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迷茫 “下班了，该起床了啊，摸鱼也有个度啊，待会被主任抓了别怪我啊”伴随着几声急促的说话声，申明宇睡眼惺忪的睁开了眼睛。“杨哥，下班了？”申明宇一脸懵逼的问道。申明宇，某政法大学的毕业生，法学和刑侦学双学位，有资格证书，按理来说，这样的毕业生不管是到公检法亦或是从事律师等其他工作都是香饽饽。申明宇自己也是这样想的，毕业后回到了自己的家乡，一个人口不多但是很有气息的南方小城市。申明宇目前在市里面数一数二的律师事务所工作，可过了半年，他逐渐觉得这份工作不太适合自己。申明宇之所以选择当律师的原因是他高中时玩到了一款叫《逆转裁判》的游戏（法庭辩论文字冒险游戏），当时他就暗暗下定了决心，要想游戏里的主角成步堂龙一一样当一个律师，可自从他踏入了这个行业以后，才发现和自己所想的大相径庭。杨雕，40岁，是申明宇的同事兼师父，传说中的好好先生，据所里的人说从来没有看见他发脾气。“你别摆烂了啦，实习是你自己的事情哦，我可提醒你，走吧吃饭去吧。”杨雕略带责备的说道。申明宇没有再说话，跟着杨雕一起去吃午饭，因为他自己知道，辞职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午休，申明宇却无心休息，他内心正在纠结自己的未来。下午两点40分，经过一个半小时的挣扎，他下定了决心。打开电脑，只花了10分钟左右他就写好了辞职报告，给杨雕签字，给主任签字，盖章，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他知道，他该离开了，他要去寻找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杨雕只是默默了叹了口气，“加油。”杨雕只说了两个字，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这个小伙子。 走出律所，申明宇觉得心情也愉悦了，“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这是他对如今自己的寄语。晚上，他没敢和父母提起这件事，默默的坐在出租屋的沙发上，慵懒的刷着手机，看着招聘信息，想着以后的事情。突然，他看到了一则公告，公告上写着××市公安局正在招聘犯罪心理侧写分析师，要求法学、刑侦学…等专业……一连串的条件，仿佛是给自己量身定做的一样，竟然每一条都符合。申明宇不禁暗暗自喜，报名！都可以报名！这个职业在国内几乎没有，以前他只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犯罪心理侧写师，起源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是一种经过专业训练的特殊职业。侧写师们通过对作案手法、现场布置、犯罪特征等的分析，勾画案犯的犯罪心态，从而进一步对其人种、性别、年龄、职业背景、外貌特征、性格特点乃至下一步行动等做出预测，以便警方缩小搜捕范围，及时制止犯罪行为的延续。申明宇在手机上搜索并想，如果他能应聘成功，他会是国内这个领域的佼佼者吗。月明星稀，申明宇带着这样的念想，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申明宇接到了自称A市公安局的电话，通知他符合条件，在三天后准备进行考试，考试科目为知识水平测试和记忆力测试。申明宇颇有信心，当即订了去A市的车票，准备踏上自己的旅程。三天后，考试照常开始，来考试的人很多，申明宇不禁感叹，连没听过的职业现在也那么卷了。他在考场上奋笔疾书，题目都是一些关于刑侦类的问题，由于他本身就是刑侦学专业毕业，回答起来非常得心应手。但他卡在了最后一题，最后一题是一道论述题，题目很简单，“你为什么想从事这个职业?”申明宇愣了一下，是的，他为什么想从事这个职业呢，思考片刻，他只写了8个字“揭开人性，反思警醒”。他心目中对这个职业的理解就是这样。 下午是记忆力测试，因为申明宇从小到大记忆力都比其他人高出一截，所以下午的测试对他来说简直是小儿科，他甚至还提前交卷出了考场。他本以为公安局改卷需要一段时间，结果第二天就有人打电话通知他面试，他进到面试室，看到了三位身穿警服的领导坐在了他前面 名牌上赫然写着局长、副局长、刑警队长。申明宇不由自主的感觉哆嗦，他平生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小伙子，别紧张，我们就当平常的聊聊天就可以了”坐在中间的人说道。“我们看了你答的试卷，几乎是满分，而且最后的论述题你答得也与众不同，其他的考生都是在尽力的写要怎么样怎么样，假大空，只有你的答案是言简意赅，一语中的的，我们非常欣赏你。”他又补充了一句。这位坐在中间的是A市的公安局局长，林广，眼神干练且坚定，清爽利落的黑色短发中夹带着一丝丝银白色的碎发。“我问你几个问题，你按照你自己的想法说，第一，你有了解过这个职业吗？第二，你是真正的想从事这个职业吗，第三，这份工作很艰苦，你能顶住压力吗？”申明宇内心在思考着，他知道这是他此生仅有的机会，这也正是他想做的工作，辅佐警察破案，探讨人性。他一一回答了林广提出的问题。听完申明宇的回答，林广和其他两位领导都非常满意，林广告诉申明宇，“你通过了考试，我们会尽快安排，希望你的加入能给我们带来不一样的活力。” 申明宇走出了公安局，夕阳的余晖照在他的脸上，很暖和，他知道，他即将开启一段新的人生。申明宇第一时间通知了父母，父母一直以为他还在律所工作，但得知他即将去公安局之后，父母对申明宇只有鼓励和叮嘱。能在背后支持你的，永远只有你的父母。申明宇又打电话给自己的女朋友雯琴，两人是高中同学，大学四年在不同的城市，最近毕业了刚刚结束了异地恋，两人的感情本来是非常稳定的，一度到了准备谈婚论嫁的地步，但是因为日积月累的矛盾和性格问题所导致的原因，两最近人的感情开始出现了裂痕。女朋友在本地有着一份体面而稳定的工作，可是自己又刚刚结束了异地恋又要远去外地。申明宇和女友说自己已经决定了要去A市工作，女朋友听完以后止不住的抽泣。晚上，他们约在以前第一次约会的公园见面，两人互诉衷肠，女朋友提出了分手，申明宇内心早已想到了后果，他强忍住泪水，把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友送回了家。但在转身的那一刻，他再也忍不住了，流下了泪水，但是他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他要去A市，要做首屈一指的犯罪心理侧写师。 ------------ 第二章 初出茅庐 一个月以后，炎热的七月份，申明宇按时来到了A市公安局报道。接待的女警把他带到了走廊尽头一间靠墙的办公室，女警说：“以后这就是你的办公室啦，虽然有点小，但是你一人一间哦，只有领导才有这待遇，你稍微收拾一下，然后去找林局，他正在等你呢。”申明宇走进了这间办公室，空间不大，有一扇小小的窗户，他觉得稍微布置一下应该很不错。从办公室出来以后，他径直走到局长办公室。“来啦，小申，感觉怎么样？”“林局，一切都挺好的。”申明宇回答道。“我现在和你说一下你的主要工作，因为你这个职业在全国都没有几个人，我们这里也算开个头，你主要就是分析案件中作案手法、作案动机、现场、证据等，从而辅助警方去寻找和排除嫌疑人，最后成功破案，但破案之后还没有结束哦，你还需要分析罪犯的心理活动，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剖析人性，给人以起到警示作用，你可要好好干啊，有不懂的也可以请教其他的同事们，我知道你的记忆力比普通人要厉害很多，希望你能发挥自己的优势。”“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的。”申明宇信心满满的说道。 七月，是一年中最热的时节。这天异常炎热，空气中透着一丝丝热风，刚下过雨的地上冒起一阵热气。一户人家中，一个女人正拿着类似棍状的物体在敲打一个男人的后脑勺，一下，两下……渐渐地，女人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男人的后脑勺已经凹陷了进去，早已停止了呼吸。女人惶恐万分，喘着大气，她好像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瘫倒在了地上。冷静片刻后，她意识到自己需要做点什么，于是她戴上手套，将家里翻乱，把重要的财物装到一个袋子里，然后出门的时候带上，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事后再去拿回来，营造出一种入室盗窃的假象。女人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她所住的地方比较偏僻，是一个老小区，监控摄像头非常少，并且小区周围游手好闲的人很多，很容易就能让警察的怀疑转移到入室盗窃这一方面。“凶器，凶器怎么办……对了。”女人喃喃道，女人从地上捡起一条冰冻得梆硬的冻鲤鱼，上面还沾着男人的血迹。女人想到了一个办法，她拿出家里常年都用不上的大铁锅，准备把鲤鱼给炖成鲤鱼汤，她想着，只要凶器没了，警察就不会怀疑到她了。可是现在这条鱼非常硬，用刀切不断，女人只得把整条鱼都放进锅里煮了。女人把冻鲤鱼清洗干净，并加水放到锅里煮，接下来她只要出门买菜，再回来假装发现现场，当第一个目击证人，她的计划就天衣无缝了。但是她没有想到，自己因为惊慌失措，犯下了非常致命的错误。 八年前，男人和女人因为一场聚会而相识，女人性格外向，开朗活泼，男人则内向腼腆，安安静静。几个年轻人在KTV里肆意挥洒着自己的青春，男人则静静坐在一旁，时不时跟着其他朋友的歌声微微摇晃。本来男人是不想参加这次聚会的，本来自己就有些社恐，而且大部分参加的人自己也不认识，但是碍于朋友的面子，男人决定去看看。女人在唱完一首歌以后，也注意到了角落的男人，她走过去问：“你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边啊，不去唱两首吗？。”面对女人的提问，男人好像没有回过神，过了一会才缓缓地回答道：“我唱歌不好听……你们唱就行，我给你们烘托气氛。”这时他才抬头，看到的是一副明眸皓齿的面庞，男人的内心里第一次有了强烈的感觉，从出生到大学毕业，他一直都是母胎单身，因为自己的性格原因也鲜少有异性朋友。女人似乎也对男人很感兴趣，她觉得这个安静的男人和自己正好相反，而且看着也斯文白净。聚会结束后，两个人不约合同的交换了联系方式，背后，是两颗炽热的心在不断跳动。男人没有经历过恋爱，他以自己的方式去表达对女人的爱，给她买早餐，送她回家，带她去看病，就是这些看似平常的事情，深深地打动了女人。7年前的某一个冬天，他们互相表达了心意，正式确定了关系，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就和所有陷入热恋期的恋人一样很甜蜜，一起去玩，一起吃饭，一起旅游，朋友们都非常羡慕他们的爱情，他们问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们怎么还不结婚”。终于，在确定关系的3年后，他们结了婚，婚后他们买了一套很小的房子，两个人一起为房贷努力，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模范夫妻。可是，每天重复同样的生活，不管多恩爱的夫妻也会有腻的时候，这次是男人。男人对女人的爱越来越淡，而女人却越来越离不开男人，她每天都尽力在男人面前表现自己，可男人却越来越无动于衷，因为他已经习惯而厌倦了。这天，单位新来了一位女同事，刚好坐在男人的旁边，男人看到女同事的第一眼就觉得很不错，再加上女同事也活泼可爱比较健谈，座位也在男人旁边，他们就顺理成章的熟络了起来。男人每每想到下班回家以后要过无聊的生活，想到要面对女人就觉得非常身心疲惫，与其这样，还不如和新来的同事去玩，这样还开心一些，是的男人出轨了。于是男人回家的时间开始变晚，女人问起他就找借口说有应酬，要加班之类的理由，女人非常相信男人，没有过多的追问，只是提醒男人要注意身体。女人的宽容，却被男人当成了纵容，他开始变本加厉，从晚归到彻夜未归再到好几天不回家。女人是明白真相的，但是她选择一次次的原谅和相信，直到了这一天。这一天是周末，但女人因为工作的事情得去加班，而男人则是因为昨晚彻夜未归，直到早上才回来。下午5点，女人忙完了事情回到家里，发现男人躺在沙发上，因为最近关系比较紧张，女人想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正好她想到冰箱里还有一条鲤鱼，平时男人最喜欢吃的就是鲤鱼了，而且男人已经很久没有在家里吃饭了，于是女人问道：“老公，今天在家吃饭吧，冰箱还有鲤鱼，我给你做个红烧鲤鱼吧，你也好久没吃了。”女人的热情结果只是得到男人冰冷的回应，“不了，你自己吃吧，我晚上还有聚会。”女人觉得很委屈，说道：“你连陪我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吗……”男人还是一样的冷漠，“说了有聚会啊，烦不烦。”女人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她喊道：“我知道你要去哪里，去外面见女生是吧，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男人也忍不住叫了起来：“就是去了怎么了，天天过这种生活谁受得了啊，天天看到你就烦，还以为和以前一样啊。”女人听到男人的话，先是愤怒，后是绝望，最后剩下的只有恨意。他们曾经的海誓山盟，甜言蜜语如今都化为了泡影。“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这两句诗是对他们如今最好的概括。 女人逐渐丧失了理智，拿起被冻成硬块的鱼，朝着背对着她的男人狠狠的砸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每一下都代表着女人的恨意，不知砸了多少下，男人已经不动了，女人也没有力气了，她才停了下来。女人将现场伪装成入室盗窃被发现然后杀人灭口的景象，将鱼放到锅里炖，就出门买菜了。来到菜市场，她一如既往的和商贩们打招呼，因为在他们眼里，男人和女人就是别人眼中的模范情侣。女人买完菜以后，回到家里，她自认为自己已经处理得天衣无缝了，于是拨打了报警电话。 申明宇正在办公室一面看资料一面吃饭，今天食堂的菜色非常符合他的口味，申明宇也是第一次觉得食堂的饭居然比外面的好吃多了。突然，他听到接线员急急忙忙的跑去找刑警队长了，“F区发生一起刑事案件，通知各部门做好配合，准备出发去现场。”这声洪亮的声音来自于刑警队长。刑警队长，韩思成，33岁，因为屡破案件，工作能力过硬，因此年纪不大就当上了刑警队长。韩思成来到申明宇的办公室，说道：“小申，待会和我们一起出发，这是你第一次出现场吧，不用紧张，到时候做你该做的事情就行。”申明宇的心不禁激动起来，这是他的第一个案件，他得好好表现。 大约一小时后，申明宇和同事们来到现场，法医和其他人员已经在忙碌着了。这是一个老旧的小区，周围几乎没有监控摄影头，现存的几个监控也没有拍摄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住在这的人基本都是住了很长时间的老住户以及刚毕业出来打拼租房子的年轻人，几乎没有什么新搬来的住户。法医给出了现场简略的尸检报告：姓名白子佩，男，年龄32岁，身体外有创伤，尸体出现僵硬现象，推断死亡时间是在2-3小时之内，死亡原因是后脑遭钝器状物体所击打，后脑勺有凹陷状的痕迹。韩思成将尸检报告拿到申明宇身旁，两人一起研究起来。申明宇第一次来到案发现场，第一次看到真正尸体，他还是表现出了些许不适，平时只是在课上或者电视电影中看到这样的场景，真正实际接触还是头一回。韩思成看出了申明宇的不适，安慰道：“没事的，我第一次出现场的时候比你更夸张，慢慢就会适应了的，接下来我们得开始分析了。”韩思成的话让申明宇停止了回想，立即着手准备开始工作，他环顾四周，戴上手套，开始调查着现场。 这是一间两室一厅的屋子，不算很大，大概70多平米左右，装修风格很简约，案发现场处于客厅，被害人扑倒在沙发上，后脑勺有明显的外伤痕迹，沙发上也有部分血迹，客厅的前方就是厨房，灶台上的锅里还炖着鱼肉汤，火已经提前被其他同事给关掉了。申明宇一面走动一面若有所思，此刻他居然有些兴奋。他从小就酷爱悬疑推理，6岁开始看柯南，学生时代也读了很多不同的推理小说，他曾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自己是个大侦探，能够当场发现嫌疑人的破绽并指正他们，现在他真的身处在了案发现场，只不过自己不是小说中的侦探，而是犯罪侧写师。 申明宇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力，将现场的布置以及物件记了个大概，他转头和韩思成讨论案情：“我刚刚转了一圈，发现现场也就是客厅没有留下打斗的痕迹，但是整个屋子却被翻得乱七八糟，财物也都丢失了，有没有可能是外人想进来盗窃，正好发现睡在沙发上的男主人，男主人被惊醒了，于是小偷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把男主人杀害了呢？”韩思成却给予了否定：“我感觉不太像，而且有些奇怪，但是我现在说不上是哪里奇怪，现在凶器也正在搜索中，不排除是凶手杀完人后把凶器带走了。”申明宇听到“奇怪”这两个字，心里面触动了一下，因为刚刚勘察案发现场时，他也觉得有奇怪的地方，这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了奇怪的所在。他开始向身边的同事们分析道：“我知道是哪里奇怪了，我们假设凶手是小偷，那他的性格应该是鲁莽大条的，为什么呢，首先，很少有人会选在白天入室盗窃，因为白天光线充足，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其次，也很少有人会在周末犯案，因为周末大多数人是休息的，也是稍微不注意就会被发现，既然小偷选择了在周末的白天犯案，那正说明了他是一个非常鲁莽的人，因为男主人在家，他是不知道的，说明他根本没有踩点或者事先做好准备，完全就是临时起意，那这么鲁莽的一个人会怎么样呢，肯定是大手大脚，留下许多脚印和痕迹，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他惊醒了男主人，男主人肯定会反抗，他不可能不留下打斗痕迹，如果他没有去惊醒男主人，他也没必要对一个熟睡的人痛下杀手，毕竟他只是来偷东西的。但是现场并没有发现类似于脚印，痕迹，泥土等，也没有发现打斗痕迹，所以，我认为可以排除小偷入室盗窃的可能。”韩思成带头称赞了申明宇，“你说得很对，我也明白了那个奇怪的点，就是你说的这个，还有分析出什么吗，你继续说。”申明宇接过话茬，继续往下说道：“现在我们排除了小偷入室盗窃，被发现后再杀人的可能，因为我们分析得出，他是一个鲁莽的人，他不可能不留下痕迹，而且也不可能杀完人还有时间把凶器带走，凶器应该还留在案发现场，但是还没有找到。”韩思成点了点头，似乎是肯定了申明宇的想法，于是招呼手下继续寻找凶器的下落。此时申明宇的大脑也在飞速的思考着，凶手究竟是谁，究竟又把凶器藏在了哪里。韩思成拉着申明宇到一旁，和他说：“我们先去问问周围人今天的情况吧，你也一起来，说不定有什么有用的线索。”申明宇先跟着韩思成来到了大门口的保安亭，韩思成问道：“大爷，今天下午5点钟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进出小区啊，或者你看到了什么可疑的事情？”保安大爷60岁上下，手机正玩着soul（一款社交软件），在和里面女生甜言蜜语的聊着，申明宇心想这大爷BYD还挺潮的。大爷不是很耐烦的回答道：“我哪里知道嘛，我才刚醒来没多久，本来这个小区就随便进出的也不需要登记，每天都那么多人进进出出，谁知道哪个是可疑的。”韩思成自讨没趣，没有再追问，他们来到了一楼的邻居家，据一楼的住户反映，这家人和平常一样，都是五六点下班回家，也没有见他们吵架什么的，周围的人都把他们当做模范夫妻，不过今早他出门遛狗看到男主人上楼回家，大概是七点半左右。他们又问了周围一圈的住户，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几乎所有人都称赞他们是模范夫妻。申明宇说：“既然是模范夫妻，那我们就去问问他的妻子。”韩思成表示同意，因为刚刚妻子一直在嚎啕大哭，情绪非常不稳定，现在应该稍微稳定下来了。妻子名叫林梦，32岁，是一家公司的会计，此时正坐在警车上抽泣，身旁有一个女警正不断的安慰她。“林小姐，你好，我对你丈夫的事情深表遗憾，但是为了尽快的找到真凶，我们想问你几个问题，你看可以吗？”韩思成轻声地问道。“你们问吧，我没事。”林梦慢慢地回答道。“你先说一下你今天做了什么吧。”“好，我今天因为公司临时有事情，需要去加班，我正准备出门的时候看到丈夫回来了，他说去参加聚会了，玩得比较晚，后来几个人直接在外面过夜了，他回来就躺在沙发上睡觉，我和他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此后我就一直在公司里，直到大概5点吧，我下班回家，路过菜市场，顺便买了今晚的菜，结果回来就看到我老公倒在那里，我就报警了……”“我知道了，你说白天在公司有人证明吗？还有去买菜也是。”申明宇问道。 “你们是在怀疑我吗？还是不相信。”林梦幽怨的回答道。“不不，我们只是例行公事，询问清楚而已，请你不要太过紧张。”“好吧，公司有两位同事可以帮我作证，我们一直都在一起，菜市场的话，他们应该都有印象，因为附近的菜市场就一个，我基本每天都去，我今天还和他们打了招呼，今天买的菜是豆腐和萝卜还有鸡蛋，你们可以去问问他们。”“好的，谢谢你的配合，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和你丈夫的感情怎么样，邻居都说你们是模范夫妻。”韩思成问道。林梦明显愣了一下，有些惊慌失措，她显然没有想到会问这种问题。但申明宇看在眼里，默默的记了下来。林梦回答：“我们认识了8年，结婚也好几年了，感情一直很稳定的，今天本来也打算做饭给我老公吃的。”做饭？申明宇听到这个词语，联想到之前在案发现场所见到的有些疑惑的地方，他的脑子迅速旋转，思考着每一帧的画面。对了，那锅鱼，既然是林梦做饭，那鱼是谁煮的，白子佩吗？申明宇说道：“林小姐，那锅鱼是你煮的吗？”林梦此时却显得很淡定，她早已想好应对的说辞，“不是啊，应该是我老公煮的，因为今晚在家吃饭，他最喜欢吃的就是鲤鱼了，而且也只有他会做。”听到林梦的回答，申明宇若有所思，他将韩思成拉到一旁，“我们回现场，我好像发现了什么。”韩思成一头雾水，只得跟着他一块回到了现场。 申明宇径直走到那锅鱼汤前，因为火之前已经提前被同事给关掉了，现在这锅汤应该是凉的。申明宇拿起汤勺在汤中捞了一下，结果他捞出了一条完整的鲤鱼。申明宇不禁纳闷，白子佩不是很会做鱼吗，怎么会犯这种错误，他一个做菜的外行人都知道，做鱼得先刮掉鱼鳞，不然怎么吃，可眼下锅里的这条鱼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鱼鳞。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这条鱼根本就不是白子佩煮的。这时，现场勘查的警员向韩思成报告，说在死者的头发缝隙里发现了一些淡黄色的菱形状硬物，上面还沾着淡淡的血迹。韩思成准备让手下把这些物体送回局里化验，申明宇凑了过来，他发现这些东西和锅里煮的鱼鳞很像，于是他把二者进行了对比，发现这些东西就是鱼鳞。韩思成也恍然大悟，原来凶器就是这条鱼！用鱼来杀人，申明宇还是头一次见到，他不由得想到前段时间热播的电视剧《狂飙》里的冻鱼战神高启盛。申明宇把一切都串了起来，他向众人分析道：“我大概已经理清楚了，白子佩因为某种原因，被嫌疑人用鱼从背后砸死了，应该是冻过的鱼，冻过的鱼非常坚硬，就像锤子一样，这也符合被害人被钝器敲击的事实，然后嫌疑人为了毁灭证据，将鱼放到锅里煮，但嫌疑人可能不知道也有可能是当时做不到，他没有把鱼鳞给清除干净，他想着一直炖着鱼鳞就会化了，就算不会化，那也会被煮变样了，但事与愿违，搜查现场的同事们怕锅里一直煮着东西会失火，于是就把火给关了，实际上鱼鳞根本没怎么煮，我推断这个人应该是激情杀人，因为杀完人以后他并没有来得及发现尸体头发里还残留着鱼鳞，但是他想到了伪装成入室盗窃杀人，所以我认为这个嫌疑人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但是由于是激情杀人，难免会慌张。”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韩思成悄悄地问申明宇，“你怀疑是林梦吗？”申明宇点了点头，但是现在还没有找到关键性的证据，还不能下最终结论。申明宇继续思考着，既然犯了罪，就必然会留下证据，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完美犯罪。申明宇建议先化验死者头发上找到的鱼鳞，看看能有什么结果，韩思成苦于没有证据，只能先收队回去等化验结果。 一段时间后，化验结果出来了，散落在头发上的鱼鳞正好和锅里的鱼鳞相吻合，都来自于同一条鱼，而且鱼鳞上还发现了几枚指纹和少许血迹，经过比对指纹来自于林梦，血迹则来自于白子佩。以此同时，有队员向韩思成报告情况，说在案发小区那栋楼后面的花圃里发现了一袋财物，里面装有现金，首饰等物品，经过化验，上面有林梦的指纹。据知情人说，是流浪猫叼着这袋东西从花圃中走出来，他觉得很奇怪，就上去查看，结果就发现了这袋东西，于是就报了警。韩思成决定审问林梦，并把提问的权利让给了申明宇。 审讯室里，林梦平静的坐在椅子上，她好像知道了，但她冷静得可怕。申明宇面对这个冷静的女人，心里也不免有些紧张，他开始了询问：“林女士，你能解释一下你之前说你没有碰过鱼，是你丈夫做的，但为什么我们在你丈夫的头发里发现了鱼鳞和你的指纹呢？”林梦沉默不语。“还有在花圃里找到的袋子里面装着你们家的财物和首饰，上面除了你的指纹没有其他东西，应该是你处理鱼的时候留下了鱼腥味，味道沾到了袋子上，被猫闻到了叼了出来，这袋东西你能解释一下吗。”林梦明显开始动摇了，脸上的表情也是惶恐不安，但她仍然不肯开口。 “你的动机，我或许已经知道了，应该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吧，因为之前我在提到邻居说你们是模范恩爱夫妻的时候，你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眼神慌张，那时候我就猜想你们夫妻之间肯定是出了问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动机也是因为这个吧。”林梦听到这句话后，终于忍不住了，她哭了起来，讲述起了自己的故事（前文提到），她今天本来以为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结果丈夫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眼相待，甚至承认了出轨的事实，她本来想拿丈夫最喜欢吃的鲤鱼出来解冻，但恨意占据了上风，最终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至于伪造现场，毁灭证据，都是一时的想法，在慌乱下，最终出了差错。林梦叙述完了整件事，已然是潸然泪下，她不知道，她一直以来那么爱的男人会慢慢变成这样，他们就这样一步步无法回头的踏向了悬崖。林梦想起了这些年的时光，想起了他们以前要好的样子，想起了之前的种种经历，也想起了7年前的那一天，可是，这一切都无法回去了，她慢慢地低下头，趴在桌子上痛哭起来，交待了全部的过程，语毕，审讯室里的众人都沉默不语…… 申明宇走到外面，他的第一次工作结束了，剩下的就只剩完成报告了。他走到公安局门口，本来不抽烟的他，这时候也缓缓地的点起了一根烟，抬头望着天空，“今晚的月亮真圆啊。”他感叹道，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友，他们何尝不像白子佩和林梦一样呢，有些时间节点，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真的错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这句话是一个女生对作者说的）想到这里，他默默的收起了刚拿出来准备打电话的手机，他心里只希望两个人一切都好，这就足够了。申明宇抽完烟，转身往局里走，留下的，只有形单影只的背影和皎洁的月光。 后记：鲤鱼是个非常好的东西，既能吃，也能用来杀人，这取决于你自己的想法。现实中，能走到最后的情侣很少很少，所以两个人应该格外珍惜这份情感，很多矛盾越拖下去捅的窟窿只会越来越大，有矛盾要及时提出来去解决。人是自私的，都想把自己最珍爱的东西留在身边独自享受，但有时候却会适得其反。欲望是复杂的但也是简单的，有时候欲望的满足只是一天或者一晚上的陪伴有时候却是无尽的贪婪。丈夫的变本加厉，妻子的再三妥协，导致了悲剧的发生。人到最后总会是孤独的，没有人能陪你走完全程，但总有人会在你行进的过程中陪伴你前行，珍惜眼前，珍惜当下，才是最好的。 ------------ 第三章 梦回校园 有时候时间过得很慢，有时候时间又过得很快，时间的快慢完全取决于你在做什么，或者怎样去利用。“世界上最快而又最慢，最长而又最短，最平凡而又最珍贵，最轻易被人忽视，而又最令人后悔的就是时间”——高尔基。 不知不觉，申明宇来到A市公安局已经两个多月了，除了第一次办的那个案子，这段时间都没有碰上特别重大的案件，申明宇也逐渐习惯了这里的工作和生活。申明宇的性格内敛话少，只有和人熟络起来之后才会侃侃而谈，而且不喜欢主动和表达，导致之前身边的人对他的评价就是“一个看起来聪明却有很多心事的人”，据说和女友分开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于此。可自从他来到公安局以后，他的性格就慢慢变了，因为刑警队长韩思成是个社牛，工作时和休息时简直是判若两人，他每次都会带着申明宇一块参加活动，再加上申明宇需要向局里的同事时常汇报案件和工作，他也逐渐自信和开朗起来。这天上午，申明宇完成了手上的工作，泡了一杯咖啡，走到窗边喝了起来，看着远处的风景，他想起了之前的白子佩和林梦，这起悲剧，让他直到现在还会不时的想起。 随着一声急促的铃声，打断了申明宇的思绪，电话那头是老熟人韩思成，“小申，你过来金融大学这边，有案子了！”韩思成的话让申明宇瞬间精神抖擞，他收拾好东西，走出了办公室。来到公安局门口，他才发现自己原来没有交通工具，平时都是坐其他人的车或者警车去案发现场的，万般无奈，他只能骑共享电动车去金融大学。“CTMD，我什么时候有订单未支付了？”看到扫码以后手机弹出来的消息，申明宇不禁骂了出来。“好像是大学时骑了一次忘付款了……”，申明宇默默的支付了订单，骑着电动车朝金融大学开去。A市金融大学，在国内是排名前列的以金融学而闻名的学府，是很多考生都梦寐以求的学校。想到要去大学，申明宇激动起来，自从毕业以后，他就再也没踏入过学校，这次不禁让他有了爷青回的感觉。金融大学离市区很远，申明宇电动车把手都扭冒烟了，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到达了金融大学，一路上他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您即将离开运营区域，离开运营区域后将断电。”他向门卫出示了工作证，进到了校园里，这个点正是午饭时间，大批下课的学生涌入食堂，规模堪比春运，申明宇本来骑了半天车，肚子也饿了，就跟着学生去食堂里吃饭，申明宇看到一家螺蛳粉，便跟着学生排起队来，轮到他的时候，他被食堂阿姨告知这边的窗口只能用饭卡付款，申明宇看着身后的长队，但是螺蛳粉已经做好了，他又不好意思走，加上此时他也很饿，此刻他唯一的想法是找个地缝钻进去。“我先帮你刷吧。”排在后面的女生帮申明宇解决了燃眉之急，申明宇一个劲的谢谢谢谢的说着，退出了人群，女生招呼他过来一起坐，申明宇本来是想赶紧吃完去现场，但因为还欠别人一顿饭，只得照做。“刚刚真是谢谢你了，待会我把钱转给你吧，再请你喝个饮料。”申明宇抱歉的说道。“不用转啦，你请我喝杯奶茶就好，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申明宇刚要回答，此时韩思成正好打电话过来催促，“到了吗？等下赶快过来女生宿舍7号楼。”这个女生听到了电话的内容，“我就是7号楼的，我等会可以带你过去，你应该是第一次来吧。”申明宇回答道：“对，我因为工作第一次来这边，实在是谢谢你了，帮大忙了。”吃完饭后，申明宇给女生买了奶茶，女生带着他来到了7号楼下，“这就是7号楼了，还有哪里不清楚的也可以问我，要不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申明宇支支吾吾的，半天挤出来几个字“好，好的，谢谢你。”两人互换了联系方式以后，女生因为有事情就走了。申明宇感觉自己脸上烫烫的，才发现是自己脸红了，这有啥脸红的，一个小女孩而已，要装得深沉一些，他在内心对自己骂道。 来到7号楼门口，他看到了韩思成和其他几位同事，今天他们都是穿便服过来的，因为是在大学里，怕引起不必要的骚动。韩思成见申明宇过来了，简要叙述了情况：“我们接到一位女学生的报案，她叫宁琳，是本校金融系大三的学生，说是最近几天一直收到打印的恐吓信，内容不用想也知道，都是和死亡有关的，每一封上都写着要为某些曾经做过的事情复仇，如果她能自己站出来，就放过她，不然就要复仇她以及身边的所有人。我们也调查过了，不像是恶作剧，因为从昨天开始，这个女生就陆续受到像是死亡威胁或者死亡预告般，先是在去上课的时候，突然有砖头从天而降差点砸到她，接着是在食堂吃完饭准备下楼梯的时候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还好她最后站稳了，不然后果可想而知，再接下来是昨晚睡觉的时候，她的衣服莫名其妙的被点燃出现在了寝室门口。今天早上她实在受不了了就报警了。”听完韩思成的描述，申明宇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问道：“那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什么呢？”韩思成说：“现在我们不能打草惊蛇，这个人很可能隐藏在人群当中，也可能就在她的身边，我们贸然行动的话，不知道这个人会做出什么事情。”“说的要道理，那你打算怎么办？”申明宇追问。“我们打算安排人在她身边保护她几天，利用这几天的时间顺便去查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所以我们决定让你去查案，你觉得能做到吗？”听到韩思成的话，申明宇倍感责任和压力，这才来了两个多月，就让他单独去查案，看来领导们非常的重视和信任他。申明宇回答“我应该能做到……只是，我该怎么查呢，这里是女生宿舍啊，该找些什么理由才能进女生宿舍，而且还不能暴露身份呢。”韩思成略有所思，“嗯……我想想，对了，要不让你代替宿管几天，给你弄个工作牌呗。”“你疯啦，我可是男的，你见过男的宿管吗，我当宿管这女生宿舍不得乱套了。”申明宇反驳道。 “那要不你伪装成修理工呗，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韩思成此时也没什么好办法，正一个个的说答案。“什么工都没用啊，修理工修理完了那还是得出去，总不可能在里面一直待着吧。”正当他们为怎么伪装进入女生宿舍而发愁时，中午帮申明宇解决燃眉之急的女生正好回来了，“是你啊，你怎么还在这里啊？”女生问道。女生叫温荞，大三，是会计系的学生，正如她的名字一般，长得十分温柔典雅。申明宇觉得眼前的这个女生应该会很可靠，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或许是因为中午的事情，或许他对这个女生天生就有信任感吧，他希望自己的决定没错。申明宇和韩思成商量请这个女生帮忙，韩思成这会也苦于没有办法，决定问问这个女生。“我们有点事想请你帮忙，你看看可以吗。”随后韩思成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温荞。温荞听完以后有点惊讶，但也表示理解，她说：“宁琳的宿舍就在我隔壁，我平时也经常去她们宿舍串门，她们的宿舍在601，走廊的尽头，走廊旁边其实还有一间空着的宿舍，是因为天花板有问题，老是有东西掉下来，叫人来修过几次都没弄好，于是就废弃了，你可以假装修理工，在里面住下，那个房间也有单独的卫生间的，我会帮你解围的，不用担心。”听完温荞说的话后，申明宇顿时就不怂了，长那么大还从来没进过女生宿舍呢，正好看看是啥样。申明宇说：“谢谢你啊，温荞，6楼有几间宿舍呢，还有，这件事请务必别告诉其他人啊。”“一共有30间左右，不过我们这里相当于是切开的，左边15间，右边15间，中间是楼梯，我们这栋楼什么专业的几乎都有，一般是宿舍里面或者隔得比较近的宿舍玩得比较好，像稍微远一些的，我们也不太熟悉，待会你准备好以后，我带你上去，到时候我说话就行。”温荞说话的声音也是细声细语，不禁让申明宇听得沉醉起来。申明宇一个劲的感谢，随后和韩思成去找校方领导说明了此次情况，校领导表示全力支持他们的工作，并给了申明宇一个工作牌。申明宇又从工具室拿了背了一个工具包，里面装了很多维修的工具，虽然他知道这是用不上的，但是准备还是要做全。一切准备就绪后，韩思成向申明宇告别，因为他还有其他的案子要处理，这边就交给申明宇负责，“如果有重要的事情，马上通知我，小李小刘会在对面的男生宿舍一楼暂时住着，有情况可以找他们，加油。”韩思成走了，申明宇来到食堂门口，因为他刚刚和温荞约好在这里见面，温荞打算带他先熟悉这个学校，这样下一步的工作也好开展。金融大学不算大，大约20多分钟后，申明宇熟悉了整个学校的地形和地标，跟着温荞来到了7号楼，他把工作证挂上，拿起工具包，俨然一个真正的修理工。因为学校已经事先和宿管说明情况了，因此申明宇顺利的进入了女生宿舍。因为宁琳的宿舍在6楼，所以申明宇每上一层楼，都有很多女生看着他，他仿佛像一个异类般，申明宇加快了步伐，到了6楼，温荞带他走向走廊尽头的那间废弃宿舍，一路上路过别人的宿舍申明宇都忍不住朝里面看看，引得其他女生一阵惊慌，温荞说道：“你走快点，别忘记你的身份了，小心其他女生报警给你抓到公安局里。”“我本来就是公安局的啊……”申明宇小说嘀咕着。两人走到走廊的尽头，申明宇看到了这间废弃的宿舍，它的布局和其他宿舍一样，只是因为天花板有问题导致地上多了很多灰。“你准备一下，我等下带你去宁琳的宿舍，你不要说话，听我的就行。”温荞说道。 女生宿舍，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这里面有堪比宫斗剧一般的狗血剧情，也有一个宿舍6个人5个群的神奇操作。女生之间的勾心斗角，往往比男生更可怕，男生之间打一架或者互相吵两句也就气消了，但女生之间不同，女生的斗争是暗斗，是互相过招。女生宿舍所发生的的事情或许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离谱的事件只有更离谱没有最离谱。作者有幸听过女生宿舍内斗的事情，离谱程度堪比电影剧情，我不知道每个女生宿舍是不是都会发生内斗宫斗的事情，但是我知道大部分的女生宿舍或多或少都会有离谱的事情发生，就像在玩现实中的狼人杀一样，你背刺我，我背刺你，尔虞我诈属实是玩明白了。 申明宇将工具包放好以后，跟着温荞到了宁琳的宿舍。“呀，怎么有男的进宿舍了！”“啥情况，温荞难道？”“哈哈哈，你们看他还挺害羞的呢。”各种叽叽喳喳的语言砸到申明宇的头上，他现在只觉得他们吵闹。温荞制止了女生们叽叽喳喳的行为，说道：“这是学校派来修天花板的修理工，刚刚在食堂门口，我的钱包掉了，是他捡到一路追着我还给我的，然后听说他要到7号楼修天花板，我就带他一起上来啦，他心地还蛮善良的，你们不用担心，这几天他估计都要待在那个废弃宿舍里，你们离废弃宿舍最近嘛，就想着先通通气，以免造成什么误会。”听完温荞的话，申明宇在心里默默的感叹，这个女生真是太会说话了，情商真高，今天真是谢谢她了。其他几个女生听完以后都表示非常欢迎，温荞顺势让申明宇介绍自己，申明宇有点紧张，结结巴巴的，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阵仗，也从来没有进入过女生宿舍，他说：“呃，这个，我是A市公，哦不是，我是来修理天花板的修理工，我叫申明宇。”申明宇差点就把自己在公安局的事情说了出来，看到他这么紧张，温荞继续应和道：“这位小哥还挺腼腆的，他年纪也就比我们大一点，感觉应该是很好相处的。”申明宇看到温荞又给他挡了一刀，他觉得事后要请温荞吃顿饭才行。在申明宇介绍完以后，宿舍的女生们开始依次自我介绍起来。张沐如，大一新生，法律系，身高不高，非常可爱的一个小女生，性格非常活泼好动。柳绮薇，大四的学姐，经济贸易系，浑身透露着成熟女人的气质，在某直播软件上拥有小几万的粉丝，算是一个小网红，说话的语气也透露着高傲，让申明宇感觉不太自在。汪小萌，大三，化学系，戴着厚厚的眼镜，非常容易让人联想到传统的理工女学霸，性格温顺，说话轻声细语的。芮翊，大三，中文系，一看就很有文艺气息的女生，性格外向，属于话痨型。兰映雪，大三，英文系，说得一口流利的口语，是个社牛。最后就是之前提过的宁琳，大三，金融系，性格偏内向，但并不算社恐的类型。申明宇看到此时的宁琳脸色不太好，可能是因为这两天的恐吓事件给她造成了非常大的影响，很多时候她都是在强颜欢笑的配合室友们。 互相认识熟悉以后，申明宇很快就和这些女生们打成了一片，从女生宿舍出来以后，他和温荞讨论下一步该如何去开展工作，温荞提议：“要不单独约宁琳出来谈谈？我可以帮你约她。”申明宇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写恐吓信的人很可能就在我们的身边，她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我担心单独约宁琳会让这个人知道，我们现在只能时刻留心身边的情况，静观其变，如果你发现什么异常的事情，也请记得和我说。”“你为什么会信任我呢，如果我是那个写恐吓信的人，那不就是暴露了吗。”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申明宇愣住了，是啊，他为什么会如此信任一个刚认识的人呢，他自己也不知道，仅仅是因为在食堂的时候温荞帮过他吗，还是温荞身上的气质让他觉得非常可靠呢。过了一会，申明宇才缓缓地说道：“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我相信知觉，如果我的选择错了，我也知道后果是什么。”温荞笑了笑，“听到你这样说我也很开心，那我这几天当你的助手吧，正好也没课，你有需要帮忙的就说一声。”“谢谢……改天请你吃饭。”申明宇勉强从嘴里挤出来几个字。晚上，申明宇躺在破旧的床上，给韩思成汇报了情况，韩思成那边也很忙，只提醒他有事情就汇报，要小心谨慎。申明宇开始整理本次恐吓的思绪，首先，这几次恐吓事件没有必然的联系，但都是针对宁琳去的，所以要弄明白真相，还是得知道恐吓信中说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事情，警方之前已经问过宁琳了，宁琳自己也不记得有做过什么会让别人起杀意的事情。宁琳的人际关系和生活轨迹很简单，基本就是三点一线，宿舍——教室——图书馆，周末偶尔会出去逛逛，但也仅限于周围。宁琳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同学们对她的评价都是很安静的一个女孩子。申明宇越想越没有头绪，沉沉的睡了过去。 ------------ 第四章 死亡直播 凌晨三点，九月的天空凉意初显，不时有微风吹过，学校一片寂静无声，只有树叶沙沙的声响。申明宇突然醒了，他来到走廊望着窗外，点燃了一支烟，他现在习惯在思考事情的时候来上一根，这样会让他更有思绪。可这件事还是没有任何头绪。现在一切线索都太少了，而且还不能打草惊蛇。忽然，他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他本能的回头，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还没等他开口，对方先说话了：“你也睡不着吗？”这个身影正是温荞，她也走到窗边，和申明宇一起望向窗外。“是啊，睡眠质量不太好，半夜老是会醒来，睡不着，干脆出来吹吹风。”“第一次在女生宿舍过夜，你感觉怎么样。”温荞问道。“刚开始觉得很特别，现在感觉也没什么，都差不多。”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申明宇自从和女友分开后，就鲜少有人陪他聊天谈心事，现在有个女生突然出现，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过了许久，天微微亮了，温荞说：“再回去躺一会吧，不然天都亮了，白天会困的，会影响自己的状态。”申明宇点了点头，回到了废弃的宿舍，睡了过去。 清晨，阳光洒在走廊上，学生们都陆陆续续的醒了，因为今天是周末，所以很多学生仍然还沉浸在美梦中。申明宇起床洗漱后，下意识望向601宿舍，发现门还是关着的。“看来大家都在睡懒觉啊”一个熟悉的声音落下，温荞正笑着和他打招呼。申明宇看到是温荞，也露出了笑容。“是啊，今天是周末，不知道她们有什么计划，一天了我什么线索也没有收集到。”“我很清楚她们的，宁琳应该是起的最早的，柳绮薇每天下午和晚上直播，一般其他人下午都会出去，让她自己在宿舍，她们意见很大，不过也不好说什么，她应该是下午才会起来，其他人的话就不一定了，而且我们这一层好多学生是本地人，一般周五晚上就回家去了，还有很多学生周末爱出去玩，其实宿舍里人是挺少的，像我们宿舍现在就只有我和另一个人在，不过601宿舍所有人都是外地的，除了柳绮薇，其他人出去的次数都不是很多。”“爱直播吗……”申明宇扶了扶下巴。整个早上，申明宇都在紧绷着神经，观察着宿舍周围的情况，但却一无所获。中午，温荞来找申明宇一块去吃饭，因为申明宇没有饭卡，又偏爱吃螺蛳粉，所以只能刷温荞的卡。“又要麻烦你了……我的家乡正是螺蛳粉的产地，在这边不太吃得惯其他的东西，哈哈哈。”申明宇不好意思的说道。“没事呀，我也爱吃螺蛳粉，我还没去过你们那里呢，有机会我一定要吃一碗正宗的才行。”两人结伴来到了食堂，因为已经和宿管打过招呼，再加上7号楼都知道有人来修天花板，所以申明宇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也不用时时都背着工具包，但是工作证还是不能离手。吃完饭后，因为没什么特别的事，温荞带着申明宇去帮忙搬快递，因为学校里面的快递站不能存放大件的物品，只能去校外的快递站取，申明宇本来就欠着别人的人情，自然也不好拒绝，况且他也觉得帮女生搬个东西是应该的。 下午一点，601宿舍的人都陆续出门去了，柳绮薇洗漱完后化好妆准备开播，今天她的目标是多收几个大哥刷的礼物。“家人们下午好呀，我准时来啦，哎呀欢迎榜一大哥，哟这不我张哥嘛，感恩啊感恩，感谢钟哥送的嘉年华！妹妹在此跪下了！加主播微信需要刷5000的礼物哦……”镜头里面的柳绮薇，光鲜亮丽，作为一个几万粉丝的网红，许多“大哥”正在疯狂扣弹幕，让其表演才艺。镜头背后，空旷的宿舍中，一个女生正在手舞足蹈的卖命表演，只为取得大哥们的欢心。柳绮薇本不是这样，她出生于一个贫困的家庭，父亲长期身体不好需要做手术，她很早就帮家里担起重担，从小学到高中，她的成绩都非常优异，平常的时候也都会去兼职。大学时她从小县城来到了大城市A市，大城市的繁华让她觉得好像踏入了新的世界一般，刚开始的时候她努力学习，拿过奖学金，省吃俭用只为省下更多的钱寄回家给父母，可是有一天父亲的病情突然加重，需要更多的治疗费用，柳绮薇只能在课余时间去打工兼职，但还是远远不够。大二的某一天，因为无法维持高昂的手术和医疗费用，父亲告诉她和母亲，不要在为了自己花钱了，这是个无底洞，把钱留着过好好的生活。就在三天后，父亲走了，留下的是孤苦伶仃的母女。那天晚上，柳绮薇苦干了眼泪，一是恨自己没能救父亲，而是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钱。从此以后，柳绮薇的心里有了“只要我有钱，什么都能办到”的想法，她开始寻找赚钱的方法，有朋友给她介绍风头正盛的直播行业，说这个来钱快。柳绮薇毫不犹豫的开启了直播，因为面容姣好，很快就吸引了很多粉丝，渐渐的，她的衣服包包化妆品逐渐多了起来，用的穿的也都是名牌。大哥们的要求越过分，她就能得到更多的钱，吃饭见面，陪逛街陪旅游，甚至陪大哥共度良宵。她开始擦边，因为这样能获得更多的流量，吸引更多的人，她在这条道路上一去不复返，越走越远。 柳绮薇的这场直播有两万人观看，柳绮薇看着密密麻麻的弹幕，非常的开心，做出各种动作表达对粉丝的感谢。此时此刻，一个穿着连帽卫衣的人，戴着口罩和墨镜，正走进601宿舍。柳绮薇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还在卖力的直播，这时，那人静悄悄的走到她的身后，弹幕都在议论后面的人是谁，让主播回头看看后面，但柳绮薇以为弹幕只是在开玩笑，并没有回头，但是弹幕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多，这时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她正想回头的时候，却发现脖子被什么东西给划了一下，失去了意识。这时，看直播的人才发现，穿连帽卫衣的人用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把柳绮薇给割喉了。随后，那人关闭了直播，在柳绮薇的尸体旁，放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第一滴血，已复仇。”便走出了601宿舍。 申明宇正搬着快递和温荞一起回学校，忽然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看到是韩思成打的电话，他不敢怠慢，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了韩思成急促的声音“小申！你在哪里？601宿舍有人被杀了！你赶快去看看，我马上就到，具体情况我发信息给你！”申明宇听到消息后犹如晴天霹雳，他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居然发生了案件，死者难道是宁琳？他和温荞说明了情况，两人一起跑向七号楼，路上申明宇查看了信息，韩思成说：死者是601宿舍的柳绮薇，她在直播的时候被人在背后割喉，当时有几万人正在收看直播，报警电话都被打爆了，具体情况等法医和鉴证人员过来再说，你赶快联系小李小刘封锁现场。申明宇又打电话给小李小刘，让他们出示证件尽快封锁601宿舍，不能让这件事情传播出去。温荞也赶忙通知601宿舍的其他人，让她们尽快回来。申明宇和温荞马不停蹄地赶往6楼，他们到达601的时候，小李和小刘已经站在门口维持秩序了，走廊上站了许多不明情况的女生，正扎堆想往里面挤，看看是什么个情况。眼看越来越拥挤，申明宇知道此时应该表明自己的身份了，不然只会越来越乱。他提高嗓门，拿出自己的证件，说道：“大家安静一下，我是A市公安局的，现在发生了特殊情况，请大家各自安静回到自己的宿舍，不要到处走动，请大家通融配合一下。”证件+大嗓门果然有效，吃瓜的女生们窃窃私语，都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此时601宿舍的另外几个女生听到申明宇是公安局的，都很惊讶，“原来你不是修理工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几个女生问道。“柳绮薇被杀人杀害了，你们先在外面等着，我去查看情况。”申明宇明显能感到几个女生惶恐的眼神，他走进宿舍，发现柳绮薇仰面靠在椅子上，脖子上有非常醒目的划痕，血液一直随着脖子流到了地上。他看到了柳绮薇面前的桌子上那张用红颜色笔写的纸条，他意识到那个人所谓的复仇开始了，这很有可能还会有下一个受害者，他大概查看了一下现场，发现窗帘是拉着的，窗户也没有开启的痕迹，打开窗口就是外面，而且这里是六楼，基本能排除从外面潜入的可能性。申明宇走到门外，和女生们说明了基本情况，并让女生们暂时不要进屋子，一切等警察过来再说。温荞把女生们带到自己的宿舍，申明宇让温荞先安慰她们，自己则等韩思成过来。 没过多久，韩思成风风火火的赶到了，脸上挂着斗大的汗珠，看得出来他也是一路跑过来的。“怎么样了现在，我马上让法医他们进行简单的尸检。”韩思成问道。“我大概看了一下基本的情况，确实是被人割喉，而且基本可以排除外人闯入的可能性，我怀疑凶手是女性。” 两人针对案情互相聊了一会，这时候法医过来汇报情况：“死者柳绮薇，女，23岁，死亡原因为颈部大动脉失血过多，当场死亡，颈部有被利器割伤的痕迹，除此之外身上没有发现其他伤痕，尸体尚留有余温，推算死亡时间不超过1小时。”“嗯，死亡时间这点我们已经可以大概确定了，当时有两万人左右在观看直播，据观众反映，看到割喉的时间点大约是1点25分左右，所以应该是不会错了。”韩思成补充道。申明宇突然觉得背后有一股凉意，这次的凶手分明是想故意引起骚乱，偏偏选择在柳绮薇直播的时候那么多观众看着的时候杀害她，难道凶手有什么特别的意图吗？结合现场所给的信息以及法医的尸检报告，申明宇向众人分析：“我认为此次的凶手心思是非常缜密的，而且行动也非常谨慎，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伪装也很完美，据观众所说，是一个穿着连帽卫衣，带着墨镜，和口罩的人，几乎没有留下面部特征，而且因为手机直播的原因，观众们没有看到凶手的全身，所以无法判断凶手的身高，只能说她有一颗大心脏。”众人觉得申明宇此番分析很有道理，不约合同的纷纷点头。“还能看出什么来吗。”韩思成追问道。“嗯，还有一点，门和窗我们都检查过，门是开着的，因为白天如果不是睡觉的话宿舍的门几乎都是开着的，这个没有什么参考价值，窗户虽然开着，但是打开窗户就是外边，况且外面也没有落脚点，几乎可以排除凶手是从外面进入的，那这样的话，凶手只能是从7号楼里面进入宿舍。因为1楼有宿管看着，所以男性除了之前有工作证的我，任何男性进来都要经过宿管身边，因此不可能是男性犯案，这样的话，凶手就只能是女性了。”“非常有道理！小申，做得不错。”韩思成久违的夸奖，让申明宇有点沾沾自喜。“哦对了，我再补充一点，凶手是趁宿舍只有柳绮薇一个人的时候才进来行凶的，那么这个人一定是非常熟悉601宿舍作息以及出门情况的人，不然她是不会知道这个点只有柳绮薇在宿舍。”“好，马上准备询问601宿舍的人，以及熟悉柳绮薇的人。”韩思成下令道。“我来问吧，我毕竟和她们接触了几天，对她们了解得也不少了，案发时间我和温荞正好在校外的快递站，我们两个应该是可以排除作案嫌疑的。”韩思成看到申明宇那么认真，决定让他去问话。 申明宇来到温荞所在的603宿舍，几个女生们正惴惴不安的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申明宇安慰道“大家不用害怕，现在警察会保护大家的安全，我需要问你们几个问题，这样才能尽快找出凶手，才能让你们恢复原来的生活。”“可是……怎么恢复，绮薇姐已经死了……”张沐如小声地说道。申明宇一时语塞，竟不知道怎么回答。温荞看出了申明宇的尴尬，她解围到：“没事的，绮薇姐在天上肯定也想找出那个人，我们就好好地配合小申哥好不好。”温荞的语气非常温柔且治愈，这时作为社牛的兰映雪第一个站出来，“申哥你先问我吧，我会如实告诉你的。”申明宇看到有人主动站出来，语气也温柔了许多，“好，你们不用紧张和害怕，就是普通的问话而已，不会怎么样的，映雪，那我问你，今天你是几点离开宿舍的，之后又做了什么呢，有人和你一起吗，然后又是几点回宿舍的，你能告诉我吗。”兰映雪回答道：“嗯……我是8点半这样离开宿舍的，因为过几天我有个英语竞赛要参加，所以这些天我都会在图书馆复习，像平常周一到周五是要预约的会有记录，但是今天是周末不用预约，所以就没有记录了，我是一个人去的，今天也是坐在平常坐的二楼的位置，好像没有人能帮我证明，我10点半的时候去借了一本参考书，借阅的记录倒是有，12点50分左右吧我去吃饭，吃的是南北风味这家店，我有付款的记录哦，然后快吃完的时候温荞打电话给我说发生事情了，让我赶紧回来，于是我就直接回来了，回来的时候你们已经在了。”“映雪，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好，接下来谁想回答。”申明宇问道。“申哥，我来回答吧。”张沐如说道。“我今天和法律系的闺蜜约好去植物园玩，我们早上8点就出发了，我应该是7点50分这样出的宿舍，我出门的时候大家都还在宿舍里，我应该是第一个出去的，我们是骑共享电车去的植物园，应该是8点半左右到的植物园，一直逛到10点半这样，闺蜜突然有事情要回学校，但是我觉得太早了，于是就自己在植物园里逛，因为今天周末植物园人比较多，可能也没有人能帮我证明，我倒是口渴在自动售货机买了瓶饮料，大概是11点40分左右吧，我的也有付款记录，然后就是温荞姐突然打电话给我说有事情，我就从那边回来了，因为打车太贵了，我坐了那种三轮车回来，能便宜一半，不过现在应该也找不到那个大爷了,我到的时候你们已经都在了。”“好的，谢谢你，沐如。”这时，韩思成进来了，他把申明宇悄悄拉到走廊外边，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发现一个重要的线索。” ------------ 第五章 楼道惊魂 “什么线索，快说说看”。申明宇急忙追问道。 “鉴证人员刚刚在柳绮薇所坐的椅子后面提取到两个鞋印，正好是站在椅子后面形成的，很大可能就是凶手的鞋印，鉴证人员说鞋码大约是37码左右。” “好，我待会顺便也问问鞋码的事情，只是，我还有疑惑的地方，恐吓信是寄给宁琳的，那凶手为什么不先从宁琳下手呢？而是从她的舍友先下手。” “会不会是凶手想逼宁琳自己出来承认恐吓信中的那件事？” “果然还是得知道那件事情是什么，我待会尝试着问问。”申明宇回答道。 韩思成推了一下他，示意他继续去询问女生们。申明宇回到603宿舍，继续之前的询问，这次回答的是芮翊， “我是9点左右出宿舍的，今天是周末就稍微睡得晚了些，因为我知道绮薇姐下午要直播嘛，所以就打算和男朋友到市中心那边玩一天，晚上的时候再回来，但是男朋友的课题还没有完成，暂时走不开，要中午才能过去，我只好一个人先过去了，坐的31路公交车，我还有扫码乘车的记录呢，因为周末嘛，坐车的人也很多，路上也很堵，我坐了40多分钟才到市中心，然后就去了购物商场，因为全程是一个人逛的，也没有人帮我证明，直到温荞打电话给我我才回来。” “好的，小芮，谢谢你的配合。”申明宇说道。 “那接下来到我说吧，昨天导师布置了一个实验任务，但是时间太紧了没做完，我就想着今天早点过去给它做完了周末就轻松了，我也是8点半左右出门的，去食堂吃了个早餐，大概9点不到，我就到实验室了，当时有个师兄也在，不过他中午临近吃饭的时候就走了，然后就是我一个人在那里做实验了，没有人可以证明，最后是温荞打电话我就回来了，我应该是第一个到的。”汪小萌回答道。 “小萌，我知道了，做得不错。”最后只剩宁琳，她张了张嘴巴，却没说话，过了一会，她才慢慢地回答， “我今天最后一个出宿舍的，大概是9点20这样，我出去的时候绮薇姐还让我帮忙把窗帘拉紧一些，我平常就喜欢去周边逛逛，因为前几天发生的事情我压力很大，想一个人散散心，我吃完早餐以后就到附近的公园散步了，大概是10点不到吧，散步了一个小时左右，我到公园的凉亭里休息，当时有好多大爷大妈在凉亭唱歌，他们应该能为我证明，随后大概12点多，我走出公园去到了附近的超市，我平时就很喜欢逛超市，买了一些东西然后回学校，我刚好走到操持的时候就接到了温荞的电话，于是我就立马回去了。” “小琳，做的很好哦，谢谢你的帮助。”申明宇觉得当着其他女生的面不能问宁琳关于那件事的问题，只能等到有机会独处的时候再详细问问了。 “哦，对了还有一个问题，你们的鞋码是多少，能告诉我吗。” “申哥你想帮我买鞋吗，那我可要挑贵的了。”兰映雪调侃道。 “呃……这个，是为了调查的事情哈，买鞋的事情以后再说。”几个女生此时也都笑了起来，缓解了之前死气沉沉的气氛。 申明宇打开手机的备忘录，分别记下每个女生的鞋码，兰映雪38，芮翊39，张沐如35，宁琳36，汪小萌37，只有汪小萌是37码的鞋子，难道会是她吗，申明宇在心里思索着。 这时，韩思成走了进来，示意申明宇先出来外面， “问得怎么样，有进展吗？”申明宇回答说：“我问了她们所有人今天的行动轨迹，发现在案发时间，所有人几乎都没有不在场证明，而且只有汪小萌的鞋码是37码。”韩思成皱着眉头，说道：“这次的事件有些棘手啊，现在并没有有用的线索，我们只能继续搜集信息了，我前面已经和学校沟通了，尽量把这件事情压下去，不然学生们听到宿舍里面发生凶杀案，肯定会引起骚动的，到时候这局面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我们需要争分夺秒才行，学校说暂时没有空宿舍了，601宿舍也都是外地的，现在只能将废弃的宿舍收拾一下，让她们暂时先住这里了。” “那负责保护他们的警员还有我咋办啊？”申明宇问。 “这两个警员我让他们在之前6楼的宿管室休息待命，那里刚好有一个床，至于你，要不你去废弃宿舍和她们住吧。”韩思成略带笑意的调侃道。 “你个BYD韩思成想让我死是吧！”申明宇骂道。但是骂完以后，他自己好像也没有想到更好的方法，好在废弃宿舍比其他宿舍多了个阳台，如果铺个床垫勉强也能睡觉。 韩思成说：“那你就睡阳台吧，也挺好。”说完便拉着申明宇走到603宿舍，韩思成和女生们说：“同学们，现在因为发生了事件，601暂时是住不了了，现在只能让你们将就先住一下那个废弃宿舍，稍微忍耐几天，我们的警员会保护你们的安全，他们就在以前6楼的宿管室那里，有什么事情可以叫他们，至于申明宇同志，让他睡阳台保护你们你们看可以吗，不然他没地方去了。”说罢韩思成看向申明宇，露出了坏笑。 “申哥是公安局的，应该不会做什么的吧？看申哥的样子也不像是那种人，他不敢的，哈哈哈哈。”几个女生开心的讨论着，申明宇脸一红，但他必须装出很老练的样子，他说：“哥是见过世面的人，没有那么轻浮，你们就放一万个心好了。”韩思成看到申明宇出来表态了，便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你的了。”虽然话语很简短，但申明宇感受到了话语中的责任感，他点了点头。 申明宇和女生们约法三章：第一，要去厕所时先询问有没有人在，并确保女生没有在换衣服什么的。 第二，必须每时每刻穿衣服，不得乱脱，洗澡也要在里面换好。第三，有什么事情大家一块商量，不能私自决定。 就这样，申明宇和五个女生一起住进了废弃宿舍并取名为600。晚上，申明宇受邀从阳台来到了宿舍里面，温荞也过来活跃气氛，几个人聊起了天，申明宇努力地逗女孩们笑，其实他的内心是复杂的，正处于青春年华的女孩突然说离开就离开了，还是挺感伤的，另一方面他又有保护这些女孩的责任，因此，他要做的就是先平复她们的心情。 深夜，申明宇突然听到了噔，噔，噔的声音，他从睡梦中惊醒，发现其他女生也陆陆续续被这道声音吵醒，正在议论纷纷。 突然芮翊喊道：“映雪不见了！”众人纷纷起身寻找兰映雪的身影，申明宇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让女生们赶快开灯，但是女生们说平时都是12点左右就断电了。 大家纷纷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亮周围，没有发现兰映雪的踪迹，申明宇和众人说：“你们先留在宿舍里！我先去宿管室找警员帮忙！”大家遵照申明宇的指示留在了宿舍，但突然听到阳台又一声巨响，几个女生们此时六神无主，纷纷以为宿舍里面有奇怪的东西，不知是谁带头，大家纷纷跑向了宿舍外，朝着申明宇的方向追去。 因为动静太大，几乎吵醒了整层6楼的学生，大家都纷纷挤到走廊上往前走，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申明宇回头发现大事不妙，引起骚乱了，而601的女生们也不知道被人群冲散到什么地方了，申明宇没有多想，冲到楼梯口旁边的宿管室，叫醒正在休息的两个警员， “你们快去那边维护一下秩序！兰映雪不见了，我去找她！”两个警员马不停蹄的往走廊那边跑去，但是他们发现太黑了，走廊上只有一盏微弱的灯在亮着，他们只能拿出手电筒，照亮周围，突然嗒，嗒，嗒，的声音又想起来了，人群中有女生喊道：“好像是高跟鞋的声音。”申明宇让众人安静下来，自己则寻找声音的来源，此时，他听到声音好像来自于走廊另一边的尽头。 走廊另一边，原本是想多建10个宿舍在这边，但是最终没有实行，导致了这边什么也没有，只有尽头有一扇窗户。 而且因为每层楼新建了公共厕所的原因，这边的走廊只能从公共厕所的另一个门过去才能走到，平时一般不会有人会去这边走廊。 申明宇让警员把手电筒往前打光，众人竟然看到了一个人正穿着颜色血红的高跟鞋慢慢走向走廊的尽头，申明宇看到这个人穿了一件粉红色的星之卡比睡衣，认出了是兰映雪的睡衣，但因为光线昏暗且背对着众人看不清楚这人的脸，人群中也有人认出了这件睡衣是兰映雪的，大声喊道：“映雪，你在干什么，快回来啊！”；兰映雪仿佛没听到一般，径直走向窗户，申明宇也在拼命喊道 “快回来，映雪，我是申哥啊，那边很危险！”兰映雪依然无动于衷，她来到窗边，突然回过头，露出了一种非常诡异的笑容，然后用手指比出了一个死亡的手势，随后便从窗户跳了下去。 申明宇顿感不妙，拉着一个警员穿过厕所赶忙前往窗户查看，让另一个警员留下来维护秩序。 但是女生们看着兰映雪一步步走向窗户跳了下去，哪里能冷静下来，警员已经快维持不住秩序了，申明宇边跑边打电话让韩思成赶紧过来，当他跑到走廊尽头的窗户时，只发现了一双血红色的高跟鞋，他往窗户下面一看，只见二楼的平台上，穿着粉红色睡衣的蓝映雪已经倒在了那里。 申明宇立刻返回走廊这边，并示意两个警员不要让6楼的任何人离开，他又打电话给小李小刘，让他们从8号楼赶紧过来。 他赶到二楼的平台上，此时已经有学生听到巨响跑出来看了，小李小刘封锁现场，并让学生们回宿舍休息，申明宇从二楼走廊的窗户钻出去，到达平台上，发现了兰映雪的尸体，她的后脑勺重重的敲在了平台的水泥地上，大片血迹从后脑勺蔓延出来，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申明宇赫然发现兰映雪的身旁也有一张纸条，上面居然写着 “这是第二个，已复仇。”的字样，申明宇崩溃了，瘫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在废弃宿舍里，身旁是601的女生们和温荞。 温荞说：“李警官说你冲下二楼以后，看到了映雪……，然后就晕了过去，你没事吧。”申明宇起身回答道：“没事，可能是太累了……”他起身走到阳台，吹着凌晨的风，竞不知不觉的流下了眼泪，他心里有一股无名火正在燃烧，这个凶手居然敢当着警察的面杀人，还是以这种方法，我必须亲自把这个人揪出来！ 随后，他重重的一拳锤在了阳台的墙壁上，指关节立马流出了血液。这时，身后一只手将纸巾和毛巾递了过来，申明宇回头一看，是温荞正站在他身后，温荞说：“我知道你心里的感受，现在每个人都不好受，我会尽可能的帮助你，早日将这个人从阴暗中拉出来。” “谢谢你，你总是那么善解人意。”申明宇擦干眼泪，缓缓说道。他走到宿舍门口，让小李小刘在宿舍里面保护女生们，他自己则要去二楼查看情况，顺便向韩思成汇报。 韩思成看到申明宇过来了，关切地问道，: “你没事吧，刚刚我们几个人半天才把你搬到宿舍里。” “没事了，我要求马上参与工作。”韩思成看到申明宇坚毅的眼神，点了点头，说道：“死者兰映雪，女性，死亡原因为内脏受到强烈的外力撞击而受损导致大量出血，初步判定是坠楼而亡，死亡时间在一小时之内，现在是两点45分。”申明宇说道：“我是看着她坠楼的，那时候是2点钟左右，不止我，6楼几乎所有的女生都是看着她跳下去的，还比了个死亡的手势，但是我在尸体旁边发现了和柳绮薇尸体旁一样的纸条，说明这是一场连环杀人案，而凶手算是公然挑衅警察，竟然当着警察的面杀人。” “说得没错，此次的凶手非常难缠，你有什么头绪吗？” “这倒是有，我怀疑跳下去的那个人可能不是兰映雪，而是凶手假装的，她想让我们以为兰映雪是自己走到窗户边上跳下去的，但是我现在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手法，因为宿舍晚上会断电，当时只有手电筒的光线，特别昏暗，离得不是很近，根本看不清楚具体的五官和长相，我们是凭借睡衣认出她的。” “说得有道理，但是兰映雪确确实实是坠楼而亡，如果是凶手伪装，那她是怎么样同时在跳楼的过程中也让兰映雪也坠楼呢？会不会当时确实是兰映雪自己跳的楼，但是她是被恐吓或者控制了？”韩思成提出疑问。 “目前还不清楚，我们需要好好调查一下才行。”申明宇回答道。 ------------ 第六章 一石二鸟 两人从案发现场出来后，韩思成看到申明宇浓浓的黑眼圈以及疲惫的神情，便让申明宇今晚先去休息，自己来顶着。申明宇也确实累了，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废弃宿舍，女生们因为之前看到了恐怖的一幕，大家都睡不着，一言不发的坐着。她们见到申明宇回来了，连忙问案件进展，申明宇没有办法，只好回答她们：“同学们……不好意思，目前还在调查中，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没有早点发现……”“你还好意思说，你们警察到底有什么用啊！公安局到底是干什么的！大家一个个的离开，说不定下一个就轮到谁了！”芮翊用略带哭腔的声音喊道，看得出来她因为这两个事件精神已接近崩溃。申明宇哑口无言，他只能一遍遍的重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申明宇在这一刻感到了绝望，他发现自己完全被狡猾的凶手玩弄在鼓掌之中，他心里居然萌生了退缩的念头，这才两个多月，就碰到这种大案，本来他自认为抗压能力非常强，但现在他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之前第一个案件时那种意气风发也缺失了，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痛苦，那种自己保护的人在眼前一个个消失的感觉，实在是太煎熬了。温荞在一旁安慰着女生们，极力想缓和气氛，但是大家仍是一言不发。不知过了许久，芮翊平复了心情，向申明宇道歉：“申哥，对不起……我，我，刚刚太激动了，我不是故意这样说的。”“没关系，确实是我的失误，是我不好。”申明宇有气无力的回答道。此时温荞出来当和事佬，“今天大家都很累了，先休息，明天再说。” 清晨，窗外下起了小雨，大家彻夜未眠，精神状态非常差。温荞发现昨天的跳楼事件已经在学校里传开了，贴吧、论坛、微博、朋友圈到处都在讨论这个事件，现在全校都人心惶惶的。韩思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向局里请求增派人手，林广知道情况紧急，立即调动人手前往金融大学支援。虽然发生了杀人案件，但是学校不愿意停课，因为停课的成本太高，学生们的上课还得继续。韩思成只得在学校各地方安排警力，以保证大家的安全。601宿舍的众人也因为各自有必修课，所以她们也必须去上课，申明宇无奈，他只能伪装成学生，跟着一块去上课，但是宿舍每个人的专业都不一样，申明宇在纠结该和谁去上课呢，于是他询问女生们今天的上课情况：“大家今天都有几节课啊，都去哪里上课？”女生们一一回答。汪小萌要去化学实验室做实验，芮翊要去B栋教学楼2楼上课，而张沐如、宁琳、温荞都是在A楼，只不过楼层不一样。申明宇决定跟着芮翊去B楼，然后让小李穿便服守在化学实验室前边的凉亭，而A楼则是由韩思成和两个警员在楼下的读书走廊把关。 申明宇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通常最后一排的学生老师是默认不听课的，就不会管他们。芮翊坐在中间的位置，申明宇这个地方刚好能看到她的后脑勺。这节课是大学语文，申明宇高中时期就不爱听语文课，因为语文枯燥乏味，而他不听课语文成绩也能很好，再加上高中语文老师的声音特别温柔，每次听到就想睡觉。时隔多年再次听语文课，申明宇一如既往的昏昏欲睡，再加上这两天休息时间不足，精神已经严重透支，他只能靠意志力支撑着。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课间休息的铃声，因为金融大学第一节课的课间都会延长10分钟，让那些没吃早餐或者需要上厕所的同学能够有充足的时间去完成自己的事情，这一规定已经持续将近10年了，一直以来都广受好评。大部分同学都趴在了桌子上选择小睡一会，少部分同学则是去走廊吹吹风站一会，或者去上个厕所。申明宇也来到走廊吹风让自己清醒一点，突然，他看到芮翊正急急忙忙的朝走廊那边走去。申明宇也赶忙跟了上去，但他发现芮翊只是去上走廊里面的那间厕所，舒了一口气，因为靠近教室的女厕所此时已经排起了队。金融大学的教学楼一层楼一般有一个男厕所，两个女厕所，由于B教学楼的第二个女厕所离得远而且比较脏乱，女生如果不是很急的话一般不会去里面的厕所。芮翊的脸上一片惊恐，她按着手机上的信息，前往约定地点——二楼靠里边的女厕所里。就在刚刚不久，芮翊收到了一条匿名发来的短信，上边的人说自己已经知道了最近发生事情的真相，也知道601宿舍的秘密，如果不想再有人出事情，就来二楼里边的女厕所商讨对策。芮翊知道如果自己赴约可能会很危险，但是此时她的恐惧战胜了自己的理智，她担心下一个会轮到自己，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决定赴约。芮翊来到女厕所，发现门半开着，她走进去小声问道：“有人吗？我按你说的过来了，你到底是谁，不是说商讨……”芮翊话音未落，只见有人用一根铁丝状的物体用力的从后面勒住她的脖子，她本能的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脖子，但是铁丝的威力加上凶手的力气实在太大，不到一分钟，芮翊就彻底断气了。凶手看到芮翊失去了意识后，拿出了事先就放在厕所的一捆绳子，搬来本来就在厕所里的搁置很久的椅子，将芮翊吊在了天花板上。随后，凶手将一张纸条放在椅子上，悄悄地离开了。纸条上写着：第三个，已复仇。 汪小萌正在化学实验室里做实验，她是化学系的高材生，同学们对她有很高的评价，老师们也都很看重她，奖学金全拿，也得过很多的荣誉和奖项。她最近为了完成一个课题，获得奖项，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如果拿到奖项那意味着她离保研资格又近了一步，她不能懈怠，必须不断地努力。汪小萌喜欢在走廊尽头的第五实验室里做实验，这里虽然很小，但是设备齐全，而且很安静，不会受人打扰，她可以沉浸在自己的化学世界中。同学们都笑称这个实验室已经姓汪，应该改名易主了，老师也调侃她说，你才是实验室主任，并把钥匙交给了她，她想做实验的时候就自己开门进去。汪小萌将实验室门反锁，这是她一贯的作风，她不想在自己做实验的时候被外界的事物所干扰。她全神贯注，全然没有意识到死神即将降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突然出现零点火星，汪小萌仍然头也不回的投入在实验中，火星演变成了火苗，不断吞噬着周围的物品。化学实验室起火，大家都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汪小萌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感觉有浓浓的烟味，而且并不是实验造成的，她回头一看，火苗已经进化成了一条条火蛇，像捕食猎物般正向实验室的四面八方扑去。汪小萌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赶忙去墙边拿灭火器，可此时恐惧的心理已经让她的行为出现了混乱，她拿了好几次，都没把灭火器拿下来。于是她放弃灭火，本能的朝着门口跑去，来到门口，她扭动门把手发现打不开，她身处在绝望中，已经全然忘记是自己亲手把门反锁的。就这样，汪小萌在一片火海中，走向了终焉。化学实验室楼前的大树旁，正放着一块木板，上面赫然写着:“又复仇一个。” 上课铃响了，申明宇发现芮翊还没有回来，她也太久了吧，难道吃坏肚子了？申明宇在心里嘀咕到。没过几分钟，他听到一声很大声的尖叫声，他感觉事情不妙，便冲出了教室，几个男生见状，也跟着冲了出来。来到走廊，他发现负责清洁的阿姨正瘫坐在里边厕所的门口，眼神惶恐。他和几个男生跑了过去，他询问阿姨发生了什么事情，阿姨一脸惊恐的表情，用手指了指厕所里面说到：“里面有人死了！”申明宇感到一阵晴天霹雳，但他必须镇定下来，此时走廊已经集结了好多人，都是刚刚听到尖叫声的老师和学生们，他让跟来的几个男同学帮忙维持秩序，不要让其他人靠近现场，同时自己打电话给韩思成，让他赶紧过来。“我正好也要找你，你那边有什么情况吗？小李刚刚和我说化学实验室那边起火了！已经通知了消防车前来救援，你赶快过来化学实验室。”申明宇整个人愣住了，呆在了原地。“喂，怎么了，你在听吗？”电话那头是韩思成一遍遍的询问。申明宇回过神来，他拿起电话，对韩思成说：“我看你还是先过来我这边，B楼2楼靠走廊的女厕所，芮翊死了。”韩思成听完也懵了，两边同时发生事件，这是怎么做到的？韩思成虽然很疑惑，但现在化学实验室那边火还没熄灭，他也只能先过去找申明宇，他吩咐完手下的警员后，一波原地待命继续守在A楼，另一波则去支援化学实验室那边，自己则带了两个警员朝B楼跑去。 申明宇来到厕所里面，发现了吊在天花板上的芮翊，因为法医还没来，所以他暂时只能观察现场周围的状况，因为这间女厕所鲜有人用，而阿姨每三天会打扫一次，因此这间厕所看起来格外干净，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窗户是敞开的，但是窗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因此可以排除凶手是从外面进入女厕所的，在尸体旁边留下了一根很粗的铁丝，形状已经弯曲甚至变形。申明宇分析着，韩思成赶到了，看得出来他也是一脸惊讶，“先让法医初步验尸，我们去外面聊。”“好，我们问一下那个发现尸体的阿姨。”他们来到走廊外，警员们已经让学生们回到了教室，申明宇感谢了刚刚那几个帮忙维持秩序的男生，回头问道：“阿姨，能不能请你说一下刚刚发生的情况呢？”保洁阿姨惊魂未定，但她还是很愿意配合，说：“我的工作就是负责B楼厕所的保洁，一般三天会消毒一次，清理厕所里面的东西，每天早上会打扫一次，一般是等学生们上课的时候我才会进去。刚刚我听到上课铃响了，就开始保洁了，我一般是从走廊这边的厕所开始清理，因为这边上的人少，清理起来比较快比较方便，我刚刚一进厕所，就发现一个女生被吊在天花板上，我当时非常害怕，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本能的喊了出来，后来你们就冲过来了。”“好的，我了解了，谢谢你的配合。”申明宇说道。“哦对了，阿姨，厕所里面的之前有绳子吗，还有那个椅子之前是在厕所里的吗，您一般打扫二楼的时间是固定的吗。”申明宇想到了一些细节，继续追问道。“我一般是从一楼往上打扫，一般每天几乎都是这个时间点，绳子我昨天打扫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那把椅子是之前就放在厕所里的，因为它靠在角落，也没有占地方，我就没把椅子拿出来。”“谢谢配合。”这时，法医让他们过来，出具了初步的尸检报告：死者芮翊，女性，死亡原因为受到机械性窒息导致呼吸障碍，颈部有一圈勒痕，也就是勒死。身上没有检测到其他伤口，双手手掌有明显勒痕，死亡时间大约为一小时前，我们发现地上的铁丝有人体纤维组织，初步判断凶器就是这根粗铁丝。大家看向申明宇，都等他发表意见，申明宇思考片刻，给出了自己的结论：“这个案子和前两起是有关联性的，这次的案子凶手也留下了纸条在现场，死者应该是被从后面偷袭，然后本能的用双手护住脖子，因此手上也留下了勒痕，在确认死者死亡后，凶手再用绳子和椅子把死者吊起来，由此看来，凶手的力气应该比一般女生大很多，甚至可以和男生相比，但是她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呢，前两起案件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她明明可以将死者勒死后就直接逃走，却大费周章的趁保洁打扫过后提前准备了绳子，所以我感觉这应该是凶手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或者是说她必须得用这种方法，为了复仇。”韩思成赞成申明宇的想法，“我觉得也是这样，不然没有必要在杀完人以后还要再吊一次，我估计这应该是复仇的内容之一。”刚说完，他的电话响了，电话那头是小李的声音“韩队，火灭了，你们赶快过来吧。”韩思成让两个警员留下来看守现场，其他具体的还要等鉴证人员以及现场勘查人员的报告，就和申明宇赶往了化学实验室。 两人来到化学实验室，火已经被消防员扑灭了，但整个化学实验室面目全非，所有东西几乎都被烧毁，火势最猛的，是离走廊最远的第五实验室。经过消防人员调查，确认了起火点是第五实验室，他们也从第五实验室里找到一具烧毁程度异常严重的尸体，尸体已经焦化，但万幸的是手臂内侧还残留着部分皮肤组织，韩思成马上派人提取皮肤组织上的DNA送去检测化验，确定死者的身份。虽然还没有确定死者的身份，但申明宇感觉十有八九死者就是在化学实验室做实验的汪小萌，小李看到两人到了，跑过来汇报情况：“韩队，刚刚我负责在凉亭蹲守，突然发现实验室冒起了黑烟，我跑过去看原来是起火了，我就立马叫了消防队过来，顺便通知了你们，但是这边离水龙头比较远，我们只能一趟趟拿桶来回的运水，毕竟是化学实验室，好多易燃易爆品，这个火烧得实在是太快了，没几分钟就烧光了。”“有看到其他人经过实验室吗？”申明宇问。“没有，这边本来离宿舍和教学楼都比较远，我问过学校的警卫了，平常除了化学系的学生们过来做实验，不会有什么人过来这边，其他的情况你们可以问问巡逻的保安大爷。”“谢啦小李，你继续在现场辅助消防人员和法医们，我们去找那个大爷。”申明宇和韩思成准备去保安室找巡逻的大爷，他们路过实验室门口的那颗大树下，发现了那块写着字的木牌，两人对视了一眼，申明宇拍了照，让鉴证人员把木牌拿去分析了。“果然，这也是那个人搞的鬼，但是她是怎么做到几乎在同时，在两个不同的地方，将两个不同的人给杀害的呢？”韩思成表现出了疑惑。“这个世界上不会真有影分身之术吧，如果没有这真是不可能犯罪了，难道他是漩涡鸣人吗？”申明宇也糊涂了，胡乱回答道。“你是不是昨天晕倒了现在大小脑不健全了啊，她要是旋涡鸣人，那我就是名侦探柯南。”韩思成怼道。“你这鸟样还名侦探柯南那，最多是个目暮警官罢了。”（目暮警官是柯南里面的人物，堪称躺赢的巅峰，每次出警都是柯南帮破案，自己只需要结案下班就行。）申明宇语气也毫不示弱。韩思成懒得管他，加快了步伐。 来到保安室门口，大爷正坐在里面悠闲的喝茶，韩思成表明身份，问道：“大爷，听说你每天早上都负责巡逻实验室那一片，今天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大爷回答道：“没有啊，那边都没啥人去的，别说大早上了，连根毛都没看到，今天倒是有两个人坐在凉亭那不知道干什么。”“呃，那是我们的同事。”韩思成说道。申明宇把刚拍的木牌照片给大爷看，“大爷你今天巡逻的时候见过这个木牌吗？”大爷戴起了老花镜，仔细的端详起来，片刻，他说道：“哦，这块牌牌儿啊，我见过啊，从昨天就一直放在那里了，我看不懂上面的字，我担心是谁落下了，就没管。”“这样啊，谢谢你了大爷。”申明宇得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拉着韩思成离开了保安室。申明宇向韩思成分析道：“凶手是提前放好木牌在实验室门口的，说明她非常清楚汪小萌的作息时间和计划安排，她知道今天汪小萌必定会来实验室，所以她昨天就提前把木牌放到了树旁。虽然我很不愿意相信，但是凶手很可能就是汪小萌身边的人，只是……她的作案手法我还没有搞清楚，同时在不同的地点杀害两个人，这真的能做到吗……” ------------ 第七章 拨云见日 申明宇和韩思成两人回到实验室门口，韩思成收到了鉴证人员和法医的信息，法医从焦尸上提取的DNA经过比对，和汪小萌一致，基本确定了死者就是汪小萌，勘查人员在第五实验室里发现了一处火势特别猛的地方，推断此处为火源，在周围留下了一小截没烧完的电路板以及烧焦了的干电池，因为第五实验室里大多都是易燃易爆的化学用品，因此其他东西都被烧得差不多了。 而芮翊案，鉴证人员在现场提取到了不属于芮翊的鞋印，鞋码和柳绮薇案的一致，都是37码。 这时，在A楼上课的三人也在警员的陪同下来到了实验室，当她们得知芮翊和汪小萌都被害了以后，都愣在了原地。 张沐如止不住自己的眼泪，在一旁哭了起来。而宁琳则是脸色骤变，非常得惶恐不安，因为按照恐吓信说的，不久就要轮到她了。 温荞虽然表面看起来很淡定，但是她的脸色也能用差到极点来形容。韩思成让一旁的女警员安慰众人，一边问道：“同学们，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心情，我不怕说实话，如果一天没有抓到那个凶手，那么你们将随时处在危险中，我不是危言耸听，所以需要你们的配合。”三位女生点了点头，看向了申明宇。 申明宇明白她们现在只能依靠他自己了，他让女生们说了今天从去上课到下课后发生的事情。 首先是张沐如，她在A楼的顶楼上刑法课，刑法课是三节连堂，中间的大课间张沐如去走廊吃早餐了，因为买的鸡蛋味道比较大，所以她是躲在角落吃的，大约吃了10分钟，后面就一直在教室没有出去过。 然后是宁琳，她在A楼2楼上课，她课间的时候因为肚子疼去上了厕所，因为人太多，她直到准备上课才回到教室。 最后是温荞，她在3楼上课，课间正好去打电话了，因为昨晚和妈妈约定通电话，但是因为发生紧急情况而取消了，所以她想趁着大课间去打个电话，她回来的时候也是快上课了。 在A楼驻守的警员们以及韩思成都没有看到有人离开A楼。申明宇觉得有必要去A楼看看，于是让警员把三个女生送回宿舍，自己和韩思成前去A楼。 来到A楼，申明宇发现这里的教室和B楼差不多，只是方向和布局不一样，他走到三楼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 “我们好像遗漏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点……”，说罢，他用手指了指连接A楼和B楼的走廊。 韩思成也恍然大悟， “对啊，我们真是被这次的案件弄得晕头转向了，居然忽视了这个，从这去B楼的话，不仅不用下楼，而且速度也比较快，她们三个都没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而且课间学生流动量大，你随便跑也没人会注意，凶手肯定是利用了这一点。”这时，技术部门打电话过来，告诉他们芮翊的手机已经解锁了，里面有一条匿名信息，是约芮翊到厕所见面的。 “怪不得她当时走那么快，发生这么多案件，她的情绪已经到了极点，她害怕自己不去下一个轮到的是自己，但她不知道，就算去了下一个也是自己，凶手利用起人心也有一套，另外就是鞋印的问题，我之前调查过她们的鞋码，只有死亡的汪小萌是37码，凶手大概率是穿了不合适自己脚的鞋子来犯案的，剩下的人里都是小于37码的鞋子，而鞋码大的鞋子穿着并不是非常好走路和做事，凶手估计是提前适应了一段时间。”申明宇总结道。 “你好像忘了一个人。”韩思成提醒道。 “对哦，温荞的鞋码我之前忘记问了，难道你怀疑她吗，柳绮薇死亡的时候我们都在快递站啊。” “小申，我们这行工作要的就是严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不能因为个人情感而错过细节啊。”申明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因为掺杂了个人的情绪，差点影响了案件的侦破，于是向韩思成道了歉，语毕，申明宇发消息问了温荞的鞋码，温荞不仅回答了，还将自己好多双鞋子的购买记录发给了申明宇。 申明宇说: “温荞是38.5码的鞋，穿37码的估计走不了路。”韩思成点了点头，两人准备先回废弃宿舍看看情况。 回宿舍的路上，韩思成又接到了鉴证人员的电话，鉴证人员说在第五实验室火源点发现的东西成分已经检测出来了，好像是一个简易的定时点火装置。 申明宇听到这个消息，恍然大悟， “我懂了，我知道怎么在同一时间内在不同的地方杀两个人了。”他们来到7号楼的走廊上，将同事们汇集过来一起交换情报，申明宇此时开始了分析：“我已经基本知道今天发生的这两个案件是什么情况了，首先，我们先聚焦于汪小萌的案件，鉴证人员说在起火点附近发现了一个类似定时小型点火装置，这种装置可以在数小时后自动打火，从而引发火宅，凶手是很熟悉汪小萌的生活作息的人，也知道她的习惯，这个作案手法很简单，我问过管理实验室的老师，第五实验室的钥匙只有老师和汪小萌有，而汪小萌有一个习惯，她回到宿舍会把钥匙随意的扔在桌子上，如果第二天不去实验室，那她根本就不会去碰钥匙，因此所有人都可以轻易地拿走钥匙，去到实验室安放定时装置，本来实验室就比较偏僻，很少有人经过，保安也只是早上巡逻一次而已，况且也没有摄像头，因此凶手很容易就可以潜入。因为她很清楚汪小萌今天要去实验室，她只要在前一天去起火点旁放置定时点火装置，这种装置是根据油量的多少来决定能存放多长时间，因为汪小萌今天大概率会在实验室里度过，因此凶手只需要放少量的机油，延长定时的时间就能办到远程点火。”众人皆给予肯定。 “好，接下来我们来分析第二起案件，根据现场的脚印以及所知嫌疑人鞋码的比对，我们发现没有符合37码的人，初步推测凶手鞋码小于37码，因为大码的人穿小码的鞋，且不说能不能穿进去，就算能穿进去行动也是非常不便的，所以我推断凶手的鞋码是小于37码的，她应该是为了此次计划花了一段时间来适应不合脚的鞋。然后就是案发现场，凶手在杀害芮翊以后，特地将她吊了起来，凶手做了一件麻烦的事情，我相信她肯定有她的用意，但是目前我们还没掌握，芮翊是被凶手的信息给骗到厕所的，凶手很可能当时就藏在厕所里，等着芮翊过来，我们发现A楼的三楼有走廊能横穿到B楼，这样能省下三分之二的时间，因此凶手不需要从A楼楼下走到B楼，就能达到B楼2楼，这些就是大概的案情分析，现在就差线索了。”韩思成接着申明宇的话，往下说道：“小申做的分析非常有道理，我也正感觉真相正在一步步的接近，可是我们还缺失很多线索，希望大家一起加油，尽量找出更多的线索和证据。”申明宇对于案情已经了解了大概，但对于兰映雪跳楼的案件还是没有眉目，他来到了之前兰映雪跳楼的窗户，发现旁边有一根直通下水道的水管，这根水管由于常年没有人擦，已经积满了灰，但是有一处却没有灰尘，他仔细查看了水管，发现没有灰尘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圈，这痕迹，就像绳子，既然有绳子的痕迹，那肯定有凶手留下带不走的东西，他去问之前勘察现场的同事们有没有收集到什么证据，一位勘察的小哥告诉他在现场找到了一截断掉的黑色绳子，申明宇突然明白了凶手让 “兰映雪”跳楼的手法。如果要最快的时间完成 “偷梁换柱”，那只能在那个地方。思考完毕，申明宇跑到5楼的走廊尽头，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发现灰尘几乎布满了墙壁和床边，但窗台和窗沿却没有灰尘，这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想，对了，怪不得那时候会感觉奇怪。 他跑回6楼，和同事们说了自己的猜想：“大家，我好像知道了第二个案件的手法了，并不是兰映雪自己跳楼，而是凶手伪装成兰映雪跳下去的。”韩思成打断道：“凶手跳下去自己不会挂了吗？”申明宇继续解释道: “是这样，勘察的同事们在现场发现了一截断掉的黑色绳子，我发现窗台旁边的大水管上布满灰尘，但是有一处却异常干净，形状就像绳子绕了一圈的痕迹一样。因此，凶手的作案手法应该是这样，她事先把兰映雪叫到或者是以什么方法带到正处于窗户下面的五楼的走廊尽头，然后将她迷晕，趁着半夜大家熟睡断电的时候，拿出事先放在走廊的高跟鞋，换上兰映雪的同款睡衣，发出声响吸引众人过来，她的目的就是把大家都吸引过来，让大家都目击到兰映雪跳下去的场景，因为当时距离很远，光线又很昏暗，只有手电筒微弱的灯光，她穿上同款睡衣，让大家也包括我产生了先入为主的想法，让我们误认为那个人就是兰映雪，她应该是将绳子的一端打上死结绕在水管上，再把另一端绑在自己的腰间，因为绳子是黑色的，按照当时的情况我们根本不可能看得见，接着她算好高度，跳到楼下5楼的窗台上，迅速把绳子剪短，再把兰映雪从5楼给扔下去，这个手法唯一的破绽就是时间差，因为直接跳下去掉到2楼的声音的到来会比这样操作声音的到来快很多，但是凶手利用当时众人惊慌失措的心态，很好的掩盖了这个事实，就连我当时也是一心想跑到窗户边查看情况，根本没有关注声音到来快慢的问题，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那天确实掉下去的时候没有马上听见声响，按理来说从6楼掉到2楼平台应该很快就能听到声响，凶手正是利用了这一点，现在我们只差部分线索和证据了。” “小申厉害，牛啊小申，原来还可以这样”众人的称赞声不绝于耳，但申明宇并没有因此得意，因为他还没有找到证据，还不能懈怠下来。 傍晚，三位女生打算出去独自出去吃饭，尽管韩思成表示这很危险，但女生们表示不喜欢被一直盯着的感觉，并保证不会去人少的地方，韩思成拗不过，只能放她们离去。 申明宇也趁此打算去吃个饭，这几天已经很久没有按时吃饭了，申明宇走到食堂，他突然看到了宁琳的身影，她不是去吃饭吗，申明宇心想，申明宇决定偷偷跟着她。 申明宇跟了一路，发现宁琳来到了学校旁边的一家健身房，宁琳去健身房干什么呢，申明宇决定在附近等着看看情况。 大约过了40分钟，宁琳从健身房出来了，她穿着运动背心，手上拿着外套朝学校方向走去。 申明宇看到了自己难以置信的东西，宁琳的手臂异常发达，肌肉也能看得一清二楚，怪不得她平时老穿着长袖，听她们说连夏天也是这样。 申明宇没有继续跟着宁琳，他打算去健身房问问情况，来到健身房，他看到一个健身教练正在喝水，于是他问道：“教练你好，请问刚刚来的那个女孩你认识吗，我是他的朋友。” “你说宁琳吗，我是他的教练。”教练回答道。 “我想问问她来健身房多久了。” “大概差不多一年了吧。”申明宇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教练搭话，终于，在教练的讲述下，他知道了宁琳的秘密，教练说：“宁琳第一次来的时候还很瘦弱，整个人也无精打采，那天刚好是我在这，于是我问她是想健身吗，她说自己健身变厉害了，是不是就不会被欺负了，我当时不知道她的意思，就对她说，健身确实会让你变强，但是健身不是实施暴力的工具，结果她哭着说，凭什么人家就能一直欺负她，而自己就算变强了也不能反击她们，这时候我才明白，她经受了校园霸凌，她和我诉说了她的遭遇，她时常被舍友们霸凌和欺负，但自己太懦弱，什么也做不了，我很可怜她，但学校里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我就耐心地教她锻炼健身的方法，我想着至少她可以防身，但是她最近来的次数变少了，话也变少了，我问她她也只是淡淡的说没事情，我感觉她已经变了，和当初的那个宁琳不是一个人。”申明宇听完健身教练的话，他终于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真相，原来只是宁琳在迷惑众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恐吓信，恐吓信里说的那件事就是校园霸凌，所以宁琳才以自己为诱饵，一个个的向身边的人复仇。 申明宇匆匆告别健身教练，飞奔回学校，现在所有事情都已经清晰了，只差关键的证据，他必须争分夺秒。 ------------ 第八章 往事如风 回到学校，申明宇不确定宁琳会不会继续犯案，他找到韩思成，说了自己看到的和在健身房听到的情况。“现在不知道宁琳会不会继续犯案，她的目的是报复对她进行校园霸凌的人，这是一年前发生的事情，张沐如刚刚大一，肯定和这件事情没关系，那就只剩温荞了，我得找她好好问一问，你们这边就盯住宁琳。”说罢，申明宇便约温荞出来见面，申明宇开门见山的说：“我已经查出来宁琳就是幕后之人，但是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我有几个问题得问清楚，这关系到你的安全。”温荞听到宁琳是凶手，显然很惊讶，但是她仍然镇定的说：|“你问吧，我会如实告诉你的。”“宁琳复仇杀人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曾遭受过校园霸凌，她要把曾经霸凌过自己的人都杀掉，你知不知道……或者说你有参与过吗？”温荞表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居然是因为这样，怪不得有一段时间看她总是心事重重，而且总躲着人，这件事你现在说我才知道，我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情的。”“我感觉也是，所以我现在必须用证据将她击碎。”申明宇回答。“好，我会帮忙的。”温荞轻声的说。 申明宇在思考着，慢慢进入了状态，他在想用什么证据才能揭穿宁琳的伪装。鞋印……对了，宁琳至少应该会有一双不一样鞋码的鞋子，是她用来犯案用的，她肯定不会一直穿着，而且这些天我们警方盯得紧，她也不太有时间去处理掉这个鞋，如果随意丢弃的话，在学校以及学校周边的警方不用多久就会发现，并且拿着一双鞋就算套着塑料袋也非常醒目，那她肯定是在某个地方把鞋换了，先藏在那里，等风声慢慢过去再把鞋子处理掉。我懂了，她最近频繁去的地方就是健身房，很有可能就在那里。申明宇赶忙联系韩思成，两人一起赶往健身房，韩思成出示证件，请工作人员帮忙找宁琳的储物柜，当工作人员打开储物柜时，里面放着的正是一双黑色的运动鞋，而且还有一套粉红色的星之卡比睡衣。两人难掩激动之情，联系了鉴证人员，将两样东西带回去检测。但是这还远远不够，两人决定再回学校寻找其他线索。“你说她为什么不把这两样东西带到实验室，烧了以后不就不会留下证据了吗，我有点没想明白。”韩思成说道。“不不，她不是不想烧掉，而是不能烧掉。你想一下，她去实验室的时候是什么时间，只能是白天对吧，因为我们晚上几乎严格把控，大家都待在一起，如果她这个时候拿着东西再去布置实验室就会非常可疑，之前我分析过，她是一个非常非常谨慎的人，她不会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去贸然处理这些东西，如果不是我突然碰到她去健身房，我们很可能根本不会想到这些，她目前也还不知道我发现她的秘密了，所以她肯定是按照最稳妥的计划进行。最重要的是，我们都以为她很自信，按照她的手法来看，她确实很自信，直播杀人，伪装跳楼，同时在不同的地方杀两个人，但是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完美的，杀人也是如此，在汪小萌的这个案件中，就恰巧是她最不自信的点，因为这个手法很容易就会失败，不确定因素太多，她之所以提前在实验室门口的树旁放置木牌，想让我们认为这个凶手很有把握，十拿九稳了，对自己的手法很自信，但事实恰恰相反，她其实对杀害汪小萌是没有把握的，她只能靠运气赌一赌，虽然最后她的确赌对了，就算最后没引发火灾或者没发生大的事故，别人也不会怀疑到她头上，如果她把睡衣和鞋子拿过去的话，万一没发生事故被汪小萌发现了，那她就会暴露，另外她要想让人快速发现木牌，可以选择放在实验室门口，或者小李把关的凉亭里，她却选择了这里，这里平时只有大爷经过，而且她知道大爷不识字，不会去管这个木牌，就算这次计划失败了她回收处理的时候也不会有人发现。”韩思成听完分析以后，十分佩服，“怪不得说局长一定要录用你，真是刮目相看了。”申明宇听到夸奖，不禁把B装了起来：“你也不看看哥是什么人，我是一个厉害的人，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做，我都不管，如果你也想我一样，那么我觉得这件事情，泰酷辣！”韩思成觉得很无语，默默的打开手机翻出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是坠楼那天申明宇晕倒的时候韩思成拍的。申明宇看到照片，顿时觉得一阵尴尬，他说：“很喜欢偶像练习生中练习时长两年半的练习生蔡徐坤的一句话：哎哟，你干嘛。” 两人回到7号楼，申明宇大脑突然像触电般一样，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问韩思成：“柳绮薇案的那把刀子还没找到对吧，我好像知道在哪里了。”“对，至今还没有找到，你有头绪了？”“是的，因为是直播杀人，因此她知道很快警察就会来了，她肯定没时间去处理这些东西，但是有一个地方绝对不会被查到，那就是废弃宿舍，因为是她伪装自己受到恐吓报的警，那天是我在里面住的，我估计她早就看出来我不是修理工，而是公安局的，因此她选择将凶器藏在废弃宿舍里，这里不会被搜查，而且601成为现场，她们就只能住进废弃宿舍，最危险的地方正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也是她之前就想到的。”韩思成说：“那好，我们一起找找。”没过多久，韩思成就在靠在墙边的大铁柜和墙壁之间的缝隙里找到了一包东西，打开一看里面装着的是手套和一把尖刀。“看来我想的没错，接下来就等待化验结果吧，宁琳还是得盯紧，她现在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计划，有可能会逃跑，我刚刚又突然想通了一点，她作为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她在杀害芮翊以后再把尸体吊起来，她肯定是经历过类似的事情，而且是芮翊对她实施的，所以她才会大费周章的这样去操作，还有刚开始她说受到威胁的时候，发生的几个事件也都是她自导自演，我要把这几个事件也戳破，揭开她的真面目。”申明宇和韩思成兵分两路，申明宇去寻找诅咒事件的线索，而韩思成则和同事们紧盯宁琳。宁琳此时正在食堂吃饭，她还不知道自己的手法已经被申明宇破解，此时的她心情完成了复仇，心情非常愉悦。 一年前，宁琳刚刚升到大二，学校因为宿舍改造的原因，给很多人重新安排了宿舍，宁琳亦是如此。她碰到了现在的这群舍友，当时还不是张沐如，而是另一个舍友岳悦，岳悦人如其名，性格十分开朗，每天看起来都很开心，她和宁琳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可是有一天，宁琳发现岳悦突然变得不爱说话了，在宁琳的追问下，岳悦才一边哭着一边告诉宁琳，自己被舍友给欺负了，因为她性格活泼，又受欢迎，其他的舍友因此非常恨她。她们偷偷的给岳悦的水里放不干净的东西，经常把她的东西藏起来或者是扔掉，经常挖苦和讽刺她。有一次，她们趁着宁琳不在宿舍，由于嫌弃岳悦说话吵，便动手打了岳悦，吐口水，辱骂，拳打脚踢这些只是家常便饭，芮翊甚至把岳悦吊在床边，以此来羞辱她。很快，岳悦便从以前开朗的女生变成了沉默寡言的人，她不敢把这些事情告诉老师和家长，她觉得很丢脸，但是她的心理实在承受不住这些，她只能告诉了身为好朋友的宁琳。宁琳一心想帮岳悦出头，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宁琳自己也遭到了霸凌，不过当时她们觉得宁琳没有岳悦那么讨厌，而且也没有做什么让人不爽的事情，于是霸凌程度是不及岳悦的。让宁琳彻底黑化的一件事情是岳悦的去世，岳悦在经历了几个月的折磨和痛苦后终于不堪忍受，选择了休学，回到家里静养。而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岳悦，从小对妈妈只有听从和遵照，一不如意就会被妈妈教训。岳悦将在学校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母亲，谁曾想到，母亲却说：“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如果不是你自己去招惹别人，人家怎么可能欺负你，别逼我骂你啊，在学校不学习突然跑回来，你有什么用！”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某天夜晚，岳悦来到了小区的顶楼，将自己最后的心愿告诉宁琳，她希望宁琳不要像她一样，要好好地学习和生活。她结束了自己悲惨而又短暂的生命。宁琳得知此事以后，内心已经完全扭曲，她认为宿舍的人才是害死岳悦的凶手，复仇计划早已在那时候产生。她开始买关于犯罪的书籍来看，开始训练自己的反侦查意识，开始准备需要的作案工具，她觉得自己是正义的行为，既然学校、老师、同学不作为，那她就在被称为正义化身的警察面前惩罚这些恶魔，这也是她选择在警察面前杀人的原因。 申明宇来到之前宁琳差点被砖头砸的地方，他抬头往上看，推测砖头应该是从旁边的实训楼掉下来的。如果是她自己搞的鬼，那肯定还没来得及回收证据。申明宇一层层的查看线索，走到4楼走廊尽头的时候，她发现墙角有一辆玩具小车，上面的外壳有凹陷下去的痕迹，走廊的扶手上有水渍，因为这几天阴雨连绵，因此水渍还没干。“原来搞的是这小把戏，我懂了。”申明宇回到7号楼，此时韩思成也赶到了楼下，“化验结果出来了，经检测，刀子上刀柄处发现几枚指纹，手套内发现多处指纹，塑料袋打结处也有部分指纹，刀子应该是清洗过，然后将刀子和手套装在袋子里的时候沾上的。接着是鞋子，经过鞋印上的花纹和鞋子上的花纹比对，证实案发现场留下的鞋子是同一双。睡衣中发现了些许毛发，检测到了DNA残留，现在只差比对了。”“很好，她那些所谓收到威胁和诅咒的小把戏也被我破解了，现在可以抓住她了。”“她应该在废弃宿舍，我们去找她。”两人来到6楼，申明宇说：“我想亲自揭穿她，因为她当着我的面杀了这么多人，这算是一种公然的挑衅吧。”“这可不行，这太危险，我们不确定她身上还有没有凶器。”韩思成坚决反对。“放心吧，我不觉得她是那样的人，而且我也有很多想问她的，你们就在门口随时等着接应。”韩思成争不过，只得同意了申明宇的请求。 申明宇进到废弃宿舍，发现三个女生都在，“我们现在有重大突破咯！”其他两个女生都凑了上来，只有宁琳在床上坐着没有反应，申明宇用手臂将两个女生挡在了身后，朝着宁琳说道：“是吧，宁琳，你觉得呢，或许该叫你始作俑者？”两个女生流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不，不会吧，难道宁琳？”宁琳也反驳道：“申哥，你在说什么啊。”申明宇提高了嗓音，大声说道：“我说你是这几个案件的真凶！”宁琳明显有些失措，但是她的自信感还在，她不屑的问：“我？你们没搞错吧，我自己也差点被砸死了！凶手会自己杀自己吗！”“我就等你自己跳出来呢，我就当着众人的面，拆穿你的小把戏，首先是被砖头砸，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已经去了实训楼了，发现了这个东西。”申明宇拿出用证据袋装着的玩具汽车，他接着说道：“这个手法很简单，在上课之前，你事先准备好一块冰块和这个遥控玩具车以及一块砖，来到实训楼4楼走廊尽头，因为你上课会从走廊的正下方经过，然后你把冰块放在走廊的扶手上，再把玩具车放到冰块上，最后是将砖头压在玩具车上，然后保持平稳，这样机关就完成了，玩具车头上驮着砖头，在普通的水泥扶手上可能行动缓慢，达不到砖头坠落的效果，但是放在冰上就不同了，在冰上很滑，摩擦力会减少。准备好这一切后你只要经过实训楼楼下，在经过的同时按下遥控开关，玩具车因为头顶着砖头，所以走不动，但是轮胎在冰上滑行的力量足以将本就不稳的砖头给推动，导致砖头从楼上掉下来。我也在扶手上发现了水渍，应该是冰块融化以后留下的，冰融化以后，小汽车因为没有东西支撑，就会掉到地面或者走廊里。因为你知道砖头什么时候会掉下来，所以不管怎么样，你只要发出尖叫加上轻轻一躲，就能吸引旁边人的注意了，大家都会认为你差点被砖头砸到。然后就是有人推你，这个更简单了，中午食堂人很多，你只要趁着人多的时候自己想前倾倒，然后在回头看，接着摸摸自己的背后，大家都会认为你是被人从后面推了。至于衣服起火嘛，应该是用了定时点火的装置，将衣服放在装置旁，经过一晚上衣服肯定被烧得差不多了，然后你再假装吃惊，吸引大家的注意，计划就完成了，以上就是你这三个小把戏的手法吧，可能有说得不对的地方，但是大差不差了吧。”宁琳显然没想到自己的把戏会被人识破，“对，你说的是有一定道理，但是我做这些有什么意义？”“那可太有意义了，配上恐吓信，这样你就能假装自己是受害者，别人就不会怀疑到你头上了。”“那我做了这些又如何，你能证明我杀了人吗！”“当然能，你可能不知道，我那天发现你去健身房了，我看到了你要隐藏的东西，这也是你不穿短袖的缘故，我从头开始说起吧，柳绮薇案，你知道周末大家都要出去，所以特地选的这时候，你伪装得很好，故意在直播的时候杀人，为的就是尽快封锁601，好住进废弃宿舍，把东西藏起来，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已经找到了刀子和手套，上面都有指纹，至于是谁的，比对一下就知道了，顺便告诉你，我们经过直播录像的对比，发现这把刀和直播里凶手割喉用的是同一把。你自以为自信的手法，没想到吧，会成为对你不利的证据，你留下的鞋印我们也比对过了，和你放在健身房储物柜的是同一双，故意穿大码的鞋迷惑我们，不得不说你还是挺缜密的。接着是兰映雪案，你伪装成她表演跳楼迷惑我们，接着再偷梁换柱将她推下楼，不得不说真的很精彩也很大胆，这样危险的手法也只有经常健身，身上矫健的你能办到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将她骗到或者带到5楼的走廊的。但是睡衣和绳子我们都已经找到了。接着是汪小萌案，不得不说，这个案件十分精彩，我没有找到任何证据，估计是随着大火一起烧掉了，这也算是你赌赢的结果。最后是芮翊案，你利用她害怕的心理将她约到无人的厕所杀害，因为A楼和B楼之间有连接通道，你谎称上厕所，实际上从A楼穿到B楼完成计划，你之所以选择这时候，就是因为这时候课间学生多，你可以完美的做好伪装。至于你为什么把她吊起来，肯定是有你自己的理由，不然你不会又浪费几分钟时间，在你看来时间就是金钱，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理由，至于现场的鞋印，我们比对过，和柳绮薇案的一致，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呢？”宁琳的心理防线被击溃，她瘫坐在了地上，她知道证据确凿，自己已经无路可走，她说：“为什么要把她吊起来……因为……她曾经对我的好朋友也做过这样的事情，我只是让她也感受一下罢了，至于汪小萌，我是前一天偷偷的拿了她的钥匙去布置好现场的，也是那时候放的定时点火装置，但是我不确定能不能成功，我没有试验过，所以我没有留下任何东西，万一不成功，我还能找别的机会，也不会被发现，所以我选择了赌一把， 没想到真的成功了……其他两个案件就和你说的一模一样，兰映雪我是前一天偷偷约她到5楼的，我告诉她，我知道凶手了但是我不敢声张，我知道她那好奇的性格，她肯定回来的，我都是知道她们的行动轨迹后，才开始自己的行动。”说完以后，宁琳又说了自己被霸凌以及岳悦被逼死的事情。申明宇包括走廊站着的韩思成和其他同事，以及两位女生都沉默了。“为什么，为什么她们就能欺负我们，小悦为什么要被她们逼死，没有人站出来也没有人愿意管，她们才是杀人犯，我只是在执行正义罢了，既然没有人主张正义，那我就在号称正义的警察面前执行正义！难道我这也有错吗！”宁琳几近崩溃的喊道。“够了！难道这没有错吗，你现在和她们又有什么区别，你不会以为你这样就是正义了吧，你已经走到了违法犯罪的地步了，你做了这些事情，岳悦也不会因此而复生，你还记得她的心愿吗，她想你开心地生活，带着她的遗愿，你觉得你杀人她会开心吗？”申明宇直击灵魂的发问，彻底打败了宁琳。剩下的，只有宁琳跪在地上，带着后悔的哭泣。韩思成准备将宁琳带回局里进行进一步的调查，此时宁琳却跑到了阳台上，准备一跃而下。“你们别过来，让我自己了断吧！”“别做傻事！现在回头还来得及！”韩思成喊道。大家都十分焦急，但却不知该怎么办。眼下救人为重，韩思成让小李小刘去联系消防队铺设救生垫，自己一步步的靠近阳台，宁琳又喊道：“求你们了，让我自己解决吧！”韩思成听到宁琳的话，不敢再靠近一步。此时，站在侧面的申明宇正好处在宁琳的视线死角中，他迅速跑过去将宁琳连拉带拽的拉回了宿舍里，但是自己因为惯性倒在了地上，手臂敲到了阳台的墙壁，疼得他直哆嗦。韩思成立马和同事们跟上把宁琳控制住。 不久后，大家清理完现场，准备收队回局里，宁琳说：“申哥，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你刚刚为什么拼命要救我，如果我们一起摔下去，你也会没命的。”“因为我不想你就这样结束了自己，我的工作是找出真相，揭开谜团，我们如果把犯人逼到尽头，最后就让他们自我了结的话，那和杀人犯有什么不同呢，所以我希望你也可以记住这一点，复仇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宁琳释怀的笑了，跟着警员坐上了警车。“小申什么时候那么会说了啊”，同事们在一旁夸赞道，“你还是那么能装，有些人还是去医院看看手臂吧。”韩思成调侃道。申明宇才发现原来自己还受伤着。“我陪你去吧。”温荞说道。“哎呀，这咋好意思嘛，不用不用的，现在太晚了，”申明宇拒绝道。“没事的，我可以去姨妈家里住，离医院很近的，申哥难道你不记得我啦。”申明宇努力的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不好意思……我好像是不记得了。”“我就知道你没记起来，我姨妈以前住你们家隔壁你忘啦。”隔壁……申明宇思考着，以前他是在奶奶家长大的，隔壁是王姨，那时候老去她家玩，当时他是孩子王，有个小女孩老是跟着他屁股一起玩，难道……“难道你是哪个以前跟在我屁股后面的整天摔跤，傻傻的，然后又挺爱哭的小女孩吗？哈哈你尿裤子还是我给你送回家的。”温荞涨红了脸，说道：“后面那些就不用说出来了……”“哈哈哈，我以前以为你叫王娇，后来初中以后我就搬到其他地方了就没见过你了，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我也不知道，当时在食堂的时候我就觉得很眼熟，然后得知你叫申明宇以后我才确定的，你居然都忘记我了。”“不是的，我没想到你变化这么大，都过了10多年了。”“赶紧去医院吧，不让伤口就要自己愈合了。”温荞吐槽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以后有空了记得过来玩啊。”“那当然咯。”申明宇回答道。 随着案件的结束，雨渐渐的停了，月亮也出来了，申明宇坐在去医院的车上，心中感慨万千，人性是多变的，人的思想也是多变的，被复仇的欲望冲昏了头脑，才是最可悲的。“我只听到过人说虎狼恶毒，却从未听过虎狼说人恶毒，其实虎狼只是为了生存才杀人，人却可以不为什么就杀人，而且据我所知，人杀死的人，要比虎狼杀死的人多得多了。”——古龙 【后记：校园霸凌，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我国和全球的校园欺凌现象都十分严峻。校园霸凌不仅损害被欺凌者的身心健康，甚至会给以后得生活带来挥之不去的阴影，这种伤害的影响是非常巨大的。我们既不能做施暴者，也不要做受害者。面对问题需要勇敢站出来，这才是很多学生所缺失的，怕丢脸，怕被责备，怕被再次欺负，这些因素都是遇到霸凌现象不敢勇敢站出来的原因。霸凌者在成功霸凌别人后内心会有一股优越感，随后会变本加厉，形成畸形扭曲的心理。施暴者的背后往往也隐藏着家庭的问题，家庭过分的溺爱以及不管教，让施暴者们是非不分，形成自私自利、冷酷无情的性格。作者在小学以及初中都曾亲眼见到过校园霸凌，被霸凌者从敢怒不敢言到最后完全顺从，霸凌者从小打小闹到最后是非不分，这种经历会让霸凌者和被霸凌者双方都无法得到健康的成长。所以，还是希望此类现象可以能不断减少，让青少年的身心发展更加健康。】 ------------ 第九章 扑朔迷离 时间走得很快，冬日的寒风席卷着街道，街上的行人穿着厚厚的大衣，俨然一副冬天来临的模样。申明宇走在路上，他感觉一阵哆嗦，把手插进了口袋兜里。下雪了，申明宇很少能见到雪，他所在的家乡已经几十年没有下过雪了，因此他对雪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向往。距离金融大学的案件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但他仍会时不时想起601宿舍的女生们，她们已经被留在了过去的时光中，再也不能向前了。张沐如是601宿舍仅剩的成员，在那次以后，她搬到了603宿舍，认识了新的舍友，温荞目前则是在备战考试中，申明宇为了不打扰她，也很久没见了。他好像又回到了之前孤独的常态，在A市这座城市里，他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平时见得最多的就是公安局里的同事们。他自己也不知道，好像经历了这几次事件以后，他开始变得越发的孤独。平时休息的时候，他就会自己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一圈，看看周围的新鲜事物以及形形色色的人，然后自己去吃一顿当时最想吃的东西，再慢慢地一路走回宿舍。他也意识到自己缺乏和他人的沟通和交流，但他去不知道怎么去改变现状，怎么去寻找兴趣爱好。申明宇路过一家兰州拉面馆，冬天的时候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拉面再好不过了，进到店里，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吃面。“钟启明。”申明宇喊了一声。“哟，这不是明宇吗，这也太巧了。”“你不是在国外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了，世界还真小啊。”“我几个月前就回国发展了，后来觉得A市不错，就过来这边了呗，倒是你，你不是回你的家乡了吗。”“抱歉抱歉，这段时间太忙都没和你们叙旧，我现在在A市的公安局当分析师呢。”“可以啊小子，我之前在国外的时候也有接触过这种类似的职业，国内应该算是刚起步吧。”“是啊，所以正在不断的探索中，有时候一个案子就要搞很久呢，话说成功人士咋吃兰州拉面啊。”“那不是爱吃嘛，以前学校门口那家还记得不，我天天吃，吃完面咱们去喝几杯呗，叙叙旧。”钟启明，是申明宇的大学同学，在学校的时候成绩就非常优异，几乎斩获了所有的奖学金，毕业以后去了国外发展，最近回到A市在一家世界500强的企业中担任高管和法律顾问，是典型的精英加成功人士。两人走出拉面馆，去到了一家烧烤店，边喝边聊起了以前大学时代的回忆……酒过三巡，两人互相道别，约定好下次再聚，各自回到了住处。申明宇想，在这异地他乡有个能互相交流的人倒也不错， 之后，两人的交流也变多了，时不时就约着去吃个饭喝个酒什么的，或者谈谈工作，讨论讨论案件之类，钟启明学识渊博，经常能给出不一样的意见，对申明宇的帮助很大，申明宇也觉得很多时候能在老同学这里学到很多东西。这天是周末，申明宇正在宿舍里慵懒的躺着休息，突然他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上面写着：“龙滩山半山腰凉亭往前10米左右有你想看的东西。”申明宇纳闷了，这什么鬼东西，龙滩山那么远狗都不去，于是继续睡了起来。晚上，申明宇觉得肚子饿了，打算出去吃东西，这时韩思成打电话过来，“紧急情况！龙滩山附近有人发现了尸骨，你人在哪里？”龙滩山……这不就是上午收到的短信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申明宇没有多想，就赶紧去和韩思成汇合了。路上，韩思成说：“傍晚有游客爬山的时候，刚到半山腰，就发现一具满是泥土的尸骨。”“尸骨？难道是很久以前的尸体吗”“还不知道，去了现场再说。”申明宇把自己收到的短信拿给韩思成看，韩思成也惊讶，“这个人怎么会提前知道的，而且他还特意发给了你，按理来说，有什么案件都是先报警的。”“如果他不是目击证人和知情者，那就是凶手了。”申明宇说道。 龙滩山，是A市数一数二的山，龙滩山风景区，4A级景区，每天都有很多人慕名而来在此登山，山中地形复杂，有一条主干道通向山顶，还有很多条小道。两人来到现场，看到了尸体，不，应该叫尸骨。这具尸骨已经高度腐烂且白骨化，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和裤子部分腐烂以外没有其他的线索。“只能先交给法医他们确定身份再说了，我们去问问发现尸体的人。”韩思成说道。两人来到凉亭处，发现尸体的是五个登山的老伯，韩思成问道：“大爷们，能把详细的情况说一下吗。”其中一个大爷说，我就代表大家回答了吧：“我们每天傍晚都会来爬山，而且我们都不喜欢走主干道，就喜欢往小路这边走，我们爬到这个凉亭时，打算休息一下，但我们看到凉亭前方散落着好多土，就过去看看，然后就看到一个坑被挖开了，再往坑里面一看，就看到这个白骨了。”“好的，情况我们了解了，你们昨天上山是走这条路吗，这条路平时人多不多？”韩思成追问。“我们这个礼拜都是走这条路，一般一个礼拜换一次，这条路很少人走的，大家都爱走主干道，平常只有零星的人走这边。”“好的，谢谢大爷们，我们暂时问完了。”“好像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这条路人很少，凶手随便趁着什么时候都能将尸骨挖出来，这个尸骨埋在这里很久了，本来埋一辈子都不会有人发现，可凶手现在却让尸骨重见天日，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想法，难道和我收到的短信有关？”申明宇说道。“暂时还不清楚，现在我们只能等待法医那边的消息，等确定了尸体身份才能开展工作。” 韩思成收队回到了局里，和申明宇等待着法医那边的检验。“白骨化的尸体要检测很久啊，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申明宇问韩思成。韩思成回答：“我们先找一下A市最近几年的失踪人口记录，看看有没有之前来警局报案的，高度腐败加上白骨化应该也过了好几年了，我马上分配任务，你也出份力呗。”一连几天，大家一边在等待法医的检测结果，一边在为查找失踪人口而疲于奔命。申明宇看着眼前这一份份名单，不禁感慨：这几年失踪的人还真多，不知道最后找到了几个。就在这时，那个匿名号码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上面写着：你们的进展太慢了，不过太快告诉你答案也没有意思，你们现在肯定在分析尸骨，查找失踪人员名单吧，给你一个小提示，你可以把搜索范围缩小到近3年内龙渊区，相信很快会找到匹配的。申明宇被突如其来的短信吓了一跳，这个发短信的人怎么会那么清楚，难道他真是凶手或者关键证人？申明宇把这条短信拿给了韩思成看，韩思成决定相信这个人一次，“上次他就提前半天告诉了我们有尸骨出现，这回又来提示我们，我觉得不管是凶手的挑衅，还是重要证人提供线索，我们都要试一试。”于是韩思成让大家着重查找近三年来龙渊区的失踪人员，并打电话询问亲人或者家属的情况。终于，法医那边传来了消息，检测结果出来了，该尸骨经过骨盆比对，已经确认为男性，通过耻骨联合比对确认年龄在34岁-38岁之间，在尸骨上提取到了部分DNA，在头骨方面检查到骨折线，确定是生前骨折，初步判断死亡原因是头部遭到打击，因为尸体高度腐败且埋在山里，死亡时间暂未确定。有了法医的分析结果，经过长时间的筛选，最终排除掉只剩下5人。他们分别是，石庆然，35岁，两年前失踪，崔浩，35岁，三年前失踪，王志宏38岁，一年前失踪，赖琥，36岁，一年前失踪，安祺，34岁，两年前失踪。申明宇一眼就看到了崔浩的信息，“这，这不是我以前那个大学班主任吗！”其他人听到申明宇的话，也都纷纷表示惊讶。韩思成说：“我们得联系他们5个人的的亲人，来局里做DNA比对。”幸运的是，几个人的家人仍在选择他们，听到发现尸骨了，便马不停蹄地赶到公安局。经过一段时间的比对，最终确认了死者的身份就是崔浩。崔浩的父亲听到尸骨就是自己的儿子时，伤心得倒在了地上，警员们赶紧把他扶到沙发上休息，过了片刻，崔父情绪恢复了，韩思成便询问他：“叔叔，你有多久没有见到过崔浩了？他最后一次跟你联系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唉，是这样，我已经三年没有见到他了，上一次是他从大学那边辞职回来不干了，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有一天早上他说找到新的工作了，要出门面试，然后我就再也没见到他，但是具体时间我记不得了，是夏天的时候。”“好的叔叔谢谢你的配合，我让他们先送你回家去休息吧，我们会尽快给你一个交代的，你放心。”韩思成说完，便让警员把崔父送回家了。 崔浩，A市人，之前在P市某政法大学担任辅导员，也就是申明宇所就读的学校，为人猥琐，在学生中风评很差，之前因为曾猥亵一个女学生导致女学生抑郁而自杀，但是由于没有相关的证据，学校也没有作开出决定，反倒是他自己受不了每天都有学生来办公室骂自己，受不了舆论压力而自己辞职了。辞职了以后回到了A市，自从某一天自称出去工作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过。申明宇向大家介绍死者的情况，“崔浩曾经是我的班主任，因为这个人生活不检点，风评很差，几乎所有人都对他有意见，我们宿舍之前都是天天骂他的，之前还传出来过猥亵女学生，导致女学生自杀了，最后自己不堪压力辞职了。”“还真是个人渣啊，我们就先从他的人际关系下手吧，赶紧调查一下他周围的情况。”韩思成补充道。他们询问了以前政法大学的同事，同事们一致的反映情况为，为人很轻浮，老喜欢挑逗女同事，总是一脸不屑的样子。韩思成找到了和崔浩玩得比较好的一个朋友，向他了解情况，这位朋友说：“其实我也不是和他玩得好，就是他有点小钱，有时候总请客，才和他走得近点的，我知道这个人品行不行，后来就慢慢地不来往了，后来是他爸打电话告诉我他失踪了我才知道。”韩思成和申明宇靠在椅子上，两人并没有获得什么有效的线索。“崔浩的案子线索太少了，他风评太差，没什么人缘，加上又过了三年的时间，很多东西已经找不到了。”韩思成说道。“我问问钟启明，看看他有没有头绪。”申明宇之前和韩思成提过钟启明，韩思成也觉得钟启明是个挺敏锐的人，可能会有不一样的看法和见解。“喂，启明，你还记得我们以前那个班主任崔浩吗？”“哦，那个BYD啊，记得啊，他又犯什么事了？”“他被人杀害了，已经过了三年了，现在我们没什么头绪，从他的人际关系人手发现一无所获。”“哈哈哈，死得其所了，我记得他不是猥亵过一个女孩吗，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呢。”“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谢啦，改天请你吃饭。”申明宇将这条线索汇报给韩思成，让韩思成查一查这个女孩的信息。不一会，韩思成就拿着材料过来了，“这个女孩叫柳敏，之前是政法大学的学生，和你们是一届的，她因为有一次去办公室拿文件，当时只有崔浩在办公室，崔浩以整理东西为由让她帮忙，结果在整理的时候就猥亵了她，她拼命反抗最终逃出了办公室，随后写了一封举报信举报崔浩，但是没有得到回应，而且有很多人指责她是演戏，动机不纯，然后过了一段时间她就上吊自杀了。她的背景很简单，家里只有一个母亲和弟弟，母亲当时还来学校讨说法，闹过一段时间，最后好像是私了了吧。我现在让同事去问问她曾经的同学和舍友。”申明宇思考着，如果是那时候有人一心想为柳敏报仇，那也说得通了，不过崔浩并没有马上被杀害，而是又回到A市过了一段时间，那凶手是专程追到A市来的吗，他又是怎么样发现崔浩的？ 过了一会，韩思成带着收集到的信息来了，“我们联系了柳敏的舍友和以前关系要好的同学，大家对柳敏有着很高的评价，学习优异，乐于助人，和谁都能相处得来，同学们都很喜欢她的，他们到现在也不相信柳敏会故意写信举报，他们都相信柳敏是被崔浩猥亵害死的，柳敏死后，班上的同学还联名上书举报崔浩，这才导致了崔浩的辞职。”“看来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但是大家都很喜欢柳敏，查找范围就很大了，那她家人那边有没有什么情况呢？”申明宇说。“这个我也查过了，据说她的母亲偏爱弟弟，时常打骂柳敏，说实话也巧，就在柳敏自杀后没多久，她的母亲和弟弟就遇到了车祸去世了。所以家人这边肯定是没什么线索了。”“一头雾水啊……难道要成悬案了……”申明宇嘀咕道。就在这时，申明宇的手机响了，匿名短信再一次发了信息过来：千坛路58号，这里有你想要的。申明宇将信息拿给韩思成看，韩思成迟疑片刻，决定立即去地址上的地方查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过去看看。” 千坛路58号，处在郊区，是一家工厂，韩思成和申明宇进到工厂里，只见黑乎乎的一片，警员打开了灯，大家属实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吓到了。只见工厂的右边有一台非常大的鼓风机正在吹着强风，左边诺大的碎冰机里只剩下半截人的身体，旁边全是大片的血迹。有些警员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直接干呕了起来，这时大家发现在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台摄像机，上面记录了这个人从被捆绑扔到鼓风机旁，再被风吹到碎冰机旁，最后被碎冰机吞噬的恐怖场景。摄像机的旁边，留下了一只毒尾蝎的尸体，和四个大字：“其疾如风。” ------------ 第10章 孙子兵法 片刻过后，韩思成让法医及鉴证人员立马对现场进行验尸和勘察，申明宇则在琢磨短信内容和毒尾蝎以及桌子上写着的字，韩思成问：“有头绪吗，这好像一种预告还是什么的。”“暂时还没有，我在想会不会和崔浩案有关联，但是崔浩案没有发现蝎子和字啊，还是不太明白，这现场不知道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还有就是匿名短信的事情，他到底是凶手还是知情人员。” 过了一会，法医过来报告了情况：死者祁言，30岁，该工厂的职工，死因……你们也看到了，被碎冰机绞成了碎块，尸体尚有余温，预计死亡时间在一小时左右。“先调查一下死者的基本情况吧。”韩思成说道。不一会儿，他就带着收集到的信息走了过来，“祁言，A市人，30岁，是工厂职工，曾经猥亵了一名女初中生，因为强制猥亵、侮辱罪被判了4年，出狱后就来到了这家工厂工作至今，平时经常值夜班，白天休息的时候基本在自己租的出租房睡觉，酗酒很厉害。”“又是猥亵……这点倒是和崔浩一样，所以也可以从这方面着手一下，我们去他的出租屋看看吧。”韩思成表示答应。来到祁言的出租屋，一股发霉味和酒味扑鼻而来，脏乱差的房间，到处堆满了空酒瓶，桌子上有一台没设密码的电脑，韩思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色情影片和图片，已经装满了整个硬盘。厨房放着几天没洗的碗筷，锅里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油垢，上面爬满了苍蝇。房间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积满灰的抽屉放了一张刑满释放证明书。“看来他的生活和娱乐就这样了。”申明宇吐槽道。韩思成找来了房东，房东告诉他们：“我这里地方比较偏僻，房租比较便宜，一房一厅的只收700块呢，这个小伙是半年前过来租的，当时背着一个包，战战兢兢的，我看他在看墙上的租房信息，我就问他是不是要租房，他说是的，我就带他看了这间房，然后他觉得价钱也还可以，我说押一付三，但是他好像没那么多钱，只交得起两个月的，他和我说到时候找到工作会按时交的，我看他一个人挺辛苦，就答应他了，我有好多套房子出租呢，平时也只有收房租的时候才来这里，他也按时交的。”“半年前正好是刚出狱的时候，没多久他就去了那家工厂，我们去问问工厂的领导和负责人。”韩思成说。 他们回到了工厂，工厂的领导已经来了。郑泉平，工厂总经理，平时负责处理工厂的大部分事情。“郑经理你好，我想问一下你们这个员工祁言的事。”“韩警官，这个员工的问题不太清楚，你可以问问人事部门的小潘，她是负责管理我们工厂的人力资源系统的。”郑泉平说道。潘琼，工厂人事部的职员，负责人事员工的管理。“潘小姐你好，我想问问你们工厂员工祁言的事情。”“好，我看看资料啊，他是前几个月过来的，因为我们这里正好缺值夜班的，工作强度也大，来应聘的人不是很多，那天他来应聘，我和他说这个工作强度很大，需要长时间值夜班，能接受吗。他毫不犹豫的就接受了，他说只要有活干就行，然后我登记信息的时候发现他是刑满释放人员，我就问他这个情况，他说之前蹲过几年牢。我不确定是否能招他进来，就去问了经理，经理说应该给他们一个机会，而且夜班人员正好也空缺，于是就录用他了。具体的工作情况你们可以问问他的班长。”“靠，踢皮球啊，我们去找班长。”莫伟，是祁言的班长，平时负责监督和指导他们的工作。“莫工你好，我想问问祁言的工作情况。”“这个小伙子是刑满释放人员我知道，他平常工作还行，就是老迟到，这个问题我说过他很多次了，但他总是这样，我们这里正好也缺值夜班的，我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那你有听说过他和谁关系好或是谁憎恨他吗？”“这我倒不清楚，我听说他没有家人，在厂里也沉默寡言的，没什么朋友，平时的爱好听说就是喝酒。”“好的，谢谢你的配合。”韩思成转头又问经理，“厂里有监控摄像头吗？”经理不好意思的回答道：“本来是有的，后来因为一次断电坏掉了，平时也没什么事情发生，干脆就懒得弄了，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这个鼓风机和碎冰机平时是放在这里的吗？”“不是，是这几天才搬过来的，因为设备时不时得维护一下，我们一般会把需要维护的设备搬到这个仓库里。”经理回答道。申明宇紧皱眉头，和韩思成说道：“看来凶手有事先看过情况，踩过点，才准备出这个手法的。”“是的，我们去问问这里外人能随便进出吗。”来到大门口，这时他们才发现连个保安室也没有。“这安保……真是和回自己家一样。”申明宇吐槽道。“郑经理，你们这里没有保安的吗？怎么外人好像可以随便进来。”“呃，本来是有一个，上个月辞职不干了，因为平常也没什么人来这里，我们一般会嘱咐值夜班的员工多注意情况。”郑经理尴尬的回答。“这个案子也很棘手，崔浩的还没解决，现在又来了一桩，毫无头绪啊。”韩思成对申明宇说道。“我感觉和我收到的短信脱不了干系，他每次都能提前发消息过来告诉我们，他还有点怕我们找不到或者不及时，我每次都尝试回复或者联系他，但你知道的，根本就没有回应，我感觉他应该是想挑战我们吧，不仅希望我们快点发现案发现场，还时不时给我们提示，感觉就像是……在引导我们往他的那条路走一样。”“我也叫技术部的帮忙查这个匿名号码了，可是归属地却是在国外，看来他的反侦察意思也非常厉害，我感觉他就在我们身边看着我们。”“难道说，你怀疑，有内鬼？”“你在说什么啊，我的意思是他可能很享受这一过程，说不定每次犯案的时候，他就在附近偷偷看着。”“很有可能，不过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这比上次金融大学那个案子棘手多了，我现在就连凶手大概是个什么样的人都分析不出来，我唯一的想到的一点就是这个凶手，其疾如风，他的动作很干净利落，而且总是在第一时间给我们提供情报。”“其疾如风，这是《孙子兵法》中军争篇的内容啊，难道他平时经常看孙子兵法吗？”韩思成说道。他话音刚落，申明宇的手机又收到了熟悉的短信：兵非益多也，惟无武进，足以并力、料敌、取人而已。夫惟无虑而易敌者，必擒于人。“这是行军篇的内容……他想表达什么呢”韩思成说道。“行军篇……难道他想开始下一次作案吗，兵非益多也，惟无武进，这是在暗讽我们吗，出动的兵力不是越多越好，只要不贸然进攻轻视敌人，就能取胜。他好像在嘲讽我们花了那么多人力却没有进展，说我们没有方法，如果像他有缜密的思考，一个人也能取胜。”申明宇分析道。“这是骑脸嘲讽了啊……不过我们现在确实是没有什么办法，先收队回去等等鉴证人员的勘察报告吧。”韩思成无奈道。 回到队里，韩思成让大家先去休息。申明宇回到宿舍，他虽然很累，但是却睡不着，他一直在想着案件的事情，他决定再次问问钟启明的想法，他打通了钟启明的电话：“启明，睡了吗，最近又发生了一起案件，凶手还留下了孙子兵法里面的内容，我们这边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所以想问问你看有什么独特的见解。”“我刚要睡觉呢，既然你打过来了，那我也帮你分析分析，凶手应该是熟读并理解孙子兵法的人，再加上他还发短信提示你们，说明他应该是一个很自信的人，认为自己的手法几乎是天衣无缝的，他应该很享受这种和你们博弈的过程，我觉得不一定要从身边人下手，有可能是模仿犯罪或者连环杀人，其他的，因为我也没有实际接触到，所以我暂时还没什么思绪，你们面对的是一个强敌。”钟启明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谢啦兄弟，下回请你喝酒。”“你每次都这样说，然后一次也不来是吧。”“最近太忙了，一个接一个的案件，等办完了一定啊。”打完电话以后，申明宇去书架上拿了一本《孙子兵法》，这时他之前配着三十六计一起买的，结果因为太忙鲜少有时间去翻动。他翻看着，好像悟到了什么。他拨通了韩思成的电话：“喂，我发现作案规律了，凶手应该是根据《孙子兵法》来犯案，崔浩被打死以后埋入山里正好对应不动如山这一句，而前面祁言被鼓风机吹到碎冰机里绞杀，正好对应其疾如风，风林火山阴雷，至于他为什么是从山开始，估计是三年前他只是为了杀害崔浩，并没有想到这一点，而现在他刚好想到了这个，就把杀害祁言弄成被风杀死的样子，不然杀祁言一个酒鬼方法很简单，不需要大费周章的准备这么多，看来这个凶手很有仪式感，他很欣赏自己的作品，如果我没想错的话，下一个应该是其徐如林，不过A市这么多林子，不知道会在哪一个地方。”“说得很对，但是林子在全市的范围太大，不可能逐个都去搜索一遍啊，而且这样可能还会打草惊蛇呢。”“那我们就要坐以待毙吗……他这么自信的人，应该不会现在小地方，A市大的林子有……森林公园，以及天冠山，要不我们去碰碰运气？我感觉他离下一次作案不远了。”“我们派两队人马蹲守看看，明天早上出发。”韩思成回答。 第二天清晨，警员们就出发了，一队前往天冠山，一队前往森林公园。韩思成和申明宇前往的是天冠山，天冠山不大，但是森林非常茂密，一时半会两人不知道该守在哪个点才好。于是他们在每个角落至少都安排一个警员，他们则在森林最茂密的地方等待着。韩思成给另一边去森林公园的同事们也布置了任务，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凶手会不会真的按照孙子兵法所说的这样做了。一晃过去了两小时，各地都没有传来消息，大家还是在原地等候。此时，申明宇的手机又想起了短信提示音。申明宇急忙拿出手机，只见上面写着：你们看来也会提前行动了嘛，但是不好意思，我的速度比较快。森林公园生态园附近，让你们的同事们寻找一下，应该有你们想要的，顺便说一下，你们的防守有疏忽哦，我非常熟悉这里的路，所以我很轻松就把你的同事们给绕开了。看到这条短信，申明宇气得不行，韩思成脸上也不好看，但毕竟还是经验丰富，立马让守在天冠山的警员们全部前往森林公园支援。 两人和同事们一起赶到森林公园，驻守在森林公园的警员们已经提前到达现场了，他们来到生态园，在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后，来到了尽头，警员们已经封锁了现场，法医已经在验尸了。两人看到眼前的景象，只见一人头部被打烂，血肉模糊，被吊在了最大的那颗树上，，而树干上贴上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其徐如林。在树旁也放置了一只毒尾蝎的尸体。警员们将尸体放到地上，法医给出了分析报告：死者殷博，26岁，死因为头部遭到暴力击打导致颅内出血，除此之外，脖子上有勒过的痕迹，应该是死后伤。死亡时间大概是3-5小时前。 申明宇说：“估计又是一个坐过牢的，我感觉还是要从崔浩那里下手，先调查这个死者的情况吧。”韩思成联系了同事们调查死者殷博，过了一会，韩思成说道：“殷博，26岁，A市人，家里挺有钱，父亲是电信公司的中层领导，母亲是大学教授，应该算是个富二代，从小养尊处优，私生活及其混乱，13岁时就因为强奸一个女生而被抓获，不过由于当时是未成年人，再加上家里的关系支撑，后来也没怎么样，之后花钱去了一所大专，在学校整体骚扰学生，可因为是关系户，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毕业以后游手好闲整天泡酒吧，目前没有工作。”“看来得跟他的父母聊一下他们的宝贝儿子了。”申明宇说。 两人来到了殷博的家，见到了殷博的父母亲，因为警方之前已经通知了他们情况，所以此刻他们显得很悲伤。“叔叔阿姨，我知道现在你们比较悲痛，但是呢，我们想问你们一些问题，这也有助破案，还你们一个公道。”韩思成客气的说道。二人都表示理解。殷振华，殷博的父亲，某电信公司的中层领导，待人谦和，同事和朋友对他的印象都非常不错。殷振华说：“儿子是昨天失踪的，因为他本来就爱出去玩，我们说过很多次但是管不了，经常第二天或者第三天才回家，但是有一点我们是可以肯定的，就是打他的电话他一定会接，昨天我们看到他晚上快一点了还没回家，以为他又在外面玩了，我就打了一个电话，但是他没接，我以为他可能喝多了，就没有特别在意，早上起来以后，我看到他还没回来，于是又打了一个电话，还是一直没有人接，然后我就觉得不对劲，按理来说早上应该是醒了的，后来我说在等一会，如果还没有消息就报警了，结果就收到了你们电话。”殷振华边说边抽泣到。孟雨，殷博的母亲，A市某大学的教授，平时作风严谨，教学质量很高，深受学生们的好评。孟雨补充道：“阿博很喜欢结交那些酒友，都是鬼混的，我们劝过很多次但是没有用，我知道他们老去那个酒吧的名字，MAX酒吧，我听阿博说只要去那里报他的名字就有专属的座位，警官们，你们也可以去那里问问，一定要帮我们抓住凶手啊！”在殷博家没有获得有用的线索，两人只好前往MAX酒吧，打算按照孟雨所说的，问一问殷博的狐朋狗友们。 ------------ 第十一章 隔岸观火 申明宇和韩思成来到MAX酒吧里，这天是周末，随着各种烘托气氛的电子音乐，红男绿女们正享受着音乐，喝着酒，觥筹交错中混杂着欢声笑语，大家都沉浸在这热烈的气氛中。 正中央是舞台，不仅有人驻唱，跳舞，时不时还表演些情景剧。两人穿过舞台，来到背后的办公室，此时经理已经在等他们了。 酒吧经理，姓黄，是一步步从一个普通的营销人员慢慢升上来的，业务能力很强。 “黄经理，我们来了解一下情况，殷博的事情我们之前也说过了，我听说殷博在你们这里有专门的VIP座位，这是真的吗？”韩思成发问。 “警官，没错，殷博在我们这里算是VIP客户了，每个礼拜几乎都会来消费，而且每次消费都非常的高，领导让我们必须讨好他，说是大客户，会给酒吧带来不错的收益，所以我们就专门给他留了一个桌位，他随时过来都可以。” “这样子，那今天那桌有人吗？” “好像是有的，因为有时候殷博不过来的话，他的朋友有时候也会坐那里喝酒，我带你们过去吧。”来到专属的VIP座位，确实和普通的卡座不太一样，看起来气派很多，此时正好有几个男女坐在那里喝酒。 韩思成说明了来意，几个人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缓缓地坐了起来。 “殷博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所以今天来我是想问你们几个问题，不用太紧张，你们都是殷博的朋友吗？”其中一个黄毛带头回答道：“我来帮大家回答吧，我和博哥的关系应该算是还可以的，他们都是博哥的朋友，虽然这样说有点对不起博哥，但是呢，我们只是出来一起喝酒玩玩，平常也不怎么见面，应该说是酒友吧，我们是在一次喝酒的时候认识的，那天博哥一个人来，而且点了很多瓶，我当时就在旁边喝酒，当时觉得很好奇，怎么一个人点那么多，等朋友吗，可是过了蛮久都没看到有人来，我正好也喝了点酒，我就过去问他怎么一个人喝，他好像见到有人和他搭话，还挺高兴的，就招呼我们一块过来喝酒，然后一来二去就这样认识了，后面我们才知道他好像家里有点背景，就是出来玩的，我们也不好意思多问，反正每次他都出手大方，因为我算是我们这群人里面的组织者吧，所以博哥一般都是通过我这里来联系的，按他的习惯，一个礼拜至少要来一次，而且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每次都是星期五晚上。但是那天他没来，我们也很奇怪，发消息也没有回，电话也没有人接，我以为他在忙，就没太放心上，直到第二天早上他的父母打电话给我，说博哥失踪了，然后我就和他们说昨天他连喝酒都没来，再后来就是听到博哥遇害的消息了，警官我是把所有细节都说出来了啊。” “感谢你的配合，那你们上次一喝酒是什么时候，他有什么清怪的地方吗？” “上一次是上礼拜的时候，那时候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不过他好像当时在和什么人聊天，因为我正好看到了发短信的手机界面，他有点心不在焉的。” “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谢谢你们的配合。”韩思成感谢到。两人走到酒吧门口，申明宇深呼吸了一口气， “还是外面的空气清净。” “怎么了，第一次来这种场合吗？”韩思成有点惊讶。 “不是，之前也和朋友来过几次，就是不太喜欢嘈杂的环境而已。” “没看出来啊，我以为你是从来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尝试去和喜欢去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可以去，但是不能一直去。”申明宇说得韩思成云里雾里的， “别装文艺了，刚刚那个黄毛说殷博上一次喝酒的时候一直在和一个人聊天，而且对于喝酒心不在焉的样子，平时的他可是酒桶，肯定是碰上事情了。”韩思成说道。 “很有可能，而且和他聊天的这个人应该是凶手，凶手可能是有殷博的把柄，也有可能是凶手知晓了什么事情，然后恐吓殷博，总而言之，这是条重要的线索。殷博的手机之前在现场有找到吗？” “找到了，技术科正在抓紧破解中，应该用不了多久，我们先回局里吧。”回到局里，技术科的同事们正好过来和韩思成汇报情况， “殷博的手机数据恢复成功了，我把资料拿给你们。”殷博的手机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但是在短信那一栏却发现了他和一个手机号是海外的电话号码互相发了短信。 对方说：“你应该知道你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吧，以前做过的，现在正在做的，我都清楚，我就不点破了，你家人用手段可以帮你瞒过大部分人，但是你瞒不了我，我这里手头有点资料，你要是不想我公之于众的话，那你到时候就按照我说的到森林公园生态园，我们当面谈谈，我们第一次谈，你不用带什么东西过来，记得别让人看见，如果谈妥了我会看着办的。” “看来还真是被约到那个地方去的，这个凶手说的事情应该就是殷博以前侵犯一个女生以及现在猥亵数位女生的事情了，看着语气估计和给我发短信的是同一个人。”申明宇说道。 又是话音刚落，申明宇的电话短信提示音又响了起来：你们应该以及查到我发给殷博的短信了吧，没错，的确是我约他过去森林公园的，正是因为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我根本就没打算和他谈，他还想用钱和我摆平，哈哈哈真是很愚蠢呢，下一个你们应该知道了吧，就不用我多说了，既然你们比以前进步了，那我就再提示一下你们好了，我的下一个目标是李睿麟，至于方法，你们应该知道的，加油吧。 两人看着手机里的短信，目瞪口呆。 “这次的凶手异常难缠，不仅能预知到我们的行动，还能根据我们的行动来作出相应的应对措施，不愧是熟读孙子兵法的人。”申明宇有点感叹地说道。 韩思成则是将目光放在了凶手提到的李睿麟的身上， “这个李睿麟的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对了，这个人是洵游集团的高管，之前老代表企业在电视上发言的。”洵游集团，是A市的本土企业，主要经营游戏业务，是从一个工作室慢慢发展壮大起来的。 “我马上去查一下李睿麟的而基本信息。”韩思成火急火燎的走掉了。 没有多久，他拿着一堆资料，来到申明宇的办公室， “李睿麟，38岁，A市人，是洵游集团的财务总监，毕业于阿美利卡的名校，之后在那边的一家金融公司工作了一段时间，4年前回到了A市，进入了洵游集团，4年时间一路升职坐到了财务总监的位置，据身边人评价，李睿麟工作能力非常强，有时候总会有一些非常独特的点子，给公司带来过很多利益，待人也有一些翩翩君子的风范，但是至今还未婚。” “原来是个高材生加精英人士，凶手下一个目标是他肯定有其中的原因，我想原因应该不能猜到，肯定是因为猥亵的事。”申明宇分析道。 “你说得没错，听说这个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之前也发生过这种事件，去年的时候，游洵集团新入职了一个女生，正好是财务部的，李睿麟正好是这个女生的直系领导，李睿麟仗着自己是领导，就借职务之便多次猥亵这个女生，女生好不容易入职这样的大公司，也只能忍着，可李睿麟变本加厉，最后过了四个多月，女生精神失常，被迫离开了公司，跟着家人回老家休养了。因为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所以当时李睿麟也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没几天这件事情就过去了。”韩思成补充。 “这也太恶心了，表面上道貌岸然实际上却做这样的事情，怪不得凶手会盯上他，我现在已经明白凶手的基本逻辑了，他可能通过某些方法得知A市有一些猥亵侵犯女生的人，但是因为证据不足而无法被定罪，导致这些女生受到了身心的创伤。而这些人因为没有被定罪继续逍遥法外，凶手可能是想用自己的方法，来惩罚这些人，这样看来，或许他对法律尤其是刑法这一块应该研究蛮深的，他知道这些人不能受到法律的制裁，所以他就打算用自己的方法，我愿称之为‘私法制裁者’”。 申明宇分析道。 “这么快就起上代号了？这听起来挺符合他，哪里想到的这代号？”韩思成问道。 “那当然是游戏里了，我之前玩《看门狗》的时候，里面的主角艾登皮尔斯就是这样的人，外号就叫‘私法制裁者’，不过游戏毕竟是游戏，他现在既是私法制裁者，也是罪犯。”（《看门狗》，是育碧2014年发行的一款角色扮演类游戏，采用开放世界的沙盒玩法。 游戏讲述了一个十分精彩的故事，该游戏采用了新的引擎，打造出了一个辽阔庞大的世界，这个开放世界的冒险游戏发生在芝加哥，游戏背景中电子设备已经被内置于几乎所有物品中，整个城市都在依赖着他们。 玩家要扮演艾登皮尔斯，这是一位精通黑客技术的高手，他决定利用自己的特长来惩治全城的腐败分子，惩奸除恶。 ） “我们得赶紧去李睿麟家找他一趟，看看他有没有收到和殷博一样的威胁短信。”两人带着几名警员来到李睿麟家，此时李睿麟正在睡觉，很不情愿的开了门， “你们是？”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想和你了解一下情况。”韩思成回答。 “我没做什么事情吧，你们打扰我休息我还没说你们呢，有什么好了解的，我一没偷二没抢的。你们要是想和我聊，来我家找什么，就去申请搜查令来。”李睿麟的语气咄咄逼人，两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警察有那么大的恶意。 眼看李睿麟准备关门，申明宇拿出私法制裁者发的短信，他特意截取了最后的一段， “李先生，你要不看看这个？”李睿麟接过手机，看到了上面写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李睿麟，至于方法你们应该知道。 李睿麟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把手机递给申明宇，开始有些颤抖，他还是选择关上了门，自己躲在了房间里。 两人无奈，现在警力不够，而且还是晚上，不可能大规模的派人蹲守，而且私法制裁者很聪明，他要是知道那么多人蹲守就不会下手了。 于是他们只能先离开李睿麟所在的小区，在街道上讨论下一步的安排。 李睿麟关上了门，将门窗反锁，再跑到房间里，将房门也反锁了起来，瑟瑟发抖的躲在角落，他的手机正亮着，上面显示的是一条短信，是2小时前发的：李睿麟，你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应该清楚是什么事，我现在算是给你个预告，我一直在看着你，你也不用逃跑，因为你跑不了。 李睿麟本来以为是一个恶搞短信，就没有在意，但是刚刚警察上门询问，并且还给他看了短信，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这也许可能真的是一个死亡预告。 他本能的躲在角落，他以为只要把门窗反锁，私法制裁者就进不来了，他打算躲到明天早上然后就逃跑，至于为什么不信任警察，当然是因为自己害怕猥亵女生的事情败露，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其徐如林的下一句是：侵掠如火。申明宇和韩思成来到大街上，他们也隐约猜到了李睿麟那么抗拒警察的原因，不过现在私法制裁者已经确定了目标，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手，这时候，大街的右侧巷子里突然有火光，两人跑过去一看，一堆废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烧了起来，韩思成呼叫正在附近的警员们过来，大家都说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所幸发现得及时，火势及时的被扑灭了，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害，只是烧毁了部分垃圾和纸壳。 “为什么会突然起火呢……”韩思成嘀咕到。他走到火源处，发现了和之前宁琳案一样的东西——定时点火装置。 申明宇看到这个装置，心头一紧，大感不妙，他拉着韩思成就跑，边跑边说：“快回李睿麟家！大事不妙了！这是调虎离山之计！”韩思成也算聪明，马上就猜到了是什么情况，招呼剩下的兄弟们一起朝李睿麟家跑去。 他们刚到楼下，就发现了身处6层的李睿麟家燃起了熊熊烈火，韩思成呼叫了消防队紧急支援，两人一起跑楼梯到6楼想尝试看能不能救人，结果刚到楼梯口火势已经蔓延到李睿麟家门口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火吞噬着一切。 消防队马上就赶来了，不知过了多久，大火终于被扑灭了，6楼已经被烧了个精光，剩下的只有残骸和灰烬。 此时，他们发现进入这栋楼的大门口处留下了一张照片，上面拍的是一本书，其中里面的四个字被用红笔圈了起来：侵掠如火。 私法制裁者又一次在警察的眼皮底下犯了案，同时，申明宇的手机也响了起来：看来你们中计了呀，对于你们来说算是调虎离山，对于我来说就是隔岸观火咯，我其实是在附近看着火烧完才走的，没想到吧，看来你们还是不太行啊，能不能在下一次抓住我呢？ 看着私法制裁者的嘲讽，申明宇又一次陷入了不自信，他强忍着站定不动，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倒了下去，这时韩思成拉住了他，让他振作起来，申明宇点了点头。 韩思成让警员带着申明宇回去休息，自己则留下来查看现场。 ------------ 第十二章 初显端倪 申明宇躺在宿舍的床上，他感觉很累很累，自己总是棋差一着，明明私法制裁者都已经提示了，却还是没能救下李睿麟，难道真的要被他逍遥法外吗，现在别说证据了，就连犯罪嫌疑人的初步判断也没有，目前唯一知道的就是凶手会按照孙子兵法所写的顺序杀人以及这些被杀的人中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曾经做过侵犯女生的事情。 各死者的职业、家庭、背景都不相同，这无异于是大海捞针。等一下，既然事情是崔浩而起，那还是得从崔浩这里下手才行，肯定是因为柳敏的事情凶手才会报复性的杀害这类和崔浩一样的人。 申明宇思考着，他决定从柳敏的身边查起。翌日，申明宇联系到了柳敏曾经的室友们，准备再向她们询问情况。 他来到一家咖啡厅，等待着众人的到来。十多分钟后，众人都来到了咖啡厅，在申明宇旁边坐了下来。 “今天叫大家来还是因为柳敏的事情，我知道大学的时候她和你们几个的关系非常好，所以我有些细节想问问，麻烦你们尽量地回忆一下。”女生们纷纷点了点头。 “那好，请问一下大学的时候，柳敏除了和你们关系比较深，还和哪些同学关系比较好呢？”众人说道：“除了我们的话，之前她还和两个男生关系比较好，一个是法律系的，一个好像是经济贸易系的吧。他们好像都喜欢柳敏。” “他们的具体情况你们知道嘛？” “那个法律系的是个高材生，柳敏经常提起他，说和他在一起很开心，然后那个经济贸易系的好像成绩也挺好，而且一直在追求柳敏，但是柳敏并不喜欢他，但柳敏这个人待人比较温柔，所以也没有直接拒绝他，而是把他当朋友看。” “你说法律系是吗，我之前也是法律系的，你们还记得那个男生的名字吗？” “好像是叫钟，钟什么来着？然后那个经贸的是叫马宇诚，因为长得像大番薯，所以我们对他印象深刻，还调侃如果他追到了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大番薯，是漫画《老夫子》中的人物，为人单纯，加上外形使然，走起路来不免显得笨拙。 不过他的可取之处正在于心地善良，乐于助人，使他成为众人的开心果。 有时大番薯的热心会显得过了度，越帮越忙，《老夫子》漫画，风靡华人世界近半个世纪。 这部系列漫画作品内容健康、情节风趣幽默又能反映时弊，其中令人上进的元素和健康教育意义，在不知不觉会心一笑中融入读者生活。 ） “是不是叫钟启明。”申明宇突然打断道。 “对，你这样一说想起来了，是叫钟启明，他和柳敏两个人好像在一起了一段时间，当时柳敏老和我们说，当时真的觉得她很幸福，除此之外，她好像就没有和其他人关系很好了。” “好，今天十分谢谢你们，我下会请你们吃饭吧。”申明宇说完，才发现自己上次说请温荞吃饭，结果一直没有来得及。 温荞最近又在准备考试，也不知道有没有空。申明宇今天难得休假，他本来就打算好好放松一下，结果发现自己在A市不认识什么人，韩思成在忙，钟启明也是。 他发了条信息给温荞，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结果温荞立马就回复了：“你终于想起来请我吃饭了是吧，我想吃火锅，这个天太冷了。” “没问题，等下在星河那边集合。”半小时后，申明宇来到了星河购物中心门口，今天格外的冷，吃点火锅倒也不错。 星河购物中心，位于A市市中心，是全市最大的购物中心兼商场，平时就很多人来这里吃饭逛街，周末的时候几乎每家店都会爆满。 没过多久，温荞也来了，今天的温荞打扮得格外知性和温柔，申明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久等啦，我们走吧。”温荞开心地说道。 “我……我们去吃那个重庆火锅，新开的，听说挺好吃的呢，就是有点辣。”申明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点紧张，他好像很久没有和女生单独出去吃饭了，平时不是去吃食堂就是去吃路边摊，忽然来到这边还有点不习惯。 温荞主动挽着申明宇的手，弄得申明宇有点不太好意思，但是他转念又想，又不是小白，弄得像小屁孩一样，还是决定拿出自己平常那副爱搞笑的模样。 两人走在商场里，俨然一对真正的情侣般。来到火锅店门口，店员告知需要排队，于是两人只好坐在边上等待。 申明宇看到旁边有娃娃机，兴致大发，说起娃娃机，他还是颇有研究，他从初中开始起就非常爱玩夹娃娃，他本人并不喜欢娃娃，只享受那种抓上来的快乐，抓上来的娃娃基本也都送人了。 温荞指着娃娃机里面的皮卡丘说， “申哥，我想要这个可以吗。”申明宇听到女孩子提要求，哪有不答应的理由。 一颗币就将皮卡丘抓了出来，温荞觉得很惊讶，她从来没见过一次就把娃娃夹上来的人。 申明宇把皮卡丘送给了温荞，温荞非常开心，立马拍照发了一个朋友圈。 恰巧有一对母女路过，小女孩看到温荞手中的皮卡丘嚷嚷着也要，但是妈妈无奈地说自己夹不上来。 申明宇自告奋勇的帮小女孩夹，又是一次就夹到了，小女孩拿到玩偶以后很开心，然后对两人说：“谢谢哥哥姐姐，你们约会要开心呀！”申明宇听到小女孩说的话，无奈地说道：“这小屁孩，这么小就会开大人的玩笑了。”温荞则是红了脸。 此时正好轮到他们吃饭，两人一起走进这家号称A市最好吃的重庆火锅店。 申明宇发现温荞是真的能吃辣，连他自己都自愧不如。 “你是真能吃辣啊。”申明宇感叹道。 “那当然啊，不然我怎么会去吃超辣的螺蛳粉呢？”温荞边吃边回答。饭后，两人在商场里逛街，此时申明宇的手机振动起来，申明宇拿出手机，只见私法制裁者又给他发了消息：李睿麟的事情不知道你们查完了吗，我准备开始下一次行动了哦，你应该懂的，这次我不告诉你目标了，我们换一种方式，我告诉你地点，地点就是星河购物中心，你也不用打算疏散人群什么的，因为你等下就知道了。 申明宇不敢怠慢，连忙通知了韩思成，告诉了他私法制裁者要在星河下手，并且自己和温荞就在星河购物中心。 韩思成表示立马带人过去，让申明宇保护好自己和温荞。申明宇思考着该如何应对这一情况，她拉着温荞来到了三楼的扶梯处，这里既能看见楼下的情况也能看到楼上的情况。 温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问：“申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申明宇就简单的叙述了一下情况，并让温荞待在身边不要走丢了。 申明宇心里想着，下一个应该是 “难知如阴。”难道是……他的思绪刚开始展开，就发现整个商场全部停电了，周围都黑漆漆的一片。 对了，阴，停电。大家都本能的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开始照明，这时候，只听见 “嘭”的一声，一楼天花板上的吊灯突然掉了下来，正不偏不倚的砸到一个人头上，紧接着就是各种各样的尖叫声。 申明宇感觉不妙，这样凶手就可以趁乱逃跑了。他连忙拉着温荞来到一楼打算查看情况，但是人太多而且太混乱，他们根本挤不进去，只能原地等待着韩思成的到来。 没过多久，韩思成带队来到了现场，此时商场的维修人员已经恢复了电力，申明宇和韩思成报告之前的情况，韩思成说：“你说私法制裁者是不是对你的行动轨迹了如指掌呢，不然怎么这么巧，就在你休假的时候他就正好选了这个地方。” “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是巧合也有可能，我们先去查看死者的情况。”法医此时已经忙碌了起来，他报告道：“死者梁渊，46岁，某建筑公司的项目经理，死因为头部遭重物击打当场死亡，身上没有其他伤痕，死亡时间为1小时之内，初步判断应该是被吊灯砸到而亡。” “刚刚停电的时候梁渊的身边有很多人，他们应该没有走远，我们可以用商场的广播让他们过来这里集合。”申明宇提议。 “你确定当时身边的所有人都会过来吗，搞不好都没人来。” “没事，我们先尝试一下。”韩思成让购物中心的负责人利用广播传达他们的想法，不一会儿，就有几个人来到了案发现场。 “谢谢你们的配合，请问你们当时是在这位死者旁边吗？”韩思成问道。 “对，没错，突然停电了，我们都愣了一下。” “那你们当时发现死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者是旁边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你这样说，当时他身上在发光。”一位路人说道。另一位女生补充说， “他好像穿了那种荧光材质的衣服，就是那种像荧光棒一样的，所以我们都往他这边看。”韩思成俯下身子查看遗体，果然穿着一件带有荧光材质的T恤。 “其他的还有什么注意到的吗？”众人回答：“没有了，当时断电再加上他被砸几乎就几分钟的事情，当时还在关注停电的事情，突然一下灯就掉下来砸到了他，我们还好躲得及时。” “谢谢各位，稍后请配合一下做个笔录。”韩思成说道。申明宇向韩思成分析：“荧光材质的衣服，估计这个死者或者是死者身边的人非常喜欢穿或者喜欢他穿，私法制裁者肯定事先了解过这一点，所以才制造了停电，为的就是能混淆视听，在黑暗中确定死者的位置，我看他身旁散落着购物袋，可能是和其他人一块来的。”申明宇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女人跑了过来，脸色十分慌张，警员将她拦了下来，询问她的目的，这个女人叫封滢，她急急忙忙的说道：“我是梁渊的朋友，我刚刚在厕所，突然停电了，我打梁渊的电话没人接，我和他约好在这家手机店门口等的，他是不是出事了。”申明宇看着这年轻的女子，觉得她和梁渊的关系肯定不简单，于是他问道：“封女士，你和梁渊也就是死者，对，他被掉下来的吊灯砸死了，你们的关系应该不只是普通朋友吧？你外套里面穿的也是荧光T恤吧，难道是情侣装吗？”封滢自觉得瞒不住，就说了实话：“是的，我们是……情人关系，我们是一个单位的，从两年前我就对他有好感了，我知道他有家庭，所以我只能偷偷地爱着他，今天晚上正好有空，我们就约一起吃饭逛街，刚刚我突然想上厕所，于是就让他在这里等我，他说我站在这个灯下面吧，不然等下人太多找不到，谁知道……”封滢说着说着哽咽了起来。 “好的，我知道了，你们今天是前几天就约好的吗，今天梁渊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吗。”韩思成追问。 “是的……因为今天我们正好都休息，前几天就已经约好了在这里吃饭逛街，要说不对劲的地方，他今天好像有些不在状态，老是东张西望的，好像在找什么人一样。”听到封滢的话，申明宇思考起来，他对韩思成说道：“梁渊可能也收到了短信，但是今天约了情人出来，又不好意思也不舍得匆匆回去，所以左顾右盼想看看私法制裁者在不在身边。”韩思成点了点头，他问封滢是否知道梁渊的手机密码，封滢帮忙输入了以后，解锁了手机，打开短信页面，上面正好有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梁渊对吧，你以前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猥亵自己的亲戚，你不仅不知悔改，还背着家庭在外面找女人，无药可救，如果你不想这些事情暴露的话，我们也可以谈谈，我知道你在星河，我也在这里，如果想谈的话就来一楼手机店门口的那个吊灯下面等我，我等下会联系你的。 两人看完短信，了解到梁渊也是被私法制裁者给引到吊灯下面去了。这时，鉴证人员也过来汇报情况，在吊灯和绳子的连接处发现被什么东西切断的痕迹。 在距离死者一定距离的地方发现了一根碳合金的弩箭。商场的配电室没有出问题，是被人动了手脚，才导致了跳闸，在总闸下面还发现了细线绑着的一个小铁块和拉环还有地上的一滩水。 申明宇听到鉴证人员的报告，立马想到了私法制裁者的手法，他向众人解释道：“凶手是先潜入到配电室，制作了一个简易的小装置，他先将细线绑着拉环放在电闸开关上，同时在另一端的铁块下面放上冰块，这样装置就形成了，因为冰块融化需要时间，所以铁块不会马上拉动拉环，这时候他只要将梁渊给叫到吊灯下面，等待着冰块融化拉环被铁块往下拉，电闸就会被拉下来，因为梁渊穿着荧光材质的衣服，在黑暗中会显得格外显眼，正好可以作为凶手定位的目标，凶手再用十字弩将绑着吊灯的绳子最末端给射穿，因为末端的绳子绑得比较松，而且体积也大，也容易命中，吊灯也会在这时候掉下来，这个手法就完成了，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如果是私法制裁者的话，那也就不奇怪了，这个人的计划和心思都很缜密，弩箭掉在那个地方的话……那射击的角度应该是在……”申明宇走到二楼的一个角落，用手作出了射击的姿势，脑子里飞快计算各种数据，他和大家说，凶手就是在这个地方射击的！”语毕，他还在旁边发现了一张纸条：难知如阴。 “商场的监控呢？我去找工作人员。”韩思成说道。韩思成询问了工作人员，工作人员说这个地方只能拍到一半，韩思成查看了监控，看到大约停电5分钟前有一个穿着黑衣服戴着口罩，背着双肩包的人出现在了射击处，但是由于监控的画质和摄像方位的问题，再加上这个人也有意避开监控录像，所以只拍到了部分，并不能分辨出此人到底是谁。 “看来，包里面可能装的就是十字弩了。”韩思成说。现场调查完毕，申明宇也把思路理清楚了，但是还是一点证据都没留下，韩思成只得收队打道回府， “记得把人家女生送回去啊。”韩思成临走时还不忘提醒。 “不用你教我了。”申明宇回怼道。申明宇来到旁边找到温荞， “不好意思啊，突然发生这种情况，我改天再赔你一顿饭好了！” “没事的，我能理解你们的工作，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情呀，那你送我回学校吧。”温荞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好，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去，你可要加油考试，等你考完试再请你吃饭。”申明宇回应道。 送别了温荞，申明宇独自漫步在街头，私法制裁者的手法和行为一次比一次激进，也还是一样毫无头绪，已经只剩最后一个人了，如果他真的解决了所有人，会不会就此销声匿迹，还是会寻找其他的目标，如果真的将他放跑了，这真是自己永远抹不掉的遗憾。 ------------ 第十三章 最后一舞 申明宇想到之前问过柳敏的舍友，钟启明和马宇诚和柳敏都有关系。他觉得得问一下钟启明才行。 “喂，启明，什么时候有空，出来吃个宵夜呗。” “看你，我都有空的，你约就行。” “OK，那就明晚去水瀚街那家螺蛳鸭脚煲的店。” “没问题，到时候见。”申明宇约了钟启明，接下来他要去调查马宇诚。 “韩思成，帮我查个人，叫马宇诚，很可能跟私法制裁者有关，他之前是柳敏的狂热追求者。” “OK，我等会告诉你。”韩思成将所查到的信息发给了申明宇：马宇诚，25岁，政法大学经济贸易系的毕业生，现在在C市一家证券公司工作。 申明宇拿到了马宇诚的联系方式，拨打了他的电话：“你好，请问是马宇诚吗，我是A市公安局的，有情况想和你了解。” “你好，你是谁，我应该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吧，你不会是骗子吧？” “是关于柳敏的。” “好吧……那约个时间，我待会就有空，我过来A市也不是很远，那我们待会你看？” “好的，我也是政法大学的，我请你吃午饭。”过了两小时左右，马宇诚来到了相约的餐厅，申明宇以及等候多时了。 “你好我是申明宇，市公安局的。”申明宇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你叫我宇诚就行，你也是政法大学的吗？” “对啊，我是法律系的。” “那你肯定认识钟启明咯。” “对，他是我同班同学，你也认识他吗？” “当然了，当时我们可是情敌，我们还私下下过战书呢。” “我也正好要问你关于柳敏的事情，那你就说一下吧。” “我和柳敏是在社团活动的时候认识的，当时就觉得这个女生很好相处，也是我自己喜欢的类型，然后我就开始追求她，但是……我也知道我的外形条件不太好，但是我还是坚持不懈的追求，她还是没有答应我，但她说和我做朋友的话很开心，后来我听说她和一个男的在一起了，那个男的就是钟启明，我非常讨厌他，他好像也很讨厌我，每次碰到我都想和他干一架，后来我得知柳敏去世了，其实说白了我就是觊觎柳敏的身子，现在说出来也没什么，我就去找钟启明质问他发生了什么情况，他那天和以往不一样，平常的他都是非常自信然后很健谈，他虽然是情敌，但是我也很佩服他，但是那天我找他的时候他目光呆滞，一言不发，一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之类的话，我觉得他当时可能比较悲伤，就没有再多问，之后我才听闻是有老师猥亵柳敏，导致了柳敏的自杀。我知道的就这有这么多了。”马宇诚说道。 “非常谢谢你，你提供了有用的情报。”申明宇感谢道。告别了马宇诚，天色也渐晚，申明宇回到宿舍洗了个澡，思考着马宇诚所说的话，原来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鸟，那他肯定不可能帮柳敏复仇了，难道？ 他心里面有了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难道钟启明就是私法制裁者？ 但是一切的一切又很合理，钟启明深爱着柳敏，但柳敏被崔浩猥亵侵犯导致其自杀，钟启明为了复仇杀死了崔浩，又报复性的将这些曾经犯下猥亵侵犯罪行的人杀害，这样一想似乎很有道理，但是他还是决定先确认一下。 洗完澡后，申明宇来到相约的螺蛳鸭脚煲店赴约，钟启明此时也到了。 “怎么想起来突然叫我吃宵夜啊。”钟启明先发话了。 “没什么呀，就是和你聊会呗，最近这个案子太棘手了，一点头绪都没有，老板，来一份小份的鸭脚煲，两碟炒螺蛳粉，一碟不要酸笋。”申明宇边坐下来边点菜。 “上次和你说的那个案子，你还记得吧，他一直在连续犯案，并且还发短信挑衅警方，不过他的手法很厉害，我们到现在也只发现了一点点线索，进展很慢，你觉得凶手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申明宇问道。 “这个我也有听说了，他是按照孙子兵法来杀人对吧，那说明他平时肯定爱研究兵法之类的书籍，像我，我也喜欢看孙子兵法，因为里面很多东西不仅是用来打仗，在工作上在生活中也可以用到。至于他是什么样的人呢，我觉得应该是复仇欲望强烈吧，因为他杀的都是有猥亵侵犯前科的人。”钟启明云淡风轻的回答。 “我想听听柳敏的事情，听说你以前和柳敏关系很好啊，没见你告诉我们。”申明宇旁敲侧击的问道。 钟启明听到柳敏的名字，心头颤了一下，但他很快又拿出来那副平静自如的心态：“当时不是没在一起多久嘛，还没想公开呢，小敏也说不愿意那么快公开，要慢慢来，我就没和你们说，可是后来发生了那种事情，小敏也不在了，我就打算把这件事情尘封在心里，那段时间我真的很痛苦，但是我这个人比较坚强，也可以说比较好面子吧，我一直没向大家表现出来，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走了出来。”钟启明回答道。 “我现在明白了……怪不得当时觉得你比较孤独，但是又说不出来是什么情况，还以为你一心扎在考试呢，现在才算真正了解了，柳敏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是什么情况吧。”申明宇说。 “我刚开始是不知道的，因为那段时间在准备法考，和小敏的联系也没以前那么紧密了，我是在事后第三天去找她的时候才知道的，当时她情绪非常低落，一直不愿意出来，我劝了她很久，才答应出来，路上她就把这件事情和我说了，举报信也是我写的，后来联名上书也是我做的，可是当时的舆论，真的无法想象，其他人都认为小敏是故意蹭热度搞这一出……举报加联名结果对崔浩没有任何效果，小敏的状态也越来越差，最后精神失常，她走的那一天给我发了一段长长的短信，我到现在都一直保存着，小敏一出事以后，学校估计看事情闹大了，就相当于给崔浩台阶下，崔浩也很识相，主动辞职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情。毕业了以后我就去了国外，想换种方式生活，但是待了两年发现还是国内比较适合，我也一直没能忘掉小敏。”钟启明的语气明显带了些惋惜。 “启明，我知道你的痛楚，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我只有告诉你不要迷失自我就行，吃东西吧。”申明宇和钟启明喝了起来，两人不知道喝了多少杯……第二天，申明宇醒了过来，此时已经是中午了，昨天的记忆迷迷糊糊，他只记得他喝多了。 昨天通过和钟启明的聊天以后，加深了申明宇对他的怀疑，虽然申明宇不想这样，但是为了找出真相，他只能先这样做，不过就算知道了嫌疑人，但是几个案子他都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该怎么去破解呢。 他来到公安局，韩思成见他来了，问昨天和钟启明聊天有没有得到什么关键的情报。 申明宇说：“我昨天和他聊天，聊到柳敏自尽的事情的时候我明显感觉他有一瞬间是不太对劲的，但是他马上又转回了平时的态度，他以前和柳敏是恋人关系，并且感情很好，而且发生那件事情以后也是他写的举报信和联名上书。现在还是专注于线索吧，他如果真是私法制裁者，那这边应该挖不出什么情报。” “说得也是，现在风林火山阴雷只剩下最后一个雷了，我们也不知道他的目标是谁，按他的习惯，他在作案的时候估计还会给你发一次短信，虽然这样说可能有点不合适，但是我们没有头绪，只能等着下一个案件的发生了。”韩思成无奈道。 “我们得从头开始梳理这个事件，崔浩的案件过了太久，估计是找不到什么线索了，我们得从祁言的案子入手，只要作案，就一定会留下线索的，我一直坚信这一点。”申明宇分析道。 他们来到鉴证部门，准备问问看有什么新的分析结果。鉴证的同事说，在祁言那个案子的现场，发现了新的线索，凶手所放在桌子上的摄像机是新买的，包装还扔在旁边，他们在薄膜袋上面发现了不完整的指纹，现在正在尝试提取。 “看来是他是拿着新的摄影机就来了，包装都没拆，然后发现带着手套不太好拆这些小包装，就脱下手套，最后再擦干净指纹，但是这种有一个个凸起泡泡的薄膜袋不可能，他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每个地方都擦到。应该是这时候留下的。我们就先等他们看看能不能提取到指纹了，看来他也不是没有失误的。”申明宇再次分析说。 深夜，申明宇在睡梦中醒来，只见外面突然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好像预示着什么。 申明宇看了看时间，发现才3点钟，刚打算继续睡的时候突然有短信发了过来，不用说，又是私法制裁者发的；我们已经玩到最后一局啦，你们还是没有能在游戏结束前找到我，那我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也是最难的测试，这种天气正好适合最后一个字呢，我只给你们一个大概的范围，至于其他的就看你们自己咯，去恒祥北大街吧，范围就是这样，字条我也不需要再留了，直接送给你们这句话，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掠乡分众，廓地分利，悬权而动。先知迂直之计者胜，此军争之法也。”申明宇顿时没了睡意，赶紧打了韩思成的电话，告诉他这件事情。 韩思成也不敢怠慢，虽然外面风雨雷电，但是还是得去搜寻现场。恒祥北大街是A市一条街道，全长大约3公里左右，周围几乎都是上世纪兴建的私人房，居民很多且分布得密密麻麻的。 韩思成下令让警员们从两端一起往中间找，不能放过任何一处地方。大家穿着雨衣，在大雨中慢慢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雷声不断，时不时就会落下一道闪电，雨越来越大了。 “有了，有人倒在这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大家都纷纷凑过去看，只见一个人四仰八叉倒在一片泥地里，已经没有了意识，身上隐约传来烧焦的味道，警员们立即呼叫了韩思成和申明宇，两人也在随后赶来。 众人都没有触碰尸体，韩思成到了现场戴上手套想查看情况，申明宇在后面叫住了他：“你疯了，可能会触电的，下那么大雨。”韩思成意识到自己想得有点简单，于是准备利用绝缘物质将尸体包起来再运回去。 申明宇凑上前查看，发现死者居然是马宇诚！ “这，这是马宇诚。”申明宇说道。韩思成也愣住了，最后一个死者居然是他，不过现在的一切还是得等回去再说，现场雨势太大，无法开展工作。 正在他们准备回警局时，另一头的同事又打电话过来， “队长，我们发现被害者了。” “嗯？我们这边才刚刚发现被害者啊？什么情况。”韩思成回答道。 “总之你们先过来看看，他身上都是电流，我们不好靠近。”警员说。韩思成让其他同事先将马宇诚的遗体先送回警局，自己则和申明宇跑到另一边的位置。 来到另一个现场以后，他们发现这个人身上全是伤痕，倒在一间私人房的门口，身旁有一截断掉的电线正在吱吱冒火花。 “还真的又有一个，看来也是触电而亡的，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私法制裁者改变自己的想法了吗。”韩思成说。 “不知道，最重要的还是先验尸看看是什么情况。”过了一段时间，大家回到了局里，两人正在等待着法医的验尸结果。 法医向两人出具了两具尸体的验尸报告：马宇诚，25岁，死亡原因是触电，身上有灼烧的痕迹，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伤痕，死亡时间大约在两小时内。 蒋元，30岁，死亡原因是触电，发现有部分器官受损，身上有多处被打伤的痕迹，经检测是死前受伤。 法医还在蒋元的身上头发中还找到了不属于他的指甲，目前正在检验中。 一下突然蹦出来两个死者，还都是一样的死法，把申明宇也整不明白了。 韩思成则是调查搜集死者信息，把大家叫到会议室。 “接下来我给大家说一下两个死者的情况，马宇诚，25岁，政法大学毕业，生前在C市一家证券公司工作，这两天因为正好休息而且我们需要找他谈话，所以这两天都待在A市，一直住在某城市便捷酒店里，尚未清楚他昨天到恒祥北大街的原因。蒋元，30岁，快递员，曾经有过犯罪记录，曾在8年前侵犯一位聋哑的女子，前两年刚出狱，住在恒祥北大街的出租屋里，出租屋距离死亡现场只有几十米。”汇报完毕以后，申明宇提出去蒋元的出租屋看看情况，韩思成也正有此意，于是带队来到了出租屋。 蒋元的出租屋内很整齐，几乎所有东西都摆放得井井有条。家具也很简洁，都是生活必需品。 房间里乱得一团糟，有明显的打斗痕迹，房间到客厅再到门口之间有一条若隐若现的拖行痕迹。 房间内有几处地方都留下了血迹，看来蒋元是先在这里被击倒的，然后再被拖行到门口，最后被凶手扔到漏电的电线旁边，触电而亡。 “私法制裁者这次好像不太谨慎……按照前几次的案件，他都是异常冷静，甚至还有玩弄我们的意思，但是这次，不仅现场留下了大量痕迹，而且手法也很粗暴，像是在完成任务一样。”韩思成疑惑道。 “是的，我也有这种感觉，而且我可能知道凶手是谁了，自从那一天过后，我就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不对劲了，表面上看起来他很镇定，确实他内心是很脆弱的，他只是为了他所谓的执念一直在做这些事情。”申明宇回答。 “你认为是你的那个同学？”韩思成问道。 “我心里面虽然不愿意，但我现在已经基本确定这个想法了。”申明宇说完以后，他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给韩思成看，原来在那天晚上和钟启明吃完饭以后，申明宇就觉得不太对劲了。 回去以后申明宇给钟启明发了一条短信，内容是：如果为了一件事情，或者一个执念奋不顾身，最终走向深渊，那也是值得的吗？ 申明宇本来想着钟启明应该会不理他或者骂他两句神经病，但是钟启明却回复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值不值得？ 或许值得吧。走向深渊吗？其实有人早就在深渊里穿行了。申明宇看着钟启明的回复，感慨万分。 韩思成看完以后也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别人眼里的成功人士居然会是幕后之人。 ------------ 第十四章 蝶恋花 “但是我们还没有证据，不过最后的这次案件留下了很多痕迹，应该能搜集到很多证据。这个案件是在我发完短信以后才发生的，而且我还和他聊了关于柳敏的事情，当时他的情绪也有波动，我感觉他可能是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事情是错的了，但是他的执念和强迫症又导致他必须完成最后一个案件，只是，为什么马宇诚也成为了受害者呢，他只是猥琐好色，充其量也只算个情敌而已，难道他也有不为人知的过去吗。”申明宇分析道。 “这个就需要详细调查了，鉴证人员已经在全力搜集线索了，我们只需要耐心地等待就好。”申明宇回到宿舍，躺在沙发上想事情，钟启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那样的呢。 在深渊里穿行，到底是带着多大的执念才能做到。第二天，申明宇来到警局，韩思成告诉他，鉴证人员收集到了很多线索，他们来到会议室，鉴证人员开始汇报所搜集到的证据，在蒋元案中，在打斗现场发现了不属于蒋元的毛发和皮肤组织以及血液，在大门里面的门把手上采集到一枚指纹。 在祁言案中所提取到的半枚指纹经过比对，证实和蒋元案中的指纹是同一枚。 李睿麟案中由于火势过大，几乎烧得干干净净，并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 在殷博案中，我们在吊起殷博的绳子上发现了一根不属于殷博的头发，经过比对和蒋元案中留下的头发是同一人的。 在周围50米的树丛内搜索到了凶器，凶器是一根铁棍。梁渊案里，配电室中所留下的小铁环发现了一枚指纹，经过对比和蒋元案中的一样，在用十字弩射击处发现一处鞋印，像是某种登山靴的鞋印，鞋码为42码，上面有些许泥土，经过化验是来自森林公园的生态园的。 崔浩案因为太久远，已经搜集不到有用的线索了，也证明不了崔浩案和现在的几起案子有关联。 “看来这最后一舞他留下了不少的东西啊，终于露出破绽了。”韩思成说道。 申明宇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想知道钟启明内心的真实想法，他决定和钟启明好好地谈一次，看能不能让钟启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他对韩思成说：“我觉得我可以去找钟启明谈一谈和他聊一下，看看能不能劝一下。” “你又来这一套啊，你忘记上次宁琳的事情啦？”韩思成劝说道。 “放心，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了，他可能是做了错事，但是他这个人的性格我还是知道的，你们可以在附近随时准备行动。”韩思成知道申明宇一旦作出了决定就不会轻易地改变了，于是只得同意他的请求。 申明宇正想给钟启明发短信，约他出来见面，可钟启明却率先发了短信过来：明宇，得空出来见个面吧，我们去星河门口集合。 申明宇给韩思成看了短信，他让韩思成带几个人分别蹲在星河购物中心四周等待情况。 自己则去和钟启明见面。来到星河，钟启明已经等候多时了，申明宇迎面走上去，虽然他知道钟启明想说什么，但他还是保持不知情的状态，钟启明说：“约你出来是有些事想和你说，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也有事情想对我说的，我都看得出来，你不会隐藏自己。” “哈哈哈，钟启明就是钟启明，还是一样的厉害，我们找个地方吧。”申明宇回答道。 “我知道有个地方很清净，几乎没什么人，你跟我来吧。”钟启明说完便走向商场最里面的货梯，这个货梯是直达楼顶的天台的。 “要去哪里？”申明宇轻声地问道。 “放心，又不会拐了你，坐电梯吧。”两人坐着货梯来到了顶楼，推开安全门来到了天台上。 “这个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呢，还挺大的。”申明宇感叹。 “所以说这里不会有人打扰呀，我以前经常来这上面，有时候一待就是一个下午。”钟启明解释道。 两人走到一个阶梯坐下，钟启明先发话了：“之所以叫你出来呢，是因为我想听听你说的。” “我说的？什么鬼东西？”申明宇不解。 “你就别装了，我想听你的分析，你不是犯罪心理分析师吗，分析一下这次的案件。”于是申明宇缓缓分析道：“这次的案件十分棘手，嫌疑人比我们想象的更厉害，他的手法几乎很完美，并且在每个案件中还提示我们，好像引导我们去破案一样，就像一种挑衅。嫌疑人熟读孙子兵法，利用孙子兵法来犯案，我只能说既聪明又震撼。他本可以不提示我们，让我们陷入没有线索的麻烦中，一直找不到真相，所以我不太清楚他引导和提示的做法是为了什么。我们给这个嫌疑人起了一个代号，叫私法制裁者。接着说回案子本身，我们就从崔浩案说起吧，崔浩这个人确实是死有余辜，崔浩案如果不是他主动通知我们，我们是不可能发现的，但是因为年代久远，崔浩已经白骨化，在身上找不到任何的线索。接着是祁言案，也就是疾如风，非常有脑洞的手法，而且做得非常干净，但是私法制裁者可能忘了，自己因为戴手套不好拆摄像机包装而被迫脱下手套，留下了指纹，说明他内心也是没想象中那么镇定的。然后是殷博案，也就是其徐如林，私法制裁者玩了个花招，他知道我们会二选一蹲点，而森林公园相较于天冠山更容易暴露行踪，他其实一开始就打算在森林公园动手，其徐如林只是一个幌子，想误导我们分散人手到其他地方。他对这里的环境和路线非常熟悉，殷博只要敢赴约，那他一定是能下手成功，并且不会引人耳目的。不过我们在吊起殷博的绳子上发现了不属于他的毛发，并且和上一个案件一样，放置了一只毒尾蝎，这个应该是谐音猥亵的意思吧，不然我想不出是出于什么用意。再然后呢是李睿麟案，侵掠如火，不得不说这是一场完美的计谋，调虎离山加隔岸观火，忙得团团转的是我们，结果却一无所获。私法制裁者用小火吸引我们，随后点燃了大火，加上李睿麟这胆小懦弱的性格，他肯定跑不了。因为小区能随意进入，监控摄像头也没有拍到，所以我们也没发现任何的证据。然后是梁渊案，难知如阴，这也是非常胆大的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手，而且刚好我也现场。私法制裁者利用冰块延时断电，自己则找好位置瞄准，我只能说他的射击技术也很好，如果是普通人估计根本就做不到了。但是他这回也留下了东西，鞋印和泥土。泥土是来自生态园的。最后就是蒋元案了，动如雷震，蒋元案明显能感觉私法制裁者不太对劲，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全是漏洞和破绽，现场打斗痕迹十分严重，不仅留下了大量的指纹和毛发，而且还留下了血迹，最后又留下了拖行痕迹，像是在完成任务一样，最后一定要把电线切断让蒋元触电身亡，强行凑够风林火山阴雷，我的分析就是这样了。”钟启明忍不住鼓起掌来， “你分析得很不错，那你认为谁最有嫌疑呢？”钟启明笑道。 “我说咱们就别玩文字游戏了，哈哈哈，我们心里都清楚，不然也不会坐在这里聊天了。”申明宇直截了当地说道。 “分析师还是分析师，都把我的心理揣摩得明明白白的，我觉得你应该去做个心理医生，你好像会读心术。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吧。我做得还不够谨慎，是留下了很多证据，蒋元那个案子你也知道，我是在和你聊完小敏的事情以后才动手的，那天聊完以后我回去脑海里一直都是小敏的画面，已经过了四年了，但是我依然记得很清晰，这几年确实有很多人追我，也有很多人给介绍，但是我一直无法从这段悲痛中走出来。那天喝完酒以后，本来就紧绷的情绪更差了，所以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完成最后一个任务，本来打算是搞个完美谢幕的，但是做不到了，留下了很多证据，我也懒得再回现场清理痕迹了，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沾到了指纹或者是血迹什么的，我只记得我去找蒋元，他不认得我，但是我认得他，我拿出随身携带的棍子就冲上去和他扭打在一块，不得不说蒋元的身体素质还是挺强的，我费了好大劲才制服他。其他的我就从头和你说起吧，和你说一下你不懂的细节，其实我在国外这两年学习了很多东西，射击技巧就是在那时候学会的，我在迈阿密的时候也曾经制裁过两个人，一个是个40多岁的白人，因为强奸罪而入狱，但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又出狱了，依然死性不改，所以我用十字弩射杀了他。另一个是一个黑人，平民窟的，也是喜欢骚扰其他人，有一次我路过一个巷子，发现他刚侵犯完一位女生，于是我就追着他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他起初还想和我动手，之后没打过我，我就顺手捡了块砖头把他结果了，反正在贫民窟那种地方，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那边也不会管，所以知道现在还没人知道是我做的。说到崔浩，那是在出国之前的事情了，小敏走的第二天，我去找了崔浩，结果崔浩一脸不屑，他说小敏主动勾引他的，还想借此要挟他，我肯定是不相信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信，最后崔浩还挑衅的说难道你很有能耐吗。我当时虽然很气愤，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没有多久崔浩就离职了。过了一段时间，我去A市找朋友，顺便看看工作机会，好巧不巧有一天我正好在路上看到了他，他已经不太记得我了，我就上去和他套近乎，当时我就有了杀害他的想法，于是我努力和他维持好关系，有一天我约他去爬山，我前一个礼拜每天都来踩点，我选了一条几乎不会有人走的路，然后事先将准备好的工具藏在凉亭后面，因为每天都没什么人，也不用担心有人会拿走，那天我们爬到凉亭处，我谎称累了，要休息一下，然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工具，将崔浩打晕，然后我挖了一个坑，将他扔到了坑里，等待他醒来。他醒来以后觉得很惊讶，然后我就把小敏的事情说了一遍，他终于明白了是什么回事，我不记得打了他多少下，但是每下我都会把握好力度，不让他那么快断气，慢慢地折磨他，他一直在求饶，我根本没理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断气了，身上满是伤痕。然后我就把他埋了起来，我知道这里很久都不会被发现，足够尸体分解了。也正如我所想的，直到我告诉你们位置时都没被发现。自从杀害了崔浩以后，我感觉我的心里出现了另一个想法，想着报复，想着去惩罚那些有类似行为的人，而且这种想法已经战胜了自己的理智。因为这样我才想去国外，以为换个环境自己会好一些，结果事与愿违。从国外回来以后那一阵，我确实好了不少，但是内心依然会有那种强烈的想法，直到我碰到了你，你是犯罪心理分析师，我就突然有个想法，我想挑战你们，让你来分析一下我的心理，所以我故意给你发信息，引导你们去发现案件，目的就是想看看你们的水平和能力，刚开始你们毫无头绪，那时候我有一种很开心的感觉，看着你们忙前忙后却没有进展，我就提示你们和小敏有关，果然你马上就想到了我，我确实没有看错人。我从祁言的案件说吧，因为我之前做过律师，现在又是企业高层，我能掌握到很多人的信息，祁言就是以前律师我同事的当事人。我看到猥亵侮辱这几个字眼就觉得火冒三丈，正好我此时在读《孙子兵法》，我就想到了利用孙子兵法弄出一种仪式感，实际上效果也达到了。我那天打听到了他所工作的工厂，那里连保安都没有，所以我很容易就进去了，因为地处偏僻，估计也没想到有人会来，祁言当时正在睡觉，我看到鼓风机和碎冰机，就想到了这个方法，我用绳索给他绑上，将他放在鼓风机旁，把风力调到最大，再把制冰机的功率也开到最大，我觉得这个方法很震撼，所以我去拿了本来是摄影用的新买的摄像机，但是正如你所说的，本来是不打算拿出来的，包装都没拆，结果戴着手套不好拆，我就脱了手套。祁言被风吹醒，但是他被我绑着，只能惊恐的看着自己被碎冰机吞噬。然后是殷博案，殷博在派出所也是个七进七出的主，靠着自己那点关系到处为非作歹，他也是因为猥亵的事情来找过我，但是被我拒绝了，他当时很气愤，自爆了自己什么都不怕，未成年的时候还有过前科的事情，我就将计就计把他约出来，谁知道他是个胆小怕事的人，看起来很暴躁，实际上害怕得很。我在森林公园生态园后面那个墙等着他，他来的时候一直在发抖，看得出来他很害怕，他背对着我，我突然从墙边冲出来，用铁棍狠狠地砸了他。直到他头被我打烂，在这之后，为了符合林的特点，我把他吊在了树上。李睿麟是我业务上认识的，之前有一块吃饭喝酒聊天过，有一次吃饭的时候，他喝多了，自己说出来了自己曾猥亵同事的事实，我那时候就想着除掉他，因为我事先给你们了提示，我不能直接去找他，所以我想了个办法，因为这次案件主题是火，那我就点一把火，把你们吸引过去，我知道李睿麟这个人，私下还贪污，所以他是不愿意相信警方的。正好你们当时被我弄的火堆所吸引了，我就趁着这时候去他家，我和他说我是钟启明，来帮你的，因为他以前也和我说过他的事情，想找人帮忙看看，所以他毫无防备的就开门了，我将他迷晕以后，把他拖到了卧室，在他身旁点燃了火。随后我跑到对面的桥上，远远地看着这一切。梁渊是我在之前去健身房的时候认识的，是个搞工程的，我听健身房里的人说他在外面偷腥，而且喜欢对别人动手动脚的。那天是他和情人约会的日子，正好约在星河，我看到你也去了星河，就给你提前预告了一下，配电室那个小装置是我来不及回收了，因为停电以后马上就引起了骚乱，梁渊的位置也是我事先选定的，我将他骗到灯下，以我站的角度很好射击吊灯使其断裂砸下来。我的十字弩是带红外瞄准和夜视仪的，所以我能在黑暗中击中吊灯。最后就是蒋元案了，刚刚也和你说过了，蒋元我不认识他，只是知道他的住址和信息。”钟启明说完这些，如释重负般地叹了口气。 申明宇听完以后已经是满脸不可思议加无奈，他不明白自己的同学居然会是这次连环事件的始作俑者。 “我都明白了……那，好像还漏了一个人，马宇诚呢？”申明宇疑惑道。 “马宇诚？以前追求小敏那个吗，我自从毕业了就没见过他了，他怎么了。”钟启明不解地问道。 “他和蒋元一样，都是触电而亡，都是在同一时间，而且也是在恒祥北大街。”申明宇解释道。 “这么巧么，不过这件事情确实不关我的事，马宇诚也没有猥亵前科吧，我计划内就只有这6个人而已。”钟启明回答道。 “好吧，这个我们之后会调查，倒是你，启明，你怎么会变得像现在这种样子呢？以前你嫉恶如仇的那股劲头去哪里了？”申明宇带着怒腔问道。 “已经被磨灭了。小敏就是我的全世界，自从小敏走后……”钟启明娓娓道来他和柳敏的爱情故事。 ------------ 第15章 完美谢幕 钟启明和柳敏，他们相识于一次志愿者活动，那天他们被分配到同一个小组，一起去社区清理垃圾，钟启明觉得搭档的这个女孩非常细心，勤劳能干，还会为他人着想，他那颗澎湃的心正蠢蠢欲动。 柳敏也觉得眼前的这个男生很可靠，很有绅士风度，同时也博学多才，她对钟启明的好感也是油然而生。 志愿者活动结束后，钟启明向柳敏要了联系方式，柳敏自然是答应了。 从那天以后，两人的联系就变得异常频繁，从生活琐事聊到未来理想，从小说电影聊到诗词歌赋，他们好像有说不完的东西，有聊不完的话题，就像大学里面的很多情侣一样，单纯而美好。 这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这个阶段大家从青涩懵懂走向成熟现实。 校园恋爱是美好的，双方无须担心来自现实以及双方父母还有来自外界的压力，不需要考虑你是否有车有房有存款，只要两个人心意相通，那就已经足够。 钟启明和柳敏也是这样，他们一个来自西北，一个来自南方，但是距离并不是阻碍他们的因素，在他们认识的两个月后，他们正式确立了关系，旁人都觉得两人郎才女貌，非常合适，两人的感情也逐渐升温。 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起逛街……几乎所有能一起做的事情他们都做了，不管是日常小事还是假期出游，两人都是形影不离的，柳敏像一只小猫依偎在钟启明的怀里，而钟启明则是紧紧地搂住她，不用过多的言语，也不用太多的表情，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细微的动作便能让对方感受到爱意。 身边的人都调侃道，说他们像用了胶水一样时时刻刻黏在一起。但他们也能明显的看出来柳敏的脸上洋溢着幸福感，而钟启明身上则有一种自豪感。 他们谈论着未来的想法，两人打算毕业以后一起去A市闯荡，在那边结婚生子，过上平淡但不失幸福的生活。 钟启明不喜欢将柳敏介绍给其他人，他只想一心一意地对她好，而柳敏只将幸福开心的事情分享给身边的朋友们，在朋友的夸赞声中羞红了脸。 两人也会有争吵，但他们都觉得有争吵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哪一天两人连争吵也不愿意了，那才是真正的出现了问题。 在争吵完以后，两人又和好如初了。钟启明喜欢和柳敏一起去旅行，旅行的时候能忘记所有的烦恼，没有什么烦心事是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再去一次。 钟启明喜欢弹吉他，而柳敏喜欢唱歌，他们最开心的事情就是一起躺在星空下的草地上，用吉他演奏出和弦，再配上婉转动听的歌声，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只不过发生了那件事情。钟启明说：“我们虽然说不像别人一样谈了很久，但是我们的感情是异常牢固的，你可能不能理解那种满眼都是对方的感觉，那段时间，我除了学习就是她，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可能永远也不会有了，我们都是初恋，初恋是刻骨铭心的，是单纯的爱，纯洁的爱。有人会为初恋去力争到底，有人是迫不得已地离开。我们在一起经历了太多太多，如果不是因为崔浩，我们现在肯定是很幸福的。小敏那么好的一个人，我知道她家庭条件不是很好，但是她很坚强，有一股韧劲，这也是我最喜欢的一点，所以一个这样的女孩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所遭受的打击和痛苦已经远远地超过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不仅是校方的施压，崔浩的无耻狡辩，还有学生们的指指点点，不断有流言蜚语传出来，甚至越传越离谱，难道这些人不知道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这句话吗！那几天恰逢我们考试，你应该还记得，题目出得特别难，每天几乎都在复习，陪伴她的时间也就变少了，说实话我自己也有责任，在她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却没能出现在她身边，她那时候肯定是绝望的，连最亲爱的人都无法陪伴自己走下去，那她感觉自己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自自己已经背负上了骂名。我不想再去回忆那件事情，但是我又忍不住，因为我每次想起她，我都会想到这件事。我……我真的很爱她。”钟启明早已是泣不成声，这么多年，他只流过两次眼泪，一次是柳敏去世的时候，一次就是现在。 申明宇五味杂陈，他觉得眼前的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同学很可怜，但是也很可悲，他想到了《逆转裁判》中的戈德检察官，钟启明和他很像，本来是声张正义的一方，在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女生以后，逐渐黑化，最终选错了路。 （戈德，是游戏《逆转裁判3》中的人物，脸上带着标志性的机器人般的面具，本名、国籍、身份、来历等一概不明的迷之检察官。 戈德的真名为神乃木庄龙，原职是律师，就职于星影律师事务所，为当时律所的头牌，作为绫里千寻的师兄帮助绫里千寻成为一名优秀的律师,绫里千寻是主角成步堂龙一的师父。 ）恋人被害，自己逼不得已走向深渊。申明宇拍了拍钟启明的肩膀，示意他这里没人，可以释放自己的情绪了。 “真正的男人，只有在一切都结束以后，或许才可以流泪吧。”申明宇感叹道。 钟启明和柳敏就像蝴蝶和鲜花，蝴蝶喜欢围着鲜花转，而鲜花愿意为了蝴蝶而绽放自己。 但鲜花凋零，蝴蝶也最终远去，一切都回不了头了。钟启明站起身来，缓缓走向远处， “我这二十几年来碰到过很多女生，但是小敏是最特别的一个，是我这辈子认识的最好的女生，我们既然不能一直走下去，那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不管经过多久，十年，二十年，或是百年以后，我都会依然如初，在外人看来可能理解不了我的做法和执念，但很多事情的个中缘由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到，我对我犯下的罪行感到抱歉，但是我并不后悔，这段时间给你们造成麻烦了，真是抱歉。”钟启明说道。 这时候，在楼下待命很久的韩思成感觉不太对劲，于是带着几个警员来到了楼顶。 申明宇示意韩思成先等待，钟启明看到韩思成带人来了，于是又对他们说：“警官，我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包括短信也是我发的。给你们造成困扰了，实在对不起，明宇刚刚已经识破了我的手法，听说你们也找到了大量证据，我觉得不用花时间去做比对了，我认罪了，我刚刚也把一切和明宇说了。”韩思成拿着手铐准备上前逮捕钟启明，但是钟启明突然往前跑了起来，边回头边说：“但是我得做最后一件事情。”申明宇看着钟启明跑到天台边缘的位置，知道他想做什么，韩思成也往这边冲过来，他朝钟启明喊道：“别这样！”钟启明没有回头，他爬到天台上，他再次留下了眼泪，他回头对跑过来的申明宇和韩思成说道：“真正的男人，只有在一切都结束以后才会流泪。”说罢便毅然决然地纵身一跃，从天台跳了下去。 数秒后，钟启明坠落到地面，他面带着微笑，带着自己的执念，以及对恋人的思念，去到了另一个世界。 他们也终于能会合了。申明宇在天台上看着钟启明的坠落，后悔自己为什么没能拉住他。 这不仅仅是物理的坠落，也是心灵上的坠落。韩思成拍了拍申明宇， “不要想太多了，我们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打起精神来，前方不知道还有怎样的困境等着我们，这才刚刚开始。调整好状态，过几天你还要在会议室汇报总结呢。”申明宇缓缓地站起身来，点了点头，跟着韩思成一块下了楼。 此时的天台，已经人去楼空，远处泛起了风，喧闹的天台变得安静起来。 缓缓吹过来的微风，像是诉说着钟启明的思念，一直吹向东边。警员们带走了钟启明的遗体，申明宇告诉韩思成自己想到处走一会，让韩思成先和同事们回去，韩思成知道这时候钟启明心情不好，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他好好调整自己。 申明宇带着万千思绪，走向了街头。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个像他一样孤独的人，他们不是不愿意交际和交流，而是不擅长或者说是已经习惯了这样。 看着街上的人们，他想起了自己去年还没来到A市的那个时候，当时自己身处家乡，有着别人看起来很体面的工作，亲朋好友都在自己的身边，那时候的他没有什么烦恼，不用为了各种压力去奔波，身边也有一个陪伴自己的人。 而如今已经物是人非，他只身一人来到A市实现自己的梦想，孤独虽然是常态，但是申明宇从未后悔自己的选择，虽然工作很艰辛，案件很复杂，但这确实是他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要走到哪里去啊，走那么快。”申明宇的背后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温荞。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呀。”申明宇惊讶地说道。 “你们刚刚不是在星河嘛，我正好也在星河呀，我看到你往这边走，我就跟着你，看看你要去什么地方，结果你只是漫无目的的乱走呀。”温荞回答道。 “我……我也不知道想去哪里，我只是想随便的走一下。”申明宇把钟启明事件的经过和温荞说了一遍。 “不知道为什么，启明这个事情发生以后，好像一下心里有了落差感，觉得自己好像挺孤独的。”申明宇尴尬地说道。 温荞听了申明宇所说的事件和自己的想法以后，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她开口道：“申哥，我知道你同学的事情对你影响很深，但是这个事情我们已经改变不了了，我们只能去接受它。不管任何人到最后都是孤独的，正因为如此，人类才需要伙伴来支持，一个人有了生存下去的勇气，有了为了某些人某些事去拼命的勇气，这是非常重要的。梦里的大象很轻，而过去的日子很沉，我们得向前看不是吗。” “没想到你学会计的说话还挺有哲理的啊。”申明宇感叹。 “忘记告诉你了，我第二学位是哲学系呢，走吧，我陪你一块漫无目的的走走吧，不过待会你得请我嗦粉，加辣的。”温荞说道。 “好好，没有问题，正好也好久没吃螺蛳粉了，待会带你去一家偶然发现的店，味道很好的……”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了夜色中，剩下的只有仍旧热闹的街道和熙熙攘攘的人群。 三天后，申明宇在会议室汇报了此次的案件，他将每个细节以及钟启明每个阶段不断变化的心理活动都如实和同事们说明了。 众人听后无一不唏嘘。林广最后做了总结发言：“这次的案件很沉重，不仅是单单违法犯罪的问题了，你们表现得都很好，但是对于一些应急事件的处理还有待加强，我要重点表扬一下小申，不到一年已经帮助我们破了许多的案子，我很欣赏你沉着冷静的态度，这是好事，但是你也要多与其他人沟通，要记住，我们是一个队伍，互帮互助是应该的，只有把队伍搞好，团结一心，才能发挥全队所有人的作用。未来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事件和案件等着我们，大家一起努力吧。”好一套官方的发言，但是说得挺对。 申明宇在心里嘀咕道。几天后，申明宇难得的休假了，他走到警局外，不自觉的点起了一根烟，他打了一辆车，目的地是火车站，他准备去H市一趟。 经过数小时的高铁，申明宇来到了H市，也是他大学曾经待过的地方，他打了一辆车，来到了郊外的公墓。 几天前，钟启明的家属按照他的遗愿，将他埋葬在了这里，在他的墓碑旁边，是柳敏的墓碑。 柳敏曾说过，最喜欢H市的环境，以后无论去了哪里，死后都想葬在H市的公墓里，于是在柳敏去世以后，因为没有剩下的亲人，钟启明将她埋葬在了这里，而钟启明的遗愿，就是和柳敏葬在一起。 申明宇将鲜花放在两人的墓碑上，深深地鞠了一躬， “祝你们在那边也能幸福。”申明宇说道。虽然钟启明犯下了很多罪行，但他仍是自己的同学兼好友，申明宇的心中有一种矛盾的情绪，不过现在都已烟消云散了，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仍然活着的人要看向远方。天空下起了雨，像是在为这两人最后的悲剧画上句号，申明宇并没有打算躲雨，他觉得，有时候淋淋雨，那也挺好的，他转身离开，这不仅是对钟启明和柳敏的告别，也是自己对过去的告别。 晚上，申明宇回到了单位宿舍，他突然想起了一首词，里面的内容很符合钟启明和柳敏，这首词是柳永所写的《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思念之苦和相思之疾，到底是怎样的情感呢。 申明宇不想再去想了，尘埃落定的事情就让它自己过去。他泡了一杯黑咖啡，坐在窗边，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象一边喝着咖啡，他觉得这样很惬意。 看来，在这变化莫测的世界中,唯一一成不变的,就是在这黑咖啡杯中无限蔓延扩散开来的，那种苦涩的黑暗。 后记：终于写完了第三个故事，好像有点太长了，本篇的凶手形象取自于作者的舍友，柳敏取自于他学生时代错过的那个女孩，舍友强烈要求将故事写得凄美一点，于是有了本篇的诞生。 猥亵侵犯这种问题过于沉重，大家也都有所耳闻，在此就不讨论了。这一篇章引用了几个逆转裁判里的经典名言，作者觉得放在当时的情景下很有意义。 这章的标题完美谢幕取自于英雄联盟中戏命师烬的技能名称，因为觉得很帅所以引用了，也非常符合钟启明最后的结局，舍弃一切，完成了自己的计划，最终落幕。 ------------ 第十六章 暴雨前夕 距离钟启明的事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申明宇正逐渐习惯着这份工作的节奏，虽然非常辛苦，常常休息不好，但是破案以后的那种成就感是无法比拟的。 春节放假了，单位看申明宇整体加班，而且帮助破了几个大案子，于是给他多放了一个礼拜的假。 申明宇收拾好行李，他已经半年没回过家了，因为平时太忙，和家里的联系也不多，不过父母倒是很支持他的工作。 他选择坐火车回家，坐火车比高铁慢很多，但是他能躺着休息，也能顺带看看沿途的风景，这是他坐火车的原因。 火车站是最能反映人们生活的地方之一，临近年关，形形色色的人都在往小小的车站涌入，回家过年，不仅是一种传统，更是一种文化和社会的表达，也蕴含了大多数人内心的思念之情。 申明宇混在春运的队伍中，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10车025号下铺，好难挤进去啊。”申明宇抱怨道。这也是坐火车的缺点之一，人太多。 申明宇花了很久的时间终于来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把行李放好，坐到了走廊的板凳上，看着窗外的风景，然后思考自己的事情，这是他觉得这漫长旅途中最惬意的事情。 申明宇的家乡离政法大学距离很远，每次他都得坐20小时左右的火车去上学，对于一个高中毕业前从来没出过远门的学生而言，这无疑是一种考验。 四年来，他乘坐火车所积累的火车票厚度都有一本书那么厚了，他用一个盒子将车票装了起来，不仅是对过去的怀念，也是对自己逝去青春的美好回忆。 晚上了，每节车厢都关上了自己的门，走廊也熄了灯，申明宇躺在火车的卧铺上辗转反侧，没有睡意的他只能来到厕所洗脸。 突然，他听到一声惊叫， “哎呀，有小偷啊，我的钱包不见了！”申明宇闻声回到车厢，因为这一声尖叫，车厢所有人都被吵醒了。 乘务员听到以后也过来维持秩序，申明宇见状只得拿出自己的证件， “大家安静一下，我是A市公安局的，大家听乘务员的，先不要惊慌，我帮你们看看是什么情况好吗。”申明宇来到020号座位，他发现丢失钱包的是一位大姨，大姨50多岁上下，穿着朴素。 “大姨，你先说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别慌张。”大姨看到申明宇的证件，顿时稳定了下来，她开口说道：“是这样的，我的钱包放在我的袋子里，我的袋子就在我睡的床上，放在我的脚边，我刚刚去上厕所，我想着只是去一下，就没有把钱包带在身上，结果我回来就发现不见了，这可咋整啊，这可是我回家过年的钱。” “您先不要激动，你确定你上厕所之前这个钱包还在这里吗？你上厕所花了多长时间？”申明宇发问。 “肯定在的，因为我下床的时候正好摸了一下，当时还在的。我应该去了十分钟左右吧。” “那说明钱包是在这十分钟之内被偷的了，大家不要惊慌，我会解决这个问题的，希望你们能配合一下。”申明宇开始兴奋起来，上次在林梦那个案件的时候，他就曾想过自己像个侦探一样破案，但是大案子还是得大家互相配合才能解开谜团。 但这次他终于有机会了，他可以向众人展现一下自己的推理能力。申明宇开始给大家分析现况：“大姨的钱包是上厕所的十分钟内被偷的，现在正处于晚上，链接车厢的门都被关闭了，而且门口处也有乘务员在值班，所以不可能是其他车厢的人员偷的。现在车也没到站，所以那个人肯定也没有下车的。那个人现在就在这个车厢里，如果不愿意主动站出来，那我就开始调查了。”众人都表示赞同。 “有哪个包间可以互相作证的，可以说一下，关系亲密需要第三人作证，首先我可以帮我这个包间的证明，因为发生案件的时候我还没睡觉，我们4个人都一直在包间里。”申明宇紧接着又询问了其他包间的乘客们，经过排除，只剩下了两个包间。 第一个就是大姨所在的包间，除了大姨去上厕所以外，其他三个人都称自己正在休息，但是他们并不能互相证明。 一位40多岁的大叔说：“我睡在这位阿姐下面，当时我有听到有人下床的声音，但是我并没有睁眼，不知道是谁出去了。”睡在大姨对面的一位女大学生说：“我当时没有睡着，但是我闭着眼睛戴着耳机在听歌，放的音量可能比较大，我都没有注意到有人出去，还是因为大姨叫了一声我才反应过来的。”另一位睡在下铺的大爷说：“当时我已经睡着了，没有任何的知觉，是这位女士回来大叫我才惊醒的。” “好的，我明白情况了，另一个包间呢？”申明宇继续追问道。一对情侣率先说：“我们两个都在下铺，因为今天赶车太累了，所以一熄灯我们就睡了，也是刚刚有骚动我们才醒的，我们也没有注意到有没有人起床。”申明宇发现这对情侣连鞋子都没穿好，是直接踩着鞋子过来的。 接着是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我没睡着，在玩手机游戏呢，但是我是朝里睡的，也戴着耳机，所以也没有注意到情况。”最后是一个30多岁的妇女，身上散发着一股香水的味道。 BYD大晚上的还涂那么浓的香水。申明宇心里埋怨道。这个妇女说：“我都是早睡的，不然皮肤不好，我熄灯的时候就睡了，其他的事情我就不懂了。”申明宇大致了解了情况，他向众人询问：“今天从上车到现在，除了大姨这个包间的，还有谁来过这个包间吗？”大姨说：“那个打游戏的小伙子来过，他忘记带纸了，来包间问我们借纸，当时是我给他的。” “确实是，我下午的时候过去借的，当时大姨那个包间所有人都在，当时我挺感谢大姨的，因为上车太匆忙忘记拿纸了，我借到以后就回去我的床位了。” “其他没有人去过大姨的包间了吗？”众人都纷纷摇头。 “好，同学，我能看一下你听的歌吗？”申明宇朝女大学生说道。女大学生将手机递了过来，申明宇查看了播放记录，确实是不间断的在听歌，而且女大学生的鞋由于担心被踩到，所以是放在床底的，她虽然可以从她的床直接横到大姨的床，但中间是悬空的，这样难度系数太大，因此可以排除她的嫌疑。 “你们有碰到奇怪的事情吗。”申明宇继续问道。 “我时不时问道一阵味道，怪呛鼻子的。”大姨回答道。申明宇顿时反应了过来，呛鼻子的，难道是……他连忙回头问那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女， “这位女士，你白天是不是有在大姨包间外走廊的座位上坐过？” “呃，是，是啊，这又怎么了，我手机没电了，刚好发现那里下面有插座，我就坐在那里充电呢怎么啦。”这位女士回答。 “你是不是上车的时候就涂了香水啊？” “当然啦，我出门都涂香水的。” “那这个呛鼻子的味道应该就是香水了。”申明宇回答道。此言一出，大家也附和起来，今天确实闻到了很浓的香水味，不知道这位女士涂了多少香水。 申明宇露出自信的笑容，他发现这位女士穿的是高跟鞋，而且也没有带备用的鞋来换。 他完全明白了， “各位，我现在来揭开谜底了，大家仔细听好了，首先，这肯定不是临时起意的事件，而是有预谋的，大家都素不相识，没有人会知道大姨的钱包在哪个位置。只有看到过或者了解过的人才知道。根据大姨包间人的说明，今天只有两个人来过包间以及在包间逗留，一是借纸巾的小伙子，二是这位充电的女士。小伙子在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而且他只逗留了一分钟不到就离开了，他不可能知道大姨的钱包在哪个位置。为什么我不怀疑和大姨一个包间的人呢，因为他们没必要，在火车上这种半封闭的空间里，很快就会被发现，况且他们有更好的下手时机，他们完全可以等到准备到站的时候动手，这时人流比较多，可以趁着人群多的时候混在里面下车，没有必要选择这种时间，那就只剩下了别的包间的人能下手了，这个人不好把握时机，她又不能一直出现在大姨的包间附近，这样只会增加嫌疑，对吧，这位女士，你就是小偷！”众人都感觉十分惊讶，一个穿得光鲜亮丽的女士居然会是小偷。 “你，你别以为是公安局的就能血口喷人，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偷的。”女士反驳道。 “这很简单，你本来应该是没有这个计划的，但是你充电的时候正好能看到包间的情况，你看到大姨将钱包放到床尾的包里，于是就心生歹念。你在别的包间，平时不好下手，正好熄灯了你看到大姨走了出来去上厕所，于是就顺势去那边拿了钱包，因为你穿的高跟鞋，你肯定是光脚去的，不然会发出声响，你能把脚抬起来让我看看吗？”女士明显慌张了，在众人的眼神中，她缓缓地抬起了脚，脚上全是灰。 “钱包在你的包里吧，我想也不用找了。”申明宇补充道。女士无言以对，只能交出了钱包。 众人对申明宇投去了赞许的眼光，大姨拉着申明宇的手，非常激动地说：“小伙子真谢谢你！非常感谢！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申明宇对乘务员说：“联系乘警，下一站把她交给他们吧。”接着他又回头对众人说：“好了，事情也解决了，至于有什么理由，就请这位女士和警官交代吧，大家也都回去休息吧，等到站了回家过个好年。”申明宇也在众人的赞美声中回到了床位。 第二天早上，火车到站了，申明宇走到出站口，看着半年没回来过的家乡，不由得怀念起来。 申明宇走到公交车站，他想体验一下很久没坐过的公交车。申明宇的家离车站并不是很远，20多分钟过后，申明宇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父母热情的迎接，让申明宇重新体会到了家的温暖。一连几天，申明宇都是大鱼大肉，亲戚们的热情让他抵挡不住，他也终于可以好好地休息了。 大年初三，申明宇收到了昔日好友打来的电话， “明宇，听讲你回来了，我们哥几个准备去山庄玩几天，你说怎么样？”电话那头的人叫刘树，26岁，是申明宇的朋友兼儿时玩伴，为人轻浮但很讲义气，目前是一家餐饮公司的主管。 “哟，你过年得空啊，不用炒菜啦？” “我都升职了，还炒什么菜，我放假呢，你肯定得去啊，大家都想听你在那边的情况，我待会联系其他人。” “OKOK我肯定去，你们定好计划告诉我就行。”刘树打算组织大家一起去山庄玩，大家也有半年没聚过了。 大年初五，大家来到了刘树家集合，同行的一共有八个人。分别是申明宇、刘树、何元慷、谭岩、卢娜、安郁萍、萧茜、龙崎。 何元慷，申明宇的儿时玩伴之一，25岁，目前正在一家汽车制造公司工作，大大咧咧，直肠子，但是很热心。 谭岩，26岁，申明宇的儿时玩伴之一，星级厨师，某西餐厅的主厨，厨艺非常好，性格温和。 卢娜，22岁，房地产公司的销售，是刘树叫过来的朋友。安郁萍，24岁，申明宇以前的邻居，和大家也都很熟，目前正在一家医院当护士，属于社牛的那一类。 萧茜，21岁，大三的学生，申明宇小叔的干女儿（小叔好兄弟的女儿），两人在申明宇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了，一直关系很好，恰巧放假，申明宇就叫上了她。 龙崎，26岁，刘树上学时候的好兄弟，开了一家火锅店，生意红火。 众人兵分两路，朝山庄进发了。说是山庄，其实是刘树租了个别墅，刘树从小养尊处优，是典型的富二代，但他的性格和为人却不像大多数的富二代那样目中无人，而是平易近人类型的，这个别墅也是他提前订好的，别墅外面可以烧烤，里面有厨房可以做饭，各种设备一应俱全，连食物也在前一天提前备好了。 不得不说刘树在组织策划集体活动这方面还是十分有心得的。大约两个小时的车程，众人来到了这座别墅，别墅不大不小，一共两层，一楼是大厅，左边是厨房，右边是餐厅，还有一间小的储藏室。 二楼则全是客房。刘树发话道：“大家，我们怎么分房啊，女生们先选吧。”三位女生选了一间最大的房间，刚好有三个床位，接着申明宇和何元慷选了女生们旁边的那件小卧室，最后三个男生选了靠里面那一件卧室。 大家将行李放好以后，就准备开始活动了，刘树带着男生们布置烧烤架，女生们则在厨房里帮忙洗菜串肉。 傍晚，众人齐聚在院子前，大家让申明宇讲讲之前办过的那些案子。申明宇给大家讲了林梦、宁琳、钟启明的案件，酒过三巡，众人打算回房间休息了，但是他们没有想到，一场噩梦正在悄然降临。 ------------ 第十七章 暴风骤雨 众人回到大厅，计划着第二天的行程安排，刘树提议去户外探险，谭岩说太危险了万一碰到不知名的动物呢，况且还有女生在这里。 何元慷想到了一个主意，不如两两分组，我们搞点比赛吧，我们白天探险应该没事的，不要往那些偏僻的地方走就行。 众人听了何元慷的建议，都纷纷表示赞同，于是刘树让大家选择自己的分组，他们刚好八个人可以分为四个组。 申明宇表示让大家先组队，自己最后一个轮到谁就跟谁，但女生们听过申明宇的事迹以后，却都想和申明宇一组，申明宇尴尬的笑了两声，此时的他能感受到旁边男生们税利如刀片般的眼神。 他假装咳了两下，心里想：犯人三选一就算了，妹子也能三选一的啊……由于害怕不选萧茜如果被告状自己就惨了，因此申明宇只能选择了萧茜。 申明宇选择完毕以后，大家也纷纷讨论，两个女生选择自己组队，她们要证明自己不会输给男生，其他人则是刘树和龙崎一组，谭岩和何元慷一组。 大家分好组后，各自准备去休息了，刘树说明天早上大家一起去实地考察一下，选一条路线。 次日，这天一改前几日的晴朗，天空灰得像哭过，不过阴天也很适合进行户外活动。 大家吃过早餐以后就开始准备考察路线，刘树从储藏室里拿出了一箱东西。 “树哥，这是啥子东西？”谭岩问道。 “我早就想搞一次探险活动了，以前老说去真人CS，都没时间去，现在正好有机会搞活动，我准备了一箱对讲机。”刘树回答。 刘树将对讲机发放到每个人的手里，并告诉了他们使用的方法，因为在这边陲之地手机信号不稳定，如果有什么事情使用对讲机是最方便的，安全肯定是放在第一位的。 交待完注意事项，众人就开始出发了。刘树和何元慷已经去考察了，别墅的正前方有一座山头，中间需要穿过一片荒地和一片小森林，最后跨过一条小溪，往前走个几百米就能到达，他们将山头定为终点，谁先达到谁就获得胜利。 刘树给大家讲了游戏规则，两个人一组互相帮助，不能抛弃队友，必须两个人同时达到山头才算完成任务，路径的选择由自己定，不能攻击其他组的成员，也不能和其他组选择同一条路，刚刚去考察的路也不能选择。 规则说完，大家就开始出发了，两个女生率先出发，她们打算走直线，直线是两点之间最短的距离。 刘树和龙崎则打算往右边走，这条路虽然比较难走，但是中间有一条小径，能大大节约时间。 何元慷和谭岩则是往左边，这边的路线相对平坦，不过要经过一条比较长的小溪，所以得慢慢过河。 申明宇在原地没有出发，而是在思考着什么。 “申哥，我们怎么不走呀，再不出发可要当最后一名了。”萧茜不知道申明宇的意思，疑惑地问道。 “小茜，别急，我在观察地形呢，我在思考怎么过去快呢，我给你分析一下，远处的山头是终点，我们这里也算是个高坡，普通人的想法开始必然要往下走，因为人要去一个目的地，如果不是看导航，都会下意识的往前走的，我觉得这里的地形复杂，坡度也和山头差异不是很大，我在想是不是会有其他的路线呢？”申明宇分析道。 萧茜恍然大悟，明白了申明宇的意思，她也不再催促，而是耐心地等待申明宇的选择。 “我们试试往回走吧。”申明宇说。萧茜不是很理解，但是她觉得申明宇肯定有自己的想法，默默地跟着。 果不其然，他们往回不远就看到了一条其他的路，他们沿着这条路走，发现根本不用下坡，也不用穿过溪流，只是地势有点崎岖，光线不是很充足。 萧茜害怕有虫子和蛇，于是紧紧地拉住申明宇。申明宇只得拉着她慢慢地往前走，不知过了多久，他们走了出来，意外的发现自己离终点仅有一步之遥了，两人加快步伐，走到了终点。 申明宇将山头的照片发到群里，表示自己是第一个到达这里的人。萧茜则满是兴奋，对申明宇只有说不出的佩服，从此以后，申明宇身边又多了个迷妹。 过了一会，刘树和龙崎也到了，他们满头大汗，看得出来是很努力的在穿越了。 紧接着是两位女生，两位女生也是大汗淋漓，头发都湿了，她们所谓的直线距离其实碰到了障碍物，她们只得绕路走。 最后是何元慷和谭岩，两人身上几乎都湿透了，头发也湿了。 “你们肯定不是出汗吧，你们自己说是出了什么状况。”申明宇调侃道。 “还能怎么样，我们穿越尼罗河的时候不小心滑到了，所以全身湿透了。”何元慷解释说。 “得了吧，个BYD还尼罗河呢，一个小破水沟你都能摔了，摔了就算了，还得拉我一下，搞得我也摔了，要不是不能抛弃队友我都懒得理你，让你在那里游泳。”谭岩吐槽道。 “好了好了，不得不说明宇不愧是分析专家，我们玩不过他，既然他获胜了，那我已约定公布获胜的奖励，那就是表演才艺一次。”刘树说道。 众人都在起哄，因为大家都没有见过申明宇表演才艺，申明宇自己也懵了，自己哪里会什么才艺，唱歌不行，四肢也不协调，也不能出口成章，好像真没有什么可以表演的。 “兄弟们，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啥才艺可以展示的啊，我什么都不太会啊。”众人显然不想放过他，都让他高歌一曲。 申明宇无奈，五音不全的他只能被迫社死。他选了一首郑中基的《无赖》，这是他最喜欢听的一首粤语歌，开始了没有技巧全是感情的表演， “为何还喜欢我我这种无赖，是话你蠢还是很伟大，在座每位都将我猜，口碑有多坏，但是你仍然不见怪。”唱着唱着，申明宇好像陷入了什么旋涡之中，唱着唱着竟有点心酸。 一首唱罢，众人的评价是水平一言难尽，但感情很丰富，于是又奖励了申明宇一首歌。 申明宇无奈，他选了最近比较爱听的林俊杰的《交换余生》， “定位心海的锚让时间停顿得像慢动作，你说命运很坏吧幸好有我……交换余生是我非我苦与乐，阴天之后总有续命的晴空。”大家很少看到申明宇这么投入的唱歌，或许是在外地大半年品尝到了孤独的滋味，申明宇好像唱出了自己的心事和故事。 晚上，明朗的夜空突然落起了雨，众人也准备去休息了，此时，有一个人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的笑容。 半夜，雨越下越大，室内几乎只能听到雨声，伴随着暴雨的，是阵阵呼啸而过的狂风。 清晨，雨势并没有减小的迹象，阵阵风声吹打在窗户上，令人烦躁不安，难得的休假被一场暴雨给搞砸了，众人今天只能待在别墅里度过了，大家下楼准备做早餐吃，这时发现龙崎不在大厅里，申明宇问龙崎去哪里了，众人都说不知道。 一个房间的刘树和谭岩说起床的时候龙崎已经不在房间了，他们以为龙崎已经先下来一楼了。 申明宇让大家一起找找龙崎，大家兵分几路，在别墅内寻找龙崎的踪迹。 20分钟后，众人已经搜遍了整个别墅，都没发现龙崎的身影。 “他的手机也没人接吗？”申明宇问。 “没信号啊，本来别墅这边信号就不好了，再加上暴雨天气，信号直接中断了，根本打不通啊。”刘树回答道。 申明宇说：“他不会到外面去了吧，树，谭岩，我们去附近找找，慷少，你在别墅里保护女生们。”几个人都点头示意。 申明宇三人披上一次性的雨衣，冒着大雨在附近寻找着龙崎的身影。只听见一身尖叫，谭岩慌张的向申明宇跑去， “明宇，龙崎好像倒在那里……”申明宇随着谭岩说的方向跑去，看到龙崎倒在了离别墅不远的一片草丛边上。 雨实在太大，申明宇只得叫上两人一块先把龙崎抬回去。回到别墅，几人已经浑身湿透了，他们为了不吓到众人，将龙崎的尸体放到了储藏室的角落，他虽然没有学过法医的相关知识，但是他在案发现场也耳濡目染了不少，简单的验尸他还是能掌握的，他拿出一次性手套，开始准备简易的验尸。 龙崎的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只有脖子上有勒痕，应该是被勒毙的了。 由于在室外，而且还被大雨冲洗，龙崎的尸体冰冰凉凉的，暂时查不到死亡时间。 申明宇脸色凝重的走到大厅，他看到每个人也都是惶恐的眼神，他对大家说：“各位……龙崎被人勒死了。”几个女生害怕得开始发抖，她们只是从申明宇口中听了这些案件，但是突然就有案件发生在身边，她们的心里还是很难去承受的。 大家都沉默不语，都看着申明宇，因为在场只有他能给大家帮助，申明宇也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才行，他对大家说：“待会刘树和我去外面找救援，谭岩和何元慷负责在室内照顾女生们，一定不要单独行动，知道了吗。”众人纷纷点头。 申明宇和刘树再次穿起雨衣，雨下得更大了，还不时伴随着闪电和雷鸣，他们来到之前停车步行进入别墅的那个入口，发现两辆车的车胎都被人戳破了，入口处也因为暴雨导致山体滑坡，已经堵上了，现在这么大的雨，根本就不可能出得去。 刘树说：“我记得这个别墅还有一条小路的，那边有个吊桥，说不定可以出到外界。”两人跑到另一头吊桥处，果不其然，吊桥也已经被破坏，靠近别墅这一条的绳索已经被切断，现在想从吊桥走过去无疑是困难重重。 申明宇暗感不妙，赶紧拉着刘树一起跑回别墅。别墅里，大家都各自战战兢兢的坐在沙发上，看到申明宇回来了，众人都迫不及待的问当下的情况。 申明宇叹了一口气，说道：“所有的路都被切断了，我们来的路因为山体滑坡已经被封上了，开来的两辆车也不知道被谁戳破了轮胎，别墅后面有一个小吊桥，但是吊桥现在也被破坏，再加上这么大的雨，不可能过得去，也就是说我们被孤立了。虽然我很不愿意说出这句话，但是杀害龙崎的人确实是在我们这些人之中。龙崎是被人勒死的，死亡时间虽然推算不出来，但他昨晚直到睡觉之前还和我们在一起，今天早上发现不见了，所以我推测死亡时间是昨晚睡觉以后即23点30分至早晨8点30分之间，因为大家昨晚都喝了酒，再加上又下雨，可能睡得比较熟，凶手趁着雨声发出声响也不会被注意到，可以说，我们现在进入了暴风雪山庄模式了。”（暴风雪山庄模式，又称 “孤岛模式”，是指一群人聚集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内，比如一个因为暴风雪而与世隔绝的山庄，或是密室、孤岛等等，由于特殊情况而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络，所有人都暂时无法离开这个环境，而与此同时，众人中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几个成员先后离奇死亡，凶手就在这些人中间，侦探就在这样的情形下进行有限度的搜查和推理。 对于凶手而言，外部无法介入是一个优势，而且在封闭状态下也不必担心自己的目标会逃跑，成员相继遇害会在众人中产生越来越大的恐惧，而自己又可以装作害怕死亡的受害者之一，但同时，凶手自身也无法逃脱，一旦孤立状态被解除，凶手自然会被限定在活着的人当中。 ）申明宇顺带给大家解释了一下暴风雪山庄模式的含义。 ------------ 第十八章 震风陵雨 申明宇让大家不要擅自行动，上厕所或者换衣服什么的也要结伴而行，凶手就隐藏在他们之中，搞不好会很危险。 申明宇决定问问昨晚上大家在做什么， “各位，请问昨晚各自回房以后，你们都在做什么，放心，不是盘问你们，只是大家集思广益，我们在座的各位都有嫌疑，但是也不排除有外人一直躲在这个别墅的周围。现在很多都只是初步的推理。”众人都说自己昨晚因为喝了酒，再加上昨天去探险消耗了太多体力，回房就马上睡觉了。 申明宇知道凶手肯定也会这样说，暂时没有了思绪，现在凶器、动机、时间一样都不清楚，只知道龙崎是被勒毙的，凶器肯定也早已被扔下悬崖或者处理掉了，动机则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申明宇开始为难起来，凶手肯定在自己的身边，这场雨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而且也不知道凶手会不会再次犯案，现在他要做的不仅是找出线索揪出凶手，更重要的是保护其他人的安全。 他尝试了一下拨打电话，可还是没有信号，天气预报预测这个雨最迟要下到后天早上，也就是说他们最少还得在这里待上一天半的时间。 申明宇心里面有一股怒火，大家很久没聚在一起了，这次本来就是高高兴兴地来玩，但是却有人在这种时候杀人，虽然申明宇和龙崎算不上太熟，但毕竟也出去玩过几次，龙崎这个人也很好，很能活跃气氛，况且还是身边的人下手，无论凶手是谁，申明宇都无法原谅他/她，他必须亲手将这个凶手找出来。 中午时分，窗外依然是风雨大作，萧茜提议帮大家做饭吃，安郁萍也打算去帮忙，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饭还是要吃的。 申明宇让大家都待在大厅里，起码能互相有个照应，凶手如果要再次犯案的话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下去动手。 刘树看大家一言不发，想活跃一下气氛， “大家不要死气沉沉的嘛，我知道大家心情都很不好，但是这样并不是办法啊，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到雨停才能和外界联系呢。”听了刘树的话，大家勉强挤出脸色，开始聊起天来。 申明宇佯装聊天，实则观察其他人的状况。傍晚，雨依然下着，气温也越来越低，受到暴雨的影响，别墅内的电压一直都不太稳定，暖气突然断了。 萧茜提议给大家泡茶喝，喝点热茶也能提个神暖暖身子。萧茜和安郁萍在厨房忙着泡茶，其他人则打算去上厕所或者走动一下，毕竟一直坐着也不是办法。 申明宇则叮嘱大家尽量不要独处，也不要到别墅外面，他自己则靠在窗口边上想事情。 不一会，茶泡好了，大家也都陆续回到了大厅，众人来到厨房喝茶，申明宇此时也觉得需要喝杯热茶暖暖身子，也加入了喝茶的队伍中。 喝完茶后，申明宇觉得身体变得温暖多了，但不知道是今天紧绷了一天神经还是没睡好的缘故，他觉得困意来袭，其他人喝完茶以后也觉得很困，于是打算各自回房休息，申明宇告诉大家有事情一定要及时通知，便也回房间睡觉了，他刚躺下来，就感觉眼皮子正在打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困很困，这时他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了，只想赶紧睡一觉再说。 午夜，别墅的灯光已经全部关闭，外面的雨声交织着风声和雷声，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此时，一个人爬到了三个女生所在的房间的窗户前，悄悄地打开了窗爬了进来，三个女生熟睡着，完全不知道这一切，靠窗边睡的是卢娜，她睡得很熟，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只见这个人抓住时机，直接拿出一把尖刀隔着空调被向卢娜的心脏刺去，卢娜就这样还在睡梦中就被杀害了。 翌日清晨，两位女生醒来看到身旁的景象，发出了几声尖叫。申明宇等人听到尖叫声，也顾不得其他的事情，径直冲向女生们的房间。 来到房间后，申明宇也不禁感到一丝丝凉意，卢娜躺在床上，已经没有了呼吸，心脏处的位置被隔着被子插了一把尖刀，大量的血迹向外扩散开来。 申明宇把两位女生拉倒门口外面，尽量不让她们看到里面的景象，并嘱咐其他人不要随意进入现场。 申明宇查看了卢娜的尸体，发现卢娜是被一刀毙命的，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伤痕。 他对众人分析道：“卢娜应该是在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被害的，窗户向外开着，窗边已经有不少雨水落进来了，推测凶手应该是从窗户翻进来以后，借着窗外的光亮或者手电之类的物品，瞄准了卢娜的心脏处一刀刺了下去，而且是一刀就刺中了要害，卢娜的身体没有挣扎的迹象，应该是一击必杀，来不及反应就去世了。”申明宇又问门口的两个女生：“你们昨天睡觉没有锁窗户吗？”萧茜回答：“我们……我们昨晚都很困，回来只锁了门就立马上床睡觉了，小安姐先睡着，然后我准备睡着的时候卢娜姐还没睡，她应该是最后一个睡的，不过我们都觉得很困就是了。”很困？ 申明宇思考着。昨天自己也是突然非常的困，一躺到床上就想睡觉，何元慷更是一躺下就打起了呼噜。 他向众人问道：“你们昨晚都睡得很早吗，是不是感觉突然就来了困意了？”众人七嘴八舌，总而言之，大家昨晚都觉得很困，都是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 申明宇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对众人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昨天我们喝的茶有问题。应该是有人在里面下了安眠药。”两位女生听说茶有问题，立马解释道：“我们是出于好心帮大家泡茶的，我们不会下药的啊……” “我知道，我没有说是你们做的，但那个人很可能是我们其中的一个，虽然这样怀疑大家很不好……但我的推测就是这样。”申明宇说。 “有没有可能是外人啊……他不是翻窗进来的吗？”谭岩提出了疑问。 “不，不可能，如果是外人犯案，他肯定是进不来别墅的，他在这种暴风雨的天气爬到二楼本来就是个难题，而且他不可能知道我们喝的茶里会放了安眠药，如果他犯案的时候正好有人醒着，他马上就会被发现，而且也跑不掉，因为我们已经与外界隔绝了！”申明宇反驳道。 萧茜听完申明宇的话，吓得瘫坐在了地上，其他人的脸色也是非常难看，大家都默默不语。 申明宇尝试去搀扶萧茜，萧茜却一把扑到了申明宇的怀里，一直发抖着，申明宇能感受到她的恐惧，可是现在他自己也没有头绪，明白了手法，但是还是没有什么线索。 他只能摸摸萧茜的头并安慰她，将她扶到一旁休息。申明宇转身对大家说道：“我一定会找出真相的，将本来很有意义的旅行弄成这个样子，我一定不会原谅他。”申明宇此时更多的情绪是愤怒。 他来到窗边，发现别墅的屋檐非常宽敞，完全能容纳一个成年人进行爬行，那么凶手就只能是他们四个男生中的一个，他自己肯定不是凶手，那凶手就只剩下了刘树、何元慷和谭岩了，因为昨天自己也睡得太死，也没有注意何元慷的情况，只知道他于自己之前睡着，而且是否是装睡也不能确认，其他两个人也称自己一直在睡觉。 如果凶手是从屋檐爬过来，昨晚雨下得这么大，那他的衣服肯定会被淋湿，衣服他有没有处理掉呢。 想到这里，申明宇打算搜一搜其他的两个房间。他向众人解释了自己的想法，并开始搜查其余的两个房间，结果可想而知，并没有什么收获，湿透的衣服已经被处理掉了，房间里只有大家的行李和换下来的衣物，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什么可疑的地方。 真是典型的暴风雪山庄，现在无法呼叫外部救援，也无法联系外界，只能纯靠自己，但是现在却没有什么线索，而且凶手会不会再次犯案呢，凶手已经两次在众人眼皮底下犯案了，而卢娜的死凶手则更直接，完全是没有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亦或是说充满了恨意？ 但是卢娜不过是刘树找过来的朋友，龙崎也是，我们中的某人难道真和他们有什么过节吗？ 申明宇越想越头大，他把众人集聚到了大厅，为了防止再有事件发生，他提议到了晚上的时候，大家一起在大厅休息，轮流守夜。 时间慢慢流逝，中午的时候，雨势开始小了，刘树提议去看看山体滑坡的具体情况，看看是否能直接出去。 申明宇否定了这个建议，山体滑坡，没有专业的救援队以及消防队过来，是无法清除障碍的，而且现在也没有信号，如果贸然行动，万一发生什么别的意外，只会徒增困难，现在最重要的是大家聚集在一起，等待着雨停，信号恢复，然后向外界求助，别墅里的食物应该还能撑个两天左右，虽然别墅因为暴雨的影响电压不足，但是起码还是有电用的，开灯充电做饭之类的小功率使用还是可以的，上厕所最好大家一起去，然后依次进去，其余的人就在外面等着，这样是最保险的，剩下的时间大家就待在大厅，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要坚持下去。 申明宇在大厅不断来回的踱步，杀害卢娜的手法他已经大概知道了，凶器也留在了案发现场，凶手肯定是通过窗台进行穿越的，并且在前一晚事先给所有的茶都下了安眠药，但是他是怎么样掩人耳目进行投药的呢？ 当晚所有人在两位女生泡完茶以后都有机会接近茶杯，而且当时也没有注意谁喝了茶谁没喝，谁是假装喝的。 凶手应该是有仔细观察的，他肯定是确定了所有人都会喝茶然后陷入沉睡状态才会去犯案的。 关于下药的细节申明宇必须去确认一下，此外，龙崎应该是被凶手有预谋的约出来，不过龙崎的手机目前没有密码暂时解锁不了，确认不了情况，凶手应该是趁着龙崎不注意偷袭而得手的，勒毙他以后再将龙崎的尸体拉到室外抛弃。 那么第一现场应该就是别墅的某处，很大可能是一楼的某个地方。要说半夜约见面，肯定是有某些重要的事情需要面谈，一楼有大厅，厨房，厕所，储藏室。 要说合适的地方，也只有大厅和储藏室，申明宇决定去储藏室找找线索。 厨房的后面就是储藏室，申明宇打开门和灯，进入了里面，储藏室不大，大约只有半个房间那么大，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材料，人能站的地方很有限，储藏室的角落放着龙崎的尸体，如果龙崎是先在这里遇害的话，那么凶手应该是先藏在这里等待着龙崎赴约，等龙崎背对他的时候再突然下手，最后确认龙崎真正死亡以后再将他的尸体抛弃在别墅旁。 储藏室很小，如果要找一个可以埋伏的地方，那么只有……申明宇环顾四周，发现了房间的右上角有一个架子，里面的死角刚好有一小块空间可以够一个人站立。 应该就是这里了、申明宇在心里默念道。他蹲下来开始寻找有用的线索，果不其然，他在地上发现了一小截线头，像是麻绳之类的绳状物品的一部分。 他又发现了这块地上还沾上了几滴污渍，他拿出纸巾沾了一点闻了闻，发现是香油。 奇怪了，这里怎么会有香油呢？难道是？申明宇忽然明白了，可能是前一晚上做菜的时候沾在身上没去除掉。 前天晚上是谁在做菜？好像是刘树和谭岩一起帮忙做的，因为在这群人中只有他们比较专业，毕竟曾经都是大厨，端菜好像也是他们亲自端上桌的，那不会错了，凶手就在他们二人之中。 现在两个案件的来龙去脉已经清晰了，接下来就差找出关键性的证据，然后指正出真正的凶手了。 ------------ 第十九章 雨过天晴 申明宇从储藏室出来回到大厅，众人还是一脸凝重的神情，再加上接二连三发生了事件，大家的状态都略显疲惫。 他仍在思考着凶手到底是怎么将安眠药放到茶里面的。难道……并不是等茶泡好再放到茶里面，那样分成一杯杯的话反而不好一次性操作，那么只能是事先放到水里面了……那时候接近水壶的人会是谁呢。 申明宇来到了厨房，发现了那个水壶，水壶就放在餐桌旁边的小桌上。 他来到小桌前，发现小桌上还留着些许粉末状的物品，这也许就是凶手下药的时候不小心洒出来的。 忽然，他不小心踢到了一个东西，他蹲下来一看，是一个迷你的钥匙挂扣，他小心的用纸包住，拿起来端详，发现这个钥匙扣上也沾上了一些粉末。 申明宇明白了，那个人有着将钥匙挂在腰间的习惯，在下药的时候不知是何种原因，钥匙扣掉在了地上，那个人一时没找到，再加上当时马上就要准备泡茶了，盲目的寻找容易被怀疑，他只得作罢。 说到喜欢将钥匙扣在腰间上的人，那只有那个人了。但是还缺乏一些其他的证据，这些最多只能证明他下了药，并不能证明他就是真正的凶手。 申明宇觉得自己还是得回到二楼房间找线索，他叮嘱了大厅里的众人，让他们不要随意走动，自己则上到二楼大家住的房间。 他径直来到刘树和谭岩以及龙崎住的房间，在桌子上，他发现了一串只有钥匙环没有钥匙扣的钥匙，定睛一看，上面也有细小的颗粒状物体。 他来到窗边，他发现虽然外面下着雨，但是因为屋檐很宽，所以站在窗台旁边也不会有雨飘进来，除非是爬到窗台外。 窗台上面几乎都是灰尘，但有很大一块地方有被东西覆盖过的痕迹，窗台的侧边也刚好留下了一个掌印，除了掌印以外其他部分都有灰尘。 接着，他来到了女生们住的房间，这边的窗台也是很多灰尘，窗台有两个掌印，其余的也是被灰尘布满，申明宇朝窗外伸头看，他发现窗户右边的墙上有一个红色的斑点，这个地方是雨淋不到的。 他利用手机将红色斑点拍了下来，仔细放大一看，才发现是一个血手指印，上面还清晰地留下了指纹。 这下他恍然大悟，看来这个凶手选择晚上作案，表面上是为了让大家熟睡，自己可以在夜幕的笼罩中顺利得手，但是同时他自己也没想到的是，因为是晚上作案，光线照明等条件不足，就连沾上了血也不知道，凶手肯定是杀害卢娜的时候被血迹喷溅到了，他当时一心只想感觉爬回去清理作案时穿的衣服裤子，以及清洗血迹，没想到自己在返回的过程中居然留下了证据。 万事俱备，申明宇决定当着众人的面指正出凶手。他来到大厅，对众人说道：“各位……我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包括他的手法和证据，我都已经全部了解了，接下来我给大家解释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听完申明宇的话，大家顿时炸开了锅，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谭岩！你难道还要再装下去吗！”申明宇突然起来的喊声，让众人都纷纷安静了下来，他们用惊诧的眼神看向谭岩，等待着申明宇的解释。 谭岩倒是云淡风轻，他辩解道：“明宇，你确定吗，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会是凶手。”看到谭岩主动要求实锤，申明宇的怒气值拉满， “现在我就给大家分析一下，你到底是如何犯案的。我们先回顾龙崎的案子，我们之前推断龙崎的死亡时间是在那天我们睡觉以后到我们起床之前这7-8小时中，按照龙崎被雨淋湿的程度看，估计是3点左右就遇害了。当时应该是这样，因为大家喝了酒都比较困，而且刘树这个人我们大家都知道，睡觉比较死，如果不是很大的动静是吵不醒他的。你应该是在刘树睡着以后，将龙崎叫醒或者你们事先就约定好了，你和他说在楼下的储藏室见面，有事情要说，龙崎的人很好，你和他关系也不错，他自然会去赴约。你就比他提前一些来到储藏室，储藏室里我已经调查过了，很多货架和柜子，能站人的空间很小，几乎只能同时并排容纳两个人左右，储藏室里有一个角落是刚好可以容纳下一个人的，你就事先藏在这个地方，等龙崎进来开灯的时候从后面偷袭他，将他勒毙，紧接着再将他的尸体搬运到室外，再将绳子给处理掉，这个计划就完成了。我在躲藏的地方发现了几滴污渍和一小截绳状物体，像是麻绳掉下来的纤维，上面应该能检测出指纹，后来我调查了一下污渍，发现是香油。那天晚上只有你和刘树做菜，然后也是你亲自端菜上桌的，所以那几滴香油应该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做菜的时候还是什么时候沾上的。”谭岩依然镇定自若，从容得令人可怕， “这样又如何呢，这能证明我是凶手吗？按照你这个说法，其他人也有可能犯案啊。” “你先别急，我还没有说完呢，接下来我们来分析一下第二个案件，第二个案件有一个前提，也就是喝茶事件，大家昨晚喝完茶应该都觉得很困吧？”申明宇问道。 众人都表示确有其事，昨天喝完茶以后确实很想睡觉。申明宇接着说道：“因为有人在茶里下了药，所以你们才会觉得困。至于下药的人，也就是你，谭岩，这是为了第二个案件而作铺垫，你特地在水壶里下药，目的就是让我们所有人确保都能喝到带有安眠药的茶，至于下药的证据，我也已经找到了，你看看这个钥匙扣熟悉吗？”申明宇拿出之前找到的钥匙扣，在谭岩面前展示。 “这个钥匙扣是你的吧，上面还沾有粉末状的颗粒，这个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就是安眠药。我记得你平时不是喜欢把钥匙挂在腰间的吗，今天怎么没看到你挂呢，是因为钥匙扣掉了扣不了吗？我在你的房间里也发现了你的钥匙，上面也沾有粉末，你应该没注意吧，你应该是昨天下药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钥匙扣，但是自己又不能作出令人怀疑的举动，所以你只能作罢，放弃去寻找这个钥匙扣。”谭岩听完以后，依然是面不改色，他反驳道：“是我下的药又怎么样呢，这能证明什么吗，能证明和凶案有关吗？”申明宇露出自信的笑容， “当然有关系啦，我正要讲关键部分呢，第二个案件，也就是卢娜被害案，你是这样操作的，你等我们药效发作全部熟睡以后，从你房间的窗台爬到女生们的房间，我们事先都知道卢娜是睡在靠窗位置那张床，这样你就更方便了，你爬到房间里，应该是用手机或者手电之类的物品打光照亮，然后瞄准卢娜的心脏处刺了下去，因为当时大家都处于熟睡状态，如果不发出特别大的声响是不会被吵醒的，你杀害卢娜以后，就按原路返回，然后把沾血的衣物处理掉，这个手法就算完成了。你以为自己借着黑夜和暴雨的掩护，掩盖了很多事实和证据，但是你不知道的事，黑夜从来都是一把双刃剑，你应该没注意自己的手印印在窗台上了吧，正是因为黑夜，你压根没有注意，你也注意不到，窗台常年没人打扫，上面布满了灰尘，你爬上去的时候应该沾到了很多灰尘，以至于手印了上去，到时候检查一下手印大小也能得出结果。还有一点，也是你犯下的致命失误，你的血手指印印在了窗户外面的墙上。你应该是在返回的时候沾到了血迹，然后用手撑着墙往前爬，但是因为太黑你没注意自己把沾血的手指摁在了墙上，你们看看我拍的照片吧。”申明宇拿出自己拍的照片，上面所拍下的指印指纹清晰可见。 谭岩终于坐不住了，但他还是强装镇定的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众人都下意识的站起身远离他，并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他。 “你就承认了吧，到时候警方来调查的话也是会马上发现的，你跑不掉的。”申明宇劝说道。 谭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不愧是犯罪心理分析师，什么都瞒不了你，我承认，是我杀害了他们两个。” “你们三个应该不算是特别熟的朋友吧，你的动机到底是什么。”申明宇问道。 “我和龙崎确实不是很熟，我杀害他的理由是他看到了我所带来的刀子，也就是杀卢娜所用的那把。刚开始我并没有杀人的想法，是在探险活动结束以后，我才坚定了杀人的想法，杀害卢娜的动机我待会再说。我那天刚好在收拾行李，我刚好把刀子从包里拿出来，打算先放到行李箱了，这时候龙崎刚好回房间，看到了我拿着刀子的样子，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是如果我要用这把刀杀害卢娜的话，他看见凶器或者听闻此事肯定会第一个怀疑我，所以我只能先下手为强，我知道刘树睡觉很死，就跟你说的一样，我事先约了龙崎，然后到储藏室埋伏他，我必须除掉他，不能让他干扰了我的机会，后来就和你说得一样了。至于为什么要杀害卢娜，因为……我们曾经是情侣。”听到这个劲爆的消息，刘树顿时也坐不住了，向谭岩问道：“你们怎么会是情侣啊，你们不过才见过三五次而已。”谭岩回答：“其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已经私下加了我的联系方式了，后来我们越聊越投缘，我就和她表白了，她虽然接受了，但是却不让我公开，当时我还以为她比较害羞，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公开，于是就顺从她的意思。但是后来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很多次，我找她，她不仅过很久才回消息，打电话也都是不接，有时候一连消失好几天都不见人。终于有一天，我觉得这样不是办法，有一天她说要出去，我就偷偷来到她家跟踪了她，结果发现她是和一群男人去喝酒了，而且玩得特别大的那种……我刚开始不敢相信，我当时认为她只是和朋友出去娱乐一下而已，直到我又跟踪了她几次，我发现她每次赴约的男的都不一样，有一回我事后找到和她约会的那个男的，想问清楚来龙去脉，结果那个男的说她的私生活特别乱，同时和起码五个人以上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后来我去找她摊牌，结果她是这样说的‘刚开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确实觉得你这个人有点意思，不过我从始至终都抱着玩玩的态度而已，我以为你也是这样呢，你问我为什么不离开你一直吊着你，当然是因为你是我的饭票啦哈哈哈，饭票谁不喜欢呢。’我听完这些已经恼羞成怒了，我决定和她断了联系，但是之后她又软磨硬泡求情，我心一软，又维持了之前那种状态。直到这次出来玩，探险活动的时候我邀请她和我一组，她拒绝了，她又说‘这里这么多优秀的男生，我至于和你一组吗，我可不想让人家看笑话，我之前是和你求情，但是不代表我就认可我们之间的关系了。’我听完她说的话，这才燃起了杀人的念头。在杀害龙崎之后，我知道肯定会引起恐慌，而且拖得越久就越容易被发现。所以我就想到了下药的方法，因为我自己经常失眠，我备了很多安眠药，这次也顺便带了过来。杀害卢娜的方法就和你推理的一样了，我确实没发现自己出了那么多破绽，还自以为没人发现呢……，果然，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聪明，我的目标从来就只有卢娜，至于龙崎是不得已而为之，大家不用太过于担心了，我也不会逃跑，事到如今我认了。” ------------ 第二十章 无边落木 众人听完谭岩的自白，都无奈的摇了摇头。刘树再也忍不住了，他指着谭岩说到：“你和卢娜的事情我不管你们，但是龙崎他做错了什么吗！你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吗！他没有你那么多无聊的心思！那天看到刀的事情他和我说了，他是这样说的‘我前面看见谭岩在宿舍摆弄刀子呢，看来他今天也要展示一下厨艺呢，你们两个谁厨艺好啊，到时候我来评判一下哈哈哈。’他根本就没有认为你会去杀人，包括我们所有人，龙崎只是认为你会给我们展示厨艺，做几道拿手好菜而已，他做错了什么？”谭岩冷笑了一声， “这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必须考虑所有对我不利的事情，只能说他比较倒霉，谁让是他正好看到了呢。”众人不敢相信谭岩会讲出这番话，好像一个无辜的人在他面前可以随意的消失一样。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何元慷也忍不住了，开始质问谭岩。面对众人的指责，谭岩选择了沉默，但他的表情依然带着不屑。 这时，只见一个人朝谭岩冲了过来，狠狠地一拳打在了谭岩的脸上，谭岩顺势往后倒了下去。 大家才发现这一拳原来是申明宇打的，此时的他早已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气。 他走到倒地的谭岩跟前，对着谭岩说道：“这一拳是替大家打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我也不想去知道，你被玩弄感情也好，被欺骗也罢，你和卢娜的狗屁关系我也不想去懂，这从始至终都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你和那些所谓的恶人没什么两样，我们这些朋友身处五湖四海，难得聚上一次，不应该珍惜这次机会吗，大家都是朋友，无论谁离开肯定都会难过，包括小茜都是第一次过来和我们一块玩，结果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你也做了这么多年餐饮服务行业，这些道理你是明白的吧。你们之间的感情纠葛，无论谁对谁错也好，这都不能成为无聊的杀人理由，为了这点破事情夺走两个人的生命，你和那些遗臭万年的罪人也差不了多少了，人确实是会改变，但是大多数人都是越变越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大家都是想不断进步然后去成为更好的自己，而你去一直往下坡路走，我始终相信一句话，优秀的人会一直发光，而烂的人则会一直烂下去，最后发臭发烂。卢娜玩弄感情固然可恨，但是罪不至死，你轻易的去剥夺别人的生命，我觉得你比她恶心一万倍，最后提醒你一句，不要装得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我知道那不是你本来的面目，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谭岩听挨了一拳，听完申明宇说的话，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是有多么愚蠢了，谭岩瘫坐在地上，可惜为时已晚了，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悔恨与痛苦。 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雨渐渐地小了下来。 “在你还没被正式逮捕之前，你依然可以自由活动，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天晴，信号恢复以后向外界呼叫救援，大家也放心吧，谭岩不会再继续作案了，我知道现在大家的心情都很不好，我也是一样，本来是高高兴兴地聚会，结果却演变成了一场悲剧。”申明宇强调。 “有信号了！”刘树突然叫了一句。 “我马上打电话试试。”刘树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你好，110，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电话那头传来了接线员的声音。 申明宇示意刘树将电话给他， “喂你好，我们在水镜市未白区若叶镇向北3公里外的一间别墅中，我们在旅游的过程中遭遇了山体滑坡，把路堵住了，现在需要救援。”：好的，我马上反映情况，你们保护好自己。”接线员回答。 打完电话过后，众人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神情，谭岩也终于释怀，向大家道歉：“对不起大家，我犯了很严重的错误，我不要求你们的原谅，我让本来一个促进友谊的聚会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听了明宇的话，我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傻，不仅毁了自己，也毁了他人。我真的很抱歉。”语毕，谭岩朝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大家收拾好行李，等待着救援队的到来。不知过了许久，救援队来到了别墅，申明宇和警察已经救援人员简要叙述了事情的情况。 谭岩也主动表示投案自首，会说出所有的事实和真相。谭岩被警察带上了另一辆警车，他回头对着申明宇以及众人说：“明宇，要好好加油，希望你能一直发光发热，各位也是，都要努力啊。” “你也要好好赎罪，这不仅是为了你自己。”申明宇回答。谭岩点了点头，跟着警察离开了。 警察将一行人送到了警察局准备做笔录，申明宇表示自己是A市公安局的，可以代表大家做笔录，就不用一个个的浪费时间了。 大家从警察局出来以后，打算各回各家，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突然，大家需要消化一下。 刘树说：“这次我也有疏忽，以后我不找这种地方了，万一又被孤立了，怪害怕的，下一次我一定给你们惊喜。”大家表示理解。 送别众人以后，申明宇不打算马上回去，他很久没在市里面逛了，他打算去逛逛。 “申哥，你是不是忘了我啊。”萧茜责怪道。申明宇这时才突然想起来，萧茜是自己亲自去接的，还给她爸保证会安全给她送回去，结果不仅发生了案件，自己还忘了这件事，想到这里，申明宇打了个冷战，他可不想被小叔和伯父念叨， “哎呀，那不是处理这个案件脑细胞用光了，差点把你忘了嘛，走走走，我要去逛逛去不去，不愿意去的话我就先送你回去。” “当然要逛啊，我不仅要逛还要吃，听说有人发了奖金，就勉为其难的做下贡献吧，你说怎么样啊。”萧茜乘胜追击道。 申明宇无奈地摆了摆手，只能带她一块去逛了，不过只从去外地读了大学以后，就没有再带萧茜一块出去玩过了，这次也算是补偿一下。 “申哥，我刚刚忘记说了、” “你想说什么啊？” “刚刚你最后给谭岩那一拳，加上你说的那些话，实在是，泰裤辣！”萧茜激动地说道。 “酷我承认，但是我不想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咯，发生一次少几个朋友，我本来就没几个朋友，不懂的人还以为我受到什么诅咒了呢。”说罢，申明宇抬头看了看天空，现在已经完全天晴了，万里无云，仿佛前面的暴雨不曾下过一般。 他已经习惯了案发现场的这种状况，从初出茅庐害怕尸体感觉恶心到现在能有模有样的利用法医学的知识来分析案情。 时间在走，他也在成长，他从处处依靠着韩思成的新人变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经验丰富的人，但他的心却发生了变化。 他刚开始是期待着案件的发生，想着自己可以大展身手，展示自己的推理能力和分析能力，可是现在，他的心境变了，他只想这些违法犯罪的事情越少越好，并不是说减少工作量，而是通过一个个的案件能看到背后所反映的社会现状。 社会是复杂的，充满着形形色色的人，很多骇人听闻的事情只有你没听过没见过的，申明宇虽然坚定自己的信念和初心，但是有时候他也曾暗暗想过，这些死者有些真的是死有余辜，内心里有了站在凶手这边的想法，他知道自己是不能这样的，但是想法突然冒出来自己也抑制不住。 他还记得自己刚入职的时候，林广问他为什么想干这个工作，他回答的是探讨人性，给人警醒。 案子是一个接一个的破了，但是案件的数量越越来也多，申明宇改变不了这个现状，他能做的就是每一次比上一次做得更好。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有什么顾虑，有不同的情绪是人之常情，保持初心才是自己要一直做下去的。 两周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虽然有不舍，但申明宇还是要返回A市继续工作，父母叮嘱他有时间多打电话回来，多和家人沟通，家人永远是他的后盾。 申明宇坐上了回去的火车， “下一次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呢。”他自言自语到。火车站台上，他还是如当初去A市面试那般，一个人，一个包。 经过数小时的奔波，申明宇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宿舍，离上班还有一天，今晚还能睡个懒觉，现在也不算很晚，出去逛逛吧。 申明宇来到了街上，今天因为是周末的缘故，街上人流量很多，申明宇漫无目的的闲逛着，他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而出门，他只是享受这种闲逛的感觉。 忽然，他走到一家店门口停了下来，这是他上次和钟启明吃螺蛳鸭脚煲的店，店面的大门紧紧关着，门上贴着 “旺铺转让”的字样，看来物是人非，不仅人不在了，连店也不在了。他来到一个小的公园，这里正好有几个小孩正在打游戏王，（游戏王，是集换式对战卡牌游戏，算是卡牌类的鼻祖，由漫画家高桥和希创作的漫画改编而成，现发展已超过20多年，因为极强的战略性和卡牌卡组的多样性而出名，也是作者最喜欢的卡牌游戏。 ）申明宇突然来了兴致，他不禁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和小伙伴们玩游戏王卡牌时候的场景，当时省吃俭用，只为周末存个三五块钱买卡片，那种乐趣只有孩童时期才能体会到。 申明宇看着看着，突然发现对战的双方吵了起来，原来是对卡片的描述有分歧，小孩A和小孩B各执一词，双方针锋相对，另一个小伙伴无奈只能夹在中间。 申明宇此时走了过去，他对小孩们说：“你们也别争了，我以前也玩游戏王，我帮你们看看描述吧。”看完描述以后，申明宇耐心地给孩子们解释了这个卡片所记述的效果和用法，并告诉他们不要因为一场对局而影响了这种纯粹的友谊。 小孩们得到了讲解，都很开心，两人也不闹了。申明宇看着天真的小孩们，心中只有怀念和羡慕。 真希望自己永远是一个学生，一个小孩，这样就少很多烦心的事情，但想法归想法，自己还是得不断的学习，不断的进步，因为这就是他的工作。 翌日，申明宇来到警局上班。放假两个礼拜他突然感觉有些陌生。他泡了咖啡准备开始自己的工作，韩思成风尘仆仆地走进了办公室， “哟，你可算是回来了，正好，现在也来得及，你去出差吧。”申明宇表示不理解， “刚回来又让我出差呢，去哪里？做什么？是什么情况？你都没和我说。”申明宇嘀咕道。 “别急，我现在和你说，也没去多远，就去个县城而已，发生了个听说毫无头绪的案件，他们说需要我们的帮助，我这边忙走不开，正好你回来了，就让你去了，给他们提供理论和技术支持。”韩思成回答、 “我知道了，理论支持我尚可以理解，但是技术支持是什么，我又不是什么专业人士。”申明宇疑惑道。 “不，你是专业人士，你专业吹牛批，让你去给他们提供吹牛批的技术。”韩思成开玩笑说道。 “BYD，又寻我开心呢，把函、材料、介绍信拿来，我准备一下就出发。”申明宇不耐烦地说道。 韩思成把所有需要的材料都拿给申明宇，并告诉他：“目的地是深灰县，你到了以后有人会去接你，其他具体的情况你听那边的同志给你说，我也不太清楚这次的案件，你一个人去也够了，那边的同志我们已经事先通知过了，全力配合你的工作，记住了，不破案就别回来了。” “懒得理你。”申明宇勉强挤出四个字。回到办公室，申明宇收拾好必备的东西，准备前往深灰县。 ------------ 第二十一章 倒悬之危 深灰县，是属于A市辖区下的一个县城，虽说是属于A市管辖，但离A市的主城区却很远，甚至比去另一个城市更远，深灰县和A市相比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近些年深灰县的年轻人有向A市迁移的趋势，并且这个数字每年都在不断地上升，申明宇在想着韩思成说的疑难案件到底是什么，能让本来安静祥和的一个小县城需要向A市请求支援。 深灰县地处山区地带，三面环山，因此没有通高铁，出行方式只有火车和大巴，但是火车站离目的地实在太远，申明宇只能坐大巴过去。 申明宇平时最讨厌的就是坐大巴，本身自己就有些晕车，大巴不仅路上颠簸，而且大巴车上每次都不透风，能开窗通风还好，遇上些不能开窗的大巴，车上混杂着体味、臭味、食物味等其他味道，连谢霆锋的十二道锋味可能都要自愧不如，可以说是最顶级的 “享受”了。申明宇来到汽车站，他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坐过大巴车了，上一次坐居然是在高中的时候，汽车站如火车站一般，充斥着各行各业的打工人以及归家的游子，人们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涌入进站口，等待着自己的那趟车，朝自己的目的地奔赴。 经过一番折腾，申明宇坐上了前往深灰县的大巴。今天不知是什么日子，车上的乘客坐得很满，申明宇靠窗坐下，他平时不管坐火车亦或是高铁飞机，都喜欢靠窗坐，因为他觉得靠窗而坐不仅能时不时看看外面的景象，也能缓解自己的焦虑，最重要的是能靠着墙休息和睡觉。 大巴缓缓地驶出了车站，申明宇也慢慢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颠簸吵醒，发现车子已经开到了三级公路上，申明宇全程弹射起步，胃酸都要被抖出来了，他只能紧紧地抓住旁边扶手。 好不容易走完这截山路，申明宇又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原来是侧后方的一位大哥散发出来的狐臭。 在封闭环境下被狐臭所攻击，而且窗户还打不开，无疑比死了更难受，申明宇在那一刻已经想好了自己的一千种死法，没有人能理解他的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申明宇到达了目的地深灰县，经过颠簸、晕车、狐臭的三角攻击，他已经麻木了。 深灰县公安局早已派人在汽车站迎接申明宇了。 “你好，我是深灰县公安局的小穆，你就是申指导吧，我听领导说你和韩队破了好几个大案呢。”申明宇心想，申指导都来了，我才干了大半年就升职了？ 不过既然别人叫了我也得回应一下，而且这警察估计是刚刚毕业进入到公安系统的，看起来很年轻。 “你好小穆，你叫我申哥也行，亲切一点，你应该刚毕业吧。”这位年轻人叫穆以芃，23岁，刚刚从警校毕业进入公安系统。 “是啊，我才来这里两个月左右，正在慢慢学习。”穆以芃回答道。申明宇看着穆以芃，思绪突然回到了刚刚大学毕业的时候，那时候他意气风发，当时的理想还是成为一名维护正义的律师，想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 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自己的身边发生了太多事情，而自己现在也是一名犯罪心理分析师，他也从 “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想法转变到了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他始终相信这样一句话， “我们像是在进行一场很远很远的长途旅行，中途有很多目的地，不是每段旅程最终都会有结果，但是每段旅程都会有意义。” “加油吧小穆，好好干。”申明宇鼓励道。穆以芃带着申明宇来到了深灰县公安局，公安局不大，和A市公安局相比较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局长白皓带着手下一行人亲自来迎接申明宇，申明宇哪里见过这么大排场，自己也不是什么领导，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他看得出来深灰县确实是很需要自己的帮助。 客套话尊敬话说完以后，白皓说：“小申，待会你和我们局的刑警队长聊会，他是最了解情况的人，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就先失陪了。”白皓提到的刑警队长叫章珈迁，50岁上下，留着一个发亮的大光头，眼神干练而犀利，据别人评价是一个经验丰富，做事老练的老刑警。 章珈迁主动给申明宇介绍案件情况：“小申，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次的情况，我们这个小县城啊，已经好久没发生过什么重大的案件或者什么高难度的案件了，平时也就是些纠纷、打架斗殴之类的事情，杀人的话一般都是那家那户闹矛盾，或者几个人之间闹矛盾，演变为激情杀人，一般两三天我们就能抓住凶手，但这次出了一个案件，我们怎么也没有头绪，之前领导在去A市汇报工作的时候提到了你，领导就说让你过来帮我们看看。” “那看来不是寻常的案件，你把大概的情况和说一下吧。”申明宇说。 “案件是昨天发生的，发生地点在我们这里县中心的一处公园里，死者叫简伊依，29岁，是银行职员，她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来公园散步或者跑步，我们法医验尸过了，她是被人用钝器击打头部导致颅内出血而身亡的，今天早上，路过晨跑的人发现了她的尸体，法医推测死亡时间是发现尸体的6-8小时前后。”章珈迁回答道。 “我明白了，你们有简伊依的信息和基本情况吗，我了解一下，还有，你们询问了她身边的人吗？”申明宇补充道。 章珈迁说道：“我等下把资料给你，我们当天就已经询问过了，她刚结婚一年，双方的父母都在老家，自己和丈夫在深灰县生活，两个人单独住在天府花园小区，丈夫在一家销售公司上班，经常需要去跑业务，案发的时候丈夫正在浅红市出差，我们也确认过了丈夫的行踪。当时他确实是在浅红市。” “嗯……那确实是有些没有头绪，两人身边的情况关系都调查清楚了吗？” “这个已经在调查中了，但是目前还没有发现有嫌疑的人物。他们两个人的社会关系都很简单，周围人评价他们也没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章珈迁回答。 “那凶器或者证据什么的有找到吗？”申明宇问。 “凶器找到了，就在尸体附近的草丛里，是一根警棍，就是市面上保安用的那些，不过上面没有检测到指纹，估计凶手作案时戴着手套，而且他应该是从后面偷袭被害人的，被害人身上完全没有反抗痕迹。然后在凶器旁边发现了一顶帽子，上面有汗渍，推测是凶手作案时戴的。” “好的，我明白了，我想去看看凶器和帽子。”章珈迁带着申明宇来到了存放证据的地方，申明宇仔细查看了警棍，发现就是市面上可以随处买到的那种保安使用的款式，他又看了看帽子，帽子很新，像是刚买的，他觉得有点奇怪，但是目前自己还说不上来。 申明宇思考了一会，和大家来到了会议室，他向大家总结道：“各位同志，目前我自己也没有理得很清楚，我就把初步的想法和大家说下吧，首先，可以先排除为财杀人，死者本来就是出来跑步的，只带了一些金额不大的零钱，就连手机也没带上，凶手没有必要为了几十块钱就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杀人，我感觉应该不是为了钱财。而且深灰县只几年也没有出现什么劫财杀人的事件，最多就是小偷小摸。凶手拿着警棍来，说明是有备而来的，他知道被害者每天都会在公园里运动，不过知道她活动轨迹的人都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这个案件线索还是太少，我们还需要继续调查。” “是的，还要辛苦一下各位，继续去走访调查，我们现在缺少的就是证据，”章珈迁接着申明宇的话补充道。 “我们有必要再去问问被害人身边的人。”申明宇对章珈迁说。 “小穆，你带着小申去吧，上次我已经带着你走访过了，这次锻炼一下你。”章珈迁说道。 “好的章队，我知道了。”穆以芃带着申明宇来到了被害者所在的银行，这是一所支行，规模不大，两人出示了证件，说明了来意，银行的经理出来迎接了他们。 “你好经理，我们是深灰县公安局的，过来调查下情况，我想问简伊依这个人平常是怎么样的。”申明宇问。 “怎么说呢，她的工作能力是挺强的，有些新的东西她一学就会，有时候还会指导其他人怎么去使用。不过她有一个特点就是爱贪小便宜，我们收到的快递什么的，有时候她会留着包装盒说是有其他的用途，去超市喜欢去免费试吃，我们出去聚餐的时候也是她拿着打包袋最积极，平时也喜欢要别人不要的一些小物件，按理来说她也没什么家庭压力。”经理回答道。 身边的同事们也纷纷附和确有此事。 “那天也是你们报的案吧。” “对，小简对工作是很认真的，平常从来不会迟到，也很少请假，然后那天早上上班都过了两小时了她还没来，也没打电话，我们想起她说过她这个礼拜一个人住，因为丈夫去出差了，担心她出什么事情，于是就报警了。”经理回答说。 “你们了解她的家庭情况吗？”申明宇问道。 “我们见过一次她的丈夫，有一次下班来接她，她丈夫应该属于那种老实型的吧，反正挺好说话的，也很有礼貌。好像也没听她说过有吵架闹矛盾之类的事情，其他的我们就不太清楚了。”经理补充。 “十分感谢你们的配合。”走出银行，申明宇问穆以芃， “简伊依的丈夫呢，他回来了吗？” “应该下午这样就会到了，我们今天已经通知他了。”穆以芃说道。 “好，我们先回警局再说。”两人回到了警局，章珈迁迫不及待地问道案子有没有进展，申明宇无奈地摇了摇头，从同事那边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现在只能等她的丈夫回来问问他了、过了大约一小时，一个男人满头大汗慌慌张张的来到了警局，此人正是死者简伊依的丈夫，陆暨。 陆暨，33岁，房地产公司的销售人员，平时经常出差，两人去年才刚刚结婚。 “伊依，伊依……”男人疯了似地在警局到处乱走，嘴上还一直叫着简伊依的名字，看得出来是很悲伤了。 章珈迁走到陆暨身边，安慰了他， “陆先生，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过度伤心只会对自己生理和心理造成损害。我们也在尽力追查线索和证据，一定会早日找出真相的，但是我们现在需要你的配合。”陆暨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渐渐恢复了情绪。 “警察同志，你们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一定如实回答你们、”申明宇率先问道：“陆先生，你这几天是去出差了吗？” “对……，我是大前天下午出发的，由于我工作的原因，我是区域经理，经常需要出差，这次去的是浅红市，今天早上听到你们打电话过来，我就立马买飞机票回来了……你们的同事也和我核实过了。”浅红市，地处北方，离A市大约1500公里，是知名的古城。 “这个我知道，你这几天一直都待在那边，我想问问你们两夫妻平常有结怨的人吗？” “呃……这个倒是没有，我朋友很少，接触得最多的就是客户了，但我对客户都是尊尊敬敬的，也没有被投诉过，我想不到曾经与谁结过仇，伊依的话，她对工作很认真我知道，对银行办理业务的客户也毕恭毕敬的，实在想不到……”陆暨喃喃道。 线索到这里又中断了，浅红市离A市很远，最快的坐飞机也要两小时，陆暨是不可能回来将简伊依杀害然后又坐飞机回去的，而且也调查过了陆暨大概的行动轨迹，都是在浅红市内移动，始终没有去过别的地方，所以陆暨不可能是凶手，那谁会是真凶呢，他的动机又是什么，申明宇毫无头绪，准备去喝杯咖啡让自己清醒一下。 ------------ 第二十二章 来自数千公里的杀意？ 申明宇来到他经常买的瑞幸咖啡店，瑞幸咖啡是最近两三年才火起来的品牌，以平民价格为主，不过说平民其实也不是很平民，十几块钱一杯，冰块稍微有点略多，但好在口感还不错，申明宇是瑞幸咖啡的忠实顾客，几乎每个礼拜都要买上三四次。 他喝着咖啡，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他开始了思考：已经全面调查过了简伊依的背景，她的人际关系很简单，没有和人结仇。 平常就是工作家里两点一线，晚上去公园锻炼，闺蜜也都暂时不在本地，休息的时候多数也是在家里或者和陆暨出门。 会是被某个临时起意的人袭击吗，也不太像，陌生人如果碰到一个女子临时起了歹念的话，无非就是财和色。 但是简伊依身上并没有钱财丢失，也没有被侵犯，难道只是报复社会无差别攻击吗？ 一般来说，这种报复社会的人是极其扭曲的，他们在成功得手了一次后，会变本加厉地去寻找下一个目标，并且两次案件间隔的时间会越来越短，因为这些人的心里需要这种变态行为去填满。 不过已经过去快两天了，也没有收到其他人也被袭击的消息，难道是这个无差别杀手还没开始犯案吗。 目前申明宇只能想到这个可能了，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章珈迁，章珈迁表示会让手下的人全力调查是否是无差别攻击的情况，深灰县算是小县城，没多久应该就能调查完。 申明宇还是觉得不像无差别攻击所为，深灰县已经很久没有出过大案子了，难道他一过来就碰上了？ 那未免运气也太好了。申明宇此时正想打电话给韩思成汇报目前的情况和进展，但韩思成也很有默契，此时也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小申，你那边怎么样了，是他们说的棘手案件吗？” “确实有些棘手，目前没有什么头绪，被害者关系简单，但每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丈夫更是远在浅红市出差……现阶段正在往无差别杀人方向调查，不过我感觉最终也是会碰壁。” “你说到浅红市，我有个同学在浅红市公安局，她给我说她们那边也有案件，也是两天了毫无进展，真是巧了。” “等等，被害者简伊依的丈夫陆暨这几天就在浅红市出差，今天才回来，难道？” “不可能吧，陆暨只是去出差而已，再说了他去浅红市那他老婆是什么情况呢？”韩思成觉得这个方向不对，反驳道。 “你说得有道理，想想也确实不可能，不过现在也没有线索和头绪，我稍微往这方面跟进一下，我等下和林局沟通沟通，你和你的同学说一下，我可能要去浅红市。”申明宇回答。 “你没搞错吧，浅红市离A市挺远的，不过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到时候和我同学说一声好了，你得看看林局同不同意，你自己和他说啊，不要扯上我。”韩思成说道。 挂断电话后，申明宇仔细思考了自己的想法，浅红市也有命案发生，恰巧也是在这个时间节点，而简伊依的丈夫陆暨这几天也在浅红市，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不管如何，还是先请示一下林广。 “喂，林局，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小申啊，什么事，你讲吧。”申明宇在电话里把事情经过告诉了林广，他本以为林广觉得他这个想法只是猜测而已，专门跑一趟浅红市费时费力费钱，谁知道林广说：“你这个想法很独特，你这样分析完以后我感觉里面或许也会有蹊跷，你就放心的去浅红市吧，我待会会联系那边的人，到时候会有人接待你的。” “知道知道，林局，保证完成任务。”申明宇没想到林广不仅支持自己的想法，还答应得那么干脆，甚至还准备提前和浅红市公安局联系。 不愧是别人口中的优秀领导。申明宇打算先回深灰县公安局和大家说明情况，他们还不知晓浅红市那边的情况。 来到公安局里，章珈迁正在和大家汇报情况以及分配任务。他看到申明宇过来了，连忙招呼他一起过来开会。 申明宇先将自己得到的情报和大家汇报，接着他把自己刚刚了解到的浅红市的情况也告诉众人：“各位，我听说浅红市那边也发生了一个案件，那边的同事们也是毫无头绪，情况和我们这里有点像，具体的到时候再详细的问他们，我怀疑这两个案件是有关联的，所以我打算去浅红市那边了解情况，我会实时和你们汇报的。这边你们需要紧盯着陆暨，看看他会有可疑的行为。”章珈迁点了点头，随即将情况传达给其他的警员们。 告别了深灰县，申明宇星夜踏上了去往浅红市的高铁。经过数小时的奔波，申明宇来到了浅红市，浅红市是有名的古都，一出门就能看到很多古建筑，平时游客也非常多，是典型的旅游城市。 申明宇在车站等待着浅红市公安局的同事们，这时走过来一个女生，虽然她没穿警服，但是申明宇能明显察觉到她身上的锐气和干练，她肯定是一个警察。 “你好，你是小申吗，我是韩思成的同学，也是浅红市公安局的，我叫骆柠。”骆柠，是浅红市本地人，韩思成的大学同学，两人关系十分要好，平时也会相互交流经验和办案心得。 “你好，我是A市公安局的申明宇。” “你不用介绍了，我从韩思成那里听过你的故事了，他经常称赞你呢。”申明宇心想韩思成这个BYD还会夸人呢。 “我带你去我们局里吧，然后再和你说一下这边的案件情况。”骆柠带着申明宇回到了浅红市公安局，由于林广事先打了招呼，一众大小领导此时正在等着申明宇的到来，申明宇看见这排场，腿都吓软了，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和众人打了招呼，讲起来自己来浅红市的目的：“各位领导以及同事们，谢谢你们热情的迎接，今天我来浅红市，主要是想调查了解这两天在浅红市里发生的那个案子，我听说你们对嫌疑人毫无头绪，正好，我这几天也在深灰县处理一个案件，和你们遇到的案件类似，也是找不到嫌疑人，而且被害者的丈夫还曾经在浅红市出差过，我觉得这两起案子可能会有什么共同点，或许可以找到帮助破案的线索也说不定，因此需要你们的配合。”紧接着，骆柠向申明宇介绍了浅红市发生的案件：“死者应天淇，35岁，是个体经营户，在浅红市开了一家面包店，面包店离家只有一公里不到的路程，因此死者都是步行回家的。死亡时间是前天晚上10点左右，是被人勒毙的，死亡之前曾经有过挣扎的痕迹，她是在面包店关门回家的路上被人杀害的。凶手应该是一路尾随或者很清楚应天淇的回家路线，案发现场是距离家不远处的一条深巷里，从这里穿出去的话能更快地到达死者家里。我们也调查了死者身边的关系，死者父母早亡，也没有兄弟姐妹，只有一个大半年见一次的小姨，但小姨远住在外地，死者有三个闺蜜，但是当天三个闺蜜都有不在场证明，我们已经调查过了，死者也没有小孩，和丈夫住在一个老小区里。死者丈夫叫颜荐呈，在一家食品公司做采购员，案发时他正在深灰县采购当地的特产，也是昨天我们通知他了以后才连夜赶回来的。我们也是在现场搜寻了很久，凶器倒是找到了，是一根麻绳，上面有死者用牙齿咬过的痕迹，看来是挣扎的时候留下的，其他的暂时没发现有什么线索。我们也问过在周围的邻居和面包店的员工，他们都说死者平常平易近人很好说话，老顾客买面包还会打折，员工们也觉得老板很和蔼，都愿意在她这里干活。平时也没有和什么人所结仇，就是一个生活简单的普通小店店主。”听完骆柠的描述，申明宇觉得有点奇怪，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两个死者死亡的时候，丈夫都在外地出差或者办事，而恰巧地点就是另一个死者死亡的地方。 不过巧合归巧合，申明宇目前还没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两个案件之间有联系。 首先，两对夫妻之间应该是不可能认识的，一个远在浅红市，一个在深灰县，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很难产生联系，仅仅凭出差这个事情好像也证明不了什么。 但申明宇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个巧合的背后或许隐藏着什么东西。 申明宇提议去案发现场再调查一遍，骆柠答应了他，带着申明宇和几个同事去了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是一条小巷子，巷子长200米左右，从巷子穿出去就可以看到应天淇所居住的小区，距离不过几百米。 如果按照普通的路线从大路走的话，需要多花上两倍左右的时间，因此应天淇都是选择从巷子穿过去，这条巷子中间见不到阳光，连白天都是黑黑的，更别说晚上了，这条巷子算是老街的一部分了，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一些老人，他们都是在老街生活了几十年的人了，不愿意就这样搬走，子女们只能让他们继续住在这里，时不时回来看望一下。 警方已经事先询问过住户们，案发当晚，已经是10点多，老人们大部分都睡觉了，而且老年人听力衰退，没有注意巷子发生的事情也很正常，因此没有获得什么有用的情报。 申明宇觉得凶手应该是事先埋伏在这里等着应天淇的到来，但是巷子在晚上的时候几乎没有灯光，他是怎么确定目标的？ 还是说他在前一段路就已经发现应天淇了，知道他会进巷子，于是提前先藏在巷子里，那说明这个人很清楚应天淇的作息和路线的规划，知道她10点左右会从面包店回家，而且知道她是步行回家的。 但是这又很奇怪了，知道他的路线和作息的人都有不在场证明，难道是有人很早就盯上她了吗，每天跟踪她回家？ 但是也没有听她说过自己有被人跟踪的事情。申明宇一头雾水，骆柠问他有没有发现什么新的情况，申明宇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心里是有一个想法，不过那个可能有点扯，现在还没确定，我先暂时不往那个方面去想。”骆柠笑着说：“没事啊，你说出来我们一块讨论讨论，说不定就会有新的发现了。哦，我懂了，韩思成是不是经常否定你的想法啊？” “你怎么知道……不能说经常，只能说是每次，结果我的猜想正确的时候他又装死了，那我就讲一下我自己的想法吧，我个人认为应天淇的案子和深灰县那件案子有关联，因为实在太巧合了。你想一下，双方的丈夫都在同一个时间去出差，去的刚好就是被害者所生活的城市，而两个被害者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被人杀害的，并且身边熟悉的人都有着不在场证明，要是说没那么多共同点我尚且还可能认为是巧合，但是这两个案子极其的相似，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交换杀人。”骆柠听到交换杀人这四个字，不由得惊讶起来， “你说得有道理……但是这个真的能实现吗，先不说两个丈夫认不认识，就算认识，他们能甘心为对方做这些事情吗，万一哪一方先怂了那岂不是马上就暴露了。”（交换杀人，就是指凶手杀的人如果是与自己无冤无仇的陌生人，那么警方根据线索找到凶手的概率就会大大减少。 那么假设有两个凶手，他们各自都有一个想要杀害的对象。那么他们两人约定互相杀死对方想要杀的人，就可以达成无动机杀人。 ）申明宇认为骆柠说得有道理，交换杀人之所以只是一种概念就是因为难以实施，需要两个凶手下定决心，互相信任才能完成，交换杀人的手法并不是关键，关键是在于动机和不在场证明，缺少动机确实会加大警察的办案难度。 申明宇说道：“骆姐，你说得确实不错，但是目前没有头绪，也只能先往这个方向走了，我负责跟进这条线索，你们负责盯着颜荐呈，我也会和深灰县那边的警方联系的，我有一种预感，这次的案件和两个丈夫脱不了关系。” ------------ 第二十三章 交换余生（上） 申明宇在得出了交换杀人的结论后，他决定重点往这方面去走，首先得调查两个丈夫的出差情况，看看相隔千里的没有交集的两人到底是如何联系上的。 他先让骆柠这边调查颜荐呈，看看他这几个月之内除了这次还有没有去深灰县出差的记录。 紧接着他打电话给章珈迁，让他们那边调查一下陆暨是否在这几个月内去过浅红市。 申明宇觉得，如果两人真是互相交换目标进行作案，那么肯定是经过非常严密的计划的，因为这种事情只要有一方有疏忽，很快就会被识破。 他们只能是之前就计划好的，所以他们之前肯定是有过见面或者联系的，而且他们之前应该是没有什么交集的，可能因为什么事情偶然认识或者偶然遇到，两人才有了这个想法。 没过多久，两边公安局几乎同时给申明宇反馈了情况，陆暨这边在两个月之前也去过浅红市出差，当时去了两天，而颜荐呈则是这几天第一次去深灰县。 申明宇眼前一亮，那估计就是在这个时候这两个人因为某种原因而认识了，然后才有了后来的这些计划。 这两个人现在肯定是保持着联系的，因为他们都知道案件的情况，不过这两人没有前科，犯案以后难免会出现紧张的心理，申明宇想到一个办法，他让两边公安局的同事们向这两人询问，但是先不事先告诉他们，而是来个出其不意，同时不让他们使用手机，这样就可以防止事先对好要说的话了。 果不其然，两边的警察直接找上门，两人都没预料到。骆柠率先发问了：“颜先生，你这几天去深灰县出差都去了什么地方呢？”颜荐呈没想到警察居然问起这个问题，他只能应付过去：“呃……就去了市场采购，然后下班了就在酒店里……” “你一直在酒店没出去过吗？” “那倒不是，因为是我第一次去那边，比较新鲜，我下班以后就出去逛了。” “去了什么地方，能描述一下吗？”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很重要，我们深灰县的同事也会核实情况的。” “好吧，我去了一家面馆吃面，然后去散步了。具体位置我不太清楚，我的酒店在市中心附近，我就在酒店附近逛的。” “好的，我明白了。”骆柠将所询问的内容都一一发给了申明宇。而深灰县这边，章珈迁也来到了陆暨的家，陆暨同样也是没有想到警察会突然拜访，章珈迁也是开门见山地问道：“陆先生，你这几天去浅红市出差都去了哪里？方便说一下吗。”陆暨倒是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行踪给说了，他以为只是例行询问而已。 章珈迁在询问完陆暨以后，也将情况汇报给了申明宇。申明宇将三人组了一个视频会议，互相探讨案情。 “他们应该都说了各自的行踪吧，而且大概率是真的，因为如果说谎的话很快就会被我们调查出来，到时候被识破了那他们会更可疑。他们在案发的时候都是一个人，没有不在场证明，他们自己也说了有在案发现场附近出现过，但是呢，仅凭这些东西还不能将他们定罪，我们还需要找些证据来印证我们的猜想。”申明宇说。 “说到证据，刚刚队员们在应天淇案的现场发现了一串手链，上面还沾着血呢，现在已经让同事们拿去化验了，不知道是凶手的血还是死者的血。”骆柠说道。 “我们这边也会加大搜索力度的，应该也能找出些什么线索。”章珈迁也说。 “其实如果有一边有决定性的证据的话，另一边也就不攻自破了，唇亡齿寒的故事你们以前应该都了解过，看似是无懈可击的防御，但只要找到一个弱点或者漏洞，就可以逐个击破。我举个例子，假如我们已经掌握了应天淇案的决定性证据，知道了陆暨的手法，那么陆暨肯定是跑不掉了，我们就可以放出烟雾弹，我不相信这两个人短时间组建的所谓的联盟会有那么深的羁绊，有一方被戳穿了另一方还可以为对方瞒着真相，说白了如今就是利益至上，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一切都是空谈，两人肯定是为了各自的利益才决定联手上演这出交换杀人的戏码的，如果有一方已经被我们抓住，那另一边只会越来越惶恐，他们没有犯罪记录史，都是第一次犯案，内心肯定是非常慌张的，我们这时候只要放出烟雾弹，估计就会不打自招了。”申明宇有理有据的分析道。 “小申，你说这个烟雾弹是什么意思？”章珈迁问。 “烟雾弹，顾名思义就是扰乱敌方的视线，达到混乱地方的效果，削减他们的可见视野，为我方争取机会。你想一下，如果陆暨被抓了，这个消息传到了颜荐呈那边，他肯定是特别惊慌失措的，这时候我们再放出陆暨要把交换杀人的事情全部说出来请求宽大处理，同时还要提交关于两人策划的聊天记录、通话记录、证据等，你猜颜荐呈会怎么想，他肯定觉得自己跑不了了，要不就是逃跑，要不就是乖乖自首。”申明宇回答道。 骆柠笑道：“小申你是不是古代的兵书看多了，怎么想出来这种尔虞我诈的方法。” “我最近确实是有研究了兵法……哈哈哈”说罢，申明宇想起了钟启明，那个熟读《孙子兵法》，一生都是悲情的男人。 “柠姐这边全力追踪那串手链，我也研究一下手链看看能不能分析出什么，章哥这边就全力搜集线索，同时看看陆暨有什么异常，这时候最好不要让这两人之间有联系，我有预感真相马上就浮出水面了。”申明宇自信的说道。 申明宇关闭了视频会议，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到关于现场那串手链的信息。 他总觉得那串手链很熟悉，但是又不记得在哪里看过了。 “TB识图吧……”结果搜出来的全是文不对题的东西。他问骆柠对这种手链有没有什么印象和感觉，骆柠表示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款式的，感觉还蛮独特的。 申明宇又把手链的图片发给章珈迁看，这次却有了不一样的收获。 “这不是我们深灰县的特产灵魂手链嘛哈哈哈，我们这里以前有个传说，三国后期快到晋朝的时候，有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在家门口捡到了一串手链，据说他戴上去的时候眼前涌现了军神关羽和赵子龙的灵魂，并教会了他一身武艺，后来少年长大以后上了战场，英勇善战，一马当先，还曾经带着几十号人杀到对方主帅的大本营前面，把对方主帅给吓出后遗症了，没有多久主帅就病死了，这位少年也因此一战成名，后来建功立业去了。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个故事，传了数千年估计版本都变了不知道多少个了，十几年前我们深灰县不是一跃成为了旅游地嘛，当时政府就想弄点特产什么的打响我们深灰县的名声，后来经过投票确定了制作这个灵魂手链作为我们的特产，反正这个年头，大家也图个吉利，带上去说不定会带来好运气，也有好事情发生。”章珈迁给申明宇介绍了这个灵魂手链的来历。 “你确定是灵魂手链吗？” “当然啊，我土生土长的深灰人，我怎么可能认错家乡的特产呢。” “哎，章哥，我不是深灰人，但你讲的这个故事我怎么听着这么熟悉，这少年TM不是文鸯吗？” “文鸯是哪个边角料？我们都是从小听来的，就知道是个少年。”章珈迁回答，他明显对三国的故事不是很熟悉。 申明宇一五一十的给章珈迁介绍了文鸯的来历。（文俶，字次骞，小名阿鸯，世称文鸯。 魏末晋初时期名将，曹魏扬州刺史文钦之子。骁勇善战，效忠于王室。 大将军司马师废黜皇帝曹芳后，参加毌丘俭淮南起兵。兵败之后投奔吴国。 后跟随文钦率军支援诸葛诞发动淮南叛乱，得知父亲为诸葛诞所害，归顺大将军司马昭，受封关内侯。 西晋建立后，任平虏护军。曾拜平西将军，都督凉秦雍州三州军事，大破西部鲜卑首领秃发树机能,名震天下。 文鸯曾有过复刻赵云一骑当千的壮举，率壮士到达寨前，击鼓喧闹，大叫司马师的名字，司马师全军震动。 当初，司马师新割眼睛上的瘤，有人劝他不宜远行，司但认为这是重要战役，决定抱病出征。 文鸯突然来攻，使得司马师大惊，带伤的眼珠从肉瘤疮口内迸出，疼痛难当；司马师恐有乱军心，只好咬被头而忍，被头都被咬烂。 文鸯在敌军阵中冲杀了一夜，天明后，由于魏军的兵力过多才选择撤退。 司马师在受到文鸯的突袭后由于惊吓过度导致眼球破裂，没多久就病死了，很多人把文鸯称作 “小赵云”。）在收获到重要线索之后，申明宇向骆柠说明了灵魂手链的事，骆柠也告诉申明宇，在手链上检测到的血迹是被害者应天淇的，手链上还有应天淇的指纹和一个未知的指纹，手链上的装饰物有一部分被拽断了，应该是应天淇在挣扎的时候扯掉的。 “那枚指纹很可能就是陆暨的，深灰县的特产手链，只有去过深灰县或者从深灰县来的人才会有，陆暨的嫌疑非常大，我觉得真相已经出现了，我得回深灰县亲自问一下陆暨。”申明宇和骆柠说道。 “小申，你去吧，把化验结果拿上，这里我们来善后，颜荐呈这里我们会盯着他的。”申明宇和章珈迁说了情况，坐上了飞往深灰县的航班，旅途疲惫，他这几天都没有能好好的休息，他刚坐下来就沉沉的睡了过去……到达深灰县，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公安局，告知章珈迁可以抓人了，化验结果出来了。 申明宇自己则是去洗了个澡，浅浅的睡了一觉。审讯室里，陆暨面对申明宇锐利的眼光，浑身有些不自在，但他还是强作镇定， “警官……该说的我不是都说过了吗……现在又是怎么个情况？？” “我们刚发现了一些重要的线索，所以想问你几个问题。”章珈迁回答道。 “陆先生，我们就开门见山吧，案发现场发现了一条手链，灵魂手链，你应该知道的，是你们深灰县的特产。”申明宇说道。 “一条手链而已，我们这里很多地方都卖呢，也有很多外地人买，有时候我出差还会带一些送给其他人呢，这怎么了。”陆暨激动地喊道。 “我还没讲完呢，你急什么，上面有被害人应天淇的血迹，有她的指纹，但是呢，还有一个人的指纹，还用我说是谁吗？”申明宇不紧不慢的说。 陆暨听到这里，心理防线已经崩溃， “我确实是带着手链，不过出差的时候弄丢了，有我的指纹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那你说说是什么时候弄丢的。” “这个……这个，呃，我是在去浅红市当天吃面的时候弄丢的，后来才发现的，就没有去找。”申明宇又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 “有你的指纹当然正常，如果是弄丢你为什么会去到案发现场呢，如果是别人拿走了为什么只有你的指纹，还有就是为什么会有被害人的指纹呢？”他拿出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是陆暨当时提供给警方的，当时是为了证明他自己的行踪。 照片的拍摄时间是出差的第二天中午，陆暨和客户在吃饭时进行了合影，陆暨手上的灵魂手链赫然可见，不仅如此，桌上也摆着送给客户的手链，所以陆暨的手链并不是自己所称在第一天晚上吃完饭以后丢失的，而是在第二天中午之后都还带在自己的手上，陆暨看到照片，知道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眼看自己已经编不下去了，就算他再找其他的理由，也会被马上查清楚，如果他不能清楚的解释手链的来龙去脉以及血迹问题，那他就完了，他觉得一切都无济于事了，他将头垂下沉默不语，但审讯室的氛围确实难熬，十分钟不到，陆暨放弃了挣扎，决定认罪伏法，同时讲述了自己杀害应天淇的经过。 ------------ 第二十四章 交换余生（下） 陆暨将杀害应天淇的事情娓娓道来：陆暨知道应天淇开了一家店，并且已经提前跟踪过她，知道她下班会走那个巷子里，案发当天，他看到应天淇准备关店回家，就提前埋伏在巷子里，因为应天淇每次都会用手机的手电筒照明，所以他就躲在角落里等着她过来，应天淇过来以后，就用麻绳勒着她的脖子，但是第一次犯案太紧张，自己也哆哆嗦嗦的，应天淇挣扎得很厉害，但是因为脖子被勒住喊不出声，手链也是在这时被扯下来的。 在发现应天淇没有意识后，陆暨也顾不得应天淇有没有完全死亡了，当时恐惧已经冲昏了头脑，也是事后才发现手链不见了。 至于动机，陆暨一直不肯说，一直说是自己贪恋应天淇的美色才动手的，但是他却没有侵犯她。 面对这种前后矛盾的说法，申明宇知道他是在保护另一个凶手颜荐呈，于是申明宇决定利用之前说到的方法。 与此同时，骆柠也在审问颜荐呈，但他明显比较淡定，不是说着与案件无关的事情，就是一直在有意的拖延时间放慢节奏。 骆柠接到了申明宇的电话，得知陆暨已经招供，只是不愿意供出颜荐呈，她说道：“你就别拖延时间了，颜先生，我们该收拾一下带你去指认现场了，深灰县哦。”颜荐呈听到现场二字，也不禁冒汗，但他还是比陆暨镇定多了，他反问道：“去指认什么现场，我什么都没做啊。” “你就别装了，你的所谓的好兄弟陆暨已经把一切都说出来了，你们是隐瞒不下去的，准备出发去深灰县中央公园吧，顺便说说你是怎么杀害简依伊的。”骆柠一字一句的说道。 颜荐呈沉默了，他知道自己已经退无可退，自己只有把实情说出来才有可能可以减轻罪行，但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妈的，陆暨还真是不靠谱，说好要报答我的，我们明明讨论了那么久，本来是天衣无缝，该死！我说，我都招了行了吧！”骆柠会心一笑，把情况通知了申明宇。 申明宇这边，陆暨见迟迟毫无动静，便坐立不安的晃动着。 “陆暨，你那些藏着没说的我们都知道了哦，你的好兄弟颜荐呈已经全盘托出了，对了，你们密谋策划的事情他也全都说了，你不用藏了。”陆暨听完以后呆若木鸡，他没想到自己尽力保护的兄弟居然在这个时候把他卖了， “可恶……要不是看在他救过我，谁愿意帮他卖命，结果搞这出……警官，我把我知道的通通说出来，能算坦白吗。”陆暨说道。 申明宇看到陆暨和颜荐呈的反应，知道自己的计谋成功了，两人并非看起来那么牢不可破。 两人都娓娓道来自己的故事……半年前，陆暨因为工作的原因被派来浅红市学习一段时间，某天，他在一家烧卤店吃饭的时候，隔壁来了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人，这个人就是颜荐呈，此时的他因为和妻子冷战不得不出来自己吃饭。 陆暨在和喝汤的时候不小心将汤洒在了颜荐呈的衣服上，陆暨连忙起身道歉，他心理想，自己作为外地人，又弄脏了别人的衣服，赔点钱破财消灾吧。 可没想到颜荐呈不仅没有生气，还一直说着没事没事，可以理解，于是两人就聊了起来，陆暨和颜荐呈都是典型的上班族，也都有了自己的家庭，陆暨身在异乡，也没有什么朋友，他就和颜荐呈吐槽了自己的妻子，在外人眼里，他们是幸福的一对，但简伊依水性杨花，和多个男人保持着亲密的关系，并且花钱还大手大脚，经常找陆暨要钱，陆暨这个人生性温和，不怎么发脾气，有事都喜欢忍着，面对简伊依的种种行为，他是知道个大概的，而且每次给钱也都没有怨言，他以为这样就能挽回简伊依的心，但是简伊依非但没有回心转意，而且开始变本加厉，到后面两人在家几乎很少说话。 陆暨实在忍受不了了，提出了离婚，但是简伊依不同意，她开口就要几百万的 “补偿金”，如果条件不够自己不会同意。陆暨没办法，只能默默地忍受着，一直到了现在。 而颜荐呈这边，他和应天淇刚开始是很幸福的，自从应天淇辞掉了工作打算开店，他们的感情就出现了破裂，应天淇本是一名出纳，所在的单位福利待遇也很好，但是自从她看了人家创业的视频以后，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想辞职创业，那时候的他们正在打拼中，两人几乎没有什么存款，但颜荐呈尊重妻子的选择，毅然而然的拿出了积蓄，再加上找人借了钱，把店开了起来。 由于颜荐呈平时也要上班，他只有下班的时候才会来店里帮忙。两人虽然很努力，但是店面不见有起色，每个月基本都是亏本的，生意稍好的时候，也是根本赚不了几个钱。 应天淇因为生意不景气经常发火，她经常数落颜荐呈，为什么工资那么低，为什么挣不到钱每天还那么累。 颜荐呈本来工作就忙，回家还得听妻子数落，内心也很恼火，但是他都忍了下来，直到有一天他下班去店里帮忙，当时有顾客正在选购，应天淇看着灰头土脸的颜荐呈不禁一股怒气上来，当着客人的面数落颜荐呈来得太晚，接着又补了一句， “早知道你这么窝囊，我当时就应该答应那个富二代了，谁还会理你啊，算我倒霉。”颜荐呈听到这话以后，内心的怒火抑制不住，当场和应天淇吵了起来，客人们看到这架势都纷纷走了，二人在吵完以后就开始冷战了，期间虽然在慢慢缓和，但颜荐呈总感觉妻子不是真情实意的，后来他偷偷翻过妻子的手机，发现妻子又和之前追求她的富二代联系上了，顿时怒火中烧，但是自己目前又没办法。 兄弟二人在烧卤店快意吐槽着，但兴致明显没到，他们又去路边摊，点了酒和烧烤，边喝边说。 酒精这东西容易使人上头，这是千百年来我们都知道的道理。两人说着说着，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要是她们能消失就好了。 一场交换杀人的计划就此展开。第二天下午，陆暨想起昨晚上喝酒的时候说的话，他内心现在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他只想妻子消失，但他觉得这只是酒话，说不定颜荐呈只是随便说说。 他犹豫了一会，要不要和颜荐呈说，但是他们只是刚认识一两天而已，搞不好这个计划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正在他思索之际，颜荐呈突然打电话过来邀请他去吃饭，他本来也有此意，就赴约了。 两人来到一个家常菜馆对面碰头，陆暨正要过马路时，一辆闯红灯的车飞驰而来，陆暨反应不急，眼看就要撞上的时候颜荐呈突然推了他一把，把他拉回了路边，但是颜荐呈自己却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手臂和脸均有擦伤。 陆暨惊魂未定，他看到颜荐呈救了自己，十分感动，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个连老婆都抛弃自己的人会有人出手救他。 “颜哥，谢谢你救了我……以后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了，说真的，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两人去诊所涂完了药，又回到之前的家常菜馆吃饭，颜荐呈说：“我也是下意识的救你的，因为我感觉我们的经历都挺惨的也很像，在你身上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这次约你出来，本来也是有事情，就是昨晚我们喝酒的时候……” “我也正想问你这个事情，我觉得可以计划一下。”二人达成合意，开始盘算着怎么除掉自己的妻子，讨论许久，颜荐呈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交换杀人，他以前有在电影和小说里看过，但是毕竟是虚拟的，还不知道成功率，两人就着交换杀人这个方法又开始琢磨新的方案……许久，他们想到了一个计划：因为两人都是常年出差的人，他们准备向公司申请去对方的城市出差，到时候再约好相应的时间，卡在那个时间点上，他们互相去对方的城市把要解决的人解决掉，这样警方就查不到动机了。 两人知道这个计划虽然听起来很简单，但是要实施起来还是非常困难的，首先相同的时间点就不太好找，正好碰上一块出差，还是去对方城市的机会是少之又少。 因此他们先安排好了到时候的做法，因为两位女生都是有固定路线的，简伊依喜欢去公园跑步，而应天淇则是要穿过小路回家。 颜荐呈说：“我老婆每天都是9点半左右回家，一般不会延迟太长时间，她肯定会走那条小路，因为从小路回我们家非常快，到时候你可以藏在巷子里等她过来就动手。”陆暨则说：“我老婆是每天晚上8-9点半在公园锻炼跑步，一般就是绕着湖边跑一圈，晚上那个公园一般没什么人，其中她会经过一颗大树，她每次都在那里休息，到时候你也可以藏在大树后面伺机动手。”两人约定好，颜荐呈还带了陆暨去踩点，带他熟悉周边情况。 而陆暨则是打算出差回去以后给颜荐呈录视频，告诉他具体的位置和情况。 就这样，两人一直保持的联系，他们自称为 “过命兄弟”。同样的失意，同样的背叛，同样的懦弱与不满，让这两个人最终通过命运般的交集碰到了一起，此时此刻，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下手。 他们的等待没有持续太久，案发前一个礼拜，陆暨发消息告诉颜荐呈说公司准备派人去浅红市出差，自己已经报名了，看看颜荐呈这边有没有安排，如果没碰上，两个人出来喝酒也不错。 好巧不巧，颜荐呈的公司下周也要派人去深灰县出差，颜荐呈和领导说自己以前去过深灰县，有经验，这周就可以出发。 领导难得见有人主动站出来报名，于是就立马同意了。两人决定就在互相出差的时候动手，于是就有了之后发生的事情。 在案件发生以后，陆暨十分紧张，生怕自己被查出来，颜荐呈则安慰道：“没事，我们只要按照正常生活来就行，他们不会知道动机的，这几天千万要放松知道嘛，我们现在就是一条线上的了，不管生或者死我们都是绑定了的。听我的就好，不会有事情。”陆暨这才安下心来，但是他说自己的手链不见了，可能掉在了案发现场，颜荐呈则自信地觉得一条手链而已不会有什么事情，可他没想到的是，正是这条手链，成为了一切的关键……婚姻，本来是美好的事情，但久而久之却变了味，成为了束缚两人的一种障碍和累赘，其实本不该如此。 审讯室内，两人都道出了真相，本以为会瞒天过海，结果什么也没瞒住。 陆暨说完以后，露出了一副释然的表情，看来他这段时间也被这些东西困扰着，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但是他自己也坠入了深渊，只能在痛苦和悔恨中不断翻涌。 颜荐呈说完则是泪流满面，他似乎想起来以前和妻子的过往，两人一起奋斗，一起打拼的日子是十分美好的，他们是在面包店认识的，相遇的契机源于一块面包，最后的结束也终结于一块面包。 两个人的相处出现了问题，并不都是某一方的问题，而是双方在这个相处过程中没有妥善解决好。 申明宇也从骆柠那边看到了颜荐呈的情况，案子是告一段落了，但是案件的背后带给人的是深层的思考。 他向深灰县的同事们道别，将案件材料拷贝了一份准备带回A市，虽然感到唏嘘，但是他的步伐不会停滞，只会一直向前。 来到汽车站，他在远处看见一个身影，原来是穆以芃过来和他告别。申明宇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影子，他告诉穆以芃：“你可是未来战士，要坚持下去呀。”穆以芃一头雾水， “申哥，啥是未来战士，皮肤吗？未来战士伊泽瑞尔倒是挺帅的。” “想多了，未来战士就是未来可期呗，好好加油，我回去了，有空多联络。”申明宇回答。 “申哥，你现在是我的偶像了，这一次案件你太吊了。” “又来一个粉丝，我的粉丝还真不少呢，谢谢啦，希望我的经历能给你帮助。”申明宇坐上了回A市的汽车，他自己也向着下一个 “地方”进发了。交换杀人，不仅是交换了目标和对象，更是交换了余生，两个人从此往后的生活都要绑定在一起，像是命运的共同体，在这背后，是两个家庭的破碎和两对恋人之间的遗憾。 如今恐婚症越来越多，生育率越来越低并不毫无根据，只能说希望大家都遇到合适的人，远离故事中的情节。 （在此推荐一下林俊杰的一首歌《交换余生》，属于是如听仙乐耳暂明了，质量很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