取着.我亦闭上眼配合他的节奏.忽然他扣着我背上的手紧了不少.我知道他是开始拔了.然后他喘息越來越快.我索性将舌尖送入他的齿下.痛苦中他咬了我的舌头.立刻我就觉得火辣辣的.还有一丝血腥的味道.怕弄疼我.他试图将我放开.我用手牢牢将他的头抱住.继续拥吻.他哼鸣一声之后.箭头才被拔出了.我终于舍得将他放开.吐出嘴中的一滩血水. 他心疼道:“我把你咬疼了.” 我笑而不语端來水为他清洗伤口.伤口不算很深.却有一些脓血.我小心为他擦去脓血.他笑着说:“怎么这么严肃啊.” 我沒好气道:“别说话.当心伤口.” 谁知他变本加厉.活像个无赖“你生气的样子也很美.” 被他一句话弄的我有些不知所措.虽然是老夫老妻.可突然听到他这样说.心里还是有些别样的感觉. 半晌我为他包扎好了伤口.将他扶到床上睡下.不知怎么了今日的金台吉像个小孩子一般不停的撒娇“你不睡啊.一起嘛.” 我无奈的笑着“你先睡.我收拾屋子.” 我收拾了一圈.刚进军帐.发现他正侧躺着.用手托着头.笑意浓浓的看着我.“你说咱俩现在像不像平常夫妻.” 我气鼓鼓的看着他“平常夫妻.就是这样吗.妻子干活.丈夫躺在床上看着.” 本想着他会反驳我.谁知他只是可怜兮兮的看着我道:“我是病人嘛.” “是是是.”我说着走到他身边.把他托着的手放下.替他掖好被子“是病人就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军务要处理呢.” 终于他听了我的话.睡着了.此刻我才能办我自己想办的事.本來我想求他让我去劝和.可转念便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不管我去不去结局是不会改变的.还有就是我清楚他是不会允许的.不过我又是非去不可.他尚可为了稳固军心隐瞒伤痛.我又何尝不能为了稳固军心去大金军营走一趟呢.所以我准备來个先斩后奏. 走到桌案旁给他留了一封信:金台吉.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到了大金军营.我知道当面问你.你定不会答应.请原谅我擅作主张.我保证后日日落前一定回來. 写罢.我借着夜色出了帐去.帐中的金台吉依旧熟睡. ------------ 第三十六章 夜闯军营 i^i^ 我策马在月色朦胧的平原之上.心竟逐渐开阔起來.是我在府中待了太久吗.竟忘了这平原的辽阔.天地的无垠.眼见着天色不早.我策马的鞭紧了一些.催的马儿加速.终于我在宵禁前到了金兵军营门口. 军帐重重叠叠.扎营范围也很大.沒想到几年不见努尔哈赤的实力更雄厚了.接着就是警卫森严了.整个营区设防.布防.换防.井然有序.我观望了半晌也找不到半点漏洞. 此去我必要找个防区有熟人的地方.否则真要是被发现.怕沒等我说清楚就被军法处置了吧.正犹豫着几个兵士冲我走來. 一个看來像是头领的人问我:“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军营.” 依然被逼上山的我.只有一个气往上爬了.“我是叶赫福晋.求见大汗.” 几个兵士突然笑起來“小美人.你不是说笑的吧.叶赫福晋.你说在这.这里哪有什么福晋啊.那家的福晋可以上战场.” 见别人质疑我身份.我心中不悦.拿出威严來“几位说话可要当心啊.你们沒有见过福晋哪知我不是.” 领头的兵士并沒有在我的威严下折服.反倒是沉着脸道:“不管你是不是.就算你真是.两军交战你擅闯我军军营.必也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來啊.把她绑到刑房.让大贝勒亲自审问. 我还沒反应过來.便被几个兵士架了起來.我扯着嗓子喊道:“两军交战不斩來使.你们怎能这样对我.” 显然我的挣扎沒用.我生生被拉到刑房.所谓刑房只是放有刑具的军帐.看着眼前一件件让人痛不欲生的刑具.我心中打起鼓來.我该不会命丧于此吧. 不久便进來一个华衣青年.周围人都向他行礼.想就是那个所谓的大贝勒.等等大贝勒不就是褚英吗.他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毒辣.这次落到他手里.看來是凶多吉少了. 他朝我走了过來.看着我道:“听说你是叶赫福晋.”我正想回答.谁知他又接着说:“长得挺标致的.不如做我的填房吧.” 他的一席话令我恶心不已.也勾起我极强的好胜心.遂不屑道:“黄毛小子.论年龄我都可以做你娘了.况且我还是叶赫的福晋.你说话还是注意点.” 他不羁的笑起來“是吗.沒想到老女人也有看上去年轻的.不过不要紧.只要是我喜欢的.就算是皇帝老子的女人也得就范.” 见他整个人就要扑上來.我又急又气.往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果然他退后了几步.掏出手帕擦脸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拿鞭子來.本贝勒要好好教训着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 几个兵士闻令.给他送來鞭子.难道我真要受鞭刑之苦吗.正想着.他一鞭子挥下來.疼痛就像是会蔓延一般散开.我胸口闷痛.嘴里也有了血腥味.看來他这鞭子是用水泡过的.执行军法的鞭子.一鞭子下來.莫说我这样的女人.恐怕连男人也吃不消.眼看着第二鞭即将挥下.我怕得闭上眼.却久久不觉疼痛.睁眼一看. 一个身穿暗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正死死抓着褚英的手.让他不能动弹.虽然时隔多年.但看到他深邃的目光时.我便可以肯定此人就是努尔哈赤. 褚英惊恐.不解的看着努尔哈赤.不过更多的还是惊恐.刚才还张扬跋扈的褚英.气势瞬间落了下來.努尔哈赤开口训斥.声音还是那样的浑厚“大胆.你竟敢对她动手.” 褚英把头埋了下去.委屈道:“父汗为何如此生气.不过是个女人而已.” 努尔哈赤依旧充实着气氛的气场“你也知道她只是个女人.我是怎么教你的.我让你上场杀敌.你竟在营地对一个女人出手.你还真是有出息啊.” 果然褚英像书中描述的一样.草包一个.努尔哈赤句句充实着怒气.他却不觉.“儿子像让她做填房.她不从.我才动得手.” 此话一出.努尔哈赤怒不可遏.挥手就是一巴掌.褚英嘴角渗出血水.惶恐的看着努尔哈赤.努尔哈赤道:“你竟敢让她做填房.不知死活的东西. 她是” 努尔哈赤还沒说完.褚英便捂着红肿的脸.带着泪花说:“她是谁我不管.父汗不疼孩儿了.父汗不要忘了若不是当年孩儿去做人质.定有父母亲教养也不至犯错.父汗不教我.只知道打我骂我.” 此刻我在这个中年男子脸上.看到的只是属于一个父亲的温情“褚英.”一边唤着.一边抚摸褚英的头. 可惜褚英不领情.负气冲了出去.努尔哈赤无奈看着帐门口许久. 终于努尔哈赤想起了我的存在.替我松绑.我正想与他说些什么.力量便像抽离了一般.晕厥过去. 再醒來时.我在军帐中.努力睁开眼.看到这个军帐很大.有案桌.还有大木椅.木椅上披着虎皮.莫非 正想着.一个身影走进來.抬着药碗向我靠近.此人身穿白袍.嘴里含笑.与努尔哈赤和金台吉都不同他并沒有象征年纪的胡渣.见他走來一股子熟悉感涌入不禁喊出來“舒尔哈奇.” 舒尔哈奇笑着走來.喂我喝药.嘴里唠叨着:“我说你这个脾气得改改.每次和你见面你不是飞身挡暗器.就是孤身闯军营的.你到底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我不好意思道:“对不起.下次我不会让你担心了.” 舒尔哈奇停下手中的动作道:“怎么.几年不见转性了.不顶嘴也不斗嘴.” 自从知道舒尔哈奇对我有不具名的爱慕后.本想着见着他该尴尬的.可看到他似笑非笑的脸.总是为我担惊受怕.有不自觉和他亲近.我干笑了几声.转了话題.毕竟关于我为何转性.那个话題太沉重我并不想提.“这里是” 舒尔哈奇沒料到我会话锋一转.聊别的“哦.这里是中军帐.” “难怪.”见这个装潢我就该知道的.只是不愿相信努尔哈赤会让敌人的女人住进自己的军帐. “难怪什么.”见我晃神.舒尔哈奇敲我的头.“那天的事你就真的不记得了吗.” “那天的事”我认真想了一会才反应过來“那天我昏迷了.哪里知道发生什么.” 舒尔哈奇道:“那日我听说叶赫福晋被褚英打伤了.一想到是你.我赶紧去找哥会和看到你的时候.你已经不省人事了.难为我们全军的大男人.你又伤在胸口.” 闻言.我拉开衣服一角看了一眼伤口.竟包的好好的.“我的伤口.” 舒尔哈奇无奈道:“结果啊.我细细想了想还是我來为你上药.毕竟是兄妹.避讳少些.” “什么.”我瞪着他许久.沒想到他这么会乘人之危.谁知我生气.他却笑道:“逗你的.还当真了.为你包扎的是正黄旗包衣.瞧你急的.” 我被他弄的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只涨红着脸.突然我想起我此行的目的.遂问道:“我昏迷多久了.” “一天一夜.”什么.我和金台吉约好的.竟过去这么久.顾不得许多我光着脚冲了出去. ------------ 第三十七章 攻打叶赫的理由 i^%&*"; 想起与金台吉约定限期回营.我一时情急.光着脚便跑了出去.正遇上了进帐的努尔哈赤.他木讷的看着我.目光锁定在我的脚上.我害羞的不知怎么办.脚打着交叉怎么挡也挡不住. 舒尔哈奇拿着我的鞋.从后面走出來.依旧唠叨着“快把鞋穿上.怎么一点都不像女孩子.脚被旁人看到多尴尬.” 本想顶嘴的.可如今自己已尴尬到了这种境地.哪里还顾得.我赶紧将鞋穿上.如此算是自然一点了.要知道古代女子何其矜贵.别说是脚了.就连衣服拉低点都怕男人看到. 我们三人进了中军帐.努尔哈赤好像还沒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神來.不停给自己灌茶.我说道:“要是沒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晚了我怕金台吉着急.” “等等.”舒尔哈奇和努尔哈赤几乎同时说到.努尔哈赤放下茶杯.拉住起身的我.不解道:“你來这究竟所谓何事.” 一时间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來找打的吧.现在我的胸口还隐隐作痛呢.见我不答他又道:“难道不是來求和的吗.” 我转身看着他.微微一笑“不是.我來只是为了让叶赫军心安定.如今我也來了.军心也稳了.所以我该回去了.” 舒尔哈奇果然是出了名的性子急“你说你也真是奇怪.都到了军营也不劝劝哥.难道你真希望他和金台吉打起來吗.” “当然不是.”此话一出连努尔哈赤都开始不解我的作法“我之所以不劝.是我知道努尔哈赤非攻打叶赫不可.也知道他攻打叶赫不是真的为东哥.而是女真用一个声音说话.” 我边说着.边看努尔哈赤的表情.也许岁月已将这匹沉着凶猛的狼.磨砺的有些多情.他神色露出显少的感动.我非常满意他这样的表情.却不得不泼冷水道:“虽然我知道.但是却不得不反对.毕竟金台吉是我的丈夫.” 努尔哈赤神色恢复了冷静.舒尔哈奇也沉着眸子不知想些什么.我道:“既然现在咱们道不同.就沒有再聊下去的必要了.我得先回去.再见面咱们就是敌人.” 说罢我转身出了中军帐.可刚走出去我便后悔了.这人生地不熟的.连匹马也沒有.大金军营设防重重不知道到哪又被哪个贝勒抓了去. 正苦恼时.突然有双手抓住我.接着传來我熟悉的声音“我送你吧.否则你也出不去不是.” 说话的是舒尔哈奇.他总是知道我什么时候希望什么样的关怀.正所谓大恩不言谢.何况如果细算起來我与他之间的情分还真不是我还得起的.所以也沒客气只是笑了笑跟他走了. 他领着我先到了马棚.弄來一匹马.再像营外进发.他一路上很沉默.不知怎的我也觉得心空空的.为了打破僵局我道:“谢谢你.” 他不解道:“谢我什么.” “谢谢你把梅萱安排到我身边.”不知他怎么想的.我真心的感谢也使得他十分不安.急忙解释道:“塔雅你听我解释.” 知道他误会我的用意.我道:“解释什么.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是真心感谢.若沒有梅萱.我今日也不能站在这和你说话.” 我将整件事的经过告诉舒尔哈奇.当然我故意沒提梅萱说他喜欢我的部分.听完整件事他感叹道:“梅萱这个名字沒起错.那丫头就像梅一样傲骨.果然沒丢我的脸.” 听他这样说.我竟有些生气.毕竟梅萱为她奉献一生.我不允许他这样轻描淡写“你说什么呢.好歹梅萱也是爱了你一生的女子.你怎能这样.” 舒尔哈奇抬头.看着山尖的月道“因为我只有一颗心.别的女子对我再好也是枉然.” “那目珍呢.”我不自觉脱口而出.毕竟我不想他因为一个得不到的我而葬送一生幸福. 舒尔哈奇叹道:“我只能说看在你的份儿上.我不会负她.” 辽东的夜很美.仿佛可以遮盖住我们全部的心事和表情.他将头压得低低的隐藏着心中最真切的情绪.我又何尝不是呢.明知他的心意却在装傻.就这样我们到了营地门口. 舒尔哈奇将马缰交到我手中“送卿千里.终须一别.还是那句话.我不能时时在你身边.要懂得自己照顾自己.” 我心中其实是对他有所求的.可看了他半晌竟也开不了口.可他却像是能看穿我的心一般.“你放心.我答应你.只要是金台吉遇上我手中的两骑将士.我力保他可以全身而退.” 我将所有的感动化作一个拥抱.将他深深抱住的那一刻我就告诉自己.这辈子我陈露能给他的只是拥抱而已.再无其他.“舒尔哈奇.我何德何能.能有你这样的知己.” 他轻抚着我的背脊“我又是何其幸运可以为你做点什么.” 说罢他将我扶上马叮嘱道:“夜深路黑.你身上有伤.缰绳放松写.把马儿催得慢一点.免得触动伤口.” 我看着眼前这个把我照顾的无微不至的男人.连句谢谢也说不出口.他催动了我的马儿道:“好好照顾自己.” 我点点头.狠心催马向前奔去.我害怕再停留下去.我会忍不住给他一个承诺. 舒尔哈奇说得不错.马儿颠的我胸口的伤越发的痛.可眼见着天色越來越晚.我又不得不跑得快一些.我不可以让金台吉为我担心.这样想着我忍着痛继续前进. 几经颠簸.我终于看到了叶赫的军旗.不自觉的笑起來.叶赫儿字仿佛已刻入了我的血液.每次看到这两个字.就像回到家中一样的温暖. 远远的莫尔雅就朝我挥手.我脸上的笑意也越來越浓.我拉住缰绳.将马停住下了马.“福晋还是快些去中军帐吧.您不在.贝勒爷发了好大的火.差点就召集人马去找努尔哈赤要人了.” 我一听大事不妙.心中慌乱起來.边走边问“那他现在怎么样.” 莫尔雅叹道:“好在几位贝勒好劝歹劝算是把他压制下來.只是奴婢好像听说贝勒爷已秘密召集了人马预备夜袭大金军营呐.” 听到着.我一下子就懵了.夜袭.那不是自寻死路吗.我快步跑到中军帐.里面空无一人.难道他真的去了. ------------ 第三十八章 命不由己 %&*";%&*"; 环顾四周.终于我看到了亚太.急忙忙跑过去抓住他问:“你主子哪去了.” 亚太转过身一看是我.像是看见母亲的孩子般恨不得扑上來.“福晋您可算回來了.贝勒爷久久不见您回來.已经回行准备绕到建州声东击西.” “你说什么.”回行绕到建州.何其危险要知道努尔哈赤手中虎将如云.光是五大臣已经够棘手了.加上沒有去的贝勒.皇太极.莽古尔泰.阿敏.代善.怎么得了.虽然心中着急.我还是努力控制颤抖的声音“他什么时候走的.” “今天傍晚.贝勒爷吩咐奴才在此等福晋.说是让您去乌拉.” “是去找救兵吗?”布占泰虽不算兵强马壮.好在还算富足.加上历來和金台吉交情不错.定会增援吧.我像是看到希望一般.抓起亚太就走.” 亚太站在哪一动不动.为难道:“贝勒爷的意思是叫您在乌拉避避.” “他怎么可以这样.”我无法接受自己就这样被丢下.吼叫道:“我和他是夫妻啊.他有难却叫我躲.” 亚太从袖口拿出一封信道:“这是贝勒爷留给福晋的信.” 我一把拿过信.打开來读.刚看到第一句我便哭了.【塔雅.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写信.这次大战叶赫已是穷途末路了.我很清楚兵临城下是迟早的事.所以我决定先回去面对我的命运.我知道你一定会回來.因为你是重承诺的人.当你回來的时候可能我已经回去了.听我的看到这封信后就去乌拉.不要再回來.我会封锁城门死守叶赫.若守不住.我也要与叶赫共亡.一定要记住你答应我的.不要随我而去.你一定要报仇.这是我对你最后的期望.金台吉绝笔】 我明白了.他表面是去突袭建州.实则是准备死守叶赫城.想到这拿着信的手.滑了一下.信变随风飞舞起來.我的男人就这样轻易的抛下我了吗.甚至沒有问我到底是否愿意.胸口闷闷的.有些疼痛.我一个踉跄倒了下去. 叶赫城外.火光熏天.金台吉站在城门楼上绝望的观望着城下大军.叶赫犹如一座死城一般.被火光笼罩着.百姓都在疯狂的烧着自己的房子.不给金兵留下一片砖瓦.金台吉凄凉的笑着.仰天长叹“我不甘心.不甘心叶赫就这样毁在我手上.”然后他用极其凄厉的目光看着努尔哈赤道:“不过你也别得意.迟早有一日你会和我一样化作一堆白骨.”说罢金台吉引火自焚.在白日里火光耀眼. “金台吉.金台吉.”我哭喊着从梦中惊醒.莫尔雅在焦急的看着我“福晋您好些沒有.怎么会受伤的.” 我刚想起來.就像是有人把我推下去一般.沒想到我的伤势这样严重.莫尔雅见我起不了身把我扶起來.靠在她肩头道:“昨夜我们走得匆忙.军医又被贝勒爷带走了.福晋这样可如何是好啊.” 我定睛一看原來我已在马车之上.我努力撑着身体.往前挪动.“福晋您这是干嘛呢.”我沒有回应莫尔雅而是继续挪动.她想扶我又找不到地方下手.终于我到了马车门边.我努力将帘子掀开. 正在赶车的亚太慌忙回过头“福晋您怎么出來了.再坚持一会咱们就要到乌拉了.” “这里是哪.”我自己听到我的声音也被吓了一跳.仿佛春日里的露水.风一吹便会消散. 亚太继续赶着马车道:“我们刚刚过了叶赫境内.再过一日一夜绕过萨尔城就到了.” 听到离叶赫越來越远.我心里一急.抓着亚太的手试图调转马头.嘴里哭喊着“我要回去.” 碍着我的身份亚太不好说什么.握在手中的缰绳也松了一些.可遗憾的是.现在我根本沒有力气驾车.突然后面有一股力量把我拉了回去.原是莫尔雅. 她将我拉回车中对亚太嚷道:“赶紧驾车往前走.” 要是往常她擅作主张也就罢了.可如今真是触怒了我.我用尽所有力气喊道:“我看谁敢.亚太我命令你回叶赫.” “这.”亚太为难着.莫尔雅道:“别听福晋的.继续驾车.” “莫尔雅你想反吗.不要忘了谁是你的主子.”也许是刚才一吼已用光我的力气.我的声音很轻.毫无威严. 莫尔雅坚定的看着我道:“奴婢知罪.等到了乌拉要杀要刮任凭福晋处置.” 我只有深深的瞪着她.再沒有力气与她辩驳.莫尔雅将我扶到车窗旁靠着.接着道:“但是在路上福晋就要听我安排.” “听你安排.”我轻轻说着.嘴角浮出笑意“金台吉安排我离他而去.如今我还要听你的安排.我的命从來都由不得我.” “因为福晋您的命不是只属于您的.还属于贝勒爷.和所有关心您的人.”莫尔雅说着.好像此话她深有体会.“其实这人活在世上.原本就是由不得自己的.就好像我.若不是要效忠福晋.我真想随贝勒爷去.” “你喜欢金台吉.”我不自觉就脱口而出.但我心中却沒有半分生气.只是觉着如果是莫尔雅的话.也无妨. 莫尔雅摇摇头“不是.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我小心揣测道:“受兴尼雅之托.照顾金台吉.” 她点点头道:“兴尼雅福晋很爱贝勒爷.在她自裁之前曾嘱咐我替她照顾贝勒爷.可我哪里有机会呢.于是斗胆请求福晋收留.” “原來如此.”莫尔雅说得不错.我们的性命向來都是不由自己做主的.很多时候我们会因为不得已的原因死去.也有的时候会因为不得已的原因必须要活下去.想到着我道:“我愿意去乌拉.如果那是金台吉的期望.” 我透过车窗看外面的景色.春风吹过.草地绿油油的.无人经过的野外还是有些萧索.即便是春色大地.落在我的眼里也都是枉然.只是凄凉罢了.看得累了.正要放下帘子.却看见一只白兔正在躲避一只苍鹰的追击.一直小小的白兔尚且知道自保.我却执意想随他而去.现在唯一可以支持我的便是:我要报仇. ------------ 第三十九章 皇太极 %&*";i^ 春日已有些闷热了.加上身子不适.坐在车上懒懒的也沒个精神.许是看出我不舒服.莫尔雅一路陪我说话、解闷. 天色渐渐暗下來.势必要找个歇脚的地方.莫尔雅到了前面与亚太商量.“福晋前方有个镇子.咱们先歇歇脚.” 我微微点头.事到如今我已学会认命.学会相信我与金台吉难再重逢.不一会马车停了下來.我们一行三人装作是夫妻.留宿在一个村民家. 刘阿爹就是这个草屋的主人.与刘婶相依为命.谁说天下男人皆多情.刘阿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刘婶为我找來农妇的衣裳“姑娘.你先穿这件衣裳吧.”我看看自己身上的华服才不得不感叹.的确是太打眼.我不太好意思的埋下头.刘婶又道:“你的事我都听你相公说了.不必太担心.只要你换了衣服.想必恶霸定会认不出你.” 沒想到我们萍水相逢.她都可以对我施以援助.安慰.而我们却未以真面目视人.当真惭愧.” “刘婶前面就是图伦城吗.”我们一路为了夺过金兵耳目已绕了不少路.却独独绕不过这图伦城.努尔哈赤已拥有大半个女真.想要绕过他的眼线到乌拉实在不易. “哎呀.姑娘你万万不可入城啊.现在整个图伦城都是大贝勒在管辖.他可是出了名的跋扈.又骄横.图伦万万去不得.” 见刘婶如此热心.我心中感谢.“刘婶你有所不知.我这次是要到乌拉投奔亲戚的.不得不过图伦城啊.” “那你可得格外当心了.你这容貌太容易被他相中了.不行我得去找我的老头子商量一下.看他能不能找个熟人什么的好让你们入城.” 我还來不急感谢.刘婶便一溜烟的走了出去.我拿着一套小碎步衣裳.无奈的笑了笑. 不大会我们三人换了妆.彼此都被吓到了.果然是人靠衣装.亚太褪去丝布衣.穿着麻衣更像是一个农家人.莫尔雅头上的簪花换做了布条看起來别有朴实娇俏.而我则穿上了碎布花衣裳.褪去了头上的金钗. “哎呀.福晋真是美人啊.穿着如此朴实还是俏丽非常.”亚太惊叹道.此话一出一旁的刘阿爹和刘婶紧张得互相交换眼神.莫尔雅也被吓住了不知如何应对.亚太更是懊恼.我灵机一动.装作与亚太亲近道:“夫君谬赞了.福锦不过是寻常女子.” “哦.原來是福锦姑娘.老朽险些误会.”刘阿爹此话一出.刘婶了放松了不少.如此算作糊弄过去了. 今日的夜注定难免.漫漫.我们都不知道明日进图伦究竟意味着什么.只是心中默默希望一切顺利. 正如刘婶说的那样.刘阿爹努力找到了人脉.是图伦的一个衙役.有他带着我们出入.应该可保万无一失.原來刘阿爹一直是个仗义的人.所以衙役也十分爽快.并不详问我们的身份就担下了这个差事. 清晨我们告别了刘阿爹他们.便跟着衙役入城.一切还算顺利.心中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些.谁知刚要出城门.就看到褚英走了过了.旁边还跟着个十四上下的男子.我刚放松的心又紧了起來. 亚太、莫尔雅虽沒见过褚英 .但看到他一身华服也猜到了一些.开始警觉起來.衙役恭敬行礼道:“参加大贝勒.八贝勒.” 八贝勒.皇太极.沒想到他已经这样大了.孟古应该很幸福吧.褚英不耐烦道:“罢了罢了.” 衙役听言站直了身子.我们刚准备走就听到褚英说:“等等.”然后他走到我们身边掂量了一下.我把头埋得低低的.生怕被他认出來. 褚英挑眉问衙役道:“他们是谁.”虽然亚太的动作很小.不过我也知道他的袖中剑已经准备好.若褚英继续追问他必然出手.然而这里是褚英的地盘.我们要在这动手只会是不利的. 衙役从容道:“他们是属下乡下來的亲戚.属下正要送他们出城.” 褚英不屑道:“你这话.不老实.叶赫福晋怎会变成你的亲戚.”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慢慢向我走近“你很聪明.懂得变装.只是即便你沒有抬头我也认出是你.” 亚太双手一推.正要出剑.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用眼神告知他切勿轻举妄动.我傲然抬头直逼褚英张狂的面孔“沒错.是我.” 一旁的皇太极向我鞠躬行礼“原來你就是叶赫福晋.皇太极拜见舅母.” 不由的我被这个懂事的孩子所吸引.他不愧是成大事之人.正要向他回礼.褚英打断道.眼中满是嚣张“我的傻弟弟.这里哪來的你的舅母.叶赫都要亡了.” 面对褚英的张扬.皇太极选择沉默.也许这份从小锻炼的隐忍造就了他. 褚英看着我道:“沒想到你穿着农妇的衣服.也这样美.反正叶赫都要完了.不如你跟着我吧.” 皇太极忍不住道:“哥.她是我们的长辈.” 褚英不耐烦“管她什么长辈不长辈的.只要是我看上的都要得到.” 我厌恶道:“你做梦.”也不知这个努尔哈赤是怎么教养的褚英.竟与他的脾性天差地别.连比自己小数岁的皇太极都比不过. 褚英不服气道:“我做梦.今日我就让你看看本贝勒到底是不是做梦.”说着便准备动手.亚太和莫尔雅双双警觉.皇太极拦住褚英“哥万万不可.” 褚英有些生气“为何不可.” 皇太极放开褚英分析起來“哥.你想啊.我叫她舅母.想必她定比咱们大许多.又是嫁过人的.哥为何要委屈自己要她呢.咱们大金年轻貌美的女子何止千万.大哥又这样英武不凡还怕找不到女人吗.” 褚英果然是草包.皇太极三言两语他便连连点头道:“八弟说得甚是.大哥险些糊涂.还好有八弟劝谏.日后还希望八弟多多辅佐啊.” 皇太极恭顺道:“一定一定.”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 本以为风波平息.谁知褚英突然说:“既然不能得到她.我干脆把她杀了得了.反正也是叶赫余孽.” 皇太极阻止道:“不可.” 褚英怒道:“怎么又不可.” 皇太极道:“现在叶赫战事未平.父汗担忧不已.既已抓住了叶赫福晋.与其杀她.何不留她一命.带去叶赫要挟舅舅投降.” 褚英笑道:“妙计.妙计.”然后又招來兵士“把他们三给我绑了.” 亚太再一次想反击.我小声道:“万万不可.寡不敌众.我们还是静观其变.” 一想到我即将被带回叶赫.心中就难免开心起來.不觉得这是苦难反倒有一些幸福. ------------ 第四十章 天生的帝王 %&*";%&*"; 褚英果然不负心狠毒辣的臭名.硬是把我和莫尔雅两个如花的姑娘与亚太一起绑到马后.一路上莫尔雅连连叫苦.我虽也觉难过.但只要想着我现在正渐渐向叶赫靠近.心中就欢喜万分. 终于我盼到了驿站.大军在驿站换马歇脚.皇太极走了过來.递了些水给我们.我感激道:“谢谢.” 皇太极有些惭愧“外甥无能不能救您出水火.不过您放心.我定会想法说服大哥的.” 莫尔雅愤愤道:“我看你那个大哥.简直就是疯子.咱们福晋身子这么弱.他硬要将她绑住.这不是要人命吗.要是让你父汗知道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莫尔雅越说越气愤.语气也失了分寸.皇太极愣住了.我想着皇太极也不是什么恶人.莫尔雅心中有气.便沒有阻止她发泄. “你在说谁呢.”身后传來褚英的声音.吓得莫尔雅打了一个寒噤.莫尔雅向來心性高.连日來的羞辱弄得她更是失去了理智.她抬起头怒瞪褚英道:“就说你怎么了.你难道不知道你父汗倾心咱们福晋吗.要让他知道你动了他心上的人.非杀了你不可.” 褚英赏了莫尔雅一个耳光.眼眶泛红道:“你胡说.我父汗喜欢的是我额娘.不是她.我父汗只爱我额娘.” 此刻的褚英就像一个小孩子.执意的在解释着什么.却不知他越是着急解释.越是那样的沒有底气.莫尔雅嘴角渗出血水.看來那一巴掌不轻.可她看到褚英的表情后却得意的笑起來. 褚英抡起手又一巴掌扇过去.立刻莫尔雅脸上就留下了巴掌印“你笑什么.” 见情况不妙.我赶紧劝道:“好了.莫尔雅你别说了.” 褚英瞪着我道:“不关你的事.我要她说.” 须知莫尔雅虽聪明.可心性过高最是受不得这激将法的.“好.那你听好了.本姑娘笑你无知.竟会觉得你父汗喜欢你额娘.我老实告诉你.若要排起來.抛开东哥格格.孟古格格不说.就算轮到咱们福晋.也都还轮不到你额娘.” “不是的.不是的.”此刻褚英就像一个小孩子般哭闹着.然后又转而问皇太极“真是这样吗.” 皇太极是聪明人.加上以他的脾性不会甘居于褚英之下.如今见他这般难过.还不趁机看好戏.我竟觉得褚英可怜.他不过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孩而已.其实本身并沒有什么过错.所以我忍不住说:“其实你不必担心你父汗不喜欢你额娘.”果然他定睛看着我.我又接着说:“毕竟他们是结发夫妻.感情肯定无人可代.” 褚英破涕为笑“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我淡淡的笑着“我从未祈求你会放过我.”见他明明对我心存感谢.却还是嘴硬.我不由的笑了.其实谁沒个年少气盛的时候呢.小孩子脾气罢了. 不久我们便接着上路.我明显感到栓我的绳子松了一些.看來那个孩子只是脾气古怪了一些.心眼不算坏.绳子松了之后.我的路途才算舒适了一些. 果然赏月还是在户外最佳.仿佛远在天边.又好像近在眼前.清澈.纯洁.我的目光陷入月中.难以转开.而身旁的莫尔雅却早已累得睡着了. 皇太极走了过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望着的月.不解道:“舅母在看什么呢.” 我笑着指了指月亮问:“你看那是什么.” 皇太极看了看道:“月亮.” 我摇摇头.他又道:“那是夜空.”见我还是摇头他挠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听额娘说舅母饱读诗书.加上见地又不凡.我哪猜得到您的心思.” 我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小伙子.果然英武不凡.眉宇像努尔哈赤.嘴巴像孟古.看着就觉得亲切的不得了.“其实我看到的只是一片虚无.无谓看得是什么.关键是感受到了什么.” “感受到了什么.”他不解的重复. 我点点头“你现在仰头看着明月.然后尽量让心境静下來.”看他照做我又问:“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他的嘴角浮出微笑“我看到了国泰民安.天下太平.百姓都归属咱们大金.” 看样子.天下是他从小的梦想.难怪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汗位了.“那舅母看到了什么.” 我笑着说:“看到了你舅舅.” 皇太极笑道:“舅舅与舅母真是鹣鲽情深.让人好生羡慕.” 我叹道:“再深的情也有割断的一天.叶赫终会灭亡.我们也只有孔雀东南飞.” 皇太极宽慰道:“舅母放心.父汗答应过额娘不会伤害舅舅的.” “只怕即便你父汗不害他.他也会不放过自己.” “这又是为什么.”皇太极问着眼中满是天真. 我看着眼前这个天真的孩子.突然想窥探他的内心遂问道:“你先回答我.若你是项王.你会选择自刎乌江.还是过江东.” 他想也不想“当然是过江东.正所谓东山再起.我不会逞一时之气.” 他果然果敢睿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选择对自己的江山.皇位有利的事.他沒有血性.沒有热血.与之而來的却是.冷静.执着.“所以你不会理解你的舅舅.” “舅母的意思是舅舅想做项羽.” 我点头道:“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他是男子汉大丈夫.他无法容忍羞辱.他宁死不屈.” 皇太极反驳道:“我不同意.这不是英雄的做法.大丈夫能屈能伸.何苦计较一时成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烧.” 看得出來皇太极很关心叶赫.也很关心他的舅舅.我心中感激.“所以说金台吉是将才.他的气节.他的骨气.他的傲骨可以助他在战场上立于不败.只可惜他遇到了你的父汗.”说到这我难免唏嘘.接着又道:“而你则是天生的帝王.你有谋略.知进退.凡事但求征服不计较一时荣辱.所以孩子继续保持你这刻帝王之心.继续向前征服所有你想得到的一切.大金的千秋万世可要仰仗你了.” 不知不觉我越说越多.皇太极喜出望外“难怪父汗额娘都夸舅母才识不凡.今日舅母一席话.真是犹如醍醐灌顶.皇太极受教.” 我淡然道:“相信我.你从不需要任何人提点.你做事自有你的道理.并且是别人揣测得到的.” 此话说进了皇太极的心中.自古有言千金易求.知己难得.然而他却不觉得.因为他是王者.他不需要别人理解.相反被别人看透只会使他不安. ------------ 第四十一章 金台吉,殁 i^%&*"; 之后的每个夜晚.我做的是同样的梦.我梦到叶赫的桃花开了.金台吉身穿金丝铠甲前來找我.鲜血染红了落下的花瓣.每每我都会从梦中惊醒.然后又哭到睡着. 就这样往复我们终于到了叶赫城外努尔哈赤的军营.褚英献宝似的对努尔哈赤说:“父汗您猜我给您带來了谁.” 努尔哈赤不以为然“不要告诉我又是你新招的宠妾.都这么大的人了.成日里沒个正行.” 褚英摇摇头“不是不是.孩儿已经懂事了.今儿个我带來的可是助咱们攻克叶赫的必胜法宝.” 说着褚英得意的向帐外的我喊道:“还不进來拜见大汗.” 我不紧不慢的走进去.军帐不大却站满了人.努尔哈赤坐在主座之上.威严之气蔓延.舒尔哈奇坐在旁边似笑非笑的看着褚英.想是想见他的笑话.而努尔哈赤的几个儿子都分布站着.面对大哥的邀功不敢有丝毫的反应.就连表情也都是僵硬的.可见褚英气焰之盛.也可见努尔哈赤对他的恩宠之厚. 见來人是我.努尔哈赤和舒尔哈奇都站了起來.几位贝勒赶紧俯首致礼.褚英埋着头对我道:“还不赶快拜见大汗.” 我愣愣的站着.正想着该不该拜见.岂料先听到了努尔哈赤的威严之声“不必.”然后转而对众人道:“你们先下去.” 大伙虽不解.但碍于努尔哈赤的命令都退了下去.褚英还站在那像是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努尔哈赤的目光后.也只有摆摆头走了出去.整个军帐只剩下了努尔哈赤.舒尔哈奇.和我. 舒尔哈奇喃喃道:“褚英的胆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竟敢擅作主张捉你回來.” 我淡淡的笑着.面对他的关心我总是那样的感动却又是那样的负担不起. 见今日的努尔哈赤.莫名产生一种陌生感.和敬畏感.更多的还是敬畏.遂迫于他的威严.我鬼使神差的行礼道:“塔雅拜见大汗.” 他快步走到我身边将我扶起.却碰到了我被褚英拴在马后时弄伤的勒痕.我吃痛的抽回手.他紧张道:“怎么.我弄疼你了.” 我抽回手轻轻揉了揉.笑道:“沒有.哪就那么娇贵.” 努尔哈赤不好意思道:“我只是一时不习惯你与我君臣相称.才会我不喜欢你唤我大汗.就像我不愿意唤你叶赫福晋一样.我希望在你面前我永远只是努尔哈赤.而你只是塔雅.” 我不禁问“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些.” “我.”正当努尔哈赤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时.舒尔哈奇一个箭步走上來.抓着我的手“让我看看.你的手是怎么了.” 我來不及抽回.他就已经把我的袖子拉开來.然后吼道“褚英这个混小子.我定要让他好看.” 努尔哈赤看了看亦道:“我想着他自幼不在我身边.平时就宠溺了些.沒想到他越发的无法无天了.”说着就像是要毒打褚英一样. 我劝道:“你们先别生气.我并沒有怪他.” “你不怪他.”舒尔哈奇瞪大了眼“他把你折磨成这样.你竟不怪他.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拉着他“你先别急.听我说好吗.”见他安静下來我才对着努尔哈赤道:“其实褚英不过是被你宠坏了而已.本性并不坏.而且我敢说他比起你其他小心谨慎.步步为营的孩子來说.反倒沒有心眼儿.更让人放心.你说是吗.” 努尔哈赤放声笑起來“知我者.莫若塔雅也.这孩子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叫他办起事儿來我也放心.” 舒尔哈奇不耐烦道:“你俩又开始打哑谜了.怎么有话就不能直说吗.” 努尔哈赤看着舒尔哈奇意味深长的说:“你觉着褚英个性像谁.” 我笑道:“像舒尔哈奇.” 说罢我两相视一笑.舒尔哈奇想反驳却无奈找不到理由來反驳. 在草地上仰望叶赫城.果然有别样的感觉.只是如今这城里城外人心惶惶早已失了它本來的繁华.黄昏时分.叶赫城内一次不寻常的换岗.引起了我的注意.匆匆跑回金兵大营发现军队正在集结.便生生抓住赶着点兵的舒尔哈奇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见他为难的看着我.我又补充道:“我有权知道我的叶赫怎么了.” 拗不过我.舒尔哈奇叹气道:“叶赫撤走所有的守城士兵.已经开始烧城了.” “什么.”此刻我的眼眶已经模糊“你是说金台吉想” 舒尔哈奇正欲丢下伤心的我而去.我却不知哪來怎么快的反应死死将他抓住“带我去.” 短短三个字.舒尔哈奇考虑了许久.直到大军军号吹响.他才勉为其难“那要答应我.待在我身边.还有就是不许乱來.” 我不停的点头.身怕迟疑片刻他就会改变主意. 整个叶赫城的百姓都在殉城.烈火和浓烟充满了整个天空.时而红.时而灰的.照的人发寒. 一阵凄裂的风吹过.刮起一些烧毁的碎屑.夕阳照应着一个孤单的身体.立在城门楼上.手拿火把.“金台吉.”认出那人的身份.我便喊着想要冲上去. 结果被舒尔哈奇牢牢的拉住.我愤恨的看着他挣脱了几次.都是徒劳. 金台吉好像沒想到我在这一般.看了这边一眼.沒看到我的身影.便转而望向努尔哈赤.努尔哈赤客气道:“怎么样叶赫贝勒.如果你此刻投降.我会看在亲戚一场的份儿上给你一条生路.” 皇太极也劝道:“舅舅.你就听外甥一句吧.归降大金.您还是贝勒啊.” “呸.”我发誓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如此血性.如此有气魄的金台吉.“让我向你俯首称臣.做梦.” 努尔哈赤压住不悦.毕竟他是头一次给敌人选择的机会.而对方却不领情“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金台吉沒有回答他.而是转而望向苍穹“终于穷途末路了.我这一生也沒有什么成就.就连祖宗的基业都要拱手他人吗.”然后他看着努尔哈赤说:“不可能.努尔哈赤我不会给你留下一砖一瓦.我辛苦经营的叶赫我会带走.”然后他举着火把狂笑着“只要我叶赫娜拉还有一个女子 .我就要让你的爱新觉罗不得安宁.”说罢我见他要引火自焚. 我咬开舒尔哈奇的手大声叫到“不要.” 电光火石间.金台吉看到了我.微笑着.不知嘴里嘟囔着什么.我就看到熊熊的火光将他围绕. 我奋力的哭喊.却像是叫不出声一般难受.眼睁睁看着我的男人.我的丈夫.我爱了一辈子的人.被火光吞噬. 金台吉走得很安静.即使烈火烧身.我挖心的疼痛.他都沒有喊一声.渐渐的那个烈火中的身影倒下.远看叶赫城楼只剩下火光. 回想那句:“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恍如前世之约.往事一幕一幕浮现出來.他的音容笑貌在我的脑海里仿佛被那烈火吞噬一般.渐渐模糊.我想努力记起.却反而消散得更快. 终于我瘫软在地上.舒尔哈奇将我搂在怀中.我再哭不出來.只是愣愣的看着城楼.直到他将我抱上马.回营时我的目光还依旧回望.因为我知道.我的心.我的爱.我一生全部的幸福与拥有.都同金台吉一起埋葬.在哪一座废墟之中. ------------ 完结章 后记 i^i^ 初醒时头感到晕晕的.喉管也是阵阵火辣.便不自觉的叫着水.为我送水的是努尔哈赤.看到他我便莫名的想起金台吉自焚的场景遂道:“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他放下水焦急道:“塔雅.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可他的死与我无关.我给过他机会.” 我怒火中烧“机会.你所谓的机会就是羞辱他.折磨他.毁了他所拥有的全部.” “可是”他正欲反驳.我却不给他那个机会“可是你别忘了.你毁了他的一切也就意味着你毁了我.” 努尔哈赤起身.郑重的将一把匕首丢给我.我惊愕的看着匕首“你这是什么意思.” 努尔哈赤吸气道:“我只想着我的领土.我的霸业.想着你是我的知心人应当理解我.以为我可以补偿你.直到刚才我才明白.我攻陷的不仅是一个城池.还有你全部的希望.” “够了.别说了.”当他将我的心伤血淋淋的翻出來.我就已经崩溃.只是歇斯底里的叫着. 他定定神又道:“所以现在我给你机会.为你的丈夫报仇.如果你要杀我.我沒有怨言.” 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匕首.突然想起凝香曾说不想取他性命.我好像开始有些了解凝香的心情了.当你真正非常憎恨一个人的时候.你不会想取他的性命.而是希望他生不如死.我转而平静道:“我是不会杀你的.” 此话一出.努尔哈赤露出闲适的表情.我知道他在赌.赌我下不了手.我又接着说:“你可曾记得当日你拿药膏给我.曾允诺过答应为我办件事.” 努尔哈赤点点头.“所以我请你放我走.到沒有你的地方去.” 他有些错愕.愣在那里许久.我亦沒有说话.等待他的应允.终于他道:“好吧.我既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做到.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毁了我一切的他现在还來说这种话吗.我哑然.沒有言语. 努尔哈赤走后不久.舒尔哈奇便來了.他的第一句话竟是“你离开哥是对的.” 此刻的我.万念俱灰.曾经我以为我真的可以在沒有金台吉的岁月中过下去.直到我从昏迷中醒來我才发现.这一切根本就是妄想.冷笑道:“你也这么认为.” 舒尔哈奇惊醒道:“你要去哪.” 不想被他知道意图的我.轻松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胡思乱想的.只是想找个沒有努尔哈赤的地方.了此残生罢了.” 舒尔哈奇看了我良久.最终我们还是在沉默中渡过了. 夜晚.我独自骑马出营.沒有找莫尔雅她们会和而是去了叶赫旧城.这里残破不堪.金台吉的尸身也只是一些烟末.看着这些属于他的烟末.我仿佛还能感受到他的灵魂.在向我召唤.遂仰天道:“金台吉.我不坚强.沒有你的人生我不要.我不能报仇.因为我知道你不想我报仇的.你只不过是为了给我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对不起.我做不到.” 当叶赫城楼再一次点燃火把.我也将随他而去.我仰天吟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谛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几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來访雁丘处.” 自那以后便再沒有人见过塔雅.直到一个名叫阿巴亥的女子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现代的晨光总是那样的耀眼.昨夜我刚完成了我的新作《权谋天下》如果日后有人问我.塔雅的事是不是真的.我会告诉他.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穿越的事情虚无缥缈.可为什么还是有这么多人去追捧.去信奉呢.皆因为我们的生活有太多的无奈.我们渴望着金手指.于是想到.若我们可以回到过去该多好.面对既知的事情.我们看起來会不会不那么的措手不及. 然而事实却是.历史就是历史.即使是知道了结果也无法改变.正如书中的塔雅.她渴望改变金台吉的命运.可最终双双殉情.我本想写下部的.可却发现那样只会让剧情陷入俗套.所以让我们一起将视线.目光都停留在叶赫的大火之中吧.在这个功利熏心的年代.究竟还有几人会相信爱情.我不知道.但我却清楚人们对于死亡却都是恐惧的. 末日塔雅躲过了死亡.穿越到了现代.可最终却无法逃脱殉情的命运.其实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只是拿出迎接死亡的勇气.虽然这个问題是沉重的.但基于末日论盛行我却不得不谈.其实无论末日是真是假.我们都不必担忧.只要尽快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尽快去爱自己想爱的人.别让岁月在犹豫中蹉跎.只要我们勇敢的面对.我相信奇迹会再一次降临.或许下一个穿越的就是你. 我的故事不完美.甚至还很稚嫩.我的构思不全面.完结的那样仓促.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希望通过这篇小说激励正在面对困境.或相信末日的大家.认真过好每一天.还有就是相信爱情.相信美好.奇迹必定降临. 塔雅死后.努尔哈赤逐鹿女真.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天下.而塔雅却终沒有兑现她权谋天下的诺言.她曾说过要帮助金台吉使努尔哈赤不得安宁.可最终却是清朝入关.坐拥天下百年. 只是努尔哈赤弥留之际偶然会想起.我是英雄吗.什么是英雄.为什么坐拥了江山美人却依旧不快乐.原因是他在得到天下的同时失去的是.兄弟.爱人.知己.孩子.还有一切他曾经唾手可得的东西. 江山也好.权势也罢.到头不过一场空.随着外国列强的侵略.清朝历代皇帝建下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 外传 ------------ 往事若可如烟 u8小说 今天我不想更文,只想与大家分享一下关于我的故事。下面先截取一段我的日志和大家分享一下。 曾经我以为我足够坚强,即使失去了至亲,人生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可事实却在敲打我虚伪的武装,揭穿我仅有的隐藏。年少的我,曾是今日不知明日事,天塌下来当被盖的人。如今终于深深明白,天塌地陷而不乱不是因为淡然,而是因为有人为我撑起整片天,现如今梦醒了,天塌了。爱我的人殒然消逝了,我该如何自处? 曾经我对浮华俗事充满期许,皆因携知己共闯红尘的勇气,而当我终于真切的体会我未来的日子失去你时,即使花样年华,又有何值得憧憬? 当我嘴角上扬幅度,竟失去了发自心的感情,徘徊在夜夜不眠的灵魂又该如何面对机械的表情。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并不可悲,可悲的是伯牙不见仲子琪。当怀真情书一首追忆辞却发现无人共赏,那是怎样的孤独。而我却也习惯了这样的孤独。在十七岁的青春年华。 我沉寂一切我思念你的情绪,我哑然一切关于你的呼唤,我扼杀一切有关你的回忆。可那有用吗?春日看万紫千红,怎能不忆那**携我共赏着蔷薇花期,共写一首春辞?夏日看烈日高照,万木常青,怎能不记过去你我伞下避暑,共抒一怀心事。秋日见繁花落尽叶落树秃,怎能不想你我共是爱秋人,一篇西风的话至今保存。冬日寒风刺骨冰雨纷纷,怎能不见一抔黄土,埋葬我永久的追思哀怨。而我又将在没有你的春夏秋冬,度过多少的年华呢? 士为知己者死,你又因谁而亡?当真要千杯烈酒,才能麻痹怀才不遇的心吗?当真要酒过穿肠才知不该当初吗?而一切的孤寂却要我来承受。 离别那**忍泪不流,自以为它就不会滑落,而当夜幕中的我感到脸颊冰凉时我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如此软弱。 我是幸福的。我没有终日的悔恨,只有那挥之不去的遗憾和孤寂,更多的还是孤寂。我禁闭的心门已经太久没人闯入,或许再不会遇见知己了吧。即使遇见也不能像面对你一般的泰然相处。在这个功利的社会恐怕对我没有利用之心的只有至亲吧。 廖廖深秋恨,缘尽几度衡,万千相思无用,只剩孤寂万分。伯牙碎琴梦,赤子锁笔文。只见知己黯消殒,纵有才情也自闭。 (本想写日记,可却发现我就算是写日记也不能把我这份真挚的相思记录。这是对父亲的思念,更是对知己的不舍。若你是我的朋友,请为我这份相思保密,毕竟,毕竟在熟识的人和母亲面前,我依然还是要做哪个开心,幸福,乐观,向上的人。这些消极,迷茫,伤怀,的事还是留给不认识我的你吧。) 通过这篇日志想必大家都应该了解了吧。我向来不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对感情我也有我一定的执着。我不知道这样一个我,为何能写出些许的文字。应该是因为感悟吧。我爸爸曾对我说过。文章,如果你有感就一定要写,相反写了也是枉然。我从没想过就是这样一个,在文字上给予我指引的良师益友会早早的离我而去。我至今仍无法释怀。 爸爸烧头七的时候我给他写了一首诗一直到尾七共写了七首。写完之后我便封了笔,从此我再没有写过任何一首诗。很多人觉得是失去了爸爸的指引我难以成作。事实却如同伯牙碎琴那般,若没有知己共赏,再美的诗不过只是死无生气的文字没有丝毫的价值。今天我的电脑重装了程序,我给爸爸写的所有诗都没有了。我不知道,这对于我来说是开始,还是结束。我想我需要时间思考。文学这条路我还能坚持多久。所以恐怕是要停一段时间文了。我必须要找寻我丢失的灵感,以及那些被格式化的诗文。若我找到了,定会在这个平台与大家分享。谢谢给位的一路支持。 看过或没看过我书的朋友,如果你今天无意中点进这篇短小的文章,请一定要相信我这个过来人的一句忠告。别以为自己的父母会陪自己一辈子,抓紧时间孝顺他们。因为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祝所有家庭幸福美满。 ------陈美妍· u8小说 ------------ 高考报名记- u8小说 各位请恕我今天无法继续主线剧情了,因为我陷入了关于前途选择的旋窝。到底是读省外还是省内呢!我足足纠结了几天。弄的我心也乱,头也乱,什么都乱了。以至于难以认真思考。于是乎半天也憋不出几个字,不知道大家能不能体会我这样的心情呢!? 最终我决定去西南大学,只是不知还能不能被录取,于是我又纠结了。所以在这里向大家请个假,今天我就不更文了。明天为大家奉上塔雅会叶赫的全过程。以下文字是凑字数的。可以无视!当然您要看看也行,这是我写的日志。 我其实有点懒,喜欢赖床。我其实不太乖,喜欢捣蛋。 我在陌生人面前会很安静,很冷漠,在熟人面前却很放肆,很霸道,并喜欢没形象的哈哈大笑。不要认为我很粗鲁,我只是很单纯的认为,大家打打闹闹,骂骂笑笑,表示更亲切,更不分你我。 我独立,也好强, 我宁愿忍受太多的寂寞和痛苦也不愿意向别人提起。 我也会偶尔的忧郁, 朋友问我怎么了, 我也只会说没事。 我累了只想要一个肩膀休息一下! 其实骨子里,我渴望有一个避风港湾,可以去依靠。但我不会承认。 除非我确定那个人是否可以承受得了,我的撒娇、我的无理取闹,我的倔强,我的悲观,我所有的性格缺陷并且永远对我不离不弃。 只有在这样的人面前,我才可以放心去继续做自己。 如果没有这样的人,那么我只好继续寂寞和孤独。 我对爱情没有安全感,也不会给别人安全感。 我爱不起,因为害怕受伤害。 一定要对方先流露好感,我才可以散发我的热情。我爱上的人在心里都会有一个标准,只有积分超过了那条线,我才会爱 但大多数人都是在没超过线之前就离开了,或者超过了之后没等我看到就离开了。 其实我要的并不多,我要的只是一个温暖的家。虽然我嘴上说:我不需要爱情。 恋爱的时候 ,我喜欢大事听男孩子的,在小事上调皮,耍赖。 不要认为我太小气,蛮不讲理, 那只是我认为卡哇伊的**方式。 当另一半紧张我和异性朋友的关系,我会一面说,他只是我的谁谁谁,却一面偷偷在意另一半的感受。。。 对我而言,唯一具备杀伤力的只有感情, 感情如果受到挫折,要么毁了我,要么成就了我。从此更加漠然,专注于事业。 分手后完全不会像其他人坐在人面前要死要活,我嬉笑怒闹,变得更加开朗.在听到朋友说有关他的话题时,从不刻意回避,我会适当参与,淡然微笑,我的表现总会遭人怀疑这段感情的深浅,而人群中只有那些知道背后情节的人才看见我背后的眼泪和努力。 我不允许男孩子的背叛,如果男孩子真的办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一定会狠心的离开你。 不是我太绝情,我其实很爱你,但是卑微的爱情我不要, 我果断的转身只是不想让你看见我滑落的泪水! 我从来不会在情人面前大声哭泣,除非我真的崩溃了。 即使在你爱着我的时候,我也会胡思乱想让自己悲伤。 如果你看到我的眼泪,请相信这绝不是在博取同情,这只是我与自尊心交战失败的结果。 请不要轻易给我承诺和誓言.我很难相信. 即使我很难相信,但还是会选择等待。 若我喜欢上你,请你不要在我的世界里消失。 我没有更多的要求,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我只是想静静的看着你,观望着你的幸福,仅此而已。 我的伤初始浓烈似酒,很快就会变为一杯水,却让水渗入生活成为点点滴滴.选择在其中淡定,在其中沉默和内伤. 我就是这样,强势,霸道,任性。。。 不会讨人欢心,死要面子。 我善变,最耐不住寂寞却又喜欢假惺惺的让自己一个人呆着。 有时候我又充满阳光的气息,爱笑爱说话,活蹦乱跳。。 我只愿意与人同甘,不愿意让别人跟我共苦。。。 我的家庭不是很富裕,但我却习惯了养尊处优。 我喜欢热闹。 我也享受孤独,会静坐在一个人的房间听着很伤感的音乐。 我也会一整天呆在房间里心情压抑低落,但第二天一早起来,又会轻轻松松的打理一切,慌慌忙忙的拽着大衣拎着包往外冲。 我习惯在人前表现的很坚强,一付大女子主义的模样。 我会想,遇到真正懂我爱我宠我的人,我就一定就会很安静,心甘情愿的安静下来,不烦,不闹,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按时做一切能安心和他一起做的事情. 我从不轻言爱,我的爱很沉默,那并非是因为我缺少那份勇气,在我的心里有一道栅栏, 那就是自尊。 我看得比生命更尊贵的自尊。 我会在真正爱我的人面前卸掉所有的盔甲和伪装,做个幸福的小女人,我不要求你要做什么,不会无理取闹要你陪着我,我有自己的生活,我给你空间因为我也需要空间. 我在你面前永远性感调皮,偶尔撒撒娇,跟你玩陌生人的游戏,在你的朋友 面前就会大方得体,微笑的依偎在你身边。 我不让你给我买这买那,但是心里却会为你私自买给我的礼物而暗自开心,因为女人觉得那是你的宠爱。 我在意的是你的心,你若真心,我必然实意。 终有一天,在你的呵护下,我的敏感慢慢消失不见,我的倔强被你的保护软化,我的伪装在你面前被轻易识穿。。。 我有时是有些迟钝的,特别在感情方面,但有时很敏感,因为我在乎。。。 如果你没有绝对的真心,请别爱我,因为我最怕没安全感,害怕失去平衡。。。 我就是以这样的方式生活着, 我有我的梦想,我的希望。 我时而快乐,时而忧伤; 时而郁闷,时而疯狂; 时而邪恶,时而善良; 时而脆弱,时而坚强! 你可以说我傻,也可以骂我笨,也可以说我冷, 但是我还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希望做一个幸福、善良的孩子!・ u8小说 ------------ 遗憾的请假书 u8小说 告诉大家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我的网居然断了,所以今天上传不了了。这是用手机发的。下面是我写的超时空救兵的影评!凑字数! 其实对于《超时空救兵》我知道它构思很架空,或者它不是完美的,剧情可能不严谨,它制作或许不精良。特技或许不华美。我也自认为不是盲目的粉丝,不会因为是锅演得就夸,但我真的想说,抛开制作,剧情,就单单是二蛋这个角色打入了我的心,感动了我。我喜欢他的平凡他的真。 他是一个戴着眼镜,有点宅的人,他不会打扮自己,甚至不如一个古代人穿越到现代潮,他总是写着一些自以为艺术又不被大众所欣赏的小说,他总是懒得弄饭吃只是泡面而已。他是我们身边的普通宅男,他平凡的在我们身边就能找到这样的原型。 但就是这样的小人物他内心装着不平凡的心,受到打压时他不会就此放弃自己的理想,不入流的东西他不是不会写只是不屑写。篡改了历史后他没有选择苟且偷安,而是勇于承担。就是这份担当深深打动了我,如果一个身世显赫能力超群的人做了伟大的事,我不会觉得他是英雄,相反那是一种必然。但像二蛋这种平平凡凡的小人物,做出了了不起的事那才是真正的大英雄。 看惯了那些完美无缺的男主角尽管帅气,难免也会审美疲劳。是锅创造的一个又一个真实而又平凡的人物。有点邋遢的离歌笑,不懂世事的白豆腐,叛逆迷茫的邢望,贪财好色的唐琅,普普通通的二蛋,让我相信小人物也有大人生。 在此我要借二蛋勉励那些正宅着的,宅了很多年的,准备宅着的宅男们,不要因为现在的无人欣赏而失去自信,要坚信只要耐住性子等待,总有一天会有一个貌若天仙的郡主,欣赏你呆呆傻傻的气质,和你宅在小屋里共度一生。最后感谢超时空剧组为我们带来超时空心灵享受。・ u8小说 ------------ 原创续写——完美结局 u8小说 哈哈!今天得到了录取电话,于是心情一下子放晴了。虐恋什么的写不出来了。所以弄一篇过去写的《倾世皇妃》短篇完美大结局和大家分享!明日正常更文, 苍茫茫的河山望去不见冰雪的尽头,一个身着白装的男子面若寒霜,眼射寒星站在梅前遥望远方。回望苍茫尽头的山河,那曾是他的国家,那是他的北汉,是他许给她天地间自由的一片天地。然而他已不能再回去了,他本也回不去,他知道这种痛是彻骨的,是至死方休的,他爱她,没错,她爱他,也没错,错就错在她知道他爱她却是在她爱他之后....... 三年前那个下雪的晚上,战场车马呼啸,战事一触即发,连城殒逝在黯然的夜色中,轻的不留下一丝存在的气息,来不及与馥雅告别,甚至不及说一句去过自己的生活,就被黑暗吞噬.... 痛,彻骨的痛,馥雅从没想连城温柔而炙热的目光有一日会殒落,她没想过一直守护自己的人会离开,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能期许一个没有连城的未来。“你就是这样不爱我的吗?”馥雅狂笑着,谁知更加疯狂的连曦带走了他。不知此次是生离或是死别...... 从三年前连曦救醒连城后,就不止一次问他要回去吗?连城总是淡淡一笑,“现在她应该可以待在自己爱的人身边了吧。”在雪景的照射下他笑得凄凉。 连曦不知何时到了连城后面,轻轻启齿,惊扰了连城的思绪“哥,三年了,真的不再回去了吗?或许她在等你.....”说到后来连曦没有了底气。 连城目光柔柔的望着北面的疆土,淡然道“天下一统了吗?孟祁佑坐拥江山了吗?” 没料到三年来,连城第一次询问外界,问得却是孟祁佑,连曦愣在那,不由惊叹“三年了,你第一句话问得竟是你的敌人?” 连城笑得和煦“孟祁佑好,馥雅就好,正如馥雅好,我就好一般,” 连曦闻言心中一震,他不知自己的皇兄,竟痴心到如此份上,他们没在说话,只是静的死寂。冰雪中他们一黑一白矗立着,思索着各自的心事,就这样过了好久,连曦才喃喃道“蜀国大败周国,孟祁佑战死......” 连城从没想过有一日自己会为敌人的死讯而伤怀,然而他着实心疼了,脑海浮现哪个孤单女子的背影,顾不得连曦的询问,连城跑下雪山,策马向心向往的地方奔去...... 一年前,楚国边境的村寨里来了一位女大夫,心慈人美,在这一带布施行医是出了名的女菩萨。此人正是馥雅,自从楚国灭后她没有选择再入宫廷,反倒是寻了这处安乐之地,过上了安生的日子。 然而她真的可以安生吗?背负着至亲至爱逝去的痛苦,恐怕纵然天地辽阔也好似樊笼吧。如往常一般,馥雅巡诊归家,她的家是村子的最僻静处,鲜有人来。四面环湖,依山傍水好似仙境,她在湖畔种满梅树,她记得无论是帝皇妃或是宸妃都是喜梅的。 寒冬腊月,梅花灿烂的开放,星星点点的粉色倒影在河畔中,那么幽静娇嫩,馥雅有心驻足,不由想起七年前楚宫那一曲亡国舞,一时情动,赤脚在覆霜的雪地中翩然起舞。 数月奔波,连城早已疲惫,辗转蜀周两国都没有心上人的消息,抱有最后的希望,他来到了馥雅此生最后一个羁绊的地方――楚国。却不曾想自己此生还能见这一曲凤舞九天。 雪中馥雅身着淡粉色汉服,赤脚穿梭于梅林之中。目光淡然却炽热,灼烧着连城冰冻三年的心,再见伊人仍是那曲凤舞九天,梅林的舞步似乎在告诉他一切都未发生,他们仍是当年那对天涯同命人。 随着一阵激昂的舞步,馥雅心中的曲子到达**,转身间捕捉到那个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身影,她不止一次的呼唤这个能带给自己温暖的男子,只是今日在梅舞中瞧见他的身影,究竟是梦境还是虚幻呢?难道是许久不舞自己已经转晕了吗? 对上馥雅悲凄的目光,连城终于不再沉默,快步跑到伊人面前,两人紧紧相拥。霎时间滚烫的泪水融化着脚下的冰霜。 “连城我是在做梦吗?真的是你吗?”馥雅恍如一梦,虽触及着眼前真实的温暖,却还忍不住询问,她不相信老天真会仁慈到还给他这位举案齐眉的夫君。 连城拍打着馥雅的背脊试图安慰,自己却早已泣不成声“是我,真的是我,对不起让你伤心了,以后我会......” 连城话音未落馥雅便打断,抽离连城的怀抱,用他难以承受的悲凉望着他“你没事,为什么不来找我,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看到馥雅这样,连城慌了。“我以为你有孟祁佑在身边会很幸福。”提起祁佑馥雅的眸子更深邃了些,连城赶紧住口,痴痴的望着眼前这个伤心的女人,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就泪如泉涌。 原来连城不找自己是这样的伟大成全,馥雅心中燃气一股暖意。七年的命运浮沉,她也算参透了。也深深明白了连城这份永世不灭的深情。纵使负了天下,连城也终究没有负她,想到这,馥雅无端端的笑起来。“北汉太子,在下楚国公主马馥雅,请问你愿意和我浪迹天涯吗?” 看到馥雅如七年前纯真的模样,连城笑开了怀,也终于化解了他凝于眉间七年的忧愁寂寞。他上前抱起馥雅跨上来时骑着的骏马,看到馥雅弯眉下的笑意。心中暖流激荡。“只要能换你凝眸一笑,纵使覆了天下也值了。” 马蹄绝尘,馥雅扯着嗓子问连城“你后悔吗?” 连城无端被馥雅这么一问慌张起来,有些不解。馥雅轻轻一笑“我问你要我,不要北汉江山后不后悔。” 连城宠溺的碰了一下馥雅的鼻子。“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馥雅突然认真起来“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没想到昔日与祁佑的誓言,此刻却最想对连城说。馥雅自己也迷惑起来,究竟从何时开始眼前这个男子占据了自己全部的心呢? 连城看着怀中的馥雅,有一种比拥有天下还要满足的感觉。贴在馥雅耳边咛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或许从那句天涯同命人起他们就该白头不离吧。 踏着夕阳的余辉,两人一骑消失在雪山的尽头。留下那句【愿得一心人,白头不想离】在山谷回荡....... 命运终究给了他们公平的结局,过往的考验都化为了云烟,他依旧是那个不求名利,但求自在的太子,她也依旧是那个不爱宫廷爱乡间的公主,他们依旧是那对天涯同命人。・ u8小说 ------------ 在外回不了家 大家,我现在在外地,没网没电脑,特用手机请假!以下是老章节,凑字数! 第四十章目珍 行进中的我只见苏尔哈齐的吊坠玉佩摇晃着发出响声,给寂静的清晨增添了一丝诡异的声音。 我不敢抬头看他铁青的面色,只是埋着头跟在后面。是啊如果自己的哥哥因为自己的疏忽陷于危难,他应该很着急吧。 中府的院子静得死寂,奴才们谁也不敢多嘴,只是低头各自忙着。“凝香呢?叫他来见我。”苏尔哈齐有力的声音在空中回响。 角落一堆忙着煎药的俾女闻声引起了一阵骚动,凝香不紧不慢的走过来,颔首行礼。“不知公子找我所为何事?” 苏尔哈齐怒气冲冲,我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生气。毕竟就目前看来凝香并未做错什么。我上前打了个圆场。“你一直在这?没进去伺候吗?” 凝香注视着苏尔哈齐,有些委屈的抱怨“屋里福晋占着呢!她说奴婢是叶赫的人,不许奴婢在旁伺候。” 奇怪,明明是我问她,凝香这翻话却是像在对苏尔哈齐交待。 小丫头转动着灵动的眼珠,挂上无邪的微笑“方才公子急忙忙冲进中府是有事吗?” 苏尔哈齐强忍尴尬,要怎么给这个小丫头解释呢,,莫不能说是怀疑她谋害努尔哈赤吧。“苏尔哈齐,你不是有事向你大嫂说吗?还不快去!”我灵机一动,给苏尔哈齐一个脱身的机会。否则在这个鬼灵精面前他迟早得露馅。 苏尔哈齐走后,我们相视无言,我淡淡一笑“陪我去走走如何?”凝香颔首点头。 清晨花园中的枝叶 附着着水汽,一点点晕开散出晶莹的倒影。见我不说话凝香有些着急“姑娘,您都看了好一会了,凝香实在不懂着露珠有何好看的。” 我凝视着眼前的碧草露珠漠然的说“你别看着露水晶透,暗地里藏着的心思可多了。” 聪明如她,开始有一些警觉强笑着“姑娘说什么,奴婢听不明白。” “你不明白?老实说我也不明白为何无依无靠的凝香,我视为姐妹的凝香,与我朝夕共处的凝香,原来她不叫凝香!她竟是尼堪外兰的女儿。”我轻笑着表面安之若泰,内心却十分不是滋味。 “你都知道了。”凝香用及其低沉的声音说道“我是尼堪外兰的女儿,我叫目珍。我是骗了你,但也请你想面对荒败的图伦城,衰落的家族。难道我还能傲然的承认我是图伦的女儿吗?” 她的话震慑着我,一直以来我都只顾及自己的感受,责怪她骗我,却不想哪个名字后面意味着什么。我不由软下来,柔柔的说“对不起,我不该怨你的。” 凝香勉强一笑“不怪你,要怪就怪哪个毁了我家园的人。”看着她愤恨的目光,我倒抽一口凉气。“凝香你听我的现在我们在建州,你千万别干傻事。” 凝香的笑容凝住,悲凄的看着中府的方向,如花的面容挂上嗜血的恐怖“你放心,我不会让他轻易的死去,我要他好好活着,直到长命百岁。” 年仅十四岁的她就有着这份沉潜,这样的人要是放在努尔哈赤身边,事情一定会变得很有趣。建州叶赫开战在即,我也是时候该谋划一下如何牵制努尔哈赤。虽然结局已经注定由不得更改,那我需要争取的就是时间,让金台吉全身而退的时间。 看着目珍稚嫩的脸上蒙上的凶狠,我居然莫名的坚信她要的绝不是努尔哈赤的性命。 我与凝香并肩而战,思索着各自的谋划。十八岁意味着什么我已渐渐开始模糊,只是那句白首不相离,提醒着,作为叶赫的女主人我肩负着守卫叶赫的责任。 一提到责任我不由的想起金台吉,他或许不是最后的胜利者,但一定是一个值得依靠的男子汉。 ------------ 新书《弑剑痕》 在17K发书,感觉挺特别的。命运好像又一次转动轮盘,我依然是现在起点码字最终又转战17K。 果然还是17K适合新人发展,虽然发表了几本小说的我可能不算新人,可我知道我离成神还有很远一段距离。 总奢望着有一日会有更多的人关注我的小说。关于笔名,我修改了很多名字,改了又改,从最开始的雪日花到后来的妖妍霍众,可以说是一种成长,从最开始的单方面出发,变成现在想与大家一起分享的快乐,书香馥郁之言,愿读文的各位都可以感受到我的诚心。 练笔一年后再出发,17K最新连载小说《弑剑痕》、日更三千字,风雨无阻,希望大家支持。 你的支持是我创作最大的动力。新书《弑剑痕》是续写古龙残稿《一剑刺向太阳》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帮我活跃点人气,宝文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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