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望闻问切 “这条是爱情线，呀，你爱情线上尽没有一条多余的掌纹，注定了你一生爱情美满。” 唐毅握着邻座女子的手。 女子瓜子脸，乌黑的头发随意披在肩膀上，白色的衬衣更凸显娥罗多姿的身材。 看着面前不算英俊，却有着独特气质的男子，女子盈盈一笑，“是吗？借你吉言，那不知我生命中得白马王子什么时候出现？” 唐毅的手轻轻的在女子得手上摸索，假做沉思，想了一会，“你的白马王子或许已经出现了。” “哦？”女子带着几分玩味，几分好奇，“该不会说的是你自己吧？” 唐毅被女子突然的发问，弄的有些发懵，这妞不按套路出牌啊！ 心中虽这么想，唐毅可不能这么说，“缘分这东西谁又能说的准？有的人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对方一眼，就注定了一生。有的人哪怕朝夕相处，也难更近一步。” 女子不着痕迹的把手从唐毅手中抽回。“你这人有点意思，可我已经过了爱幻想的年纪。不过很高兴认识你，徐嫣然。” 唐毅很郁闷，回国的路上遇到个大美女，本想着发展一下友谊，如果有机会更进一步深入交流一翻。谁能想到眼前这个女子这么聪明，完全不给他这个流氓一点发挥的余地。 “唐毅！” 身旁坐着个能说会道且幽默的男子，徐嫣然也不排斥和对方多聊一会，全当打发一下枯燥的时间。 “听你口音像是京都人士，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唐毅挑眉，脸上挂起一丝坏笑，“本人主业流氓，副业是一名医生。” 徐嫣然看着唐毅认真的表情，眼神怪异，突然感觉和这个男人坐一起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尊敬的旅客你们好，很抱歉打扰您的休息。因头等舱有位旅客突发心脏病。乘务员做过简单的急救工作后，情况未见好转。如飞机上有医生，还请您能伸出援助之手。赠人玫瑰，手留余香。” 正待唐毅详细介绍自己，飞机上突然响起的广播，让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带着几分不舍与歉意，唐毅拿起行李架上的背包，“很抱歉，漂亮的女士，有人需要我去拯救。等我回来再详聊。” 看着潇洒离去的背影，徐嫣然伸出手，“你……” 听到美女的声音，唐毅情不自禁的停下脚步，却一直目视前方，“不要挽留，作为一名医生，一切以病人为重。” “我是想告诉你，头等舱在机头位置。” 本以为是挽留，没想到是打脸。果然人生处处充满惊喜，让人措不及防。 路过徐嫣然的时候，唐毅也不觉得尴尬，“谢谢！” 来到头等舱，看着乘务员耐心的把旅客安抚到座位上。 “你好，我是一名医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的。” 空姐看着唐毅年纪轻轻的模样，“跟我来吧，在你之前已经有两名医生过来帮忙抢救，我们这些空姐只会些简单的急救，更深层的也不懂。你来的正好，刚好能搭把手。” 唐毅也不矫情，来都来了，搭把手就搭把手吧！ 跟着空姐来到休息室，看着正在给病人做检查的外国医生，用着标准的外语问道，“Excuse me，can I help you” 老外回头看了一眼唐毅，语气充满了不耐烦，“go away！不要在这里碍事。” 唐毅眼角轻轻一挑，看着对方极力施救的份上，便没有与之计较。 心率，心跳，血压，瞳孔对光反射情况，每一项检查数据，年长一些的医生在得出检查数据后，便让旁边的助理记录下来。 唐毅站在旁边，看着对方两人配合默契，每一步都做的井井有条，慌而不乱。 “患者呼吸困难，面色痛苦，大汗，结合病人体征，初步判断为突发性心绞痛。”老人取下脖颈处的听诊器，“你们飞机上备有硝酸甘油吗？” “已经给他服用过硝酸甘油了，可不见任何好转。” 唐毅站在一旁听到乘务长的话，不由皱起眉头，通过老者报出的数据结合病人现有情况，老人的诊断应该没有错。 硝酸甘油对于突发性心绞痛，心肌梗塞不说百分之百有效，但也能有效控制缓解病人的痛苦才是。 老人神情凝重，如果只是一般性的突发性心肌梗塞，通过硝酸甘油缓解病情，等到飞机降落后在送病人前往医院为最妥当的方法。 老者看着陷入昏迷中的病人，“我们必须在最近的机场降落，尽快把病人送去医院，才能确保病人的安全。” 乘务长看着老者，飞机临时改变航道不是不可以，但其中牵扯得面不是她一个人能够做决定的，必须上报机长，然后逐级上报才行。 乘务长有些着急，却不失冷静，“现在距离京都机场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那里也是最近的降落点。先生，您看是否还有其他办法。” 罗森皱眉，回头看了一眼平躺在地板上的病人，“在不确定病人病因的情况下，我也不好贸然下达治疗方案。就算确诊，在这里也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 森地把记录好的病例收好，傲然的看着乘务长。“女士，我需要给你隆重的介绍一下，你面前得这位可是圣地亚哥医院罗森教授。罗森教授可是非常厉害的医生，可不像你们华国的那些庸医。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罗森教授这次来华夏，是应邀前来为你们华国一位富商做手术的。你知道一台手术那位给多少钱吗？一百万，一百万米。你们华国人就是人傻钱多。” 罗森也不阻止自己助理的无理，脸上甚至还挂着丝丝笑容。 唐毅摸着下巴，思索良久，“我可以看看病人吗？” 乘务长看着旁边开口年轻人，眉头皱起，有些不喜，外国专家基本已发宣判了得事情，你一个医学生来凑什么热闹。 “呦，刚才不是让你滚吗？怎么还没有走？”森地一脸不屑，“小子，你是哪国人？让我来猜猜，高丽？高丽人都整容，你没有应该不是！太阳国？” 唐毅瞟了一眼还自顾自分析的森地，“都不是，我是华国人。” 不管错愕中的森地，唐毅看着乘务长，“造成病人昏迷的可能很多。通常情况下我们认为患者捂着胸口就是心绞痛，心肌梗塞，其实这种判断有些偏颇。” 为了赢得乘务长的信任，唐毅不介意展现一下自己所学的知识，“心肌梗塞，急性心包炎，急性肺动脉栓塞肺动脉大块栓塞急腹症急性胰 腺炎，急腹症急，都会被误诊为心衰竭。” 森地上下打量唐毅，“呦，小子理论知识学的不错啊！病人已经陷入昏迷，再加上没有仪器做辅助，如何能判断是那种病症？华国人，难道我们不知道你说的那些？想要出风头，怕是弄巧成拙了！” 没有理会森地的讥讽，唐毅看着乘务长，“距离最近的机场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不如让我看看，或许能够找到病因。哪怕不行，我也有办法缓解病人的疼痛。” 乘务长有些犹豫，“你是医生？” 唐毅点点头，“是的，我是医生，但没有拿到国内的医师资格证。” 为了打消对方的顾虑，唐毅从随身包里拿出两本证件递给对方，“我是哈佛大学临床学博士，这是我的结业证书。另一本是梅奥诊所的特聘教授证书，你可以看一下。” 看着递过来的两本证书，乘务长十分惊讶，哈佛大学世界综合排名第一的院校。至于梅奥诊所，她虽没有听过，可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垃圾医院。 “what？”森地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这不可能，梅奥诊所怎么会给你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发特聘教授证书，一定是假的，一定是。” 罗森教授看着乘务长手中的两本证书，“我与梅奥诊所的桑普斯教授是好友，我怎么没有听过他们医院有你这样一个人物？” 唐毅看了一眼对方，没有多做解释。 乘务长也是一个察言观色的好手，只是通过罗森二人的语气和神态，便已大致猜到这个梅奥诊所不一般，“那麻烦你了。” 唐毅点点头，走到病人身旁，三指弯曲轻轻的搭在对方手腕处。 森地不解的看着这一幕，带着几分疑惑，“罗森教授，他这是在做什么？” “华夏中医的把脉！”罗森只是看了一眼，原本嫉妒之情变成了一脸的讥讽，“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人物，没想到只是个骗子。” “what？”森地一脸的吃惊，随后就是哈哈大笑起来，“华国中医，那个伪科学？拿这东西招摇过市，笑死我了！也只有落后的国家才会相信这种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医术。” 之前罗森几人的说话早就让一直关注这边的头等舱旅客听到，现在有人尽然公然嘲讽，自己国家的，文化。 一些热血的旅客有些坐不住了，“死洋鬼子，你说什么？” “MD，你了解中医吗？知道望闻问切吗？” “不懂中医，不了解就不要妄下定论。” 看着群情激愤的旅客，乘务长连忙挡在中间，以免发生肢体上的冲突。 “冷静，各位还请冷静！” 面对旅客们的群起攻之，森地丝毫不以为意，依旧傲慢，高昂着头，如同打鸣的公鸡，“难道我说错了？西医是通过各项数据对病人进行系统的检查，得出结论，你们中医是什么？望闻问切就能诊断出病情，那还要仪器做什么？” 手从病人身上移开，唐毅看着振振有词的森地，“你觉得中医是伪科学？没有依据？我现在告诉你中医不止有科学，而且内中包含的东西是你这种人一辈子都理解不了的。我先给你讲讲最基本的望闻问切，首先是望就是看病人的神、色、形、态、舌象等进行有目的的观察。” “闻，就指得是声息。正常人的人身上异味。而眼前这个病人身上除了一股淡淡的酒味之外，还有些臭，这种臭味通常出现在长期熬夜的人身上。还有病人呼吸急促，似风箱。” 森地看着唐毅，“那又怎样？你难道要通过这些来给病人下诊断？” ------------ 第二章 我本善良 “这当然不够！”唐毅站起身，“中医中还有一样西医没有的，那就是切脉。常人脉搏不浮不沉，不迟不数，从容和缓，柔和有力，流利均匀，节律一致！其中任何一样与这不一同，便可以根据情况得出相对应的病症。” “好，小伙子！不错，老祖宗的东西没有丢！”一位老者从座位上站起，激动的鼓着掌！ 唐毅对着老人点点头，“根据以上四诊，病人是因酗酒，长期熬夜造成的心肌梗塞！” 听到唐毅的诊断，旅客这边一脸错愕的同时，又有些失望。 反观森地，却是一脸讥讽，甚至还带着几分不屑，“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之前说的头头是道。可你的判断和我们有什么区别！病人用了硝酸甘油片没有任何好转，证明你的判断是错误的！” “着急什么？”唐毅不屑的看着如同跳梁小丑般的森地，“我刚才说了，病人喝酒了，而且经常熬夜。” 罗森趴在病人身边闻了闻，“是的，病人身上确实有酒味，你的判断是正确的。” 森地听到老板对唐毅的肯定，“老板，既然我们的诊断是正确的为什么服用硝酸甘油片不管用。” 看着自己的员工，还不明白其中的道理，难免有些失望。 “今天的飞机是清晨6点起飞，这个时候的人胃口不好，通常食不下咽。没有吃早餐，加上酗酒熬夜很容易出现血压过低。”唐毅戏谑的看着罗森，“在这种情况下给病人服用硝酸甘油，很容易造成血压过低，昏迷。” 罗森叹了一口气，“是我没有注意到病人身上的酒味，诊断错误。” 乘务长见病因找到，“那我们应该给病人用什么药？” “无需用药，让病人喝点糖水，过会就能苏醒。”唐毅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病人，给出了一个便捷有效的治疗方案。 站在旁边的空姐听到唐毅的治疗方案，连忙给病人冲了一杯糖水。 看着病人在光滑大腿上，被空姐细心照料，唐毅有些羡慕，有些嫉妒。 病人喝下糖水，没有一会，呼吸渐渐平稳，苍白的脸色有了一丝的血色，随后渐渐苏醒。 头等舱内的旅客发出一一声欢呼。 “小伙子厉害，真为咱们华国人长脸。” “哥们，牛逼！你要早出手，病人也不至于昏迷这么久。” “老外，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用仪器捣鼓那么久，不如我们中医望闻问切诊断的速度快。” …… 被众人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唐毅摸了摸鼻子，“这都不算什么，懂得一点医理的都会这么判断。” 什么叫懂得一点医理都会？你是说我们不懂医？ 森地一把揪住唐毅的衣领，“华夏人，你什么意思？” 唐毅很无辜的看着森地，耸了耸，“难道我说错了吗？一个医生只注重冰冷的数据，忽略了病人本身，一个合格的医生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你…fuck。”森地的拳头高高举起，“小子，你这是找死！” 戏谑的看着愤怒的森地，唐毅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我好怕啊！这架飞机是华夏航空公司的，现在所属领空是华国，目的地是华国京都。你打我一下试试，老子会让你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见自己的助理高高举着的手，迟迟没有落下，罗森教授一双鹰隼般的眼眸看向唐毅，“年轻人，你说的很好。可我们至少是医生，而你…很可能是招摇撞骗的一个骗子。” 唐毅食指用力弹在森地肘部的麻骨，趁对方收回手的一霎那，后退一步，摆脱束缚，“骗子？我骗你什么了？” 罗森冷笑，“你刚才说的望闻问切属于中医范畴，而哈佛大学可没有中医这一学科。梅奥诊所的特聘教授更是无稽之谈，就算是我都没有资格成为那里的一名医生。你小子，有什么资格。” 森地揉着自己的肘关节，终于找到了反击点，“一个骗子，还给这教训我们，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勇气。” 唐毅看着两人，没做解释！走到刚苏醒过来的病人身旁，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准备离开。 “怎么谎言被戳破，就想逃之夭夭？”罗森拿出卫星电话，“你知道假冒梅奥诊所的特勤教授是什么后果吗？哦，你个骗子怎么会知道。不过，很快你就会明白了。” 看着罗森按下卫星电话，唐毅的脸色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的难看。 见唐毅难看的脸色，一名空姐走到他身边，小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梅奥诊所是什么医院，可想来应该不简单。一会飞机降落后，我帮你拖着他们，你赶紧跑。” 看着旁边可人的空姐，唐毅嘴角抽搐，要是平时他还会调侃几句，然后为表示感谢，约对方吃个饭什么的，可此刻他真没那心情。 “哦，我亲爱的桑普斯阁下，你好吗？”罗森满脸得意的看着唐毅，就差说，小子完蛋了。 “fuck。罗森，你个滚蛋，难道不知道现在是凌晨三点吗？这么晚打扰我休息，你要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明年你想都不要想来梅奥进修。” 听到熟悉的声音，唐毅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一脸幽怨的看着罗森。 可在罗森眼里，唐毅的表情更像是在哀求，在后悔，脸上更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桑普斯你千万不要生气，我在飞往华夏的飞机上遇到了一个有意思的年轻人，他自称是梅奥诊所的特聘教授。他很年轻，很傲慢，而且无理。这种人假冒梅奥诊所的特勤教授，完全就是抹黑。” “桑普斯阁下，如果你要追究这个人的责任，一会下飞机后我就去找领事馆，要他的信息！”隔着电话罗森的脸上都挂着一副讨好的笑容，哪怕对面的人看不到。 “那个年轻人叫什么名字？” “唐，唐毅！”罗森想了许久，最终把这个对他来说有些绕口的名字说了出来，“桑普斯阁下，您是要追究他法律责任吗？我可以代劳。”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把电话给他，我有话和他说。” 罗森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桑普斯可是有暴君的称号，此刻他如此平静，似乎哪里出了问题。 看着递过来的电话，唐毅想哭，想跑，“喂，老师，怎么这么晚还不休息。” “Fuck，混蛋！果然是你！”桑普斯的声音很大，哪怕是隔着电话，他愤怒咆哮的声音，依旧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唐毅把电话离自己耳朵远点，等那边得咆哮声小了少许，这才从新贴在耳朵上，“我的老师，你心脏不好！我可不想刚下飞机，就收到你住院的消息！” “那你小子还不辞而别，你可知道我多伤心吗？”桑普斯发泄完，“华国的医疗环境并不好，如果在华国受了委屈，可以回来！” “谢谢！”唐毅有些感动，在别人眼中的暴君，在他这里却是一个慈父般的存在，“可华国毕竟是我的祖国，我生在这里，根在这里。无论它贫穷，还是富贵，我都愿意为它付出我的一些。” 电话那头桑普斯叹了一口气，“好吧！我亲爱的学生，愿你的选择是对了。” “我的选择不会有错！”唐毅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渐渐清晰的大地，脸上挂起一丝淡淡的笑容。 “好吧！该死的，我要再睡会。上午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可不能出什么错误。哦，对了，麻烦你转告罗森，他来梅奥学习的机会没有了！该死的混蛋，敢污蔑我的学生！这种人有我在的一天，别想进梅奥半步。” 电话挂断，唐毅一脸无辜的看着面如土色的罗森，好像再说，看吧，是你自己要打的电话不能怨我。 罗森眼睛瞪大，双眼赤红，普通受伤的野兽。 “我这人不想找事，更不喜欢找事！”唐毅耸耸肩，“你说你，拿着我的证书查验一下不就好了。非要打电话，这下好了吧！” “尊敬的旅客你们好，飞机即将抵达华国京都国际机场，请旅客坐到座位上，不要随意行走。” 听到乘务员的播报，唐毅叹了一口气，“一把年纪了，想开一些，生气容易伤肝。” 唐毅转过头不再理会罗森，在星条国见多了这种人，也不止一次的用行动打他们的脸。 打脸这事怎么说了？打别人的脸总部别人打自己脸来的好。毕竟自己脸会疼。 每一次打完别人脸之后，唐毅都会这么安慰自己，好让自己的内心舒服一些，毕竟他自认为是一个善良的人。 空姐看着唐毅要回经济舱，连忙上前，“先生，飞机马上就要降落了，您要不就在头等舱找个位置坐下？” 唐毅很想说，不用，佳人有约，怎能让美女失望。 正待回答，可看到空乘小姐姐的容貌，以及白色衬衫下的春光，到嘴边的话马上就咽了回去。 “好的，没问题！请问一下我坐哪里比较合适。”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作为一个专业的流氓，美女同样也分三六九等。 眼前这位空姐虽和徐嫣然都属于顶级美女，可胜在制服诱惑。 唐毅刚坐下，空姐弯腰为他系上安全带的同时在他耳边轻生说道，“上面有我电话，记得联系我哦！” 低头看着手中的纸条，唐毅咽了咽口水，作为一个专业流氓，如此美女投怀送抱怎能不把握，联系必须联系，谁不联系谁王八蛋。 ------------ 第三章 蔫坏 飞机很快降落，走出机场，看着熟悉的城市，呼吸着充满雾霾的空气，让唐毅感觉心旷神怡。 为了庆祝这番久违的感觉，唐毅掏出手机就准备给留纸条的空姐打电话，约起。 电话还没有打，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就打了进来。 “喂，老头子。你咋有空给我打电话了？”唐毅看着手中的纸条。 “臭小子，你今天回国也不知道说一声，我好安排人去接你。”电话那头的唐天对于自家孙子没大没小的称呼已经习以为常。 唐毅拖着行李箱向外走，一边留意着身旁经过的女性，有好看的就会在心里默默的打个分。 “我就算不通知你，你不也知道我回国了吗？有事没，没事我就挂了。” “你就不能对你爷爷态度好一点？” 唐毅撇了撇嘴，“如果你就是为了这事，那我就挂了。浪费我寻找猎物的时间。” 本是柔声细语的唐天，听到唐毅的话，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唐毅，你个混小子。你就不能有个正形，你好歹也是哈佛毕业的高材生。放什么不好，非要当流氓。你让我这张看脸往哪里搁。” “你是要脸，还是想抱曾孙！”唐毅对于自家老爷子十分了解，老一辈最看重什么？传宗接代啊，“咱们唐家三代单传，我爸妈走的早，就剩我一个。我不做流氓。怎么让唐家开枝散叶。” “你，你……”唐天被自己孙子的几句话说的气不打一处出。 把行李箱放下，站在出租车等候区，“车来了，挂了啊！” 不等那边回复，唐毅就按下了挂断键。 看着手中的电话，“这老头子有毛病吧，你想让我去武装总院当住院总，当我不知道？那的女人虽然漂亮，可各个关系硬，还不能乱搞。作为流氓，去哪当和尚？” 甩了甩头，唐毅把纸条大开，就看到前方一群充满青春气息的少女上了一辆大巴。 唐毅看呆了，手中的纸条被风吹走也没有察觉。 “美女，好多美女！”唐毅拖着行李箱，情不自禁的靠近。 “你好，请出示一下录取通知书。”一位长的不错的男生礼貌性的伸出手挡在唐毅身前。 唐毅微微一愣，“录取通知书？什么录取通知书？” 刘浩作为学生会副会长，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到机场迎接新生了，对于唐毅这种人早就见怪不怪，“我们这是水木大学迎新车。” 后面的话不用说唐毅已经明白，透过车窗看着车上美女，唐毅不由摸了摸下巴颏，“同学，你们学校的女生都这么漂亮吗？” 刘浩愣了，回头看了一眼车上的新生，又看向唐毅，这叫他如何回答？漂亮？确实漂亮，可这样回答让学妹们听到，会不会觉得他为人轻浮！不漂亮？这样的话，岂不是得罪学校里所有的女生。 “你干什么的？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就请离开。” 唐毅上前，一把搂着刘浩的肩膀，如同亲兄弟，“哥们这么多资源，你也吃不下！你看，我呢，长的也不耐，家里京都的有房，也有车。不如你让我上去，我念你一个人情，以后京都有事，找哥哥我。” 唐毅胸膛拍的砰砰响，车上的新生听到他的话，一个个哄堂大笑。 一名新生看着唐毅，“哥们，你是学校请过来给我们缓解思家之情的吗？” 看着油头粉面的青年，要不是唐毅阅人无数，再加上是一名医生，还真看不出来是男是女。 刘浩翻了一个白眼，“你要想上车可以，首先你要是我们学校的新生。要不你参加明年的高考，到时车上肯定会有你的位置。” 参加明年的高考？开玩笑，作为一名博士后，唐毅表示考试完，就把知识还给老师了。 “不用参加高考，你只要叫一声姐姐，我就让你上车。”声音清脆，略带调侃，“几年不见，你小子还是那副见了美女走不动路的样子，真不知道唐老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孙子。” 听到这个声音，唐毅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双腿更是情不自禁的并拢，握着拉箱的手一紧，“小兄弟，我还有事，咱们回头聊。” 唐毅刚迈步出一步，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怎么唐毅，毅哥儿，怎么见到姐姐就要走？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唐毅迈开的步子微微停顿，转过头沮丧个脸，“王姐，这么巧，您老怎么在这？要知道您再这，我早就过来给您请安了。” 看着面前齐耳短发，一如既往般英姿飒爽打扮像个男儿的女人，唐毅想哭。 王若楠抱着膀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唐毅，“是吗？是过来请安啊，还是撒丫子就跑啊。” 搓了搓手，唐毅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王姐，您可就误会我了！我从小就对您赤胆忠心，您叫我往东，绝对不敢往西。” “你小子，掘起屁股屙什么屎，我还不清楚？”三两步上前，揪着唐毅的耳朵，“一会帮姐姐个忙，老娘今天就原谅你。听明白没有，要有什么差错，你懂得！” “嘶，疼疼疼！”唐毅踮着脚，尽可能让耳朵上的拉扯力小一些，“懂懂懂，明白，王姐发话，小弟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辞。” 玛德，今天真倒霉，咋就遇到了这个煞星。过会找机会开溜，这娘们都解决不了的问题，让我这小胳膊小腿的上不是厕所点灯找屎吗？唐毅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流氓不立危墙之下。 对于眼前唐毅一脸讨好的样子，王若男噗嗤一笑，这小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见了自己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 一直站在旁边的刘浩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王，王老师，竟然会笑。” 瞪了一眼刘浩，王若男再次恢复冷若冰霜，手中的拳头高高扬起，“刘浩我可警告你，一会张老师来了，嘴巴最好给我闭着，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说了，你可能在到医务室呆上个把星期。” 刘浩惊恐的看着王若男，手摆的如同拨浪鼓，“不，不会的，我的嘴巴很严实。” 听着二人的对话，唐毅好像明白王若男要自己做什么了。可他内心却更加好奇，那个嫌活的长的家伙，看上了王若男这头女暴龙了？老寿星上吊，不知死活啊！ “若男，学生们都到齐了吗？” 问声看去，只见一名斯斯文文的年轻人，面带笑容，走了过来，只是看了一眼唐毅，把手中提着的咖啡递给王若男。 王若男冷冷的看了一眼张老师，走到唐毅身边，挽住他胳膊，“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正好和我们同一辆车，张老师不介意吧！” 张老师脸上的笑容一僵，看着唐毅上下打量，穿着普通，身上一身地摊货，冷笑这伸出手，“哦？原来你也是海龟啊！鄙人刘伟在剑山大学攻读的是临床学，现任水木大学临床学老师。” 唐毅看着伸出的手，眼神怪异的看了看王若男，意思是这逗比就是你的追求者？上来就给我秀学历，秀工作？他就不打听打听老子的背景，再装逼？难怪你看不上。 “唐毅，正好我在国外也是学临床，还请刘老师多多指教。” 听到唐毅的话，刘伟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我给你说，医生不像其他职业，除了理论知识要扎实，实践也非常重要。像我在临床岗位上呆了三年，也算是小有心得，一会在车上咱们两个坐在一起好好交流交流！” 双方松开握着的手，唐毅眼神越加怪异，你就比我打个三四岁的样子，我是小伙子，你不就成了大叔？ “好啊，我刚从哈佛大学毕业，临床经验确实欠缺的紧，一会还望张老师不吝赐教。” 张伟没想到，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是哈佛大学毕业，那可比自己的剑山大学的排名还要靠前啊。 “哦！小伙子不错嘛！你应该大学刚毕业吧，现在大学生一抓一大把，要继续攻读下去。不要为了感情耽搁了学业。像我，回国后就在水木大学继续攻读博士。” “嗯嗯嗯！”唐毅用力的点头，表示认同，“是是是，随着国家越来越注重教育，大学生也越来越多，大学毕业就意味着失业。我深深的明白这一点，为了不让自己啃老。只能继续在哈佛学习，这不刚拿到博士学位嘛！” “噗呲” 一直站在旁边的刘浩听到唐毅的话，实在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眼前这一幕实在是把装逼不成反被操，演绎的琳琳精致。 张伟瞪了一眼刘浩，脸色阴沉，“哈弗大学毕业的博士，年级轻轻就有如此成就，厉害啊！” 听着张伟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每一个字，唐毅一副不当回事的样子，“马马虎虎！我临床经验还不够，一会上车还要和张老师好好探讨一下。” “哼！不必了，我也没什么好教你的。” 看着一甩衣袖转身上车的张伟，唐毅很是无辜的耸耸肩，转过头讨好似的对着王若男说道，“姐，我表现的不错吧！” 几年不见，王若男发现眼前这个小子是一点也没有变，依旧蔫儿坏，“唐毅，你这家伙用了五年时间拿到哈佛的博士学位，不错，没有给我丢脸。继续保持！” ------------ 第四章 车祸 迎新大巴车上，唐毅上车就朝着自己的目标过去。 “去哪？”王若男一把拉住往后座去的唐毅，“你现在是我男朋友，坐别的女人身边，让我面子往哪搁。” 唐毅讪讪一笑，目光不舍得从美女身上移开。 王若男又好气又好笑，“给我老实的坐在旁边。” 腰间的软 肉被拿捏，唐毅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姐，您下手轻点！我坐，我坐你旁边还不行吗？“” 车上美女如云，作为一个流氓唐毅百爪挠心般的难受。奈何身边有一只母老虎，择人而噬，一个不顺心就很可能遭到爆打，只能忍气吞声。 大巴车缓缓发动，唐毅打了一个哈欠，与其看着眼馋，不能付出行动，还不如睡觉。 “你出国这几年，京都发生了很多事。”看着窗外倒退的人流，王若男拖着下巴，语气略带伤感，“刘杰家里出了事，他没有参与，但仕途算是到此为止了。王明阳进了部队，在一次行动中受了伤，腿断了。” 微闭的眼睛缓缓睁开，唐毅看着王若男，听着她说着这几年的事。 “秦明，张琼还记得吧？”也不等唐毅回答，王若男继续说道，“就是小时候你拿砖头拍他们脸的，最后闹到唐老爷子面前的两个。你出国没有多久，两人因一些事情，被判了5年。” 靠着椅子上，看着车顶，唐毅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只是短短五年尽然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 王若男转过头看着唐毅，“我们这群人中，小时候就你最聪明，做事狠，不留余地，花花肠子也多。这次回来收敛一点。圈子里多了一些新人，有的做事还知道收敛，有的可也是狠角色。” 唐毅一脸无辜，“我不是爱惹事的人。” “嗯！”王若男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身边得人走的走，进去的进去！我不希望你步入他们的后尘。” 耸耸肩，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摸了摸胸口，“姐，放心，我懂得分寸。” “记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咱们只要占理，就算事闹得再大，也不怕。”王若男握紧的拳头发出咯咯的脆响，“你这小子别成天不着四六，对你，对你家老爷子不好。” “回头去看看子轩，她一个人挺孤单的。”王若男再次看向窗外。 唐毅轻轻的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淡去。 京都的天说变就变，从细雨绵绵，到倾盆暴雨，也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 车上的人昏昏欲睡，只有唐毅一个人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 大巴车的速度相比上高速之前，慢了不少。 “嗯？”刘浩站起身，走到驾驶位，“师傅，前面怎么了？” 司机师傅也是学校的人，与学生会多少打过几次交道，“不太清楚，看前面拥堵的情况，不会出车祸了吧？” 唐毅透过前挡风玻璃看了一眼，堵车在京都是家常便饭，便没有当回事。 “车上有医生吗？求求你们，救救我爸妈！” 稚嫩的声音由远而近，唐毅看着浑身鲜血，用力敲打着一辆辆车子的小孩。 唐毅心下一振，从座位上起来，“师傅，开门！” 一声大喝，本是昏昏欲睡的学生一下子被惊醒，不明所以的看着着急下车的唐毅。 王若男看着唐毅的背影，“刘浩发生什么事了？” “哦，啊！”看着在车流中呼救的小孩，刘浩这才反应过来有人叫自己，“前面发生车祸，好像还挺严重的。” “砰砰砰！”小男孩刚好跑到大巴车这里，用他那还算稚嫩的手拍打着车门，“求求你们，车上有医生吗？救救我的家人！” “张伟？你死哪去了？”看着无助的孩子，王若男回头对着最后一排的张伟咆哮，“还不死下车帮忙。” 王若男自己也不含糊，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刘浩让学生们不要乱动，我和张老师去前头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张伟皱着眉，犹豫了一两秒的时间也跟着下了车。 唐毅拉住还准备继续奔跑的小孩，“我是医生，我是医生，你家人在哪？” “别，拉着我，别拉着我！我要找医生。”孩子的声音哽咽，带着几分沙哑，恳求似的看着唐毅，手还在不停的挣扎。 唐毅看到孩子的头上还流着血，一把抱住。“别哭，乖，叔叔就是医生。告诉叔叔，你家人在哪，我这就过去。” “前面，前面，求求你，救救我爸妈。” 看着拥堵的车流，唐毅轻轻的松开孩子，“王若男，孩子交给你了！” 见王若男下了车，唐毅转身就跑，“别让孩子情绪太激动，尽可能平躺，不排除内伤的可能。” 小男孩想要跟上去看看，可却被王若男抱在怀里，任由他怎么苦闹，讨厌的女人就是不松手，只能一声声的哀求。 穿过车流，挤出人群！ 看着倒在路中央的五辆轿车，一群人正在奋力的抢救。 有人帮忙施救，自然也有人看着热闹，拿着手机录着像，嘴里说着风凉话。 要是平时，唐毅不介意上去给他们几个大耳光，现在他根本没空理会这些人。 “啊，疼，疼。呜呜呜……” “先救我的孩子，先救我的孩子。” “我的腿，我的腿。” 一声声哀嚎，在现场不断的响起。 帮忙施救的人合力敲开车门，把还在痛呼的人拖出来。 唐毅扫了一眼现场，在大致判断伤者的病情之后，紧着从重到轻，从急到缓的原则，有目的地救治。 蹲下身，还不等唐毅做什么，好几部手机就已经对准了他， 唐毅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情况紧急，没空搭理这些人！ 一手搭脉，看着秒针的跳动，确定心跳次数，掀开伤着眼皮观察瞳孔对光反应，查看伤口。 “亲人们，现场实在太惨烈了，到处都是鲜血”一个主播拿着手机，“呀，有一个青年，像是医生。可惜了，他没有带任何诊断用的仪器在这个时候应该起不了什么作用。” 看着大腿白色的骨头茬子刺破皮肤，大半截的小腿骨露在外面，伤口处的鲜血不断的往外流淌。 唐毅没有犹豫，就地取材，撕破伤者的衣服，在出血点的下方结扎。 唐毅不知道患者有没有内伤，器官是否受损，只能简单的做一下救治。这与医术无关，完全是因为他没有小说中的透视 眼。 从随身背包里拿出笔和纸，寥寥几笔，记录下自己的诊断，需要要做的检查，贴在伤者的身上。 最后给伤者做了一遍检查，在确定没有错误，唐毅这才起身准备去看下一个病人。 “帅哥，我看你是名中医吧？你怎么不用电视上演得银针止血？”主播拦住唐毅，脸上还带着笑。 看着面前的嘴脸，唐毅脸色阴沉，拨开挡在身前得手，“没看到我正忙着了吗？” 主播没有丝毫觉悟，拉住唐毅的手臂，“我看你也没有给伤者做什么治疗，你不是医生吗，？给我家人们讲一下现场伤患的情况吧。” 看着主播手机屏幕上观众的留言，唐毅一把甩开他的手臂，“滚一边去，别在老子面前碍眼。”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你一个中医给这瞎掺和什么？” 唐毅停下脚步，转过头就是狠狠一拳砸在主播的脸上，“MB的，别在让老子听到你的声音。” 主播完全没有反应，下巴被拳头击中，整个人重重的跌倒在地。 看着手中的牙齿，“我要告你，把你告的倾家荡产。” 主播房间内，一直关注事故发展的观众。 “我靠，牙齿都被打掉了，这拳真狠。” “这算是轻伤吧？算不算刑事案件，要有人打我这么一拳，我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不一定，很可能告了也白告，甚至遭对方的反起诉。狗头” “我靠，打人者难道不应该受到制裁吗？”吃惊的表情 “对方说是医生，在抢救病人，主播去打扰人家，那就是紧急避险。打了也白打！狗头” “我擦，还有这种操作！厉害了，大佬，学法律的就是肮脏。” 没有理会鬼哭狼嚎的主播，唐毅蹲下身，开始对另一名伤者进行检查。 “医生，你是医生吗？先给我看看，我头上流了好多血。”一名妇人捂着额头，抓住唐毅正在把脉的手，略带哭腔的声音哀求道，“快帮我看看，我有钱，我给你钱，你先救我！” 唐毅抬头看着妇人，看到她五指间却有鲜血，强压心头的怒火，“把手拿开，我看一眼。” “好，好！”妇人连忙点头，把捂着额头的手拿开，“怎，怎么样？我会不会流血而死，你带的有医疗包吗？先给我包扎。” 看着妇人额头上的伤口，唐毅上下大量，并未发现其他问题，“你没事，只是破了点皮，不用担心。” 唐毅正准备给眼前昏迷的伤者做检查，手又一次被拉住，妇人带着哭腔，“那血怎么止不住啊，还在流！我感觉头晕的厉害，要不要输血。” “你没事，真没事，只是破了点皮。头部受到撞击，都会感觉到头晕，这是轻微脑震荡的表现。”唐毅只能一边给妇人解释，另一只手抓住患者的手腕把脉，“不用输血，等急救车来了，让护士给你消消毒，自己打车去医院包扎。现场伤重的患者比较多，阿姨，我拜托您冷静一下好吗？不要给这添乱。” ------------ 第五章 气胸 “什么叫添乱？”主播阴阳怪气的捂着脸，一手拿着手机，“阿姨也受了伤，你既然是医生凭啥不给阿姨看！” 本打算离开的妇人，听到主播的话，停下脚步，“是啊，我，我也受了伤！你凭啥不给我看。” 唐毅一双眼睛眯缝着，眼中的寒光闪烁，很久，很久没有人让自己如此愤怒了。 “唐毅，怎么样了？”王若男抱着小男孩跑到唐毅身边，看着现场的惨状，“有没有把握？不行咱们……” 王若男最后一句话说的很小声，只有唐毅能够听得见。 “姐，我明白你的意思！”唐毅认真的看着王若男，“可我不打算放弃！帮我维护好现场好吗？”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王若男嘴角勾起，还是曾经那个家伙，任性不失热血，“你忙你的，我不会让人打扰你。” “嗯！”唐毅没有道谢，从小到大，两个人都是如此相处！ “看，这会又来了一个女的！”主播拿着手机对着王若男的脸，“你是他朋友吗？他是医生吧，哪家医院的？你看我的脸，就是他打的，我要告他。” 王若男看着直播间中不断飘过的弹幕，大致明白了其中的原由，“他打你，是你活该。” “你，你！”主播本以为面前是一个弱女子，想要讹一笔，没想到这个女人比唐毅还要强势，“打人还有理了，我……” “啪！” 话还没有说完，右边脸颊一痛。 王若男冷这个脸，“呱噪！” 主播捂着自己的右脸，彻底呆了。 “滚一边去。”王若男人如其名，做事丝毫没有一个女孩子的样子。 张伟掂这车上的医药箱姗姗来迟，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由打了一个哆嗦，“若男，我把医疗箱拿过来了。” “嗯！”回头看了一眼唐毅，王若男对着张伟，“去唐毅那里搭把手。” 搭把手？自己可是水木大学的老师，附属医院的副主任，让自己给一个刚毕业的小子打下手，这是在羞辱自己吗？ 张伟脸色不是很好看，“若男，要不我去看看小孩子的父母？” “让他去吧！”唐毅为伤患检查完体征，手中的笔哗哗的在纸上写着病人的情况，“没有器材，我也只能给病人做一些简单的急救。与其如此，不如让张老师看看需要帮助的伤患。” 不论中医还是西医，没有药品，器械，都无法给病人治疗。 哪怕是国手，知名专家来了也无法做的比唐毅更好。 主播捂着肿起的脸颊，目送张伟离开，没有男的在场，他的胆子又大了，“你，你们两个等着，我可是主播。直播间里这么多人看着，你打人，你们两个打人！我要告你们，一告一个准。” “嗯，我打人了！”王若男对于主播的威胁丝毫不在意，打人？她从小打到大。只要占理，她从来不会手软，“你要再呱噪，我还会打你！” 一直站在旁边寻求帮助的妇人，听到王若男彪悍的话，不由的后腿了几步。 主播的直播间炸了 “66666” “这娘们真彪悍，她是真不怕告啊！” “哪位大神告诉我，这算不算紧急避险？” “应该不算吧？” “快请法外狂徒。” …… 直播间的观众一阵起哄，人气蹭蹭往上涨。 主播眼睛都红了，他只是一个小主播人气，人气就那么点！平时就靠着一些歪曲事实，提出一些争议性的问题，赚取些流量。今天两顿打，值得。 把纸条贴在伤者的身上，唐毅看着那纤细的背影，长出了一口气，有王若男在，可以为他省不少事。 只需要给伤患进行查体，书写下自己的诊断意见，无需治疗。唐毅的动作很快，但很细心。 轻伤患者唐毅会和对方聊上几句，说明一下情况，“一会救护车来了，麻烦您让伤重的患者先上。” 一名只是被擦伤的男子看着唐毅，点了点头，“我这伤不碍事，去不去医院都成，先紧着病情严重的来。” 不是所有人都冷漠，不是所有人都自私。总是有那么一群人，会想到别人。 唐毅看着男子，“谢谢。” 在救护车来之前，唐毅除了要给伤患做出最基本的诊断，拿出最快捷的检查方案之外，还需要安抚受伤的人群。 只有这样，才不会出现伤患的恐慌，为救援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啊，爸爸，你不要死。”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老公，我给你磕头了。” “叔叔，叔叔，你救救我爸爸好不好，我不想失去爸爸！” 唐毅正给一名伤势比较轻得女子检查，就听到小男孩的哭声，“你的伤不碍事，就是擦破了皮！” 安抚好女子，唐毅快步奔向声音传来方向。 看着躺在血泊中，脸色涨红得男子。 唐毅一把推开挡路的张伟，跪坐在地上对患者进行检查发现，胸前肋骨断裂，刺破胸腔壁，叩诊如敲鼓。 唐毅看着手足无措的张伟，“有针管吗？” 张伟惊讶得看着唐毅，点点头，“有，可，可他受伤严重，如果再刺破胸腔放气，很可能造成二次伤害。一旦有什么差池，很可能…… ” 张伟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至无声。 唐毅也明白张伟的意思，患者受伤严重，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如果此时接手病人，病人抢救过来还好，如果稍有闪失，人没了！最后的责任很大可能落在二人身上。 看着躺在血泊中的男子，又看了看泣不成声的一家人，唐毅一咬牙，伸出手，“注射器。” 张伟惊讶得看着眼前的青年，事情已经说的很清楚，唐毅怎么还要找他要注射器，“唐毅，你可想好！一旦有什么意外，你可能在国内再无法行医，甚至还有可能背负巨额的赔偿。” “给我！” 张伟叹了口气，厉害关系已经说了，决定是唐毅自己做的，想来王若男应该不会怪自己。 抢过注射器，手在男人胸前摸了摸，确定第二肋骨处，唐毅毫不犹豫高高举起注射器就往下扎。 唐毅的动作很快，很用力，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注射器已经深深的刺破了患者的皮肤。 本就陷入昏迷的男子，胸口突然吃痛，神经反射的挣扎了几下。 一直在一旁围观的群众和男子的家人不由惊呼出声。 唐毅神情专注，确定注射器没有任何偏差后，直接拔出了活塞。 鲜血如柱，飙射在唐毅刚毅的脸上。 血一滴滴的滑落，唐毅没有擦，低下头，听着胸口不断传出的放气声，长出了一口气。 男人的妻子看到这一幕差一点晕倒，“你，你对我丈夫做了什么？” 主播早就听到了这边的求救声，刚才他就在不远处，忠实的记录着一切。 “家人们，家人们，看到了吗？那个年轻人不是在救人，是在谋杀！”主播拿着手机，跑到唐毅身旁，镜头把他脸上的鲜血拍摄得清清楚楚。 “家人们，你们看看，男子已经伤成这样！我能听见他微弱得呼吸声！”主播调转摄像头，对着躺在地上的男子，“鲜血如柱，我此时此刻才明白什么意思！这个人，他不是医生，是侩子手！我，作为一名华国的公民，等警察来了之后，我要检举，我要为受害者家属作证！” 唐毅没有理会就差贴着脸的摄像头，目光至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患者。 呼吸渐渐平稳，叩击再无敲鼓之音，脸上不再是通红，心跳慢了，缓了。 这个时候唐毅才有时间擦去脸上的汗水与鲜血的混合物。 主播看着从地上呼吸平缓的男子，为了博人眼熟，“病人现在的脸上毫无血色，很有可能无法坚持到急救车赶来了！” 本就心乱如麻，六神无主得家属听到主播的话，跑到唐毅面前就是一巴掌。 耳光清脆响亮。 “你干什么？”王若男正好过来看到这一幕。 唐毅是什么人？唐家唯一的孙子，仅剩的一根独苗。两位老人把他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里促使唐毅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刚才女人的一巴掌，很可能让唐毅愤怒，甚至暴起伤人。 女人的拳头一下下的打在唐毅得身上，王若男连忙上前拉着，“您别着急，你的丈夫不会有事的！” 主播丝毫不嫌事大，拿着手机一边拍，一边说，“大姐，他们两个是一伙的！” “ctm！”唐毅一肚子火气正无处发泄，正好有一个不怕死的东西。 唐毅走到主播面前就是一拳，还不等对方反应，一脚踢出！ “MD，老子向来有仇必报！”唐毅一脚脚踩着躺在地上的主播身上，“今天因为你，老子被人打了一巴掌。你这狗东西，什么都不懂给这煽风点火。” 王若男抱着女人，看着发飙得唐毅，心下一紧，“张伟，快去拉住唐毅！他会打死那个主播的。” 张伟呆呆的站在那，大庭广众下他是头一次见打人这么狠的。 主播蜷缩成一团，嘴里不断的发出求饶声，“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 又是一脚，像是打累了！唐毅蹲下身拿起主播的手机，看着直播间里不断跳出的弹幕，“你们这群闲着没事干的人，别成天听风就是雨。” 唐毅指着躺在地上呼吸渐渐平稳的中年人，“那个人肋刺破皮肤，气胸了！懂什么叫气胸吗？不懂上网去查，老子没有义务给你们讲。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我要不用注射器刺破他的胸腔，他会死，等不到救护车来，他就会因为窒息死亡。” 没有退出直播，唐毅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主播，“对不起，我冲动了！不该打你，咱们私了吧！” 主播抱着头，惊恐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唐毅，“我，我不要钱。” 活动了活动脖子，唐毅摇摇头，“不，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50万，你看够不够！” 50万？主播听到这个数字心动了。 可还不等他点头，唐毅再次开口，“五十万应该不够，你看病要花钱，精神损失费什么的我也要出！这样，一百万应该够了吧。” 主播咽了咽口水，“够了，够了！” 对于主播的反应唐毅很满意，掏出手机找对方要了账号就把钱转了过去。 “钱收了！”唐毅看着手机上的短信提示，“麻烦这个收据吧！” 主播看着手机上的银行短信，再三确认后，一个字一个字，按照唐毅所说的写了收据。 看着手中的收据，唐毅掏出手机，“喂，张坤你个王八犊子死了没？” “毅，毅哥儿？”电话那头的张坤带着不确定的语气。 “是，老子！”唐毅冷冷得看着主播，“我很不爽，有个主播诽谤，污蔑我！你那边接这样的案子吧！老子要告他，告的他倾家荡产。” 好不容易把妇人劝好的王若男同情得看了一眼主播，又不由得苦笑。 唐毅没有避讳任何一个人，就是大庭广众之下当着所有人的面打的电话。 影响？他唐毅不怕，首先事情因主播而起。阻挠救治病人，煽风点火形象恶劣。 他唐毅是打人了，可双方已经私了！钱到位也签了书面协议。 “你，你怎么能这样？”主播拿着唐毅归还的手机，“我，我都不追究你的责任了！” 唐毅轻蔑的看着对方，“我们达成的私了协议是你不追究我的责任，而不是我不追究你的责任。送你一句话，人要有底线。你做主播拍视频，我不反对。” 唐毅指着正在帮忙疏散交通的人，“同样是人，他们伸出援助之手，去救那些需要帮助得人。你呢？为了点流量，扭曲事实。这也就算了。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也不与你计较。可你一次次的给我找麻烦，给我的救治增添难度。老子不追究你的责任，追究谁的责任。” “大是大非面前，不要成天的为了几个点赞，几个关注。就掏出手机，拍着拍那！有的时候因为你们的一个举动，本可以救的人失去生命。”唐毅看着周围举着手机的人，“也有可能因为你们想多点关注，一句话毁了一个人，一个家。不求你们多帮一把身边需要帮助的人，但求你们不要凭空造谣，但求拍一些正儿八经的东西。” 唐毅的每一句话，深深的刺入现场每一个拿手机拍摄得人心窝里。 ------------ 第六章 我把你当老弟，你给这羞辱我 交管局的人很快赶到现场。 看着十几米的高速路，五辆车连环追尾，地上散落的随碎片，无不证明事故的惨烈。 王宏从车上下来，不由的回头看着身后依旧拥堵的交通，“你们几个去现场拍照录口供，你们把应急车道上的车疏散开！” 一道道命令下达，王宏看着前方一群人围着，不由来的涌上一个不好念头。 “我不想再多说，你们要发我打人的视频随便发！我不在乎！”唐毅指着那群还拿着手机拍摄的人，“希望你们不要断章取义，否则我不介意在起诉名单中加上你们的名字。” 王宏推开人群，看着青年站在人群中间说着话。 “什么断章取义？”王宏皱着眉，“打人了还这么嚣张，现场这么多人看着，有人证有物证。要不要在起诉名单里加上我的名字。” 唐毅转过头看着穿着制服的王宏，刚才那股气势一下子就散了，“交管先生，不知您如何称呼？” 王宏打开随身记录仪，冷冷的看着唐毅，目光在周围扫视，正好看到鼻青脸肿的主播。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是那个年轻人打的吗？” 主播看着一旁站着的唐毅，“不……” 唐毅很光棍，现场这么多人，根本瞒不住，“是我打的。” 王宏回头冷哼一声，“你打人，还这么理直气壮。”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打人？”面对王宏的冷冽目光，唐毅丝毫没有退缩。 “打人还有理了？”王宏上前几步，从兜里掏出手铐，“不论什么原因，打人就是不对！” 唐毅笑着点点头，从兜里掏出和解书，“我记得没错的话，交管虽属于公警系统，却没有抓人的权利。再说了，在你们来之前，我们已经达成了和解协议，就算公警，把我抓进去，最后还得放出来。” 看着唐毅手中的和解书，以及赔偿金额，王宏脸色更加阴沉，“别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唐毅点点头表示认同，“是，有钱确实不能为所欲为，更不能为了钱毫无底线。我也承认，我打人，赔偿理所应当。” 唐毅指着那些还不知悔改，依旧我行我素得人，“看看那些人，别人忙着在抢救车祸中受伤的人，他们在做什么？拿着手机拍视频，真实记录也就算了。可有些人搬弄是非，夸大其词，这算什么？” 王宏看着依旧拿着手机拍摄的人，眉头皱起。作为交管，接触的人和事形形色色，很多时候一些人为了博取眼球，确实会扭曲事实。甚至有些人一边给交管递烟，一边偷拍视频，然后上传到网上。 “可这也不能成为你打人的理由。” 深吸一口气，王宏看着面前的唐毅，心中的怒火消去不少，“我是没有抓捕你的权利，可作为公务人员，我有权把你移交给公警局。” 这一点唐毅没有辩驳，“我接受，但还请你给我点时间。等急救车来了之后，我会配合。” 急救车来的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及时。 伴随着刺耳的警报由远而近，唐毅看着王宏，“我是一名医生，在之前我已经给伤着做过基本的体征检查。现在医护人员赶到，我去给他们说一下情况。你若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 王宏看着唐毅，见他的身上却有血渍，轻轻的点了点头，“你去吧！” 担架车在医护人员的手中，穿过拥堵的人流，来到事故现场。 根据急救中心的消息，现场十三名伤患，其中两人昏迷，其余人员均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至于更具体的情况，打急救电话的人也不懂。 领队医生看着看着躺在地上的伤患，在不清楚病人伤情的情况下，开始简单的布置任务。 “小孙，你们组从这边开始。”张建国指着一位平躺的病人，“小刘，这边！如发现急重患者，率先抢救。” 孙淼在任务下达的那一刻，已经带着人来到病人身边，刚蹲下，就看到一张醒目的纸条。 “下午十五时三十分钟，心跳74/m，对光反应正常，头部有明显外伤，胸部疼痛，大腿淤青。建议头部核磁共振，彩超，以及CT！” 孙淼看到这张纸条，先是是一愣，很快结合现场情况，得出判断。 “张主任，我这边患者身上有纸条，上面记录了病人的一些基本情况，对我们应该有帮助。” 张建国分派完任务，正准备寻找急重患者，就听到了孙淼的话。不由就近找了一个病人，“你好，我是第三人民医院急诊科主任。现场是否有其他医生在？” 青年捂着胸口，吃力的点点头，把一张纸条递给张建国，“在你们来之前，有一个青年对我们做了简单的查体。纸条上写的都是他检查出来的情况。” 青年？张建国皱眉，如果是年长一些的，张建国还会相信一二。如果只是青年，那就要斟酌一二，避免青年的诊断误导。 “纸条上的信息不要完全相信，咱们也要有自己的判断。”张建国扭头对着前来参与急救的医护人员下达命令。 唐毅穿过人群，看到医护人员到了，小跑几步来到张建国面前，“麻烦你们前面有一名胸骨刺破皮肤，造成气胸的患者。我已经做了简单的治疗，可因为伤势过重，现在还处在昏迷中。另外，往前走，十米左右有一辆红色的轿车。轿车旁边躺着一个大腿骨刺破动脉的患者，我已经做了紧急处理。这二人急需送到医院，做进一步治疗。” 张建国听到唐毅的话，瞳孔一缩，“刘远，王茂，你们带人跟我来。” 唐毅看着现场，“现场的伤患我已经做了最基本的诊断，你们大可相信我，这样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张建国带队向前跑的同时，不由转头看了一眼跟着的唐毅，“你是哪家医院的？你可知道，你的诊断错误，不止不能帮助我们，还会给后续治疗增添不少麻烦。” 唐毅推着担架车，头也没有抬一下，“那家医院的也不是！” “那你添什么乱？”张建国语气变得严厉，“我看你也是出于好意，剩下的工作由我们来接手，你就不用跟着了，” 唐毅的脚步微微一顿，想想医生已经赶到，伤势较重的两个病人也做了简单的处理。自己好像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挠了挠头，唐毅看着忙碌中的医护人员，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纸条放弃查体的工作。 张建国带队赶到小男孩父亲身边，开始做一系列的检查。 “先送上救护车！”张伟刚给小男孩的母亲讲完什么叫气胸，就看到还在做检查的张建国，“病人失血过多，已经陷入昏迷，必须尽快输血，送氧！” 张建国听到又有人指挥他们这些医生办事，本来因为就着急，有暴走的冲动。你是医生又怎么样？出诊的是我，是我张建国，不是你。 “张主任，怎么是你？”张建国刚回头，就看到面前站着的正是水木大学附属医院的张伟，不由一惊。 眼前这位年纪比自己小，可却已经做到就副主任的位置。自己么？一个急诊科的值班医生，如果对方说情况紧急，病人一定比较危险。 张建国也不犹豫，“王茂，先把病人送上车，一系列检查到车上再说。” 吩咐完下属，张建国跑步并做两步，“张医生，好久不见。” 两人握了握手，张伟笑着说道，“张老弟，好久不见。没想到咱们会以这种形式见面。” 张建想到伤患胸口贴着的纸条，想来是那个年轻人没有说清楚，或者是想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早知道查体工作是你做的，我就不用让下面的人那么麻烦！” 查体？什么查体？自己赶到现场后直接来了这里啊！ 目光落在张建国手中拿的纸条，张伟摇摇头，“不，那些病人的查体工作都是唐毅做的？” “唐毅？”张建国这才想起刚才得那个年轻人，“他是你带研究生吧，果然名师出高徒。” MMP，啥意思？我把你当老弟，你给这羞辱我了？ “我带不出那样的学生。”张伟看着旁边的王若男，“那个年轻人学历可比我高！” 张伟楞住了，任他怎么想，也无法相信那个青年学历会是一个博士。 张伟看着唐毅唏嘘道，“哈佛大学毕业，年纪轻轻已经是博士。刚才我看他给病患查体，做气胸手术，那专业成度，那手法丝毫不下于一名资深专家。我刚才看了，他给每一个查体病人都留的有诊断意见，如果你们不想麻烦，可以按照上面写的做。” 王宏看着手下带回来的笔录，不由皱起眉，看向远处还不忘拍摄视频的主播，“妈的，这些做主播的，真该打。” 手下叹了一口气，“头，这话可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 “哼~”瞪了一眼下属，王宏把笔录收好，“联系公警处，把人带走。” 看着有条不紊的救护伤员的医护人员，唐毅心下大定。 王若男来到唐毅身边，“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打声招呼?” 看了一眼王若男，唐毅眯着眼，“不用。周围这么多人看着，网上估计已经沸沸扬扬了。这事谁也别掺和，惹了一身骚可不好。” 王若男一脸戏谑，“你竟然知道，为什么还那么冲动？” 唐毅耸耸肩膀，“不算冲动吧！这事怎么说了，就是看不惯，现在网络风气实在太乱。” 王若男想了一下，“那你小心。” ------------ 第七章 再遇徐嫣然 一名救助过伤患的中年人看到满脸是血的唐毅，好心的递上一瓶矿泉水，“洗洗脸吧！” 唐毅也不客气，笑着道了声谢。 中年人看着还在直播的主播，“你第一次打那主播我就看到了！” 擦去脸上的污垢，唐毅把剩下的水一口气喝进肚子，“然后呢？” 中年人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第一次打人，情有可原。第二次打人就有些冲动了。” “冲动就冲动吧！既然打了，也没有后悔药吃。”唐毅若无其事的道。 张三摸了摸头上仅剩不多的头发，从兜里掏出名片，“鄙人张三，京都律政先锋事务所首席律师。华国政法大学客座教授。” 看着手中的名片，唐毅上下打量张三，“你这是在拉客户？” “这得看你怎么理解。”张三也不解释，“我曾经也做过主播，准确说拍过视频放到网上。” 唐毅刚回国，对于国内方发生的事情没什么了解，“然后呢？” 张三看着手中的烟蒂，“因为网上一些言论，我退网了。” 拍了拍张三的肩膀，唐毅看着一个个伤患被送上车，“网络就是这样，那里成为了一部分人的法外之地，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张三苦笑摇摇头，“你是一个有血性的青年，我不希望你遭受到不公的待遇。” 唐毅掏出手机，给张三拨了过去，“我没名片，电话号码你存着。都说律师是最黑暗，最肮脏的职业，没有之一，可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丝别的东西。” “律师只是运用法律，维护委托人的权利。”张三也不避讳，“我这个人也接过不少案子，有些案子明显是委托人的错，但还要去打那个官司，知道为什么吗？” 唐毅摆摆手，不想听这些东西。伸了个懒腰，“我说不过你们这些咬文嚼字的人，我呢？这辈子也不希望有和你们律师打交道的一天。这不是对你有意见，或者你们这个行当有意见。是真心话，就好像人们不想与医生打交道一样。” 张三点点头，能理解唐毅的心理。有关司找律师，有病找医生。谁希望有祸临头，有病缠身？ 看着逐渐靠近的警 灯，唐毅舔了舔嘴唇，“公警局的人来了。” 张三看着从警务车上下来的三名公警，“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大案，要案，公警局那边主要是调解双方矛盾为主。虽说今天的事闹得有点大，应该没什么事。” 在动手后唐毅就想明白了，调解书只是调解了双方的矛盾，但对于社会影响还存在。 人这一辈子总会有那么十之八九的不顺心，不可能永远是一或二。 王宏与公警局过来的人打了声招呼，把手中的笔录递了过去，“打人和被打的双方都在这，你们要不要再找人问一下口供？” 张公警看着手中的笔录，摇摇头，“不用了，来之前上面交代，尽快把事情的影响消减到最小。” 唐毅也不等公警过来找，自己主动送上门来。 王宏看着面前的青年，不知道是不知则无畏，还是艺高人胆大。 张公警看到唐毅，也不废话，掏出手铐就铐。 唐毅看着手上的铐子，撇了撇嘴，“这东西戴在手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舒服。” 张公警被气笑了，原来眼前这个小子还是个惯犯，手上情不自禁的用上了些许力道。 突然被推了一下，唐毅一个趔趄，回头看了一眼张公警，也没说话。 半个小时后，京都高速公警局。 唐毅靠在椅子上，打着哈欠，面对公警的询问供认不讳。 张公警的笔在桌子上用力的敲了几下，“态度端正点。” “公警叔叔，我对自己的行为万分后悔！”唐毅我行我素的坐着，“你们的问话，我该配合的也配合了。我和当事人已经达成了和解，你们这是做什么？” 张公警眯着眼，“可你的行为对社会，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呵~”唐毅冷冷一笑，身子趴在桌子上，“恶劣影响？我在救人的时候，那个主播在旁边阻挠。我在救治病人的时候，他在旁边煽风点火，扭曲事实！他的行为是什么？” “砰砰砰！” 张公警重重的拍着桌子，“我现在说的是你，而不是他！” “好吧，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唐毅死猪不怕开水烫。 张公警深吸一口气，极力压抑心中得怒火。 “咚咚咚”审讯室的门打开，一名国字脸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老大！”张公警站起身，让出自己的位置。 洛国富看着唐毅毫无坐像的样子，“唐毅，你可以走了！” 唐毅眉头一挑，有些不明觉厉，他都做好了在公警局住一晚上的准备了，咋这么快就把自己放了？ “公警叔叔，是不是弄错了？” 洛国富瞪了一眼唐毅，“怎么你还想就这里过夜啊！” 唐毅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有这想法！” “哼”洛国富没好气的说道，“你想住，我们这里也不会收留，赶紧走！” 唐毅耸耸肩，一脸无辜的把双手伸到张公警面前，“麻烦给我解开。” 等到唐毅离开，张公警看着洛国富，“老大，咋就把人放了？” “不把人放了还留着过年？”洛国富点上烟用力的吸了一口，“网络上对于他打人的事情一片叫好！况且他有谅解书，当事人都不追究，咱们也没理由拘留一个敢于出头的年轻人。” 走出公警局，看着落日的余晖，唐毅打开手机，上网查了一下有关下午得新闻。 事件不多，仅仅几条，但都是关于下午车祸的。 唐毅随便点开一条，新闻有文字叙述，也有现场的视频。 视频内容唐毅没兴趣，直接拉到最下面，看着网友一片声讨主播的话语，以及对唐毅的夸赞。 看到这里，唐毅也就明白了大概。心下长处一口气的同时，暗自告诫自己以后做事坚决不能冲动。 拖着行李箱，唐毅站在路边，一连拦了几辆车，全都是在他身旁减速后，又加速离开，搞的他莫名其妙。 “滴滴” 两声鸣笛，把陷入思绪的唐毅拉了回来。 “唐毅，果然是你！”徐嫣然摇下车窗，“怎么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这是去哪里？” 看着飞机上遇到的美女，唐毅脸上的苦闷瞬间消失，“徐大美女？本以为飞机上的一别将是永远，没想到缘分让我们再次相遇。” 徐嫣然看着唐毅满身污垢，“你这是？” 唐毅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污垢，“回市区的路上遇到车祸，就参与到救治中，一不留神就成了你现在看到的这副德行！” 徐嫣然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去哪？我送你一程。” 美女相邀，对于一个流氓来说，就算天大的事也要往旁边放一放，况且自己还没事。 “抽屉里有湿巾！”徐嫣然抽空看了一眼旁边的唐毅，“看你脸上的鲜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逃犯了。” 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脸上干涸的血迹，唐毅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些出租车落荒而逃的原因。 “哎，还真像你说的。”唐毅拿着湿巾擦着脸上的血疙瘩，“要不是遇到你，我今天很可能要坐十一路回家了。” 红色的轿车里，充斥着玫瑰的花香。 一路上，徐嫣然问了有关飞机上的那个病人情况和车祸的问题。 为了表现自己，唐毅自然是不会吝啬，把自己在事上的表现，着重强调。 可在徐嫣然眼里，唐毅的话就有些夸大其词了。外国专家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医学生，一杯糖水就解决了？开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 车子很快抵达京都市区，为了让两人关系更进一步，唐毅自然要好好表现，“美女，为了表示感谢，不如我请你吃个饭？” “下次吧！” 什么下次？两个人电话都没有留，哪会有什么下次。这是委婉的拒绝吗？不行，作为一个流氓，美女拒绝邀请就放弃？怎么可能！ 流氓法则，死皮赖脸，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 唐毅脸上没有流漏出任何失望的表情，“嗯，也好。看我这身污垢，坐在一起吃饭也影响食欲。要不留个联系方式？以后你有个头疼脑热的可以找我吗，免得去医院排队挂号。” 徐嫣然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本是一句客道话，没想到这个唐毅一点眼力价都没有。 从名片夹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唐毅，“你这人，哪有这样找人要联系方式的。” 唐毅看着名片上，确定上面的名字是徐嫣然，“是我说错话了，我没有名片就不给你了，唐毅，大唐的唐，毅力的毅，哈佛大学临床医学博士后，梅奥诊所客座教授。” 徐嫣然的车子刚发动，脚下离合松的有些快，车子还没有走两米就停了下来。 看着车子停下，唐毅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飞机上这个女人就说了自己已经过了爱幻想的年龄，那不就说自己比较务实吗？务实的人最好拿下了，能给她看到想看到的未来，机会不就来了吗？ 女人，无论是你是浪漫主义，还是务实主义，我唐毅，总有办法让你屈服！ ------------ 第八章 眼见不一定实 徐嫣然那张俏丽的脸从车内探出头，一脸不可思议，“你刚才说什么？你是哈弗大学博士？” 嘻嘻，上钩了，上钩了。唐毅站在原地没有动，他要矜持，“是啊，怎么？” 徐嫣然也不客气，下车走到唐毅身旁，“你怎么证明？” “结业证可以吗？”唐毅看着一脸认真的徐嫣然，心里的算盘打的啪啪响。 女人，我就是你的金龟婿，我就是你未来的希望。你不要犹豫，现在，马上，投怀送抱吧。 徐嫣然没有答话，一双美眸盯着唐毅，像是要看透眼前这个人。 四目相对，唐毅也不虚，毕竟自己是真哈佛大学的毕业生，并没有说谎。 徐嫣然转身，拉开车门，“上车！” 唐毅眼中精光一闪，好直接，不过我好喜欢。 第二次坐上徐嫣然的车，唐毅轻车熟路，“我们要不要先吃个饭？” 徐嫣然侧头看了一眼唐毅，“你饿了吗？” 啥意思？这是要直接去……这也太着急了吧？ 饿？真有点，可想到美女有要求，还能忍。 “还好！”唐毅的目光在徐嫣然身上大量，热血澎湃也无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那我们去哪……” “你家或酒店都行！” 什么？这么快吗？不过现在回家貌似不合适，要不去她家，会不会显得唐突？好纠结，谁能告诉我，第二次见面的女生提出这样的要求怎么回答。 徐嫣然侧头看着唐毅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不要误会，我一个客户前两天突发心梗住院了，正好你是医生，过去帮忙看看。”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对我有非分之想了！”唐毅轻轻的拍着胸口，“你直接说去医院不就好了，干嘛说的那么暧昧。” “吱”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唐毅一不留神，差一点撞到前挡风玻璃。 徐嫣然扭头看着唐毅，一脸认真，“我不是随便的人。所以，你不要多想。去你家是想让你洗个澡换身衣服，免得让人看到你这身污垢产生误会！” “我也不是随便的人。刚才那话，只是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唐毅不介意撒个小谎。 车子再次发动，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快捷酒店。 唐毅开完房，“我上楼洗澡换身衣服，你要不要到楼上坐会？” “不用了。”徐嫣然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杂志，“你快点。” 失败，太失败了。唐毅转身上电梯的时候，他好像看到周围的人以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他。 一个小时候后，天色昏暗，唐毅和徐嫣然来到水木大学附属医院，心内科特护病房。 “王总，我带了一个朋友过来看您！”徐嫣然把果篮放到一旁，“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看着病床上躺着的王总，大概四十三四岁的样子，保养的还算不错，可眼角的鱼尾纹却暴露了她真实的年龄。 王琴拉着徐嫣然的手，笑道，“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快坐，快坐！” “前两天出差，今天下午刚回来，得知您住院的消息，我立马就赶过来了。”徐嫣然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坐在病床前，如同亲人。 王琴看向还站在那的唐毅，“这是你男朋友？怎么也不介绍介绍？” 徐嫣然瞟了一眼唐毅，把手中的拨好的香蕉递给王琴，“哪里，王姐你就别开玩笑了。他是我一个朋友，哈佛大学毕业的博士生。这不听说你病了，正好他也是学医的，就带来给你瞧瞧。” 一直站在一旁的唐毅，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心中讶异的同时，暗暗佩服徐嫣然这女人的手段。 “博士？”一直低头玩着手机的少女抬头，看了一眼唐毅，“徐姐，你别被骗了。他才多大，怎么可能是博士。” 少女抬起头，脸上浓妆艳抹，要不是病房亮着灯，唐毅还以为是哪里蹦出妖孽。 面对质疑徐嫣然也不恼火，“小雨，人不可貌相。” “切！”赵雨把手机丢到一旁，来到唐毅身边，“从大学到博士，最短九年，最长十三年。” 唐毅听到赵雨的分析来了些兴趣，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看上去不学无术的少女竟然懂这个。 “医学生根据专业不同，大学最短四年，最长五年。”赵雨轻哼一声，转过头很认真的看着徐嫣然，“随便算算，正常人拿到博士学位的时候应该也快三十岁了。所以，他就是个骗子。” 唐毅摸着下巴，这妞分析的好有道理，要不是自己拿到了博士学位证，还真信了她的话。 王琴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没有插话的意思。 徐嫣然扭头笑着道，“唐毅，证明一下自己吧！” 唐毅撇嘴，耸了耸肩膀，“你要我怎么证明？” 赵雨走到病床旁边，拉开旁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摞检查资料，“你不是医生吗？相信这些检查报告应该能看的懂，你就结合这些资料说说我妈的病情。如果说的不对，那证明你就是个骗子。” 唐毅没有动，“你叫我证明就证明啊，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再说了，你张口闭口的骗子，这样太不礼貌了吧！” 赵雨把手中的治疗丢到陪护病床上，“切，不敢了吧！徐姐，这个人我今天刷视频的时候见到过。” 徐嫣然疑惑的看着赵雨，心中好奇，“什么视频？” “今天下午机场高速，发生连环追尾，现场十三人受伤。”赵雨找到下午看到的视频，让王琴和徐嫣然看，“当时有一个男的伤挺重的，你这个朋友，过去就往人胸口扎注射器。要不是医护人员赶到的及时，那个人就死了。” 徐嫣然皱眉，认真的看着王琴手中的手机，心里暗自后悔，不该听到唐毅是博士就把他带到这里来。 唐毅没有过去，手机传出声音，却清晰的传入他的耳朵。 一段视频看完，王琴脸上的笑容早已经消失，冰冷的看着唐毅。 赵雨趾高气昂的走到唐毅身前，“怎么？不说话了？骗子，被拆穿了还不走！” 唐毅摸了摸鼻子，“就凭一个视频，你就觉得我是假的？” 赵雨冷笑，“视频还不够吗？” 唐毅看向身后坐着的徐嫣然，等待着她的回答。 被唐毅的目光注视，徐嫣然皱起眉，缓缓站起身，“唐毅，要不你先回去？” 唐毅点点头，转过身，拉开病房门，想了想，“一个视频还真证明不了什么！小姑娘，我建议你把整个事件的经过查清楚再下结论。还有你刚才的分析看起来头头是道，实则漏洞百出。” 看着缓缓闭上的病房门，赵雨满脸不屑，认为唐毅就是在死鸭子嘴硬。 徐嫣然满脸尴尬，“王总，实在对不起，我，我没想到他是个骗子。” 王琴十指相扣，一言不发，食指敲击着手背，“小雨，你再查一下，下午的交通事故。” 作为一名老总，王琴自认为看人的眼光不会错。如果刚才那个年轻人真是骗子，他没有必要在临走之前再说上那么一句话。心虚？她不这么认为。 “妈，有什么好查的。”赵雨不满母亲的决定，“这个博主我关注了很久，他的很多视频都抨击了社会的阴暗面。” 王琴眯着眼看着自己的女儿，“查一下，不会有错。如果他真是骗子，也让你徐姨看清楚这个人。” 徐嫣然坐在旁边，双手不知道放哪里才好，“王总~” 王琴伸出手阻止徐嫣然后面的话，“小雨，快查。” “哦！”赵雨不情不愿的打开搜索软件，搜索关键词。 无数的新闻跳出，赵雨按照时间顺序挨个点开。 现场还是那个现场，只是拍摄角度换了，负责讲解的人也换了人。 “今天下午京都机场高速发生连环车祸，现场十三人受伤，其中两人严重。在急救车赶来前，有一名青年医生伸出援助之手。” 发布视频的博主没有扭曲事实，把现场的真实情况反馈给每一名观众。 “青年医生在施救过程中，有一名主播，一再阻挠救治，并在直播间内扭曲事实，造成病人家属情绪失控。” 看到这里，赵雨一脸不可置信，关了网站，再次打开一条新闻。 内容和上一条差不多，只是多了一条官方消息。 “鉴于主播阴阳怪气在直播间内发表不当言论，扭曲事实，博人眼球，现已被机场公警厅抓捕。处十五日拘留，罚款2000元。” 王琴看着面脸错愕的女儿，苍白的脸上漏出一丝宠溺的笑容，“孩子，眼见不一定为实。网络世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现实生活中也同样如此，不要只听一面之词。要通过大量的数据去验证，再下决定。” 赵雨站在一旁，低着头，一声不坑。 “哎~”王琴坐直身子，把女儿拉倒一旁，“后天就要手术了，不知道能否活着下手术台。以后公司要交到你手上，莫要让自己的主观思想蒙蔽了双眼。” “妈~”赵雨扑进王琴的怀中，“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 轻轻的摸着赵雨的头，王琴眼里的泪水也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傻孩子。” 徐嫣然坐在一旁，心思复杂，看着面前的母女两，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 “妈，你说那个人，他真的是博士吗？”赵雨从王琴怀中抬起头，一脸希冀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王琴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赵雨再次把目光移到徐嫣然身上，“嫣然姐？” 徐嫣然苦笑，明白赵雨心中的想法，心中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把和唐毅相遇的事情一一给母女两说了一遍。 “如果，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赵雨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那让他给我妈做手术，成功几率会不会更高一些？” 王琴伸出手帮赵雨把脸上的泪水擦去，“傻孩子，就算他说的都是真的，水木大学附属医院博士生何其多？就算他是哈佛毕业的，没有临床经验，理论知识再厉害，也只是理论。” ------------ 第九章 我还未成年 回到酒店，唐毅倒头就睡。 困，时差没倒过来，再加上忙碌了一天，他也真是累了。 “砰砰砰~” 屋外敲门声不断响起，唐毅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谁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打开房门，唐毅也没看清来人是谁，只知道是一个女的，“我没点客房服务，有需要再联系。” 说完唐毅转身，随手就要关门。 “唐毅，是我！” 唐毅半眯着眼，转过头定睛一看，赵雨。 挠了挠头，唐毅回到房间，一屁股坐在床上，“随便坐，大半夜的找我啥事？” 赵雨咬着唇，羞红着脸，看着只穿着四角裤的唐毅，“你，你要不要先把衣服穿一下，我到外面等你。” 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唐毅抓起被子盖在身上，“就这样说吧，一会还要脱，麻烦。” 赵雨支支吾吾了几声，“我，我还未成年。” “谁还不是个孩子啊。”唐毅抬起头看着赵雨，“你游过泳吧？泳池的时候穿三角裤的都有，你咋不叫他们穿上衣服再游。有事说事，没事走人。别打扰我睡觉。” “你……”赵雨指着唐毅，“强词夺理。” 躺在床上的唐毅闭上眼，摆摆手，“随你怎么想。” 赵雨想到自己的母亲，嘴唇都咬破了，最后站在床边深深的鞠躬，“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唐毅侧过头，看着衣服下发育还算不错的小丘，整个人清醒了不少，“哦，就这事啊，没什么，我原谅你了。” 赵雨虽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但对于男人的目光先天就有警觉性，“你看哪里了？” 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唐毅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赵雨站直身子，捂着衣领，“唐毅，你真是哈佛大学的博士生？” 从床上坐起，唐毅当着赵雨的面一边穿裤子，一边问道，“你不是不相信吗？” “是，刚开始我却实不信，谁让你这么年轻！”赵雨看着唐毅，“再说了，你在病房里为什么不好好解释一下。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一个大老爷们，咋和女人一样小肚鸡肠。” 唐毅一呆，这事起因不是因为这妞没事找事吗？怎么说到最后是自己的错了。 “我听徐姐说，你在飞机上救了一个突发心脏病的乘客。”赵雨话语越来越哽咽，“下午机场高速上，你又不畏抢救失败的后果，救治那个气胸患者。你一定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善良的人。” 唐毅越听越不对味，伸出手阻止对方继续说下去，“打住，突然给我带这么大一顶高帽，我心里有点没底。你直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我从小没了爸爸，我妈妈一个人每天早出晚归，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赵雨脸上的妆都哭花了，“她得了心肌梗塞，从来没有给我说过，直到前几天她突然晕倒。” 作为一个流氓，合格的流氓，唐毅最怕女人在自己面前哭，上前搂住赵雨，“别哭，别哭，现在医学水平这么发达，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赵雨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看着唐毅那张并不算英俊的脸，“唐毅，这种手术有风险吗？” 看着那水汪汪的眼睛，唐毅不忍心欺骗，“任何手术都存在风险性，更何况像这种心脏上的手术。” 想了想，唐毅接着说道，“像你母亲这种，我没有看过病例和检验报告，无法保证。” 赵雨擦去脸上的泪水，从兜里掏出手机，“我，妈妈的检查报告，病例，我都拍的有照片，你看看，还需要什么？我让人给传过来。” 看着早已打开的相册，唐毅突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看了一眼赵雨，唐毅突然想到了自己，想了想，还是接过手机。 四十多张照片，其中有一些无关紧要的检查，可就算如此，赵雨也把它们拍了下来，按照时间顺序整理。 翻看完最后一张照片，唐毅陷入沉思。 赵雨希冀的看着唐毅，“怎么样，怎么样?你有把握吗？” “心血管粥样硬化，1型病症。”唐毅手指轻轻的敲着膝盖，自言自语的分析着，“介入室治疗难度系数并不大，成功几率应该在六成半左右。” “咚咚咚~” 房门再次被扣响，赵雨看着专注的唐毅，站起身打开房门。 看着门口站着的徐嫣然，“徐姐，你来了。” “赵雨？”徐嫣然也是一惊，声音不由的大了几分，“你真来找唐毅了？” “嘘~”赵雨让徐嫣然进来，“小点声，唐毅正看我妈的病例了。” 又翻看了一遍病例，唐毅抬起头，这才发现徐嫣然也过来了，对着她点点头，把手机递还给赵雨，“手术难度并不大。” 唐毅的一席话，让赵雨看到了希望，“那要是让你做，成功几率有几成？” 耸耸肩，唐毅摊了摊手，“如果是我的话，应该在6成左右。” “那我给妈说，手术让你操刀。”赵雨马上拿起手机就要给王琴打电话。 “等等！”唐毅一把按住赵雨的手，“我没有说要给你妈做手术啊。” 赵雨双手死死地抓着手机，“京都这边的专家说手术成功几率只有五点五成，你有六。为什么不让你做？唐毅，我求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唐毅一拍额头，“我没有国内的行医资格证，是没资格在国内做手术的。” “那，就出国！我家有钱，你说，你能在哪里做手术，我让我妈这就办理出院手续。”赵雨不管那么多，能给母亲多舔一分生的希望，是一分。 唐毅能说自己能在梅奥诊所做手术吗？打死也不能说，自己好不容易偷跑回来，要回去，自己那个导师还会放过自己？ 徐嫣然拉了拉赵雨，“你在飞机上不也没有行医资格证吗？怎么能够帮忙救治。” “这是两码事！”唐毅伸出手打断徐嫣然的话，“紧急情况下，医务人员为了确保病人生命安全，可以进行急救。听清楚，是急救。而她母亲，现在在水木大学附属医院，有医生，而且给予了正确的治疗方案，我无权也没有资格参与到治疗过程中。” 徐嫣然盯着唐毅的双眼，“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唐毅无耐的摇摇头，“这是国内卫监局下达的文件，我如果逾越了规定，一辈子不得行医，而且还要承担刑事责任。” 赵雨看了一眼唐毅，又看了看徐嫣然，“嫣然姐，对不起了。” 还不等两人反应过来，赵雨一把抓住徐嫣然的衣服，就是一撕。 “啊~” 伴随着一声尖叫，唐毅的眼睛顿时直了。 黑色，好大，好白。 赵雨看着唐毅瞪大的双眼，也把上衣脱了。 “非礼啊！非礼未成年少女了！” “别叫了！我的姑奶奶” “救命啊！救命啊！” 唐毅看着面前叫喊的赵雨，又扭头看了看抱着胸一声不吭的徐嫣然。 “唐毅，你知道猥亵未成年少女什么罪名吗？”赵雨抓住自己的文 胸，“强奸未遂又要判几年吗？” 唐毅耷拉个脑袋，已经没有心思看面前两人的春光了，“按我国律法，猥亵未成年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强奸她人根据情节严重，三到十年不等。” 来之前赵雨已经想好了对策，如果唐毅真有本事给母亲治疗，又不愿出手，她就打算利用这招，逼迫唐毅就范。 唐毅有气无力的抬起头，看了一眼一脸凶神恶煞的两人，“可我什么也没有做啊？” “你觉得有人相信你的话？”赵雨抓着衣服挡在身前，“况且我衣服上还有你的指纹。” 唐毅一头栽倒在床上，看着两人犹抱衣服半遮面，隐隐若现的春光，死就死了，反正已经掉入这女人的陷阱了，多看一眼能捞回点是一点，“好吧，你赢了，我答应给你母亲治疗。” “哼，早说！”赵雨把衣服穿好，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对着徐嫣然道，“嫣然姐，实在对不起，本打算就我一个人逼他就范，可没想到你也来了，我只能……” 徐嫣然板着个脸，看着面前不断鞠躬道歉的赵雨，又转头瞪了一眼唐毅，“还看，再看我真报警了。” 唐毅缩了缩脖子，转过身暗自神伤。 赵雨拍了拍徐嫣然的肩膀，“嫣然姐，把这当成露天游泳馆就好，你穿的是比基尼。这样一想不就没什么了吗？” 背对着两人的唐毅高高的举起大拇指，这丫头活学活用的水平不错，把自己刚才说的话拿来安慰徐嫣然。 徐嫣然羞红着脸，她对面前的赵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打？对方还未满十八岁。骂吧，人家妈妈在医院里躺着，已经够可怜了。 穿好衣服，徐嫣然转过头看到唐毅虽然背对着自己，可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开着怎么回事？ “唐毅……” 刺耳的惊叫再次响起，让作为医生唐毅心跳不由慢了半拍。 “靠，被发现了！”唐毅连忙把手机塞进被窝。 腰酸，背疼，依靠在门框上，看着两女离去，唐毅心塞，很塞，便宜没怎么占，还有可能把自己搭进去，这叫什么事~ ------------ 第十章 女人的直觉 次日一早，天蒙蒙亮，唐毅还在与周公女儿探讨人生，就被赵雨的敲门声吵醒。 带着几分怨气，唐毅坐在病房内的会客椅上，喝着豆汁吃着油条。 狗屎，真他娘的狗屎！本想和徐嫣然探讨一下人生，结果肉没吃着，还惹来一身骚。 王琴听着女儿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脸上额笑容就没有消失过，丝毫不像是要做手术的人。 “唐医生，我女儿不懂事，这么早就把你叫过来，真不好意思。”靠在病床上，王琴歉意的对唐毅说道，“听她说，如果做手术的是你，有6成左右的成功率？” 唐毅把最后一点油条塞入口中，打了一个饱嗝，这才看向王琴，“影响手术成功的因素有很多，配台医生，护士，器材等等。我所说的六层把握是建立在这些都是我熟悉得基础上。” 赵雨听到这些，转过头，“唐毅，你什么意思？是在推辞吗？” 唐毅也不争辩，摊摊手，他所说的都是实话，至于相不相信那就看当事人是怎么想的了。 “小雨你先别说话！”王琴看向唐毅，“唐医生，如果这些你都不熟悉，成功几率有几成！” 摸了摸下巴，唐毅看着王琴的目光，叹了口气，“五成！” “五成？这个成功几率比水木大学的专家几率还低！亏你还是哈佛大学毕业的博士生！”赵雨有些生气，有些愤怒，她感觉自己被耍了。五成几率，找他反而降低了母亲存活的几率，这不是适得其反吗？ 唐毅也不生气，靠在座椅上，看着再不负之前一副讨好样子的赵雨，“谁规定哈佛大学毕业生做手术的成功几率就一定比国内专家高了？我才做过几十台心脏介入手术，能有这个成功几率已经很不错了。” 赵雨看着唐毅那副样子，就一阵恼火。 “咚咚咚！” 八点整，管床大夫带着几名医生和实习生走了进来。 一番查体，询问病人情况后，管床医生，“有不舒服的话，就按呼叫器。今天就不要吃饭喝水了，明天做手术。” 王琴看着坐在旁边一声不吭的唐毅，“医生，我想问一下，如果请国外专家来咱们医院给我做手术，需要哪些手续？” 本坐在一旁喝着豆汁的唐毅，听到王琴的话，连连干咳。 管床大夫听到身后的咳嗽声，回头看了一眼吊儿郎当的坐在那的唐毅，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转过头看向王琴，病人有选择医生做手术的权利，可这也是对一家医院的不认可，这点也让他有些不喜。 深吸一口气，管床医生压抑心中的怒火，“王女士，首先我要给您说明一点，不是国外的医生就一定比我们医院的专家技术好。如果你坚持，我们医院尽量给与配合。手术存在风险性，无论谁都无法保证手术百分之百的完成。” 见王琴点头，管床医生接着说道，“我说到这，如果你还坚持，我会把您的需求上报医院。医务处那边会起草法律文书，到时候需要王女士你签子确认。其次，我们这边需要核实你所邀请的医生是否有做手术的资格。” “还有什么吗？”王琴听着管床大夫的话，没有丝毫意外。任何医院在把病人送上手术台的时候，都会让签一些免责声明，更何况不是自家医院医生做手术了。 管床医生看到王琴问的这么详细，在心里叹了口气，“您这边还需要确定，国外医生是否带的有配台护士和自己熟悉的器材。” 管床医生解释的很详细，基本把飞刀的细节细无巨细的讲了出来。 王琴想了一下，“如果，我是说如果，专家不习惯用医院的耗材，你们可以负责采购吗？” 面对王琴的问题，管床医生也不多想，“不是特别偏的耗材商应该没问题，当然还得看是哪一种。要是国内还没有的耗材，我们就办不到了。” “王女士，冒昧问一句，你打算找哪位医生为您做手术？”管床医生实在忍不住好奇，水木大学附属医院的医生不说国际顶尖，但至少在国内也是顶尖行列。 王琴看着坐在一旁的唐毅，“梅奥诊所，心内科唐毅！” 王琴的一席话，不止让管床医生惊讶，就连赵雨和唐毅都是目瞪口呆。 啥意思？我已经给你说明了，我做手术的成功几率还没有院方的成功率高。你还要请我做手术？你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了？ 赵雨看着自己的母亲，“妈，你想好了？他，他不是说成功几率只有五成吗？” 王琴伸出手打断自己的女儿，“你先别说话，稍后我在给你解释。” 管床大夫听到梅奥两个字的时候，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苦笑，“如果是梅奥的一般医生，我不建议您请他过来。首先请一位国外专家做飞刀，浪费财力不说。成功几率不过五成，这还不如我们医院了。” 唐毅这个时候也站了起来，走到病床前，“是啊，是啊！五成的成功几率相比于五成五的成功几率确实太低了。” 王琴笑着看了一眼唐毅，又看向管床大夫，“我说这个人是京都中医学院本科毕业，留学哈佛一年半时间拿到硕士研究生学位。后在哈弗攻读临床实用医学博士，桑普斯教授曾无数次在在公开场合说他是自己最得意的学生。” 唐毅看着王琴，眨眨眼，不明白王琴要说什么！ “三年半的时间，陪同桑普斯做了大大小小一百多场心内科介入手术。截止今年3月，唐毅在梅奥诊所实习期间，独立完成七十三台手术，无一失败。4月份，梅奥诊所邀请加入，因不知名愿意拒绝邀请。梅奥桑普斯教授惜才，给他颁发了客座教授的证书。” 唐毅眉头皱起，没想到王琴把他在星条国的求学生涯调查的清清楚楚。 听到王琴对唐毅的介绍，管床医生沉默，如果真如王琴所说，这个人却实有能力，有资格让她相信。 管床医生点点头，“王女士，我这就把您的要求上报给院方领导。” 看着匆匆离去的管床医生，王琴让赵雨扶着自己起来，走到唐毅身边，“唐医生，实在抱歉，我让人调查了你的资料。” 你这句抱歉说的好违心啊。唐毅嘴角抽搐，“王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都说的很明白了，我做手术成功几率只有五成，你还选我？” 王琴拉着唐毅再次坐下，“我让朋友调查过你，你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从来不打包票。” “医生就是如此，任何病症都不会打包票！”唐毅看着面前面色苍白的王琴，“所有的承诺，都会成为手术失败后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成为不了你决定用我的理由。” 王琴点点头，“你说的很对。让我真正相信你的是我的直觉。” 直觉？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唐毅突然感觉面前这个女的有点愚蠢。 “妈，你不是说一切讲证据吗？”赵雨不可置信的看着母亲，昨天还让自己做事的时候多调查，不要让感觉蒙蔽了双眼，怎么今天就突然变卦了。 “这话是我昨天教你的，现在我再教你一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王琴如同老板面对员工，“有时候数据是假的，人是假的，就要靠本身的经验结合已知条件去下决定。” 王琴看着皱眉不吭声的唐毅，“一个能在二十三岁拿到哈佛大学博士学位的人，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我相信，唐医生有这个实力，把我从手术台上平安的送下来。” “既然您已经做了决定，那我就不再推辞了。”唐毅脸上的笑容收敛，“手术前，咱们需要签署一份协议，这份协议上必须注明报酬，以及手术过程中可能存在的风险。” 王琴点头，表示理解，“手术费按照国外标准，十万米，如手术成功再付十万米。我这边也会让律师起草一份文件，手术失败你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唐医生，你看这样可以吗？” 唐毅点头，对方能做到这种程度，诚意满满，再推辞就矫情了。 唐毅站起身，伸出手和王琴握了握，“希望一切顺利，在手术好之前，还请把更详细的病例给我一份，越详细越好。” “小雨，把抽屉里的治疗全给唐医生。”王琴再次看向唐毅，“唐医生，你看看，如果还需要做那些检查，你尽管说，我这边让医院安排。” 看着手中的资料，一些文字性的东西唐毅随手放到旁边，着重研究了，心脏彩超，ct，x线，以及冠状造影。 病房门再次响起，几名医生走了进来。 “王女士，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医院王振华副院长。”管床医生站在中间，“这位是医务处的郭敏主任，这位是心内科的主任医生陈洲。” 王琴从椅子上站起来，“不知几位前来，找我有什么事？” 王振华呵呵一笑，“听刘医生说，王女士请了梅奥诊所的客座教授来为您做手术，可否有这回事？” 王琴也不避讳，“是的，确有此事。” 王振华轻轻点头，想了一下，“梅奥诊所作为全球最顶级的私立医院，他所招募的医生也是世界最顶级的。这次梅奥诊所的专家来我院飞刀，我们热烈欢迎。” 顿了顿，王振华接着说道，“医学没有国界，只有交流才能更好的发展！” 王琴商场宦海十几年，对于这么官面上的话早就听多了，也不做声，等待王振华的下文。 “王女士，您看能否给那位专家说一下！手术期间，让我院的人留个影像资料什么的？”王振华真挚的看着王琴，“当然我们也不让您白忙活，手术期间所有产生的费用，全由我院负责。” 王琴轻轻点头，“王院长，你的要求我会转达。毕竟有些东西是独门手艺，一些医生也存在这样那样的避讳。” 得到同意，王振华的脸上笑容更甚，“明白，明白！那位专家什么时候过来？我们这边好做好接待工作。” 唐毅把电脑合上，站了起来，“王姐，让医院在做一次造影检查，有几条血管不是特别清晰，应该是碘离子造影剂用量不对。等结果出来给我打电话。” ------------ 第十一章 校医我可以考虑一下 王琴看着唐毅拿着资料要走，“好，结果出来我让小雨给你送过去。” 唐毅看了一眼病房内的王振华等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王振华皱眉，对于唐毅的话有些不喜，这是在说医院工作失误？ “小伙子也是医生？”郭敏看着要离开的唐毅，“不知道是在哪家医院高就？” 把整理好的资料，放入档案袋，唐毅看了一眼问话之人，“刚回国，目前闲人一个！” 郭敏上下打量，指着唐毅，“还是个海龟啊？不忘初心，是好的。你刚才说造影剂有问题，导致几条脉络有些模糊，对吧！” 唐毅看着拦住去路的郭敏，点了点头，他说的事实，并不是在找麻烦。 心理内科的主任陈洲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造影我也看过，并没有问题，不知道小伙子你说的拿几条脉络。” 陈洲有些恼怒，本来王琴请国外专家过来飞刀就已经驳了自己这个主任的面子。人家有真本事，自己佩服。可你一个刚回国的家伙，有临床经验吗？就给这说三到四。真当附属医院没人了？ 唐毅从新翻开笔记本电脑，打开造影的片子，手指轻轻的在屏幕上点了点，“你看，这几个地方，是不是有些模糊？” 顺着唐毅手所点的地方看去，陈洲抚了抚眼睛，眉头不由皱起。 陈洲转过头看这前这个年轻人，“一般心肌梗死介入治疗是在冠状动脉内下支架，这条血管确实拍的不清，可不影响大局。” “心脏是人体的输血器官，每一条血管都有它的作用。”唐毅手指轻点未拍清的血管，“你们只看到了冠状动脉，支架下了之后呢？” 陈洲眯着眼，看着唐毅，“你这话什么意思？” “心血管堵塞，会造成什么后果，就不用我多说了吧！”面对陈洲的目光，唐毅丝毫不让，“心肌梗死的病人，不排除有血脂稠的情况。如果因为是一条细小的血管，就忽略了，很可能会让患者进行二次手术。相比于二次手术，与再做一次造影哪一个对病人的伤害轻？” 作为一名心内科的主任，陈洲明白唐毅话里的意思。 未拍清的血管可能因为血脂稠等原因阻塞，如果造影显示确实如此，可以趁着这次手术一同解决。 唐毅的话让陈洲无话可说，只能点头表示赞同。 王振华笑呵呵的上前，“小伙子不错，年纪轻轻就这么谨慎！工作找到了吗？要没有，可以来我院嘛！工作个一两年要是表现优异，可以转正。落户的问题，我们这边可以负责。” 伸手和对方握了握，唐毅道，“水木大学附属医院就算了，要是水木大学的校医的话我到可以考虑一下。” 王振华微微一愣，“小伙子你可真逗，校医的待遇可没有医院的好。” “待遇不待遇的无所谓，我本身家里也不缺钱。”唐毅耸耸肩，“当医生完全为了我理想服务，去学校更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 “哦？”王振华来了一丝兴趣，什么理想与学校医生挂钩，“你什么理想？” “流氓！”唐毅目光坚定，“医生可以合法耍流氓的职业。” “咳咳” 话音刚落，整个特护病房内，咳嗽声不断。 扫了一眼大惊小怪的众人，唐毅一脸向往，“为了这一理想，我还拿了米麒麟的三星厨师证，飞行员驾驶证，游泳教练证等等” 赵雨眼睛眨了眨，“学这些，你就为了泡妞？” 赵雨的话，问出了所有人的心生，一个个紧盯着唐毅。 “嗯！”唐毅很认真的点点头，“对啊，要不我学那些做什么？” 王振华嘴角抽了抽，“小，小伙子，你的要求我办不到。” 不是办不了，而是王振华怕这家伙跑到学校霍霍那些情窦初开开的学生，那可都是祖国的未来啊。 唐毅鄙视的看着王振华，“我也没指望你能帮上忙。昨天晚上，我到水木大学官网已经报名了，他们正在招聘校医。依我的学历，十之八九能过！” 王振华嘴角抽搐，你当着我的面说这话，再让你过了，那我脑子也跟你一样，被门夹了。 陈洲看了一眼王副院长，干咳两声，“你挺自信的嘛，水木大学的校医可不是一般医生可以当的。本科生如过江之鲫，硕士生更是一抓一大把。” “那博士呢？”唐毅挺了挺腰杆，“以我的简历如果还不能过，那就肯定内定了。” 博，博士？王振华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你确定你是博士？” “要看结业证吗？保真！”唐毅掏出手机。 王振华摆摆手，一个博士怎么跟神经病一样，回头得给人力资源那边说声，千万别让这小子蒙混过关了。 悠扬的钢琴曲响起，唐毅看着手机上的来电，“喂，你好哪位？” “你好，是唐毅先生吗？我是水木大学人力资源中心的杨倩，你在我校投了一份简历，表明想在我校当校医是吗？” 唐毅听到对方的自我介绍，嘴角裂开，漏出满口的大白牙，“对！是不是我已经通过了？” “嗯！”电话那头给出了很肯定的回答，“这次给您致电，是想通知您明天上午九点到水木大学人力资源面试。你看，有空吗？” 唐毅看了一眼脸色不断变幻的王琴，“要不下周一？我这边手上有个病人，这两天要做手术。手术结束，我就过去。你看可以吗？” 唐毅说话有些小心翼翼，水木大学啊，美女如云的地方。如果对方不接受自己的提议，那自己真亏大了。 “啊，没事！也不剩几天了，你来之前提前给我说一声就好。” 此刻唐毅听到杨倩的声音如同天籁，心想这一定是一个心地善良的美女。 一直在旁边听着二人通话的王振华脸色阴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人力资源那些人办事效率啥时候这么快了，以往学校缺人，哪一次他不是求爷爷告奶奶，各种推诿。 看着电话挂断，王振华看着站在一旁的王琴，深吸一口气，决定祸水东引，“小伙子，水木大学的美女并不多，不是你实现理想的最佳地方。你可以去艺校看看，那里可是明星的摇篮。” 明星，那种成天被聚光灯环绕的职业？万一和这种人在一起，自己也会成为狗仔们的焦点。到那时……还当个鬼的流氓。 唐毅摇摇头，“明星不好，曝光度太高。招惹一个，可能失去整片森林。” 听到这话，王振华转过头，“王女士，那位梅奥诊所的专家到了还请及时告诉我们。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离开病房，王振华也不等回到办公室，掏出手机就给校方的人力资源打电话。 “杨倩，你怎么办事的？什么人都招到咱们学校当校医吗？校医工作重要，但人品也要硬！” 电话那头的杨倩有点懵，副院长这是咋了，怎么突然给自己打这个电话了，“王院长，您什么意思？” 王振华周围的医生噤若寒蝉，一个个大气不敢喘一下。 “什么意思？你刚才是不是给一个叫唐毅的打电话了，通知他周一到校医务室面试？” “是啊！”杨倩有些惊讶，“那个人的简历实在太好了，我这不是起了稀才之心吗？” 王振华冷笑，“他多有才？有才有什么用，人品，人品不行坚决不能要。” “哈弗大学临床实用医学博士，梅奥诊所心血管科客座教授。” 王振华的脚步一滞，脸上的肌肉不断变化，“你，你确定没有看错？” 电话那头的杨倩有些莫名其妙，“院长，我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时候。你说，这样的人才，我要不招进学校来，我的脑子不是被门夹了吗？” 听到杨倩这话，王振华的脸色更加难看，“好，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王振华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开口说话，这让站在他身后的几名医生不知所措。 看着愤然转身的王振华，陈洲连忙跟上，“院长千万别生气，伤了身体。到时候让人力资源那些人，随便找个理由把唐毅拒绝了就是。” 王振华停下脚步，看着陈洲，一字一顿的说道，“要是人力资源敢把唐毅拒之门外，我让他们全部去农科院养猪。” 陈洲愣了，刚才不是你一直在把唐毅往外推吗？什么多有才，人品不行都不能要吗？怎么这才过了一会，你就变卦了？ “郭敏，去准备飞刀合同。”王振华站在走廊上来回踱步，“不，你直接去人力资源部，拿一份正式用工合同。” 郭敏不明所以的看着王振华，“院长，我和学校那边不熟！要不你让其他人去？” 王振华转过头指着郭敏的鼻子，“谁给你说学校了。我说医院，医院的用人合同，明白吗？” 说完，王振华看也不看郭敏和陈洲，步子飞快，丝毫不见老态。 郭敏看着陈洲，“王副院长这是怎么了？” 陈洲也是一脸疑惑，“应该是和那个唐毅有关吧！我跟上去看看，你去人力资源拿合同？” 郭敏叹了一口气，官大一级压死人。心中就算再好奇，也得等拿了合同回来再说。 ------------ 第十二章 上帝来了都没用 特护病房内，在王琴母女两异样的目光中，唐毅吹着口哨打开病房门，刚走没几步，就和迎面而来的王振华撞了一个满怀。 看着面前五十多岁的老腊肉，唐毅说道，“走路小心点。” 王振华没有接腔，浑浊的眼睛看着唐毅，隐隐有光芒闪烁。 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唐毅不由打了一个哆嗦，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你……” 一双枯瘦且有些粗糙的手抓住唐毅，“唐毅，来我们医院，我会给你最好的待遇，不用实习直接转正。” 啥，啥意思？唐毅有些胆怯，王振华的目光怎么像自己看到美女一样，“算，算了吧！我，已经找到工作了，下周一就去校医务室面试。” “不，你去当校医实在是太屈才了。”王振华很肯定的说道，“水木大学附属医院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唐毅默默的把抓着自己的手掰开，“王副院长，人各有志。我的志向是校医，所以，您就不要劝了。” 王振华不死心，就这么挡在唐毅面前，不让他离开。 这让唐毅有些难受了，眼前这老头看上去弱不禁风，要是推搡一下摔倒了，自己就真成了对方碗里的肉了，“王副院长，你就不要强人所难了嘛！” “我是水木大学医学院的院长。”王振华不死心决定抛出自己底牌，“校医务室正好在我的管理职责内，只要你答应，我不止让你当校医，还让你做老师！你想想，老师和学生接触的多，还是校医接触的多？师生恋是不是想到就很刺激。” 这……师生恋，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可想了想唐毅眼中的光芒渐渐散去，“你这个思想不好，你作为水木大学的院长，我要批评你。” 王振华有些十分疑惑，这家伙不是一直想做流氓吗？怎么还有道德底线了？ 唐毅一脸惋惜，“你是医学院的院长，要为学校的名誉着想，脑子里面不要想那些污浊的东西。” 王振华嘴角抽搐，“那不当老师，就当校医。工作之余来医院做个诊？” “我能不答应吗？”唐毅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信服力，“水木大学作为国内知名院校，每年向国家输送一万多名毕业生。像这样优秀的学校，我作为一名华国公民，要为这些莘莘学子做好后勤保障工作，免除后顾之忧。” 要不是知道唐毅的理想，王振华真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一个有思想有觉悟的好青年， “其实医院也有很多漂亮医生和护士。”王振华一计不成再生一记。 刚过来的陈洲突然听到一向严厉的王振华，王副院长说出这番话，整个人的世界观都崩塌了。 看着从身旁路过的护士，唐毅舔了舔嘴唇，“真是工作之余？” 王振华的嘴角慢慢上扬，“对，就是工作之余！” 唐毅摸着下巴，工作之余是自己说的算吧？学校那么大，有个发烧脑热的学生应该不少。 签了合同，你就逃不出我老王的五指山。回头给人力资源打声招呼，让他们再招一个校医，把所有工作都做了，你唐毅就是闲散人员。 两只狐狸算盘打了啪啪响，就看谁能算计过谁。 “王副院长”郭敏大步流星的来到病房门口，“人力资源那边说医院的名额已经满了，现在没有编制。只给了我一份临时合同，您看可以吗？” 王振华瞪了一眼郭敏，你啥意思？我刚给唐毅说给编制，待遇最好，你就过来打我脸？ “我记得院里还有一个名额！”王副院长咬着牙，“那个名额哪里去了？” 看着脸色阴沉的副院长，“好，好像是让齐副院长给卫健局的一个领导了。” 瞟了一眼一直看着自己的唐毅，王振华咬着牙，“唐毅，你别急，我去找院长，你的问题一定解决。” 唐毅眼珠子转动，“让我看看临时合同。” 郭敏也没犹豫，直接把合同递给了唐毅。 合同拿到手，唐毅快速的翻看了一遍，对于工资养老金什么的不在意，着重看了一下细节上的问题，并对这些细节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对于修改的内容，王振华也没有犹豫，直接拿笔在合同上写写画画。 最后给唐毅看了一眼，得到点头，王振华直接甩给旁边的郭敏，“去，把合同送到人力，让他们照着打一份。” 郭敏看着手中的合同，苦笑，真不明白王副院长吃了哪门子的糊涂药，这种用人合同都签。 王振华拉新唐毅的手，“小唐啊，以后在医院里遇到什么事，找我。我给你摆平。” 被一个老男人拉着，嘘寒问暖，唐毅心里咋想咋觉得别扭。 “陈主任，陈主任，不好了，不好了。”一名护士小跑这过来，看到旁边站着的王副院长，打了声招呼，“三号手术室，病人在手术中出了问题。” 看着还穿着无菌服的护士，陈洲脸色不是很好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任何手术都不可能万无一失。” “可，可！”可是了老半天，护士终于把语言组织好了，“受术者是明德集团的赵邝。” 陈洲瞳孔一缩，“这台手术的主刀医生不是圣地亚哥医院的罗森教授吗？” 王振华脸色阴沉，医院不怕死人。可如果一个著名企业家，在医院病故那对医院的声誉可是致命打击。 “陈洲，你先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站在一旁的唐毅听到罗森名字，不由想起在飞机上遇到的那个地中海老外。 王振华转过头，看向唐毅，“小唐，今天有突发状况，我就不在这里和你多聊了。” 三号手术室 森地看着监护仪上的心率，“心率四十，舒张压43，收缩压70，血含氧量百分之四十三！加大输氧量，你们这群该死的华国人。你们动作就不能快点吗？就这种办事效率，难怪你们国家的富豪都喜欢找我们西方的医生。” 几名配台护士脸色阴沉，有几次他们都想直接撂摊子走人。 罗森抬头看着不断下降的生理特征，又转过头看着进行一半了的手术，“让你们医院的主管医生过来，我需要帮助。” 一只在旁边充当三副的廖勇差点骂娘，你他 妈的来的时候不是牛逼轰轰，说什么这是小手术，自己一年要做一两百台吗？怎么遇到问题了就想把责任往外推？ 陈洲穿着防菌服走了进来，站在罗森身后，“罗森先生，我是心内科的从陈渊，你要我怎么帮您？” 罗森回头看了一眼陈洲，“刚才一系列的抢救耽误了不少时间，我现在有些累了。陈洲医生，你先充当主刀医生，我休息一会。” 陈洲明白对方是想推卸责任，可看着呼吸越来越弱的赵邝，咬着牙，“罗森教授，希望你休息好后，尽快接手手术。” 罗森心中窃喜，把手中的器械放到无菌托盘中，后退了一步，“放心，我休息好了，马上接手手术。毕竟赵邝先生是我的病人。” 监控室，罗森的每一句话都无比清晰的传入王振华的耳朵，“妈的，陈洲你是猪吗？他在让你做替罪羊。” 王振华眯缝这眼，看着旁边的一名心内科医生，“你觉得陈洲能成功完成这台手术的几率有几成？” 看着监控画面中不断下降的数据，站在一旁的医生叹了一口气，“如果全程手术是让陈渊来做，三层左右，现在，不足一层。” 听到一成的几率，王振华转过身，“还有其他办法吗？” 陈渊已经上手，医院就再无推脱的可能，王振华必须想出一个切实有效的办法。 走出医院，唐毅心情极好，吹着口哨，哼着歌，手中的档案袋在手指尖转着圈。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我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 “以为自己要的是曾经，却发现爱一定要有回应。” 掏出手机，看着来电显示，唐毅眉毛挑了挑，“老头，干啥？” “你现在在哪？”唐天开门见山，“今天明德集团的赵邝在水木大学附属医院做手术，你过去看一眼，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唐毅回头看着医院的大门，“老头，这个赵邝很重要？” 电话那头的唐天沉默。 见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回复，唐毅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就在医院，刚听这边的大夫说了，赵邝的手术可能出了一点问题。” “什么？”唐天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唐毅，我知道这几年你在国外的情况，去接手手术，无论如何要保住他那条命！” 唐毅停下脚步，眉头皱起，没有吭声。 “听到没有，这是命令。”电话那头的唐天有些着急，“我这边会联系武装总医院的医生过去协助。你一定要拖住！” 听到命令这个词，唐毅没有犹豫，挂了电话就向医院跑。 手术室内，无论陈洲怎么努力，都无法阻止不断下降的数据。 罗森叹了一口气，“放弃吧，他已经不行了，上帝来了也没有用。” 陈洲拿着手术刀，双眼通红的看着面前的罗森。 “你干什么？这里是手术室，无关人等不得进入。” 手术室外，唐毅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医护人员，“让开！” ------------ 第十三章 友情价 手术室第一道门打开，唐毅抓起旁边的无菌服套上，快速消毒。 一群医护人员刚想上来阻拦，墙角的喇叭就响了起来。 “唐毅？你来做什么？” 带好无菌手套，唐毅抬头看了一眼墙角的监控，“里面现在什么情况？” 王振华叹了一口气，“可以说回天乏术！” 听到王振华的回答，唐毅手上的动作更是加快了几分，“手术由我接手，让里面的人听我命令行事。” 不等王振华的回答，唐毅一脚踩在了手术室大门的开关上。 “噗嗤！” 紧闭的手术室打开，看着手术台旁的监控数据，唐毅直接上前推开陈洲，“肾上腺素15MM静脉注射，加大供氧量。” 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人，配台护士不由的看向陈洲，好像在等待他的命令。 唐毅也不管周围异样的目光，一手握住快要停止跳动的心脏，五指不断收缩，“还不快点，想看着他死吗？” 作为手术室暴君桑普斯的学生，唐毅在手术室经常被骂，耳濡目染之下，他的脾气也越来越差。 “从现在起，手术由唐毅为主刀！” 墙角的喇叭再次响起，陈洲不再犹豫，对着配台护士点点头。 得到陈洲点头，配台手脚异常麻利，只用三十秒的时间，肾上腺素已经准备好，“肾上腺素静推完成。” 听到护士的回答，唐毅的五根手指收缩的速度更快，“阿托品1.5mg，利托卡因100mm，十分钟注射量。” 一直站在一旁的罗森看着唐毅，心脏三针他懂，也会，刚才他也试过了，可效果并不明显。 配药的护士听到第二道命令也没犹豫，正准备配药，一双手却挡在她的面前。 森地看着还低着头看着患者心脏的唐毅，“你的用药不对，阿托品的最大用量不得超过1mg，你这是谋杀！” 又是这个讨厌的声音，唐毅抬起头看了一眼，“我来之前你们应该用过三联针，有效果吗？” “你继续配药！”陈洲打开森地的手，“效果是有，但很快病情又再度恶化。” 唐毅对着陈洲点点头，“可拉明、洛贝林、回苏灵最大剂量。” 又是最大剂量，作为圣地亚哥医院的罗森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这不是在抢救病人，是在谋杀！” “谋杀？”在等待用药的同时，唐毅拿起旁边的手术刀，“你做医生多久了？死在你手上的病人十个手指头能数过来吗？常规用药已经无法救治病人，与其循规蹈矩，不如放开手搏一把！” “fuck！”森地在一旁，“你这是违规用药！你们华国的医生就是这样草菅人命的吗？” “华国医生草菅人命我不知道？但我们华国人不会推卸责任！”唐毅的握着手术刀的手飞快，“向你们这种，遇到无法抢救的病人就推卸责任，根本不配称为医生。” 心电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无时无刻提醒在场的所有人，抓紧时间，病人撑不了多久。 不在理会在旁边叽叽喳喳个不停的森地，唐毅专注的做着手术。 手术刀纷飞的同时，心脏三联针与呼吸三联药物全部用上。 心电监护仪上的数据渐渐稳中带升，这让一直关注着数据的医生护士无不松了一口气。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就是抓紧时间，进最快速度完成手术。 “去，准备三个单位的血浆！”唐毅抽空看了一眼还剩下的血浆量，“要快，血浆加热仪可能来不及，路上用体温先预热一下。” 随着赵邝的心跳恢复，血流量加大，现有的血浆已无法维持手术的进行。 护士看着渐渐恢复生命特征的病人，也不等陈洲吩咐，转身就跑。 罗森看着渐渐恢复正常的数据，转身离开了手术室，他实在是没脸继续待下去。 碍事的人离开，整个手术室内仅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偶尔会响起唐毅的一声医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直在监控室关注着进程的王振华瘫软的坐在椅子上，扭头看者旁边的心内科医生，“怎么样？手术进行到这一步，还会有意外状况吗？” 心内科主任秦明皱着眉，“如果中间不再出现意外状况，应该可以顺利完成手术。” “嗡，嗡，嗡！” 王振华拿出兜里不断振动的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心脏猛地一紧，“喂，你好，我是王振华！” “你好，王振华院长，我是京都武装总院的秦明，我现在已经到了手术室门口，还请您出来接一下。” 武装总院，属于只属于京都武装局，他们突然到访，这让王振华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看了一眼监控屏幕，“你到这盯着，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告诉我！” 走出监控室，王振华就看到手术室门口站着一队站姿笔挺的军医，深吸一口气，“你好，我是王振华，请问一下哪位是秦明医生？” 一名中校从人群中走出，“你好我就是秦明，现在赵邝先生什么情况？” 王振华接过对方低过来的文件，深吸一口气，“刚渡过危险期，现在手术已经由我院的医生唐毅接手。” 秦明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文件你已经开到了，还请您给里面的大夫说一声，如果没有问题，后面的手术将会由我们来做！” 虽是在征询，可秦明的语气中却不给对方任何反驳，完全就是命令的口吻。 “好的！”王振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们先进去消杀，我这就通过监控室给里面的医生说一下。” 秦明点了点头，带着人进入手术室内的消杀间。 手术室内，唐毅把最后一针缝合好，抬头看了一眼心电监护仪，长出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这个赵邝是什么人，竟然惊动了家里那位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唐毅活动了一下脖子，“准备关腹吧！” “唐毅，一会武装总院的医生进来。后半段的手术移交他们处理！” 听到墙角喇叭传出的声音，唐毅心里就差没有骂娘，手术都完成了，你呀的来抢老子功劳？ 陈洲看着胸腔内跳动有力的心脏，“唐毅，现在要不要关腹？” 白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陈洲，唐毅没好气的道，“最后检查一遍器械，如果没有问题，就关腹！” 手术交接，也得有交接的人啊。人还在消杀了，这会停止手术，你让躺在手术台上的病人怎么想？ “器械没少！” “纱布没少！” “针线没少！” 再三确定之后，唐毅拿起护士递过来的胸针开始关腹。 “噗嗤~” 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看着进来的六人，唐毅抬头看了一眼，省事了。 随手把针线丢到托盘里，唐毅对着身边的医护人员道，“各位辛苦了，剩下的工作交给他们吧！” 一群医护人员彼此看看对方，他们在手术室呆了也有些年头，也见过救台的，可头一次见到一台手术换了四次主刀医生。 秦明看着病床上躺着的赵邝，“手术进行到哪一步了？” 唐毅平举着手，瞥了一眼，“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关腹环节。” 走到心电监护仪前，看着上面的数据，秦明冷漠的回头看了一眼离开的唐毅，“准备关腹！” 副手医生拿起托盘中的胸针，“手术这不是进行的挺顺利的吗？上面怎么还让我们过来救台！” 秦明走到丢弃医疗垃圾的地方，看着里面用掉的阿脱敏等药物包装盒，“应该是抢求回来了。” 走出手术室，唐毅在护士的帮助下把身上的无菌服脱了下来，长时间站立让他腿脚有些发麻。 清水不断的从水管里流出，陈洲转过头看着唐毅，“在手术室中的你和现在完全就是两个人。” 唐毅甩了甩手，“手术要严谨，一个疏忽可能就让病人丧失生命。” 一直站在更衣室等待手术结果的罗森，看着神情轻松的医护人员，知道手术顺利完成，扭头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唐毅，感觉有些熟悉。可想想自己在并不认识什么华国人。 洗好手，陈洲看着还没有离开的罗森，语气中带着几分厌恶，“罗教授，手术圆满完成！刚才你不是说上帝也无法把赵邝先生救过来的吗？” 陈洲的这一席话，完全就是在打罗森的脸。 罗森深吸一口气，没有搭理陈洲，“先生，我看你的手术技巧非常厉害，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去圣地亚哥医院，相信在那里你会获得更好的发展。” 烘干手，唐毅回头看到罗森，“圣地亚哥？有梅奥诊所好吗？” 看着眼前熟悉的脸，罗森脸上的笑容瞬间拉胯，“怎么是你，怎么哪里都能遇到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唐毅无辜的耸耸肩，“这可能就是华国说的缘分吧！” “哼~”看着唐毅脸上的笑容，罗森只觉地恶心。 陈洲看着离开的罗森，“你们认识？” 唐毅摊了摊手，“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更衣室的大门打开，王振华看着唐毅，越看越满意，这次自己算是捡到宝了。可惜这家伙太好色，不然可以把孙女介绍给他。 想到孙女，王振华脸上的笑容不由一僵，王倩就在水木大学啊。 回去以后一定要叮嘱她，千万要离唐毅远一点。 王振华带着几分戒备，几分欣喜，“小唐，这次辛苦你了！” 打了一个哈欠，唐毅揉了揉眉心，“嗯，是辛苦！麻烦把费用结一下。” “什，什么费用？”王振华一愣。 转过头唐毅很认真的看着王振华，“我还没有与你们医院签署用人合同，所以这次算是飞刀。” 王振华看着一脸认真的唐毅，干咳两声，“你一台手术多少钱？” 唐毅想了一下，“在漂亮国的时候一台普通手术1万米，飞刀3万米。当然这里是国内，价格自然不能那么高。这样给你一个友情价，3万如何？我够意思吧！” 陈洲听到唐毅报出的价格，惊讶无比。他知道国外，特别是发达国家，做一台手术的价格不低，但没有想到会这么高。 王振华点点头，一脸认真，“价格确实不高，很合理。可问题是手术是你自己要做的，与我们医院有什么关系。” 唐毅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王副院长，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 第十四 赵晴儿 王振华指着正在与赵邝家属说话的罗森，“我听说这台手术罗森收了一百万米。” 见唐毅只是看着没有动作，王振华眯着眼，“你是没有见到，他在手术室趾高气昂的样子，好像天到大，地老三，中间就属他最牛。” “对，特别是他的助理！说什么华国医疗落后，所以国内的富豪都愿意找他们这些西方国家的医生做手术！”陈洲在一旁添油加醋，“你是不知道，他见手术要失败了，让我接管手术，你说，这种人配当医生吗？” 不用陈洲和王振华在一旁煽风点火，唐毅都知道这个罗森的人品不好。 王副院长拍着唐毅的肩膀，“你看，手术是你完成的，赵邝的命是你救的。好处全让那个罗森的拿了，合适吗？要不咱们过去说道说道？” 不等唐毅有所反应，王副院长给陈洲使了一个眼色颜色，两人把他夹在中间，就往赵邝家人那边过去。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罗森与助理森地的每一句话都清晰无比的传入到了唐毅三人的耳朵中。 “哦上帝，美丽的女士，你是不知道当时有多危险。”森地绘声绘色的描述这当时的情况，只是把主角换了一下，“罗森教授临危不乱，他冷静的用药才挽救了您父亲的生命。” 赵晴哪怕是没有进入手术室，可在森地的描述中也能听出当时的情况有多危机。 森地摇着头，叹了一口气，“你们华夏的医护人员水平真不咋地，用药速度慢，反应迟钝，还好罗森教授的技术过硬。” 罗森教授侧头看了一眼助理，对于他的行为很满意。 赵邝的妻子，林婉如听到自己的丈夫险些下不了手术台，脸色苍白，“罗教授，这次实在是太谢谢你了。在原有的合同上，我会再多支付您五十万米！” 罗森听到五十万米，心中大喜，果然华国的富豪果然人傻钱多。 “林女士，你实在是太客气了，这是救死扶伤，本就是我分类之事。” 唐毅三人听到罗森大义凛然的话，差点没把早上吃的饭给吐出来，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哦？”王振华冷笑着上前，“我们华国的医护人员手脚慢，可我们不会推脱责任。更不会像某些人一见患者危机，选择临阵脱逃。” 突兀的生在在走廊内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罗森看到来人，脸色苍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赵邝家人一眼，“王副院长，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看着不断对自己使眼色的罗森，王振华笑着伸出手和林婉如握了握，“你好，林女士，本人王振华是水木大学附属医院的副院长。” 林婉如脸色很难看，看了一眼罗森，又转过头，“王院长，你好。您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嗯！”瞥了一眼罗森和他的助理，王振华很确定的点头，“是的，要不是唐毅医生闯入手术室，接手抢救工作，后果不堪设想。” 林婉如点头，转过头看向罗森，“罗教授，王院长和您说的话好像不一样？您不做一下解释？” 森地也不缠着赵晴儿了，“林女士，结果是好的，不是吗？手术非常成功，相信以后他会很健康。” 林婉如转过头，修眉皱起，不怒自威，“森地先生，你们属于欺诈，我会保留起诉你们的权益。” 听到起诉，原本难看的脸色，多了几分着急，罗森慌忙上前，“林女士，你不能这样！我们说好的，手术不论成功与失败。” “钱我们会一分不少的打给你！”一身得体西装的中年人点了点头，“我们华国人最注重契约精神，” 听到中年人的话，罗森长处了一口气，虽丢了脸，可一百万米的飞刀费用还在。 西装中年人转过头，“林女士，刚才罗森教授和他的助理医生和您的谈话，我都录了音！他们刚才的行为属于诈骗范围，作为贵公司的合作律师事务所，您完全可以相信我们。” 看着西装男的手中的录音笔，唐毅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以后没什么事尽量少和律师打交道，免得到时候被录音了都不知道。 罗森阴沉着脸，作为一名知名专家，他被起诉过不下五次。可头一次因为这种事情被起诉，事情一旦传开，以后谁还找他飞刀。 “林女士，我们为刚才的行为道歉，还请您不要起诉！”罗森深吸一口气，“为了表歉意，您可以从佣金中扣除五十万米。” 林婉如看了一眼旁边的西装中年，“我不想再和他们说一句话，罗律师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 说完，林婉如不再理会罗森，带着几分歉意与悲伤，“王副院长，这次多亏了贵院。” 王振华也不居功，“林女士，这次能够把赵先生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还得多亏了这位唐毅医生。” 林婉如看着面庞稚嫩的唐毅，“王院长，贵院真实人才济济。” 在林婉如看来，眼前这个年轻的医生应该是王院长的什么亲戚，所以特意在自己面前抬高他在本次手术中的作用。 王振华拉了拉唐毅的手，让他说几句，怎么拉扯，都没有任何反应。 唐毅的目光一眨不眨，前方五米，目测身高165，三围84，60，90，腿长105，体重45KG，魔鬼身材，希望不是只是身材好！ 王振华顺着唐毅的方向看去，脸上的笑容一僵，小子你要不要这么不争气，我在给你要钱了，你就走不动了？有钱什么美女追不到。 “唐毅，你说话啊！” 唐毅看了一眼王振华，“啥？我有事，不和你说了。回聊，如果钱要过来了记得打给我！” 看着唐毅向美女走过去，王振华老脸一红，“林女士，你别看他不着调的样子，他可是哈佛大学毕业的博士，梅奥诊所客座教授。” 林婉如对于唐毅的无理行为心中不喜，可在听到王振华的介绍，心中下吃惊。 唐毅站在美女面前，听着吐气如兰，那清脆的声音，如林间泉水，相貌更不多说，一个字美。 “姑父，我爸的手术很成功，你放心好了！”赵晴儿看着窗外，“你们不用过来了，没事啊！有什么消息我再告诉你们。” 挂断电话，赵晴儿刚转身迈出一步，就和唐毅撞了一个满怀。 看着即将摔倒的赵晴儿，唐毅伸出双手，如偶像剧的男主拥抱即将摔倒的女主一样。 不等唐毅的臂膀搂住找情儿的芊芊细腰，一双玉就抓住了他的肩膀。 唐毅心中正百转千回，要不要借势倒下之时，赵晴儿已经站稳了身子。 赵晴儿看着面前的唐毅，疲惫的脸上挤出礼貌的微笑，“抱歉撞到你了！” 注意到唐毅看向自己的目光，赵晴儿心中恼怒，却没有发作。 大家闺秀，人美，有教养，这样的女儿带回去，老爷子应该会满意，唐毅心中这样想着。 唐毅反应过来之时，已经看到赵晴儿和林婉如站在一起，说着什么。 “失算了！”唐毅一拍额头，早应该看出她们两个是母女关系的，这会再回去是不是太丢脸了？ 手术室的门打开，两名武装总院的医生推车病床率先出来。 母女二人连忙上前，看着病床上躺着赵邝，忍了多时的泪水，在此时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麻烦病人家属让一下！”负责推床的医生说道，“病人还要到重症监护室观察。” 秦明看着手中的急救用药清单，眉头紧锁。 看着ICU中躺着的赵邝，叫来一名附属医院的护士，“麻烦你把负责赵邝急救的医生找来。” 护士看着白大褂下面的军装，“请问一下负责赵先生急救的医生叫什么？” 秦明皱眉，“你去问王副院长吧！” 负责ICU的护士看着秦明那不带任何表情的脸，无奈点头。 听到自己丈夫的名字，一直盯着ICU内的林婉如转过头，这才看清刚才那些人白大褂下的军装。 “你好，我是赵邝的妻子！”林婉如走到秦明身前，“请问一下你们是什么人？” 秦明看看这林婉如，“我们是武装总院的心内科医生，上级得知赵邝先生手术中出现问题，特派我们前来。” 林婉如皱着眉，她不记得刚才有这群人进入过手术室！ 秦明旁边的一名武装总院的医生看出了林婉如的疑惑，掏出证件，“为了不引起过分关注，来的时候我们走的是手术室的后门。” 赵晴儿接过证件，看着上面清清楚楚的钢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着自家母亲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武装总院？自家的那口子什么时候和部队扯上关系了？林婉如不无担忧的看了一眼ICU，“医生，我丈夫什么时候能醒来？” “不清楚！”秦明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报告，一个字也不愿多说。 赵晴儿着急了，就连负责做手术的医生都说不清楚，那父亲的病情得要严重到什么程度。 刘帅看着自己的领导，叹了一口气，“是这样的，我们赶到手术室的时候，手术只剩下关闭胸腔的工作。所以秦主任才说不清楚。” 有人解释，赵晴儿的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下来不少。 ------------ 第十五章 不去，那里规矩太多 唐毅很苦恼，与美女擦肩而过却没有能够说上一句话。 王振华怒其不争的看着唐毅，“你说你，你这样可能失去百万米值得吗？” 听到王振华的话，唐毅整个人又精神了，赵邝是谁救的？是他啊。所谓救命之恩大于天，自己救了他一命，把女儿介绍给自己不过分吧！ “走，咱们去看看赵邝！”唐毅没有任何犹豫，迈开步子就朝着重症监护室的方向过去。 王振华没好气的道，“这会知道过去了？你不觉得有些晚？” “不晚，整个手术是我做的！”唐毅脸上带着几分激动，“没有人比我更了手术的过程！” “赵邝被武装总院的人接手了，你少掺和。”一把拉住唐毅，王振华真担心那群人看上唐毅的能力，到时候把人挖过去，自己到时候没处讲理，“这样，回头让医务处那边补签一份协议，这次算你飞刀！手术费3万，虽不算多可也能弥补一些损失。” “这是钱的问题吗？”唐毅一脸认真，“你没有看到赵邝家人有多担心？他女儿脸上的疲惫，我见犹怜！我要去安慰她。” 王振华眯着眼，“你小子不会是想着钱也要，人也不放过吧！” “王院长，可找到你了！”护士跑到王振华面前，“ICU门口有一位军医，想找给赵邝做手术的医生。”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王振华看了一眼唐毅，“我们这就过去。” 手术室距离重症监护室不过一百多米的距离，硬是被王振华走出了艰辛万苦的感觉。 “哎呦，你别说了！”唐毅听着耳旁不断絮絮叨叨的王振华，“我是不会去武装总医院的，那地方纪律严明，根本不适合我。” 得到唐毅的回答，王振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了一些。 可当他再次见到秦明的时候，脸上还是带着几分警惕，“秦主任，这位就是给赵邝先生做抢救的唐毅，唐医生。” 林婉如再次听到是唐毅做的抢救，不由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猜测，。 秦明皱眉，上下打量唐毅，轻轻的点了点头，“来之前上面说有一位专家正在给赵邝做抢救，没想到这么年轻。” 唐毅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却一直盯着旁边的赵晴儿。 感受到唐毅灼热的目光，赵晴儿的秀眉紧蹙，眼前这个男人真讨厌，当着自己母亲的面还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秦明翻打开手中的用药记录，“在手术结束后，我查了一下你抢救过程中的用药记录。三针三联用的时候，计量都放到了最大，阿托品更是超过了医药规定。” “啊！嗯！我知道！” 唐毅的回答的心不在焉，这让在纪律严明的武装总院呆习惯了的秦明很是恼怒。 “你知道违规用药的后果吗？”秦明的语气变得严厉，“按照卫监局的规定，你是要吊销医师资格证的。” 听到秦明要吊销自己的医师资格证，唐毅这才回过头正视秦明，“我没有国内医师资格证，当然你可以去漂亮国的卫监局投诉。” “你！”秦明一双虎目死死的盯着唐毅，“你可知道，你这样用药很可能让赵邝先生死在手术台上。” 唐毅眯着眼，妈的，这家伙是在拉低我在美女面前的形象啊，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如果是你在那种情况下如何做？”唐毅面对秦明，“在我进入手术室的时候，圣地亚哥的罗森教授按常规用药试过，可结果呢？” 秦明眯着眼，他在看手术手术记录中已经发现了这点。 “你能保证按照你的用药把赵邝先生抢救过来吗？” 面对这种弱智的问题，唐毅松松肩，“不能保证，但不得不用。” “那你还那么用药？”秦明依旧是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这家伙，你没有发现我的心思不在你身上吗？你秦明让我在美女面前不好过，我也让你下不了台，“医药规定为什么那么规定？因为在无数临床试验中，发现绝大多数用药在规定范围内，能保证病人的安全。听清楚，那是绝大多数，不排除个例。如果一切都按照规定来，那还要什么创新？尽信书，不如无书。救治病人的时候也要结合当时的情况。” 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脸色好了些许的赵晴儿和未来岳母，“还有就是，我能保证病人不会应为过度用药死在手术台上。” 听到唐毅的话，秦明瞳孔一缩，深吸了一口气，“好吧！唐毅，依你的医术在这里屈才了了，有没有兴趣到武装总医来。” 不等唐毅回答，王振华抢在前面，“秦主任，唐毅是我们医院的医生，你这样公然挖墙脚不合适吧！” 秦明看也不看王振华，就是盯着唐毅。 “不去，那规矩太多，不适合我！” 秦明点点头，武装总医院一切都要按照规定，几点起床，几点跑操，几点吃饭，完全是按照是军事化管理，确实不适合像唐毅这种人。 王振华担心秦明还要再劝，连忙打断这个话题，“秦主任，你要问的问题问完了吗？一会我还要带唐毅去给另一个病人做检查了。” 秦明的目光如能穿透人心，看的王振华心里有些不自在。 “最后一个问题，这次手术的进展如何？” 为了获得美女的好感，唐毅自然会说好啊，傻子才说不好。 得到答案，秦明也不久留，吩咐了下面的医生几句，拿着资料就离开了。 林婉如见秦明走了，连忙上前，“唐医生，刚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用药过量会对我丈夫的身体带来什么样的伤害？会不会对他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一连三问，中间不带任何喘吸。 唐毅看了一眼一脸紧张的母女俩，“用药过量肯定会给病人的身体带来一定的伤害，有些伤害是可以通过后期的调理密布，有些是不可逆的。” 听到这里，母女两个人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但你们还请放心，这不会影响到赵先生今后的生活。”唐毅看向赵晴儿，“当然这些都有一个前提，就是赵先生能渡过48小时的危险期。” “四十八小时危险期？不是二十四小时吗？”赵晴儿上前一步，距离唐毅更进了一些。 扑面而来的茉莉花香，唐毅贪婪的用力吸了一口，“二十四小时是最基本的，由于赵先生手术过程并不算顺利，拖得时间有点长，所以是四十八小时。” 原本放松下来的心，再次被压了一块石头，赵晴儿轻轻点了点头，“妈，不用担心，手术都做完了，不会有事的。” 林婉如握着女儿的手，看了一眼重症监护室内的丈夫，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毅掏出手机，“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不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不可能随时在医院。不如你们记我一个电话？” 赵晴儿回头看了一眼，犹豫再三，还是和唐毅交换了电话号码！ 拿到电话，唐毅心里乐开了花，就怕你不留，留了你肯定要给我打电话，一来二去的，嘻嘻~ “对了，我还是一名中医！”拿到手机号码，唐毅自然要加把劲，“关于调理上的问题，你们也可以 咨询我！” 林婉如对着唐毅点点头，“谢谢你唐医生，这次救了我丈夫的性命，稍后我会让财务那边给您联系，往您卡里打一百万！。” 作为过来人，林婉如一开始察觉到唐毅看自己女儿的异样。碍于他是自己丈夫的救命恩人，才没出言赶人。 “钱不钱的无所谓！”唐毅不舍的看了一眼赵晴儿，“那我先走了，记得有问题给我打电话。” 唐毅虽然自诩是一个流氓，可流氓也要分场合，当着自己未来岳母的面，还是收敛一些，留个好印象才好。 看着唐毅和王副院长离开的背影，林婉如回头看着自家女儿，“和那个唐毅少接触！” “嗯，妈我知道！他看我的目光和学校那些追求者一样！男人都是色痞子！” 王振华拉着唐毅，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亲自倒了一杯茶给他。 坐在沙发上，唐毅整个人陷入里面，在网上搜索关于赵邝的消息，没想还真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东西。 “赵晴儿，女，21岁，水木大学金融系，被誉为水木大学四大校花。” 看着毫坐享可言的唐毅，王振华真是无力吐槽，这老天真是不开眼，咋让一个流氓有如此好的医术，“也快到饭点了，一起吃个饭，提前熟悉一下医院的环境。” “好”，唐毅坐直了身子，一双眼睛盯着王振华。 被唐毅的眼睛注视，王振华心里不由打鼓，这小子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有话就说，别这样看着我，让我心里毛毛的！”王振华着实有些不自在。 唐毅盯着王振华，“快点给王琴做检查，尽快安排手术，我要尽快去学校医务处报道！” 王振华疑惑，“怎么这么着急？” 唐毅拿着手机递给王振华，“看，赵晴儿水木大学四大校花，水木大学不简单啊。像赵晴儿这种国色天香的美女还有四个，赵晴儿，王诗云，陈欣，关悦荣！” “噗嗤！”刚喝下去的茶一口喷了出来，王振华干咳两声，“你，刚才说王什么？” 唐毅嫌弃的摞了摞屁股，“王若云啊？咋了，你们都姓王，是不是亲戚？介绍介绍，我保证不会亏待他的。” ------------ 第十六章 平民校花 “滚，唐毅，我警告你，你敢打我孙女注意，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听着身后的咆哮，唐毅走出办公室。 看着手机上王诗云的照片，唐毅吧唧吧唧嘴，“长的真不错，就是你爷爷太小气！” 今天对唐毅来说是个高兴的日子，工作有着落了，美女一个两个的送上门，心情愉悦的他吹着口哨，迈着六情不认的步伐出了医院。 唐毅随便找了一家饭店点了些东西。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等待上饭的空闲时间，唐毅在水木大学的论坛内搜索有关四大校花的信息。 “水木大学新生中出现四大校花有力竞争者，其美貌丝毫不下于排名第四的陈欣！” “新晋校花李雨萌，大一新生！穿着普通，在报道后，就出去找工作！勤工俭学，平民校花！” 唐毅看到帖子上的照片，毫不犹豫的点开！ 一张报道时的照片，穿着普通，脸上不施粉黛可就这样，依旧给人眼前一亮。 “如果没有美颜，确实可以算是美女，85分？”唐毅摸着下巴，“稍作打扮的话，，，” “先生您的饭好了！” 温泉如风铃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唐毅不由抬起头！ 洁白得皮肤，丹凤眼，翘挺的鼻梁，殷桃小嘴，这不是论坛中的平民校花吗？唐毅又低头看看手机，“我靠，不会这么巧吧？” 服务员皱眉，“先生，请您慢用，有什么需要可以再叫我！” 低头看着桌子上的蛋炒饭，有点寒碜！ “美女，我要点菜！”唐毅连忙开口！ 正在收拾碗筷的中年肥胖大妈转换头，“小伙子你要吃啥？” 唐毅看着大妈眨眨眼，“加一份水……算了加两蛋吧！” 本想点水煮肉片，可想想一个人吃不完，给美女一个铺张浪费的印象可不好。 大妈斜了一眼唐毅，大着嗓门喊道“5号桌，加两蛋！” 唐毅想死，早知道还不如不点，丢人了。 饭店陆陆续续上人，本就是一家不起眼的苍蝇馆子，占着地理位置的优势，生意本就不错。 在加上店里多了一个美女服务员，吃饭的人络绎不绝，走的人寥寥无几。 唐毅对面坐着一位中年大叔，他老婆就坐在身边，时不时看一眼上菜的李雨萌。 这让坐在他身旁的妇人很是恼火，“看看看，你就差把眼珠子扣下来了，晚上别上老娘的床。” “咳咳!”唐毅差一点被米饭噎死，牛逼，上了年纪的女人就是泼辣，什么话都敢说。 “美女，留个电话呗！” 刚上完一桌的菜，一个混混模样的青年拦住了李雨萌的去路。 “请不要打扰我工作。”李雨萌冷着脸，对于这种街溜子的纠缠不胜其烦。 青年上下打量李雨萌，脸上的笑容充满淫邪的味道，“交个朋友嘛，正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 店里的大妈看着这边，“李雨萌，没看到店里这么多客人吗？还傻站那干啥？” “来了！”绕开挡在身前的手，李雨萌快步离开。 大妈看着店里越来越多的人，一些人餐桌上的盘子已经空了，却还不肯离开，“吃过饭的还请离开，后面还有很多可能等待用饭，谢谢你们的配合。” 被大妈的目光看着，一些吃完的客人，也不好意思久留，纷纷结账走人。 看着仅剩几颗米粒的餐盘，唐毅无耐叹了一口气，是走，还是留了？ “砰~” “啊……” 伴随着重物坠落，一些胆小的女性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尖叫。 一个农民打扮的老人突然晕倒。 还在吃饭的食客，一个个如避蛇蝎，结账走人。 一些好事之人，掏出手机拍照。 拨开人群，唐毅蹲下身子，正要为老人检查，一只手指出现在他的面前。 唐毅看着旁边的李雨萌熟练的为老人把脉，查体，“有点意思！” 唐毅的手从老人身上移开，看着专注的李雨萌。 “小李，咱还是叫了救护车吧！这事别参合，免得讹上咱们。”大妈看着突然晕倒的老汉，语带着急。 “是啊，美女，现在这世道，好人难做！” “对对对，前几天我还看新闻，一个女大学生因为搀扶一个摔倒的老人赔了10来万了。” 李雨萌头也没有抬，更没有搭理周围的人。 唐毅看看周围的人，一个个离的老远，“刚才我吃饭的时候，注意到老人一直有干呕现象。嘴唇发干，盗汗。” 听到唐毅的叙述，李荣抬起头，眼放精光，“中暑！” 唐毅点头，“脱去老人的上衣，平躺在地上。物理降温，等医生过来，送医院进一步检查！” 李雨萌没有说话，一边解开老人上衣扣子，一边对唐毅说道，“冰箱里有冰冻的矿泉水，淋到他的身上。” 对于李雨萌的处理方式，唐毅没有动。 李雨萌抬头，“快去啊！” 大妈听到雨萌的话，也怕出事，从冰箱里拿了冰水就要倒在老人的身上！ “等等！”唐毅拦住大妈，拖去身上的衣服，“老人的身体不像年轻人！突然受冷，很可能引发其他疾病。” 李雨萌一愣，点点头。心中自责自己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 沾了冰水的衣服在老人身上一一擦拭，一遍又一遍。 很快，老人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干涸的嘴唇微微张开，“我，我这事怎么了？” 唐毅把老人的头从地上抬起，“中暑昏迷，大爷，一会您到医院做个详细检查，让医院开点药，回家后一定好好休息。” 老人摇摇头，双手撑着地，就想站起身，“不，不用。医院那地方太花钱，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李雨萌蹲在旁边，看着大爷一身穿着，“那去药店买点藿香正气水，花不了几个钱！” 大爷希冀的看着李荣，“姑娘你是医生？” 李雨萌摇摇头，“我只是一名医学生，不过一些基本的医学知识还是懂的。” 听到回答，大爷有些失望，“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李雨萌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老人，“大爷，您先喝口水。您有什么问题？” 老汉想了一下，“我四肢发麻，偶尔心悸，这是咋回事？” 听到大爷的问题，李雨萌皱起眉头。 “四肢发麻？老爷子，这可能是大脑或者心脏有问题，你还是赶紧去医院看看吧！”周围有好事的人开口，“这病不能拖，越拖越严重，可能那天就晕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老汉听到周围人的话，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更苍白几分。 李雨萌叹了一口气，“引发四肢发麻主要有三个原因，心脏供血不足，大脑问题，和脊椎问题。单凭您这说的这些，我无法判断是哪一种病症。” 听到李雨萌的回答，老汉平静的点点头，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老板娘，我的那份青椒肉丝做好了吗？” 看着摇摇晃晃的老人，李雨萌连忙上前想要搀扶，“大爷，您别担心，在检查报告没有出来前，谁也说不准。要不我带您去医院看看？” 老汉摇摇头，“不了，都一把老骨头了，死了就死了。省点钱，给孙子上学。” 一直站在旁边的唐毅，看着老人的面色，“大爷，您先坐着，菜还要一会做，我先给你把把脉！” 老汉看着唐毅，“你是医生？” “是的！”唐毅扶着老人坐下，一手搭在老人手腕处，“大爷，您这种情况什么时候出现的？” 老汉想了想，“一周以前吧，当时我刚忙完地里的活，就坐那休息，突然就感觉到四肢发麻，当时也没当回事。” 唐毅一遍听着老汉的陈述，“吃饭怎么样？相比于以往食欲如何？” “吃的少了，有时候不想吃饭！” 得到回答，唐毅再次问道，“那尿的颜色注意过没？是黄色，还是浓茶，酱油色，亦或者是红色。” 老人看着周围有无数双的眼睛，犹豫了一会，“浓茶色。” 把脉结束，唐毅翻开老人的手掌，看着上面布满老茧，指甲缝中还残留着泥土，拿起旁边拧开的水，冲洗了一下。 看着老汉掌心红润，按压指尖后很快恢复的红润，唐毅长松一口气，“您以前有过头晕的症状吗？” 这次老人的回答很干脆，“夏天的时候经常头晕，春秋还好，冬天没有过。” “老人家，您转过身！”唐毅站起来，“我摸摸您的脊椎。” 老汉也是个聪明人，刚才唐毅的一系列问话，每每都点到了他的病症上，知道遇到了好人，也不犹豫。 唐毅摸着老人的脊椎，“挺直腰，不要动。” 随着年龄的增长，人渐渐佝偻。一些长期干体力活的，腰驼的更加厉害。这也造成了一些体力劳动者随着年龄的增长，脊椎压迫神经，出现四肢发麻的症状。 一番检查结束，唐毅脸上的凝重之色少了许多，“大爷没事，您的心血管以及脊椎没有问题。应该是大量流汗后钾离子大量缺失引发的四肢发麻！尿的颜色成浓茶色，心悸考虑肌肉溶解问题。” 听到唐毅的话，老人的手有些哆嗦，“真，真没事？那我这病怎么治疗？” “这病啊，就是劳累过度引发的！”唐毅笑着给老人说道，“路上买点藿香正气水，便宜不要几个钱。另外回家多吃点土豆和橘子，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老人颤颤巍巍的抓着唐毅的手，“小伙子，你，你说的是真的？不用住院，不用开刀？” 唐毅轻轻的拍着老人的手背，“您的病症又不重，住什么院啊！” 听到肯定的回答，老人情不自禁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嗯，那就好，那就好！” “这小伙子说的头头是道，就是不知道真假！” “应该是真的，你没听他问老人的问题吗？你去医院，医生通常不也是这样问你话？” “希望真是如此，别是误诊才好，耽搁了老人救治的时间。” ------------ 第十七章 混混闹事 看着老人佝偻这背，一步步蹒跚远去。 李雨萌侧头看着唐毅，“你刚才的诊断，有几分把握？” 看着李雨萌脸上还带着几分凝重，唐毅笑道，“七八分把握还是有的。” 听到回答，李雨萌脸上的愁云散去，漏出好看的笑容，“谢谢你。” 唐毅一愣，疑惑的问道，“你谢我什么？” “老人家里应该不富裕！”李雨萌见老人已经消失在拐角，“他不去医院，应该是想把钱省下来给家人留着。” 唐毅没接腔，很多事情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没有经过调查，他也不会妄下定义。 “差点忘了一件事，你在这等我一下！” 看着李雨萌进入饭点，唐毅嘴角扬起，“是个心底善良的女孩，配得上我。” 当李雨萌再出来时，已经过去了将近10分钟。 看着递过来的袋子，唐毅有些疑惑，“什么东西？是送我的礼物吗？” 李雨萌憋着笑，认真的点点头，“是啊，送你的礼物。” 带着几分好奇，几分激动，唐毅打开袋子，看着里面湿漉漉的衣服，又低头看看自己还光着的上半身，自己咋就把这茬给忘了。 “衣服我已经洗过了！”李雨萌看着唐毅脸上怪异的表情，“旁边有服装店，你就自己去买一件吧！” 唐毅苦笑，抓起衣服套上，“大夏天的穿着湿衣服凉快，况且光着膀子去服装店也不合适” 李雨萌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老板娘，“就不和你多说了，店里还有事。拜拜！” 唐毅也没有挽留，记住了这家店，明天再来。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 带着几分龌龊的思想，唐毅再次走进店里，拿了王琴的资料，再看了一眼李雨萌，走了。 离开饭店没多远。就看到了刚离开的老汉，正朝着这边走来。 老汉旁边还站着一个半大的小男孩，提着两兜东西，显得有些吃力，“小伙子，别走。” 唐毅连忙上前，“大爷，您咋又回来了。” 老汉漏出仅剩的几颗发黄的牙齿，“刚才真是谢谢你，我一个庄稼人，没什么能拿的出手。这几个瓜，都是自家地里种的，你别嫌弃。” 小男孩把手中提着的西瓜递给唐毅，“谢谢叔叔，救了我爷爷。” 接过递过来的西瓜，唐毅蹲下身与小男孩视线平行，“小朋友，上几年级了？” 小男孩面对陌生人也不怯懦，“上五年级了。” 轻轻的摸着小男孩的头，唐毅站直身子，“大爷，您身体不舒服，早点回去休息吧！” 老汉憨笑道，“等把这兜西瓜送给小姑娘，我们就回去！” 唐毅看着小男孩手上的塑料袋，“大爷，您身体不舒服，就让我帮您送过去吧！” 老汉有些犹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后一咬牙，“那就麻烦你了，小伙子！” 再次来到小饭馆，看着忙碌的身影，唐毅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 李雨萌刚把桌子上的垃圾清理干净，转身的刹那正好看到唐毅，“你咋又回来了？有东西没拿吗？” 唐毅把两兜西瓜提高了些，“回去的路上，正好遇到刚才哪位大爷。他让我送两兜西瓜过来，表示感谢。” 把碗筷收拾好，李雨萌皱着眉，看着两个满满当当的袋子，“大爷家境不好，你怎么能收他的东西！快还回去。” “几个西瓜不值多少钱！”唐毅不以为意，走进店铺把西瓜放在桌子上。 李雨萌掂起西瓜，入手还挺沉，“你是城里人，这几个瓜对咱们来说不算啥，可对于老人可能是一周的饭钱。” 唐毅从小锦衣玉食，对于底层百姓的生活不怎么了解。 李雨萌看了一眼饭馆，也不剩几桌，“朱阿姨，我出去一趟。” 老板娘看了一眼李荣，“嗯，行！你去忙吧，记得下午5点半过来。” “好的！”李雨萌掂起西瓜就往店外走。 “唉，你这是去哪？”唐毅连忙追上去，“大爷估计早就回去了！” 李雨萌边走边说，“不会，西瓜不卖完，大爷是不会回去的！” 唐毅不信，是人就怕病，都怕死。在他的心里，老人肯定回家了！ 拐过弯，唐毅就愣住了。 老人坐在地上，强撑着身子，卖力的给周围路过的行人推销西瓜。 李雨萌看了一眼呆愣的唐毅，“西瓜摘下来到坏掉，只要几天时间。这一车西瓜可能是他们几个月的饭钱！要是你，你甘心就这样回去吗？” 唐毅默不作声的跟在李雨萌身后。 “大爷，你这瓜多少钱一斤？”李雨萌蹲下身。 老汉抬起头看到是李荣，脸上挂起一丝疲惫的笑容，“姑娘，你咋过来了？” 李雨萌把两兜西瓜放下，“大爷，我这是帮你来卖瓜了！” 老汉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咋能让你帮我卖了！” “大爷你这是看不起我！”李雨萌一笑，“卖西瓜嘞，又甜又大的西瓜，不好吃不要钱！” 突然的一声吆喝，不止把大爷吓了一跳，唐毅更是一惊。 “姑娘，你这瓜多少钱一斤？”一位大妈走到拖拉机前，随手拍了拍西瓜。 “一块钱一斤！保熟！”李荣拿起一个瓜，“大娘，秤几个吧？” “行，给我秤两个！” “咋样？大爷我吆喝的还算可以吧！”李雨萌把西瓜装好，过称，动作熟练。丝毫不像一个新手。“我也是农村长大的孩子，从小跟着家里去市场上卖菜。” “姐姐，你真厉害，一点也不比爷爷差！”低着头写作业的小男孩抬起头，一脸崇拜得看着李雨萌。 “算你有眼光！”李雨萌骄傲的抬起头，“西瓜，西瓜卖西瓜！不好吃不要钱。” 路上的行人被李雨萌的吆喝声吸引，特别是雄性生物。 看着围拢上来的人越来越多，李雨萌一边招呼客人，一边过秤收钱，丝毫不见慌乱。 唐毅觉得好玩，上前帮忙。 看着毛手毛脚的唐毅，李雨萌一笑，“你还是负责吆喝吧！” 唐毅尴尬一笑，把手中装好的西瓜递给顾客，“这个我是真不行。” “吆喝会吗？”李雨萌把顾客递过来的钱装进老人的箱子，“就像过刚才那样。” 唐毅想了想，点点头，“我试试！” “西瓜，西瓜，又甜又大的西瓜！”起初的时候唐毅的吆喝声还有些小，后来也渐渐放开了，反正没熟人，也不怕丢人。 “轰轰” 几个混混模样的年轻人从摩托车上下来，其中一名混混指着正在卖瓜的李雨萌，“浩南哥，我说的就是那卖西瓜的妞，长的跟明星一样！” 浩南微眯双眼，随意的把槟榔吐到地上，“极品，真他奶奶的极品！走，兄弟们，咱们去接你嫂子！” “姑娘，你这瓜真保甜吗？”一位上了年级的老人，看着车上的瓜，再三确定道。 “你这老不死说什么话了？我媳妇卖的瓜，怎么可能不甜！”浩南推开身前的人群，一脸凶狠的瞪着老人，“妈的，就买这一点，还给这墨迹。” 老人看着凶神恶煞的浩南几人，“那，那我再买一个？” “奶奶，不用！”李雨萌看着李浩男等人，从小到大，她见多了地痞无赖，“谁是你媳妇？别站在这里影响我做生意。” “你不就是我媳妇？”张浩男看着周围的买瓜的客人，“md,你们都给老子多买点瓜，听到没。大热天让我媳妇站在太阳底下晒着，老子看着都心疼。” 唐毅来到李雨萌身边，语带责备，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老婆，我还没死了，你就改嫁了？” 李雨萌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唐毅，“老公，我是那种人吗？依我的相貌什么男人找不到，还不是因为爱你，才愿意和你在这大太阳地下卖瓜！” 李雨萌这一声老公叫的让唐毅心都酥了。 调整好心态，唐毅抓住李雨萌的手，“老婆是我误会你了。” 张浩男脸上的笑容消失，转而是一脸愤怒，他不傻，能看出两个人在演戏，“艹，你们给这唱双簧了？” 唐毅迈出一步挡在李荣身前，“现在是法治社会，混混那套不管用了，该干嘛干嘛去，别给这影响我们做生意。” “还做生意？”张浩男转过头对着马仔们吼道，“清场，谁TM的敢买他们的瓜，老子打断他的狗腿。” 看着周围的客人一个个逃难似的离开，李荣又是着急，又是害怕。 老汉在孙子的搀扶下从地上站起来，不舍的从兜里拿出一把零钱，“几位小哥，你们别生气，我这有点钱，拿去喝点茶。” 张浩男看着老汉手中捧着的零钱，一把打开，“麻痹的，你给这羞辱老子了！” 老人被拍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李雨萌指着张浩男，“赶紧滚，不然我就报警了！” “报警？”张浩男看着周围的小马仔，哈哈大笑起来，“老婆，你不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吗？” 张浩男看着面前的美人儿，伸手向着李荣的俏脸摸去。 一直站在李雨萌身旁的唐毅抓住张浩男的手腕，“奉劝你们一句，赶紧滚！” 感受到手腕处传来的疼痛，张浩男凶历的看着眼前的唐毅，“CNMD，你再说一句？“ “砰！” 唐毅没有说话，直接朝着张浩男的面门就是一拳。 还不等周围的小混混反应过来，唐毅的拳头再次落在张浩男的脸上，“老子的妈也是你能骂的？你TMD的找死！” “我艹，敢打我们老大！兄弟们上！” 看着几个混混扑过来，唐毅一脚踹在张浩男的肚子上。 几名混混被张浩男子倒，还不等站好，唐毅操起旁边的西瓜刀，“来啊，谁TM的敢过来，老子管杀不管埋！” 所谓横的怕愣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唐毅这服拼命的架势，让一群混混心生胆怯。 张浩男松开捂着嘴的手，看着上面满是鲜血，“妈的，上，给老子上，废了他！” 唐毅提着刀一步步张浩男，“你说废了谁？” ------------ 第十八章 女朋友 混混哪里见过这场面，一个个毫无义气 的后退。 张浩南看着眼前寒光闪闪的西瓜刀，咽了咽口水，“兄弟，别这样，杀人是犯法的！” 李雨萌看着一脸杀气的唐毅真怕出事，连忙上前抓住他的胳膊。 唐毅一把甩开，手中的西瓜刀直指张浩男的咽喉，“你刚才不是骂的挺凶吗？再骂一句试试！” 李雨萌只是一个姑娘，被唐毅含怒甩开了两三米。站稳身子，又再次上来抱住唐毅的胳膊，“赶紧道歉，不然他真可能杀了你。” 面对唐毅一脸杀气，张浩男被吓尿了，“大，大哥，我，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黄色的液体顺着裤腿滴滴答答的流出，一股腥臊味弥漫。 “他已经道歉了！”李雨萌拉着唐毅的胳膊，“别为了他这种人把自己搭进去。” 瞧着李雨萌一脸的担忧，唐毅手中的西瓜刀缓缓放下，“滚，再他妈的出现在老子面前，老子见一次打一次！” 一名混混壮着胆子，把张浩男从地上拉起来，“大哥，好，好汉不吃眼前亏！” 张浩男颤抖着连连后退，一句狠话都不敢放。 一群混混骑着摩托车远去，唐毅把手中的西瓜刀丢到地上，转身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 老汉叹了一口气，“小宇啊，去把垃圾收拾收拾！” 小宇胆怯的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唐毅，“爷爷，那个叔叔好凶，他不会打我吧？” 老汉摸着小宇的头，“不会的，叔叔是好人！不会伤害小宇的。” 李雨萌心知生意做不成了，叹了一口气，帮着把地上的垃圾收拾好。 老汉看着坐在边上一动不动的唐毅，拿起一瓶水，走到他身边，“人这一辈子有十之八九的不如意，可总要往前看！” “谢谢！”拧开老汉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唐毅深吸一口气，“抱歉，让您的生意做不成了。” 看着一车西瓜，老汉呵呵笑道，“哪里卖瓜都一样，这里卖不成了，可以换地方嘛！” 唐毅站起身，走到拖拉机前，看着还剩半车的西瓜，随手在一个瓜上拍了拍，“大爷，这些西瓜我买了。” 老汉连连摆手，“你一个人要这么多西瓜作甚？” “我家里有家酒店，每天的水果消耗挺大的。”唐毅笑着说道，“您卖给谁不是卖，我这边正好需要，你就卖给我吧。” 老汉看着唐毅，“小伙子，你甭骗我个老头子。” 唐毅笑着摇摇头，“我骗您做什么？这一车瓜至少3000斤，我一个人能吃完吗？” 老汉见唐毅不像是在说假话，“好，那就卖你。这样，你把酒店的地址告诉我，我给你送过去。” “不用！”唐毅直接拒绝，“天色不早了，您赶紧回去，我让店里的员工过来拉就行。” 老汉看着唐毅，还有些犹豫！ 李雨萌听到两人的谈话，想了一下，“大爷，您身体不舒服，早点带着孙子回去吧！我和他在这等着。” 老汉看了一眼孙子，犹豫好久，“行！”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一车化最终以2400成交。 送走老汉，唐毅看看这一地的西瓜，犯了难。 “卖西瓜，又甜又大的西瓜！”清脆的嗓音在一旁响起。 唐毅不由回头看着卖力叫卖的李雨萌，“你这是做什么？” 李雨萌没好气的看着唐毅，“你一会是医生，一会家里开酒店，这话骗骗老人还成。赶紧卖，能挽回点损失挽回点。” “卖西瓜，卖西瓜！又甜又大的西瓜！” 有客人上门，两个人才发现一个问题，没有秤！ 唐毅看着李雨萌，“怎么办？” 李雨萌想了一下，一咬牙，“五块钱一个，无论大小，随便挑！” “那就按你说的来！” 钱不钱得无所谓，全当陪李雨萌玩闹了。 …… 晚上八点多，唐毅两人找了一家烧烤摊，随便点了些吃的。 “我这边收了一百七五块钱！”李雨萌把整理好的钱放在桌子上。 唐毅看着手机上的收款信息，“三百四！” “一共四百四十七块钱！”李雨萌掏出手机，“买瓜花了两千四，亏损一千九百五十三！” 唐毅喝了一口啤酒，“别算了，吃东西，吃东西。” 李雨萌犹豫了好久，一咬牙，，“这样一千九百五十三块，咱们一人一半！” 唐毅拿起一串肉塞到她嘴里，“看你刚到校就去外面打零工，想来家里也不富裕，没有必要为了这点钱纠结。” 把嘴里的肉串拿出来，李雨萌一脸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刚到校？还有，你为什么知道我叫李雨萌？” 唐毅摸了摸鼻子，有些难为情，“我是在水木大学的论坛里看到的。” “什么论坛吧？” 见李雨萌好奇，唐毅掏出手机，打开论坛，“你看，就是这片文章。” 看着文章中的内容，李雨萌白了一眼唐毅，“无聊。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了？” “唐毅，23岁，水木大学校医务室医生。” 李雨萌听到唐毅的自我介绍，一脸不可置信，“你真是我们学校校医务室的医生？” “那是！”唐毅与李雨萌碰了一个，“别看我年轻，我可是有真材实料的。” 两个人一边吃着串，喝着啤酒气氛渐渐融洽。 李雨萌打了一个酒嗝，脸带红晕，“我报考的是医学临床，回头遇到问题，你可不要拒绝。” 灯光下，看着李雨萌脸上的红晕，唐毅有些迷离，“放心，绝对没有问题。” “先生，要不要点首歌，送给你的女朋友？”一个青年背着吉他，走到唐毅两人身边。 带着几分醉意，李雨萌抬起头，“我不是她女朋友！” 唐毅看着吉他，又看了看李雨萌，掏出一百块零钱，“吉他借我用一下。” 青年一愣，很快明白唐毅要做什么，也不拒绝，把钱揣进兜里。 作为一个专业的流氓，为了讨好女生，对于各种乐器唐毅都学过一点。 轻轻的拨动吉他弦，调了调音，唐毅看着李雨萌，“对面女孩，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表演很精彩，请不要假装不理不睬。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看过来 看过来 不要被我的样子吓坏” 唐毅的声线很好，再加上他耍宝的舞姿，顿时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 李雨萌看着唐毅搞怪的动作，捧腹大笑。 一曲结束，周围响起一片掌声。 “小伙子，再来一首！” “姑娘还没有接受你的爱意，继续唱，直到打动她为止！” “姑娘，你要不答应，我就上了。” 听到有人起哄，在酒精的作用下，唐毅看着面前的李雨萌，再次拨动琴弦，“我什么都没有，只是有一点吵，如果你感到寂寞，……爱上一个人，一定要让他相信，这世界多么美好！” 唐毅在李雨萌身边转这圈，目光自始至终都停留在她的身上。 李雨萌羞红着脸，手掌一下一下的拍着，时不时跟这轻哼几句。 一曲唱罢，唐毅把吉他归还给青年。 一个长相不错的女生小跑着来到唐毅身边，“帅哥，可以交个朋友吗？” 唐毅看着一脸羞怯的女生，回头又看了看李雨萌，“很抱歉，我的女朋友是一个爱吃醋人，你这样会让我回家跪搓衣板的。” 女士看着李雨萌的长相，不由自惭形秽的低下头，默默的走了。 李雨萌看着拿起桌子上的铁签，指着唐毅，“瞎说什么？我是爱吃醋的人吗？” 听到李雨萌的回答，唐毅眼前一亮，“你这是答应了？” 李雨萌微微一愣，低下头，默默的吃东西，任由唐毅怎么问，就是不吭声。 坐在隔壁一位女子，看着唐毅问这问那，“你咋就不开窍了？人家女孩子没反对，就是答应了。” 女子对面的青年给了唐毅一个眼神，“就像女人说不要是一样的道理。” 女子瞪了一样男子，“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唐毅一想可不就是吗，我咋就这么白痴，竟然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 “谢谢，两位！”唐毅冲着老板喊道，“给隔壁桌加一份烤生蚝，记我账上。” 两个就这样坐着，吃着，直到许久，李雨萌抬起头看着唐毅，“今天你拿刀的时候很吓人！” 提到下午的事情，唐毅脸上的笑容散曲，“抱歉，吓住你了！” 李雨萌看着唐毅脸上的忧伤，“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能说说吗？” 唐毅灌了一口酒，“我六岁那年，我爸妈因为某些原因，走了。” 听到唐毅的话，李雨萌脸色微微一变，“抱歉！” 女人是一种同情心很重的生物，当看到唐毅闷头喝酒的时候，李雨萌难免的为他感到难受。 唐毅看着手中的酒瓶，摇摇头，“没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地上散落了一地的酒瓶。 李雨萌看着唐毅，打了一个酒嗝，“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对我表白，你这人真轻浮。” 唐毅抬起头，正要开口解释 “可是吧，在饭馆的时候你不怕老人讹诈，在混混闹事的时候又挡在我面前，保护我！”李雨萌吧唧吧唧嘴，“让我格外有安全感。” 李雨萌醉了，醉的一塌糊涂，说话有些颠三倒四。 “我可以做你女朋友，但你一定要对我好！”李雨萌站起身指着自己，“我李雨萌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你要敢对我不好，我立马投入别人的怀抱。” ------------ 第十九 亚硝酸盐中毒 凌晨十二点多，唐毅看着躺在床上的俏人儿。 “正所谓女人不醉男人没机会，你可千万别怪我！” 李雨萌醉眼迷离的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唐毅，“怪你什么？” 洁白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之前灵动的双眼，变得迷离又不失妩媚。 唐毅情难自控，低下头轻轻的吻在李雨萌的唇上，甘甜中带着一丝丝的酒味，让人心生向往。 “呕~” 唐毅一个躲闪不及，被吐了一身。 看着满身的污垢，唐毅咧嘴，“不能喝，还喝这么多！” 吹起额角的几缕头发，唐毅脱去上衣，帮她把嘴角的污垢擦去。 “咚咚咚” 沉重的敲门声响起，唐毅不忍惊扰了李雨萌的休息，走到门口，“谁啊！” “查房！” 拉开房门，看着门口站着的女公警，唐毅有种日了狗的错觉。 女公警掏出证件给唐毅看了一下，“就你一个人在这住？” “我女朋友也在！”唐毅没好气的说道。 女公警点点，“麻烦让一下，我需要进去看看！” 唐毅也不反驳，侧过身，“麻烦小声点，我女朋友喝醉了。” 女公警进屋看到床上醉的不省人事的李雨萌，回头看向唐毅，“她叫什么名字？” 唐毅靠着门框，挠了挠头，“李雨萌，二十一岁，水木大学临床医学大一新生。” 不用女公警继续问下去，唐毅一开口气把知道的东西全部说了出来。 女公警点点头，又看了看周围，并未发现异样，这才眼带嫌弃的转身，“抱歉打扰你们休息了。” 次日一早 李雨萌吧唧吧唧嘴，缓缓的睁开眼。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心中猛地一惊。 掀开被子，还好衣服还在，昨天晚上没有做出酒后乱性之事。 看着坐在沙发上熟睡的唐毅，李雨萌靠在床上，想起昨天晚上羞人的话，“李雨萌啊，李雨萌，你咋就答应一个认识一天的人，做他女朋友了呢！” “不过这家伙还算不错，有爱心，肯担当！像昨天那种情况，竟没做出禽兽之事。” 翻了一个身，唐毅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醒了？想要吃些些什么？我去买！” 看着唐毅不断的活动着脖子，李雨萌突然有些心疼起来，“你昨天怎么不睡床上？” “你那么漂亮，我怕躺一张床上做出禽兽之事！”唐毅打了一个哈欠，心说要不是昨天那个女警坏了我的兴趣，你看我会不会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 李雨萌坐在床上，托着下巴，眼波流转，看着这个刚认识了一天的男朋友，“我发现你这人把优点蛮多的，就是有一点……” 见李雨萌娥眉微蹙，唐毅一颗心不由提起，“就是有点什么？” 李雨萌见唐毅一脸紧张，在小拇指上比划，“有点点不够帅！” 原来是这事，唐毅摇摇头，“赶紧起床，吃饭！” 洗漱结束，两人一同来到餐厅。 酒店的餐厅的早餐是自助式的，想吃什么，自己拿。 两人随便拿了些吃食，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李雨萌夹起一块熏肉，“酒店的菜卖相就是好，这肉的颜色都不一样！” 看着闪烁着油量光泽的熏肉，唐毅突然想起什么，“别吃！” 李雨萌的筷子停在嘴边，看着唐毅一脸疑惑，“怎么了？” 唐毅伸手拿起盘子中的熏肉，伸出舌头舔了舔，脸色瞬间凝重！ 没有回答李雨萌，唐毅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入嘴中，很快就又吐了出来，“亚硝酸盐！” “什么？”李雨萌不以为意，“亚硝酸盐有什么奇怪的，腌制的肉类食品为了入味色泽更好看，都会加这东西。” “除了腌肉，青菜里也有！”唐毅还没把话说完，身边的就有人出现呕吐现象。 看着周围不少人嘴耳廓周围出蓝灰色发绀样改变。 “雨萌，叫急救车！”唐毅说要立马站起身，“大家不要吃了，食物有问题！” 酒店的工作人员听到唐毅的话，脸色难看，“先生你什么意思？” 唐毅看着服务员，一字一顿得道，“食物中含有大量亚硝酸盐，你们的厨师把它当食用盐，在场有一个算一个都中毒了！” 亚硝酸盐是什么？服务员不懂，可中毒还是听明白了，心知可能出事，连忙联系酒店经理。 唐毅与服务员的对话没有压低声音，他就是要所有人知道。 这个点食堂用饭的人不少，绝大多数人不知道什么是亚硝酸盐，却能理解什么叫中毒。 饭店顿时吵闹起来，一些人更是不知所措，拨打急救电话。 “呕……” “呕……” 看着现场不断有人出现呕吐现象，唐毅连忙大声喊道，“所有人，都喝水，牛奶催吐。” 唐毅来到出现呕吐现象最早的小女面前，看着她嘴唇发紫，已经出现呼吸急促的情况。 唐毅一把抓起桌子上的水壶，就往小女孩嘴里灌水。 小女孩的家人看着唐毅粗鲁的动作，心里心疼女儿的同时，又是埋怨。 小女孩被水呛的不断咳嗽，“妈妈，妈妈，我难受，不喝水！” 看着女儿虚弱的叫自己，妇人擦着强忍着把女儿抱入怀里的冲动，“妞妞乖，喝水啊，多喝点，就不难受了！” 唐毅抬起头看着夫妻两，“你们两个也有中毒现象，去喝点水催吐，能吐多少，吐多少！” 妇人摇摇头，“不，我给这看着妞妞！” 唐毅没有再劝，轻微的亚硝酸盐中毒，不会造成生命危险，也不会留下后遗症。 李雨萌走到唐毅身边，“唐毅，已经叫了急救车了！”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两名酒店的管理人员进入食堂。 看着七八个旅客趴在桌子上呕吐不止，原本因为剧烈运动造成的脸色通红，一下刷白。 “你好，先生。我是酒店的经理。您能确定是亚硝酸盐中毒吗？” 唐毅抬起头看着酒店经理点头，“确定，这些食客的症状完全与亚硝酸盐中毒相符。亚硝酸盐中毒患者皮肤黏 膜出现蓝灰色发绀样改变。并伴有呼吸困难，头晕头痛心悸，呕吐，烦躁呼吸苦难等症状。” 酒店经理指着餐厅负责人，“你是怎么办事的？这么多人集体中毒，你就等着被开除吧！” 餐厅负责人一听被开除，一下子慌了，“上午很多客人都吃了饭才离开，为什么他们没事？所以具体原因还……” “亚硝酸盐中毒有一定的潜伏期，发病急骤，潜伏期一般在半个小时到三个小时之间。短则十几分钟，最长的甚至达到二十个小时！情节严重者甚至出现循环衰竭，肺部水肿等症状，直接危机生命。”唐毅把壶里最后的一点水灌进小女孩的嘴里，“去酒店前台，告诉他们立刻联系今天上午在食堂用过餐的客人，如出现以上突发症，及时到医院就医。” 酒店经理看着服务员，“还傻愣着做什么？快通知前台挨个给入驻的旅客打电话。” 在小女孩一阵呕吐之后，唐毅的手搭在她的手腕处，手指尖传来的脉搏跳动渐渐平缓，这才舒了一口气。 小女孩的母亲看着唐毅起身，“先生，我，我家妞妞怎么样了？” “不会有生命危险！”唐毅头也没有回的来到另一名将近昏倒的旅客身边。 看着空空如也的茶壶，唐毅左手拇指与食指捏在男子咽喉下方微微用力，另一只放在胃部同时按压。 几下之后，陷入昏迷的旅客从嘴里吐出一大口食物。 看到这里，唐毅长处了一口气，吃这么多含有亚硝酸盐的食物，难怪会陷入昏迷。 救治完第二个陷入昏迷的旅客，门外就穿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看去，十几个医护人员鱼贯而入，唐毅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李雨萌拿了一瓶水递给唐毅，“他们不会有事吧？” 喝了一口水，唐毅摇摇头，“亚硝酸盐中毒几率还是比较高的，一般预后良好，不会有任何后遗症像现在这种情况，医护人员都来了，自然不会出现救治不及时，造成呼吸衰竭的病人。” 听着唐毅侃侃而谈，李雨萌的脸色越来越怪异，“唐毅，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很危险！” 唐毅很是骚包的比了一个V，“你是不是怕被我的魅力这服，从此彻底离不开我？” 李雨萌摇摇头，一脸认真，“从昨天咱们两个认识，到现在，你说发生多少事？饭馆老人中暑昏迷，卖西瓜遇到混混，现在吃个饭又有人食物中毒。平常人几年甚至几十年都遇不到的事情，一天时间都让我遇到了。” 唐毅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其实昨天晚上还有警察查房！” 李雨萌一拍额头，仰头看天，“唐毅，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传说中的主角体质！走到哪，麻烦到哪。” 唐毅伸出手摸着李雨萌的额头，“不发烧啊，怎么说胡话了？小说里都是骗人的，哪有那种体质啊！要真有，好日子国早就亡了。” 想想唐毅所说的话，小日子国的电影，动漫，轻则一集死上一两个，稍微重一点的就是学校，村庄，更甚至整个岛屿沉没。 李雨萌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希望如此。” ------------ 第二十 自诩富二代 水木大学是华国近代最早以“大学”身份和名称建立的机构，也是近代最早的综合性双一流大学，催生了华国最早的现代教学机制。 百余年的历史，从这里走出了无数的名人。他们置身于各行各业，为华国的崛起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 唐毅牵着李雨萌的手，走在充满华国特色与西方文化交融的校园内，吸引了无数雄性生物嫉妒的目光。 “这不是新晋校花李雨萌吗？旁边不会是她男朋友吧？” “我从她舍友嘴中打听到，她没有男朋友啊！” “哎，又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李雨萌羞红着脸，“松手，好多人看着了！” 任由李雨萌怎么用力，她那柔弱无骨的小手就是无法挣脱唐大流氓的魔抓，“看着就看着呗，我牵着自己的女朋友还犯法了？” 李雨萌没好气的瞪了唐毅一下，那千娇百媚的样子，让唐毅都看痴了。 “呦，这位就是咱们水木大学新晋校花？长得到是不错，就是这眼光不咋地。” 闻声看去，只见一个梳着大背头，满脸青春痘的男子叼着烟站在那里。 李雨萌皱着眉看着说话的人，“我的眼光怎么样？还不用你操心。” “呦呵！”江浩看着李雨萌，“有点意思，不如甩了你身旁的穷鬼跟如何我？” 甩了甩手中的跑车钥匙，江浩接着说道，“只要你跟我，这辆车就送你！” 唐毅看着江浩手中的跑车钥匙，“哇，这么大方！雨萌，这家伙出手真阔绰，要是你当他女朋友？” 李雨萌没好气得到说道，“唐毅，你就为了一辆车，就把我往别的男人怀里推？” 江浩上前几步，“雨萌，你跟着这样的男的不会幸福的，要不跟我？” 唐毅没搭理江浩，叹了一口气，“雨萌啊，你错过了一次发家致富的机会。” 见李雨萌一眼疑惑，唐毅解释道，“上一秒他是男朋友，下一秒就是陌生人。拿了车，卖了正好给咱们的爱巢添砖加瓦。” “噗嗤！”李雨萌被唐毅逗笑了，一拳打在他的胸膛上，“可我不想要这种钱咋办？” 唐毅很是可惜的耸耸肩，“哎，可惜了！算了，我也不能为了这点钱，委屈了雨萌你。” 听着两个人你一言无一语的对话，江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李雨萌摇摇头，看着如同戏精附身的唐毅，“那你要好好努力。”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这让被当猴耍的江浩脸上烧的慌，“哼，努力，有些人注定努力一辈子也买不起一辆好车。” 唐毅扭头看看这江浩，点点头，“你说的对，有些人努力一辈子确实买不起一辆四个圈A5款跑车。可我就想问你一句，这跑车是你自己挣钱买的吗？” 江浩微微一愣，很快又说道，“出生是一门学问，我家里有钱，为什么不用。” 周围一些路过的学生，听到江浩的话，一个个脸上漏出不喜之色。 “出生是一门学问，可有些人投了一个好胎，便以为这个世界就要围着他转，真是白痴的无可救药。”唐毅没心情在和这样的傻叉纠缠，牵着李雨萌的手就要走。 “你他娘的说的那么高尚，还TN的不是个穷逼！”江浩指着唐毅的鼻子，出口成脏。 唐毅停下脚不，正欲回头，手却被李雨萌紧紧的拉住，“走吧，何必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看着旁边的李雨萌，唐毅轻轻的点点头。 江浩怎么会让唐毅这么容易离开，挡在他们面前，“怎么无话可说了？” 唐毅看着身旁的李雨萌，耸耸肩，“看吧，不是我不走，是有人挡路。” 李雨萌皱着眉，一脸不喜，“好狗不挡道，让开。” 看着女朋友真发火了，唐毅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色，“你别惹事，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 江浩早就找人打听过李雨萌的家庭背景了，一个平民，虽说长的有点姿色，可认识的人依旧是贫民，这就是圈子。 不屑的看着唐毅，江浩仰起头，“有些人我是得罪不起，但不包括你。” 唐毅被气笑，要不是李雨萌在身边，他真不介意给眼前这个小子好好上上一课，让他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王芳昨天离开医院，辗转发侧了一宿，即是害怕唐毅跑了，又是纠结于自己的孙女被骚扰。 想了一宿王芳嘴中决定去人力资源部打声招呼，面试的时候走走过场，尽快拿下唐毅。 王芳骑着单车，正好听到唐毅的声音，闻声看去可不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吗？ 停好车，王芳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唐毅，深怕他跑了，“唐毅，我正好要找你了。” 看着王芳，唐毅嘴角勾起，“王副院长，找我有啥事？” 江浩听到唐毅叫来人副院长，心下一阵。 王副院长笑着道，“昨天夜里赵邝醒了，生命特征恢复的不错。这不上午林女士就给我打电话，想把昨天你飞刀的钱结一下，同时想让你过去在给她丈夫看看。” 听到昨天飞刀的费用，唐毅玩味的看着江浩，挑挑眉，“多少钱？要是几万块钱就算了，耽误我和女朋友约会。” 王芳这才发现唐毅旁边站着一名长相丝毫不逊于自己孙女的学生，这让他有点惊讶，轻轻的对着她点点头，“几万块就不是钱了？再说了，几万块钱她林宛如能拿的出手？一百五十万米，接近一千万软妹币。” 一千万软妹币？听到这个数字，不止是李雨萌呆住了，就连刚才还在嘲讽唐毅的江浩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哦！”唐毅云淡风轻的挥了挥手，“我以为是一千万米了，真小气。麻烦转告林女士，我今天没时间，要陪女朋友。” 李雨萌看着唐毅，脸上不由的扬起幸福的笑容，“唐毅，那可是一千万，你快去吧，不用陪我。” 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江浩，李雨萌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嘲讽，“我是真没想到你本事这么大，随随便便就是一千万的入账。不像某些人，靠着家里面给的钱，四处挥霍。” 瞪了一眼李雨萌，江浩看着旁边站着的王副院长，一咬牙转身离开。 唐毅笑了，这妞有个性，是自己喜欢的菜。 听出李雨萌话里的弦外之音，王副院长疑惑的看着江浩离开的背影，不由皱起眉，“原来你小子刚才是在我面前装了！” 唐毅牵着李雨萌的手，笑着道，“这不是我女朋友太漂亮，就有一些自诩富二代的家伙在我面前装十三。刚好您过来，借着诊费的事情，好好打打某些人的脸。” 自己不经意间被唐毅利用了，王副院长摇摇头，“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李雨萌有些紧张，眼前这位可是水木大学医学院的院长，算的上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李雨萌！” 唐毅抓着李荣的手微微用力，以示安慰，“她就读的是临床医学，正好是您管的范围。到时候还要多多麻烦您照顾一二。” 听到是学医的，王芳脸上的笑容更胜，“学医好，学医好啊，在学校遇到什么事就给我说。” 恭敬的接过王芳递过来的名片，“谢谢王院长。” 李雨萌看着一旁的唐毅，心中震惊，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何德何能让王副院长照拂，完全是看在这个新交的男朋友的面子。 “都是自己人，说谢谢就见外了！”王副院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唐毅，“你这男朋友很优秀，看紧一点，别让其他人惦记上了。” 唐毅眉毛一挑心中暗骂，老不死的东西，你最好是二十四小时跟在王诗云身边。 李雨萌看着唐毅，脸上漏出些许的担忧。 “王副院长你说的什么话，我家李雨萌国色天香，一般人我还看不上了！”唐毅对着王芳眨眨眼。 唐毅啊，唐毅，你当我王芳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当着自己女朋友的面，说这种话，小子，你很好很好！看样子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哦？”王芳转过头对着李雨萌说道，“唐毅这话里的意思是，不一般的他就会看上。李雨萌啊，你一定要注意哦！” 唐毅没想到王芳会来这一手，心中气闷。 李雨萌浅浅一笑，“美貌只是一个人的外在，我相信唐毅不是那么肤浅之人。” “对！”唐毅转过头看着李雨萌，“我家雨萌不止漂亮，心地善良，可真不是一般女人能够比的。” 王芳见眼前这对男女，一唱一和，有些话还不能说，无比憋屈。 唐毅也担心王芳破罐子破摔，把一些事抖出来，“王琴的造影出来了吗？” “王琴的心脏造影结果上午出来。”提到正式王芳也不再抓着唐毅不放，“听说，王女士给你十万米治疗费？” 十万米？再次被震惊，唐毅医术到底有多厉害，随随便便一台手术就能赚十万米。 感受到手掌处传来的颤抖，唐毅心知今天的事情给旁边这位姑娘太大冲击，“十万米不多，在国外随随便便给人做一台手术起步价就是几千上万，要是遇到富豪，病情紧急的，百万都有。” “钱赚再多，也花不完！”唐毅侧过头深情的看着李荣，“雨萌，咱们回头去办张卡，钱就存你哪。你想买什么，买什么。” “不，不用！”李雨萌连连摆手，“我只是你女朋友，不是你妻子。” “迟早的事！”摸着李荣的头，唐毅一脸认真。 王芳被唐毅的出手阔绰下了一跳，一百一十万米就为了泡一个女人？我是不是撮合撮合他和孙女。 可一想到唐毅的理想，王芳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嗦，甩甩头，把心中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出脑后。 ------------ 第二十一章 固有思维 看着唐毅与王副院长离开的背影，李雨萌心中患得患失，既有失落，又有些担忧。 “你这么优秀，为什么看上我一个穷丫头。”李雨萌站在原地喃喃自语。 二十多分钟后，两人来到附属医院心内科办公室。 唐毅看着电脑上的心脏造影，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时快时慢，“麻烦再开一台电脑。” 坐在一旁的陈洲也不多说，登录系统，找到王琴的资料后让出位置。 椅子一转，唐毅侧身看了一眼心脏彩超，身子放松下来，“通知王琴开始禁食，明天下午做手术。” 王芳喝了一口茶，抬起头，“唐毅，你有几分把握？” 唐毅靠在椅子上伸了一个懒腰，“百分之五十吧！” 一直在旁观摩的心内科医生，听到唐毅的回答难免有些失望。 “我还以为梅奥诊所的专家有多大本事，成功率也只有一半。” 声音不大，可在静若可闻的办公室内，却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 同时这个声音也恰恰反映了在场绝大多数人的心声。 王芳看了一眼说话的医生，又转过头瞪了一眼作为科室主任的陈洲。 陈洲干咳两声，“唐毅，昨天你不是百分之五十吗？这造影也重新做了，怎么还是百分之五十？” 对于现场人的质疑，唐毅也不多说，“手术这东西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成功，一种失败。所谓的几成把握，都是医生自己对于病情对自己技术的一种估算？现在说的再好，病人下不了手术台有什么用。” 任何病，哪怕是一个小感冒，谁能说不致命？不致命，古代为什么那么多人死于伤寒。 医生说的几成把握，一方面是建立在病人病情，以及自己几十年的从医经验上给出的判断。 王芳苦笑着摇摇头，“唐毅，我不是哪个意思。” 唐毅转过头，喝了口水，“基于我的经验，从右侧股动脉进入体内，逐渐送入导丝、导管，到达髂动脉、腹主动脉、胸主动脉，直至主动脉开口，再到冠状动脉这样的路径来治疗的话成功几率在七成左右。” “这不是新人常用的方法吗？” “是啊，股动脉穿刺，通常都是一些刚接触介入手术的医生才用的手法。” “哎，本想着来学习一下先进技术，没想到是这样，浪费时间。” 陈洲听着下面人的议论板起脸来，他可是见过唐毅的手术的，那神乎其神的救治方法，完全打破了他对于心脏手术的认知。 王芳回头瞪了一眼一群医生，“都闭嘴，让你们来是学习的，不是让你们过来发表意见的。” 陈洲见下面安静下来，弯下腰，手指不断的敲击鼠标，“唐毅，你这种治疗方式有什么说法？” 唐毅的手指在心脏彩超以及造影片子上点了几下，“仔细研究一下这几个地方，你就会发现桡动漫穿刺，因为这几个地方难度系数大大增加。” 除王芳之外，心内科无论主任医生还是副主任医生，全都围在电脑前，认真的研究唐毅刚才点的几处位置。 可怎么看，都看不出问题的关键。 王芳看着一群医生皱眉思索的样子，暗骂一群不争气的家伙，你们要能想出来，早就成为了全球知名专家教授了。人我都给你们请来了，就不会张张嘴问吗？ “唐毅，这几处有什么问题吗？”见唐毅起身准备走，王芳连忙拦住，“你过几天也是医院里面的医生了，别藏私嘛！” 被王芳又拉回到座位上，唐毅握住鼠标，点开一张造影照片，指着最上方的一点，“这个地方，可以明显看到动脉狭小。” 所有人顺着唐毅所指的地方看去，相比于其他几处的动脉却出存在一些差异。 “心脏支架手术首选绕动脉的原因无非是不影响患者的生活，术后无需卧床。”唐毅靠坐在椅子上，“可这种介入方式却存在很多问题首先桡动脉较为细小且易于痉挛，再加上病人本是动脉就比较狭小，分支较多，大大加大了手术成功的难度。” “局部浸润麻醉后，皮下注射过多麻药会造成穿刺部位肿胀，从而影响对绕动脉的判断。”唐毅看着一群医生，摇摇头，“在做的都是专家教授，认为自己的手术水平高，不屑于用股动脉穿刺法这种新手的方法。可有的时候，咱们要结合病人的病情，不能一味的盲目自信。” 唐毅心中叹了一口气，其实王琴的病情并不复杂，只需要选择好穿刺点，手术成功的几率就会大大提升。 王芳脸色阴沉的看着陈洲以内的一群医生，“唐毅所说的，是不是真的？” 没有人吭声，一个个低着头。 王芳拍着桌子，“陈洲，你来说！” 陈洲见王芳发火，“相比于桡动脉穿刺，股动脉穿刺除了唐毅所说的需要长期卧床之外，还有止血难度大的问题。所以这几年来，我们科室主要做的是桡动脉穿刺，所以……” 后面的话陈洲没有说，王芳已经明白是什么。 见王芳训起话来，唐毅自知还不是医院的医生，站起身悄悄的离开的办公室。 走了没多远，唐毅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看着是本地的电话号码，随手接通，“喂，哪位？” “唐毅，是我赵雨！造影的片子出来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看一下。” 唐毅看着走廊尽头的特护病房，想了一下，“刚才已经看过来，一会医生就会通知你母亲禁食，明天手术。” “手术？确定了吗？能不能在往后拖几天！”赵雨的语气中带着惊讶，几分哀求。 站在电梯门口，唐毅叹了一口气，“见面我给你说吧！” 敲开特护病房的门，看着里面坐着不少人。 王琴坐直身子，“唐医生，你过来了。” 王艾伦看着进来的是一名年轻医生，布满皱纹的脸上更多了几条褶皱。 “姐，这就是你说的唐毅，唐医生？”一名带着眼睛的中年人，抚了抚眼睛，“你是不是太草率了？” 妇人上下打量唐毅，切了一声后正眼都不带看的，“大姑子，不是我说你，咱们又不是没钱，什么专家请不到。” 老妪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儿，“闺女，要不咱们再等等？这手术不急着做。” 王琴看着说话的三人，轻哼一声，“说够了吗？说够了就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们。” “姐，你怎么说话的！”王天赐看着王琴，“我们不是为你好吗？” 王琴连带讥讽，“为我好？我从小到大可曾享受过一天家的温暖？为我好，我生病住院，你们来看过我吗？今天一大早的带着律师过来，让我签署遗嘱。” 王琴越说越气指着王天赐，“你成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要靠我养活。” 老妪气愤的指着王琴，“你就这么一个弟弟，你给他点钱怎么了？” “怎么了？”王琴冷笑，笑了的眼泪一滴滴的掉落，“他是你儿子，我不是你女儿？我已经让李律师起草了文件，我若有意外，我名下所有的财产全由赵雨继承。” 眼见病房内的争吵越来越激烈，唐毅有心想要离开。 “大姑子，你这话就不对了！”杨苗脸色阴郁，“按法律规定，你的遗产我们有继承的权利，怎么能全给你女儿。” 王艾伦看着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和儿媳，叹了一口气，“小琴啊，我们也是有继承权的，多少也要给我们留点棺材本吧！” 看着平时不怎么坑声的父亲都开口了，王琴心如死灰，凄凉的笑着，“是，你们都有继承权，可小雨是第一继承人。” 王天赐见王琴是铁了心，把老妪拉倒王琴的面前，“姐，爸妈生你养你不容易，你怎么能这么无情。” “够了！”赵雨拍着桌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你们都滚，滚出去。你们都想我妈死，我不想。” 杨苗走到赵雨跟前，“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一点家教都没有。作为长辈，我倒要好好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赵雨伸手抓住杨苗打向自己的脸，另一只手抡起巴掌就扇在了对方的脸上。 “啪” 清脆的耳光声，让整个嘈杂的病房一下子安静下来。 赵雨甩开杨苗的手，“你算什么东西？长辈，哪里有长辈的样子！” 看着杨苗脸上清晰的五指印，唐毅只感觉腮帮酸酸的口水分泌过量。 王天赐看到自己的妻子被打，就要动手打人。 面对一米八几的王天赐，赵雨没有丝毫退缩，“想打我？打啊！我今天就把话搁着，你们最好祈祷我妈能平安无事。那样每年我妈念在亲戚的份上，每年还会给你们点钱。” 说着说着赵雨的眼泪也跟着不争气的掉了下来，“要是我妈真的没有下手术台，你们从此以后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 王琴看着自己的女儿，心疼的同时，又是一阵欣慰，孩子长大了，肯站出来为妈妈说话了。 唐毅叹了一口气，有些话本不是一个外人当讲的，可看着一对母女被人欺负，也是于心不忍，“你们四个都出去吧，再这样闹下去，病人情绪激动很可能加重病情。到时候回天乏术，有你们后悔的。” ------------ 第二十二章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杨苗怨毒的看着一直站旁边的唐毅，“你是这家医院的医生是吧？把你们主任医生叫过来，我们要换医生。” 唐毅耸肩，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可以，在这之前麻烦把飞刀费用付一下。” 飞刀这个词通常只在医院里流传，至于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 “什么飞刀费？多少钱，我现在给你，但我们要求换医生。”王天赐一副财大气粗得到样子。 挑挑眉，唐毅就喜欢这种“财大气粗”的人，“十万米换算成软妹币的话不到七十万，麻烦转账。” 十万米，接近七十万软妹币，听到这个数字，王天赐四人差一点没被吓死。 王天赐指着唐毅，“你，你说什么？七十多万？你这是抢劫，我要投诉你们医院乱收费！” “乱收费？”唐毅连连摆手替医院洗脱罪名，“你可别污蔑医院，我可不是医院的人。这笔钱是王女士允诺给我得，还签了合同。” 杨梅看着病床上的王琴，“大姑子，他说的可是真的？” 唐毅的话略带水分，十万米确实是王琴允诺给他的手术费，可合同还没有来的及签。 王琴知道唐毅这是在从侧面帮她，自己也不能拆了人家的台，“是的，唐医生是梅奥诊所的客座教授，他值这个价！” “诊所？星条国的医学再发达，你也不能请一个小诊所的大夫过来给你做手术啊，还十万米！你是钱多烧的？”王天赐痛心疾首的指着王琴，“我找你要几十万买换辆车你都不肯，我还是不是你亲弟弟。” 无知是真可怕，竟有人把梅奥当成一个小诊所。同时唐毅看向王琴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怜悯，为她有这样的亲戚感到悲哀。 “从这一刻开始不是了！”王琴凄凉的看着赵天赐，骨肉至亲还比不上钱来得重要，这样的弟弟要之何用。 王天赐脸色煞白，以往自己再过份，王琴也从未有过和自己断绝姐弟关系的想法。 杨梅嘴唇哆嗦，“大姑子，你可不能说这话，正所谓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了。” 王琴冷漠的看着还在一旁叽叽喳喳的杨梅。 杨梅急了，开始哭嚎起来，“我和你弟弟没有工作，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养活，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哭到伤心处，杨梅拉着自己的老妪的手，“妈，你劝劝你闺女啊。那可是你们王家唯一的男丁啊。” 老妪不忍儿媳和自己宝贝孙子受苦，“王琴，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还要和我断绝母女关系不成？” 王琴看着母亲，嘴唇哆嗦，一句话哽在喉咙里，迟迟没有说出口。 赵雨看到自己母亲眼泪不断的滑落，上前挡在她们中间，“奶奶，你不要再逼我妈了好吗？我求求你了。” “闪开！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赵天赐一把推开赵雨。 赵雨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女，哪经得起一个成年男子的含怒一推。 只见赵雨一个趔趄，身子不断后退。 在即将摔倒之际，唐毅连忙上前一把扶住赵雨。 看着近在咫尺的桌角，赵雨脸再无血色。 王琴见到自己女儿跌倒，立马从床上坐起，“小雨，你没事吧！” 赵雨想到刚才的情形，咽了咽口水，“没，没事妈！你不要担心。” 人间最重的是亲情，最难割舍的也是亲情。可有的时候，亲情却一文不值。 一直在旁边莫不做声的唐毅，彻底听不下去了，“王女士，像你这种情况，作为外人我本不该说话。可有句话憋在心里难受，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听到唐毅的话，王琴转头看了一眼女儿，眼中的最后一丝犹豫散去，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平淡，“爸妈，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们。这几年我给你们转的每一笔钱，都可以查到。我也做到了一个女儿应有的义务，我问心无愧。” 王艾伦一脸震惊，嘴唇颤抖，“小琴，你，你难道真不念父女之情？” 父女？王琴淡淡一笑，“在我这几天住院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我有没有家人。今天我也看开了，请你们离开。” “断绝关系也行！”王天赐看局势无法扭转，“给我一百万，不三百万，我们马上离开。” 王琴拿起床头的手机，点开网上银行转账记录，“三百万是吗？可以，把之前我转你的钱还给我，别说三百万，五百万我都给你。” “我手上可有你不少欠条。”王琴每说一个字，脸上的怒气就多上一分，“别给脸不要脸，赶紧滚，不然我就要找律师起诉了！” 看着王琴下定决心，王天赐愤然转身，“走，全当我们没有这样的亲戚。” 病房门重重的关上，王琴整个人瘫软在病床上，“唐医生，让你见笑了。”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唐毅同情的看着王琴，摊上这样的父母和弟弟，真实可悲可叹，“我这次来是告诉你，手术已经确定明天下午。” 赵雨咬着嘴唇，看着唐毅，“唐毅，能过几天吗？我只剩这么一个亲人了，我想在陪陪我妈妈？” 看着眼前无助的赵雨，唐毅叹了口气，“手术拖的时间越长，风险就越高。刚才我在办公室已经研究过你母亲的病症了，成功率其实蛮高得，达到了七成。” 七成？听到这个答案赵雨猛然抬头，“也就是说我妈妈手术一定成功？” 真不想磨灭赵雨的最后的希望，可有些话作为医生，唐毅还是要说清楚，“七成不是百分之百，哪怕是阑尾切除手术，都存在一定的风险性。我告诉你们这些，是让你们不要太过紧张。” “七成吗？”王琴嘴中低声呢喃，看着自己的女儿，多了几分色彩，“七成几率已经很高了，我同意明天下午手术。” 告别王琴母女，唐毅站在住院部楼下，到超市买了一个烟。 香烟点上，其上青烟袅袅，唐毅用力的吸了一口。 “咳咳”不知是被烟呛的，还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唐毅的眼角有一丝的湿润。 “唐医生？” 今天上午赵晴儿在主治医生查房的时候问了一下父亲的病情，恢复的不错，下午就能从重症监护室出来。 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这让赵晴儿心情愉悦了不少。 听到有美女的叫自己，唐毅不由回头看去，看到坐在银色跑车上的赵晴儿。 唐毅缓缓把嘴中的烟吐出，“赵小姐，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赵晴儿浅浅一笑，“唐医生，我父亲已经醒了，为表示感谢，能请你吃个饭吗？” 烟蒂随手丢在地上碾灭，唐毅砸吧砸吧嘴，“去哪？” “滴滴” 看着身后开出来的车，赵晴儿说道，“上车再说。” 车上唐毅情不自禁的看着气色比昨天好了许多的赵晴儿。 赵晴儿斜眼瞟了一眼，“唐医生，你这样看着一位女士不合适吧！” 唐毅转过头，一手托腮，靠在车窗上，目视前方，“抱歉。” 很快到了一家高档餐厅，两人入座。 赵晴儿看着手中的菜单，“这里是我在京都吃过最正中的一家高卢餐厅，父亲没有生病的时候，我一个月至少要来一次。” 赵晴儿点了几道自己喜欢吃的菜，抬起头问道，“唐先生懂高卢语吗？如果不会，我可以帮你点几道。” 拿起菜单随意的看了几眼，唐毅直接把餐单递给服务员，“麻烦了！” 赵晴儿看一眼侍从，“刚才我点的那些，再来一份就好。” 等到服务员离去，赵晴儿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到唐毅面前。 唐毅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赵小姐这是何意？” 赵晴儿靠在椅子上，“一千万是为了答谢唐毅先生救治家父之恩，另外五百万是我个人想聘请您做我们家的私人医生。不知唐先生意下如何？” 唐毅看着桌子上的支票，笑了笑，随手把它推了回去，“这么多钱，我可受不起！” 赵晴儿有些惊讶，一千五百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一名医生就算本事再大，忙碌一辈子未必能够赚到这么多钱。 “五百万一年的私人医生，这个费用相比于国外都算是一个非常可观的数字。唐先生不再考虑考虑？” 靠在椅背上，唐毅的目光看向台上白色的钢琴，“五百万对于一般人却实充满了诱惑，可对我来说只是一串数字罢了。” 好狂的语气，五百万只是一串数字。想她堂堂明德集团董事长的女儿，一年也不过五百万的零花钱。你一个医生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大话。 赵晴儿把桌子上的支票放进包里，心中却对唐毅的印象差了几分。 餐品很快上桌，唐毅低着头，默默的吃着东西。 赵晴儿吃一块鹅肝细细咀，“唐先生觉得这里的饭菜如何？” 唐毅抬起头看了一眼举止典雅的赵晴儿点了点头，“还不错！” “这家餐厅被评为米麒麟三星。”赵晴儿擦了擦嘴，“一般来这里吃饭都需要提前预约。” 唐毅放下手中的刀叉，看着侃侃而谈的赵晴儿等待她的下文。 “就像我们现在吃的这一桌菜，粗略算下来也在四千上下，这还不算红酒的价格。”赵晴儿摇晃着高脚杯，看着那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旋转，“所以来这里吃饭的人非富即贵，一般人根本享受不起这里的美食。” 唐毅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普通人一个月收入也就四五千上下，很少有人会为了吃一顿饭花掉一个月工资的。 “像唐先生在附属医院当医生，一年能拿多少钱？五十万，还是一百万？”抿了一口红酒，赵晴儿接着说道，“钱很多时候确实不重要，可人脉呢？唐先生如果能成为我家的家庭医生，自有人趋之若鹜的巴结你。只要你有能力，别说一年五百万，就是一千万也不无可能。” 弯弯绕绕了一圈，结果还是想让自己做他们家的私人医生，唐毅难免失望。 见唐毅的神色，赵晴儿知道自己的劝说已经失败，也不再多说，“唐先生，您的银行卡号多少，我这边让财务把您的酬劳结打过去。” ------------ 第二十三章原来小丑一直是自己 看着离开的背影，赵晴儿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叮叮叮” 赵晴儿呆呆的接起电话，“喂，妈！” “晴儿，那个唐毅接受了咱家的招揽了吧！”林婉如一副命令的口吻，“让他现在来病房，给你爸瞧瞧。” 赵晴儿看着吃着冰糖葫芦儿离去的唐毅，“他没有接受我给的支票！” “什么？”电话那头的林婉如惊呼出声，“他疯了吗？那可是一千五百万！” 赵晴儿能理解母亲此时此刻的心情，因为就在刚才，她也是这样想的。一个能拒绝明德集团招揽的人，不是脑子 有病，就是脑子 有病。可事实却是自己等人把唐毅看的太轻了。 “年轻人有傲气是好事，可这个人也太不识抬举了。”电话那头的林婉如接着说道，“他就算不缺钱，就不想搭上我们赵家的关系吗？” 赵晴儿苦笑，“妈，别说了，可能咱们赵家在他面前真不算什么！” “什么意思？” 深吸了一口气，赵晴儿语带苦涩，“他有一张百夫长卡，运通集团向国际社会知名人士，富商，政要发放的那种顶级黑 卡，这种黑 卡全国也仅有三张。” 电话那头的林婉如沉默了许久，“这个唐毅不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医生吗，怎么会有这种卡？” 赵晴儿没有吭声，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唐毅一手拿着冰糖葫芦，一手棉花糖，走在京都的大街上，哪怕身旁经过再漂亮的美女也无法吸引他的目光。 八月的中午，唐毅就坐在休息椅子上，看着路上行人抱着孩子，一滴滴糖水滴落。 下午五点，李雨萌在宿舍休息了三个多小时，徒步去饭店打工，看到唐毅一个人呆坐在太阳底下，“唐毅！” 唐毅干涸的喉咙内发出沙哑的声音，“雨萌！” 李雨萌看着唐毅嘴唇干涸，满手糖浆，心中一紧，“别说话，喝口水，先润润嗓子。” 唐毅轻轻的点点头，接过递过来来的水，喝了几口，“谢谢你！” “谢我什么？”白了一眼唐毅，雨萌从包里取出湿巾，“来，擦擦手！” 唐毅看着手中的冰糖葫芦，“我先吃完!” “嗯！”李雨萌坐在唐毅身边扇着风，静静的看着他，直至吃完最后一刻糖葫芦。 唐毅看着手中的棉花糖，转过头，“吃吗？” 此时的唐毅那点像是一个成年人，眼睛时不时地看一眼手中的棉花糖，雨萌又好气又好笑，“你吃吧！” 听到李雨萌的话，唐毅想了一下，“你和我一起吃！” 李雨萌看了一眼周围，人不多，羞红着脸点点头。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一串棉花糖很快吃完。 “小时候，我父母每一次回来都会给我带一串糖葫芦，或者是棉花糖！”看着手中的签子，唐毅眼睛有些发红，“后来他们走了，就再也没有人给我买了。” “糖葫芦，糖葫芦，好吃不贵的糖葫芦。” 李雨萌看着从身边路过的老汉，“叔，给我拿一串糖葫芦。” 付了钱，李雨萌把糖葫芦抵到唐毅面前，“给，以后你的糖葫芦我包了！” 唐毅看着李雨萌，被她幼稚的行为逗笑了，“你当我还是个孩子啊！” “那你手中拿的是什么？”李雨萌指着唐毅手中的竹签，“怎么？嫌弃我给你买的糖葫芦？” 唐毅摇摇头，接过看葫芦吃了一口，撇了撇嘴，“你这是去哪？” 李雨萌满脸无奈摊摊手，“打工啊，我可不像你一台手术几百上千万的。” 唐毅挑挑眉，一把搂着李雨萌，认真的看着怀里的美人儿，“不要上班了，我养你！” 羞怒的用肩膀撞了一下唐毅，李雨萌抬起头一脸认证，“唐毅，我有手有脚，不想花你的钱。” 唐毅皱着眉，低头看着雨萌，“为什么？” “我们现在只是男女朋友关系，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咱们分手了，我不想亏欠你太多！” 听到李雨萌的话，唐毅心脏微微一颤。 如果之前唐毅和李雨萌在一起，是贪图她的美貌，那么此时此刻，他真的有那么一丝丝的心动了。 “我们会分手吗？” 看着唐毅，李雨萌撇了撇嘴，“谁知道了？你这么优秀，喜欢你的女人应该不少。我呢？只是从山沟沟里走出来的一个很普通的小丫头，哪里比的上大城市的人啊。” 唐毅一把把李雨萌抱住，轻轻的在她额头上点了点，“别这么说！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李雨萌靠在唐毅的怀里，羞红着脸，“将来的事，谁有能说的准！唐毅，别给我那么多承诺好吗？我怕当真。” 唐毅轻抚李雨萌一头乌黑的秀发，没有说话。 两人相拥了一会，李雨萌轻轻的把唐毅推开，“你怎么样？没事了吧，要是没事，我就去上班了。” 唐毅点点头，“有事，下午请假好不好！我想去买点东西。” 李雨萌嘟着嘴，看着唐毅被晒脱了皮的脸，不忍拒绝，“好吧！” 唐毅拦了一辆出租车，“师父西单！” 西单购物中心位于京都西城区，是一条以商业为主的街道，主大青春时尚元素。是京都所有商圈中综合性最高的一个，消费力基本覆盖了各个阶层。 唐毅带着李雨萌来到西单，没有在外面闲逛，直接进了商场。 李雨萌来京都也快一个星期了，期间除了找工作哪会在学校周围转了转，之后基本就没怎么在京都走动过。 看着商场内琳琅满目的商品，让她好奇之于，又心生畏惧。 唐毅牵着李雨萌的手，“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购物，我今天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花钱。” 路过的一对情侣听到这话，女子瞪了一眼自己男朋友，“看看，人家男朋友。再看看你，让你给我花点钱，像割你肉一样。” 青年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唐毅，好像是说，兄弟，大家都是男人。你装逼就算了，怎么说话声音那么大，这不是坑我吗？ 李荣雨萌看到青年哀怨的眼神，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你这人是故意的吧！” 唐毅一脸无辜，“我只是想花点钱，让自己心情好些，谁知道会这样。” 唐毅牵着李雨萌的手，一家家店铺逛。 最初的时候，李雨萌看到好看的衣服，在唐毅的唆使下还会穿上试试。 每次看到李雨萌更衣出来，唐毅就是眼前一亮，提着衣服要结账的时候，李荣一听价格，拉着他就走。 一圈逛下来，唐毅手上提着四个袋子，里面全部装的是他的衣服。 两人找了椅子坐下休息，唐毅一副生无可恋的看着天花板，“雨萌，我的心情更不好了。” 李雨萌抓住唐毅的手，满脸委屈，“可是那些衣服好贵的，要不再给你买几身衣服？” 斜了一眼雨萌，唐毅踢了踢脚下的袋子，“已经有四套了好吧，西装休闲服都有了，还要什么？” “鞋子？”李雨萌小心翼翼的提议道。 唐毅不想说话了，这次来商场主要目的是为了给李雨萌买几身合适的衣服，没想到她就是不肯。 周德发今天心情很好，今天家里的母老虎出差，要好几天后才回来。 在把母老虎送上飞机的那一刻，他就迫不及待的给秘书张敏打了电话。 为了有一个愉快的晚上，周德发豪气干云的答应张敏，今天给她买几身衣服。 周德发一手搂着张敏的小蛮腰，一手提着购物袋，“小敏啊，今天给你买了不少东西，晚上可要好好的服侍好我哦！” 二十出头的张敏靠在五十多岁的周德发的怀里，娇滴滴的道，“讨厌。” 听到这个声音，周德发打了一个哆嗦，对于晚上的活动更加期待。 “达令！我有些累了，咱们到那边坐会吧！” 两个人坐在休息椅上，张敏拿出手机对今天的战利品进行拍照，发朋友圈。 周德发看了一眼，觉得无趣。 李雨萌有些着急，“唐毅，我求你了行不行！” 李雨萌的声音本就好听，略带上几分委屈更是让人心生保护欲。 周德发听到这个声音，转过头看去，被雨萌那完美的容颜彻底征服。 “美女，看上什么东西了吗？我给你买啊！” 李雨萌抬起头，看着旁边站着个大腹便便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皱起眉，“不需要！” 唐毅看着周德发，本就心情不好的他，突然有种想揍人的冲动。 周德发越看越觉得李雨萌漂亮，那个张敏在她面前就是凤凰与麻雀的差别，“哎，他是你男朋友吧？你看他全身上下穿的超过一千了吗？能有什么钱，跟着这样的男人还不嫌委屈了。” 李雨萌嫌弃的看着面前的胖子，她要是想买东西，也不至于在这里坐着苦苦哀求唐毅了。 唐毅听到王德发的话，不带任何语调，“你很有钱啊？” 被问到钱上，周德发挺了挺胸膛，“还算好吧，一年能赚个千八百万的。不像某些人，女朋友想买个东西都舍不得。” 我艹，唐毅突然觉得眼前这个胖子不是那么可恶了，转过头，“雨萌，对不起，我没钱给你买你喜欢的衣服！” 李雨萌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唐毅，“大叔，我想要的话，我男朋友会给我买！” 周德发看着李荣这种时候了还为她那小气抠门的男朋友辩驳，真为她感到不值，这样的女人就应该投入自己的怀抱，好好呵护，“美女，你就不要为他说话了，这种人注定一辈子碌碌无为。男人挣钱不就是为了给女人花吗？给女人花的越多，证明他就越爱你。” 唐毅看着周德发，笑了，笑的身体都在颤抖。 这家伙是在贬低自己，还是在帮自己说话？ 唐毅转过头，一脸诚恳，“大叔说的对，我，我真辜负了雨萌对我的爱！” 李雨萌突然感觉头疼，“可我现在真不需要我男朋友给我买东西，谢谢您的关心，您该忙您的忙您的去，好吗？” 周德发叹了一口气，“美女，你这么漂亮，就应该找一个懂得疼你，为你花钱的人。比如我，虽然年级大了点，但懂得疼人。也有钱，也愿意为你花钱。” 李雨萌看着唐毅又要开头说话，“你给我打住，再说一句话，我今天一件衣服也不买了。” 李雨萌实在是被周德发和唐毅两个人一唱一和说的有些烦了，最最主要的是眼前这个胖子什么德行心理还没点数吗？还说自己会疼人，有钱。有钱了不起啊，一年千八百万牛气啥？我男朋友随随随便一台手术就是千八百万。 唐毅站起身，提起地上的购物袋，“得了老婆大人，走着。今天只要是我看上的都买回去。” 看清唐毅手中提着的购物袋上的品牌，周德突然发现自己误会了什么？ 临走之时，唐毅还不忘回头看向周德发，“谢谢，我正不知道怎么劝她买买买了。” 原来是这，原来小丑一直是自己，周德发只感觉胸口发闷，憋得慌。 ------------ 第二十四章 口吐芬芳 转了将近十家店铺，唐毅看着手上仅仅多了一个购物袋，他才发现高兴的太早了。 李雨萌还是那个李我雨萌，不肯多花他一分钱。 这个让陪同她逛街的唐毅很无奈，“结账，一会她出来问能不能退货，你就告诉他，店里规定，售出的服装没有质量问题，不能退，只能换。” 导购看着唐毅递过来的银行卡，羡慕的看了一眼试衣间的方向，“先生，做你女朋友真幸福！” 看着李雨萌从试衣间出来，唐毅走上前，“嗯，漂亮，衣服好看，人更美！” “那有你说的那么夸张！”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李雨萌拿起吊牌看了一眼，一脸不舍的转过头，“等我，把衣服换下来！” 唐毅拉住李雨萌的手，“就不用了吧？直接买下来穿着不好吗？” “不要！”李雨萌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两千多了，我一个月在饭馆打工的钱都不够！” 刚进来购物的客人，听到李雨萌的话，一脸轻蔑。 唐毅摇摇头，还好自己早有准备，不然又是白忙活。 “滴滴”手机响起，唐毅看着短信，您的卡里转入10000000，卡内余额62325053。可用额度，无上限。 “那女的长的到时不错，生了一副好皮囊。”一名三十多岁的妇人，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她旁边的胖女人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休息区的唐毅，“那个年轻人也是，全身上下没有一件品牌。还说给女孩子把那件衣服买下来了，估计也是刷信用卡，装大尾巴狼。” “像这种来西单只逛不买的我见多了！”妇人捂着嘴轻笑，“他们来这里啊，就是想体验一下高端奢侈品，回头再到网上那种仿品。” 两个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大，已经到了毫无忌讳的程度。 李雨萌从试衣间出来，刚好听到这二人的对话，脸色苍白。 低着头，把衣服还给导购，李雨萌匆忙抓住唐毅的手，“我们走吧！” 唐毅还在排队家长的导购，“要不我们在这里坐一会？” “不，不要了，咱们回去好不好！”李雨萌眼圈有些红，声音已经带上的哭腔。 唐毅看在眼里，心疼的厉害，“这是怎么了？” 抹了一把眼泪，李雨萌摇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刚好这个时候，那两名妇人打扮的女人走了过来。看着李雨萌梨花带雨的样子，都不由笑出了声。 “哎呦，这是为了一件2000多块钱的衣服，至于哭的这么伤心吗？” “是啊，没必要！没钱，可以赚嘛！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影响我们购物得心情” 唐毅冷着脸转过头，今天来这里本想给李雨萌买几身衣服，怎么走到哪都遇到不顺心的事，“你们说什么？谁买不起这的衣服。” 在胖妇人眼中，唐毅这就是死鸭子嘴硬，没钱还想要面子， “我们说的谁，心里没点数啊？” 李雨萌低着头，拉着唐毅的衣袖，“唐毅，我们走吧！” 看着一旁的李雨萌，唐毅已经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胖妞人脸上的讥讽之色更甚，“两个穷鬼！” 李雨萌抿着嘴，拉着唐毅就要往外走。 “是啊，我们穷！”唐毅脾气可没有李荣那么好，“你有钱，要不然怎么长了一身肥肉了！涂抹再多高档化妆品也难掩盖你脸上的戳疮。看你样子也不过三十出头，请问一下，你和你老公的夫妻生活美满吗？” 胖女人指着唐毅，“你……” 还不等她把话说完，唐毅的嘴皮子就像机关枪一样，“我什么我？我看你皮肤暗淡无光，内分泌失调，是不是很久没有和你老公有过夫妻生活了？也对，就你这吨位，再加上一脸的戳疮，我要是你老公也绝对不会回去，为啥？怕被你卸了装后的样子吓死。好心提醒你一句，今天晚上叫你老公回家，让他交一次公粮，看看还有没有存活。” 胖女人被说中心事，气的胸口上下起伏，“我……” “对不起！”唐毅一脸愧疚，“我这张嘴，说什么大实话，一不小心让你在大庭广众下丢人了。” 身材偏瘦的女人指着唐毅，“你瞎说什么？” 唐毅转过头，上下大量这个穿着暴露的女人，一脸嫌弃，“我的乖乖，奇葩的朋友果然也是奇葩，三十五六岁就绝 经了。” 偏瘦女人连忙矢口否认，“你胡扯！” “胡扯？”唐毅冷笑，“我中医老师可是国手级的专家，中医中的望字诀，自认为还学的不错。你面色皮肤松弛暗淡，皮肤粗糙，毛孔增大，皮肤色素堆积有干班，一副卵巢早衰的样子。冒昧问一句，你和你老公现在有孩子吗？如果没有啊，估计你老公也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有一腿了。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你不能生育。” 偏瘦女子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眼前这个人是魔鬼吗？为什么他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就知道这么多东西。 刚才还在挑选东西的顾客听到这边的动静，一个个走过来，想看看怎么回事。 当听到唐毅的话以后，一个个窃窃私语，对着两个妇人指指点点。 唐毅看着两个妇人冷笑，“是不是被说中了？别不好意思，承认不就好了。然后了？给我女朋友道歉，或许我心情好了，可以给你们一个治疗方案。或许还能挽救一下你们现在这幅年老色衰的尊荣啊。” 李雨萌抬头看着唐毅，咽了咽口水，这，这，是我男朋友吗？为什么嘴巴这么毒？ 自家知道自家事，两女在外面虽然风光无限，可每天都是独守空房。丈夫十天半个月不回一次家，回家后也是分房睡。要不是因为某些原因，估计早就离婚了。 “我家雨萌只是不想花我的钱！”唐毅转过头深情的看着李荣，“她想为我省钱，哪怕受了委屈了默默忍受。不像某些人呢？大手大脚在外面话丈夫的钱，精心打扮，可有什么用？人丑还有病，怎么能留住老公的心。” 全场惊呆，唐毅这张嘴，骂人不带一个脏字，可比口吐芬芳满口污言碎语，更具有杀伤力。 偏瘦女子想到最近家里老公表现出一脸嫌弃的样子，“你，你真有办法治疗？” 哗然，周围的人一个个用着怪异的目光看着偏瘦女子。本以为说话的那个青年是满嘴跑火车，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唐毅一脸认真，“中医里把卵巢早衰叫月水先闭或者是经水早断，其根本原因是肾虚气亏所致。主要治疗方案以补肝肾，滋阴血。” 偏瘦女子看着周围异样的眼光，一咬牙，大不了以后不来西单了，“对不起！” 李荣没想到女人竟然为了治疗自己身上的疾病真的向自己道歉了，“没，没关系！” 偏瘦女子满脸恳求的看向唐毅，“这样可以了吗？” 唐毅看向李荣，叹了一口气，“导致卵巢早衰的原因有很多，但万变不离其宗，主要以活血养气的药为主。你的病症比较严重，药物以知柏地黄丸为主每天两次，每次两粒，配合针灸治疗，推拿都可以。辅以雌性激素，饮食上鱼鳔、猪瘦肉、枸杞子、太子参、生地炖汤喝。” 偏瘦女子连忙拿出手机，“你，你说慢点！” 唐毅只好重新把治疗方案又说了一遍。 偏瘦女子把手机拿到唐毅面前，“你看看，名字都对吗？” 李雨萌看着偏瘦女子一脸祈求，觉得对方也是一个可怜人，气消了一大半。 唐毅扫了一眼手机，基本没错，“是的。” 偏瘦女子抱着手机，如获至宝一样，连声道谢。 肥胖女人看到自己的同伴如此低声下气，想到自己的情况其实不比她好多少。自己可不能因为面子，丢了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对不起！” 为了表现的更有诚意，肥胖女人来到李荣面前深深的鞠躬。 就她那吨位，满身肥肉，本就格子不高，这一弯腰，整个人如同一个肉球。 唐毅见到自己的目的达到，也不想在和二人纠缠，“你的内分泌失调主要由卵巢多囊引起，选择治疗的方案有两种，一种为中药，丹栀逍遥散每天一剂，平时吃些阿胶，坚持三个月。西药用地屈孕 酮片，塞米松来降低雄激素。适量饮食，多运动。体重下去后，身上的戳疮自然也会慢慢好转。” 唐毅开的药很简单，却直击两人的病因。 两人去过医院，做过检查，钱花了不少，可病却不见好转。 今天在商场里遇到这个人，不用抽血，不用拍片，只是随随便便的看了她们几眼，就把病因，病症说的如此清楚，这才是她们相信唐毅的原因。 店里的导购结完账，提着购物袋回来，看着店里围满了人，不明所以，走到唐毅面前，“先生，这是您的银行卡，请问一下衣服要现在包起来吗？” 唐毅低头看着身旁还有些呆滞的李雨萌，“你把衣服拿过来，让我女朋友换上吧！” “你怎么就把衣服买了？”李雨萌略带几分嗔怪。 唐毅微微一笑，看向周围，“我可不想让人说我女朋友穷酸，况且你也不想给我丢人吧？快去吧衣服换上吧！” 想到之前两女尖酸刻薄的样子，李雨萌咬着唇，轻轻的“嗯”了一声。 两女听到唐毅的话，一脸不好意思。 ------------ 滴二十五章 你得罪不起的人 李雨萌换上一身新衣，再加上她本身就倾国倾城的容颜。无论走到哪，都是全场的焦点。 唐毅牵着她的手，感叹道，“雨萌，你这么漂亮，我突然感觉好有压力。” 李雨萌美眸流转，“你和我在一起有什么压力？该有压力的是的才对，你有钱，有才华，不知道多少女人惦记了。” 两人说说笑笑，找了一家饮品店。 李雨萌看着唐毅排队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多了几分忧愁。 “生得一副好皮囊，穷鬼。”刺耳的话一遍遍在李荣脑中回荡。 看着身上的衣服2300多，快抵得上一个学期的生活费。李荣嘴中轻声呢喃，“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我是不是太寒酸了，给他丢脸了，要不然他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为什么在那两女人嘲讽的时候那么生气。” 关明星海娱乐的一名经纪人，这几年来华国娱乐市场受到棒子国的冲击，小鲜肉层次不穷的涌现，让他几近于失业。 过两天他名下艺人正好在西单这边有一个商演活动，为了让演出效果更好，关明决定到现场看看。 经过一番探查，无论是现场布置，选址，整体来说让关明比较满意。 坐在休息区，关明浏览这最近比较火的小花，看着那一张张绝美的容颜，不由感叹“什么时候我也能发崛一两个相貌出众的女星啊？” 关明甩了甩头，把脑海中那些不切合实际的想法抛出脑后，收拾好笔记本准备离开。 转身之际，正好看到隔壁不远处的李雨萌，一个人坐在那里。那漂亮的容颜，忧郁的眼神，完全具备一名小花的潜质。 带着几分激动，关明快步走到李雨萌面前，“你好，鄙人星海娱乐资深经纪人，关明。” 李雨萌目光从唐毅身上收回，看向关明，“有什么事吗？” 声音清脆，又不乏辨识度！关明更加欣喜，“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有没有想到娱乐圈发展。” 娱乐圈？李雨萌皱起眉，为了读大学，勤工俭学，对于娱乐圈的事情了解的不是很多，但也知道那里面的人挣钱，非常挣钱。 关明见李雨萌默不作声，“难道你没有一个明星梦吗？站在聚光灯下，受万人瞩目，为你欢呼。” 李雨萌没有因为关明的一番说辞失去判断，“你为什么觉得我能行？” 冷静，关明在李雨萌身上又发现了一个优点，“娱乐圈里美女很多，可绝大多数都整过容。纯天然美女也只有上世纪末的那几位能和你比。” “我们公司只需要对你进行一下包装，立一个人设！”关明越说越兴奋，好像李雨萌已经红遍了娱乐圈，“例如纯天然美女，校花，富家千金，清纯，学霸等等！” 李荣雨萌到富家千金一次，心猛的揪，苦笑道，“可惜我只是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 “农村？”关明一拍大腿，“农村好啊，自带人设。” 李雨萌惊讶的看着关明，没想到他会听到自己是农村的会是如此表情。 关明抵上名片，“怎么样？明星啊，随随便便一个代言几百上千万，住的是别墅，出行有专车，有助理！” 唐毅买完奶茶，回来的时候看到关明在哪里手舞足蹈，还以为又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见色起意，走近了才知道关明是想让李雨萌做明星。 作为上层圈子里的人，唐毅从小耳濡目染，明星看起来表面光鲜，暗地里藏污纳垢，“不怎么样！” 李雨萌看到唐毅过来，有些错愕。 关明皱眉的看着李雨萌和唐毅，明星最忌讳出道之前有女男朋友，或者传出绯闻。 特别像李雨萌这种让人看一眼，就忘不了的女人。只要没有男朋友的绯闻传出，那些宅男还不得趋之若鹜，为之疯狂。 关明看着李荣，指着唐毅，“这位是？” 李雨萌甜甜的笑道，“我男朋友！” 关明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小伙子，这件事还要看这位女士怎么想，你替他做决定又是怎么一回事！” 唐毅转过头看向李雨萌，“你想进娱乐圈吗？” 李雨萌想了一下，最终轻轻的点了点头，“我想试试！” 关明喜不自胜，要不是没带合同，他恨不得现在就签约。 唐毅的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满脸认真，“这几年我一直在国外，想来现在的娱乐圈和以前没有什么变化。一入娱乐圈深似海，很多东西到时候根本由不得你做主。” 关明看着唐毅一脸认真的模样，笑着说道，“小伙子，你是圈里人吗？如果不是，就不要发表言论。网上那些东西，十之八九都是假的。” 唐毅没有搭理关明，自顾自接着说道，“为了获得某个角色，陪 睡的不少。娱乐公司为了发展，拉赞助，时有让旗下艺人参加某些酒局。” 李雨萌听到唐毅的说的，眼睛睁大，一脸不可置信。低着头，十根指头纠缠在一起。 唐毅靠在椅背上，“如果你选择进入娱乐圈，你就要休学，甚至退学。” 关明见李雨萌迟迟没有说话，有些着急，“别只听你男朋友一面之词，你只有亲身经历了才知道。” 唐毅没有再说话，他在等，等李雨萌做出选择。 李雨萌抬起头看看关明，又看向唐毅，抿着嘴，“唐毅，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进入娱乐圈？” 唐毅耸耸肩，“全凭你自己，我尊重你的选择。” 李雨萌又低下头，当明星就意味着可能会出名，会有钱，再也不用听那些刺耳的话。可如果真像唐毅说的那样，自己一个没关系没背景的人，进入那个圈子，是不是被人玩弄的对象？ 关明想到现在的处境，如果再不做出点成绩，下一次被公司开除的可能就是自己。 “女士，也许娱乐圈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你男朋友只是怕你接触到更高层次的人，被外面的世界迷了眼，最后和他分手。” 娱乐圈算什么高层次？如果真是这样，棒子国的那些明星，怎么会成为财阀的玩物。 不过话说回来，娱乐圈那群人过的确实比普通人好。可那有如何？圈子决定了你的层次，在一些上流圈子，还不是底层人物？ 就好像紫荆省，某位明星被富豪下体塞高尔夫球一样。永远只是玩物，玩腻了随时可以丢弃。 李雨萌想了许久，最终抬起头，看向关明，“抱歉，我可能不适合娱乐圈。况且我男朋友很优秀，你说的那些高层次的人，也未必有他优秀。” 关明上下打量唐毅，一身衣服都是哪种平民品牌，全身上下加起来也未必超过一千块。 现在的明星，不说三线明星了，哪种四五线的明星穿的都比他好。 “姑娘，不要被眼前的花言巧语迷了眼。爱情，能当饭吃吗？”关明指着自己手上带着的表，“知道这块表多少钱吗？二十一万。我看你年轻，应该还是个学生吧？你所说的优秀，也就是在学校。要是在社会上，根本不算什么！” 为了让李雨萌回心转意，关明不介意踩上一脚一直破坏自己计划的唐毅。 唐毅含笑喝了一口奶茶，听着关明不断贬低自己，强调圈子，钱，人脉的重要性。 李雨萌越听，脸色越是难看。她承认关明说的这些都对，每一个人都想过上好生活。可你不能踩着我男朋友，说娱乐圈的那些小鲜肉多好多好吧！ “够了，娱乐圈再好，那与我有什么关系！” 关明微微一愣，摇摇头，“将来有一天，你肯定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唐毅站起身，拿起地上的购物袋，“雨萌，咱们走吧！” 李雨萌点点头，挽住唐毅的胳膊，“娱乐圈的人再优秀，可我眼里，你才是最优秀的那个。” 听到李雨萌的话，关明也彻底放弃了签下她的念头，“无知的女人，被男人几句花言巧语就给骗了。” 关明说唐毅什么，他都可以当做耳旁风，吹吹就算了，可今天怎么总有人拿李雨萌说事！ 唐毅停下脚步，冷冷的看着关明，“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高人一等？” 关明看着唐毅的冰冷的表情微微一愣，很快就漏出不屑，“是又怎么样？” “哼！”唐毅轻哼一声，掏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没有响几声，很快就被接通，电话那边有些嘈杂，像是在KTV里，“谁啊！” “唐毅，我记得你名下有一家娱乐公司，叫星海娱乐，对吧？” 电话那头很快传出一声咆哮，“他妈的给老子把音乐关了，艹，不长眼色得东西。” 电话那头的音乐很快停了，李奕辰不确定的问道，“唐毅，真是你？” 唐毅也不废话，开门见山的道，“你公司有一个叫关明的经纪人，打扰了我和女朋友约会，让我很不爽。你知道怎么处理吧！” “我操，让我兄弟不爽，就是让我不爽，等着，我马上让人事把这个人开了！你丫的什么时候回的国？什么时候转性了？” 也不等电话那头的李奕辰把话说完，唐毅就把电话挂了。 MD,狗一样得东西，一段时间不见，嘴巴还是不把门，还好老子挂的快，不然让李荣雨萌听到不该听的，那就笑话大了。 关明突然发现唐毅这个人很有演戏天赋，和朋友配合的还挺默契！ 关明戏谑的看着唐毅，拍着手，“不错不错，很有演戏天赋，只是你们的剧本漏洞百出，让人笑掉大牙。” 还不等他继续嘲讽下去，关明的电话突然响起，看着来电显示，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了一眼唐毅的模样，，关明觉得应该只是巧合，“李经理，您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李雨萌看着关明的脸色越来越白，眨眨眼，“唐毅，你该不会真给他领导打电话了吧？” 唐毅呵呵一笑，“是啊，谁让他乱说话！” 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关明呆呆的看着唐毅，“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唐毅见事情已经办妥，拉起李荣的手留下一句，“你得罪不起的人。” ------------ 第二十六章 听人劝 次日一早 唐毅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拿起电话，“喂，哪位？” “你好，唐医生，我是赵邝的妻子，林婉如！” 听到电话那头林婉如温文尔雅的声音，唐毅从床上起来，“你好，林女士，找我有什么事吗？” “昨天下午财务那边已经把钱转到您账户上了吧？”林婉如的声音依旧好听，就像她的人一样，“我丈夫赵邝昨天已经苏醒，如果您有空的话，麻烦再过来帮忙看看！” 这话说的有水平，所谓拿人手短，何况对方出手还阔绰。 “我今天刚好有一台手术要做！”唐毅打了一个哈欠，走入洗手间，“一个小时候吧，到时候我过去看一眼！” 一个小时候，唐毅再次来到医院。 到了住院部，唐毅给林婉如打了一个电话，很快就有秘书下楼亲自把唐毅带到了赵邝所住的病房。 林婉如看到唐毅过来，连忙站起身，“唐医生，麻烦你跑一趟！” 唐毅摆摆手，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赵邝，“没事，应该的，怎么没有看到武装总院的医生？” 助理给唐毅倒了一杯茶，放在会客桌上。 “老赵昨天醒过来后，武装总院的医生在做过一番检查之后确定没事，就离开了！”林婉如事宜唐毅坐下，轻抿一口茶水，“唐医生，你是老赵的主刀医生，作为病人的家属，还希望您能谅解我们的心情。” 越有钱的人，越怕死。更何况像赵邝家这种情况，一人倒下，很可能整个公司会面临一次大的洗牌，弄不好很可能就是倒闭。 唐毅点点头，表示理解，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病床前。 赵邝微睁着双眼，嘴唇轻轻蠕动，从嘴型上看是再说谢谢。 拿起桌子上的检查报告单，经过一番翻阅，又看了看今天的用药情况。唐毅转过头，“今天病人通气了吗？” 林婉如看着病床上躺着的赵邝，眼中满是担忧，“没有！“ 正常情况下手术后二十四小时就会排气，像这种接近四十八小时没有出现排气的情况唐毅也见过，“让人煮点萝卜水，让病人喝，热敷，揉肚子都可以。如果这样还不行，给药开塞漏！” 林婉听到给药开塞漏脸上阴晴变幻，“唐医生，不通气就不能进食吗？” 唐毅很肯定的摇摇头，“手术后，因为麻药的原因，会导致肠道麻痹，使病人消化不良。如果在这段时间进食，很容易造成不消化，出现腹胀，腹痛，食物堆积造成肠道阻死等并发症，严重的话还要进行二次手术。” 通气通俗来讲就是放屁，放屁了证明肠道开始工作。可以进一些流食，终止营养液的输入，以防止长时间胃中没有食物，出现胃酸分泌过多，出现胃溃疡，胃炎。 林婉如转过头，“张助理，让保姆中午送点萝卜水过来。” “咚咚咚！” 病房门被推开，一名青年医生一手提着水果，一手保健品，“林阿姨，我过来看看赵叔叔！” 林婉如看到来人，轻轻的点了点头，“小吴来了，你先坐。” 唐毅回头看了一眼来人，把手中的病例放下“就现在的检查数据和体征来看，病人康复的还不错。过几天我再过来，看一下情况，开一些食补的方子，更有利赵先生的康复。” 吴涛把水果放到放到桌子上，这才看向唐毅，“食补那东西，就是忽悠人的。” 看着对方身上穿着白大褂，唐毅不想和对放发生口角争执，只是笑了笑。 林婉如看了一眼吴涛，转过头，“唐医生，你不要介意，吴涛他没什么坏心思。” “没什么！病人已经见过了，我下午还有一台手术要作，就先走了！”唐毅冲着林婉如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唐毅给赵邝做手术，可以理解成一次飞刀。没有售后一说，来这一趟已经算是仁至义尽，至于后期对方用不用自己的方子都无所谓。 赵晴儿提着早饭进来，见到唐毅，“唐医生，我爸的情况怎么样？” 冲着赵晴儿点点头，唐毅说道，“整体恢复的还不错，按照医院的正常用药来就好。” 吴涛上前几步，帮赵晴儿把东西放到餐桌上，“晴儿，你问他干什么？回头我请主任来一趟，不比他强。” 主任，陈洲吗？要是陈洲那么厉害，当初也不至于从国外请专家过来了。 赵晴儿不相信其他人，“那我爸需要多久能够下地？” “心脏瓣膜手术通常需要2到3天，可因为救治时用药过量，这个时间可能长一些。根据病人现在的情况，五天后可以在你们家人的搀扶下落地。”唐毅想了一下，又交代了几句，“三个月内不要完全翻身出床，半年后基本可以恢复正常的生活。” 听到唐毅的话，赵晴儿总算松了一口气。 看看时间，已经上午十点多了，想到下午的手术，唐毅就要告辞离开。 “唐医生，我送送你！”赵晴儿连忙追上几步，“昨天的事情实在抱歉。” 看着身旁赵晴儿，唐毅笑道，“没什么！” 流氓法则，欲情故纵。 吴涛向林婉如道了一声罪，连忙追出病房，看着前面并排而行的两人，三步并走两步，追了上来。 等候电梯的时候，赵晴儿转过头，“等我爸康复一些，我再请你吃饭，以表歉意。” “期待与你共进晚餐。”走进电梯，唐毅转过身，“我还有一台手术要做，就先过去了。” 在电梯门关上的一霎，吴涛钻了进去，“晴儿，我有事，先走了。” 电梯门关上，吴涛脸上的笑容消失，转而是一脸阴沉的看着唐毅，“离晴儿远点，那是我的女人。” 唐毅挑挑眉，转过头一脸不解，“你们结婚了？” 吴涛眯着眼，“那是迟早的事情。” 唐毅双手插兜，看着不断变动的数字，“像赵晴儿那么漂亮，家里又有钱的女人，典型的白富美。就算结了婚，也可以挖墙脚嘛。不是有一句话，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绣花针，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况且，你们还没有结婚。谁都有竞争机会。” 走出电梯间，唐毅被吴涛拉着进了消防通道，“小子，我舅舅可是卫监局的副局长，齐副院长更是与他关系莫逆。我劝你老实点，少打那些歪心思，否则。” 唐毅一把甩开吴涛的手，戏谑的问道，“否则怎样？让我在这家医院待不下去，大不了换家医院呗。” 吴涛冷笑，“换家医院？你太异想天开了，我让你做医生的资格都没有！” 看着唐毅迟迟没有吭声，吴涛很满意，“这个社会很现实，有些人你得罪你去，听人劝，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唐毅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吴涛皱眉，“想什么？” 整了整被拉皱的衣服，唐毅戏谑的看向吴涛，“你说要是追到赵晴儿，你这些威胁还管用吗？有白富美在怀，谁还苦哈哈的做医生，吃软饭不香吗？” 听到唐毅的话，吴涛目眦欲裂，“小子，你这是找死！我现在就给齐副院长打电话，让他把你开除。” 唐毅对于顽固，他见多了，什么事都会作的出来。 看着吴涛掏出手机，唐毅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一副系听尊便的样子。 电话很快被接通，为了彰显自己的实力，吴涛更是打开了免提。 “齐爷爷，我是吴涛啊 ！” 电话那边的齐副院笑呵呵得道，“我知道是你小子，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吴涛看向唐毅挑挑眉，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齐爷爷，心内科有个叫唐毅的，他得罪我了，你能不能把他开除？” “唐毅？”电话那头的齐副院有些疑惑，“吴涛啊，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医院心内科没有一个叫这个名字的啊！” 看着唐毅戏谑的表情，吴涛皱眉问道，“齐爷爷，你是不是记错了，就是给赵邝做手术的那个医生。，” “哦，你说的是他啊！”齐副院长叹了一口气，“他不是我们医院的医生。” 吴涛满脸不可置信，“那他怎么给赵邝做的手术？” 电话那头的齐院长把当天的事情一一的告诉吴涛，“那次手术算是飞刀吧，后来王副院长也让唐毅补签了协议。这种操作在医药系统内是允许的，所以啊，你不要想用这种办法拿捏他了。” 愤恨的挂了电话，看着吴涛一脸一沉，唐毅笑呵呵的问道，“要不要再给你舅舅打个电话，看他有没有本是直接把我的医师资格证吊销了？” “吴涛的手握的“咯吱咯吱”响，“小子你别得意，你当我真不敢吗？” 逗白痴完有时候挺有意思，可如果和白痴说话太多，唐毅真怕拉低自己的智商。 唐毅不想再和这种人纠缠下去，“好心提醒你一句，我的医师资格证挂靠在星条国的梅奥诊所，你要有能力打通那边的关系，那就吊销好了。白痴，以为家里有点能量，就以为天老大，地老三，你在中间当老二！” 眼见唐毅拉开消防通道门离开，吴涛一拳重重的打在墙上，“好，很好，唐毅，老子记住你了。别以为这样老子就拿你没有办法。” ------------ 第二十七章 不该问的别问 吊销医师资格证，赶出医院，这一手对普通医生管用，但对于唐毅，他还真不怕。 且不说唐毅的医师资格证在国外，就算在国内，只要他不违规操作，上午有人吊销执照，下午就有人请他们去喝茶。 来到王琴所属楼层，唐毅直接到了办公室。 好家伙，推开门的一刹那，唐毅还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王振华见到进来的是唐毅，笑呵呵的招招手，“小唐同志，来来来，到我身边来。” 目光在办公室扫了一圈，好家伙，除了王振华，陈洲，以及之前见过的几个大夫，好像还有一个熟人。 趁着对方还没看到他，唐毅转身就要开遛。 詹佑成脑后像是长了眼一样，“小滑头，看到老头子我就想跑啊，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唐毅把刚迈出大门的脚缓缓收回，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詹爷爷，您老还没有退休了。” 詹佑成重重的合上病例本，转过头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瞪着唐毅，“你还知道有我这么个爷爷，几次路过我办公室门口而不入，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您这话说的，我把家里那老不死的给忘记了，也不能把您给忘了啊。”唐毅走上前，搓着手， “我这不是怕人说自己进来是托您的关系吗？传出去对您声誉有影响。” 詹佑成拿起病例本重重的敲在唐毅的头上，“狗屁，你就会哄老子开心。回国没有去武装总医院报道，跑我这来，就不怕你家老爷子皮带伺候？” “怕啊！怎么能不怕，可这不是有詹爷爷在吗？”唐毅不忘记拍上一记马屁，“他站在你面前，还不得叫一声恩公啊！” 詹佑成对于唐毅的马屁很受用，唐天那老匹夫在别人眼中高高在上，在他这里啥都不是。 王振华看着詹佑成，“院长，没想到唐毅还是你的晚辈，他这么好的医术，想来与家庭原因有关，就是不知他家人在武装总院哪个部门任职？” “哼，不该问的别问！”詹佑成瞪了一眼王振华。 武装总院，不该问的别问？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在场的没有一个笨人，被詹佑成这么一说，脑子里不由浮想联翩。 不说猜没猜对，但大致方向上没有错。 看着一众人脸上的惊骇之色，詹佑成满意的点点头。 他这么说就是有意提醒在场的人，你们别没事找事，这家伙不好惹，真惹这小祖宗不高兴了，我也保不住你们。 詹佑成转过头看向这一层的主管医生，“廖勇刚才你还给我说把唐毅留在你们这一层吗？我同意了。” 廖勇想哭，我能反悔吗？自己嘴咋就那么欠，无妄之灾也不过如此吧！ “好的院长！” 詹佑成看着在场的医生，“你们也不要有压力，他要犯了错，该怎么办，怎么办！我绝不包庇。另外，有关唐毅的事情，今天我就给你们几个说了，谁都不要说出去。” 在场的人无不苦笑，你是出于好心提醒我们，唐毅背景通天。可你这一提醒，大家更提心吊胆了。 以后酒坚决不能喝，万一喝醉了说出什么不该说的，那可能就要掉脑袋了。 唐毅很郁闷，他选择来水木医院的原因之一就是不想被特殊照顾，没想到刚见到詹佑成，他就给自己一个背刺。 王振华眼珠一转，上前一步，“院长，现在人力资源那边只有临时用人合同，要不要给那边说一声？” 詹佑成转过头，“前段时间我不是找卫监委那边要了一个名额吗？” “据说被齐副院长给卫监委的某个领导了。”同为副院长，虽说管的东西不一样，可也存在斗争。 现在机会送到自己面前，王振华不抓住，那他白在这个位置上坐这么久了。 詹佑成皱着眉，对于这种利用职权之便，攀龙附凤之辈他是很不喜，可奈何身在体制之内，有些东西再所难免。 唐毅连忙上前，“詹爷爷，现在这份合同挺好的！你要觉得过意不去，就让我到校医务室挂个职！” 挂职和当职是两码事，唐毅应聘的是水木大学附属医院的医生，属于行政班。而他找詹佑成要的是挂职，就是一个形式，更清闲，更自在。 从小看着地唐毅长大，詹佑成怎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你个臭小子，就不能有点正行。想要去校医务室挂职，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 王振华吃惊的看着詹佑成，院长，原来你也知道这小子的理想是什么，好好管管他吧！ 唐毅可不会承认自己别有所图，“我女朋友在水木大学，您也知道，我眼光高，不是美女看不上。这不是想着接着职务之便，好好照顾她吗？” “哦？”詹佑成一脸不可置信，这小子什么时候转性了？ 唐毅指着王振华，“你不信问王副院长，他还挑拨我和李荣的关系了。” 打小报告谁不会？想到那天王振华当着李雨萌面的说话，唐毅就是一阵的咬牙切齿。 王振华看着唐毅脸上的冷笑，心知这小子是在报复，可当着人家长辈的面，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是的，那天我在学校见过李雨萌，长得确实好看。” 詹佑成眉毛一挑，脸上的怒容瞬间消失，老怀欣慰的拍着腿，“好啊，好，下次见到你爷爷，我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唐毅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一僵，自己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私事说完，詹佑成把王琴的病例递给唐毅，“之前我的事情我听王副院长说了，你干的很不错。下午的手术我相信你能做好，不要给我们这些长辈丢脸。” 好不容易送走詹佑成，唐毅还没有松一口气，就被王振华拽到了茶水间。 看着一脸便秘色的王振华，唐毅莫名的决定心情舒畅，“王副院长，你这是何意？” 王振华瞪着唐毅，最后化作一声叹息，“唐毅啊，你也有女朋友了，而且很漂亮，收收心，别成天想一些有的没的。无论是在学校工作还是在医院，都要脚踏实地。” 被王振华这么一说，唐毅突然想到他还有一个孙女，好像还在四大校花中排名第三。 唐毅整了整衣服，干咳两声，“王副院长，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 “唐毅，我警告你！”王振华怎会不知唐毅是装的不明白，“想追我孙女可以，但不能脚踏两只船，要是让我知道了，无论你背景多么深厚，我都跟你玩命。” 唐毅眉毛一挑，脚踏两只船不行，意思是多只船可以呗，这老头其实蛮不错的嘛！ “王院长，接水了！”一名护士拿着茶杯进来，打了医生招呼。 王振华牵强的笑了笑，瞪了一眼唐毅，转身离开。 下午手术室 病床上的王琴看着唐毅，“唐医生，一切就拜托你了。” 唐毅轻轻的点了点头，“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随着麻醉师把麻醉完毕，护士拿来纱布给王琴盖上。 在纱布盖上的那一刻，唐毅看到王琴的眼睛不断眨动，心知对方此刻的心情，“心脏介入手术属于局麻手术，在脸上盖上纱布是恐你紧张，长时间看无影灯，造成视网膜脱落。所以，还请你放宽心。” 唐毅看着周围的医护人员，“没有穿铅衣的都出去吧！”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后，唐毅看着一旁的助理医生，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手术开始。 随着股动脉穿刺成功， 唐毅抬头看了一眼影像，在旁边助理的引导下小心翼翼的将冠脉指引导管送至冠状动脉开口处，患入冠脉导丝，通至病变血管最远端。 唐毅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影像，“你帮忙看着，我这边下球囊了。” 助理医生点点头，“好的！” 唐毅转动手中的压力泵，造影上清晰的看到球囊不断扩张，支架缓缓张开。 在确定支架固定牢固后，缓缓的回抽压力泵，球囊缓缓回缩， 助理医生看着造影，心脏血流已经通畅，心中震惊不已。整个手术有十五分钟吗？从进来到导管退出，十分钟？ 整个监控室，包括陈洲在内的一众专家，无不被唐毅的速度震惊。 “这，这，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好像看到进入股动脉的走形角度好像是四十度左右，不知道对不对？” “这就完成了？不是说手术成功几率只有七成的吗？” 陈洲瞪了一眼在场的医生，“都闭嘴，手术还没有完全结束，专心看下去！” 助理医生抬头看向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上将近一轮的年轻医生，“手术成功。” 唐毅看着血流，微微蹙眉，“还没有，需要下第二个支架。” 助理医生看着造影仪上，带着几分疑惑，这不是已经成功了吗？怎么还要下支架？ 唐毅没有理会助理医生，拿起导丝，二次进入股动脉。 同样的操作，只是这一次，唐毅更加小心，更加谨慎，导丝穿过第一处支架的时候，他的一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还好，一切顺利。 支架缓缓张开，导丝再次退出。看着造影仪上心脏供血，唐毅长松了一口气，这才宣布“手术成功，开始止血吧！” 一直躺在导管床上的王琴，身体虽无法动弹，可耳朵还能听见。 如果说刚才唐毅说还未成功的话，是地狱鬼混的悲鸣，那么此刻就是嫦娥在演奏仙乐。 唐毅把盖在王琴脸上的纱布取下，看着她双眼不断流下的泪水，“要控制情绪，支架虽然成功下入，不意味着病就完全好了，要控制情绪。” 王琴张开嘴，想要说声谢谢，可因为麻药的作用，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 ------------ 第二十八章 那家伙不是好人 “咯吱” 介入室的大门打开，着急等待中的赵雨扑到担架车边，“妈，妈，你怎么样？” 麻药劲还没有过，赵琴的一双眼睛不断眨动，试图用这种方式安慰女儿。 此时的唐毅把面前的一众医生推开，留下一句唯手熟尔后，来到担架床前，“别哭了，手术很顺利，快点让护士把你妈送到病房休息吧！” 听到如同天籁的声音，赵雨抽了抽鼻子，“真的吗？” “不顺利，早就有人叫你签子了，我还站在里说这么多干什么？”唐毅没好气的接着说道，“术后注意你母亲的胸痛，胸闷是否得到缓解，减轻，如果有加剧，及时告诉医生。另外就是回去在伤口上放袋盐，减少渗血。” 对于唐毅的交代，赵雨一字不落的的认真记下，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又交代了几句，唐毅便让护士把赵琴送回病房。 看看时间，才三点四十多。唐毅想了下，自己在医院也没事，索性下班。 两日后，唐毅坐在校医务室的办公室内逛着校内论坛，要不是电脑配置一般，或许这会他都打开游戏了。 相比于唐毅的清闲，和他同时应聘上的另一名校医就显得有些忙碌。 校医务室本只缺一个名额，可因为唐毅的特殊原因，詹佑成又临时特批了一个名额。 这个特批下来的名额，给了唐毅。要求只有两点，一别没事找事，二，遇到急诊重症，唐毅必须接手。 刚送走一名学生，张贯明忙里偷闲的喝了一口水，“唐医生，你就不能帮帮忙吗？” 唐毅逛论坛逛得津津有味，听到张贯明的话，“哦，行啊！如果像赵晴儿，王诗云，陈欣，关悦荣这种校花，班花级的美女来就诊，你就让她们直接找我就行。” 张贯明干咳几声，眼神怪异，有班花校花级的美女，我就算是累死，也不会让。 “咚咚” 办公室的门再次敲响，张贯明带着几分怨气，“进来！” 一名学生模样的青年，左手弯曲自然下垂，右手把学生证和身份证放到张贯明的桌子上。 张贯明拿起身份证和学生证看了一眼，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你怎么了？” 学生的右手扶着左臂关节，“打球的时候摔了一下，手可能骨折了！” 张贯明转过身，“活动活动，让我看看！” 学生点点头，强忍着疼痛，活动这手臂。 张贯明双手握住学生的手臂，“手臂最多活动到刚才那个位置吗？” 学生忍着痛，“是的！” 拇指食指在学生的关节处摸了摸，张贯明皱眉，“我带你去拍个片子，看看骨头有没有事。” “唐医生我带学生去拍片，麻烦你值会班！”张贯明放下听诊器，从座位上站起。 唐毅正看着四大校花的八卦新闻了，哪有功夫搭理张贯明，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张贯明摇摇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带着学生走了。 “四大校花还有三个没有见过！”唐毅摸着下巴，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等张贯明回来，要不请个假，去她们几个所在的班级看看？” “咚咚咚” 在校医务室呆了一上午，来的都是男的，这与唐毅的想象中不一样，头都没有抬，“进来。” 王诗云，临床医学（西医）大三二班，年龄21,身高164，体重53KG，三围未知。 看着贴吧中的图片，唐毅摸着下巴，“如果照片没有经过后期处理，33c应该还是有的，腰围70，臀围有点不好判断。” “要不要我告诉你臀围多少？” 唐毅听到旁边传出的是女生，一声我草之后转过头，看到一脸阴沉的王诗云，“我艹，不会这么巧吧！” 王诗云语气中饱含愤怒，“你作为校医务室的医生，平时就这样工作的吗？” 唐毅丝毫被当事人抓住后的觉悟，靠在椅背上，上下打量王诗云，“我怎么了？” 王诗云指着电脑屏幕，“你说你怎么了？上班期间逛论坛也就算了，还研究学生的身材，像你这种人，怎么会被学校录用的？我要去学校检举。” 看着王诗云掏出手机对着电脑一阵拍，唐毅也没有阻止，甚至在拍到他的时候还正襟危坐，极其的配合。 等王诗云拍完照，唐毅这才开口，“让我看看，拍的帅不帅！” 王诗云被唐毅的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这家伙是真不怕被检举吗？那可是要丢工作的啊。 也不等王诗云反应过来，唐毅抢过手机，看着自己的照片，很是自恋的说道，“嗯，我长的还是蛮帅的，” 王诗云刚反应过来，就看到唐毅正在看自己其它的照片，连忙伸手抢了回来。 唐毅看着相册，“怎么全是医学笔记，连一张私房照都没有。” 抢回手机的王诗云，双眼瞪得的更大，满脸羞红，“你，你等着，我这就给王副校长打电话，让他开除你。” 唐毅一脸无所谓，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敲了几下，水木大学在校生的资料全部调了出来。 “你告我什么，研究学生身材吗？中医有观面一说，通过人的身材，气色，行为举止来判断一个人是否生病。”唐毅指着王诗云的照片，“通过这张照片，我们来分析一下你可能存在的病症。首先面部，可能是美颜的原因，也可能是你当时的气色不好。如果是后者，你那段时间可能没有休息好，黑眼圈严重，这是长期熬夜的结果。女性长期熬夜，会造成内分泌失调，月经周期混乱等等。” 照片放大，鼠标放在王诗云照片的脸上，“你看，这里，这里，有淡淡的雀斑。如果女性平时没有雀斑，生理期期间突然出现。那么我可以判断，你内分泌失调，气血失和。有时候会出现痛经的情况。” 王诗云也经常逛论坛，网上对于她的言论也早有耳闻。这张照片她也早就见过，正如唐毅所说，确实是在生理期期间拍摄。 唐毅靠坐在椅背上，转过头，“你这次来校医务室，应该就是为了解决刚才我说的病症！” 唐毅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怎么样？我说的对吗？” 王诗云看着电脑上自己的照片，难道是自己误会他了？不对，要是真如他所说，为什么要研究自己的三围？ “那你如何解释，三围的事情。” 唐毅皱着眉，一脸认证，“我是为了能了解学校中潜在的病人，一个人的三围，除了先天基因原因之外，与后天的生活也息息相关。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人，三围必然有异于常人。” 王诗云心知这家伙是在强词夺理，可她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点。 唐毅得理不饶人，一副吃定王诗云的架势，“痛经因主要分为两大类，第一是盆腔淤血导致的，多见于体寒、受凉、气血亏虚的患者。第二是子宫或卵巢病变导致的，如多囊卵巢、雌激素水平过低、子宫内膜异位症。部分患者可能是因为遗传因素。像你这种情况，完全就是气血亏虚引发的痛经。建议用参苓白术散、乌鸡白凤丸、四君子丸，来调节气血失和之症！” 痛经一直是王诗云的心病，从十六岁开始，只要来潮，她就疼的夜晚睡不着。 这次来校医务室，就是想拿点布洛芬胶囊，用来缓解自己痛经的老 毛病。 唐毅在王诗云的面前敲了敲桌子，“学生证或者身份证，我给你开药。” 看着唐毅的样子，王诗云有些不服气，“我，我不是来看病的！” 唐毅通过学校的档案，查出王诗云的基本信息，“你这是骗鬼了？你上次来医务室是两个月前，开得是布洛芬胶囊。两个月了，药吃完了吧！布洛芬胶囊只能缓解你的疼痛，治标不治本。听我一句劝，按照我开的药来，保你下个月不再有痛经的毛病出现。” 王诗云疯了，一口气憋在心里无处发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转身就走。 看着她那曼妙的背影，唐毅叫道，“记得我开的药，按时服用。如果没有效果再来找我。” 走出校医务室，王诗云越想越气，掏出手机给王振华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熟悉的声音从听筒内传出，“宝贝孙女，你怎么突然有空给爷爷打电话了。” 回头看了一眼校医务室，王诗云咬牙切齿的道，“爷爷，我被人欺负了。” 听到自己孙女委屈的声音，王振华勃然大怒，“那个王八犊子，敢欺负我孙女，告诉爷爷，我现在就去找他聊聊天。” 组织了一下语言，王诗云这才说道，“我身体不舒服，来校医务室看看，结果见到一个医生，正在研究我的照片。” 被王诗云这么一说，王振华猛然一惊，“孙女，你哪里不舒服？有事没事啊，你快来附属医院，我给你找最好的医生。” 王诗云脸上一红，哪能告诉自己爷爷，自己是因为痛经来的校医务室啊，“爷爷我没事，重点是哪个医生。”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王振华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哪个医生是不是二十三四岁，一头碎发，长得不咋地，有点猥琐？” “嗯？”结合王振华的叙述，王诗云想到唐毅那张脸，“对，就是他，不务正业，上班逛论坛不说，还研究人家身材。” “孙女，那家伙医术很厉害，是院方特聘的医生，一些小错爷爷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王振华长叹了一口气，“至于欺负你的事，我下班就过去找他聊聊。以后少去校医务室，那家伙不是好人！” 电话挂断，本以为爷爷会给自己出气，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 第二十九章 通则不痛 校医务室内 唐毅叹了一口气，在看电脑上王诗云的照片，怎么看，怎么感觉少了点什么。索性直接把网页关了，打开游戏。 张贯民带着学生回到办公室，看着正在斗 地主的唐毅，叹了一口气。 等到学生坐下，张贯民询问完学生的基本信息，“还好，只是单纯的脱臼，没有出现骨裂的情况。打上石膏，两三个月基本就好的差不多了。” 听到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学生的脸拉胯了下来，“医生，怎么要这么久？” 张冠民手中的笔轻轻的敲着桌子，开始耐心的给学生解释原因，“打石膏是为了了固定你的手臂，促进骨质愈合，它是一个徐徐渐进的过程，所以时间稍微长那么一些。” 王诗云再次来到校医务室，看着里面多了两个人，也不说话，直接坐在唐毅面前。 男学生看到校花来了，也不再抱怨，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王诗云。 张贯民很郁闷，为什么自己现在有病人接待，为什么校花找的不是自己。 看到坐在一旁的王诗云，唐毅淡定的玩着游戏，“怎么想好了？” “听我爷爷说，你医术很厉害！”王诗云答非所问，“是附属医院那边还挂的有职务！” 唐毅甩出手中的最后一张牌，这才转过身，“老王都告诉你了。” 王诗云注意到旁边两人的目光，低头看到桌子上的片子，嘴角微微一扬。 她这一笑不打紧，把男学生可迷得五迷三道，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既然你这么厉害，不如证明一下你的实力！”王诗云转过头看向唐毅，“让我见识见识，被附属医院特聘的医生到底有什么本事！” 流氓法则，要想引起一个女人的好感，首先要表现出自己异于常人的一面。 注意到王诗云的目光自然明白她想说什么，唐毅轻轻一笑，桌子上的片子，在太阳光下看了一眼，“你是想拿这个学生考验我吧！” 男学生一呆，怎么就扯到自己身上了？ 片子上的骨骼光滑未见粉碎性骨块，以及明显裂痕，只是单纯的脱臼。 王诗云冷笑，“怎么，不敢吗？” 唐毅站起身，走到男学生身边，“怎么不敢，我这人有一个缺点，就怕美女的激将法。” 男学生茫然的看着唐毅，又看了看王诗云，“医生，我能拒绝吗？” 擦，我不是小白鼠，你们打赌为什么牵扯到我啊！ “小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唐毅一把抓住男学生的手腕，一手放置在手肘处，“放心，别苦这张脸，如果把你的手残废了，大不了赔你几十万！” 我擦，残废！大哥，你别玩我！几十万听起来很多，但和自己的手比，不多啊！男学生抬起头，一脸乞求，“医生，我，我，不看了！” 唐毅拽着他的胳膊，顺时针旋转，突然转过头，看向王诗云，“我靠，黑色的！” 什么黑色？无需解释，懂的都懂什么意思。 包括男学生在内，张贯民也是情不自禁把目光放在王诗云身上。 王诗云下意识捂胸之时，房间内突然响起清脆的喀嚓声。 “啊~” 脆响之后，就听见男生一声惊呼。 男学生一把甩开唐毅的手，满脸愤怒，“你弄疼我了！” 王诗云看着男学生用着刚才脱臼的手指着唐毅，眨了眨眼，一脸不可置信。 张贯民看到这一幕，心中震惊至于，已经明白唐毅刚才说那番话的用意了。 唐毅淡定的坐回到位置上，吹了一声口哨，“活动活动手臂，看怎么样了？” 男学生看着自己平举的手，再看看唐毅，活动了一下，虽说还有一点点疼，但相比于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打了一个哈欠，唐毅耸耸肩膀，“不用谢，这段时间就不要剧烈运动了，回去后到药店买个冰袋，冷敷一下。如果觉得还嫌恢复的慢，可以让张医生给你开消肿止痛活血化瘀的药。” 男学生看了一眼张贯民，一脸嫌弃，“医生，你觉得开什么药好！” 唐毅翻了一个白眼，自己又不是他的主治医生，一点眼力价都没有。 张贯明嘴角抽搐，有些尴尬，他一个西医，正骨这东西，没有人教过，能怨他吗？再说了，你看着我一脸嫌弃什么意思？我是按照流程办事，不是唐毅那个莽夫。 “雪山金罗汉止痛涂膜剂，具有活血化瘀消炎止痛的功效，挺适合现在的你用。”王诗云已经震惊中反应过来。 男学生听到王诗云的话，还是有些不放心，目光又转向唐毅。 现在学生都学傻了吧？唐毅一拍额头，轻轻的点了点头，“她开得药没有问题，你可以让张医生开药了。” 看着手中的药，男学生一步三回头的看着王诗云，他多希望在医务室多待一会。 等到学生离开，唐毅笑着看向王诗云，“怎么样？算是通过你的考验了吗？” 王诗云看了一眼张贯民，意思很明显，你在这里很多余，麻烦出去一下。 来水木大学应聘的时候，张贯民对于四大校花做过了解。每一个人不说长相，单论家庭背景都不是他能得罪的。 张贯民干咳两声，站起身，“唐医生，我出去抽支烟。” 等到张贯民离开，唐毅挑挑眉，男女共处一室，好机会啊，只是……她会不会玩仙人跳？毕竟这不知她爷爷老王有没有给她说什么啊。 上次在酒店，唐毅可是被赵雨的一声非礼，弄出了心理阴影。 王诗云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坐回到位置上，“我痛经的事情你真是通过照片看出来的？” 照片能看出痛经，气血虚和？你真当我有那本事啊。傻姑娘，是你出现在我面前，我根据你气色做的判断。唐毅耸耸肩，“不然呢？” 王诗云深吸了一口气，“我十六岁的时候就开始痛经，有时候疼的彻夜难眠，偶尔痛经还会出现低烧，怕冷的情况。” 病不避医，王诗云是医学生， 虽还没有正式接触到一些东西，可在一些方面上也是毫不避讳。 唐毅摸着下巴，“除了下腹疼痛外，有没有连累到其他地方？或者说疼痛的时候有没有呕吐，头晕，腹泻等情况出现？” 王诗云很肯定的摇了摇头，“没有出现过！” 唐毅问的很详细，王诗云哪怕再不好意思，还是一一做了回答。 “把手伸出来，我把把脉！”唐毅把手放在桌子上。 王诗云挑挑眉，眼神怪异的看向唐毅，“你到底是西医还是中医？” 唐毅摊摊手，“我什么时候说我是中医，或者西医了？我两者都会不行吗？” 王诗云点点头，咬了咬牙，“你能治好我的病吗？” “你是学医的，应该知道在没有完全确定病症之前，谁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唐毅看着脸已经羞的通红的王诗云。 王诗云咬了咬牙，手腕放在桌子上。 唐毅三只手指轻轻的搭在王诗云的手腕上，一边感叹她皮肤光滑之余，一边感受她手腕处的脉搏的每一次跳动。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王诗云有些不耐烦了。 察觉到她的脸色不太好，唐毅主动把手抽了回来，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子，舔了舔嘴唇，“你的病症比较严重，单纯的药物治疗，只能缓解疼痛。直到你结婚生子后，痛经的毛病才会消失。要彻底根治，还得通过推拿，针灸两种手段配合才行。” “你之前不是说吃完就行吗？” 靠，那时候吃药行！是真的，可你再回来？想只吃要康复，可能吗？唐毅叹了一口气，“当时不知道你情况这么严重！” 王诗云皱着眉，想了一下，“你会吗？” 唐毅高深莫测的一笑，拉开抽屉，里面摆的整整齐齐的针具，“当然，我既然提出了治疗方案，没点本事，那怎么能行。” 昨天下午唐毅与李雨萌逛街的时候路过医械市场，看到有刮痧板，针灸，火罐等器械，想到其中可能带来的福利，作为流氓的他怎么会错过。 王诗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针灸之后真有效果？” 唐毅很认真的点点头，“针灸和按摩有活血疏通经络的作用，中医说，痛则不通，通则不通。经过几个疗程，不比说百分百治愈，至少会减轻很多。” 针灸和推拿难免会有肢体上的接触，甚至可能碰触到不该碰触的地方，作为女生难免有些不敢接受。 可一想到明天就是自己来潮的日子，到时那种疼痛又将席卷全身，王诗云一咬牙，“行，我相信你一回！” 见王诗云下定决心，唐毅心中那叫个得以，“咱们是在这里针灸治疗，还是换个地方？” 白了一眼唐毅，既然下定了决心，王诗云也不扭捏，“就这里吧！” 唐毅点点头，走到办公室大门前，检查房门确实锁好了。 这才带着王诗云来到处理间，拉上屏风，“把鞋子和上衣，裤子脱了，躺倒床上。” 脱，脱衣服！听到唐毅的话，王诗云动作微微一滞，“为什么要脱衣服” 唐毅一脸无辜，扬了扬手中的银针，“亏你还是学医的，能不能有点医学常识。你叫我隔着衣服给你施针？我没有透视 眼，更没有小说中那种起死回生的医术。” 王诗云看着病床，迟迟没有动作。 “对于医生来说男人女人的身体其实一样，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大体老师不知道见了多少！”想到王诗云那较好的身体，唐毅开始做起了她的思想工作，“有病就要医，小病拖成大病，最后毁掉的可是你的一生。你要担心我占你便宜，可以给你舍友打电话，找个人陪同。” ------------ 第三十章 想入非非 “疼，你弄疼我了” “好，好，好，我轻点” “不行，还是疼” 抽完烟回来，张贯民在外面又站了会，看着校医务室紧闭的门，心想已经过了十分钟，聊的差不多了才对。 校医务室的工作虽然不是特别忙，但上班第一天，还是有很多东西要看的。 张贯民走到校医务室门口，正准备敲门，就听到里面传出让人想入非非的声音。 “第一次难眠有些疼，你忍忍”唐毅的声音带着几分焦躁。 王诗云看着眼前的银针，说话都有些哆嗦了，“这个也太粗了吧” 在唐毅花言巧语的劝说下，最终王诗云还是褪去了上衣和裤子。 看着仅穿着贴身衣物的王诗云，唐毅心旷神怡，情不自禁的有些想入非非。黑色，蕾 丝我喜欢。 值得庆幸的是唐毅的定力还算不错，要是一般人早就化身禽兽，做出不法之事。 “求你，快点。别人看到不好！”王诗云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哀求。 唐毅提着银针，很是无语，“你能方轻松一些吗？肌肉紧绷状态下扎针，还容易造成你的肌肉损伤。” 王诗云躺在病床上，贝齿轻轻咬着下唇，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我差不多了。” 看着王诗云长长的睫毛不断颤抖，一脸羞红，让人甚是惹人怜惜。 唐毅用力的甩甩头，这才提起针，第一针关元…… 平坦的小腹，毫无赘肉，雪白的皮肤……再往下一点…… 唐毅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又想偏了。 感觉到银针刺入身体，王诗云身体本能的颤抖了一下。 担心银针折断，唐毅的手轻轻的拍了拍王诗云的肩膀，“不要紧张，关元穴有治疗痛经，月经不调，经闭的作用，后面几针的位置就会好很多。” 王诗云还是有些不相信，依旧有些紧张。 可正如唐毅所说的，后面几针的位置确实相对保守很多。 血海，三阴交，太冲，地基，合谷五个位置的针落下。 王诗云刚松了一口气，就感觉一只温暖的大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本能的就想要坐起身子。 “别紧张，我是一个医生，在救治病人的时候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的。”唐毅用手在王诗云的小腹上来回揉搓，时不时的按压几下。 妈的，这皮肤怎么这么光滑，这小腹为什么这么平坦。该死，眼睛往哪里看了。唐毅，你要冷静啊，别失足铸成千古恨。 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感，王诗云的胸脯不断上下起伏。 不舍的从王诗云腹部收回手，唐毅开口问道，“你有没有感觉到一阵暖流从内而外的散发出来？” 暖流，难道不是他的手在自己腹部吗？不对，腹部已经没有压迫感了。是暖流，从内而外的那种，这种感觉好舒服。 见王诗云迟迟没有回答，唐毅不由皱起了眉头，“没有暖流吗” “有！” 听到王诗云细如蚊蝇的声音，唐毅没好气的道，“有你干嘛不早说。” 随着唐毅轻轻的捏住银针提，探，刺，插，捻转，“如果疼就说，麻，胀就忍着，是正常现象。” 这次不像刚才，王诗云的回答很快，“好！” 六个穴位，全部施针完毕，唐毅把针一根根拔出，用酒精棉在针眼上消了毒，“起来吧，今天就到这里，明天上午再过来找我针灸。” 躺在病床上的王诗云微微一愣，如果只是这几个穴位，为什么要脱衣服，难道他是想占自己便宜？ 可看到唐毅的目光，王诗云又有些犹豫了，自己想错了？ “我先出去了！”没有任何留恋，不多看一眼，唐毅转身离开。 坐回到椅子上，唐毅闻着手上的茉莉花香，“今天自己的表现应该不差，明天你王诗云还不乖乖的送上门来。” 为了一时的贪欲，放弃整片森林，那是杀鸡取卵的行为，作为职业流氓，当然是放长线钓大鱼了。 王诗云整理好衣服，带着几分羞涩，几分愤怒，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刚才穿衣服的时候，她上网查了一下，针灸，不用脱衣服，也就是说唐毅是有心占她便宜。 唐毅看着对方阴沉着的脸，眉毛一挑，心知可能暴露，“今天由于时间原因，再加上你太过于紧张像合谷，十七椎，次髎，膈腧这些穴位就不扎了，等你什么时候调整好心态，再过来！” 王诗云眉毛一挑，脸上的愤怒之色还未全消。 唐毅自顾自的打开游戏，“还有就是有些穴位所在的部位太过敏感，怕你觉得我是别有所图，临时决定更换了治疗方案，想来这次治疗效果应该不差。” 听到这些话，王诗云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 活动了下手腕，唐毅回头看了一眼王诗云，“如果没事，你可以先回去了。什么时候想明白，不再紧张了再来找我吧！” 王诗云总感觉哪里不对，一手放于小腹处，暖暖的很舒服，想了想带着几分疑惑，“那我先回去了，有需要再来找你！” 看着王诗云离开的背影，唐毅长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被拆穿了，还好，还好本人机智！” 医务室的门打开，张贯民看着满脸羞红的王诗云，情不自禁的有多想起来。 王诗云抬头看了一眼张贯明，想到在医务室内让人羞愧的事情，低下头，快步离开。 我擦，年轻人，玩得这么花吗？带着几分羡慕，几分嫉妒，张贯民回到医务室，看着唐毅满脸春风得意的表情，又是一阵五味杂陈。 “滴滴滴” 唐毅撇过头，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唐毅，我已经到了军训地，一路无事。教官让交手机了，等我回去啊！” 新生入学第一堂课是班级会议，第二堂课就是军训。 作为全国知名院校，水木大学安排大一新生去军事训练基地进行军训，为期半个月。 半军事化的管理，培育精神、锻炼能力、收获知识、塑造体质、体验情感、磨炼意志。让学生们明白团队合作以及服从意识的重要性。 李雨萌在去军训前，唐毅也曾经劝过她，军训辛苦，不要去，自己找个理由给她开张病例单。 可李雨萌坚决不肯，不愿搞特殊。 到最后，唐毅索性也就随她去了。 “雨萌，等你回来哦！”快速的回复了一条信息，唐毅看看时间，差不多到了中午，下班吃饭。 张贯民看着唐毅站起身，脱下白大褂，“唐医生，以后不要在办工场所做那种事，被人传出去影响不好！” 唐毅眨眨眼，一脸茫然，好像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啊，“张医生，你在说什么？” 张贯民摇摇头，以为是唐毅不愿承认，便不再多说。 离开办公室，唐毅吹着口哨向学校的食堂走。 一路上遇到不少漂亮的女生，其中一些在唐毅的评判标准中，也有七十分上下。 “这次来水木大学当校医真没选错！”排队打饭的时候，唐毅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在哈佛留学时遇到的那些大洋马。 远看是朵花，距离近了，那叫个不忍直视，毛孔粗大，皮肤粗糙，关键还有一股体臭味。怎么看，都华国的美女漂亮。 打完饭，唐毅随意就近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砰~”餐盘与桌子撞击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唐毅侧头一看，不正是上午从医务室离开的王诗云吗? 水木大学四个食堂，几万名学生，好巧不巧的两个人就在一个地方相遇了。 王诗云坐在唐毅的身边，用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威胁道，“今天的事情别给任何人说，否则我会杀了你！” 唐毅吃了一口饭，不明所以的问道，“说什么？你是我病人，病人的隐私作为医生自然要保密。” 听到唐毅的回答，王诗云长处了一口气，“针灸之后，我感觉舒服多了。校医务室还是有些不方便，明天下午去酒店针灸吧，免得别人看到误会。” 校医务室如果说让人浮想联翩，那去酒店让人看到，那就是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了。 唐毅明白这点，但他不说。有人误会才好，误会越深，你王诗云就和我绑的越牢。 “滴铃滴铃” 掏出手机，唐毅眼神怪异的看着低着头吃着饭的王诗云，“喂，王副院长，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听到唐毅的话，王诗云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颤，转过头死死的盯着唐毅。 “唐毅，我孙女上午是不是去找你了？” 无视王诗云满是威胁的眼神，唐毅说道，“是，有这么回事！” 电话那头的王振华沉默了少许，“她去你那做什么？我问她也不说，唐毅，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女，你实话告诉我，她到底得的什么病？” 看了一眼王诗云，唐毅心道，这事你孙女会给你说才怪。 “王副院长，你多想了，她的身体很健康。”被王诗云目光注释，唐毅决定逗逗她，“你孙女听说校医务室来了一个又帅又厉害的医生，所以上午就过来瞧了瞧。” 唐毅不说还好，这么一说，王振华差点没被气死，他宁可孙女有病，也不愿孙女与唐毅这个人渣碰面。 “唐毅，我警告过你，少打我孙女的注意，否则……” 话还没说话，唐毅就挂了电话，然后毫不知羞耻的对王诗云道，“如果下次你爷爷问起，你就说我医术厉害，以后要时长要去校医务室请教问题。这样说的话，相信你爷爷会放心不少。” 王诗云想到唐毅作为医院的特聘医生，医术应该不差，这个理由确实能说的过去，“嗯，行，下次爷爷问起，我就这样回答他！” ------------ 第三十一章 一群瘪犊子 王诗云坐在唐毅一旁，一下子吸引了无数雄性生物的目光。 勇敢一点的学生，为了能多看她几眼，索性直接拿着餐盘坐到了唐毅这桌。 看着周围的雄性生物越来越多，唐毅突然觉得和校花坐在一起吃饭，并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我说，王大小姐，要不您换一桌？” 唐毅脸皮厚，不怕人看。你们为啥要拿手机拍照，这不是影响自己再找其他女朋友吗？ 王诗云有些尴尬，低着头默默的吃饭。 换位子？算了，看着周围男生如狼似虎的眼神，她真怕这边刚换一个位置，就被一群男生围上来要联系方式。 齐磊今天很郁闷，上午家里老爷子打来电话，叫他安生点，别成天游手好闲在学校惹事生非。 什么叫惹是生非?不就是让女同学怀孕了吗？男女朋友，你情我愿，给点钱打掉就是。 “MD，食堂的饭菜越来越难吃了。”带着几分怨气，齐磊把筷子一扔，“走，老子带你们到外面吃。” “磊哥，威武！” “跟着磊哥混，就是好，成天吃香的喝辣的。” 齐磊带着几个跟班从楼上下来，正好看到人群中的王诗云。 齐磊抓住一个小弟的衣领，指着唐毅，“艹，那个王诗云旁边那个男的是谁？” 被齐磊抓住衣领的小弟，有些近视，服了服眼镜，“不认识，应该不是学校的人。” “MD，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跑来泡我们的校花了。走，磊哥带你们去捍卫主权。” 见王诗毫无自觉离去的意思，唐毅也不再多劝，“你每次来学校吃饭，都像是这样被一群人围观吗？” 王诗云抬头看了一眼周围，“有过几次，但那都是大一刚开学的时候。” “后来没有了吗？”唐毅有些好奇，他必须探明原因，以免回头带李雨萌来吃饭的时候也遇到同类事情。 对于被围观王诗云也算是总结出了经验，“后来为了避免同类事情发生，我基本都是去教职工区或者二楼小食堂。” 让李雨萌去小食堂吃饭，她是肯定不会去。难道自己要带她去教职工区吃饭？那不就暴露自己和她的关系了吗？ 唐毅虚心请教，“还有其他办法吗？” “嗯！”王诗云想了一下，“赵晴儿她们家距离学校不远，关悦荣比较宅，基本点外面，至于陈欣很少接触，不太清楚。” 听到王诗云的话，唐毅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你和其他三个校花都有接触？” “哎！”王诗云叹了一口气，扒着盘子里的饭菜，有些无奈，“都是一个学校的，天天被你们这些臭男人比来比去，当然会对其她几个人做一下了解。” 听到这个答案，唐毅长松了一口气，还好她们不是好朋友，好闺蜜。不然自己收服四大校花的计划，还未开始就要胎死腹中。 推开围观的人群，齐磊带着一群小弟，走到唐毅身边，“小子，这里不是你该坐的地方，滚开！” 肩膀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唐毅恼火的回头，“你什么意思?” 王诗云修眉皱起，“齐磊，你这是做什么？” “诗云，你说这话就有点让我伤心了！”齐磊握着自己的心口，一副难受的的样子，“咱们两的父亲都是在学校共事五年，上高中的时候咱们就认识了，虽不是青梅竹马，也算的上亲密无间吧！” 唐毅看着齐磊的样子，不用想都知道这货也是自己的情敌，对于情敌只有一种处理方法，管杀不管埋。 从凳子上站起来，唐毅上下打量，“哪个系的？目无尊长，要不要我带你去教导处聊聊天？” 校医虽不属于老师，但也算是教职员工。 齐磊这才带着几分玩味，几分戏谑，“你知道我是谁吗？” 呦呵，听这语气，这个叫齐磊的好像还有点来头。 可来头再大又能如何？唐毅摇摇头，“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谁？难道你爸叫李刚？” “李刚？那是个什么玩意，给我爷爷提鞋都不配。”齐磊脸上漏出得意之色，“我爷爷叫齐等闲，你知道齐等闲是谁吗？咱们学校的副院长，我是他唯一的孙子。” 唐毅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每次听到这个名字都不是什么好事。 唐毅脸上带上了几分玩味，“那有如何？难道因为他是副院长，你就可以在学校横行无忌？” 齐磊笑了，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横行无忌又怎样？你能拿我如何？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你被学校开除。” 唐毅点点头，“你爷爷是有这个实力，但他凭什么开除我？” “凭你乱搞男女关系！”齐磊阴恻恻的看着唐毅，指着周围的所有学生，“学校规定，禁止师生恋。就凭着一条，你说够不够！” “哦？”唐毅看向旁边的王诗云，“就因为我和她坐一起，就是师生恋？我要是一天和一个女生坐一块吃饭，那岂是皇帝。” 齐磊被唐毅的话噎住，半天不吱声。 “凡事要讲证据，在没有证据之前不要乱下定论！”唐毅一副说教的语气，“还有啊，我不是老师，是医生，学校的校医，不归齐副院长管。因为这个身份，我和学校任何一个女生谈恋爱，都跟你没关系。” 唐毅看了一眼王诗云，“吃饱了吗？没吃饱我请你出去吃。” 王诗云看着餐盘中剩余的食物，想了想，“走吧！” “美女赏脸，不胜荣幸！”唐毅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齐磊。 这一动作，在齐磊眼中无疑是在挑衅。 “MD！”齐磊挥起拳头砸像唐毅。， 唐毅左手格挡，右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往下狠狠一压！ “艹，松手！”手腕处传来得疼痛，让齐磊龇牙咧嘴，“疼，疼，NM快松手！” “磊哥！” 几名小弟看到自己老大被制伏，就想要上去帮忙！ 唐毅看着他们，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几分，“最好是让你小弟冷静一些，我下手可没有分寸，一不小心把你的手腕掰断了可不好。” 齐磊歪着头，痛苦的从牙缝中挤出来。“他妈 的，你们别动，我手要是骨折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别说，齐磊这人还是有点能耐，几个小弟也挺听话，一个个再也不敢上前。 唐毅伸出手轻轻的拍在齐磊的脸颊上，“啪啪啪”，“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知道吗？你先动的手，而且人多，我就算把你打伤，打残，也算是自卫。” 齐磊被唐毅的几巴掌打的脸颊通红，却不敢再放任何狠话。 一把推开齐磊，唐毅冷冷的环视这几人，“别仗着你有后台，就可以为所欲为。一个齐副院长只是一个学校的院长，他在社会上或许有些能量，可还做不到只手遮天。犯了事，照样要受到国法的制裁。” 齐磊揉着手腕，一脸愤恨，“小子，你还没有资格对我说教。” 唐毅耸耸肩，懒得搭理这种人。 王诗云见双方火药味十足，“唐毅，我们走吧！没有必要和他那种人一般见识。” 看着王诗云眼中的冷漠，齐磊拳头紧握，“你叫唐毅是吧？你很好，很好，给老子等着。” 对于只会犬吠的东西，唐毅直接选择了无视。 等到唐毅离开，齐磊看着还在围观的学生，“艹，看NMB，给老子滚！” 二楼包房，四个人穿着普通，却带着异于常人的气质。 双方从冲突开始，到结束，四人尽收眼底。 “林哥，那个家伙就是唐毅？” 林子聪点点头，带着几分玩味，“就是他！以前四太子中的老大。” 周天看着离开的背影，打了一个哈欠，“四太子？听起听牛气，可终究是曾经的太子。” “咱们迟早要和他们四个掰掰手腕。”彭勇摸着板寸头，舔着嘴唇，“要不就拿唐毅练练手？” 林子聪回头看了一眼，“现在还不到正面交手的时候。不过咱们可以从侧面压压他的锐气。” “哦？”周天来了一丝兴趣，“老林，你有什么注意？” “王诗云不是和他关系不错吗？”林子冲嘴角扬起邪恶的笑容。 听到林子冲的话，剩余三人彼此看看对方，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 “老林这个注意不错，正好我也让我也尝尝校花的滋味。” ………… 中午吃完饭，唐毅正准备躺下休息，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看着来电显示，唐毅嘴角抽搐，有些不想接，“喂，王姐，您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王若男带着几分埋怨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要不是今天我逛论坛，还不知道你小子来了学校。” “嘻嘻，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唐毅带着几分讨好，“姐，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还记得上次我给你在车上说的事情吗？” 唐毅想了想，那天在车上说了挺多的，“姐，你说的那件事？” “京都这边有几个新进来的小家伙，对于咱们这群老人有着敌意。”王若男带着几分轻蔑，几分冷意，“这一年多，大大小小的也交 过几次手，各有胜败，其中一个叫林子聪的就是咱们学校的学生。这次你的事情在论坛内闹的沸沸扬扬，相信他已经得到你的消息。” 唐毅走到阳台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要敢伸手，老子剁了他的爪子。” “你呀，别阴沟里翻了船！”王若男不无担忧的提醒了一句，“对了，啥时候和大家见见面？” 唐毅想了许久，最后深吸了一口气，“过段时间吧！” 电话那头的王若男沉默了少许，“好，我会转告他们的。” 挂了电话，唐毅眺望远处的人工湖，“一群瘪犊子的玩意，瞎几把闹腾。” ------------ 第三十二章隐翅虫病 次日，唐毅如同昨天一样坐在校医务室玩着游戏。 相比于唐毅的清闲，张贯民还是那个最忙碌的人，整理医务室的药物，筛选需要近的药品，归纳等等。 张贯民抽空看了一眼唐毅，“唐医生，你就不能过来帮帮忙吗？” 唐毅头也没有抬一下，“办公室的卫生我已经帮忙打扫过了。” 张贯民也就是说说，根本没指望这个特聘医生帮上什么忙！ 唐毅喝了一口茶，“夏秋两季，蚊虫鼠蚁比较多，张医生你最好给学校后勤说一下，注意卫生！” 刚把药品登记完，张贯民还没来的及喝口水，就听到唐毅又给自己下达新任务。 MD，有背景，有实力就牛逼了？你咋不自己给后勤那边说，张贯民心中腹诽。 “咚咚咚” 校医务室的门被敲响 唐毅抬起头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学生，男的，没兴趣。 相处也有一天了，张贯民早就看透了唐毅是什么人，也没指望他能接待病人。 “进来吧！”张贯民给自己倒了杯水，“哪里不舒服？” 学生进来后，直接来到张贯民的办工桌前，“医生，我身上这几天身上长了不少疹子，痒了难受。” 见学生还在用手抓着手臂，张贯民问道，“这种情况出现多久了？” 学生想了一下，“两三天了吧？刚开始以为是蚊子咬了一口，并没有在意，抹了点花露水。后来痒的地方越来越大，直到现在扩散到半个手臂。” 从抽屉里拿出橡胶手套带上，张贯民托着学生的手臂，手指轻轻在疹子上按压，“疼吗？” “疼到不疼！”学生摇摇头，“起了几个疱疹，我给挠破了。” “还有那里不舒服？”收回手，随手把小胶手套丢进垃圾桶，张贯民手指噼里啪啦的在键盘上敲击，给学生建档，“平时对什么东西过敏吗？” 经过一番问诊之后，张贯民看着学生道，“就是在普通的疱疹，开点抹的药，几天就好。” “咚咚咚” 医务室的门再次被敲响，看着还在给学生看病的张贯民，唐毅叫道，“进来吧！” 三名学生结伴而来，看他们的言行举止，彼此之间还认识对方。 唐毅上下打量三人，并不像是有多严重的病，“你们哪里不舒服？” 一名学生把手中的学生证递给唐毅，“我背后起了很多疹子，越挠越痒，范围也越来越大！” 其他两名学生点点头，表示他们也有同样的症状。 唐毅看了一眼坐在张贯民办公桌前的男学生，眉头微微皱起，“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男生也不犹豫，直接褪去上衣，背对着唐毅，“医生，你帮忙看看咋回事？我从小湿气重，刚开始以为是湿疹，抹过皮炎平，效果一般。” 看着男生大半个背，布满了疹子，有的地方有明显的水泡破裂的痕迹，还有的地方已经结痂。 背上几道猩红的爪印，一看就是抓挠后留下的痕迹。 唐毅拿起桌子上的医用棉签，在流水的地方轻轻按压，“疼吗？” 男生摇摇头，“按压的时候不疼，平时有微微的灼痛感。” 唐毅眉头皱起，看向旁边的另外两名学生，“你们是一个宿舍的？” “对！”站在一旁的学生点了点头，“医生，这该不会是一种传染病吧？” 唐毅没有直接回答他们的问题，“你们都那里痒？” 一名学生撸起袖子，漏出肩膀。 另一名学生有些难为情，“我，我的在大腿位置！” 唐毅轻轻的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温度计递给三人，“量一下体温。” 张贯民开好药，带着几分疑惑的语气，“这也不是秋季啊，怎么这么多学生犯皮肤病？” 唐毅没接张贯民的话，站起身走到第一个学生前，把住他的手臂，看了几眼，“张医生，药先别开，这可能不是普通的疱疹！” 不是疱疹？张贯民一愣，不由惊讶的抬起头看着唐毅。 第一个来的学生有些被吓住了，语气带着颤抖，“医，医生，不会真实什么传染病吧？” 唐毅看着学生，微微一笑，带着几分安慰的语气道，“不要那么紧张。” 张贯民看着医务室的四名学生，“唐医生？你说这是什么疾病？” 唐毅回到座位上坐下，喝了一口水，“等他们量完体温，我再仔细看看！” 五分钟后，四人的体温出来，有两个人出现低烧的情况。 “你们宿舍最近是不是出现过什么爬行的虫子，头部有触须，头部和腹围成黑色，前胸和腹部为橘黄色。”唐毅转过头看着四名学生问道。 背部满是疹子的学生听到唐毅的话，也不犹豫，点了点头，“有，前几天我在宿舍玩游戏的时候，一只虫子掉到我手臂上，我一巴掌给拍死了。” 得到学生的答案，唐毅已经可以确定这几个学生到底得的什么病。 张贯明皱着眉，蚊虫叮咬吗？可也不至于有传染性才对！ “隐翅虫皮炎！”唐毅对着四名学生说道，“隐翅虫这种虫子的毒液有非常强的刺激性。如被这种虫子叮咬，或者皮肤接触到它们分泌出来的毒液，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一名学生皱着眉，“我没有见过这种虫子，为什么也会有他们那种症状。” 隐翅虫病在很多学校都时有出现，为了让这些学生注意，唐毅不介意给他们上一堂科普课，“你没有见过，不代表它没有在你穿的衣服上，被子里出现。被隐翅虫叮咬后的人，身上会起疹子，严重一点会出现疱疹。这种疱疹和带状疱疹类似早起都会出现比较明显的红白斑点，但是随着病情的发展，带状疱疹的红斑会逐渐转变为带状的呈栗状或者是绿豆大小的疱疹，而隐翅虫皮炎的红斑则会逐渐增多，形成一个个脓疱。隐翅虫病的疱疹水泡破了，会有一定的传染性。这也是为什么会从局部瘙痒，逐渐扩大的原因。” “时间长了，患者会感觉到皮肤瘙痒，疼痛感，甚至有低烧食欲不振的情况。”唐毅转过头，手指在键盘上不断敲击，“以后见到这种虫子，把它吹开，不要直接用手把它碾死，碾碎，很容易让毒液留在皮肤上。” 说了这么多，唐毅也有些口渴了和了一口水，给病症较轻的一名学生开了皮炎平，出现疱疹的开的是莫匹罗星软膏。至于那个严重点的在莫匹罗星软膏，加开了罗红霉素胶囊。 等到送走学生，张贯明语带感激，“今天还好你在，要不然我就误诊为普通的皮疹，或是疱疹了！” 唐毅也不谦虚，坐会到电脑前，漫不经心的道，“不用谢我，你最好是去后勤处说一声，八九月份可是隐翅虫病发病的高峰期，做好诱捕消杀，宣传工作。不然每天来这么几个学生，非得把咱们忙死。” 忙的忙死，闲的闲死！张贯民也不指望唐毅了，拿起桌子上的笔和纸，“今天来了四个病人，可能下午还会有！后勤那边我要说一下，咱们这边也不容马虎。” 唐毅头抬头看着张贯民，“你写什么了？” “后勤那边不知道怎么预防，治疗！我这不得给他们一个预案吗？”张贯民低着头认真的回忆着唐毅刚才说的话，“如果只是刚接触隐形虫怎么治疗？” “肥皂水，百分之五的高锰酸钾溶液清洗都行！”别人工作认真，唐毅能说什么，尽量配合呗。 张贯民把唐毅说的话记录下来，又问道，“那该怎么诱捕？” 唐毅嘴角抽了抽，“我不是昆虫学家，你这个问题我解决不了。” 张贯民想了想，自己好像确实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洋洋洒洒写了数百字，张贯民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点头，“唐医生，我去后勤一趟，这里就交给你了！” 唐毅摆摆手，“去吧，去吧，中午我值班！” 作为拥有四万多名学生的双一流大学，每天都会有各种各样的学生上门就诊，校医务室自然不能没人。 张贯民嘴角抽了抽，手指在旁边的值班表上点了点，“唐医生，校方就没有安排你的值班！” 唐毅一听乐呵了，还有这等好事？走到值班表前一看，嗨，还真是。 水木大学校医务室算上唐毅一共六个人，可值班表上只有五个！ 张贯民看着唐毅一脸不知情的样子，“王副院长说你在校医务室主要负责疑难杂症，更多的时候还要去附属医院那边，所以就没有给你安排值班！” 唐毅自然明白王副院长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想叫他去附属医院坐班，想都不要想。 一下午的时间，唐毅过得有些魂不守舍，时不时的抬起头看了一眼门口。 见唐毅的异常举动，张贯民也是个八面玲珑之人，“唐医生，你要有事就先走！” 能走吗？不能啊，今天可是和王诗云约好去开房的，要是离开了，她找不到自己怎么办？唐毅摇摇头，“没事，你忙你的就行。” 下午送走最后一个病人，张贯民正要起身收拾东西，门口就出现了一道靓丽的身影。 看到来人，张贯民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唐毅，心知王诗云不是来找自己的也就没有上去接诊。 王诗云轻轻的扣响房门，“唐医生，我们走吧！” 等到要等的人，唐毅一甩之前的愁眉苦脸，喜笑颜开的道，“稍等我一会，打完这吧！” 张贯民嘴角抽搐，你丫的这是在装矜持吗？刚才不知道是谁一直坐卧不安。 ------------ 第三十三章 脸皮厚 唐毅跟着王诗云来到停车场，正准备驱车前往酒店，一辆跑车就挡在了他们前面。 看着从车上下来的青年手捧玫瑰，唐毅眉毛挑了挑。 周天带着微笑，走到车前，轻轻扣响驾驶位的车窗。 王诗云脸上带上几分不悦，放下车窗，“请把车子挪开。” “诗云你好，我叫周天，金融管理大四的学生。”周天双手捧着玫瑰，递向王诗云，“入校第一天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迟迟不敢像你表白。直到如今大学生活还剩最后一年，如果再不表白，我怕这一辈子都会活在懊悔之中。” 看着递到面前的玫瑰，王诗云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谢谢你的玫瑰，可我不能收！” 周天脸上的笑容不减，“诗云，请不要拒绝的这么干脆！我这人还事有挺多优点的，我们不妨先接触接触！” “优点确实蛮多，你一下车我就发现了。”唐毅戏谑的看着周天，“拦住别人的车，下车表白，被拒绝后，还能面带笑容，恬不知耻的叫人给他一次机会。不要脸应该算一个优点！” 听到有人嘲讽自己，周天这才把目光放到唐毅身上，“同学，什么意思？” “何必装傻充愣？表现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唐毅接着说道，“被人骂，还能不动声色，这种人要么没心没肺，要么城府极深。” 周天冷哼一声，“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我向诗云表白，你这番羞辱与我，又是何义？” 唐毅握住王诗云青葱玉手，带着几分挑衅，“我什么意思？当着别人男朋友的面，表白！我没有动手打人，已经算是有涵养了！” 感觉到手背上传来的温热，王诗云复杂的看着旁边的唐毅。 她不是傻子，知道这一切都是唐毅有意为之，是想帮自己摆脱眼前这个叫周天的纠缠。 周天一脸不信，“诗云大学三年，一向洁身自好，很少与异性接触，更别提有男朋友了！” “那是以前！”唐毅耸耸肩，“再说了诗云交男朋友，还要给你报备？” “当然不用。”周天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带着一丝愠怒，“但也不能因为她有男朋友就不允许别人追求吧？难道是你不自信，怕别的男人比你优秀？” 突然的反问，让唐毅心生警觉，‘眼前这个人不简单，在围攻堵截之下，还能找话语中的漏洞，趁机在王诗云面前踩上自己一脚。’ 王诗云突然感觉腹部有些隐隐作痛，不由皱着眉，这才想起找唐毅的目的，想到即将能够摆脱痛经的苦恼，对于周天的死缠烂打就有些不耐烦，“我交什么样的男朋友，和你有什么关系！把车挪开！” 王诗云突然的发怒，让周天微微一愣，“诗云，你别生气，我只是想……” “挪开！”王诗云彻底失去了耐心。 周天看了一眼两人，不甘的点了点头，“好，我这就挪车，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 等到车子挪开，王诗云一脚油门，车子发出一阵轰鸣，快速离开停车场。 看着车子消失在拐角处，周天脸上的愤怒与不甘转眼消失，“都出来吧！” 林子聪，彭勇，罗浩三人从旁边的一辆商务车上下来。 周天点上一支烟，用力的吸了一口，“已经确定，王诗云就是唐毅的女朋友！” “周天，咱们四个中你最讨女人喜欢！”林子聪缓缓突出一口烟，眯着眼，“无论想什么办法，都要把王诗云追到手，好好的羞辱羞辱唐毅！” 罗浩看着周天和林子聪，脸上带着几分不屑，“用这么麻烦吗？要我说直接给王诗云用药，拍个视频发给唐毅，到时候他一定会发疯。” 林子聪皱着眉，呵斥道，“罗浩，你最好不要这么做，这种想法以后都不要有！” 罗浩看着林子聪离开的背影，十分不解，以前的时候他们看上那个女人，权钱交易无法实现，不都是用这种办法吗？怎么林子聪突然转性了？ 周天拍了拍罗浩的肩膀，“以前那些女人没关系没背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咱们总有办法摆平。王诗云不一样，他爷爷是水木大学的王振华。况且这次我们要对付的是唐毅，一旦让他抓住把柄，咱们进去都是轻的，甚至可能连累家族！” 车子很快到了一家快捷酒店楼下。 见王诗云的脸色还是一如刚才那般难看，唐毅干咳两声，“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帮你甩开那个叫周天的富家子！” 瞟了一眼唐毅，王诗云只是“嗯”了一声，率先进入酒店。 期待了一天，终于到酒店环节。唐毅四下张望，‘要不要买小雨伞，别擦枪走火，坑了逼。’ 王诗云开好房，见唐毅迟迟没有进来，眉头皱的更深，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房间开好了吗？”唐毅提着一兜东西走到进来。 此时的王诗云心情虽不是很好，可被一个异性在酒店问出这番话，脸上也难免流漏出一抹羞红。 没有搭理唐毅，王诗云直接上了电梯。 温暖的大床，洁白的床单，带着几分羞涩的美女。 此时此景，唐毅难免想入非非，咽了咽口水，“你，要不要先洗个澡？” 王诗云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用了，快点结束，我还要回去上晚自习了。” 无情的拒绝，让唐毅难免有些失望，“把衣服脱了吧！” 王诗云没有动，眼睛盯着唐毅，“今天都扎那几个穴位，都在什么位置？” 为避免像昨天那种情况发生，王诗云今天一整天都在研究穴位的分布。 “昨天那几个穴位还要在扎一次。”唐毅从袋子里拿出银针消毒，“另外还需要加上合谷，虎口处，十七椎，第五脊椎处，次髎，屁股沟附近，膈腧，第七胸椎处！” 作为一名医学生，人体构造很快浮现在王诗云的脑海。 听到唐毅所说的四个穴位，除了合谷穴正常些，其它三处，都有些让人难以接受，王诗云咬着嘴唇，“不能换个穴位吗？” 唐毅停下手中的动作皱了皱眉，‘啥意思？我没有收你诊金就不错了，你现在衣服也不脱了，最后的福利都不给，哪有这种事。不行，坚决不行。’ “虎口穴，通经止痛，十七椎和次髎主治的就包含痛经，膈腧有活血通脉的作用。想要通过针灸治疗好你的病，这几处穴位缺一不可！” 王诗云深吸一口气，最后双眼缓缓闭上，“你先把身子转过去。” 唐毅也不在乎这么一会，虽说喜欢看，但你得分时候，让看的时候看，别人不会有意见。不让看的时候看，那叫耍流氓。 为了长久发展下去，忍一时，才会有更好的明天。 “好了！” 听到王诗云那略带颤抖的声音，唐毅缓缓转过头，顿时血脉贲张。 都说犹抱琵琶半遮面，让人浮想联翩，情不自禁。 此时的王诗云，半裸着背，双手抱着T恤衫，羞滴滴的样子，哪个男人受得住。 唐毅咽了咽口水，“你，你坐，坐沙发上。床上太软，不，不利于施针！” 王诗云秀眉紧蹙，贝齿轻咬嘴唇，因为害羞，全身有些微微的红晕。 不敢再看，再看下去肯定出事，唐毅不断的告诫自己，‘我是一个有节操的流氓，不能动强，要走可持续发展道路。’ 今天对唐毅来说是一个充满考验的日子，施针过程中，王诗云因为穴位处传来的肿胀，疼痛，以及酥麻感，时不时发出几声鼻音。 最后一针拔出，唐毅冲进洗手间，冰冷的水不断冲在头上，刚才王诗云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在这一冲之下，渐渐淡去。 听到卫生间里传出的声音，原本退去的羞红再次爬上脸颊。 从沙发上站起来，感受到身上的变化，王诗云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之前小腹处的疼痛彻底消失了。’ 等到唐毅再次出来，看着早已穿戴好的王诗云松了一口气，有又些不舍。 王诗云故作轻松的拿起包问道，“下次治疗什么时候？” 正在收拾东西的唐毅，突然听到王诗云这话，动作微微一顿，想了一下，“今明两天就是你来潮的日子，不适宜针灸！” 王诗云的脸上漏出失落之色，带着几分害怕，“我，我这段时间不会再疼了吧？” 唐毅自然明白她的顾虑，把没有用完的东西收拾好，“疼痛感肯定会有，但相比于以前肯定轻上很多。” 得到答案，王诗云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酒店的房间是王诗云开的，必须持有她的身份证才能办理退房。 唐毅也没有发扬绅士风度，出了酒店就跑到旁边的超市买了几瓶冰镇矿泉水。 一对年轻的情侣从酒店外进来，正好看到了办完退房手续的王诗云 男生微微一愣，拽了拽旁边女孩的胳膊，“小芳，你看，那是不是咱们学校的校花王诗云！” “我艹，真是王诗云！她怎么回来这里？” 男生只感觉胸口一痛，“你问我，我谁去！” 小芳连忙拿出手机，对着王诗云的背影就一阵拍，“大新闻，大新闻，这一定能惊爆学校的论坛。” ------------ 第三十四章异位阑尾 校医这个工作在很多时候还是蛮轻松的，只要完成了学校下达的任务，基本上就可以坐在办公室里喝喝茶，聊聊天！ 九点多唐毅带着几分倦意，来到校医务室，就看到张贯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玩着手机。 唐毅做到自己办公桌前，吃完早餐，“张医生，我一会要去附属医院一趟，这里就交给你了！” 张贯民抬头看了一眼唐毅，心说有你没你，不都是我一个人在忙活，“行，有事你忙！” 上午，赵晴儿那边给他打电话，赵邝的精神回复的不错，想要当面表示感谢。 对于病人的感谢，对于唐毅来说，完全就没有必要。 治病救人本就是医生的职责，去了反而会让别人觉得自己是想要好处。 可想到赵晴儿的容貌，唐毅心动了。 女人，是用来呵护疼爱的，自己一个谦谦君子，怎么能让美女失望！ “医生，快看一下我舍友这是怎么了？”刘浩搀扶着一名学生走进校医务室。 张贯民立马站起身，帮忙把学生扶到观察床上。 唐毅看到熟人，走上去，一巴掌拍在刘浩的肩膀上，“你朋友啥时候出现的腹痛？” 刘浩头也没有回，语带着急，“上午吃完饭他就说肚子有点不舒服，还以为是昨天晚上着凉了，没当回事！刚才上课的时候，他的病情开始加重。” 唐毅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学生，“张医生，你看看学生右下腹有疤没？” 张贯民回头看了一眼唐毅，明白他的意思。弯下腰，耐心的安慰了几句学生。 学生强忍着疼痛，看到是校医务室，紧抱着肚子的手这才缓缓松开。 张贯民掀开学生的衣服，看了一眼，“没有疤痕！” 唐毅看着学生因为疼痛脸色苍白的模样，“刘浩，你同学上午出现过呕吐吗？”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刘浩回头一看，这才发现问话的是唐毅，没有见到熟人的惊喜，“在来的路上吐过一次！” 张贯民伸手轻轻的按压学生的右上腹，本就疼痛难忍的学生，痛哼出声，摇了摇头。“我带他去做B超！” 听到做B超，刘浩对于张贯民的医术就有些怀疑了，“唐医生，怎么还要做B超？这不是很稀松平常的肠胃炎吗？” 唐毅从旁边把B超机推过来，“肠胃炎和急性阑尾炎，发病前期都是右上腹疼痛，并伴随着有恶心，呕吐，一些严重一点的病人，还会出现发烧，甚至昏迷的情况。 ” 张贯民看了一眼刘浩，无奈摇摇头。 有些病人总以为病症很容易通过体征发现，根本无需过多的检查。可殊不知，其实很多病症在前期临床标现上基本相同。如果用错了药，病人家属又要埋怨医生医术不精什么的！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张贯民看向刘浩，“阑尾严重肿大，建议转运到附属医院，做切除手术！” 刘浩也不犹豫，掏出手机就给急救中心联系。 小伙子也是好心，唐毅不忍他最后落下什么埋怨，“张医生，通知教务处让那边安排个人陪同！” 等到电话打完，刘浩看着张贯明，“张医生，不用麻烦教务处。我手上也有点钱，医药费到时候我先垫着！” “小子，你以为这是钱的问题吗？”学生时代啊，思想还是单纯，唐毅叹了一口气，“手术需要签子，签子就意味着责任。别小瞧了一个小小的阑尾切除手术，一些临床经验丰富的老医生也不敢百分之百保证顺利完成。！” 看着唐毅一脸认证的样子，刘浩有些胆怯，“唐医生，你可别吓我！” 唐毅摇摇头，用力的在刘浩头上揉了揉，叹了一口气，“任何手术都有风险，我从医也有几年了，期间也做过阑尾切除手术。有一次遇到了异位阑尾，用了将近三个多小时才找到阑尾的位置。” 我擦，三个小时？一台大手术也就这个时间了吧？刘浩咽了咽口水。 很快急救车和教务处的老师赶到医务室，在众人的帮助下把学生送上了急救车。 唐毅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张老师，我去附属医院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刘浩听到唐毅要去附属医院，小跑这追上来，“唐医生，我还是有些担心，要不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唐毅说道，“我是去附属医院复诊，不是去看那个学生。” 刘浩是真担心那个学生，同一个宿舍三年，不说比亲兄弟还亲，但也差不多了，“顺路，顺路！” 谁没点义气？唐毅能理解刘浩的心情，便没拒绝。 两个人到附属医院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 给刘浩说了一声，唐毅准备直接前往心血管内科看看赵晴儿，顺带去看看赵邝！ 刘浩看着急诊室门口等着的老师，还是有些不放心，“唐医生，要不你陪我过去看看？我这心里总是没底！” “一个阑尾炎手术，有什么好紧张的！”唐毅可不想因为一个男生，耽搁了看美女的时间。 哪能让唐毅这么轻松的走了，刘浩抓住他的胳膊，“不是你说任何手术都有风险吗？” “我那是告诉你不要随便签字！”唐毅没好气的说道，说完，看着刘浩祈求的目光，叹了一口气，“行吧，陪你去看看！” 急诊室门口，唐毅看到教务处的老师还在急诊手术室门口坐着，上前打了声招呼。 柳老师在医务处也见过唐毅，“唐医生，你怎么过来了？” 唐毅指指旁边的刘浩，“这小子不放心，让我陪他过来看看！” 三人正聊着，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一名医生拿着手术签字单出来，“谁是张杰病人的家属？” 柳老师连忙上前，“医生，我是张杰的老师，他的家人在外地，还没有赶过来！” 医生看了一眼柳老师，拿着手术签字单，“医生已经做了开腹，没有在右下腹发现阑尾的位置。考虑是异位阑尾，至于是在什么位置，必须进一步检查才能确定。” 听到医生的话，刘浩有些着急，“医生，之前我们在校医务室的时候，做过检查，阑尾就在右下腹啊！” 手术医生转过头，“在手术之前，我们看了你们提供的B超，在确认阑尾的位置之后，做的手术。可阑尾是来回摆动不固定，所以有异位阑尾一说。” 听到医生的解释，刘浩转头看向唐毅，“唐医生，真不知道你是有先见之明，还是乌鸦嘴！” 手术签子就意味着责任，谁也不想惹上麻烦。 柳老师看向唐毅，“唐毅，异位阑尾手术难度大吗？有没有风险！” “肚脐和右下腹尖骨头连线中外1/3是阑尾根部的位置，不管阑尾再如何摆动，根部还是是固定的。”唐毅漏出苦笑，谁能想到今天自己这张嘴开过光，“所以手术还算比较安全。” 听到唐毅的话，柳老师叹了一口气，接过医生递过来的笔在告知书上“哗哗”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医生看着签子，确认了一遍后，转身又进了手术室！ 唐毅挠挠头，心虚的看了一眼刘浩，“我先去心内科一趟，有事在联系！” “唐老师，我总感觉心神不宁。你要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在这陪陪我。”柳宏坐在长椅上。 唐毅很想说，很重要，美女相邀，可想想算了。开放性异位阑尾切除术也不过一到两小时，等等就等等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刘浩在走廊上来回踱步！ 柳宏老师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唐毅打了一个哈欠，“你们瞎担心什么？要真有问题，医生早就出来说明情况了。” “唐……”刘浩的话还没有说完，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还是之前那名医生，“抱歉，阑尾我们还没有找到，建议先做关腹处理！” 听懂医生的话，不止柳宏和刘浩一脸懵，唐毅更是一脸懵。 “是不是麻醉剂量小了，或者他以前有过穿孔史有粘合的情况！”唐毅心里想骂人，你们这群医生，能不能细心点，一个小小的阑尾手术都做不下来！ 医生看了一眼唐毅，“嗯，你说的这些我们都考虑过，可依旧没有找到它的位置。” 刘浩看向唐毅，“唐哥，你以前遇到这种情况是如何处理的？” 唐毅斜了一眼刘浩，“还能咋弄，一寸寸的找呗！” 医生听到唐毅的话，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那可是人的肠道，你当是猪大肠啊，可以拿到手上一寸寸找啊。 听到笑声，唐毅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医生，“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笑？病人已经做了开腹，不要因为没有找到阑尾就关腹，这是很不负责的行为。” 医生听到唐毅的训诫，脸色异常难看，“难道真像你说的那样，一寸寸找吗？” “不一寸寸找怎么办？”唐毅冷这个脸，“指望抗生素，消炎药抑制阑尾病变？。” 急诊科的医生被人方面训斥，感觉脸面无光，“你是医生还是我们是医生，现在阑尾找不到，继续这样下去病人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关腹就没有危险吗？阑尾化脓引起病变，周围组织感染照样有生命危险！”唐毅阴沉着脸，“我同样也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对于你这种行为，完全可以当做医疗事故处理！” 医生被唐毅的话，说的面红耳赤，低下头，“我去找主任！” 唐毅一听，差一点骂娘，你自己没本事，就早点找主任啊。自己抗，你TMD的是不是傻，一旦关腹就属于医疗事故了懂不懂！ 想吊销医师资格证，别牵连到医院啊。 ------------ 第三十五章 乌鸦嘴 很快青年医生带着一名中年人赶到急诊手术室！ 主任医生秦放走到唐毅三人面前，“实在抱歉，因为我们医生的失误，……” 唐毅连忙伸手阻止对方继续说下去，“赶紧进去手术吧。实在找不到阑尾，就把手术床向左倾斜十五度，用纱布裹住肠子，用拉钩向左侧牵拉，沿右髂凹寻找盲肠。如果盲肠也游离了，就顺着升结肠找。” 秦放看了一眼唐毅，点点头，不在多说，直接带着人进了手术室！ 唐毅见主任都来了，转过头看向柳宏和刘浩， “这回应该……” “唐医生，你别说话！”柳宏这会已经急的满头大汗。 刘浩深以为意的看了一眼唐毅，很认真的点点头。 唐毅看着两人嫌弃的眼神，耸耸肩，“这不能怪我，是那个医生的水平不够！” 刘浩和柳宏这会哪有心情搭理唐毅，两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紧闭的手术室！ 被两人紧张的情绪感染，唐毅难免也跟着紧张起来。 主任医生进去一个小时左右，手术室门再一次被打开，这一次，唐毅干脆就没有动，就是看着。 柳宏慌忙上前询问，“医生，怎么样？” 秦放解下口罩，“幸不辱命，手术圆满成功！” 听到这话，柳宏和刘浩长松了一口气。 秦放走到唐毅身前，苦笑道，“我从医这么多年，期间做过的阑尾手术不说一千，几百台还是有的。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双游离得情况，十分感谢你的提醒，不然我就要舍弃这张老脸请院里的其他专家下来了。” 唐毅站起身和秦放握了握手，“没什么，都是医护人员，能理解彼此的难处。” “感谢你的理解。” 秦放看了一眼被护士推出来的担架床，“术后十到十四天不要让病人剧烈运动，大笑等情况出现，以防伤口裂开。术后容易疲劳，多注意睡眠和休息。” 交代了几句，秦放就带着人离开了。 三人把学生送到病房，柳宏出去给学校，以及学生的家长打电话，告知现在的情况，以免两边过多担心，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学生有柳宏和刘浩照顾，唐毅觉得也没什么能够帮上忙的地方，“刘浩，我就先走了，有事再给我打电话！” 刘浩嘴角抽了抽，您老能不说话吗？我真怕了您那张乌鸦嘴了。 “唐医生，你要有事赶紧去忙，我一个人能行！” 怎么突然感觉被嫌弃了？带着这个问题，唐毅来到心内科赵邝的特护病房。 看着赵晴儿脸上的微笑，唐毅受伤的心，瞬间被抚平。 距离手术结束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周的时间，赵邝已经能在妻子林婉如的搀扶下下地行走。 唐毅也不敢怠慢，毕竟对方有可能是自己的未来老丈人，站起来和赵邝握了握手。 “坐，坐，不必这么拘束！”赵邝坐在会在沙发上，上下打量唐毅，“小唐，我听宛如说了那天的情况，多亏你出手，救了我一名。” 唐毅坐下来，“赵先生客气了，救治病人本就是我的本职工作。” 赵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小唐依你的医术留在附属医院有些屈才了，我在武装总院那边尚有些薄面，你看要不要我出面帮你引荐一二？” “多谢您的好意，我的一位老师就在那边，想要过去随时都可以！”看了一眼赵邝自然也明白了他今天叫自己来的目的，果然每一个成功的商人，都不简单。 听到唐毅的回答，赵邝轻轻的点了点头，“小唐，别光坐着，喝口茶！” 几句话的功夫，赵邝已经明白那天唐毅出现并不是偶然。 只是具体是谁安排，唐毅没有说，赵邝也没打算继续问下去。彼此心照不宣，挺好。 “咚咚咚” 吴涛提着饭盒进来，当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唐毅，脸上的笑容不由一僵。 林婉如站起身，“这孩子，咋就又送饭过来了！” 吴涛笑着把东西放到桌子上，“伯母，我这可是专门找医院的营养师配的饭菜，不说味道怎么样，就这营养价值绝对比您家的保姆强。” 黄焖鸡，清蒸鲈鱼，白勺虾，西芹，人参枸杞乳鸽汤，四菜一汤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桌子上。 本想着今天来看赵邝，借着这次机会，和赵晴儿拉进些关系。可谁叫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正好赶上别人吃饭了！ 唐毅站起身，“赵先生，你先吃饭，等您出院那天我再过来！” 赵邝抬起头看着唐毅，“小唐，我看你也没吃饭，就留下来吃点吧！” 看着早已摆放好的碗筷，哪有自己的位置。再加上赵邝还坐在沙发上，并没有实际行动，心知对方也就是客气客气。 “不了，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吴涛真怕唐毅留下，“唐医生除了是我们医院心内科的专家，还是水木大学的校医，工作繁忙，伯父你就不用劝了。” 至从上次在唐毅面前吃了瘪，吴涛专门找人打听了一下，也算是做足了功课。 听到吴涛的话，唐毅挑挑眉，你丫得这是巴不得我走是吧？只要赵邝再说一句挽留的话，信不信我就留下来给你看。 “哦？”赵邝惊讶的看着唐毅，“那行我就不多挽留了，晴儿，你带我送送小唐。” 吴涛连忙放下手中的碗筷，“伯父，还是我来送吧！” “哪能让你一个客人送的道理！”赵邝摆摆手，目光看向女儿，“快去吧，别失了礼数！” 赵晴儿给父母盛好饭，“好的！” 看着唐毅两人离去，吴涛有些着急，可手却被赵邝抓住了，“小吴啊，陪伯父说说话！” 两人下了楼，唐毅看着赵晴儿的气色比之前好了些许，“你的气色不是很好，多注意休息！” 赵晴儿侧头看了一眼唐毅，带着礼貌性的微笑，“我父亲这个样子，如何能叫我安心！”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唐毅双手插兜，“其实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手术基本算是成功了，后期注意调养，至少几年内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赵晴儿叹了一口气，“希望吧，上次说邀请你吃饭，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如何？” “美女相邀，天大的事情不得放一放！”唐毅怎么会拒绝能和美女相处的机会！ 赵晴儿脸上郁结之色稍稍褪去些，“那我去开车！” 十几分钟后，赵晴儿开着那天的红色跑车，带着唐毅来到了上次那家高卢餐厅。 两人坐下，相继点过餐后。 唐毅看了一眼四周，“没想到你这么喜欢吃高卢菜！” “每一个女孩子都有一个浪漫的梦，曾经的我也不例外。”赵晴儿托着下巴，看着不远处的钢琴，“高卢的首都铁塔素来有浪漫之都的美誉，这或许就是我喜欢吃高卢菜的原因吧！” 顺着赵晴儿的目光，唐毅看到餐厅中间的三角钢琴，缓缓站起身，“在这里等我一下。” 赵晴儿看也没有看唐毅一眼，目光就放在钢琴上，“好，快去快回，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唐毅来到前台，经过一番交流后，走到餐厅中央的钢琴前坐下。 赵晴儿突然看到唐毅坐在钢琴前，身体不由的坐直。 钢琴被誉为西方“乐器之王”，作为一个专业的流氓，唐毅早就掌握了这项最基本的技能。 手指轻轻的放在黑白键上，唐毅回头看了一眼赵晴儿，“这首月光，送给我一个朋友，祝她每一天都开开心心！” 悠扬的轻声响起，如朦胧的月光洒下，又犹如涓涓流水，让人浮想连连。 赵晴儿捂着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台上的唐毅。 唐毅侧头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更胜， 第四小节弹完，整首曲子到了尾声，中音区缓缓出现，细致而沉浸，带着淡淡的忧伤。 如果没有了解过作曲人的心声，单纯的听这首曲子，让人觉得这首曲子是在叙述一对谈婚论嫁的恋人，到最后无奈分手的故事。 一曲终了，唐毅缓缓站起身，对着台下不断鼓掌的客人微微鞠躬。 回到座位上，唐毅微微一笑，“很久没有弹了，手法有些生疏，让你见笑了！” “啪啪啪”赵晴儿双手轻轻拍着，“没想到你一个医生，弹钢琴也如此的好！” 听到赵晴儿的夸赞，唐毅心中乐开了花，“过奖了，在星条国留学的时候，我也去过一趟高卢，那是一个充满艺术氛围的国家。” 唐毅是一个很健谈的人，更准确说，他为了泡妞，在各方面都很是下过一番功夫。 “我高中毕业的时候就想过去高卢留学，可我父亲没有同意，为了此事我还和他好几天没有说话！”赵晴儿的脸上漏出些许伤感。 唐毅有些惊讶，“像你这样的家庭，完全有能力供你到高卢留学才是，当初你父亲说什么原因了吗？” 赵晴儿撇了撇嘴，“国外的月亮不一定比华国圆，哪里其实都一样。留个洋，也不会比别人多长一个脑袋，在国内好好呆着。我也没指望你有多大出息，多陪陪我和你妈就行。” 听到赵晴儿的话，唐毅不由想起了网上对赵邝的评价，古板，爱国，异常排外。 “哎！”赵晴儿长叹一口气抱怨道，“他就是一个老古板，一点也不考虑我的感受。” 与此同时，附属医院特护病房内，仅剩下赵邝和他妻子。 林宛如给赵邝倒了一杯水，“老赵，你今天是怎么想的？吴涛那孩子咱们是看着长大的，他心眼小。你让晴儿送那个唐毅，这不是让人误会吗？” 赵邝把手里的药放入嘴里，就水咽下，“唉，你啊你，头发长见识短。唐毅这个人不简单，说句难听点的话，他吴家在唐毅面前什么都不是！” 林宛如有些不高兴了，皱着眉，“哼，那又如何，晴儿的幸福不比集团重要？钱够花就行了！我看那唐毅看晴儿的眼神充满了欲望，不是个好归宿。” 赵邝看着妻子，摇摇头，不再说话。 ------------ 第三十六章 失心疯 “你好，女士，能交个朋友吗？”郜文山长相还算英俊，一身都市白领装扮。 赵晴儿侧头看了一眼青年，“不需要！” 郜文山脸上没有流漏出被拒绝的尴尬，笑容不减，“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交个朋友，你也不损失什么，或许以后我还能帮到你。” 唐毅轻轻的敲着桌子，眼里充满戏谑，“麻烦你有点礼貌，被拒绝了就不要死缠烂打，况且你没有看到美女对面还坐着一个人吗？” 郜文山眼睛又不瞎，那么大一个活人坐在那里，怎么会看不见？ 刚才唐毅上台演奏钢琴的时候，郜文山就注意到了他，一身休闲装打扮，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什么叫做死缠烂打？人都有爱美之心，况且她也不像是你女朋友！” “你这人真的很烦！”还不等唐毅开口，赵晴儿脸上的笑容收敛，“麻烦还请离开，否则我就要叫服务员了！到时被赶走，丢脸的可是你自己。” 赵晴儿的话，丝毫不留情面，这让郜文山脸上有些挂不住，“女士，何必那么激进，多一个选择不好吗？” “多一个选择？”赵晴儿转过头上下大量郜文山，“可在我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被一个女的如此轻视，郜文山再无法保持风度，“难道他就是了？” 唐毅一巴掌把指着自己的手拍开，“别用手指指人，很没礼貌！” 手背被打了一下，郜文山转过头瞪着唐毅，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坐在门口那桌是你朋友吧！”唐毅歪着头，看向门口，“从你过来到现在，他们中的几个人时不时看一眼这边。我猜，你是和他们打了什么赌，拿我朋友当成你炫耀的资本？” 赵晴儿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一个男的目光看向这边，怒火中烧，“服务员！” 一名男服务员听到这边有动静，连忙过来，“女士，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麻烦让这位先生离开！”此时的赵晴儿如同一名上位者。 男服务转过身，看向郜文山，“先生，麻烦您不要打扰我们的客人用餐。” 郜文山阴沉脸，看了一眼赵晴儿，愤然离去。 看着郜文山离开的背影，服务员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女士，还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 赵晴儿挥了挥手，让服务员退下。 唐毅靠在椅背上，看着赵晴儿用力的切割着面前的牛排，“心情不好，可是会影响食物的口感，为一个跳梁小丑生气不值得。” 放下刀叉，赵晴儿双手环保于胸前，“你们男的都这么无聊吗？” 唐毅摊摊手，一脸无辜，“你这是一棍子把所有男人都打死！” 赵晴儿嘴角扬起，“难道你不喜欢美女吗？” 这话问的就有点问题了，你说是岂不是承认赵晴儿说的话？不是，那真违心。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好比女性喜欢帅哥！”唐毅可不会直接承认或者拒绝，那是低情商才会做出来的事。 赵晴儿打断道，“你说的不对，我个人更喜欢看美女！不过，你可以继续说下去。” 唐毅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噎住，“好，那咱们换个比喻，就好像你们女人喜欢漂亮的包！” 郜文山回到位置上，一群同事看到他吃瘪的样子，哈哈大笑。 “文山，你不行啊！”中年人靠在椅子上，转头看了一眼赵晴儿坐着的地方，“追女人，不能一味绅士，有时候要把自己的财力表现出来。” 坐在中年人身旁的杨倩倩很赞同的点点头，“高主管说的对，现在女的都务实。像来这种地方的吃饭的要么家里有钱，要么就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子。” 高主管拍着郜文山的肩膀，“看老哥给你打个样！” 说着，高主管站起身，整了整衬衣，回头看了一眼在坐的四人，“等我旗开得胜的消息吧！” “搭讪是一门学问，只能说那男的，在不对的时间用了不对的方式！”唐毅可不是在给郜文山开脱，他更不是那种老好人，他这是在拿自己和别的男人做比较，凸显自己的博学多才，与众不同！ 高主管来到赵晴儿身边，“抱歉，刚才我同事太过唐突，破坏了两位用餐，为了表示歉意，这顿饭算我请。” 唐毅摸着下巴，玩味的看了一眼高主管，“既然知道唐突，那请你也离开吧！” 这种老掉牙的套路，早就被唐毅玩烂了，一眼就看出对方是什么目的。 “小伙子，我是真心过来向两位道歉。”高主管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鄙人明德集团业务部主管高德旺，在京都这边也算的上有点人脉，以后要是想来我们明德集团，可以联系我！” 先摆出一副道歉的态度，然后请客展现财力，最后强调自己的实力，满满的套路。 只是这些套路，对一般人或许管用，对唐毅，对赵晴儿，完全就是在做无用功。 唐毅怪异的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赵晴儿，伸手拿过名片，“明德集团作为全国百强企业，对于员工的要求很高吧？” 高德旺看到唐毅收了名片，脸上的笑容更胜，“那是自然，正是因为明德对员工的高要求，才会铸就现在的辉煌！凡是都有例外嘛，像我作为明德业务部的主管，在人力那边还算是有点面子。” 高德旺侧头看了一眼赵晴儿，“现在公司总经理那边正好缺个行政秘书，像这位小姐，要长相有长相，要气质有气质，只要硬性条件不是特别差，是完全可以胜任的。” 唐毅假装惊讶，“总经理？是明德集团太子，赵乾坤的行政助理吗？” 见唐毅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高德旺嘴角微微扬起，“你们有所不知，前段时间我们董事长因为身体不适，现在公司大大小小的事物都由赵经理负责。” 赵晴儿紧皱眉头，赵邝生病的消息，只有少数几个高官知道，以免造市场波动，让一些竞争对手抓住可乘之机。 唐毅转过头看向赵晴儿，脸上带上了几分犹豫，“不知道进入明德集团，我们能做些什么？” 高德旺的目光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赵晴儿，“大家都是朋友，说这话就见外了。” 朋友？一面之缘谈什么朋友。 不等唐毅开口，高德旺就坐在了赵晴儿身边，“女士，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试试？总经理的行政秘书，一个月至少五六万的工资，这都不是关键！” 关键是什么，高德旺没有讲明，有点脑子的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有些人掌握了一点小小的权利，便用在一己私利上。 赵晴儿看着一旁的高德旺，“据我所知，最近赵乾坤的行政秘书一直由董事长的秘书助理暂代，什么时候对外开始招聘了？” 不等高德旺反应过来，赵晴儿的语气越来越冷，“董事长病重的消息高层一直刻意压着，你一个小小的业务部的主管是如何知道的？” 高德发皱着眉，目光闪动，“呦，美女，没想到你对我们公司的情况如此了解！是不是早就想来我们公司了？你要想，哥哥给你引荐啊！” 唐毅把玩着手中的名牌，戏谑的笑道，“你一个小小的主管什么时候能做总经理的决定了？” 高德发眯着眼，转头上下打量唐毅，“小伙子，你可能不知道我和总经理的关系有多好？我可是他的左膀右臂！” 赵晴儿抱着膀子靠在沙发上，“赵乾坤的左膀右臂？记得没错的话一个叫张龙，一个是李欣，我怎么不知道有个叫高德发的？” 高德发就算再蠢，也发觉不对劲，连忙站起身，“对，对不起，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唐毅扬起手中的名片，晃了晃，“别那么着急，再做下聊一会！” 赵晴儿端起桌子上的红酒抿了一口，“赵晴儿，我的名字。明德集团赵邝的女儿，赵乾坤的妹妹。” 高德发听到这个自我介绍，原本的春风得意，被一阵寒风吹的无影无踪。 “说，是谁告诉你的消息！”赵晴儿站起身，转过头，满脸寒霜。 面对赵晴儿的咄咄逼人，高德发心一横，“现在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根本不用刻意打听。” 赵晴儿脸色阴沉，点了点头，“是吗？就冲着你刚才和我搭讪说的话，我有理由相信，你在公司的几年里，利用职务之便没少贪污公款。” 作为世界百强企业的赵邝的女儿，赵晴儿哪怕不在商场，但从小耳濡目染之下，行事风格也会沾染上一些他父亲的习惯。 高卢西餐厅的温度长年保持在人体最舒适的28度，不会让人敢到冷，或者热。 可此时的高德发，脸色苍白，额头上不断流下细密的汗珠，“我，我没有，哪怕你是董事长的女儿，也不能凭空污蔑。” “有没有，让公警那边调查一下就清楚了！” 看着赵晴儿拿起手机，高德发慌忙上前。 唐毅瞳孔一缩，担心高德发做出过激行为，连忙站起身，一脚踢出。 一百五六十斤的高德发被唐毅重重踹到在地。 没有痛苦的呻吟，高德发看着手上抓着的手机，“哈哈，哈哈，没有手机，我看你怎么报警！” 看着地上失心疯般大笑的高德发，唐毅不由摇摇头。 赵晴儿脸色煞白，刚才她真的被高德发疯狂的举动吓到了。 ‘如果，刚才他不是要抢手机，而是想要伤害自己，该怎么办？’此时的赵晴儿，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刚才的一幕。 无论赵晴儿如何冷静，处事不惊，但她终归是一个女人，一个在父母呵护下长大的小女子。 看着赵晴儿煞白的脸，唐毅走上前，“没事，不要担心！” “你们怎么能打人？” 一直注意这边的郜文山等人，见到唐毅动手，一个个站起身，慌忙跑向这边。 赵晴儿是真被吓到了，慌忙躲到唐毅身后。 感受到身后佳人的颤抖，唐毅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担心，有我在！” ------------ 第三十七章 疑难杂症 赵晴儿看着唐毅那并不算伟岸的背影，莫名的有一种安全感。 杨倩倩扶着高德发从地上站起来，“你们怎么能动手打人？” 郜文山和两名男同事看着唐毅，一脸凶神恶煞。 三个男一女，唐毅在心中衡量了一下，活动了一下脖子，“他突然冲到我朋友面前，谁知道是不是别有所图！” 除了郜文山之外，其余三人见到赵晴儿的美貌之后，不由回头看了一眼高德发。心里都有些怀疑，是不是他真的别有所图。 共事几年，又在同一个销售组，彼此之间多多少少知道点对方的为人。可就算知道，或者说明知可能是高德发的错，这个时候也不能承认。 杨倩倩指着唐毅的鼻子，“你动手就是不对！” “就是！”姜逸晨掏出手机，“今天要不给一个说法，就报警。” 双方的争执声吸引了无数就餐的客人。 大堂经理看到这边出了状况，连忙过来，“各位，都不要激动。不如我们到办公室坐下，慢慢说！” 经理也怕事情闹大，影响了店里的生意，在中间充当和事佬，可双方谁也不搭理他。 “报警？”唐毅指着墙角挂着的监控，“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过来骚扰我们，还想恶人先告状？” 此时的赵晴儿，见对方没有动手的意思，原本惊慌的心渐渐平复下来，“报警，那就报吧！你们不报，我还要报警了！” 听到报警，王德发急了，今天这事本就是自己这边不对，再加上知道赵晴儿的身份后更加不愿把事情闹大，“不能报警，不能报警！” 唐毅挡在两人中间，“我劝你不要再向前迈出一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杨倩倩真怕唐毅犯浑，再动手打手打人，“王哥，别过去，咱们没有必要和这种粗鲁之人起冲突，让公警来处理就好！” “啪！” 王德发转身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杨倩倩脸上，“我说了，不准报警，不准报警，你耳朵聋了吗？” 此时的王德发犹如一头受伤的野兽，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杨倩倩一脸木讷的捂着自己的脸，眼里满是委屈。 “主管，你这是做什么？”郜文山被暴怒中的王德发吓住了，大家好心在帮他，怎么还打起自己人了。 赵晴儿看着四人，心中已经明了他们都是自己父亲公司的员工。 一行四人，沆瀣一气，简直丢了明德集团的脸。 “闭嘴！”王德发看着郜文山，“老子这会没空搭理你。” 周围的客人被王德发的怪异举动，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四人不是一起的吗？怎么还起内讧了。 王德发颤抖着转过身，一脸祈求，“赵小姐，我被猪油蒙了心。都是郜文山，对，都是他唆使我过来找您要电话号码，都是他！” 郜文山一脸吃了屎的模样，自己什么时候唆使你过来搭讪了，不是你自己说打个样吗？ 赵晴儿冷漠的看着王德发，这件事情已经不是调戏她的事情了。这关乎到公司的利益，关系到父亲一生的心血。 目光在四人身上扫视了一眼，赵晴儿说道，“王德发，我劝你主动去公警局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王德发一脸死灰，自首？自己这几年利用职务之便获取的好处少吗？如果自首，十年起步吧？ 王德发双膝一软，跪在赵晴儿面前，“赵小姐，赵小姐，饶命，我上有老，小有小，你就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一次吧！” 姜逸辰走到王德发身边，想要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不就是搭讪吗？怎么还牵扯到宽大处理了？” 周围不明事情真相又好事之人，分分拿出手机，对准了这边，准备录像。 唐毅看到这一幕，不由皱起了眉头，现在网络发达，很多事情本来有理的，一旦放到网上，事情只会越演越烈，最后结果反而变得是有理的一方变得没理。 心知网络上各种人都有，唐毅轻轻侧头在赵晴儿耳边轻声说道，“咱们先走，这里并不是处理公司事务的好地方。” 赵晴儿看了一眼围观的群众，轻轻的点了点头，拿起包，跟着唐毅就要离开。 跪在地上的王德发见到赵晴儿就要走，就要扑过来拦住他们的去路。 唐毅拦着赵晴儿的肩膀，一个侧身，恰好躲过，“你先走，到外面等我！” 看了一眼唐毅，赵晴儿点了点头，低着头快步离开！ “不要走，不要走！”王德发从地上爬起来，就要追！、 唐毅拦在王德发面前，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微微用力，另一只手快速伸出一把夺回手机！ “那小子干什么？抢人手机？” “打人，还公然抢劫！” “报警，快报警！” 手机拿到手，唐毅看了一眼周围，扬了扬手里的手机，“你们睁大眼睛看仔细了，这个可是女性手机壳，我只是取回朋友的东西，不要颠倒黑白！” “先生，先生，我错了！求求你，别让赵小姐报警！”王德发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唐毅身上，“我，我把这几年贪污公司的钱，全部退还。” 唐毅摇了摇头，“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 看着唐毅离开，王德发一屁股坐在地上，“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离开法兰西餐厅，唐毅直接上了赵晴儿的车。 赵晴儿看着唐毅递过来的手机，“你刚才留在那里是为了取手机？” 唐毅耸耸肩，“不然呢？” 赵晴儿厌恶的看着手机，“没有必要，我对于私人用品格外在意，别人碰了的东西，通常不会在用。” 唐毅看着价值上万块的定制手机，不由感慨一声，“有钱，就是任性！” “随你怎么说吧！”赵晴儿发动车子，“唐医生，你去哪？” 想了一下，唐毅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地方好去，“把我送到水木大学吧！”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水木大学门口。 赵晴儿从车窗内探出头，“唐医生，那我就先回医院了！” 看着赵晴儿毫不留恋的开车离开，唐毅叹了一口气，准备回宿舍休息。 “叮铃叮铃” 掏出手机，唐毅没好气的道，“喂，啥事？” 电话那头的王振华带着几分着急，“唐毅，你现在在那？快来一趟附属医院。” 看着远去的跑车，唐毅苦笑，“怎么了?” “医院来了一个病人，全身乏力，伴有腹痛腹泻的症状。做了一系列检查，都没有查出病因！” “所有检查都做了，没有查出病因，我就能解决了？”唐毅伸手栏了一辆出租车，“算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过去看看吧。” 作为一名医生，对于疑难杂症本能的就比较排斥，如果是别人遇到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一点几公里的路程，打车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按照王振华的话，唐毅来到消化内科病房。 还没有进病房门，就听到里面的有人普通泼妇骂街的声音。 “你们医院到底行不行，检查做了一大堆，连一个病因都没有找到。” 唐毅悄悄的进来，现在一众人身后，充当起看客。 消化内科的主人医生廖凡面对病人家属的责问，觉得脸上无光。 “女士，还请不要着急。”作为副院长，王振华这个时候必须出面，“我们一定想办法把您治好。” 妇人转过头一脸的怒容，“想办法，想办法，这话你们都说了几遍了？结果呢？抽血，CT,磁共振，都做了，什么病因都没查出来，你们这些庸医，就会想方设法赚我们老百姓的钱。我要去卫监委告你们。” 王振华被妇人喷了一脸口水，也不敢擦，“女士，还请不要激动，病人的所有费用全由我们医院负责，你看可好？” “钱？这是钱的问题吗？”女人越说越气，擦了一把眼泪，“我们家也不缺你们那点钱！。” 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消化内科的主任，王振华也是被妇人逼急了，“限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必须给我拿出一个切实有效的办法。” 廖凡看着趴在病床上的妇人，“副院长，我们要是有办法，早就用了，也不会等到现在！要不请其他医院的专家过来看一下？” 请其他医院的专家？王振华听到廖凡的话，只感觉脸上无光，可看到病床上躺着的男人，长叹了一口气，“我出去打电话，你们给这看着。” 王振华转身，正好看到人群中正勾着头看戏的唐毅，眼睛一亮，“唐毅你过来了，快，快，快，你在国外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一群消化科的医生听到王振华的话，不由侧目，还以为是什么专家来了。 结果当他们看到唐毅那张年轻的面容，无觉得王振华是病急乱投医！ 被王振华从人群中拽出来，唐毅有些尴尬。 看着王振华递过来的一大堆检查资料，随手翻了几页，唐毅眉头皱的越来越深。 各项检查结果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唐毅小声问道，“结果没有出错吧？” 王振华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唐毅，“这事怎么可能马虎，真当我们附属医院跟莆田系一样！” 唐毅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 躺在病床上的男子看向旁边哭的泣不成声的妇人，“哭啥子，俺还没死了！死了再哭也不迟，咱床底下有张银行卡，密码是咱娃生日，里面钱不多，两三万！” 妇人趴在丈夫身上，“别说了，别说了，一定不会有事的啊，不行咱们就转院，我就不信，全国没有一家医院能治好你的病。” ------------ 第三十八章 水土不服 病房内的一众医生感动之余，更多的是羞愧与自责。 一个拉肚子，全身无力的，自己等人不说拿出切实有效的治疗方案，更甚至连一个病因都查不出来。 王振华拍了拍唐毅的后背，“你上去看看，要是不行，我这边联系华清，武装总院那边的专家。” 唐毅一手托着下巴，没有急着上前，“这位大姐，您先别哭，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妇人转过头，看着到唐毅那张年轻的面孔，淤积的愤怒彻底爆发，“问，问，问，你们除了检查，询问，能不能拿出一丁点行之有效的方案。” 别人指着鼻子骂，唐毅并没有恼火。设身处地的想想，自己家人生病，送到医院后被一番折腾，什么毛病都没有找到，是谁不生气。 等到妇人骂完，唐毅开口问道，“听你丈夫的口音是外地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京都？” “外地人怎么了？”妇人现在对医院的医生一点好感都没有，更别说一个年轻医生了，“就因为我们是外地人，就不给治疗了？因为我们是外地人，就能胡乱做检查？我要告你们，我要到网上曝光你们这家医院。” 地域歧视？这可就上纲上线了，一个处理不好，不说上面会不会彻查，就社会舆论就能让自己下台。 王院长连忙上前，事情如果放到网上，有理也变得没理，劝阻道，“病人家属，请你冷静，我同事并没有歧视外地人的意思。” “不是歧视是什么？不是歧视他问我们是不是外地人！”妇人因为丈夫的病情，着急到了不讲理的程度。 “女士，你能听我说几句吗？”等到妇人说完完，唐毅这才开始解释，“我问你们什么时候来京都，也是为了了解病情，并没有歧视你们的意思。” 妇人不懂医，可也来过医院看过病，问的无非是哪里不舒服，吃的什么等等，哪有问是不是外地人的。 病床上的男子，拽了拽妻子的手臂，“医生，我是外地人，前几天才来京都洽谈一笔声音。” 有人回话就好，唐毅松了一口气，“你经常全国性跑吗？以往有没有到某个地方，出现腹痛腹泻的情况？” “有是有，但很少，次数不多！”男人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还不等唐毅继续问下去，身后的年轻医生就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水土不服？” “怎么可能是水土不服，单纯的水土不服会出现全身无力，瘫软再床吗？” “还以为是什么厉害人物，原来就这点水平！” …… 妇人听到医生们的议论，刚压下去的火气，又一次被点着。 还不等她开口，唐毅回头呵斥道，“闭嘴，你们难道不知道交流忌讳吗？” 医生不管病人病情如何，都不能，也不准在病人面前讨论病情。防止病人，以及病人家属无法接受事实，有过激举动。 被一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医生呵斥，刚才说话的几人有些不服气，与要开口争辩。 “哼！” 廖凡冷着脸看着几个要站出来的医生，“出去，别给这添乱。” 唐毅看着几名还一脸不茬的医生，摇摇头，转过头看向男子，“最近休息怎么样？有没有喝过酒，或者吃过凉东西，海鲜？” 妇人见丈夫满脸虚汗，连忙替他开口回答，“他平时工作很忙，应酬多。这次为了挤出点时间配我和儿子来京都，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就没有怎么喝。这几天天热的厉害，昨天在酒店买了一个冰镇西瓜，自己吃了大半个!“ “酒是没怎么喝，是喝了多少？”唐毅连忙追问，“还有就是你丈夫吃吃完西瓜后出现的全身无力，上吐下泻吗？” “吃完西瓜之后他说开始上吐下泻！”妇人的话说到一半，微微停滞，“西瓜，西瓜，一定是西瓜有问题，我，我这就去找他们去。” 唐毅连忙拉住妇人的手，“病人家属，你先别激动，西瓜很可能只是诱因！” 妇人看着唐毅，心中从新燃起了希望，“医生，医生，你一定有办法救我丈夫，是不是！” 诱因找到了，至于病因，是何病症还远吗？ 王振华上前几步，站在唐毅身边，“你考虑是什么病症？” 唐毅摇摇头，“初步考虑是因过度劳累，饮酒，吃凉物，引起经脉不通，最后导致全身无力，也与水土不服也有一定的关系！” “经脉不通？”王振华惊讶的看着唐毅，“没想到你还懂中医！” 唐毅漏出一丝苦笑，叹了一口气，“先看病人吧！” 什么经脉不通，站在一旁的妇人不懂，但听明白了两件事，一自己的丈夫过度劳累，再加上饮酒引起的经脉不通，第二，这个医生可以治疗自己丈夫的病。 妇人抓住一步上前，抓住唐毅的手，“医生，求，求你，救救我老公，我给你跪下了！” 唐毅那里敢让病人家属跪下，连忙伸手搀扶住妇人，叹了一口气，“医病救人本就是我们作为医生的职责，还请你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 唐毅回头看向王振华，“医院有火罐，如果没有刮痧板也行！” 王振华点点头，“附属医院正好有中医科，我这就让人给你取来。” 等待火罐的时间，唐毅让病人家属帮忙把病人身上的衣服褪去。 “院长，火罐拿来了！”一名消化内科的医生气喘吁吁的把抱着的塑料箱子递给唐毅。 看着箱子中的十几个玻璃质火罐，唐毅说道，“把火罐方旁边吧！” 掏出兜里的火机点燃酒精灯，唐毅又让护士拿来一个输液用的针头。 一切准备妥当，唐毅看着并床上躺着的患者，“一会可能有点疼，忍一忍！” 任峰看着唐毅一手拿着针头，深吸了一口气，“来吧，疼点总比死了强。” 听到患者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唐毅点点头，“心态不错，继续保持！” 说着，唐毅手举针头，分别取心包经，肾经中几处穴位快速刺下。 唐毅的动作很快，可就算如此最初被刺的几处穴位，已经有鲜血不断往外渗出。 “放血疗法？”王振华虽不是中医，但俗话说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见识自然比一般的年轻人多许多。 在火罐里喷了点酒精，用火引燃后。 看看熊熊燃烧的火焰，唐毅没有任何犹豫，拿起火罐覆盖在之前刺伤的地方。 火罐内鲜血不断被吸出，里的近的还能听到犹如放气的声音。 最后一处穴位用上火罐，唐毅又对火罐进行了一遍检查。 妇人看着火罐内不断涌出的鲜血，“医，医生，流这么多血没事吧？” “成年人一次性献血可以达到400毫升，最多失血不能超过750毫升！”唐毅拿起旁边的纱布擦了擦手，“你别看火罐内的鲜血多，其实都是血泡，看起来吓人而已。” 安慰了一下妇人，唐毅又从塑料箱中拿出一个火罐，开始消毒。 看着唐毅再次拿起针头，妇人心疼的同时，还不得不强忍着阻止的冲动。 把任峰袜子脱去，唐毅开始做足部走罐。 中医认为，肾为先天之根，脾为后天之本，本就是先天生命的根本所在。 而与肾，脾相关的两条主要经络足少经，足太极经皆在足部。 走罐结束，唐毅小心翼翼的把第一次的火罐取下。 王振华看着一张张纱布被丢进垃圾桶，连忙叫来护士，“快，再去取纱布来。” 十几分钟后，任峰身上的火罐全部取下。 唐毅看着病床上的男子，“试着动一下手脚！” 任峰的动作起初很慢，随后越来越快，幅度也越来越大，“我，我好了，我好了！” 见任峰脸上欣喜的笑容，唐毅道，“先别激动，治疗还没有结束。” “啊，哦！”任峰连忙平躺在病床上一动不敢动。 唐毅拿起酒精倒在手上消毒，“趴着，我要对你进行推拉！” 揉，滚，擦，推，搓，抹，按，点，敲，十几种推拿手法唐毅相继使出。 直到最后推拿结束，唐毅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手臂更是有轻微的颤抖。 站在唐毅身旁的王振华，听着沉重的呼吸，深怕他摔倒，上前搀扶，“唐毅，你怎么样？” 坐在病床上，唐毅缓乐好一会，“可以起来了，最近一段时间注意休息，别吹空调电扇。” 听到唐毅的话，妇人慌忙上前，把丈夫从病床上扶起，“老任，你怎么样？” 任峰从病床上起来，只感觉全身上下无比通透，从未有过的舒服。 “我，我好了！”任峰看着自己的妻子，眼里流出了激动的泪水！ 妇人看着自己的丈夫，转身就跪倒在唐毅面前，“谢谢，谢谢 ！” 唐毅刚要站起来，膝盖一软，整个人又重重的跌坐在床上。 坐在一旁的王振华明白唐毅的意思，站起身，把妇人搀扶起来。 “你别这样，医病救人本就是我分内之事！”唐毅的呼吸声有些重，“稍后我再写一个药方，回去之后按时服用，你的病症基本就算彻底康复了。” 任峰夫妻二人看着唐毅，重重的点头，“好，好，真是谢谢您了！” 休息了一会，唐毅让人取来笔和纸，写下八珍汤的药方递给王振华，“一天两次，早晚用黄酒送服，效果更加！” ，心包经和肾经上。 ------------ 第三十九章 浪漫与浪费 在任峰夫妻二人再三感谢中，唐毅被王振华搀扶着走出病房。 “唐毅，其实你在走罐之后，病人的病情已经有了极大的好转，后面的推拿完全没有必要！”王振华扶着唐毅，一步步走向办公室。 唐毅有气无力的摇摇头，“《黄帝内经》有云:‘经络不通;病生于不仁,治之以按摩’火罐主要起到活血，祛瘀，祛湿，而推拿却有行气的功效，两者相辅相成，才能起到最显著的效果。这中间如果拖的时间越长，治疗效果反而不尽人意。” 听唐毅这么一说，王振华漏出怪异的表情，“你不是西医临床学的博士吗？怎么对中医研究的还这么透彻？” 唐毅苦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 王振华看着他的表情，微微皱眉，也不再追问。 到了办公室，王振华亲自给唐毅沏了一杯茶，“在休息一会，等下班的时候我再来叫你！” 唐毅也不矫情，五年没有用推拿给人治疗过，此时的他确实很累，一头栽在沙发上。 看着一会就传出鼾声的唐毅，王振华笑着摇摇头，轻轻的走出办公室，交代了秘书几句，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这一觉，从中午两点睡到日落西山。 唐毅活动了一下睡的有些僵硬的脖子。 “醒了！”王振华放下手中的文件，“你先坐一会，我把手上最后一份文件看完。” 心知王振华还有事找自己，唐毅也不着急离去，自顾自的从柜子里拿出茶叶沏上。 茶香四溢，充斥着整间办公室！ 本是低着头认真批阅文件的王振华话闻到这股香味，情不自禁的抬起头，看着桌子上的茶叶盒，“唐毅，谁让你喝这个茶的！” 轻抿一口，唇齿留香，唐毅闭上眼慢慢回味了一会，“茶叶就是用来喝的，放哪里没人享受，也就失去了它存在的价值。” 王振华拿着茶叶盒，满脸痛惜，“你知道这是什么茶吗？” “不就是明前龙井吗？看你那小气劲！”唐毅涮洗了一个被子，倒上满满一杯，“来，尝尝我泡茶的手艺！” 王振华瞪了一眼唐毅，走到茶几前，看着淹没了壶中三分之一的茶叶，心突然被什么揪了一样的疼。 “你，你个暴殄天物的家伙，明知这是明前龙井，你还放这么多！”王振华恼怒的拿起茶壶，满脸心疼。 面对暴怒的王振华，唐毅丝毫没有做错事的觉悟，从他手中抢过茶壶，又倒了一杯，“你放起来能生茶吗？喝了就喝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要不喝，我就把茶叶拿走了。” 龙井雨钱为上品，明前为珍品。就这小小的一盒茶，价值在八千元上下，而且还是有价无市。 王振华咬牙切齿的从嘴缝中蹦出来一个字，“喝！” 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唐毅瞥了一眼王振华，摇了摇头，“牛嚼牡丹，浪费！” 啥，浪费？我自己浪费自己的茶，我乐意！王振华被气的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管唐毅了，喝完一杯再来一杯。 一壶茶不过五六杯的样子，唐毅又倒了点水，“你找我还有什么事？” 提到正式，王振华脸上的愤怒之色缓缓褪去一些，“唐毅，你在校医院那边有些屈才了，不如就到医院坐诊如何？” 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唐毅打了一个哈欠，“你觉得武装总医院的待遇好，还是这里好？我这人了，懒散惯了，不喜欢被束缚。况且，来医院上班，每天面对病人的生离死别，我怕有一天会崩溃！” “医生不是神仙，不可能什么病都能治的好。”王振华看着唐毅，耐心的劝解，“真要有那样的医生，人类早就找到了长生的密码了。” 唐毅转过头，看向王振华，“这个世界离开谁都能转，医院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王振华一脸认真，他不希望像唐毅这样的人才蹉跎一生，“可多你一个，就可能挽救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 唐毅脸上漏出些许伤感，苦笑道，“这个世界上可怜之人还少吗？再说了，遇到疑难杂症我又不会见死不救，给哪里都一样！” 王振华张口预言，被突兀响起的敲门声打断。 王诗云俏丽的脸从门缝中钻了进来，看到里面就坐着唐毅和王振华，“爷爷，没有打扰你们谈正是吧！” 看到自己宝贝孙女过来，王振华眼角的余光不由看了一眼唐毅，心中突然警铃大作，“诗云，你要有事先回去，晚上回家说。” “没事啊！”王诗云站在门口，“我就是过来看看爷爷，你要有事，我就先去外面逛一会！” “没事！”不等王振华开口，唐毅率先说道，“公事已经和你爷爷聊完了，我这边刚泡了茶，一起喝一杯？” 王诗云眼波流转，看着桌子上的明前龙井，“爷爷，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把你珍藏多年的茶都拿出来了。” 走到茶几前，王诗云给自己倒了一杯，轻抿了一口，“爷爷，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把这么珍贵的茶拿出来！” 王振华瞪了一眼自己这宝贝孙女，“喝茶也堵不住你的嘴！” 王诗云撇了撇嘴，坐在唐毅身边，想到昨天的事情，脸上不由泛起一阵红晕。 美女在旁，唐毅表现的自然殷勤很多，从新给王诗云倒了一杯，“没想到你也是一个好茶之人。” 王诗云羞怯的从唐毅手中接过茶杯，“茶是好东西，不止能抗炎，降血脂，减少体质形成，还能起到抗衰老，美容养颜，作为一个女性，谁又能抗拒。” 唐毅不由笑了，“你才多大，就考虑抗衰老的问题了？” “谁规定抗衰老是老年人的专属了？”王诗云一脸认真，“等到三十多岁了再注重这些，那不就白白浪费了几年的大好光阴。” 见孙女和唐毅聊得热火朝天，王振华干咳两声，“唐毅，你刚才不是说还有事吗，要不你先走？” 唐毅转过头，看着王振华眼里闪烁着的怒火，心知不能在这里多呆，以免把这老混蛋逼急了，说出自己与李雨萌的事情。 唐毅假装看了看时间，“嗯，确实不早了，也不知道校医院那边怎么样？王院长，那我就先回学校了。” “唐医生，我也要回学校，一起走吧！”从沙发上站起来，王诗云看了一眼自己爷爷，“我先回学校了，你早点回去别太累着了。” 这是自家的白菜主动送上门吗?王振华连忙阻止，“诗云啊，来都来了，别急着走，多陪会爷爷！” 唐毅走到门口，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王振华，“王副院长，你不是还有文件没有看完吗？正事要紧。” 王诗云摆摆手，“爷爷，我就不打扰你了！” 看着关上的门，王振华突然感觉心头一痛，我家的白菜，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水木大学附属医院作为京都有名的几家三甲级医院，这里永远不缺人。 唐毅看着一旁的王诗云，“今天的疼痛感应该没有以前强烈了吧？” 王诗云自然明白唐毅问的是什么，羞红着脸，“好，好多了！真是谢谢你！” “不用谢，都是我应该做的！”唐毅脸上的笑容从见到王诗云那一刻就没有消失过，“吃饭了吗？我请你！” 王诗云摇摇头，“我晚上一般不吃饭，控制体重。” “控制体重？”唐毅上下打量王诗云，“164cm，体重54公斤的你还需要控制体重？” 对于美女的信息，唐毅向来是过目不忘，张口就来。 王诗云可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唐毅的时候，他正在做什么，语带羞怒，“你记得蛮清楚的嘛！” 作为一个流氓，唐毅的脸皮自然非常厚，丝毫不见尴尬，“哎，我这人的记忆力非常不错，只要是看过的东西，基本都会刻在脑子里！” 王诗云冷冷一下，不做声。 约饭的事情，最终还是泡汤了。 唐毅无耐之下，只好转变策略，送王诗云回宿舍。 如果路上能遇到王诗云的同学，或者舍友那就再好不过。 一公里多的路程，两个人走了将近半个多小时。 天色渐晚，校园的路灯已经亮起。 三三两两的情侣漫步在柏油马路上，时不时向周围单身狗们撒上一波狗粮。 女生宿舍楼下，灯火璀璨。 唐毅两人离得老远，就被这边的热闹吸引。 路灯下，王诗云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又是哪个男生在女生宿舍楼下表白，哎，保洁阿姨又有的忙了！” 唐毅侧头不由好奇道，“难道你不觉得很浪漫吗？” “浪漫？浪费还差不多！”王诗云没好气的道，“每年这样的表白不下数十次，再浪漫的事被玩多了，也就不稀奇了。” 想想也是，一次叫浪漫，次数多了稀奇劲一过，那就真不叫浪漫了。 唐毅耸耸肩，“走吧，我们去看看，反正时间还早，凑个热闹。” 一地的玫瑰花瓣做背景，其上数百只蜡烛摆成一个大大的心。 白色的三角钢琴，黑色的晚礼服，男子像是收到了信号，手指轻轻地按下，琴声缓缓响起。 一首耳熟能详的钢琴曲，难度不是很大，传唱度却很高。 看着弹钢琴男子的背影，唐毅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梦中的婚礼？这是打算求婚吗？”王诗云满脸惊讶。 ------------ 第四十章 求婚？ 夜，玫瑰花瓣，蜡烛，钢琴，一身西装的男子，只是单独一两样并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可要全部集中在一起，确实让人眼前一亮，直击绝大多数女生的心灵。 随着尾音缓缓落下，王诗云撇了撇嘴，“弹的一般。” 唐毅已经认出了弹钢琴之人是谁，“人家是求婚，不是演出，有点瑕疵也可以理解。” 周天拿起钢琴上的玫瑰，缓缓转身，摇曳的烛火照射在他帅气的脸上。 随着周天一步步靠近，王诗云看向周围，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唐医生，我突然肚子有些饿，要不咱们先去吃点东西！” 走，已经来不及了。 不知道周天从哪里找来的学生，每个人手里拿着呲花。 “春暖的花开带走冬日的伤害，微风吹来浪漫的气息……” 分站在左右两边的男生女生，一起唱起了歌，渐渐的把王诗云和唐毅围在了中间。 唐毅目光戏谑的看着周天，贴着王诗云的耳朵说道，“尴尬不？想避免事态继续发展下去吗？” 看着一步步靠近的周天，王诗云皱着眉，“你有什么办法？” 唐毅神秘一笑，“这你就不用管，一会尽管配合就是！”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王诗云也不犹豫，点了点头。 得到王诗云的同意，唐毅嘴角一扬，就在歌声男女生切换的节点，“永远和她在一起，爱惜她尊重她安慰她保护着她，两人同心建立起美满的家庭，你愿意这样做吗？！ 突然听到唐毅的歌声，王诗云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 相比于只见过一面的周天，唐毅给她的感觉至少不算差。 “Yes I do！ ” 轻轻的牵起王诗云的手，唐毅深情的看着她，“做我女朋友好吗？” 周围的歌声突然停止，一群学生全部看向手捧玫瑰的周峰，又转头看向被围着的唐毅二人。 今天到底谁才是主角？ 王诗云看了一眼周天，目光又看向唐毅，羞红的低下头。 “答应他，答应他！” “这也太浪漫了吧，要有男生这样像我表白，别说答应做他女朋友了，嫁给他我都愿意！” “还犹豫什么？这么好的男生，还不赶紧答应！” …… 不明真相的学生看着如此浪漫的场景，不由的开始起哄。 有时候气氛到了一定程度，再加上周围人的起哄，男女双方的心情变的就会不一样。 此时的王诗云明知只是在演戏，可那三个字，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你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吗？” 不是说好配合的吗？怎么还刁难起来了。唐毅转头看向还在发愣的周天，走到他面前，一把抢过玫瑰，“谢谢你今天的演出！” 周天看着唐毅脸上的笑容，双眼通红，气的嘴唇哆嗦。 手捧玫瑰，唐毅再次现在王诗云面前，“鲜花有了，还缺什么？” 王诗云同情的看了一眼周天，轻轻的点了点头，“那你以后要好好表现了，不然我随时可能把你甩了。” 围观的学生见王诗云答应，相继送上掌声与祝福。 周天牙关紧咬，此时此刻的他，如同一个临时演员，一个小丑，演出结束，在别人的掌声与哄笑中黯然落幕。 不甘？又能如何，难道给大家解释，其实这些不是唐毅安排的，是他周天，想要追求王诗云特意准备的一切！ 大家相信了又怎样？很多人都看到了王诗云和唐毅一起出现在现场，心中已经默认他们才是一对，他周天是第三者。 现在只是在小部分人眼中，周天是小丑，如果解释，更多人会认为他是第三者，横刀夺爱，到时候更加丢人。 周天没有愤然离去，带着僵硬的笑容走到两人身边，“唐毅，你很好，今天的事情让我毕生难忘！” “还要谢谢你得帮忙！”唐毅自然明白周峰话中的意思。 再次牵起王诗云那柔若无骨的手，唐毅转过头，“回头替我请今天过来帮忙的同学好好吃个饭，感谢他们的辛勤付出。” “好啊！”一顿饭没多少钱，可这脸丢的实在有些大，周天伸出手，“今天一共消费10万块，麻烦报销一下。” 看着伸出来的手，唐毅一样惊讶，“周天，你之前可是说帮我追王诗云，并没有提钱的事情。十万啊，我哪有那么多钱？要不，你好人做到底？” 想要钱？开什么玩笑，你周天什么底细，当我不知道。 你是真追求王诗云，还是另有所图大家心如明镜。 周围好事的学生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十万，这也太黑心了！” “事先没有约定，事后要钱，这算怎么一回事？” “坑人了呗！” “也不能这么说，这些东西总是要钱买的。” “那也不能一分钱也不给别人吧！” …… 两边的学生，各执一词，可总体而言都觉得价格有点高！ 看着唐毅和王诗云的样子，在周天心中这无异于一记耳光，那些学生的讨论声，则是被打后的回声。 “好，很好，唐毅！那我祝你们两个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见周天愤然转身离开，王诗云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就要把玫瑰花还给唐毅。 唐毅眼角看了一眼周围，原本得意的笑容微微一僵，小声道，“你这是用完了就想甩了我啊，这么多人都看着了，给我留点面子！” 王诗云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还未散去的学生，“给你面子，我的名声怎么办？” “男人在外面活的就是一张脸。”唐毅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怒火，“你卸磨杀驴也不能这么积极，以后谁还会帮你！” 王诗云一番白眼，“叫你帮我那个玫瑰就这么难吗？” 唐毅低头看着王诗云，原来是自己误会了她的意思，“愿为美女效劳。” 重新接过玫瑰，唐毅轻轻的搂住王诗云的腰，“为了纪念这个特殊的日子，诗云，我请你去吃西餐。” 示意性的挣扎了几下，王诗云羞赧翻了一个白眼。 两人走出校门，王诗云一拍还放在腰间的咸猪手，“搂够没？” “没搂够！”没经过思考，唐毅顺口就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哼！流氓。”王诗云从唐毅的手臂中挣脱开。 唐毅摆出一副吃惊得样子，“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哪个男人不动心？” 于此同时，皇朝会所 林子聪见周天气冲冲的推门而入，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老周，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周天拿起酒瓶灌了一口。 罗浩靠在沙发上，手在旁边公主身上游离，“周哥，你今天不是向那个王诗云表白吗？怎么没有成功吗？” “MD，别提了，谁他 妈的能想到，唐毅那混蛋竟然也在现场。”想到当时的情况，周天心里就一阵憋屈，拽过旁边一个陪酒女，用力的吻了上去，一只手用力的抓着对方的胸部。 “疼，疼！”无论陪酒小姐如何挣扎，叫喊，周天也没有松手的意思。 林子聪，崔浩，彭勇没有上前阻止的意思，自顾自的喝着酒！ 周天在别人面前表现的像个谦谦君子，可背地里什么德行，林子聪等人再清楚不过。 十几分钟后，周峰从陪酒女身上起来，穿好衣服，随手从钱包里掏出一张购物卡，甩到沙发上，“哭你MB，赶紧拿了东西，滚！” 林子聪给周围的陪酒女了一个眼神，等到她们全部离开，“老周，到底什么情况。” 没有外人，周峰这才把当时的情况娓娓道来。 “你的意思是唐毅那小子之前和王诗云不过朋友关系？”拿着啤酒瓶的手停在嘴边，林子聪不由问道。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可今天这丢人事迟早会传开，与其藏着掖着，还不如坦然的说出来。 周天拿着酒，靠在沙发上，阴沉着脸，“今天这事，老子和唐毅那混蛋没完。” “砰” 啤酒瓶重重的砸在地上，崔浩带着几分醉意，“林哥，周哥，只要你们一句话，我马上找人把唐毅那混蛋给废了！” 本就是怒火中烧的周峰，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崔浩的鼻子，“你TMD是不是傻 逼，能不能有点脑子，你想死，别连累老子！” “崔浩，你不是这个圈子的人。”林子聪把周天拉回到座位上，“圈子有圈子的规矩，小辈之间怎么斗都可以，但前提是不弄死弄残。” 崔浩满脸不以为意，“难道没有例外吗？” 彭勇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有，前提你的有对方的把柄，可以弄残，却不能弄死。” 周天不屑的看着崔浩，“是不是觉得你认识的人很多，废了唐毅神不知鬼不觉？” “我劝你最好别有这样天真的想法！之前你下手的对象都是什么阿猫阿狗？能和唐毅比吗？”周天压抑着心中得怒火，要不是林子聪的关系，他才懒得和这种人多说一句话，“唐毅是唐老的唯一孙子，唐家唯一的后人！他若有什么意外，他老人家一定亲自下场督促调查！用你的猪脑子想想，到时候你能跑的了吗？” 林子聪拍着崔浩的肩膀，“这个圈子很现实，当你高高在上的时候无数人想要巴结你，可你要落难了，人人都想踩着你上位。不要犯错，否则就是万劫不复！” ------------ 第四十一章 我爸是 每一座大学附近，都有一条繁荣的小吃街，哪怕是水木大学也不例外。. 夏天的烧烤摊，永远不缺乏顾客，更何况是在大学旁边。 因为王诗云的原因，这顿饭吃的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好。 一群荷尔蒙分泌过剩的男生，总觉得凭借自己的魅力，能够搭讪成功。 又劝走一名上来搭讪的男同学，王诗云实在受不了周围人的目光，放下肉串，“唐毅，咱们走吧！” 这顿饭唐毅吃的也不自在，放下烤串，“老板，麻烦大包！” 王诗云长处了一口气，颇有几分如蒙大赦的味道。 走在回学校的路上，唐毅多次想要牵起王诗云的手，皆被无情的躲开。 打开唐毅的咸猪手，王诗云嫌弃的躲开几步，“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我男朋友了，那是演戏，明白吗？别入戏太深。” 面对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唐毅无动于衷，“演戏就要演全套，距离学校越来越近，两个人如此生分，哪一点像情侣。” 王诗云毫不留情的拆穿唐毅的小心思，“去一边，你那点小心思骗骗小孩子还行！” 突然一道刺眼的亮光从街角出现，唐毅瞳孔猛地一缩，“躲开！” 还不等王诗云反应过来，唐毅快速上前，一把搂住王诗云的肩膀，向侧方扑倒！ “嗡~” 发动机的声音还在咆哮，跑车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被压在身下的王诗云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自觉吃了亏，伸手拍在唐毅的肩膀上，“你干什么，起开！” 肩膀突然吃痛，唐毅目光这才收回目光，“抱歉！” 从地上起来，王诗云揉着被摔疼的屁股，“神经病吧！” 唐毅牵强的笑了笑，没有解释。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沉默，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快来人，前面出车祸了！” 听到前面的呼救声，心中的担忧还是发生了，唐毅怒骂一声，“艹” 没有任何犹豫，向着车子消失的方向，跑了不过一百米的距离，就看着前方路面到处都是散落的垃圾。 越往前跑，唐毅的心越加沉重，“TMD，这可是学校附近，自己找死别拉上别人。” 随着拐过一道弯，唐毅脸色变的异常难看。 十几名学生，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有的嘴里还在不断的发出痛呼声，有的已经陷入昏迷。 唐毅没有犹豫，找到最近的一名学生，可当他准备上手时，突然发现没有必要了。 学生的颈椎成诡异的弧度弯曲，那清澈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失去了生机。 “嘎吱！”唐毅双拳紧握，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 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站起，拨开挡在面前的学生。 唐毅直接扑倒在地，手轻轻的搭在学生的手腕上，脉搏很轻，很弱，如果不仔细感受，完全感应不到，“有，还有脉搏。” “快，快叫救护车！” 周围的学生被唐毅的一声咆哮吓得不由后退几步，一名年轻点的男生，用着颤抖的声音，“已经，已经打过急救电话了！” 唐毅冲着学生点点头，回过头来，着急的给陷入昏迷的同学做这一系列体检，胸骨凹陷，皮下有红点，内脏应该有不同程度的破碎。 随着检查的深入，唐毅的脸色越加阴沉，“再给救护中心打电话，催一下！” 学生的情况非常危机，不容任何拖延。 几分钟前 因周天等人的告诫让崔浩很不爽，他喝了很多酒，精神亢奋的同时，神经变得迟缓。 坐上车，听着发动机的嗡鸣声，原本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释放。 一脚油门踩下，跑车全程加速。 坐在驾驶位上的崔浩，看着快速消失的车辆以及人流，疯狂大笑。 漂移转弯，崔浩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快感。 “砰~” 跑车重重的撞进一家商店，看着越来越近的墙，原本的酒劲在这一刻瞬间清醒。 刹车，猛踩刹车！ 车速实在太快，重重的撞进店内。 随着安全气囊的弹出，崔浩一头撞在上面，疼，好疼！ 昏昏沉沉的崔浩听到周围的喊叫，“救人，快救人！” “撞死人了，快打急救电话！” “艹他妈的，把车开这么快，这是谋杀了！” …… 无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崔浩缓缓的睁开眼，看着路上东倒西歪的人，心知出大事了。 尝试再次发动车子，无果后，崔浩强忍着疼痛，推开车门，就想跑！ 跑？这个时候跑的掉吗？ “拦住那个混蛋，他想跑！” “CTN，撞了还想跑！” “打死那狗日的畜生！” …… 学生骨子里的热血还没有被社会现实浇灭，一个个上前围堵。 “给老子滚开，在敢拦老子，信不信杀你们全家！” “滚，滚开，老子的爹是崔永治，谁他 妈的再敢拦老子，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唐毅跪坐在地上，对另一名学生进行检查。 口鼻因为撞击原因已经破碎，无法正常进行心肺复苏。 唐毅把学生翻过身，快速脱去上衣，掂在学生腹部，双手张开，放在学生的双肩肩胛骨位置，快速按压。 这种心肺复苏的方式效果是三种心肺复苏中最差的，可此时却是唯一的办法， “1001.1002.1003.....” 每数完四个数，唐毅便会按压一次，确保每分钟至少按压八十到一百次之间。 听到周围人的喧闹，唐毅抽空看了一眼正向这边跑来的崔浩。 唐毅在内心中暗暗发誓，‘MD，你给老子等着。不管你父亲是谁？要不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老子跟你姓！’ 从事发到救护车赶到，仅用了三分多钟的时间。 一群医护人员还不等救护车停下，就打开了车门，一个个相继跃出！ 看到救护人员赶到现场，唐毅立马站起身，“西边第五个病人，肋骨骨折，怀疑内出血，先送他去医院。” 医护人员听到唐毅的话，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推着担架车跑到病人身边。 “病人肋骨骨折，来几个男生帮忙把他搬上车！”廖凡看着病人胸骨凹陷，也不给护士做检查的机会，直接寻求周围的人帮忙。 唐毅跑了过来，“咱们两个把他抬上去。” 廖凡看到熟人，轻轻的点了点头，“一会我搂着伤患的肩膀，往怀里拉，你……” “甭废话！”唐毅已经弯下腰，把学生的身体往自己的怀里搂了，“还看着做什么，手还不伸进去。” 此时的唐毅，就是一个暴君，谁若不听他的，就是骂，就冲着他咆哮。 廖凡对于唐毅的愤怒，心中虽然有气，此时此刻也得忍着。 两个人共同发力，把病人抬上担架车。 也不等医护人员上来帮忙，唐毅用力一推，担架车撞在救护车上，支架收回。 “先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还请下车，不要耽误我们抢救病人。”一名医护人员拦住准备上车的唐毅。 唐毅一把打开拦着他的手臂，“滚，老子是附属医院心内科的专家。” 护士被唐毅打了一下，手臂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砰！” 唐毅一拳砸在观察窗上，“你TMD，还不赶紧开车！” 急救车很快拉着刺耳的警报，向着附属医院疾驰。 急救科的医护人员什么没有见过，没有被盛怒之下的唐毅吓住，开始有条不紊的对学生检查，做抗休克治疗。 此时的唐毅也没有闲着，掏出手机直接给詹佑成打了电话。 电话刚接通，唐毅就开口说道，“水木大学门口的长青路上发生车祸，现场十几名学生被撞伤。多名学生重伤，通知院方尽快让医生赶到医院。另外，我坐在第一辆救护车上，麻烦你通知医院手术室，手术由我来负责。” 詹佑成听到唐毅的述说后，没说一句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当救护车赶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这里早已有一群人等候。 “你是唐医生吧！”一名中年妇人也不等唐毅回答，一件手术衣就塞到了他怀里，“你去换衣服，消毒，前期工作由我们处理。” 唐毅没有废话，拿起无菌服，就跑到消毒间开始做消杀处理。 情况虽然紧急，但唐毅的消杀动作却没有任何马虎。 三分钟后，唐毅已经带好无菌手套，无菌帽，橡胶手套，进入了手术室。 辅主刀医生看到主刀医生进来，“还在做麻醉！” 唐毅看着心电监护仪上的各项数据，“已经来不及了，用纱布把患者的手脚头固定，直接开始手术！” 配台护士左右看看，有些犹豫！ 辅主刀医生皱着眉，“这样会不会有危险，一旦手术过程中患者醒来，很可能挣扎。” “我当然知道，全麻需需要五分钟的时间，加上麻药起作用，至少七分钟。”唐毅已经不管什么医疗准则了，拿起纱布就开始对患者的手脚进行捆绑，“伤患内出血严重，每一分，一秒生命都在流逝。这个时候哪还能管那么多？一边手术一边麻醉吧！” 辅主刀医生看了一眼唐毅，最后一咬牙，“照做！” ------------ 第四十二章 手术 在唐毅进来之前，配台护士已经给病人褪去衣物，做过最基本的消毒工作。 站在手术台前，唐毅深吸一口气，“手术开始！” 得到手术开始命令，早已站在一旁的器械护士，第一时间把刀柄拍在了唐毅的手心。 随着手术刀破开落下，患者的身体因为外界刺激出现痉挛。 唐毅头也没有抬一下，手中的刀依旧沉稳，“把他摁在手术台上。” 辅主刀医生这会也帮不上忙，双手压在患者的双肩，竟可能的控制颤抖幅度，还要保证不影响唐毅的视野。 当胸腔处的皮肤切开，看着断裂成三段的胸骨，唐毅吐槽了一句，“MD，本想着还要用电锯开胸，这下可好，省事了。” 吐槽归吐槽，唐毅收下的动作却不慢，拉钩牵扯开皮肤，肋骨暴露在视野内。 时间已经过去七分钟，病人已经全麻。 此时的辅主刀也抽出空来看了一眼病人的胸腔，叹了一口气，“这下不止是电锯省了，小开胸器都不用上了。” 随着一层层组织切开，患者体内的脏器暴露在视野之内。 正如唐毅之前判断的异样，肝脏和肺部因为肋骨断裂的原因，受到到了不同程度的破损。 经过一番检查后，唐毅做出决定，“肺部缝补，肝脏切除四分之一。” 肝脏本身拥有非常强的再生功能，切除一部分后，也能在几周时间能恢复到切除之前的状态。 本就是年轻人，肝脏质地不错，这个回复的时间可能会更短。 这场手术的难点当然不在肝脏上，而是肺部修补，以及清理工作上。 在做修补手术的时候，唐毅不仅要修补，而且还要竟可能保证肺部的完整性。 学生还年轻，还有大好的未来。不能因为一个马虎，影响了他一辈子。 当然在修补之前，要把内脏上的骨骼碎片全部清理掉。 借助双目放大镜，唐毅拿着镊子，一下一下的把骨骼碎片捏出，放到托盘内。 他的手很快，很稳，好像练习过无数遍。 这让站在一旁的辅主刀看的目瞪口呆。 手术室外 詹佑成带着一群医院的高层等候在门口。 詹佑成脸色阴沉的像是能滴出水来，“送来多少学生？” 急诊科的一位护士满身鲜血，神情凝重，“一共十三名学生，其中两名学生因为伤情过重，还没有赶到现场就已经死亡。另外十一名学生，五名重伤，其余六名学生均有不同程度的擦伤。” 听到这个数字，詹佑成的拳头不由的握紧，一项温文尔雅的他爆出一句粗口，“他娘的，肇事司机抓到了没有？” “我们离开的时候肇事司机已经被学生控制，公警那边已经把人带走了！”一名出诊医生犹豫了一下，“肇事者是水木大学的一名在校生，好像家里还有点背景。” 自己学校的学生，背景？詹佑成被气笑了，“背景，他就算是天王老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也别想逃。” 十三名学生，还是水木大学的学生，必然惊动全国。 一个多小时后，第一间手术室的灯灭了。 一直关注这手术室的詹佑成立马从椅子上起来，看到医护人员出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着急的问道，“情况如何？” 廖凡无力的摘下口罩，低着头，双眼含泪，莫不做声。 王振华急了，抓住廖凡的胳膊，“你到是说话啊！” 廖凡咬着牙，无比悲痛的道，“抢救失败！” 抢救失败？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如同一记重锤，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口。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走了。 詹佑成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就这身体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倒。 一直站在一旁的郭敏，连忙上前搀扶，“院长，注意身体。” 詹佑成嘴唇捏动，摆摆手，“我，我没事！去，去让学校那边通知学生家属！” 柳宏踟蹰了一会，“院长，不如等那几名重伤学生出来后再通知他们的家长！” “早晚要通知家属，现在告诉他们实情，证明我们正在积极做抢救工作。晚了，更麻烦。” 詹佑成回过头看着柳宏，摆摆手，“快去吧，别都围在这里。齐副院长，你去公警那边，跟进正个案件的发展。” 齐等闲张了张嘴，看着周围的人，轻轻的拉了拉詹佑成的衣服。 见齐等闲不断对自己使眼色，詹佑成轻哼一声，“有话就说，都这个时候了还藏着掖着做什么？” “哎！”齐等闲重重的叹息一声，“那个崔浩是崔永志的儿子，这事还是等公警的调查结果吧！” 詹佑成瞪着齐等闲，脸上尽是愤怒，“你当我不知道他是谁的儿子？正是因为他父亲是崔永志，我才让你去盯着。”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被送进去的学生相继被推出来。 五名重伤患者，一名宣布死亡，一名做了截肢手术，还有两名学生虽被抢救过来，却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詹佑成看着最后一间手术室亮着的灯，“谁知道这个学生病情如何？” 郭敏手中的病情通知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汗水浸湿，“肺部被肋骨刺穿，肝脏破碎，胃部破裂，手术难度不小。” 点了点头，詹佑成看向王振华，“手术是唐毅那小子在作吧？” “是的，在接到您电话之后，我第一时间联系了手术室这边，让他们极力配合唐毅的工作！”王振华一脸紧张的看着手术室。 唐毅毕竟还年轻，哪怕他学历高，能力强。可面对大手术的机会并不多，也不知道他经验如何，能不能处事不惊顺利把这台手术完成。 最后一根肋骨固定牢固，助理医生开始对病人的腹腔用生理盐水冲洗。 借此时间，唐毅拿起一瓶葡萄糖就往嘴里灌。 高度紧张下，人的精神以及体力消耗是平时的两倍以上。 一瓶葡萄糖，一瓶生理盐水喝下肚，唐毅精神总算恢复了一些。 助理医生请希望腹腔，“唐医生，你去休息吧，关腹的事情由我来。” 唐毅把空瓶丢到医疗垃圾桶，“腹腔引流还没有做，我哪敢休息！” 四个多小时候过去，已是凌晨。 王振华阴沉着脸回到手术室门口，“院长，那些记者暂时已经被我安抚住了。要不要让上面压一压？” 郭敏看着手机上不断跳出消息，“副院长，压不住了。短视频平台，已出现相应的视频。” 詹佑成回过头看着两人，“为什么要压？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们就要勇于面对。” 一名胸腔外科的主任医生，皱着眉，看着久紧闭着的手术们，“那个叫唐毅的到底行不行，这么久了也不见里面传出什么消息？” 廖凡皱着眉，“院长，那个叫唐毅的我见过一面。毕竟是年轻人，手术经验不足。要不让陈主任进去接手手术？” 不止是陈绍元，廖凡有这样的想法，此时的王振华同样也是心中打鼓。 想了一下，王振华走到詹佑成身边，“院长，不行让人进去看看，搭把手也行啊。” 王振华是知道唐毅与詹佑成的关系，担心院长因为私人原因感情用事，耽搁了最佳救治时间。 詹佑成叹了一口气，“老陈，麻烦你了！” 得到詹佑成首肯，陈绍元也不犹豫，推开医护人员专用通道，就要进去做消杀。 “吱！” “门开了，门开了！”郭敏看着手术室的门打开，连忙招呼众人过来。 助理医生和护士小心翼翼的推着担架床出来，看到站着的一众院方高层，“手术很成功，至于更详细的还是等唐医生出来你们问他吧，我还得把病人送到重症监护室。” 众人听到手术成功的话，原本疲惫紧张的心情，突然得到了缓解。 詹佑成看着病床上插着呼吸辅助器的学生，心如刀绞，“去吧，用最好的药，所有开支全有院方出。” 唐毅拿着半瓶葡萄糖，从员工通道走出来，“麻烦让一让！” 陈绍元回头看着一名半裸上身的青年，眉头不由皱起，“你是什么人？” 听到唐毅的声音，詹佑成连忙转头，“小子，病人什么情况？” 喝了一口葡萄糖， 唐毅这才开口，“能挺过7天，命基本就能保住了。” 陈绍元眉头皱起，“基本保住什么意思？” 深吸了一口气，唐毅说道，“出车祸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多，学生当时是刚吃过晚饭！因为车祸的原因，胃部破裂，一部分食物出现在了腹腔内。再加上胸前五根肋骨断裂，刺破肝，肺两大脏器，部分血管出现不同程度的损伤。术后不感染，不排异，才算是真正的保住了性命。” 在场的都是医生，不用过多解释都明白食物一旦出现在腹腔内，哪怕清洗的再干净都有可能出现感染的情况。 腹腔内一旦感染化脓，很容易出现一系列的问题。 “我在第七第八肋骨之间留了导流管，医院这边注意定期用胸腔镜观察病情。”唐毅又交代了一些用药情况，“詹院长，其他学生怎么样？” 詹佑成叹了一口气，手术成功的喜悦一下子被冲散，“已经有三名学生死亡，剩下的四名重伤学生已经送到重症监护室，还有六名学生不同程度的擦伤。” 听到这个数字，早有心理准备的唐毅还是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头，手中的葡萄糖液洒落了一地。 “肇事司机是叫崔浩吧？”唐毅目光冰冷，语气中透漏出的杀机好不掩饰，“被公警控制没有？” 从小看着唐毅长大，詹佑成担心他做出过激举动，“唐毅，这件事情院方会持续关注，你别做什么啥事？” 唐毅冷冷一笑，“放心詹院长，我不至于为了一个狗屁如的东西，葬送自己的前程。我有些累了，” ------------ 第四十三章 整死你 深夜的水木大学附属医院，因为车祸的原因注定了这里成为了舆论的中心。 唐毅光着膀子从医院出来，门口等候多时的记者看到他身上满身鲜血，蜂拥而至。 “你好，我是冲浪新闻的记者王斌，请问一下你是水木大学的学生吗？” “我是易云记者，我看你满身鲜血，你是否参与到了救援学生的行动中？” “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能详细说说吗？” …… 面对记者的长枪短炮，唐毅哪有心情搭理他们，“抱歉，我不是学校的学生，你们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我在网上的视频中见过你，你能聊一下此时此刻的心情吗？ “就在刚才，我同事在公警那边得到消息，肇事司机喝了酒，诱发精神病复发，你认为这件事是真的吗？” 一名记者的话，让唐毅的脚步一滞，冷着脸，“你刚才说肇事司机有精神病？” 被唐毅那冰冷的目光注视，记者慌忙解释，“不，不是我说的，是公警那边同事传来的消息。” “呵，呵呵~哈哈！”唐毅笑着，笑着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精神病考上水木？精神病能拿到驾照，TMD把当全世界是傻子吗？” 围在唐毅身边的记者一个个被唐毅的咆哮省吓了连连后退。 笑够了，唐毅舔着嘴唇，看着记者，“你们不是要新闻素材吗？来，我给你们一个劲爆的消息，就看你们敢不敢报道。” 劲爆的消息？嗅觉敏锐的记者抓住了重点。 “什么劲爆的消息，只要属实，我们一定会报道。” “你话里的意思是，肇事司机背景深厚？” “如此大的事故，不管他背后站的是什么人，我们都会如实报道，还请相信我们的职业素养。” …… 唐毅戏谑的看着眼前这群记者，“是你们要说的，记得一定要报道哦！肇事司机姓崔，他的父亲叫崔志永，如果对这个名字比较陌生，可以上千度查一下。” 一名记者皱着眉似在思索，“崔永志？这个名字好耳熟啊！” “咕嘟！”异网记者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握着麦克风都在颤抖，“你，你有什么证据吗？“ 反应快一些的记者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皆是骇然之色。 一名年轻的记者转过问这身旁的 ，“这个崔志永很出名吗？好像你们都知道他的名字！” “我艹，你是刚入行的吧！”被问的记者如同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自己去千度查去，但我劝你最好是别查，就当没听见，更别在报道中出现这个人的名字。” 记者不信邪，掏出手机搜索崔永志的名字，一搜索，数十条新闻弹出，不用细看，他的身体就已经抖如筛糠。 唐毅冷笑看着反应过来的记者，“难道你们没有去现场看过？还是说现场的那些帮助救援的学生都被控制了？当时肇事司机可是非常嚣张的说，我父亲是崔永志，你们敢拦我，弄死你们全家。” 一群围上来的记者，此时此刻，心中就只有一句话，MBD，求你别说，我们不想听。 看着记者们逃难似的离开，唐毅一脸不屑，掏出手机，点开许久未打开的群聊，“水木大学校门口发生一起车祸，肇事司机为崔浩，背景不用我多说。李奕辰舆论这边由你负责，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张坤，你想办法联系到受害人家属帮忙打这场官司，费用的话由我出。” “王姐，你这边在公警那边使把劲，保证公开公平公正。” 一条条消息发出，唐毅刚把手机揣入口袋，消息提示音就不断响起。 李奕辰回复道，“晚上在水木大学门口发生的车祸我已经听说了，你尽管放心，我旗下的记者，会不留余力的卖力宣传此事。” 张坤：“毅哥儿，你也太看不起兄弟我了，我是一个三观极正的律师，钱不钱的不重要！” 王亚楠：“晚上发生的事情在学校已经传开，放心，我一会就给我爸的老部下联系。” “督察院这边我来负责，保证那些家伙不敢乱跳！” “我旗下有几个自媒体，一会我让他们准备一份稿子，发布出去。” “崔浩？和林子聪一起的那个富二代？最近刚好没事，大家都活动起来，整死他。” …… 一连七八条消息蹦出，唐毅有些惊讶于都凌晨一点多了，怎么都还没有休息，“你们怎么还没睡？” “白天是活着，晚上是生活！” “成年人的生活是从深夜开始。” “最近正在研读生物学，经常彻夜不眠！” …… 看到后面，已经没法继续看下去。这群家伙，从来就每个正行。 次日一早，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持续占据各大门户热搜榜单。 “水木大学校门口发生重大交通事故，” “肇事司机猖狂至极，扬言要杀死所有人。” “肇事司机是什么背景，竟然他如此肆无忌惮。” “据知情人爆料，肇事者疑似某富豪之子。” …… 从昨天晚上得知崔浩的事情之后，林子聪，周天，彭勇三人就彻夜未眠。 熬了一夜，林子聪双眼早已经布满了血丝，“该死，这些记者是疯了吗？紧咬着崔浩的事情不放！” 周天看着手机上不断滚动的新闻，“依照崔家的作风，应该早就开始想方设法掩盖事情的真相。可现在各大新闻网站，报社，自媒体前赴后继的报道，背后一定有人推动！” 彭勇摸着板寸头，眉头皱成个川子，“那岂不是说崔浩完蛋了？” 周天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看崔家有没有后手了，如果有，或许还能保他一命！” “滴滴滴滴！”三人的电话基本是同时响起。 看着来电显示，林子聪苦笑道，“我爸！” 周天与彭勇二人扬了扬手机，意思不言而喻。 林子聪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喂，爸！” “NTMD，昨天晚上是不是和崔浩一起喝酒了？”林栋一副恨天不成钢语气吼道，“你个瘪犊子的玩意，成天不学好，早知道当初我就应该把你射到墙上。” 林子聪有些不服气，“不就是和崔浩喝了一顿酒嘛？至于这么生气吗？” 电话那头的林栋没好气的道，“一顿酒？你知道这顿酒害死多少人，造成多大的轰动？林子聪啊，林子聪，你不是一向自诩聪明吗？怎么还没有发现事态的严重？” “这件事情有人在背后推动，一副要把崔浩整死的架势。”林栋作为京都的高官，看的自然比年轻一辈透彻的多，“崔浩出事当天晚上是和你在一起，如果对方想要把火烧到你身上呢？只需要借题发挥一下，你小子也有连带责任。” 林子聪目漏恐惧之色，“爸，这，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推动？” 林栋冷笑道，“知道怕了？明面上是李，张，王三家的晚辈在搅风搅雨，至于背后有没有他们家族的授意，不得而知。” 作为京都的三大老牌家族，崔家在他们面前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电话挂断，林子聪看向周，彭二人，“我爸叫我现在回去，他已经给学校那边发过招呼，让我休学一段时间。” 周天苦笑，“我爸也是这个意思！” 彭勇摸摸板寸头，“我爸只说了一句，项庄舞剑志在沛公，在没有弄清对方目的之前让我老实点！” 林子聪一拳重重的砸在案几上，“MD，李，张，王三家这是要斩草除根吗？” 一觉睡到中午，唐毅才从睡梦中醒来，随手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新闻，嘴角微微勾起，“崔浩，你不是嚣张吗？我看你这次怎么死！” 洗漱后，唐毅起床带着沉重的心情走在校园之中。 此时的水木大学被一层阴霾笼罩，少了许多欢声笑语，荷尔蒙的气息被昨夜的发生的事情冲散。 唐毅来到附属医院，想要去看看那些受伤的学生。 此时的重症监护室，已经被人围的水泄不通。 昨天夜里，学生家长接到校方的电话，连夜赶到附属医院。 看着重症监护室内躺着的孩子，早已泣不成声。 “你好，请问一下，您是里面学生的什么人？” “我是新海记者，请问一下，此时您是什么心情？” “肇事司机的家人有与你们联系过吗？” “如果对方想要私下和解，您心理价位是多少？” …… 一名学生的家属看着被保安拦着的记者，咆哮道，“道歉？我们到现在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接到，你说有没有道歉。还有我不需要赔偿，我只要一个公道，公道！我的儿子不是用钱来衡量的。” 另一名学生的父亲站了出来，“在你们这些人眼里，一切都能用钱来衡量吗？里面躺着的是我的女儿，我含辛茹苦养了二十一年的女儿。她就躺在里面，我多希望被撞的是自己，而不是她！” 唐毅皱着眉，看着记者只顾着发掘新闻，却忽略了受害人家属的感受。 得到消息的王振华从楼上下来，看了一眼唐毅，对着他点点头，然后走向记者，“各位记者，这里是医院，还请你们不要喧哗影响了病人的休息。我们院方联合水木大学，将于今天下午三点，在本院的大会议室举行新闻发布会。到时候，你们有什么问题到时我们都会一一解答。” ------------ 第四十四章 和解？ 好不容易劝走记者，王振华看着学生家长，莫名的有些堵得慌！ “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王振华带着唐毅来到消防通道，“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唐毅站在消防通道，还是能隐隐约约的听到哭泣声。心里一阵烦躁，从兜里掏出烟，给自己点上，用力的吸了一口，“过来看看这些学生！” “出来的急，没有带烟！”王振华摸了摸兜从唐毅手里拿过烟，“这会学生家长的情绪相比来的时候好多了。” 缓缓突出一口烟，王振华的眼中有丝丝泪光闪烁，“刚开始的时候，有两名母亲接受不了事实，晕了过去。醒来了，又来重症监护室门口，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眼泪那跟不要钱似的，哗啦哗啦的流，谁劝都没有用。” 唐毅坐在消防通道的楼梯上，也不知是看着烟蒂，还是地板，目光毫无焦距。 “有个学生家里的老人跟着来了，看到孙子的样子，哭晕了三次！”哪怕见惯了生死，此时的王振华也是感觉难受的紧。 唐毅把燃烧殆尽的烟头放入嘴里，用力的吸了一口，“这些学生的医疗费怎么说的？” 浓浓的烧焦味弥漫了整个消防通道。 把烟蒂丢在地上碾灭，王振华看着禁闭的消防门，“詹院长说了，事故是在学生在校期间出的，学校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前期所有治疗费用由学校承担。” 唐毅抬起头，看向王振华，“那后期呢？” 且不说其他三名学生如何，就单单那名截肢的的学生，将来的生活怎么办？ 王振华再次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哪有什么后期，我们不可能管学生一辈子，最后还得看肇事司机家属怎么赔偿！” 大学生在校外出事，其实与学校干系不是很大。詹佑成能能主动承担一部分责任，已经实属不易。 唐毅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起来，“憋的慌，你给这抽烟吧，我出去走走！” 站在走廊上看着病人家属，唐毅叹了一口气，他不是神医，没有药到病除的能力。 “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唐毅皱眉回头。就看到四个人，快步走来。 为首的女人五十岁上下，面容憔悴，双眼布满了红血丝。 在她的身边，有着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昨天晚上手术结束时，唐毅见过一面，应该是医院的一名医生。 女人走到重症监护室门口，阴沉着脸在一群学生家属身上扫视。 齐副院长干咳两声，“各位家属，这位是肇事司机崔浩的母亲，司女士，这次过来……” 不等齐副院长把话说完，两名学生的母亲抬起头，扑向女子，“你还我儿子……” 女人身后的一名壮汉上前一步，挡在两者之间，任由学生家长如何捶打，就是寸步不让。 “你这个杀千刀的，把我儿子撞成这样，你们怎么不去死！”妇人的通呼声在走廊内回荡。 一名中年人提着公文包上前，抚了抚眼镜，“还请你们冷静，我们这次过来是谈赔偿的事宜。如果你们再继续动手动脚，我们有权报警，告你们蓄意伤害。” “老子先杀了你！”一名学生的父亲听到中年人的话，本来压抑住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 保镖见到中年男子举着拳头扑来，一把推开面前的妇人，挡在怒火中烧的父亲面前。 齐副院长连忙上前劝架，“这位学生家长，事情已经发生了，再生气也于事无补，你们进去了谁来照顾受伤的孩子。大家不如坐下来好好谈谈，多争取一些赔偿。” 常鸿远拦住暴怒的家长，看向齐副院长，“你们想怎么谈？” 齐副院长和旭的笑道，“我已经安排了会议室，咱们就到哪里谈吧！” 自始至终唐毅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边的一切，目光定格在中年人身上，“律师都带过来了，是想请求原谅吗？” 王振华抽完烟，从安全通道出来，走到唐毅身边，“齐副院长身边的都是什么人？” “崔浩的家人带着律师来和解！”唐毅手指轻轻的敲打在防护栏上放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王振华看着司锦绣趾高气昂的样子，皱着眉，“这哪有和解的样子，这群人是打算以权压人吗？” 侧头看了一眼王振华，唐毅想了一下，这种事情确实有存在的可能。 “我们不和谈，只要一个公道！！”自始至终吴敏就没有闹过，拽着要起身的丈夫，“咱家不缺那点钱，杨向前，我告诉你，你要敢去和谈，咱们就离婚！” 杨向前看着身旁坐着的妻子，“小敏，你这是又何必了？” 吴敏冷这张脸，“何必？自己的儿子成这样，你问我何必？杨向前，你真是一门心思掉钱眼里了。” 起初动了和谈心思的家长羞愧的低下头，莫不做声？ 司锦绣皱着眉看着吴敏，“一家一百万，致人死亡也不过是这个价格！” 齐等闲看着吴敏依旧无动于衷，连忙上前劝说，“这位家长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这事已经发生了，为什么不拿点补偿，为孩子将来考虑考虑！” 吴敏侧过头看着齐副院长，“补偿？我孩子这样了，再多补偿有什么用？他是水木大学的高材生，毕业后一年也有十几二十万！一百万，多吗？” 吴敏的一句话让其余三家家长如梦初醒，对啊，孩子可是水木大学的高材生，毕业后一年也能拿十几二十万，一百万真不算多！ 司锦绣轻哼一声，“还以为你们是真想找回一个公道，原来只是嫌钱少了，两百万，最多了！我孩子酒驾不假，就算得不到你们的谅解，最多不过服刑几年！做人呢不要太贪心，要懂得适可而止。” 中年律师推了推眼镜，“我的当事人并没有逃逸，相反他的家人在积极的道歉，七年已经算是多了！” 齐副院长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孩子们已经成了这样，能拿点赔偿也是好的。” 一名穿着普通，脸色黝黑的老汉叹了一口气，“我是农村人，家里没钱！现在孩子又被截肢了，将来只能靠轮椅度过余生。我和解！” 听到丈夫的话，妇人低下头，泣不成声。 人的心里有再多委屈，可在现实面前，往往都要低头。 有了一个家长同意，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直到三家家长全部同意和解，律师看向吴敏，扬了扬手中的和解书，“你们同意和解吗？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杨向钱拉了拉自己的妻子，“小敏，要不咱就和解了吧？” 吴敏瞪了一眼丈夫，“你就为了200万，就放弃给孩子一个公道了？” 司锦绣冷哼一声，“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一分钱也不给你们！得不到谅解又如何？就你们一家也影响不了最后判决。” “你们撞死撞伤多人，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是在施舍还是在祈求原谅！”唐毅走上前，掏出纸巾递给吴敏！ 齐等闲皱着眉，“唐毅，这里没你什么事，别在这里添乱！” “呵呵！”唐毅转过头看着齐等闲，玩味的道，“齐副院长，你是肇事者的什么人？这么帮着对方说话！” 司锦绣听到唐毅的名字眉毛一挑，上下打量着他，“这并不是施舍，只是在陈述事实！” 律师拿出一份答应好的文件，“我的当事人虽然已经成年，可毕竟还是学生没有经济实力！纪法部会在赔偿上酌情考虑！况且酒驾不属于蓄意伤人，罪不至死！为了一口气放着两百万不要，不值得！” “这就是你们嚣张的理由？”唐毅没有搭理律师，目光紧盯着司锦绣，“崔浩酒驾，致使三人死亡，四人重伤，六人轻伤，以为得到谅解就可以平安无事了吗？” “有事没事，不是我们说的算！”律师看着委托人轻笑道，“你说的也不算。” 唐毅撇撇嘴，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我们都做不了主！崔浩得不得的到谅解也不是你们说的算，别用钱去衡量每一个人。况且，就算没有谅解协议，你们就可以一分钱也不赔偿了吗？” 司锦绣挑挑眉，“你这是非要断送我儿子的前程吗？” 唐毅的目光渐渐冰冷，手指着重症监护室，“你儿子的前程，难道他们没有吗？就因为他是你儿子，凭什么？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样子，别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给谁看了？” 中年保镖见唐毅情绪激动，伸手拦住想要继续靠前的唐毅。 司锦绣一脸不屑的瞟了一眼重症监护室，“他们能和我孩子比吗？” “怎么比不了？因为他是崔永志的儿子，就能高人一等？”看着司锦绣看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唐毅就一阵恼火。 齐等闲指着唐毅，“唐毅，我命令你给司女士道歉，否则我会考虑是不是要停你的职！” “什么时候人力方面归齐副院长管了？”王振华看这边吵得激烈，担心出事赶紧走过来。 齐等闲看着王振华过来，阴沉着脸，“王振华，你可知道司女士是什么人？” 律师低下头抚了抚眼睛，看着唐毅，“我们一直都与受害人家属做协调工作，是你在这里胡搅蛮缠。别凭空造谣污蔑，我们是有权追究你的责任。” 唐毅瞟了一眼律师，从兜里掏出手机，“我有一个朋友，嘴巴很厉害，从小到大我就没有说过他。后来我只要他张口说话，我就动手打他，绝不和他瞎逼逼。打了几次，那家伙学聪明了，会录音，会录像，动不动就去我爷爷那里告状。现在他开了一家律师事务，他告诉我，有律师在场的时候，最好录音录像，别被钻了空子。” 戏谑的看着刚才还一脸趾高气扬的几人，唐毅打开播放，刚才得每一句话都异常清晰的放了出来，“如果，这段录音发到网上会怎样？” ------------ 第四十五章 癔症 看着唐毅手里的手机，律师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司锦绣脸色难看，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唐毅一开始就录了音，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管你是谁，又是抱着怎样的目的。但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家浩儿。” “现在知道服软了？” 司锦绣心中憋闷，却不得不说好话，“是，我家浩儿有错！我们也同意赔偿，就算你不愿意放过我家孩子，但也要为这家受害人的家属考虑一下吧？” 唐毅缓缓把手机放下，看向学生的家长。 他有能力让事态进一步扩大，可这样之后呢？难道为了打压一个林子聪，就置这些学生的未来而不顾？那与崔浩等人有什么区别？ 杨向前看着自己的妻子，“小敏，要不咱们和解吧，继续告下得到了公道能怎样，肇事者虽然进去了，咱们孩子就能立马康复吗？” 在丈夫的劝说下，吴敏最终还是同意的和解。 唐毅站在一旁，自始至终再没有说一句话。 等到司锦绣等人离开，唐毅叹了一口气，他只是一个局外人，很多事情还要看家属的意思。 就算崔浩得到所有受害人家属的谅解，因本身情节严重等多方面原因，他都要进去关上几年。 下午唐毅回到校医务室，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崔氏集团已经放弃崔浩，也给受害人的家属足够的补偿。再闹下去已经没有必要，让你那些朋友收手吧！” 挂了电话，唐毅看着天花板愣愣出神。 张贯民放下手机，“我看你一下午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有啥事吗？” “再想昨天晚上学校门口发生的那起车祸！”唐毅叹了一口气，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张贯民打开一篇新闻放到唐毅的桌子上，“看看吧，崔氏集团向受害人家属赔偿10万到两百万不等的医药费或抚恤金，等那些受伤的学生康复后如果想去崔氏上班免面试。网友们虽然都在骂肇事司机，可对于崔氏集团的做法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逝者已逝，伤者还需要钱继续生活。” 扫了一眼新闻下方的评论，崔氏集团的公关做的不错，至于这里面有几分真几分假，唐毅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 “咚咚咚” 女生在门口东张西望，犹豫了一会这才踟蹰的走进来。 等到女生坐下，张贯民这才开口问道，“同学你哪里不舒服？” 女生低着头，扭捏了一会，“我，我这今天突然感觉恶心，反酸水，吃不下饭。” 听到女生陈述的病情，张贯民笑着问道，“还有那些不舒服的吗？” 女生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我月事，月事还，还没有来。” 月事没来，反酸水，恶心，这不都是怀孕的表现吗？ 心情沉重的唐毅，猛然抬起头，我擦，现在学生都这么开放的吗？做那个事情都不带小雨伞？ 张贯民点点头，“最近一次同房是什么时候？” 被问的女士头低的更加厉害，羞红着脸，“上周五，可，可我吃了避孕药，不太可能是怀孕吧？” “避孕药也不是百分之百的避免怀孕，期间如果你有过感冒，发烧等情况，避孕药的药效会大大缩减！”张贯民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你月事正常情况是什么时候？” 女生咬了咬嘴唇，“正常情况应该是前天！” 前天？也就是说同房的日子是七天前，应该是安全期才对，不大可能怀孕才是。 “医，医生，这这有早早孕试纸吗？我想测试一下！”女生双手抓着裤腿，声若蚊蝇的问道。 张贯民摇摇头，“早早孕试纸测试怀孕至少要在同房十天后检测才有效。” 女生抬起头，小心翼翼的问道，“那，那要不我过几天在过来？” 想了一下，张贯民这才开口，“过几天你直接到药店买个早早孕试纸测试一下，如果真怀孕了，你就要和你男朋友商量一下，孩子的事情。” 等到学生离开，唐毅靠在椅背上，叹了一口气，“现在的男生，怎么能这么不注意防护了？坑逼不带套，爽了自己，坑了女朋友啊！” 张贯民差点没被这番话逗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这思想，真是肮脏。” 唐毅一脸鄙夷，“别装单纯，如果你是单纯之人，应该听不出我话里的意思！” 因为女生的关系，心中的郁结消散了不少，唐毅看着手机上的三位校花的联系方式浮想联翩。 “咚咚咚” 两名女生结伴而来，分别坐在唐毅和张贯民的办公桌前。 唐毅看了一眼坐在面前的女生，身材一般，长相一般，胸部还平，这让他完全提不起任何兴趣，“那里不舒服啊？” 女生看了一眼旁边的同学，两人彼此对视，点了点头，“我们两个中午的时候，都有恶心，呕吐，反酸水的情况。” 听到女生的病情陈述，唐毅和张贯民同时发出咳嗽声。 这，这是啥情况，刚送走一个可能怀孕的学生，这咋又来两，这事还有组团的吗？ 张贯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又把刚才问那个女生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唐毅紧皱着眉，看着面前的女生，想了许久，“你觉得自己得的什么病？” 坐在唐毅面前的女生皱着眉，“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莫名其妙！” 唐毅没有因为女生的言语生气，“我当然是医生，正是因为我是医生，才会问你这个问题！” 女生看着唐毅一脸认证的样子，犹豫了一会，“怀孕？” “哦？”唐毅没有因为女生的回答感到惊讶，“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张贯民听到唐毅的问诊，不由停下的问话。 女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恶心呕吐反酸水，食欲不振，不就是怀孕的表现吗？” 唐毅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胃胀气，胃动力不足，节食减肥过度，都会出现你说的情况，难道那都是怀孕。” 不等女生说话，唐毅接着说道，“从精 子着床那一天开始算，通常6周左右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而且孕吐反应因人而异，有的人会有，有的人没有！你上次月事是什么时候来的？” 女生有些惊讶得看着唐毅，想了一下，“上个月月末！” 听到回答，唐毅笑道，“上个月月末到现在不过十七八天的时间，根本不会出现怀孕的症状。姑娘，你是学的什么专业，今天上的又是什么课？” 女生惊讶的抬起头，看着唐毅，“我们学的是生物科学，今天讲的是怀孕期间，女性的生理反应，难道我的病症与专业有关？” 唐毅不置可否的笑这点头，“我要说是的，你相信吗？” “这怎么可能？”女生皱着眉，一脸不可相信。 “有一种病叫癔症，病听到某些症状的时候，不由的联想到自己先在的情况！”唐毅看了一眼坐在张贯民对面的女生，“越想越多，越想越觉得自己就是患有这样的疾病。其实呢？到了医院检查一番，自己什么病都没有。” 听到唐毅的解释，张贯民恍然大悟，原来今天这些女生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往怀孕上面联想。 靠在椅背上，唐毅看着女生，“既然是医学生，这点常识性的东西都清楚，一看你们两个平时就没有好好听课。” 两名女生被唐毅这么一说，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坐在张贯民面前的女生犹豫了一下，“我，我月经已经五天没有来了，所，所以我才担心是怀孕。” 唐毅示意让那名女生坐过来，“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那名女生也不犹豫，把手放在桌子上。 三根手指搭在女生的手腕处，把了一会脉，唐毅摇摇头，“因长期熬夜造成的肝火旺盛，引起的月经推迟。如果你们两个还不放心，可以过去医院验个血，或者买个早早孕试纸测一下。” 听到唐毅的话，两名女生长处了一口气。 坐在唐毅面前的女生有些担心，“那，那我们这种情况该如何治疗，需要开一些舒缓神经的药？” “那用那么麻烦，不要胡思乱想，回去之后该吃吃该喝喝，出去看场电影，好好睡一觉，过几天啥事也没有了！。”看着两名女生的样子，唐毅摇摇头头，好心的提醒了一句，“房事的时候注意好防护，有时候别一味的迁就，伤的是自己的身体，谁知道现在的男朋友是不是自己未来的老公！” 送走两名学生，张贯民看着唐毅，“你是怎么往癔症上想的。” 唐毅抬头看了一眼，“大学生怀孕的不少，可来校医务室看的不多，毕竟这种事传出去不好听。今天一下子来了三，从概率学上讲是非常小的。再加上刚才的问诊，从而得出他们都癔症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张贯民苦笑着摇头，“可一个两个出现癔症我还能理解，今天一下来了三，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见。” 给自己到了一杯茶，唐毅回到座位上，“有什么好稀奇的，癔症从古至今都有，前不久中关洲还发生了一起人传人的癔症事件了！” 张贯民看着一脸不以为意的唐毅，“真搞不懂你这家伙，放着医院主任医师不当，跑到学校当什么校医！” 唐毅放下手机，“医院那地方有什么好的？接触的都是病人和护士，哪有学校接触的美女多。” 得到答案的张贯民突然感觉心口憋的慌，就因为美女，放弃大好前程？我还在为生活奔波，这家伙就在考虑左拥右抱了，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 第四十六章 要想生活过得去 夜风徐徐，草丛中的蟋蟀吱吱的叫个不停。 刚睡下没多久，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唐毅从睡梦中惊醒。 看着来电显示，唐毅打了一个哈欠，“喂，哪位？” “唐哥，我刘浩！”电话那头的刘浩语带着急，“你现在有空来一趟一号楼吗？” 唐毅眯着眼看了一眼时间，“你是我哥，现在凌晨一点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 “哥，要等到明天就晚了！当初在机场的时候你可说过，以后在京都有什么事你都罩着我的！” 唐毅打了一个哈欠，吧唧吧唧嘴，“你先说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刘浩沉默了几秒，“我一个兄弟晚上的时候得知被绿了，想要翻墙出去找那女生理论，结果把腿给摔了。现在就在宿舍楼下，这事要是让院里知道少不得通报批评。” 唐毅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我艹，你直接打急救中心的电话啊。” “能打我早打了，要是急救车来了，肯定惊动宿管，那和院方知道有什么区别！”刘浩也是急了，“你就说句话，帮还是不帮吧！” 几分钟后，唐毅在一号宿舍楼下，找到了那名摔下来的男生。 男生抱着腿，咬着牙，极力忍受着腿部传来的疼痛，一声不吭。 抬头看了一眼四楼亮着的灯光，隐约可见到一个人影正朝着自己招手，唐毅走到学生跟前，蹲下身，“同学，你是从几楼摔下来的？” 王超指着楼上撕裂的床单，“二，楼到三楼之间。” 大学宿舍的挑高接近3米，在失去平衡的情况下从四米多高的地方摔下来，没有丢了性命都算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唐毅看了一眼周围，“躺平，别抱着腿，我给你先做一个简单的检查。” 躺在地上，王超勾着头看着唐毅，“麻烦你大半夜的赶过来！” 唐毅抱着王超的腿，一手握住膝关节，一手抓住脚踝，“躺平，放轻松，肌肉紧绷状态下，我根本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头枕着地，看着灰蒙蒙的夜空，王超眼里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我家庭条件一般，她是山里走出来的，家庭条件更差。为了供她上学，我课余时间都出去打零工。自己省吃俭用，把省下来的钱都给了她。结果，结果今天我给她打视频电话，是一个男的接的，而且TMD两人在酒店里。” 抱着王超的腿左右活动，上下屈伸，双手感觉着关节的情况。 见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样子，唐毅摇了摇头，“有几句话不是说了吗？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就得带点绿，绿成一片草原，你就是人上人。” 王超侧头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唐毅，眼中涌出丝丝的同情，“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兄弟，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了！” 唐毅抓住王超膝关节的手，不由的加了点力气，“谁他 妈和你是兄弟，老子的女人各个对我忠贞不二。” 王超叹了一口气，“不要自己安慰自己了，你女朋友要对你忠贞不二，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这么年轻如何当上水木大学的校医？大哥，你不要再说了，兄弟都懂。” “嘎擦！” 伴随着清脆的骨骼声响起，一声痛呼回荡在水木大学的男生宿舍楼下。 “草他妈的，大半夜不睡觉，给这好丧了！” “狗日的，谁给这鬼哭狼嚎，还让不让人睡觉！” “叫 春了？要叫回家叫去，别打扰老子休息！” …… 随着男生宿舍一盏盏灯亮起，王超一脸祈求的看着唐毅，“大哥，快，快扶我起来！” 唐毅一把甩掉王超的腿，没好气的道，“自己没长腿啊。” 王超抓住唐毅的裤脚，“我的腿骨折了，走不了！” “我叫你站起来，你就站起来哪来的那么多事！”唐毅弯腰抓住王超的胳膊，“我扶着你！” 从地上站起来，王超甩了甩受伤的腿，“哎，不是特别疼了。” “还不走？等着宿管来抓你吗？”唐毅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王超，转身就走。 抬起头看着有人从窗户内探出头，王超缩了缩脖子，一瘸一拐的追上唐毅，“大哥，等等我！” “MBD，别叫我大哥！”想到刚才这狗东西说的话，唐毅就是一肚子气，“老子没有你这种头顶一片绿，还要寻死觅活的人。” 说道伤心事，王超咬牙切齿的道，“我要去找那个渣女！” 看着王超双眼通红，因为愤怒而扭曲的面庞，唐毅真怕这家伙再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抓住王超的胳膊，唐毅叹了一口气，“你这是做什么？且不说你能不能找到那对狗男女，就算你找到了，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杀了他们，然后自杀！”王超犹豫都不带犹豫的随口就说出了这番话。 ‘还好抓住了这个白痴，否则还真可能量成惨剧。’唐毅暗自庆幸之余，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你在自杀？是你小说看多了，还是脑子不好使？要不要我再给你看看脑子？” 王超苦涩一笑，“难道让我学你，为了前途忍气吞声吗？我……” “滚！艹了，谁告诉你，我被绿了？谁告诉你，我是因为女朋友出卖身体，换来的这份工作？”唐毅越说越气，手指点着王超的额头，“老子是哈佛大学临床医学毕业的博士，是附属医院心内科的专家。MD，老子看你脑子是真摔坏了。” 博士？王超被手指点的头一晃一晃的，满脸呆滞，“那你说头顶一片草原，你就是人上人！” 唐毅差一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我是用这句话安慰你，让人身体放松，我方便正骨，明白吗？” “我，我，不用你这样安慰，我只想找到那对奸夫淫妇，把他们大卸八块！”王超梗着脖子，“我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她凭什么那么多我？” “呵呵~”唐毅真不知道怎么说了，“小子，你家里几个？如果有兄弟姐妹的话，你就去，杀了他们。就当你父母没有养你这个儿子，要是就你一个？麻烦你，为他们想想。” 王超低着头，“我家就我一个！可，你说我该怎么做？” 唐毅一脸嫌弃，“三条腿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儿的人满大街都是。及时止损，能追回来多少损失追回来多少。谁这辈子没有遇到几个渣男渣女啊，何必为了一棵歪脖子树，砍了正片森林？” 王超抬起头，一脸迷茫，“哥，你是怎么做的？” 唐毅突然觉得这家伙脑 子有病，而且病得不清，否则怎么动不动就往他身上联想。 深吸了一口气，看在这家伙确实被绿的份上，原谅他这么一回，唐毅平复了一下想揍人的冲动，“渣男渣女年年有，谁把谁当真谁就输！对于这种人，玩玩就行，莫当真。如果真遇到了呢，送你三句话，一，及时止损，二，好马不吃回头草，三，前任该死哪去死哪去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王超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直到快走到教职工宿舍楼下，“可我真的很爱她，我不想放弃！” 唐毅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真不知道旁边这个家伙是痴情，还是说他傻缺。 “哥，你给我出个注意啊！”王超看着唐毅，以前祈求。 低下头，重重的拍了拍王超的肩膀，唐毅满脸怪异的笑容，“那你就要满足渣女所有的心理需求，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永远对你死心塌地。” 王超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我会努力满足，小芳心里所有预期。” 唐毅一脸的鼓励，“小伙子加油，对了，你跟着我做什么？” 王超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我，我找不到小芳所在的酒店，宿舍门又关了，回不去，不跟着你，我能去哪？” “医院，我虽然把你的腿接好了，可不代表彻底治疗好。”唐毅有气无力的接着说道，“从四米多高的地方掉下来，再加上你本身体重的原因，很可能出现骨裂。我建议呢，你去拍个片子，最好做一个脑部磁共振，看看脑子是不是摔坏了。” 王超摸着自己的头，一脸惊恐，“不，不会吧！我是双脚着地，没有摔住头啊， 怎么会把脑子摔坏呢？哥，你是不是在骗我？” 此时的唐毅真怀疑就王超这智商，是如何能够考进水木大学的，“谁告诉你，只有摔到头部才会出现脑震荡。你从高空坠落，双脚着地会冲击你的脊椎，最终传递到头部，这样也会出现脑震荡的现象。请问一下，你现在有恶心，呕吐，心慌的表现吗？如果有，恭喜你，十有八九是脑震荡了。快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站在原地好好的感受了一下，王超摇摇头，“没有，我现在只感觉腿有点疼。” 唐毅嘴角抽出，这家伙就看不出，我是在赶他走吗？ 吸气，呼吸，他还是个孩子，还是个病人，是个被感情伤害的青年，不能动怒。唐毅缓缓松开握紧的拳头，“那你也要去医院看看腿，对不对？” 王超从兜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明天吧，现在去医院打扰人家休息也不合适！” 唐毅真不想说话了，真怕控制不住动手打人！ ------------ 第四十七章 舔到一无所有 伴随着电话响起，唐毅半梦半醒的拿起电话，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就是一阵咬牙切齿，“刘浩，你快给我滚到教师公寓，把你那兄弟给我带走！” 教职工宿舍其实就是标间，并不比学生宿舍大多少。 王超这家伙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长的，腿摔骨折了，头顶一片大草原，还能睡的跟猪一样。 电话那头的刘浩感受到话语中的杀意，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唐哥，我，我那兄弟没事吧？” 看着躺在沙发上，呼隆声震天撼地的王超，唐毅太阳穴凸凸的跳，“现在没事，保不住一会就有事了！” 十几分钟后，房门被敲响。 唐毅顶着一双黑眼圈，打开门，看到来人，阴沉着脸，“赶紧把他带走！” 透过门缝看到躺在沙发上的王超，一个悬着的心总算有了着落，刘浩看着唐毅，“唐哥昨天晚上的事情太谢谢你了！” 唐毅冷冷一笑，咬牙切齿的道，“你真应该好好感谢，没有打死他！” 走到沙发前，刘浩看着王超肿胀的右腿，“唐哥，我兄弟这腿没事吧？” 坐在床上，唐毅有气无力的回答道，“骨折，我已经把他的腿接好了。至于有没有骨裂，还得拍片才能确定。” 作为学生会副会长，刘浩不说八面玲珑，但也不至于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早就看出了唐毅的不耐烦。 走到唐毅身边，刘浩坐在床上，“刚入学哪会，王超有二百一十多斤，笑起来跟弥勒一样。连个鸡蛋都不会被剥，被人嘲笑，还一脸憨厚的笑。” 听到刘浩的阐述，唐毅不由的皱起了眉。 “后来他认识了现在的女朋友，也就是刘芳，整个人被迷得五迷三道。为了省钱，衣服不再用洗衣机，每天吃饭能蹭就蹭，不能蹭就挺，挺不住就去食堂买点馒头就这咸菜吃！”刘浩说着说着，自己眼眶都有丝丝泪花出现。 听到刘浩的阐述，唐毅没好气的说道，“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刘浩苦笑着摇摇头，“是啊，现在可好，人财两空，图个什么？” 唐毅惊讶的转过头，看着刘浩，“啥意思？难道他们两个人交往这么久，就没有开过房？” “如果开过房，我还敬他是一条好汉！”刘浩从床上站起来，走到沙发前，一巴掌拍在王超的脸上，“起床了。” 王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刘浩，我，我怎么在这里？” 打了一个哈欠，唐毅被王超这家伙给气笑了，“你忘记昨天晚上的事情了？” 提到昨天晚上的事情，王超整个人变得萎靡，脸上不知是笑，还是在哭，“对，对了，我怎么忘了自己和小芳早就分手了？我没有被绿，分手了她找其他人开房，不算被绿，是不是！” 看着王超的样子，唐毅两人没有拆穿他笨拙的谎言。 “当然不算被绿，分手了各过个的，再无任何关系，怎么叫被绿了。”刘浩深吸一口气，平缓了一下心情，“来，我扶你起来，咱们去医院看看你的腿？” 低下头看着自己肿的老高的腿，王超抬起头，“没事，昨天哥已经给我做过正骨了，过几天就好！” “昨天我就给你说过，接好骨，不代表康复！”这说好听点叫单纯，说不好听的叫傻 逼的王超彻底折服了，唐毅接着说道，“正骨是让你的骨骼恢复到正常的位置，却无法治疗骨折造成的骨裂，或因毛细血管破损引发的肿胀。” “骨头恢复到原来位置不就行了吗？过段时间，自己就康复了！”王超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从沙发上站起来。 可由于腿部的伤还没有好，疼痛感直冲脑门，王超的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你，你们看，我这不是可以站起来吗？” “站起来就好了？你没有发现相比于昨天腿肿的更加厉害了？”作为一名医生，见到病人如此不把病情当回事，唐毅就有些来气，“腿部骨折，造成的骨裂，毛细管破损如果不及时得到有效治疗，轻则骨头坏死，局部发育畸形，四肢障碍，严重点可能会死！” 听到唐毅的话，王超的脸色更加难看，“我，我应该没有那么倒霉。过，过几天就好了！” 刘浩摇摇头，拍着王超的肩膀，“是不是没钱，又怕家里人担心？放心，我这还有几百块钱，拍个片，拿个药还是没问题的。” 几百块钱看骨折？这两人真是一对好兄弟。 唐毅摇摇头，掏出烟给自己点上，“两个穷逼。几百块钱看骨折？做梦的吧？腿部X光一百到三百之间，腿部血管彩超200元左右，单就检查算，你就要准备五六百块钱！” 刘浩掏出手机，看着钱包余额，“我，我只有五百七十三块，你有多少？” 王超低着头小声说道，“一百零二十三，这，这是我剩下半个月的生活费。” 两人加起来也不过七百，还好是现代社会，要是放在古代，看骨折，打成骨折还差不多。 “唐哥，要不你借我们点？”刘浩转过头，不好意思的开口。 看着面前两个家伙，唐毅只感觉上辈子欠着二人的，“我给你写个药方，你去找家中医馆把要抓回来。路上要是遇到有人家里在装修，讨要几块木板回来。” 刘浩有些惊吓，“唐哥，不是要拍照看骨裂吗？” “看个屁啊！”唐毅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刘浩，“只要不是粉碎性骨折，去医院基本都是打石膏固定，让骨头自己长好！” 听到这话，王超有些不乐意了，“那你还叫我们去拍片，浪费钱！” 唐毅拿起桌子上的笔和纸，写下十几位中草药，“骨折拍片是医院的基本流程，不可能因为你们没钱就越过这些检查。” 等到刘浩下楼，唐毅又给王超简单的做了些检查，确定皮肤表面创口和血渍这才放心。 一个多小时后刘浩提着一大兜草药回来，“唐哥，你看一些买的对不对？” 打开袋子，检查了一下药材，唐毅直接走到阳台，哪出铁锅熬煮草药！ 看着和自己巴掌大小的蜈蚣和蝎子，王超现在一旁小声嘀咕，“这，这该不会是给我吃的吧？” “蝎子，蜈蚣都有疏通经络的功效，配合红花，田七等中药一起用，还能起到活血化瘀，疏通止痛！”唐毅手中的筷子在锅里不停的搅拌。 等到含有胶状物药材彻底膨胀，捞出一部分放到另外一口锅中又添加了包裹赤芍，当归，桃仁等七位中药。 直到一个多小时后等到两个锅里得汁液渐渐浓稠，唐毅这才把熟石灰，冰片，龙骨，肉桂等放入第一口锅中继续熬煮。 整个熬煮过程，唐毅的双手不断搅拌，并没有出现烧焦的情况。 三次浓缩后，膏药基本完成算是完成了。 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唐毅回头没好气的看着坐在客厅玩着手机的两人，“来个人把蜂蜜和膏药搅拌均匀。” 刘浩站起来，跑到阳台，看着黑乎乎的膏药，闻了闻，刺鼻的中药味道让他不由皱起了眉头。 唐毅把起好的膏药放在桌子上，“顺时针搅拌，直至充分均匀。” 刘浩苦着脸，拿着筷子搅拌着碗里的混合物，“唐哥，这要搅拌到啥时候？” “半个小时吧！”甩了甩手腕，唐毅坐在王超对面，“相比于我搅拌了一上午的时间，你那点工作量不算多。” 王超拿起桌子上的另一个碗和筷子，卖力的搅拌。 “你干啥？”唐毅一把抢过碗筷，“他那碗是内服，加了蜂蜜所以要搅拌，你这碗是外用。” 听到内服两个字，王超一脸的嫌弃，“这东西吃了不会有事吧？” 拿起刘浩从外面找来的木板，唐毅把王超的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你天天吃饭有事吗？膏药的整个熬制过程接近四个多小时，可比炒菜做饭时间长多了。真要有什么细菌，也会因为长时间的高温，把里面的霉系统破坏了。” 刘浩一遍搅拌这碗里的膏药，看着唐毅小心翼翼的上药，“哥，这药效果如何？” 一再被这两家或质疑，唐毅把手中的膏药往桌子上一丢，“效果一般我何必花费这么大的功夫给这熬药，还不如让你到外面买点消炎止痛的药膏回来。” 效果好？王超一听，慌忙拿起桌子上的药膏，自己给自己上起药。 看着手中黑漆漆的药膏，刘浩瞬间觉得不是那么刺鼻了，“唐哥，这药膏效果这么好，要不咱们把它制作出来，推向市场？” 唐毅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的看着刘浩，“赚了钱怎么分？” “六四，唐哥你六，我和王超四，不行七三也行！”提到赚钱，刘浩哪还有心情搅拌药膏啊，上大学的目的不就是赚钱吗？现在自己面前有一条更好的发展道路，为啥不紧紧抓住。 见唐毅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刘浩着急道，“唐哥，到底行不行，你到给个话啊。” 打了一哈欠，唐毅摇了摇头，“我先给你说几点啊，听着。如果你真要开公司的话，回去之后，好好看看股权和管理方面的书籍，其二，别把开买药想的那么简单，新的药品上市需要生产资格证，医药许可证，临床试验等等，这还只是前期各种手续，还不算建厂招人买药材的投资。其三，这个药方其实不属于我的，我没有权利去把它变现换成钱。” · ------------ 第四十八章 你被开除了 唐毅的话，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让刘浩的心一下子跌倒了谷底。 “哥，这膏药为什么抹在腿上，又凉，又热像针扎一样？”王超端着膏药，一脸惊奇的抬起头看向唐毅。 唐毅点上只烟，抽了一口，这才缓缓说道，“凉是因为放了冰片，如针扎的感觉是红花，龙骨的作用，就好像红花油一样。” 王超坐在床上活动了几下，感觉不错，站起身在房间里走了一圈。 看着王超如同正常人一样，心中被浇灭的火焰再次燃烧起来。刘浩转过头，“唐哥，这个药方在谁手上，咱们想办法买过来！” 唐毅吐出一口烟，上下打量刘浩，“买？你拿什么买？连个看病的钱都拿不出来，还好意思谈买药方。” 实打实的见到了疗效，刘浩相信这种药膏一旦投入市场，必然引起轰动。 此时的刘浩万分后悔，早知道药效这么好，就该在厨房盯着，把两种膏药的药方记下来才是。 发现的财富密码谁有愿意与之擦肩而过，刘浩咬着牙，孤注一掷的道，“学校有创业基金我可以贷款，如果还不够，我名下还有一套房，可以抵押！” 唐毅手指轻轻的敲打着膝盖，没有接腔。 已经是大三的刘浩对于这个社会已经有了初步的认知，“唐哥，你要不方便出面，你告诉我药方的主人是谁，我自己去谈！” 把手中的烟蒂碾灭，唐毅抬起头，“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找我买药方？” 刘浩深吸了一口气，“知识产权不在唐哥手上，所以我不会找你买！” “啪啪啪”唐毅看着刘浩，鼓着掌，“不错，没有被眼前的利益冲昏了头脑。药方的研发人是武装总医院的院长古凡，人我告诉你了，还有信心谈下来吗？” 武装总院院长？刘浩倒吸了一口凉气，随之漏出苦笑，“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 唐毅让王超回到沙发上坐下，用木板把膝关节固定，“怎么，这就放弃了？” “唐哥，你就被嘲笑我了！”刘浩拿起桌子上的烟点上，抽了一口，“像那种高高在上的人物那是我能接触到的，就算见到了，我那点钱，人家根本不放在眼里。” 等到膝盖被固定好，王超抬起头，“浩，唐哥既然有药方证明他认识古院长，你完全可以让他引荐给你，试都没有试过的事情这么早下定论为时过早了。” 停了几秒钟，王超接着说道，“正如你说的，像古院长那种人，不缺钱，那他缺什么？名吗？作为武装总医院的院长，名应该也不缺。像这种人无欲无求，有的时候很难说动，有的时候却很简单。” 正在收拾膏药的唐毅，听到王超的一番话，动作微微一滞，没想到这家伙看起来憨头憨脑，竟然能说出这番话。 刘浩苦笑着摇摇头，“超，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武装总院是什么地方？直接与军总挂钩，这种药的药效竟然这么好，肯定在军队里面广泛运用。为什么不投放到市场上，可能是机密，不允许外泄。就像云药一样，对外销售可以，你见过它的配方吗？没有，哪怕是一位药在说明书里都没有体现。” 聪明人有的时候想的比人多，正是因为这种原因，他们往往比别人更容易成功。 可正是因为想的多，也会出现束手束脚的现象，不能做到孤注一掷。 把两瓶药膏打包交给王超，唐毅坐在沙发上，“还记得刚才我说的话吗？如果记得，回去之后好好研究一下如何分配股权，如何开设药厂。” 刘浩听到唐毅的话，脸上的失落微微一滞。 “正如你所说的，这种药却是在武装总院那边广泛被运用。之所以没有投放市场，主要原因是他老人家不缺钱，一般人也不会去找古院长要药方。”唐毅笑着看着刘浩，“如果你能把这些吃透了，古院长那边我去说。” 听到唐毅的话，刘浩眼睛一亮，心中的喜悦难以掩饰，“唐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年轻人啊，就是有拼劲，给点希望就觉得自己行了。 唐毅也不多说，挥挥手，“赶紧滚，老子一夜没睡，困着了。” 等到两人离开，唐毅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长叹一声。 校医务室 齐等闲带着一众学校领导来到校医务室突击检查。 药品摆放，卫生，出纳等等一样样核实完，齐等闲站在值班表前，“我记得校医务室这边不是有六人吗？怎么到场的只有你们五个？” 杨倩看了一眼医务室，确实只有五名医生，“唐医生在附属医院那边挂的有职务，所以在校医院这边拥有可以不坐班的权利！” “校医务室是给学生提供后勤保障的地方，岂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齐等闲一脸怒容，“据我所知这个唐毅，今天也没去附属医院报道吧！” 齐等闲在校医务室内来回踱步，“谁和唐毅一个办公室？” 站在人群中的张贯民苦笑着从人群中站出来，“齐院长，是我！” 看着张贯民，齐等闲阴沉着脸，“唐毅来校医务室也有半个多月了，像这种不来的情况多不多？” 还不等张贯民回答，一名隔壁办公室的校医就开口回答道，“不来的情况少，但这半个多月来迟到早退的事情就没有断过。” 齐等闲看了一眼那名说话的医生，点点头，“哼，像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医生，根本不配留在我们水木大学。杨倩，你现在给他打电话，通知他被开除了。” 杨倩有些犹豫，“齐院长，唐毅签署的合同对他的上班时间是没有任何要求的！” 齐等闲皱着眉，“这是什么合同？一点约束力都没有，签与不签有什么区别，你这个人力资源的主任是怎么当的？” 面对齐等闲的喝着，杨倩也不恼火，“合同是王副院长拟定的，我只是按照他的要求办事！”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王副院长四个字，心下了然，原来齐院长今天的检查是别有目的啊。 “王副院长，他这是乱用职权。”齐等闲拍着旁边的桌子，“不管是谁？这种行为都必须杜绝？杨倩，你还站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打电话？” 不管是在哪里，都存在这斗争，哪怕是教书育人的学校也难以幸免。心知这一点的杨倩叹了一口气，掏出手机给唐毅打电话。 刚睡下没有多久的唐毅，看着来电显示，担心有学生出事，连忙从床上做起来，“喂，你好，我是唐毅！” “唐医生，我是人力资源的杨倩。” 听对方的语气，应该不是有人生病的样子，唐毅从新躺会到床上，“杨主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杨倩停顿了几秒，“齐副院长让我通知你一声，你被开除了！” “被开除？”唐毅眉头皱起，“能告诉我一个理由吗？” 不等杨倩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了齐等闲的咆哮声， “理由？理由就是你迟到早退，无助时无纪律，这样的理由够不够？” 听出那电话那头说话人的声音，唐毅冷声道，“可我签的合同上可是写的很明白，学校不得以任何理由要求我正常上班。” “哼，那又怎样？合同可以作废，大不了赔偿你两个月工资！”电话那头的齐等闲对于合同不屑一顾。 两个月工资？想想也是，自己入职不到半个月，被开除，赔偿两个月工资已经算是多的了。 “哦，谢谢你的慷慨！”唐毅语带嘲讽，“就是不知道王副院长知道我被开除的事情吗？” 齐等闲从杨倩手中抢过电话，“王副院长知道不知道都一个样，他的行为严重的违反了学校规定，下次校内会议上，我会把事情原原本本的上报给詹院长。” “行，我知道了，还有事吗？没事我就挂了！”对于齐等闲这种人，唐毅懒得和他说那么多。 挂了电话，蒙头继续睡。 校医？他来学校工作，只是为了美女，根本就不是为了钱。开除不开除的无所谓，大不了到其他地方工作。 再说了，离开学校就不能来学校泡妹子吗？ 校医务室内，齐等闲听着电话的忙音，冷哼一声，“走，咱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刘主任，今天你怎么来了？”詹佑成从办公桌后起身，迎上前与来人握了握手。 刘正雄面带愁云，“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示意秘书上茶，等到刘正雄坐倒沙发上，詹佑成这才开口问道，“到底是什么事让刘主任费心？” 接过詹佑成递过来的烟，用力的吸了一口，咳嗽了几下，刘正雄这才开口，“我母亲，前段时间被诊断出心脏瓣膜狭窄，本想着就这样了。可家里几个兄弟姐妹不同意，看能不能通过做手术，再让她老人家享享清福。” 听完刘主任来的目的，詹佑成皱起了眉。 刘正雄已经五十多岁了，其母至少也是七十好几的人。这么大的年级做手术，风险系数实在太大。 想了一下，詹佑成开口说道，“这样，我把院里的一位专家叫过来，咱们听听他的意见怎么说！” 刘忠雄一拍大腿，“好，好，好，老詹你快打，要是他没有事的话，最好是能过来一趟，我也好当面问他几个问题。” ------------ 第四十九章 糖尿病引发的心肌梗塞 家有余粮心不慌，一千多万米躺在银行卡里，哪怕被开除，唐毅依旧能呼呼大睡。 有能力的人想清闲，清闲不下来。没能力的想清闲，没有那个资格。 唐毅就属于前者，刚睡着没有多久，便被詹佑成的电话吵醒。 “詹爷爷，你找我有什么事？”私底下唐毅对长辈的称呼通常不带任何职务。 电话那头的詹佑成听到略带鼻音的声音，不由的眉头皱起，“你小子，这都几点了还在睡？医院，医院不来，校医务室也不去，你到底想干啥？” “我为什么要去校医务室，今天中午的时候齐副院长让人力资源的杨主任给我打电话，告知我被开除了。”唐毅不是一个喜欢打小报告的人，他要是那种人，在接到杨倩的电话的时就会给詹佑成联系。 不打小报告可以，但有仇不报那不是唐毅的性格。 “行，这件事我知道了，回头我去给杨主任说。现在赶紧来一趟医院，我在办公室等你！” 一直坐在旁边的刘正雄心有不喜，却没在脸上表现出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詹院长，你刚才是给心内科专家打电话吗？怎么感觉不像啊？” “哈哈~”詹佑成拍着大腿说道，“就是心内科专家，这个专家可是梅奥诊所的客座教授，他的能力在国内也能排上前列。” 刘正雄虽不在医疗系统，可对于梅奥诊所多少略有耳闻，一个客座教授在学校当校医，怎么听，怎么玄幻。 詹佑成应该不会骗自己才是，刘正雄心中多了些期待，“老詹，你怎么让一个客座教授在学校里当校医了，这不是浪费人才吗？” 摇摇头，詹佑成一脸苦笑，“别提他，提到我就来气。” 半个多小时后，唐毅一手煎饼果子，一手拿着奶茶，来到詹佑成的办公室。 詹佑成手指点着毫无正行坐在沙发上的唐毅，“你小子，见了人也不知道打声招呼！” “你好！”吃了一口煎饼果子，唐毅转过头对着刘主任点点头，“詹爷爷，今天你找我过来啥事？” 拍去身上煎饼果子的碎屑，詹佑成瞪了一眼唐毅，“这位是公检局的刘正雄刘主任，他的母亲患有心脏瓣膜狭窄，想咨询你几个问题！” 从唐毅进来，刘正雄看着这个年轻人，相貌不过二十三四岁，本以为是詹佑成的晚辈，并没多在意。 可这会提到自己的母亲病情，刘正雄不由的皱起了眉，这就是詹佑成口中的那个客座教授？ 这么年轻能有什么本事，一项不漏声色的刘正雄脸上带上了几分怒容，‘好你个詹佑成，我把你当朋友，你就让一个小家伙过来是在羞辱我吗？’ 放下手中的奶茶，唐毅转过头面向刘正雄，“患者多大年龄？身体状况如何？” 刘正雄看了一眼詹佑成，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怒火，“七十六，身体一直不是很好！” 听到回答，唐毅眉头微皱，“病例带没有？给我看看。” 哼，就你这个年龄，最多不过大学毕业，能看得懂什么。转头看了一眼面带笑意的詹佑成，刘正雄更为恼火，“没带！” “心脏瓣膜狭窄长见于二尖瓣狭窄、主动脉瓣狭窄、肺动脉瓣狭窄，主要是以瓣膜置换，修复，微创介入治疗。”唐毅手指轻轻的敲着膝盖，“如果只是一般病人，手术治疗是最好的选择。不过听你的阐述，我个人建议以保守治疗为主。” 病例都没有看，就给建议，果然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刘正雄在心里冷笑，对于唐毅又看轻了几分。 詹佑成放下茶杯，“老刘，你要是有空，就把病例带过来让唐毅看看。” 刘正雄觉得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军总医院看看，或许会有更好的办法，“行啊，那我改天把病例带过来给小唐瞧瞧！” 看了一眼时间，刘正雄从沙发上站起来，“时间不早了，家中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送走刘正雄，詹佑成回到沙发上，看着又拿起煎饼果子吃了起来的唐毅，“中午没吃饭？” “嗯！”唐毅头也不抬，“昨天晚上有点事，一夜没睡！” “少熬夜，对身体不好！”倒了一杯茶放到唐毅面前，詹佑成接着说道，“你对刘主任母亲的病情怎么看？” 就这茶把口中的食物咽下，擦了擦嘴，打了一个饱嗝，唐毅舒服的靠在沙发上，“他都不给看病例，我能怎么看？” 詹佑成摇摇头，“老刘那家伙就是看你年轻，不信任你！” “切，不信任我还好了，省心省事。”唐毅不以为意的站起身，“你老要是没事，我就回去了。”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詹佑成抬了抬眼皮，“你和齐副院长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想起昨天齐副院长在司锦绣面前阿谀奉承的样子，唐毅一脸不屑，“切！昨天中午的时候在重症监护室门口和他有几句口角之争！” 詹佑成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把茶杯方下，“好，我知道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想去那上班去那里，我这边会给杨倩那边打声招呼。” 离开办公室，唐毅正准备回去继续睡觉，路上正好遇到了刚下手术台的陈洲。 见到唐毅，陈洲老远就伸出手，“哎呦，唐医生，今天总算在医院见到你这个大忙人了。” 握住陈洲的手，唐毅笑这道，“什么大忙人，天天在校医务室呆着，一天也看不了几个病人。” 拉着唐毅得手，陈洲哈哈大笑，“那正好，我这有几个问题正好请教你，到我办公室坐坐？” 回去也没什么事，唐毅索性应承下来，“行啊，咱们事先说好，如果问题我给解决了，你的管我饭。” 早就猜到唐毅身份不一般的陈洲，自然不会拒绝和唐毅亲近的机会，“没问题。” 两人一同来到心内科一组办公室，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医生见到唐毅过来，相继打了声招呼。 “啪啪啪”陈洲拍着手，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大家先把手上的工作放一放，路上我正好遇到了唐毅，特地把他请过来，大家要有什么问题的可以借着这次机会好好请教一下。” 听到陈洲的话，唐毅不由侧目看向他，“这顿饭我怎么感觉不好吃啊？” 陈洲拉来一张凳子，“饭肯定好吃，这点不用质疑，前提是你能不能把大家的问题给解决了！” 唐毅来到心内科的时间不长，可已经完成了两台难度系数不小的手术，在场的人都略有耳闻。 其中一台手术，院里更是录了像，让心内科的医生反复观摩。 向一个年轻人请教问题，大家心里也不抵触，谁让人家有真才实学了。 一名刚转正没多久的医生拿出一份病例，“唐医生，麻烦您看一下这个病人，患者67岁，除了心肌梗塞之外长期患有糖尿病。手术风险系数太高，我一时半会拿不定注意。” 结果病例唐毅扫视了几眼，“你先把你设想中的治疗方案说一下。” 青年医生想了一下，“胰岛素控制血糖，等到血糖得到有效控制，从股动脉下支架。” 唐毅伸手打断对方继续说下去，“手术成功几率多大？” 青年医生皱起眉，想了一下，“六成左右！” 唐毅不置可否的一笑，把病例放到桌子上，“不，你这种方案成功几率不足两成。患者患有严重的糖尿病，再加上患者本身年龄偏大，经脉韧性不足，越接近心脏，因为血脂稠等原因，支架还未下到冠状动脉就可能脱落。” 一群医生听到唐毅的话，连忙转身调出病人病例，只是看了几眼，心中变有了判断。 放下手中得病例，唐毅找到一台电脑，就病人的病情进行分析述说，“病人是因为糖尿病引发的心肌梗塞。你们看病人的心电图上显示弓背向上典型的心里缺氧，可以选用链激酶、尿激酶等溶栓药物及时进行静脉滴注，能够有效疏通血栓，缓解病情的同时防止因为缺氧问题造成的病人疼痛加剧。等病情好转后注射胰岛素控制血糖，等到血糖控制住，再进行手术，成功率可以提高2成！一味的降血糖而不去考虑病人血管壁，以及血脂含量，手术难度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一名副主任医生点点头，“血栓得到控制，血糖降下来，手术难度确实会降低很多” 年轻医生点了点头，默默的把唐毅的治疗方案记下来。 陈洲看着下属们交头接耳的讨论，心里可来了花，这次请唐毅过来果然是一件明智的选择。 有了一个人带头，就会有第二个人提问！唐毅也不藏私，耐心解答他们疑问的同时，又扩展了一些知识，比如饮食，选择用药，支架的选择等等！ “心脏介入手术可能导致血管内膜的损伤。无论介入手术的途径是动脉，还是静脉，都可能对血管内膜造成一定的损伤，导致血管的穿破，形成动静脉瘘，或动脉夹层。所以在选择病人的时候我们必须格外谨慎。”唐毅喝了一口水，做了最后的总结。 ------------ 第五十章 基本功很扎实 “赵董事长，好久不见。”刘正雄坐在特护病房内，“要不是今天在医院见到令千金，我还以为外界所说的只是谣言了。” 赵邝在妻子的搀扶下从床上坐起来，“有劳刘主任挂念了。” 刘正雄摆摆手，“来的冲忙，没有带什么礼物，还望海涵。” 相比于前几天，赵邝的身体状况好转了很多，“哪里的话，你能来看我，已经是鄙人的荣幸了。” 刘正雄看着赵邝的气色不错，“赵董事长的气色不错，相信很快就能出院了吧？” “回复的还算不错，明天就应该能出院了！” 赵邝叹了一口气，“这次我算是捡回一条命。” “哦？”刘正雄惊讶，传闻中赵邝可是请了国际上的一名教授过来主刀，应该问题不大才对，“赵董事长这话从何说起？” 赵邝靠在床头，把自己的情况给刘正雄说了一遍。 听到主刀医生在手术台上宣布失败的时候，刘正雄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董事长这是吉人自有天相！”刘正雄感叹，“家母也患上了心脏瓣膜狭窄的毛病，这次来附属医院也是想咨询一下关于手术的问题。” 吴涛倒了一杯茶递给刘正雄，“刘叔，我看你进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刘正雄脸上漏出一丝怒容，“说来是我刘某人托大才导致的自取其辱罢了，不提了，不提了。” 吴涛眼珠一转，自告奋勇的道，“刘主任，要不我带您去办公室，让主任瞧瞧您母亲的病情？” 刘正雄想了一下，母亲的病情要紧，便没有推辞。 林婉如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赵晴儿，“晴儿，你和吴涛一起去吧，帮忙说说话。” 赵晴儿放下手机，看了一眼二人轻轻的点了点头。 三人来到心内科一组办公室。 此时的办公室内，除了值班医生与吴涛之外，基本上都围在唐毅身旁。 “众所周知心脏瓣膜置换术是采用由合成材料制成的人工机械瓣膜或用生物组织制成的人工。生物瓣中心血流，具有良好的血流动力学特性，血栓发生率低，不必终身抗凝，但其寿命却是它最大的弊端。相比于生物瓣，机械瓣具有较高的耐力和持久性等特性，但最大的难题是患者必须终身抗凝且潜在易发血栓栓塞和出血的可能，两者各有利弊！”唐毅靠在椅子上，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自己在临床上以及留学期间所见所闻。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一直坐在外围的陈洲看到吴涛带着赵晴儿和另外一名中年人进来，“有什么事吗？” “陈主任，这位刘正雄先生的母亲患有心脏瓣膜狭窄并伴有糖尿病的情况，想咨询您一些问题！”吴涛给两人做了引荐。 陈洲算起来也是赵邝的主治医生，赵晴儿与他也是见过几次面，“陈医生，刘叔是我父亲的好朋友，希望您能多帮帮忙。” 赵邝的朋友？想来也不是简单之辈，陈洲点了点头，“病例带了吗？” 刘正雄掏出手机打开相册，“麻烦陈医生了。” “没什么！”接过手机，陈洲只是看到第一页病情叙述，不由的抬头看向被人围在正中间的唐毅。 三人顺着陈洲的目光看去，一个人背对这他们，正在对着电脑指指点点。 “你们看，这几个地方，明显可以看到血流量有明显减缓。” 赵晴儿听到这个熟悉得声音，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刘正雄收回目光，“陈医生，我母亲的病有什么问题吗？” 陈洲不由笑道，“你们来之前，我们正在讨论一例类似的病情。只是那个病人的情况，相比于你母亲好上不少。” “哦？”听到陈洲的回答，刘正雄眼睛一亮，“不知道那名病人如何治疗？” 陈洲看着手中的病例，想了想，“大家先放下手中的工作，我这有一个病人，大家探讨一下该如何治疗。” 一众人停下讨论，转过头看向陈洲。 唐毅看着门口站着的三人，也是有些惊讶。 “刚才大家也学了很多东西，这里正好有个病人，大家看看用什么治疗方案比较合适！”陈洲拿着手机，把里面一些关键性的数据念了出来。 几名年轻一些的医生，把陈洲所念到的信息记录下来。 “因长期血糖过高，患者下肢已经出现浮肿，溃烂！”念完最后一句，陈洲看了一眼在场的医生，“唐医生，你要不要再看看？” 唐毅瞟了一眼刘正雄，摇摇头，“我就不了，水平有限，看了也给不出有效的治疗意见。”作为一个科室的主任，陈洲哪能听不出唐毅话里的意思，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刘正雄。 “你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水平有限。” 吴涛从陈洲手中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数据，“像这种病人必须尽快手术治疗，拖的时间越久因为血脂血糖的原因，心脏负荷越大。” 吴涛低着头一张张的翻看着病例，时不时的发表几句个人观点。 在场的谁临床经验哪一个吴涛一个刚入职的家伙丰富，再加上刚才唐毅的讲解，一个个憋着笑不吭声，就是看着吴涛在哪里如同小丑一样表演。 放下手机，吴涛洋洋得意的看着唐毅，“唐医生，你说我讲的对吗，” “基本功很扎实，一些关键点说的非常到位。”唐毅不置可否的笑笑，轻轻的拍了几下手，“陈医生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陈洲早就看出了问题，没有过多挽留，“行，等我忙完，给你打电话！” “切！”吴涛满脸不屑，“只是基础功扎实？你到是说说，我的治疗方案哪里有问题？水平不行，装什么专家。” 唐毅轻蔑的看着吴涛，“你说的没错，我水平有限，手术成功几率不到3成。不知道吴医生的成功率能有几成？” “三成？真不知道医院怎么会聘用你这样的废物！”吴涛仰起头，自信满满的说道，“要按照我的方案治疗，成功几率不说8成，六七层还是有的。” 一名医生没有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闻声看去，吴涛皱着眉，“叶医生，你笑什么？介入手术成功率在百分之八十五到九十之间，我一个新手，能有六七的把握难道低了吗？” “无知！”唐毅满脸鄙夷，“你看到了病人片子吗？片子都没有看，就妄下定论。就陈医生刚才念的数据，大致就可以推断出，病人身体状况。直接手术？你怕是想让病人直接死在病床上。” 吴涛刚要反驳，唐毅接着说道，“你问问在坐的医生运用介入治疗，有几分把握改善病人的现有状况？” 陈洲叹了一口气，不忍他继续在这里丢人现眼，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吴，你先到旁边听听其他人的治疗意见。” 扭头看向陈洲，吴涛一脸浑然不知的模样，“主任，难道你也不认同我的观点吗？” “不知所谓！”唐毅已经失去了耐心，“陈主任，我毕竟不是一组的大夫，就先走了！” 赵晴儿看了众医生一眼，“刘叔，这边既然没事，我就先过去了。” 刘正雄侧头想了一下，“那行，你先去忙吧！” 吴涛见赵晴儿离开，也是起了离开的心思。 “去哪？好好在这听听别人的治疗方案，学习学习，别一味的纸上谈兵。”赵洲拉住吴涛，瞪了他一眼，“你们也来说说吧！” 杨明看着手中的数据，转身打开电脑，与他手中的病人做对比，，“主任，你说的这个病人基本与我手上的病人数据吻合！” 在场的医生临床经验丰富，充分发挥了活学活用的精神。 “我们可以综合一下唐医生的治疗方案，来给病人治疗！” “心肌梗塞与瓣膜狭窄还是存在很大的差异，单纯的通过药物控制病情，效果不会特别理想。” “嗯，老刘说的对，要是唐医生没有走就好了，我们可以咨询他的意见。” 两次听到唐医生，刘正雄不由问道，“唐医生是谁？” “就是刚才离开的哪位，他在漂亮国做过类似的手术，而且还成功了。”一门心思放在病例身上的杨明并没有察觉到刚才唐毅的脸色随后回答道。 刘正雄哑然，带着几分不确定，“就是刚才那个年轻医生？” “别看唐医生年轻，他的水平，我敢说在国内都是顶尖的存在！”陈洲不知道双方有什么矛盾，可作为一名医生，有些话说清楚的好。 听到陈洲的话，刘正雄心中懊悔无比，“陈医生，今天的事情谢谢你，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离开办公室，刘正雄一路小跑，直到医院门口，也未见到唐毅的身影。 站在医院门口，环顾一周，刘正雄重重的一跺脚，只能再联系詹佑成。 此时的唐毅刚给赵邝把完脉，“赵先生这段时间注意休息，不要太过操劳。” 收回手，赵邝靠在椅背上，“我住院的这段时间公司出了不少事，启航经验尚浅，很多事情还需要我在一旁协助。” 作为全国知名企业，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哪怕是没有经过证实的谣言。 因为赵晴儿的关系，唐毅对于明德集团多少有些关注。 最近一段时间的明德集团股价持续下跌，从侧面也反映出了市场对明德集团未来的不看好。 ------------ 第五十一章 我漂亮吗？ 对于的公司的状况林婉如多少有些了解，希冀的转过头，“唐医生，不怕你笑话，现在公司内忧外患。很多事情上都需要他亲力亲为，你这边有没有好的治疗方案？” 赵晴儿贝齿轻咬红唇，满脸的着急，“唐医生，我记得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后期调理上可以找你。” 看着赵晴儿楚楚可怜的样子，唐毅叹了一口气，“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用药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这期间还需要病人的配合，才能让药效达到最好。” 赵晴儿连忙说道，“这点我们自然知道，我会督促父亲休息，不让他太过操劳！” 唐毅点了点头，拿起桌子上的笔和纸，写了两道药方递给赵晴儿。 拿到药方，赵晴儿低头看着第一道药方，仅有柴胡、麦芽、佛手，连忙看第二份，却是一份食补的方子也仅仅只有三味药以及猪心。 看着赵晴儿一脸不悦，唐毅怕她误会，解释道，“第一道方子叫疏肝理气汤，治疗心脏问题，不可忽略疏肝理气，佛手有增加冠脉流量、保护心肌，预防心律失常作用。” “第二份药方，准确说是一份食补的方子，中医讲究以形补形，配上红枣生血，红参，西洋参，有安神，补血，抗疲劳，提高免疫力的功效。” 听到唐毅的解释，赵晴儿松了一口气，带着几分歉意，“谢谢，我这就让保姆去买。” 赵邝给赵晴儿使了一个眼色，“唐医生，这次又麻烦你了。” 看着一门心思放在父亲身上的赵晴儿，唐毅心知现在不是拉进两人关系的时候，“作为一名医生，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时候不早了，赵先生早点休息。” 等到赵晴儿把唐毅送出病房。 赵邝拿起桌子上的药方，递给妻子，“核实一下药方，看有没有问题。” 林婉如拿着两张纸，点了点头，掏出手机与认识的老中医联系。 越是有钱做事越谨慎，这一点在赵邝身上表现得淋淋尽致。 几分钟后，林婉如坐回到病床前，“药方没有问题，却有治疗心血管疾病的功效。我们要不要让财务那边给唐毅再转笔钱？” 赵邝眉头皱起，思索了一会，“晴儿最近和唐毅接触的多吗？” 林婉如有些来气，“那个唐毅虽说有些本事，可他什么背景，你都没有调查清楚，就把女儿往别人怀里推？” “头发长见识短，你知道一张运通集团的顶级黑 卡意味着什么吗？”赵邝从床上坐起来，“意味这不管花多少钱，运通集团都认为他有能力偿还。” “无上限又如何？那钱还不是要还？”林婉如不以为意的接着说道，“难道为了点钱，就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赵邝苦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丢在床上，整个人如同迟暮之年的老人，瘫软的靠在床头。 林婉如也并不是像赵邝说的那么不堪，只是拿起资料翻看了几眼，便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看着妻子煞白的脸，赵邝嘴唇捏动，“是不是很惊讶？如此大的一个公司，就因为我住院的这段时间出现了如此大的纰漏，甚至可能倒闭？” 林婉如咽了咽口水，“怎么，怎么会这样？” 赵邝闭上眼，有气无力的说道，“你说了？还不是我们的好儿子，在我手术期间，听了小人谗言，与太阳国合作，把咱们公司的核心技术泄露了出去。” 林婉如瘫坐在凳子上，神情恍惚，一言不发。 “我一个商人，虽说是国内五百强企业，可也只是一个商人。调武装总院的医生过来为我看病？还不是因为咱们掌握的技术。”赵邝转过头看着妻子，“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这么着急撮合唐毅和晴儿了吧？” 林婉如毕竟是一个女人，被突如其来的事情搞的已经六神无主，“那，那我们不能找你的那些商业合作伙伴吗？” 驰骋商场几十年，赵邝早就看透了世间的人情冷暖，“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那些人如果得到消息，只会落井下石，趁机大捞一笔！” 林婉如沉默，咬着牙道，“那个唐毅真能扭转现在公司的局面吗” “国内持有无限制黑 卡的就那么几位，这几人都与上面多有来往。”赵邝靠在床头想了许久，接着说道，“再加上唐毅本身就与武装总院那边有联系，我想应该是有这个能力的吧？” 说道最后，就连赵邝都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怀疑。 林婉如还是有些担心，“他们毕竟不是夫妻，唐毅真的会为了晴儿出面吗？” 微闭着的双眼猛地睁开，赵邝一咬牙，“那就想办法让他们有夫妻之实。” 听到丈夫的话，林婉如从床上站起，“你这是赌，会毁了晴儿一生。” “那你有什么办法？晴儿不是我女儿吗？”赵邝重重的拍着桌子，“现在这种局面，咱们想全身而退都难，一个不慎全家人都会跟着那个畜生进去。” 送完唐毅回来，站在门口的赵晴儿就听到病房父亲的咆哮声，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林婉如抽咽着，“可，可这样对晴儿实在太不公平了！万一那个唐毅得到晴儿之后，提起裤子不认账怎么办？” 赵邝满脸苦涩，“还能怎么办？听天由命呗！” 站在门口听了一会，赵晴儿美眸中噙满了泪水，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某种决心咬牙转身离开。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闻着烧烤摊上飘来的香味，一天没怎么吃饭的唐毅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随便找了个位置，点了些烧烤，就这啤酒吃了起来。 老板的菜还没有上上来，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看着来电显示，唐毅不由的挑了挑眉，“喂，晴儿，找我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正待唐毅再次开口之时，赵晴儿的声音从里面穿了出来，“唐医生，你现在在哪？” “学校后街！”抬头看了一眼烧烤摊的招牌，唐毅又补充了一句，“胖哥烧烤。” “好，我马上过去找你！” 看着挂断的电话，唐毅感到莫名其妙的同时，内心多了些期待。 十几分钟后，赵晴儿踩着高跟鞋来到胖哥烧烤摊前，看着周围的卫生环境，一脸嫌弃。 “这里！”在得知赵晴儿要来，唐毅的目光就一直看着马路。 强忍着心中的不适，赵晴儿深吸一口气，走到唐毅的身旁坐下。 闻着赵晴儿身上传来的香味，唐毅拿起一串肉，用纸巾擦去签头的烟灰，“这家的烧烤味道不错！” 看着递过来的肉串，赵晴儿讪笑着接过来，尝了一小口。 羊油味很重，孜然与还没有化的盐味充斥着口腔，让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赵晴儿有些反胃。 唐毅拿起一串肉吃了一口，“第一次吃街边摊？” 赵晴儿也不否认，“确实是第一次。” 喝了一口冰镇啤酒，唐毅笑道，“人生总会有第一次，慢慢适应一下就好。” 看着手中的羊肉串，赵晴儿强忍着不适又吃了一口，“你很喜欢吃街边摊吗？” “还可以吧！”唐毅也不劝酒，自顾自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相比于高端餐厅，你不觉得这里多了些烟火味道吗？” ‘没有红酒，没有音乐，只有路边摊，自己的第一次就要这样奉献出去了吗？’赵晴儿心里充满苦涩，拿起桌子上的一瓶啤酒也不倒，直接喝。 “咳咳~” 还没有喝几口，赵晴儿被啤酒花呛的连连咳嗽。 看着赵晴儿呛的俏脸通红，眼角有泪水出现，唐毅递上纸巾，憋笑道，“慢点喝！” 擦了擦眼角的泪，赵晴儿深呼吸几次，翻了一个白眼，“很好笑吗？” 美女翻白眼都是那么迷人，唐毅都看痴了。 注意到唐毅的目光，赵晴儿本就通红的脸，更添几分羞涩，娇嗔道，“看够没有！” “没有！”唐毅回答的很干脆。 赵晴儿怎么也没想到唐毅回答的这么直接，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拿起酒瓶，“喝酒！” 美女都举杯了，作为一名流氓唐毅自然不会拒绝。 赵晴儿有心事，再加上对于街边摊的食物本能的充满排斥，基本上一杯酒下肚，又是一杯倒满。 喝了几杯之后，唐毅就察觉到赵晴儿有心事，“怎么有心事？” 把酒倒满，赵晴儿已经有了些许醉意，“你想多了，今天我就是想喝酒，来干杯。” 唐毅耸耸肩，也不多问。 所谓女人不醉，男人没机会。 又是几杯下肚，赵晴儿的双眼已经迷离，“唐毅，咱们去开房吧！” 本拿着肉串准备吃的唐毅，听到赵晴儿的话，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术。 “怎么我不漂亮吗？”此时的赵晴儿自嘲一笑。 唐毅这才反应过来，“艹，我还以为自己喝了假酒幻听了。” 见唐毅从惊讶中反应过来的表情，赵晴儿笑着摇摇头，企图用这种方式掩藏心中的苦涩，“来喝酒，今天你只要把我灌醉，我就是你的。” 作为一名医生，唐毅能看出赵晴儿还是完璧之身，现代社会22岁左右的女子还有处女的真不多见。 像这种22岁还是处女的，要么没人追，要么自律性强。 赵晴儿这种很明显不属于第一种，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有这种想法？ 正在唐毅思考之际，赵晴儿轻蔑的笑道，“怎么你是不敢，还是不行？” 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不行也得行！唐毅挺了挺胸膛，“你又没有试过，怎么会知道我不行？” “那今天晚上就看你表现了！”赵晴儿又是喝下一杯。 自制力再好的男人，被赵晴儿这样挑逗，也很难把持住。 唐毅一口把杯中酒喝完，“玛德，今天我非的让你叫爸爸。” ------------ 第五十二章 家庭和谐 唐毅背着烂醉的赵晴儿来到酒店开房。 一名中年人看到赵晴儿完美的侧脸，魔鬼般的身材，咽了咽口水，“哥们，从哪里捡的尸，不如晚上咱们一起，那多刺激。” 唐毅转头瞪了一眼身旁的中年人，“滚，这TM是我女朋友！” 男人讪讪一笑，等到唐毅离开，“呸，就你长的那熊样，还是你女朋友，说的跟真的一样。” 把赵晴儿小心翼翼放到床上，唐毅舔了舔嘴，突然间他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艹，是直接上，还是先洗个澡，毕竟都是第一次，是不是要有个仪式感？” 闻着满身烟熏火燎的味道，唐毅想了下，还是先去洗个澡，毕竟要注意卫生。 听着悉悉索索的声音，赵晴儿的眼睫毛轻轻的眨动。 直到洗浴间响起流水的声音，躺在床上的赵晴儿睁开眼，眼中一滴晶莹的泪水，缓缓滑落。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乌拉乌拉嘿！” 听着洗浴间内唐毅欢快的儿歌，赵晴儿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唐毅，希望你真能解决公司的困境，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洗完澡，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唐毅摸着自己的脸颊，“人帅没办法，美女都主动送上门。” 唐毅裹着浴巾从洗浴间出来，再次走到床前， 搓了搓手，轻轻的把赵晴儿的鞋子脱下。 正待有下一步动作之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咚咚咚”！ 敲门声很重，很急促！ 唐毅停下手中的动作，“谁啊？” “公警查房！” 熟悉的话，熟悉的声音，唐毅一口老血憋在胸口，差点吐出。 深吸了一口气，唐毅走到门口打开门，看着熟悉的制服，熟悉的脸，“公警同志，请进！” 孙淼看了一眼赤裸上身出来的唐毅冷哼一声，与同事一同进去进入房间。 唐毅靠在门框上，无聊的看了一眼外面，正好看到一个中年人鬼鬼祟祟的从楼梯间探出头，心中暗骂，“艹了，老子和你有仇？你TM这样破坏老子好事！” 孙淼在房间巡视一周，在确定女子确实醉酒后，走到唐毅身边，“床上的女人是谁？” 唐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女朋友？” 孙淼一脸嫌弃，“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这次又这么说，你觉得我信吗？我有理由相信你是蓄意灌醉无知少女，企图做不轨之事！” 躺在床上的赵晴儿心中一沉，整个人如坠冰窟，全身发寒。 “我有几个女朋友是道德问题，不违法吧？”唐毅有些恼火，“说话要讲证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蓄意灌酒了！” 孙淼瞪着唐毅就要发飙，旁边的男同事连忙拉住她的手臂说道，“你说她是你女朋友，有什么证据？” “难道当着你的面亲她？这样你也不会相信！”唐毅耸耸肩膀，接着说道，“赵晴儿，水木大学工商管理系大三学生，父亲赵邝，母亲林宛如！如果你们不信可以上水木大学的论坛差一下，上面有他基本信息。” 听到唐毅的话，冯飞点点头，没有质疑的意思，“你也是水木大学的学生？” 唐毅坐会到床上，“我是水木大学的校医也是附属医院心内科的专家！” “校医，心内科专家？”孙淼鄙夷的道，“撒谎也要注意方式，一眼就戳穿的谎言就别说了！” 一再被孙淼嘲讽，再好的脾气也会被消磨干净，唐毅冷着脸，“还是那句话，没有证据就不要随便说话！你作为一名公警连这点常识都要我交你吗？” 孙淼上下打量，“怎么谎言被拆穿恼羞成怒了？人在做天在看，小心有一天感染上什么病！” 作为一名二代，唐毅也有自己的脾气，“放心，我就算得病也不会传染给你！” “你什么态度！”孙淼甩开同事的胳膊，满脸怒容。 唐毅侧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赵晴儿，担心把她吵醒，压低声音，皱眉说道，“你又是什么态度？” 冯飞怕双方事态继续升级，连忙拦在两人中间，“小孙，你少说几句！” 安抚好孙淼，侧头先是给唐毅道了个歉，冯飞问道，“谁能证明你所说的都是事实？” “你要我证明什么？”唐毅阴沉着脸，“你和你女朋友开房，是不是要带上双方家长，在他们证明下，做活塞运动？你们爱信不信！” 冯飞皱着眉，看着床上躺着的赵晴儿，脸也拉了下来，“如果你拿不出证据，那就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是个男人，被破坏了这种好事心情都不会好。 唐毅点点头，“行啊，我跟你们走。如果你们明天拿不出我犯罪的证据，就等着投诉吧。” 同样是男人，冯飞自然明白此事唐毅的心情带着几分歉意，“我们也是接到群众举报，还请你谅解！” 看着唐毅抓起衣服走入卫生间，冯飞不由陷入了沉思！ 孙淼冷笑，“就他长得这熊样，还想交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纯属做梦。” “小孙，注意言语！”冯飞皱起眉，“你再去找那名报警的市民核实一下，别真闹出什么误会！” “队长，你真信那小子说的话？”孙淼一脸不情不愿。 冯飞板着脸，“快去。” 等到唐毅穿好从洗浴间出来，走到床前给赵晴儿盖好被子。 看着唐毅的动作，冯飞心中得疑云更重。 如果只是单纯的捡尸，不会这么细心。 没一会孙淼回来，冯飞走上前小声问道，“情况如何？” 孙淼摇了摇头，“人不在房间。” 叹了一口气，冯飞心中得担心更多几几分。 “砰” 随着房门关上，赵晴儿缓缓的睁开眼，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难免有些失落，“唐毅，他都有女朋友了，还会帮父亲的公司吗？” 在拘留室做了大半宿，直到天亮前实在扛不住困意，唐毅才闭上眼小憩了一会。 “咯吱！” 随着拘留室的门打开，冯飞带着孙淼走进来，带着几分歉意，“唐先生，刚才我们已经与赵小姐取得了联系，在她的证实下，确认你并没有图摸不轨。” 经过了一夜的时间，唐毅心中的气多少消了一些，冷笑道，“我可以走了吗？” 孙淼还有些气恼，带着几分不甘，“是的。” 唐毅看着孙淼的表情，心中就有一股无名火熊熊燃烧，“既然误会解除，那请问一下，投诉室在哪？” 面对投诉，孙淼的脸上没有丝毫担心，反而多了几分不屑与鄙夷，“投诉室左手第一间，要投诉赶紧去。看到你这种人，我就觉得恶心。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乱搞男女关系。” “好，很好！”指着孙淼，唐毅更加恼火，“我今天要不投诉你，我今天跟你姓。” “谁要投诉？” 一个威严的声音从拘留室外响起。 很快一名长相威严，身上散发着铁血气息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看着来人，冯飞站直身体，敬礼问候，“局座好！” 面对局座的气势，孙淼吐了吐舌头，“爸。” 孙正红抽出被女儿抱着的胳膊，“说了多少次，上班时间叫我局座！” 孙淼一脸得意，就差没有直接对唐毅说，我爸可是这里的老大，怕你投诉不成。 “是我要投诉！”面对孙淼的挑衅，唐毅自然不会退缩。 孙正红上下打量唐毅，“你要投诉什么？” 面对孙宏的目光，唐毅不卑不亢，“我要投诉你女儿，语言不当，污蔑他人。” 看了一眼自己女儿，孙正红脸上的笑容不减，“他说的可是事实？” 孙淼抬着也不否认，“半个月时间，我在酒店遇到了他两次，每一次的都和不同的女人开房。对这种败类，人渣，根本不需要好脸色。” 孙正红脸上的笑容收敛，如同长辈对待晚辈一般，手指点着唐毅，“孙淼同志说的可对？” “她说的属实又如何？”唐毅一脸不以为意，“我这是道德问题，与律法无关。难道因为我多交往了几个女朋友，就犯法了吗？” “不犯法，但这种行为坚决要杜绝。”孙正红一脸正气，“你年龄也不小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胡闹？” 孙正红的一番话然让孙淼一愣，爸与这家伙认识？ “我有今天这种性格和你们这帮家伙脱不了干系。”唐毅清了清嗓子，“咦，那妞屁股大，能生娃。你看在看傍边那个胸大，孩子不愁没饭吃！” 孙正红注意到女儿与下属的目光，老脸一红，连忙摆手，“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你小子什么时候回国的？” 刚才你不是一副痛心疾首说教的语气吗？现在叫我别说了，想的到美。唐毅冷笑，“唐毅啊，唐家就你一个男丁，长大以后一定要多找几个老婆，多生几个孩子。这话是你说的吧，对了，孙叔，我记得你也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你在外面又有几个老婆。给你生儿子了没？要不我给你开个药方，回去试试？” “咳咳！我这人比较专一，你可不能胡说，破坏我们家庭和谐！”孙正红干咳几声，同时不忘对使眼色，“你那时候不是还小，大家就是想逗逗你，谁能想到你还当真了。” 瞧了一眼孙淼，唐毅冷冷一笑，你女儿坏我好事，我能让你好过才怪，“孙叔，你眼睛不舒服吗？怎么一直眨眼？” 孙淼看着自己的父亲，那还有刚才的得意，“他说的可都是真的？” 局座的家务事还是少听为妙，冯飞不动声色的走到门口，悄然离开。 孙正红看着女儿如刀子般的目光，“哎呦,我的乖女儿啊，你怎么能相信唐毅那混小子的话？” ------------ 第五十三章 各种死法 在孙正红杀人般的目送下，唐毅心情愉悦的从公警局出来。 孙淼还是有些担心，“爸，你真没有做对不起我妈的事？” 看着女儿充满怀疑的眼神，孙正红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对你 妈地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你竟然听一个陌生的人的话，都不愿把你养大的父亲？” 孙淼想了想迟疑的点点头，“希望如此！” 孙正红刚松了一口气，女儿接下来一句话，又让他如坠冰窟，“要是让我发现你对我妈不忠，到时候就等着被革职吧！” ‘MD，唐毅你这混小子，给我等着！’孙正红带着讨好的笑容，“女儿你放心，我绝对不是那种人。” 离开公警局还没有多久，詹佑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付完钱，唐毅一手提着早餐，“喂，詹爷爷，你找我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詹佑成语气怪异，“唐毅，刘主任带着病例在我办公室，你这回要是不忙的话就过来给看一下。” 唐毅想了一下，“没必要，昨天在心内科的时候听过病人的一些检查数据，像病人的身体情况，我个人还是主张保守治疗。” 附属医院，刘正雄满是着急的坐在沙发上，“詹院长，唐医生怎么说？” 詹佑成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茶后，把唐毅就病人的情况以及观点又给刘正雄阐述了一遍。 听到詹佑成的话，刘正雄皱着眉，脸上漏出几分愠怒，“詹院长，我承认自己昨天看轻了唐毅，可今天我不是准备道歉了吗？难道他连过来见一面的机会都不给吗？” 端起茶喝了一口，詹佑成看着刘正雄的脸色，“刘主不要生气，唐毅既然不愿意过来，我们可以找其他专家嘛！” “哼！”刘正雄冷哼一声，“唐毅实在太过恃才傲物，就算他不把我放在眼里，你一个院长叫他过来，他竟然拒绝。” 詹佑成没有接腔，笑着端起茶递给刘正雄。 “也是你脾气好才能容忍像唐毅这种人。”刘正雄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我要是你，像这种人就应该好好打压打压，消磨消磨他的锐气。” 詹佑成的脸上的笑容收敛，“刘主任，咱们都是从年轻人过来的，你年轻的时候就没有点傲气？咱们要包容嘛！” 刘正雄的手指重重的点在桌子上，“太过包容就是纵容，像他这个年龄还分不清天高地厚？真不知道他们家里人怎么教的。” “够了！你还没有资格去点评他的家长。！”詹佑成重重的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好走，不送！” 看着詹佑成阴沉着的脸，刘正雄脸色也冷了下来，“詹院长，你什么意思？” 靠在沙发上，詹佑成冷哼一声，“是我说的还不清楚吗？刘主任，作为老朋友，不要给自己找麻烦，有些人是你永远得罪不起的。” 刘正雄从沙发上站起来，“詹佑成，难道那个唐毅还有什么通天背景不成？” 詹佑成抱着膀子，不做任何回答。 像唐毅那种身份，说多了，容易牵连到自己，詹佑成与刘正雄的关系还没有到那种为了对方交付生死的程度。 久居高位，刘正雄也养成了高高在上的性格，拿起沙发上的病例，“哼，我就不信整个京都没有一个人能治我母亲的病！” 等到刘正雄离开，詹佑成摇头叹气，“希望你能听一次劝，莫要自断前程。” 吃完早饭，唐毅看看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想想赵晴儿这会应该醒了才是，便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电话想了几十秒，正待唐毅准备挂断时，话筒内响起了赵晴儿清脆动听的声音，“喂，唐医生，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已经走到酒店楼下，唐毅带着几分谄媚，“晴儿，你睡醒了吗？我给你买了早点，这就给你送上去！” 赵晴儿带着拒人千里的语气，“不用，这会已经在医院，给我父亲办理出院手续了。” 挂了电话，唐毅看着手中的早点，叹了一口气，“多么好的机会，自己怎么就没有把握住呢？” 在大街上漫无目的了溜达了一会，觉得甚是无聊的唐毅，来到校医务室。 张贯民见到唐毅过来，微微一愣，“唐毅，你不是被院方开除了吗？” 把早点放在张贯民的办公桌上，唐毅回到自己的位置，“学校有学校的规章制度，他齐等闲还说的不算。” 想想也是，齐等闲也不能凭借自己个人喜好，随便开除一个人。 放下手中刚整理好的资料，张贯民好心的提醒，“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劝你还是收收心，正常上下班的好，做的太过，容易引人眼红！” 唐毅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却不在意，“像我这么优秀的人，就算按时上下班也会招人嫉妒！” 听到唐毅如此自恋的话，张贯民摇摇头，也不多劝。 上午的病人不多，基本上都是由张贯民接待。 等到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一名年轻人突然跑进校医务室，“不好了，女生宿舍有人跳楼。” “滋啷~” 听到跳楼两个字，唐毅瞳孔一缩，从椅子上站起来，“张医生，带上急救箱，我先过去看看！” 一路飞奔，唐毅赶到女生宿舍楼下的时候，这里早就围满了人。 “那个不是七班的吗？” “好像是，她怎么突然要跳楼了？” “听说是怀了齐磊的孩子，生活不检点的人，早死早托生生，省的丢人现眼。” “切，想攀附高枝不成，就用死来要挟吗？像这种人死了就死了，不值得同情。” 听到旁边学生的议论，唐毅扭头瞪了一眼说话的女生，“在背后嚼耳根是不是特别有优越感？你们难道不想攀附高枝？我看你们几个也不是处女，是不是说你们也应该一起上天台跳楼？” 一名女生被唐毅说的面红脖子粗，“你……凭什么说我们？你要有本事，把她那个贱人救下来啊。” 不再搭理周围学生，唐毅顺着楼梯，跑上楼顶。 此时的天台上，已经有了几名学生和老师，正在对刘淑敏做着思想工作。 “你们不要过来！”刘淑敏撕心裂肺的对着靠近的老师吼道，“再过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柳宏连忙停下向前迈出的脚，“好，好，好我不过去，同学你要一定要冷静，不要冲动。” 唐毅看到站在一旁的王诗云，走上前，“劝了多久了？” 耳旁突然有人说话，下了王诗云一跳，侧头看到满头大汗的唐毅，拍了拍胸脯，“劝了有两三分钟了。”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唐毅看着站在天台边缘的刘淑敏，“联系灭火队和急救中心没？” “刚才已经有学生打过了！”王诗云满脸的担忧，“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想到跳楼呢？” 唐毅看着刘淑敏的侧脸，想起来前几天在校医务室见过这个女孩，当时还以为刘淑敏和其他两名女生一样有臆想症。 深吸了一口气，唐毅走到天台的另一边点上一支烟，用力的抽了一口，“我听楼下的学生说，你怀孕了？” 刘淑敏看着距离自己快十米远的唐毅，“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这是什么笑话？”唐毅摇摇头，缓缓的坐在天台边缘。 低头看了一眼楼下，接近二十米的高度，让唐毅不由缩了缩脖子，“前天晚上有个男生和你一样，因为分手的原因，受不了打击，从四楼爬下来，想要去找女朋友要一个公道。” 转过头看着刘淑敏，唐毅接着说道，“那傻小子，按照电视上演的，顺着床单滑下，结果从四米多高的地方摔下来，把腿给甩骨折了。” 刘淑敏情不自禁的低头看了一眼楼下，身体一个哆嗦，差点摔下去。 唐毅的身子微微一动，见刘淑敏站稳了一点身体，长松了一口气，“小心点，别掉下去了。” 又抽了口烟，唐毅平缓了下呼吸，“我是一名医生，你可别看我年轻，没见过什么世面。在星条国留学的时候，我见过两起跳楼。” 刘淑敏转过头看着唐毅，皱着眉，“你想说什么？” 听到远处传来的警报声，唐毅没有急着回答，低头看着手中的烟蒂，脸上带上了几分惋惜，“一个死了，死得很惨，头先着地，就像一个西瓜从高空落下，噗~鲜血与脑浆四溅。” 唐毅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绘声绘色的讲述，让在场的人脑海里不由自主的联想起来。 刘淑敏打了一个寒蝉，就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那，那另一个了？” 把烟蒂弹飞，唐毅抬头看着正午的太阳，“呵，另一个没死，可比死了还要凄惨。全身粉碎性骨折，多处器官受损。经过12个小时的抢救，命是保住了。可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靠别人把屎把尿。” 唐毅转过头，继续说道，“哈弗大学有各种大体老师，有被车撞死，淹死，喝农药，跳楼，上吊。其中跳楼，上吊，和被车撞死的最为凄惨。” 看着楼下灭火队已经着手给气垫充气，唐毅深吸了一口气，“网上有很多喝农药自杀的，那种人死之前很痛苦。现代农药都有很强的腐蚀性，从食道开始，灼烧，然后就是胃部，胃部烧坏后，就会往其他脏器蔓延，死亡的过程那叫个痛苦。如果死了还好，如果被抢救过来，多器官衰竭，一辈子要靠呼吸机，药物维持生命，你说可怜不可怜。” “我再给你说说跳河轻生！” “别，别说了，我，我不死了！”不等唐毅把话说完，刘淑敏连忙伸手打断他的话。 天台上的众人听到刘淑敏的话，无不松了一口气。 就算如此，也没有人敢贸然上前。 唐毅笑着说道，“既然不想死了，那就下去吧！” 刘淑敏带着几分哭腔，“我，我腿麻了！” ‘MD，老子腿也麻了’唐毅心中骂了句，“柳老师，还不过来把刘同学扶下去？” ------------ 第五十四章 做自己的高枝 正待所有人松了一口气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楼下响起。 “TMD刘淑敏，你个臭婊 子，要跳赶紧跳！”齐磊挤到人群前头，指着楼顶破口骂道！ 大家本以为没事了，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几名灭火队员连忙冲上前，三下五除二把齐磊摁倒在地。 “放开我，放开我！”齐磊在地上不断挣扎，“刘淑敏你个贱人，要死死远点。就你长的那样，还想进我齐家门，你赔吗？” 一名灭火队员看了一眼楼上还在天台边缘的刘淑敏，连忙伸手捂住齐磊的嘴。 现场指挥张强冷着脸，“把他给我带下去！” 两名灭火队员不管齐磊的挣扎一人架着一条胳膊，生拉硬拽强行把他带离现场。 刘淑敏看着下方被带走的齐磊，心如死灰，一条腿颤颤巍巍的向前迈出了一小步。 “刘淑敏，为了这样的人值得吗？想想你的父母，他们含辛茹苦的把你拉扯长大，你忍心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唐毅撑着天台边缘想要站起来，可由于双脚悬空时间太长，再加上精神紧张的原因，双腿有些发麻，一个趔趄，差点人没救成自己掉下去了。 不管在哪里不乏看热闹的人，更有些嫌事不够大的人，水木大学这所世界百强学校也不能例外。 “怎么还不跳？”一名女生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满脸的不屑。 另一名女生同样一脸嫌弃，“像这种等着人过来的，十有八九不会跳，大家散了吧！” 灭火队长听到人群中的议论声，心中恼火，可拿这所学生着实没有办法。 一名老师模样的中年人皱着眉，“你们都是那个系的？叫什么名字？” 刚才还在起哄的学生缩了缩脖子，用东张西望来掩饰自己刚才的不当行为。 刘淑敏看着脚下的学生，“我已经把他们的脸丢的干干净净，活着他们的脸上更加无光，还不如死了干脆。” “上学的目的是什么？说句不好听的，还不是让自己步入社会后有更好的发展。”在太阳底下晒了十几分钟，再加上自身的紧张，汗水已经浸湿了唐毅的衣衫，“要是因为别人的嘲笑就自杀，这个世界的人估计都死光了。” “你知道西方怎么看咱们华国人吗？未开智的黄皮猴子，落后，无知，野蛮。”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唐毅接着说道，“为了证明自己不比他们差，我一天只睡四个小时，其余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和实践上。功夫不服有心人，我用五年时间证明了自己，让那些嘲笑只能望其项背。” 张强带着几名灭火队的队员带着救生绳从楼下跑上来，环顾了一周，找到柳宏，“说话的那个人是谁？” 柳宏见来的是灭火队的成员，“我们学校的校医，要不是齐磊那混蛋突然跑出来，这会学生早就下来了。” 瞧了一眼唐毅，张强点头，“想办法尽量拖延时间，我们到楼下布置以防万一。” 作为一名教务处的老师，写写报告，训训学生这些柳宏都在行，可要劝解一个要轻生的学生。一是不敢，怕一句话说错，惹火上身。其二，唐毅没来的时候，大道理讲了一箩筐，刘淑敏不为所动。 刘淑敏低着头不断的抽咽，似在思索，又好像在做某种决定。 唐毅看了一眼犹豫不决的柳宏，“刘同学，你口渴不渴？我让人送瓶水来？” 正愁不知道怎么接近的柳宏，听到这话顿时眼前一亮，四下寻找一圈，从王诗云手中夺过两杯奶茶。 提着两杯奶茶来到唐毅身边，瞅了一眼刘淑敏，柳宏在唐毅耳旁轻声说道，“灭火队已经在楼下布置，你竟可能的多拖延点时间。” 唐毅没好气的瞧了一眼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柳宏，“你刚才为什么不借着送奶茶的机会把她救下来？” 柳宏讪讪一笑，“我恐高，万一不小心把人推下去怎么办？现在也不晚，奶茶就放着了，加油！” 明知这个家伙在撒谎，可现在这种情况也不是追究的时候。 刘淑敏一直注意这周围的情况，“你们在说什么了？” 看了一眼唐毅，柳宏摆摆手，“没说什么，我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唐毅也真是渴了，拿起不知谁喝过的奶茶大口大口的瞬息着，味道有点甜，不知道是奶茶的原因，还是什么。 见唐毅大口大口的喝着自己的奶茶，王诗云羞红着脸，用力的跺了跺脚。 一杯奶茶喝了一大半，唐毅长处了一口气，“你喝不喝？” 看着递过来的奶茶，刘淑敏咽了咽口水，“不，不用了。” 点点头，唐毅把奶茶放到身旁，“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真正对我们好，这种好不掺杂任何因素，只是单纯的爱。至于其他人，谁离了谁不能活？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 “要是优秀的男人，为他寻死觅活的还能理解！”唐毅深吸了一口气，“ 齐磊那种人，我真看不出他有多优秀，难道真如外界所说的想攀附高枝？高枝是齐等闲，要不你下来，想想办法做齐磊的后妈？” 这哪是劝人，明明是用刺刀深深的戳人的心尖。 柳宏等人惊恐的看着唐毅，这，这是嫌刘淑敏跳楼的决心好不够吗？ 刘淑敏皱着眉，脸上带上了几分怒容，“是，我承认有这一方面的意思。” 唐毅无辜的耸耸肩，“送你一句话，不要想着攀附高枝，要让自己成为高枝，那才叫真本事！” 听到唐毅的话，刘淑敏呆呆的看着不远处的唐毅，“不要想着攀附高枝，要让自己成为高枝。” 周围的人见刘淑敏站在原地，嘴中不知道在呢喃什么，担心之余，又不忘在心理痛骂唐毅不是个东西。 楼下的张强穿戴好防护用品从窗户外探出头，正好可以看到刘淑敏的背影。 深吸了一口气，在队友的帮助下，张强扒着窗台小心翼翼的向上爬。 刘淑敏会心一笑，“谢谢，我明白了！” “咯噔”唐毅心中猛然一沉，“别冲动，千万别冲动！” 刘淑敏笑的很释怀，很坦然，“谁给你说我要自杀了？” 张强从楼下爬上来，正准备朝刘梅的背部推去的时候，刘淑敏已经从天台边缘下去了。 扒着护栏墙，张强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不过总体上值得欣慰。 救人，能救的了一次，救不了两次三次，只有轻生者自己想明白，才能从根本意义上解决问题。 柳宏见到刘淑敏下来，连忙上前抓住她的胳膊，生怕她再想不开，做出冲动的行为。 被一群同学和老师围着，刘淑敏回头看着唐毅，“谢谢你，我一辈子都会记着你刚才说的那句话。” 唐毅皱着眉，想想自己今天说的话不少，不由好奇问道，“哪一句？” 刘淑敏没有回答，只留下一个背影。 直到多年以后，刘淑敏登上福布斯全球富豪榜，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道，“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二十三岁那年的夏天，某个男子坐在天台边缘，送我的一句话，是这句话挽救了无助的我，也是这句话，让我走向成功。今天我把这句话送过全球女性，不要想着攀附高枝，要让自己成为高枝。” 主角离去，观众们一个个散去，独留唐毅一个人坐在天台边缘。 太阳很毒，空气中充斥着高温的味道，却没有给唐毅带来一丝丝的温暖。 活动了一下脚踝，一股难以名状的麻从脚底板直冲脑门。 “你很喜欢被太阳暴晒吗？” 唐毅回头看到王诗云一步步的走过来，苦笑道，“我又不是受虐狂。” 王诗云扒着护栏墙看着楼下，连忙缩回脖子，“这么高，你怎么还能怡然自得的坐在上面？” 唐毅强忍着酸麻感，“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怡然自得了？” “那你脚在外面荡来荡去干什么？”王诗云问道。 随着摆动的频率加快，血液流通，腿粗的酸麻有所缓解，唐毅提了提脚，“我是腿麻了，别站着了，快扶我起来，再坐下去我怕一会中暑了。” 王诗云满脸嫌弃伸出手，“下来吧！” 又一次握住王诗云的手，光滑的触感，让唐毅欣喜，有些舍不得从护栏墙上下来了。 王诗云皱着眉，“你到底下不下来，不下来我就走了！” “下，下！”唐毅站起身，扶着王诗云的手，终身一跃。 落地的瞬间，腿一软，整个人向前扑去。 “啊~” 唐毅看着身下压着的王诗云，那俏丽的容颜，火红的嘴唇，微微闭上眼，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唇瓣与唇瓣的碰触，湿润，柔软，带着丝丝的清凉，让唐毅有些迷醉。 “啪！” 清脆的耳光，把本要继续的唐毅被打醒。 王诗云一把推开唐毅，慌忙从地上站起身，“你个流氓！” 坐在地上，唐毅摸着脸，“我靠，那天晚上你亲口答应做我女朋友的，亲你一下怎么了？” “你，你，……”王诗云被噎的说不出话来，“那，那只是逢场作戏。” 揉了揉脸，不算很疼，唐毅吧唧吧唧嘴，唇瓣上还有淡淡的奶茶味有点甜，“我可是当真了。” 看着一脸回味的唐毅，王诗云又羞又怒，重重的跺了跺脚，“你个臭流氓，不要脸。” 从地上站起来，见王诗云眼里噙满了泪花，唐毅有些慌了神，“不就是亲了你一下吗？至于哭吗？” “你懂什么，这是我的初吻。”王诗云抹着眼泪，满是委屈。 初吻、第一次，一股喜悦感涌上心头，唐毅突然觉得这一巴掌挨得值，“别哭，别哭，大不了我赔你。” 吸了吸鼻子，王诗云气汹汹的道，“怎么赔？” 唐毅一脸吃了亏的样子，“让你亲回来？放心我绝对不会动手打你。” “滚~” ------------ 第五十五章 被烫伤的孩子 王诗云抽了抽鼻子，眼中的怒意丝毫没有给唐毅任何压迫感，反而平添了几分娇媚，“我告诉你唐毅，本小姐不是随便的人。” 难道随便起来不是人？唐毅有些浮想联翩。 “咱们认识最多不过几天时间，对彼此都不是很了解。”王诗云抹去眼角滑落得泪水，“你如果只是想睡我，趁早死了那条心。” 看着梨花带雨的王诗云，唐毅上前一步，想把她搂入怀中。 见王诗云后退，唐毅停下脚步，“诗云，我怎么会是那么肤浅的人了？我只是想每天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你。” 王诗云羞红着脸，低下头，“那，那你喜欢我什么？” 女人往往喜欢问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于一个专业的流氓，应对这些问题，早就打好了一箩筐的腹稿。 回答喜欢你漂亮，可爱，听上去是实话，可对于女孩子来说，有些敷衍，有些不走心。 “不，我不喜欢你！”唐毅深情的望着有些错愕的王诗云，“我对你的感情，早已经越过了喜欢的界限，发展到了爱。爱一个人，不管她漂亮与否，不会去理会她的刁蛮人性，更不会用世俗的眼光去看自己心爱的人，因为我爱的那个人，永远是这世界伤最璀璨的明珠。” 王诗云听的面红耳热，带着几分羞怒，“那你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轻轻的牵着王诗云的手，唐毅深情的看着她如秋水般明澈的眼眸，“第一次，你质问我的时候，第一次你漏出羞嗒嗒的表情，第一次，你牵起你如青葱般的手的时候，无数个第一次，汇聚成一条河，让我渐渐迷失了自己。” “我，我不管你对我是喜欢还是爱，都别说了。”王诗云捂着自己的耳朵羞红着脸，“我，我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追求我，至于能不能追到，就看你本事了。” 唐毅的脸上漏出淡淡的忧伤，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作为一名专业级流氓还降服不了你个涉世未深的小美人？’ “你怎么了？”见唐毅满脸不高兴，王诗云咬了咬唇，第一次主动拉着他的手，“我，我没有拒绝你的意思！” 此时的王诗云如同刚学会说话的婴儿，每一句话磕磕绊绊好几次才能说全，“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我是第一次同意男孩子对我的追求，你还是有机会发的。” 唐毅的眼睛猛地一亮，从新打起精神，反手握住王诗云的手，“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眼见王诗云点头，唐毅激动的把她搂入怀中，“太好了，太好了。” 美女在怀，作为流氓的唐毅从来不会错过任何一次机会。 “松，松手，别，别乱摸！”被搂在怀中的王诗云不停的挣扎，“我还没有答应做你女朋友了。” 娇滴滴的声音回荡在耳旁，胸部传来的柔软，让唐毅心神激荡。 王诗云越是挣扎，唐毅搂的越紧，越紧王诗云挣扎的越是激烈，两人如同形成了一个死循环。 “哈，呼，呼！唐毅，你轻点，我，我喘不过来气了。” 唐毅轻轻松开紧抱着的手臂，看着眼前娇艳欲滴脸颊，清澈的双眸，挺翘的鼻梁，晶莹剔透的唇，配合这王诗云如清泉婉转的声音，如同致命的毒药。 看着渐渐靠近的唇瓣，王诗云的眼睫毛轻轻颤抖，带着几分祈求，“唐，唐毅，别，别这样。再这样，我，我就生气了！” 嘴唇即将碰到王诗云之际，唐毅缓缓睁开眼，“那，我该如何让你同意，做我女朋友？” “哪有人这样问的？”王诗云娇嗔一声，皱着眉，“这里太热了，我们下去吧！” 两人的手再次牵着，王诗云也不再挣扎，好像已经默认了唐毅就是她的男朋友。 低头看着被唐毅牵着的手，王诗云感觉有些别扭，‘其实他这人还不错，有正义感，学识渊博，就是长的有点一般，色了点其他都还算好。算了，自己的身体都被他看光了，还能怎样，希望他真的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校医务室，张贯明端起杯子吹去漂浮在上面的茶叶，“唐医生，这几天我见你春光满面，是有什么喜事吗？” 唐毅快速的回复完一条消息，满脸是笑的抬起头，“我平时不都这样吗？” 至从五天前两人经历过刘淑敏跳楼事件之后，唐毅与王诗云的关系持续升温。 虽然王诗云嘴上虽还未答应做唐毅的女朋友，但行动上却已经有了女朋友三四分的样子。 就像现在，王诗云发消息问道，“你吃饭没？有没有想我？” 这种无聊的问题唐毅很是不想回答，有这闲工夫，还不如逛逛论坛。“还没有下班，怎么吃饭啊o(╯□╰)o。我像你坦白从宽，因为刚才有个病人进来，所以没有想你。但我保证，除了刚才，我满脑子都是你的身影！” 消息发出十几秒后，那边的王诗云回复道，“你就贫嘴吧，懒得搭理你，我要专心听课了。中午有空吗？学校门口新开了一家火锅店，要不咱们一起去尝尝？” 看看时间，已是十一点多，唐毅快速回复道，“老婆想吃，没时间也得有时间。” 半个小时后，唐毅坐在火锅店里看着周围来吃饭的女学生。 有那么一少部分女学生长的都算可以，当然相比于王诗云，赵晴儿等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王诗云带着白色棒球帽走到唐毅身旁坐下，“帅哥，不介意搭个伙吧？” 看着带着几分俏皮的王诗云，唐毅挑挑眉，“当然介意，如此云秀色可餐的美女坐在我身旁，我怕忘记了吃饭，最后活活饿死了。” “噗嗤”又一次被逗笑，王诗云翻了一个白眼，“贫嘴，赶紧点菜，我都快饿死了。” 唐毅把菜单递给王诗云，“你来点吧！” 一个小时候后，伴随着锅内的汤汁翻滚，王诗云把最后一片肉放倒唐毅碗里。 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唐毅打了一个饱嗝，看着盘中的肉，“你这是喂猪吗？” “什么话？给你多吃点，还跟虐待你一样！”王诗云拿出纸巾擦了擦手。 唐毅长叹一声，筷子夹着肉片，在碗里占了点芝麻酱，犹豫了好久也没用放入口中。 “砰！” “艹，走路小心点。” “撞你一下怎么了？MD，你要再敢逼逼一句，看老子怎么削你。” 突然的争吵声在火锅店内响起。 回头看着争吵愈演愈烈的两人，唐毅担心出事，“给这等我结账回来，咱们离开这里。” 唐毅刚站起身，身后就传来乒铃乓啷的碰撞声。 随着两名男学生扭打在一起，与他们一同前来的朋友相继出手，加入战团。 唐毅深恐王诗云受到伤害，连忙拉着她向着楼上走。 “唐毅，没必要吧？咱们站这么远，应该伤不到才是！”王诗云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看着下方。 “像他们这种年纪，喝了点就头脑容易犯浑。”唐毅看着楼下，几名学生已经拿起了凳子，“一旦失去理智，很容易伤及无辜。” 好像是在印证唐毅所说的话，一名清瘦的青年被一名学生丢出的酒瓶砸中，顿时抱头痛呼。 “砰！” 人少一方的男生，看着朋友倒在地上，被一群人围着拳打脚踢，“艹尼 玛的，老子和你们拼了！” 看着对方端起滚烫的火锅，唐毅猛地瞳孔一缩，“周围的人快闪开。” 话音未落，滚烫的火锅汤汁，倾泻而出。 靠近一些的食客，被火锅底料溅道，纷纷痛苦尖叫。 “哇，哇~妈，妈妈……呜呜~” 相比于成年人，小孩子那还未发育完全的嗓音，显得那么渺小。 站在楼上居高临下的唐毅，看到人群中那个弱小的身影，瞳孔猛地一缩，“别打了，别打了，有小孩受伤了。” 二楼的食客也发现了那个瘦弱的身影，“艹，真有孩子受伤了。” 一名热血的学生，操起旁边的凳子，“带把了，跟我下去，把孩子救出来。” “你充什么大尾巴狼，就算把孩子救出来能怎样？”站在他旁边的女伴抓住凳子，“你这样下去和别人拼，被打伤了医药费谁出？你把他们打伤了，还可能有牢狱之灾，为了一个陌生人不值得。” 女人的话很现实，现实到了骨子里。 一些被煽动的学生，在这一刻冷静下来，停下脚步，犹豫不决。 王诗云着急的看着战火中间的孩子，“唐毅，唐毅，公警怎么还没有来。” 站在二楼，唐毅依稀看到孩子全身上下满是红色，那应该是火锅红油的颜色。 婴儿被烫伤了，得出结论的同时，唐毅操起了旁边桌子上的酒瓶。 王诗云连忙抱住他的胳膊，“唐毅，你刚才没有听到那女的说的话吗？咱们等公警来好不好，求你，求你不要冲动！” 看了一眼楼下孩子，唐毅试着从王诗云的手臂中抽出，“诗云，那个孩子已经被烫伤了，如果不及时治疗，很可能落下终身残疾。” 唐毅抚摸着王诗云的脸颊，“放心，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好吗？” 王诗云看了一眼楼下，泪眼朦胧的点了点头，“那，那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要动手好吗？。” ------------ 第五十六章 猪皮 快速下楼，唐毅没有理会还在械斗的双方，朝着小孩的方向跑。 “砰！” 一个不留神，唐毅的头被丢过来的啤酒瓶砸中。 “啊……” 站在楼上关注这楼下的王诗云见到唐毅受伤，惊叫出声，“唐毅，唐毅你回来，别去了。” 一人重重的跌倒，壮硕男操起凳子高高举起，就要往忙倒下之人的头上砸。 这下要是落实，倒在地上的学生还不得去半条命？ 唐毅没有上前阻止，相比于械斗的双方，孩子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不顾头上的疼痛，一把把孩子抱入怀中，唐毅看了一眼周围，找到一条最安全的路，快速返回。 看到满头是血的唐毅，王诗云跑到楼梯口，“唐毅，你怎么样？” “啊，啊~妈妈，疼，疼！”两岁多大的孩子，放在桌子上，吵着要母亲。 听到孩子的哭喊声，周围的人心疼的同时，又是无可奈何。 擦去流进眼睛里的鲜血，唐毅把孩子放到椅子上，“别担心我，没事。” 小孩肉眼可见的地方已经大面积红肿，脸上更是出现肉眼可见的水泡，如果按照烧伤等级划分已经属于二级深度烧伤。 唐毅跑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冰水，拧开就往孩子的身上浇。 王诗云也是医学生，很快明白唐毅的举动，连忙跑上前帮忙。 “你们两个这是在做什么？”一名服务员看到两人的举动连忙上来阻止。 甩开服务员的胳膊，王诗云又拧开一瓶矿泉水，“被烫伤后，用冰水冲洗烫伤的皮肤，其一可以迅速降低皮肤表面温度，阻碍热力继续向深层次损害，减少烫伤深度。其二，可以减缓孩子的疼痛感。” 一众食客听到王诗云的解释，帮忙拧瓶盖的拧瓶盖，浇水的浇水。 唐毅看了一眼王诗云，“最关键的是减少渗出和水肿。一般烧伤主要就是早期创面组织液的渗出和局部的水肿，冷疗以后可以改善毛细血管的通透性。还能起到清洁创面的作用。” 两人相视一笑，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直到冰箱里的矿泉水全部用完，王诗云看了一眼孩子身上的水泡，“唐毅，你说孩子会留下疤痕吗？” 冰水冲洗后，孩子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唐毅不顾孩子的挣扎，把衣服一件件脱下，看着胸口等处大面积的水泡，苦笑道，“菌汤类的火锅底料温度接近一百度，红油火锅温度可以达到150度。看着孩子身上的红油，应该是后者。像这种烫伤，十之八九会留下疤痕。” 看着孩子还在痛苦的挣扎哭嚎，现场的女性，一个个流出了同情的眼泪。 “你不是哈佛毕业的吗？这种情况还有什么办法吗？”王诗云一脸期待的看着唐毅。 唐毅皱着眉，脑海里不断搜索有关烫伤的知识。 “猪皮，我在网上看到过，烫伤后用猪皮敷，可以有效的防止感染和留疤！”学生转过头对着身旁的服务员，“店里有猪皮吗？赶紧来过来。” 唐毅叹了一口气，“没用的，此猪皮非比猪皮，还有所谓的猪皮覆盖是通过手术完成，属于移植皮肤的范畴。” 提议用猪皮敷的学生有些不死心，“不都是猪皮吗？还有这么多的区别？” “细菌！孩子身上多处烫伤，皮肤表面水泡破裂，一旦用普通猪皮覆盖，很可能出现真菌感染，到时候可不只是留疤那么简单。”否决了学生的提议，唐毅同时也叹了一口气，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哪怕他医术再高，没有药品也只能做一些简单的应急处理。 看着孩子哭闹的孩子，王诗云走到唐毅身边，主动的牵起他的手，“你头上的伤没事吧？” 唐毅摸了摸额头，虽还有鲜血流出，可相比于刚才，少了很多，想来也只是皮外伤，“不碍事，血已经不怎么流了，回去后用酒精消消毒，包扎一下应该没什么大碍。” 从打架开始，到公警到来，接近十分钟过去。 当现场被控制住，一对夫妇从外面着急的跑进来。 “孩子，我的孩子，天天，天天，你在哪？” 看着楼下四处寻找孩子的妇人，唐毅朝下面喊道，“你孩子在这。” 夫妇二人同时抬头，连忙跑上楼。 看着躺在桌子上满身都是水泡的孩子，妇人一把抱起孩子，泣不成声。 小孩的父亲看着周围的食客，双眼通红，目眦欲裂，“是谁，是谁干的？”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唐毅虽没有为人父，但也能理解孩子父母的心情，“赶紧带孩子去医院吧，及时治疗的话，还有几分可能不留下大面积的疤痕。” 孩子的父亲看到唐毅额头上的鲜血，“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我孩子弄成这样的？” 中年人几步上前，抓住唐毅的衣领就要动手。 唐毅一把抓住对方的挥舞的拳头，皱着眉，“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别凭空污蔑好人。” 周围的人见中年人动手打唐毅，一个个上前，把二人分开。 “你干什么？要不是这个年轻人，你孩子还在楼下不知道是什么样了？” “真不知道你们怎么当父母的，留孩子一个人在店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现在才知道孩子。” “你这人怎么这样，要不是为了救你家孩子，这位帅哥也不会受伤。” …… 中年人看着自己的孩子，也不道歉，搂着自己的妻子，“走，走咱们现在就去医院。” 等到公警录完笔录，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回到校医务室，张贯民看到唐毅额头上的伤，连忙拿来酒精和医用纱布。 创口清理完，看着额头上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张贯民瞧了一眼旁边的王诗云，“你这出去吃顿饭，咋就挂彩了？” 王诗云心疼的看着唐毅，把刚才在火锅店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张医生，唐毅额头上的伤会留下疤痕吗？” 包扎好伤口，张贯民看了一眼两人，“伤口不是很深，如果唐毅不是疤痕体质的话，应该不会。” “不会就好，不会就好！”王诗云拍着胸脯，长处了一口气，“本来长的就不帅，再留下疤，就更难看了。” “怎么，就因为我头上多了一个疤，你就不要我了？”唐毅语带调侃的说道。 王诗云倒了一杯水放到唐毅面前，“切，我未来老公不说要有多帅，但也不能太磕碜啊。” 张贯民也是个心思剔透之人，看到两人你一句我一语的话，“你们两个慢慢吵，我出去抽支烟。” 王诗云坐在唐毅旁边，托着腮看着他，“那个孩子还那么小，身上要留了疤，以后该怎么办啊？” “瞎操心！”唐毅伸出手揉了揉王诗云的头，“像那孩子的情况，医院通常情况下会做猪皮移植手术，这样话较不容易容易留下疤痕。” 拍开头上的大手，王诗云说道，“较不容易，不还是可能。” “好了，好了别想了！”唐毅真怕王诗云钻牛角尖，将来对她的行医的道路上造成影响，“这个世界上没有百分之百的事情，再优秀的医生也无法尽善尽美。” 翻了一个白眼，王诗云嘟着嘴，“我又不是未成年的孩子，对了，唐毅，人体为什么不会和猪皮发生排异反应。” 看着王诗云俏皮的样子，唐毅松了一口气，“因为猪皮和人的烧伤处皮肤是非常相像，它主要的作用是加快被烧伤的皮肤恢复，让烧伤患者能够尽快的自我修复。等到皮肤恢复之后，便会脱落，所以不会出现排异反应，更准确的说排异反应非常小，基本不会给患者带来任何影响。” 本就是医学生，在加上是个女孩子，对于疤痕有着先天性的排斥。 王诗云似有所悟的点点头，“那为什么覆盖猪皮后，不会留下疤痕？” “纠正一下你的问题，不是不会留下疤痕，是不太容易留下疤痕！”刮了一下王诗云的翘鼻，唐毅接着解释道，“烧伤创面采用清创后异种.猪皮敷料覆盖，促使真皮复苏、愈合，对降低创面脓毒血症、缩短创面愈合时间、减少疤痕、改善预后功能均起到一定作用。猪皮也只是暂时性的皮肤替代物，创面愈合仍需自体皮肤生长或者移植，应用猪皮以后暂时性覆盖，一般疤痕遗留比较少，预后功能比较好。” “猪皮移植手术相比于植皮，不仅能减少患者的痛苦，而且经济实惠减缓了患者的经济压力。”看着王诗云那双扑闪的大眼睛里留漏出的对于猪皮移植手术的兴趣，作为男朋友的唐毅自然会做详细的解释，“等到猪皮脱落，新生皮肤出来，如果只是小范围的留疤，患者可以接受的话，无需再去做二次手术移植皮肤治疗。” 听完解释，王诗云有些沮丧，“说了这么多，还不是可能留疤！什么时候市面上能出现一款彻底消除疤痕的药物啊？” 唐毅上下打量王诗云完美的身材，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毫无瑕疵，“你怎么对这个很感兴趣？” “痘印，摔伤，烫伤，戳疮都可能留下疤痕！”王诗云一脸认证，“疤痕是所有爱美之人的天敌，如果有一款药物能治疗修复皮肤，将会造福多少人？” 看着女朋友一脸向往的样子，唐毅张了张嘴，最后把嘴边的一句话咽了下去。 ------------ 第五十七章 效果杠杠得好 所谓早睡早起身体好，不如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 唐毅抵达校医务室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多，这个时候的校医务室异常冷清。 偶尔有学生过来，也都是一些感冒发热的小症状，当然有的时候也会遇到一些棘手的问题。 刚坐下没有多久，门外就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唐毅看着用被子包裹严严实实的人影，“干什么的？” 人影见医务室里面就两名大夫，张望了一会确定没有其他人。犹豫一番走进医务室，把门锁好，这才取下身上包着的被子。 瞧见学生嘴里的东西，唐毅和张贯民都愣了。 学生着急的走到办公桌前，指着嘴里的灯泡，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唐毅极力憋着笑，让学生坐到身边，看着那肿的跟香肠一样的嘴唇，深吸了一口气，“这种情况多久了？” 学生拿出手机，打下一行字，“三个多小时了！” 唐毅带着学生走到处置间，“坐在床上，我先看看灯泡有没有破损！” 嘴里因为有异物的存在，口水大量分泌，嘴唇，舌头已经出现浮肿。 唐毅也不嫌弃，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捏着灯泡的末端轻轻旋转，在确定灯泡是完整之后，长松了一口气，“运气不错，灯泡没有破损，给这等着，我去取食用蜡油。” 张贯民看了一眼处置间，“有把握吗？不行就送附属医院，别伤了学生。” 唐毅洗了一把手，回头看了一眼处置间的方向，“这点小事还要送急诊，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张贯民呵呵一笑，“你别多想，我只是担心因为操作不当造成学生受伤，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唐毅也能明白张贯民的担忧，像这种取灯泡的事情，全国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几例。一个操作不慎，却有可能伤害到学生的口腔。 张贯民看着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之前看新闻说有学生不信灯泡放入口中取不出来，还以为只是骗点击的假新闻，没想到今天真让我遇到了。” “你就这么好奇？”唐毅器械放入托盘，“那就跟我一起进来吧！” “正有此意！” 两人来到处置室，看着一动不敢动的学生，都不由的摇了摇头。 从托盘中取出食用蜡油，唐毅看了一眼一脸惊恐的学生，“一会口腔里面可能有涩涩的感觉，不要紧张，更不要吞咽，明白吗？” “呜呜呜！”学生满脸的祈求，连忙拿着手机打出一行字，“不会伤到吧？我还没有女朋友了。” “不会，这点你放心吧！”唐毅低下头，确定从那个方位把蜡油送入口腔之后，着手准备。 术前，唐毅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交代了几句，“一会尽量张开嘴巴，不要动。特别是嘴，一旦还未处置好，灯泡破裂，难免造成口腔受伤。” 在学生点头之后，唐毅用工具把食用蜡油均匀涂抹在灯泡上。 “呜呜呜！”学生指着口腔，又慌忙拿出手机准备打字。 唐毅自然明白学生想问什么，“急什么？食用蜡油还没有干，现在取出还存在风险性。” 学生低下头，在手机上打字，“能不急吗？满嘴的口水，唇瓣都没有感觉了。” “是不是看了网上的某些新闻了？”唐毅拿着手电确定蜡油已经凝固，“网上都能查到相关案例，你怎么就不信了。” 学生的手术很快，只是唐毅转身的功夫，已经打出了一行文字，“我是一名谣言终结者主播，昨天有粉丝私信我，有人把灯泡塞进嘴里取出来了，所以我今天早上就做了尝试，没想到卡里面了。” 看着信息内容，唐毅撇撇嘴，“张开嘴，不要动，听到没。” 见学生点头，从托盘中取出剪刀，轻轻的敲在灯泡上。 “砰！” 几次之后灯泡碎裂，看着学生就要低头，唐毅连忙阻止，“不想口腔被灯泡划破，就老老实实的张着嘴巴，三个小时都忍了，不差这一会。” 学生连忙把停下动作，努力的张开嘴巴。 唐毅拿起旁边的镊子，把碎片从学生口腔中夹出，直至最后一片，“好了，去洗手池那边漱漱口，再过来找我开点药。” “好~”长时间张着嘴巴，嘴唇，舌头都已经出现不同程度的浮肿，能说话已经实属不易。 等学生漱完口回来，唐毅已经把药开好。 擦了擦嘴，学生大着嘴巴，“可算取出来了，谢谢你医生。” 唐毅靠在椅子上，“谣言终结者？你也不能拿自己的做实验啊！” 学生尴尬的挠挠头，坐在椅子上，不好意思的道，“我是看到粉丝发的视频，他都可以做到，我想着自己也行，所以就试了试，结果就成这样了。MD，我真是信了他的邪，狗日的东西。” 唐毅没好气的说道，“你就没有留意是什么型号的灯泡吗？” 看着学生想了想，“好像是白炽灯，至于大小我没有注意。” “从人类的口腔结构上来说，下颌骨向下打开的旋转中枢在口腔后部。灯泡放进越深，上下颌骨的角度理应被撑得越大，而不会发生灯泡的退路被切断的现象。人在张嘴的时候，舌头是本能地向后缩的。即使舌头被压迫，并不会对上下颌骨的运动发生太大的妨碍。 常见的白炽灯与我们口腔大小相近，放入嘴里时，靠一瞬间的冲力，可以顺利进入。”唐毅指着托盘中的灯泡碎片，“至于出不来的原因，相信你在网上都看到了吧？” 学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灯泡呈头大，尾部小的结构，口腔被灯泡填充的严丝合缝，节颞下颌关节的正常活动会受到限制，无法再进行张合嘴巴，再加上张嘴的时候口腔外围会缩小，灯泡头部便会卡在牙齿和嘴唇内部。” “哟，你还蛮清楚的嘛！”唐毅顺带着调侃了一句，“还好国内禁枪，否则我真担心你哪一天如网上说的，用字典挡子弹。。” “嘿嘿，要是有枪，我还真想试试！”学生傻傻的笑道。 叹了一口气，唐毅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你不是死神，不要作死挑战危险的事情，否则哪一天你老婆可能成为别人的媳妇。” 学生打了一个哆嗦，可又想想自己还没有女朋友啊，“我现在还没有女朋友，所以不担心这个！” 唐毅嘴角抽搐，“我在漂亮国的时候救治过一个跑酷爱好者，因为一个动作失误，两个都蛋碎了，从此不能人道。难道你也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男人可以不怕死，但怕没钱，怕被绿，怕不行。 人都不行了，老婆十之八九也成了隔壁老王的。 学生还是有些不以为然，“我，我只是一个流言终结者，又不是极限运动员？再说了，我又不是白痴，还能分辨是非的好吧！” 唐毅看了一眼周围，趴在桌子上一脸认真的说道，“听说漂亮国从壁虎中提取了一种基因，自宫后涂抹上，不仅能在三周内复原，还能增大增粗，更加持久。” 提到增大增粗，张贯民有些来了兴趣，“真的假的？” 学生用力的点点头，“哪有这种药卖？” “我前几天让朋友从漂亮国邮回来一些，你们要吗？”唐毅掏出手机打开收款码，“不要9998，不要998，今天九十八块钱，让你们拿回家！” 看着两个人犹豫了一会，打开扫一扫，准备付款。 唐毅一拍额头，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MD，当然是假的，这种鬼话你们都信。” 瞧了一眼旁边，张贯民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学生，一点辨别是非的观念都没有。” 学生有些无辜的说道，“那你刚才还问？” 张贯民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作为一名医生，这种鬼话我会相信吗？我不过是配合唐医生，给你上一课！” 等到学生拿着药，满脸疑惑的离开。 唐毅看着对面坐着的张贯民，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张，你是不是真不行？” “谁不行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是为了配合你！”张贯民猛地抬起头，连忙否认。 看了一眼张贯明的两腿 之间，唐毅意味深长的点点头。 注意到唐毅的眼神，张贯民怒气冲冲的质问，“你看哪里了？我都说了，那是为了配合你，你怎么就不信了？” 唐毅撇撇嘴，点了点头，“信，当然信。对了，老张忘了告诉你，我还是一名中医，对于那方面有些研究。不说增大增粗，延长个十几分钟的秘方还是有的。” 张贯民担心唐毅又骗自己，低着头不吭声。 唐毅双脚搭在桌子上，“我那方子可是从前朝鞑子宫中流传出来的，效果杠杠的好，谁用谁知道。” “砰！”张贯民重重的拍着桌子，站起身，一脸怒容，“开玩笑可以，但也要适可为止。” 还不等唐毅道歉，张贯民如做贼一样左右看看，趴到桌子上，小声道，“把药方交出来，我就原谅你的言语不当。” MD，吓老子一跳，还真以为这家伙生气了。唐毅心中怒骂的同时，拿起桌子上的笔和纸快速写下一道药方，“一天两次，连续服用一个月，这期间不要同房，否则效果减半！” 狐疑的看着手中的药方，张贯民还是有些不相信，“地龙，不是蚯蚓吗？这东西也能入药？你该不会又在耍我吧？” “地龙可以生产多种中药，西药。”唐毅一脸嫌弃，亏的他还是一名医生，竟然问出如此弱智的问题，“《本草纲目》中称之具有通经活络、活血化瘀的作用，其中虫部中更是记录了地龙四十多种药用作用。” 看着唐毅煞有其事的样子，张贯民将信将疑的把药方装进了兜里，“我姑且再信你一回。” ------------ 第五十八章 张景 临近六点，也是校医务室最忙碌的时候。 通常这个时候，唐毅收拾好东西，早早开溜，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刚走出校医务室没有多远，看着迎面走来的人，唐毅缩了缩脖子，转过就想回医务室。 “唐毅，你给我滚过来！” 哎呦，我擦，咋还是被这母老虎看到了，唐毅背对着王若男，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哎，王姐，您这是要去哪？” 王若男抱着肩，戏谑的看着唐毅一脸讨好的样子，“我去哪，你还不知道吗？” 再往前走就是校医务室，也只有校医务室。 唐毅谄媚的笑道，“王姐，哪里不舒服，让我给您把把脉？” 白了一眼唐毅，王若男收起玩笑的心思，“我好的很，今天过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个忙！” 看着王若男的表情，唐毅小心翼翼的道，“我能不帮吗？” 王若男眉毛一竖，阴沉着脸，“你是皮痒了，要不我帮你松松骨头？” 看着伸到面前的拳头，唐毅讪讪一笑，“姐，好久不见，弟弟不是给你开个玩笑吗？” “哼！”王若男冷哼一声，伸手摸着唐毅的头，“很好笑吗？” 看着头上的纤纤玉手，唐毅咽了咽口水，“姐，你要觉得不好笑，以后我不开玩笑就是！” “小毅啊，以后别给姐乱开玩笑，知道吗？” 感受到肩膀上的传来的疼痛，唐毅龇了龇牙，“是，姐说啥就是啥！” 王若男点点头，对于唐毅的乖巧很是受用，“既然我说啥就是啥，现在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带上家伙事，跟我走一趟！”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本想着去找美女放松一下心情，结果转角遇到母老虎。 到宿舍取了医药箱，唐毅来到停车场上了王若男的车。 车上，唐毅收起了玩笑心，“姐，京都这块地方汇聚了全国名医，你怎么想着找我帮忙的？” 瞟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唐毅，王若男沉声说道，“你也知道咱们圈子里的规矩，保监委的那些老人我可不敢请，以免让对方猜到什么。” 圈子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不得向普通人表明自己的身份，这是为了保护自身安全，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富二代身边还有保镖，像唐毅这群人，一般情况下，家里是不会给他们陪保镖的。 原因有两点，一，保镖容易吸引旁人注意，反而更容易暴露身份。其二，就是怕这些二代们，仗势欺人，为祸一方。 当然了，出发点是好的，其实呢？然并卵，规矩是死的，真正遵守的没几个。 唐毅和王若男这种，身边虽无保镖。可全身上下带满了追踪器，只要遇到危险，轻轻按下紧急按钮，几分钟之内，就会有直升机出现，对他们实施营救。 唐毅脸上带着几分委屈，“姐，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厉害吗？” “切！”王若男没好气的拍了一下唐毅的头，“别给我贫嘴，我那朋友的母亲，基本把京都各大医院的医生都请了一个遍，药也吃了不少，起初的时候还有用，可过段时间，病情又再次复发。” 唐毅皱起眉，京都各大医院的医生水平可不低，如果他们都看不好的病，自己有用吗？ 像是看出了唐毅心中的顾虑，王若男接着说道，“别有压力，各大医院的医生又不是保监委那群老家伙，水平是有，可也厉害不到哪里去。” 这话要是让医院的主任大夫听到，非得吹胡子瞪眼。 可在唐毅和王若男这里，还真是如此。 保监委是什么地方，放在古代就是御医院。那水平不行，还不得罢职，砍头。 驱车四十多分钟，出了三环后，来到一处别墅区。 路上王若男就已经给她朋友打了电话，车子停靠在路旁。 看着外面的半山别墅，唐毅手指轻轻的敲打着车门，“老姐，你那朋友不在家吗?距离你打电话都过去十分钟了。” 王若男低头看了看时间，皱着眉，“应该有事耽搁了吧，再等一会。” 母老虎说等就等呗，作为小弟那敢有怨言。 唐毅等得有些不耐烦，“我下去抽支烟！” 借唐毅三个胆子也不敢在王若男的车上抽烟，怕被打，还是躲都不敢躲一下的那种。 王若男看了一样手机，“别走远，要是小曼出来了，还得等你回来！” 半山别墅风景好，可夏天的蚊子也多。 唐毅刚下车点上烟，一群蚊子就被火光吸引，蜂拥而至。 刚抽了一口，唐毅就感觉脖子被叮了一下，随手一拍，满手鲜血。 为了避免继续被蚊子咬，唐毅往路灯的地方走了走。 一根烟抽完，唐毅在回来的时候，王若男已经下了车正和一人聊着天。 瞧见唐毅过来，王若男给两人介绍道，“这位是唐毅水木大学附属医院的医生，这是我朋友薛曼颖。“ 薛曼颖身高不过一米五几，脸上有些婴儿肥，看起来有几分可爱。 可她一开口，就让唐毅有一丝丝的不快，“若男姐，你介绍的医生也太年轻了吧？不会就是一个普通的实习生吧？” 王若男看了一眼唐毅，轻笑道，“他可不是什么实习生，实打实的附属医院的专家。” 薛曼颖上下打量，看了一眼王若男，“希望他真像你电话里说的那般厉害。” 要不是王若男的朋友，唐毅真不介意和对方争辩几句。 “既然唐毅回来了，咱们进去吧！” “等等！”薛曼颖脚下未动分毫，掂这脚尖遥望远处，“我爸找了两名医生过来，等他们到了，咱们再一起进去。” 王若男看了一眼唐毅，“曼颖，他们什么时候来？” “刚才打过电话了，说是快了”薛曼颖扭过头牵着王若男的手，“若男，反正你也没啥事，陪我在这等等呗。” 王若男有些为难，要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等等也就罢了，今天可是请了唐毅过来帮忙看病的。 注意到王若男眼神，薛曼颖转过头看向唐毅，“帅哥，晚上有事没？没事就在这等一会，要是有事啊，你可以先走，车费我给你报销。” 唐毅心里有些愠怒，擦，老子差你那三瓜两枣的？MD，瞧不起谁了？ 王若男也皱起了眉，对于薛曼颖的话很是不舒服，自己好心介绍医生给她，却遭到嫌弃，这是瞧不上唐毅，还是自己？ 薛曼颖像没有察觉到两人脸色上的变化，“若男，你是不知道，我妈病的这半年多来，家里上下都乱套了。” 望山别墅区前些年刚落成，很多配套设施还不算完全。 就比如交通，公交车不走，出租车很少往这边跑。 王若男也来过这里几次，对于周边的情况自然了解，“唐毅，这边交通不便，等医生过来，我再开车送你回去。” 看了一眼周围，唐毅点点头，“那行，就依你的！” 专家哪个不是鼻孔朝天，自己如此怠慢还能舔着脸留在这里，想来也没什么本事。有了这种想法，薛曼颖对于王若男心里多少产生了些芥蒂。 “咕噜，咕噜！” 两辆四个圈轿车一前一后，从远处而来，停在门岗处。 薛曼颖连忙上前，敲了敲车窗，“请问一下是罗医生吗？” 车窗摇下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抚了抚眼睛，“你是薛家的丫头吧？” “是，是！罗医生，还请您跟我来！”薛曼颖对着门口的保安打了声招呼，连忙小跑这在前面引路。 此时的薛曼颖哪还有见到唐毅时的爱答不理，恭敬的就差卑躬屈膝了。 王若男走到唐毅身边，“走吧，我开车送你回去！” 把手机收回兜里，唐毅撇了撇嘴，“姐，你这朋友不怎么样啊！” 王若男苦笑着摇摇头，“她这人就这样的性格，口无遮拦，有点势利眼，其他的还好！” “少和这种人来往！”唐毅对于这种人很是反感。 叹了一口气，王若男说道，“小曼母亲原本是崔氏集团崔浩明秘书，两人发生了一些不清不楚的关系，然后就有了小曼。” “我靠！”唐毅满脸惊讶，“小三上位？这么刺激的吗？” 王若男翻了个白眼，“上位，你觉得可能吗？当初崔氏集团还不像今天这么大，那时都没有上位成功，现在更不可能。” 想想也是，一个企业除了产品过硬之外，还要有良好的形象。 如果让外界得知崔氏集团的董事长在外面有私生女、，不用想都知道，崔氏集团将会受到怎样的冲击。 车子刚发动，王若男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对着唐毅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曼，怎么了？” “若男，你知道这次来给我妈看病的是谁吗？张氏中药的少东家，张景。”电话那头的薛曼颖语气中带着丝丝的激动，“你快来看看真正的专家是什么样，以后别被什么阿猫阿狗的骗了。” 王若男有个习惯，开车的时候喜欢链接车载蓝牙，电话那头声音一字不落的传入了唐毅的耳朵。 有些尴尬看了一眼身旁坐着的唐毅，王若男说道，“小曼，不用了吧？我还得送唐医生回去了！” “怎么不用，你过来和张少混个脸熟，留个电话，万一家里人以后生病了，也能找人咨询一下！不比找那些庸医强。” 听着电话那头薛曼颖的滔滔不绝，也不知是真心，还是想要炫耀。 挂了电话，王若男耸耸肩，“来都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想了一下，唐毅的眉头舒展，“那行，就去看看，就是不知道张老的孙子学了他几成本事！” “说来，你也算是张老的半个学生！”车子发动，王若男看了一眼唐毅，“是不是想借着这次机会和张景较量一番？” 想到张老爷子那张不喜言笑苦瓜脸，唐毅摇摇头，“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张老爷子的性格，我要赢了他孙子，第二天他老人家就会亲自上门摆出切磋医术的架势。” 像是想到什么，王若男噗嗤一声笑了，“你这话还真一点也不假。” ------------ 第五十九章 非药石可医 几分钟后，薛家别墅。 唐毅二人在保姆的引领下来到客厅，与之前来的四人坐在一起。 保姆给二人上了茶，“小姐已经上楼请夫人了，还请贵客在这里坐一会。” 对面四人，唐毅一眼就认出了张景，正如他爷爷一副苦瓜脸模样，走到哪里都是目不斜视，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感受到唐毅的目光，张景侧头看了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 如果是不了解张景的人，还以为他是居高自傲。了解他们这一家的人，就会知道张家人就是这样，不苟言笑，更不喜欢与人攀谈。 也许因为这种孤僻的性格，张家人对于医术有着长人难以企及的执着。 罗远看着对面坐着的唐毅，笑呵呵的道，“小伙子，你也是薛家请来给薛夫人看病的吗？” 唐毅看了一眼旁边喝茶的王若男，“算是吧！” 什么薛家，要不是有王若男这层关系在，就冲薛曼颖的那副嘴脸，唐毅早就走了。 “小伙子叫什么名字？不知在哪家医院工作！”罗远从助力手中拿过名片双手递上，“鄙人罗浩，华天医院心血管科主任医生，这是我的名片。” 伸手不打笑脸人，唐毅双手接过名片，“我没有名片就不给您留了，唐毅，水木大学附属医院心内科的一名大夫！” 听到自我介绍介绍，罗远脸上漏出一丝惊讶，“不错嘛，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附属医院的大夫，果真是后身可为！以后在医学方面遇到什么问题，可以相互交流。” 看着对方一副提携后辈的样子，唐毅自然不会托大，“好的，如果真遇到问题，还望罗老师不吝赐教。” 罗远哈哈大笑，“好说，好说！”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王若男轻轻的拉了拉唐毅的胳膊，小声提醒，“华天医院是一家民营医院，有向莆田系医院发展的趋势，这两年来更是负面 新闻不断，你最好是少和这种人来往。” 唐毅这几年虽不在国内，但对国内的事情也不是全然无知。 “就是哪种主营男性生理科、女性生理科、不孕不育、整形等专科民营医院。”唐毅脸色有些怪异，侧头在王若男耳边问道。 随着国家对公立医院投入逐年减少，一些不赚钱的科室就被外包了出去。莆田游医借机登堂入室，成为正规医院的“医生”。 要是让桑普斯知道自己像一名连医师资格证都没有的游医请教心内科方面的问题，非得掂这菜刀从漂亮国杀过来。想想那画面，唐毅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嗦。 “让诸位久等了！”薛曼颖搀扶着一名气质绝佳的妇女从楼上缓步下来。 妇人五官端正，可能因为疾病缠身的原因皮肤有些蜡黄，整个人显得没有精气神。 罗远从沙发上站起来，笑着道，“薛妇人你这说的哪里话，医病救人本就是我们作为医生的职责。” 看到薛妇人下楼，王若男也是站了起来，“阿姨好！” 相比于罗远的讨好，王若男的礼貌，张景和唐毅就显得淡然很多，之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周云秀笑着坐到沙发上，“若男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别那么拘禁。” 想到王若男在家里的样子，唐毅就忍不住想说，你确定？我王姐在家要是有一点并不顺心，打砸都算轻的，上房揭瓦的事都干的出来。 周云秀转过头看向客厅中的几位客人，“张医生，罗医生，麻烦你们这么晚过来，实在抱歉。” 坐会到沙发上，罗远笑道，“薛夫人客气，能否让我们看一下检查资料？” “自然！”周云秀给旁边的女儿使了一个眼色颜色。 薛曼颖把手中提着的检查资料放到桌子上，“这些都是最近的检查资料，我已经复印了两份，还请张医生，罗医生过目。” “中医不看那些！”张景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把资料给这位小兄弟吧。” 这语气，这神态，完全和唐毅印象中的张仲仁一模一样，张家基因果然强大。 薛曼颖把资料随手丢在唐毅面前，一脸嫌弃，“给，看吧。” 周云秀惊讶的看着唐毅，“小伙子，你也是医生？” 腰间软 肉再次被捏住，唐毅嘴角抽了抽，“是的，阿姨！” 王若男很满意唐毅的回答，接腔道，“阿姨，唐毅可是哈弗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现在在水木大学附属医院当医生，水平还不错，这次我特意带他过来给您瞧瞧。” “麻烦你了，若男！”周云秀转过头对着唐毅歉意的笑了一下。 张景见这边说完了话，事宜助手拿出脉枕放在桌子上，挽起袖子，“薛夫人，劳烦把手伸出来。” 周云秀把手腕放在上面，“劳烦张医生了。” 张景不答话，细细把脉，嘴上时不时的问上几句，比如吃饭怎么样，平时有什么感觉，睡眠质量如何，大小便有没有问题等等。 周云秀一一作答，“这些方面没什么不正常的，平时就是容易乏，一乏就容易犯病。以前喜欢做饭，现在站一会小腿酸痛难忍，就好像这两条腿不是自己的。” 听到病人的陈述，张景微微点头，“犯病的时候都有什么症状？” 周云秀眉头微皱，似乎响起这段时间犯病时的情景，她都极度痛苦，“犯病的时候，全身无法动态，喘不过来气，头晕耳鸣。有的时候眼睛干涩，泪流不止。” 张景想了一下，“这个病有多久了？” 周云秀满脸愁容的答道，“快三年了，这三年来药吃了不少，可这病就是不见根治。” 张景点点头，“这是一个气血郁结之症，与更年期有关系。不碍事，我开个药方，吃上一段时间就会没事！另外了要保持心情愉悦，这样更有利康复。” 罗远放下手中的激素检查以及超声检查， “您这个病其实就是更年期综合征，用些药一个月左右就能康复。” 两名大夫的判断基本相同，这让周云秀的脸上少了些愁云。 两人的助手拿出纸笔，放到桌子上。 一直观察别墅内摆设的唐毅，见两人开始写方子，不由的撇了撇嘴。 薛曼颖看到唐毅迟迟未动，一脸不屑“怎么？检查记录也不看，脉了不把。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了？” “曼颖，你怎么说话的？”周云秀话虽是在呵斥，语气却还是带着一丝的平淡。 面对薛曼颖的一再冷嘲热讽，唐毅的脾气也上来了，“我技不如人，好了吧！就你这副德行，MD下次求老子，老子都不来！” “哎呦，求你？真当你是什么东西啊！”薛曼颖鄙夷之色更重。 如果之前薛曼颖还可以理解成刁蛮任性，那么现在就有点人生攻击的意味。 坐在沙发上的王若男站起来，“薛曼颖，你什么意思？” 薛曼颖毫不示弱，与王若男的目光对视，“王若男我把你当朋友，你介绍医生来给我妈看病，我心存感激。可他来了之后呢？病例病例不看，玩手机也就算了，还东张西望。是不是看我们家有钱，图摸不轨啊？” 周秀云轻轻的敲着桌子，“小曼，道歉！” 王若男心中来气，就薛家这点家底，还值得唐毅惦记？真是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 “哼~”唐毅看了一眼母女二人，“姐，我们走吧！在这里多呆一秒，我都恶心！” 王若男看了一眼曾经的朋友，点了点头，“好，薛曼颖，咱们两个的友谊到此为止！” “切，什么玩意？跟谁稀罕似的。”薛曼颖抱着膀子。 刚转过身，唐毅就停下了脚步，“张景医生的药方无外乎疏肝健脾丸、开胸顺气丸、疏肝理气丸、柴胡舒肝散、逍遥散、龙胆泻肝丸。罗远不出意外的话主要是雌性激素，孕激素，雌激素孕激素复方药剂！我相信你母亲早就用过这些药，真要有效，也不至于拖了三年。” 张景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一脸惊讶的看着唐毅。 薛曼颖走到张景身边，“党参、山药、赤芍、郁金，柴胡，这药方是你说的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药丸吗？” 张景放下手中的笔，叹了一口气，抱拳，“小兄弟，厉害。不知道你对薛夫人的病症有什么看法？” 唐毅回了一礼，“此病非药石可医。” 说完这句话，唐毅头也不回的拉着王若男走了。 “混蛋，你才得绝症了，你全家都得了绝症。”薛曼颖还以为唐毅在诅咒自己的母亲，破口大骂。 张景看了一眼周云秀，心中已然明了，站起身，拱手道，“薛夫人，您的病症，在下无能医治，还望海涵。” 周秀云挑挑眉，从沙发上站起来，“张医生，您这话是何意？难道我已经并入膏肓了吗？” 张景叹了一口气，“并非绝症，如果真有人能治好您的病，非刚才哪位唐医生不可。” 薛曼颖听到这番话，脸色一白，嘴唇哆嗦，“不，不会吧？” 张景走到罗远旁边，直接拿起方子递给周云秀。 周云秀接过方子，只见方子上赫然写着，雌性激素21到28天，后期加孕孕激素10到14天。 罗远有些尴尬，以往的时候在医院坐诊遇到更年期综合征基本都是通过激素治疗，偶尔配上些其他药物，例如天天口服液等。 张景给了助理一个眼神，转身离开。 薛曼颖连忙追上来，“张，张医生，真，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张景看着追出来的薛曼颖，“薛小姐，在下是真没有办法！如果有，也不会就此离开。” 看着远去的轿车，薛曼颖整个人有些魂不守舍。 ” “” ------------ 第六十章 听声辩证 离开崔家已经是晚上8点多。 王若男看着副驾驶位上的唐毅，“那个周阿姨到底得的什么病？” 唐毅侧头随口说道，“刚才张景不是说了吗？气血郁结之症！” “那你为什么说非药石可医？” 唐毅侧头看了一眼王若男，“因为她的气血郁结之症是因心病而起！心病，还得心药医。” “心病？” 见王若男还是满脸疑惑，唐毅叹了一口气，“你进门的时候没有发现，崔家的摆设，以及格局有问题吗？” 王若男把车子停靠在路边回想了一下，“很大气，很高端，可有些东西出现的地方感觉有些不对。” “从周云秀见到我们开始，她的脸上至始至终带着礼貌性的微笑，哪怕训斥她女儿，也是轻声细语！看上去小家碧玉，很有大家风范，其实给人的感觉很别扭，”唐毅组织了一下欲要，“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天性使然，一种是她刻意伪装。如果是后者就有种东施效颦，不伦不类的味道。” 唐毅的话让王若男更加摸不着头脑，“伪装？东施效颦？这话从和说起？” 唐毅打开手机，点开搜索记录，找到之前看的新闻，递给王若男看，“四年前崔氏集团在紫荆岛上市，也就是在这一年周云秀生病。有花边新闻爆料，崔浩明的原配妻子在上市前一周大闹公司！爆料人更是把周云秀的家事背景调查的一清二楚。新闻上全篇以小三，无教养，没底蕴，没文化靠身体上位的字眼骂周云秀。” 看着手机上的新闻，王若男眉头皱紧，“这和她的病有什么关系吗？” “我估计周云秀看到了这篇新闻，甚至一直耿耿于怀，再加上崔浩明一直不给她名分。促使她产生了心结，认为崔明浩迟迟不娶她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没有文化底蕴，没有气质，不像贵妇！这也造成了她一直压抑自己的本来性格。而气血郁结之症首先要注重心理疏导，心病无法解开，任何药物治疗效果都无法达到预期的效果！”唐毅转过头看着漆黑的夜空。 王若男听到解释，长叹了一口气，把手机还给唐毅，“心病还需心药医，周云秀的药是崔浩明，亦或者是她自己放下。你呢？唐毅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该放下了。” 唐毅没有吭声，目光中有着淡淡的忧伤。 王若男摇了摇头，发动车子返回学校。 次日一早，王若男给唐毅打电话，崔曼颖给她打电话道歉，想让她帮忙约唐毅见一面。 唐毅不想与那种人过多纠缠，“我就不见了，想要根治就让崔明浩多陪陪周云秀，最好是能让周云秀发泄出来，如果不行就去看心理医生。” 在唐毅的知识中，确有治疗心理疾病的方法。可像周云秀的病，不好治，治好了还有可能落得个助纣为虐的坏名声。 他可以不在乎，可唐家不能。 电话那头的王若男也不多劝，给唐毅打这个电话，已经是念在昔日的情面。为了一个断交之人，坏了唐毅与自己的关系不值得。 洗漱罢，唐毅来到校医务室上班。 看着门口站着的张贯民，唐毅有些奇怪，“今天怎么这么清闲？” 校医务室的工作虽然清闲，可张贯民这个人是个不懂得偷懒的人。没有病人的时候，他会看看这几天可能要来复诊的病人，亦或者整理一下药品。 张贯民见唐毅来了，看了一眼医务室，“快进去吧，詹院长在里面等你很久了。” 透过玻璃，看到詹佑成一个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报纸，唐毅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知道找我什么事吗？” 张贯民耸耸肩，“你觉得我会问，还是觉得詹院长会主动告诉我？” 得，自己问了一个白痴问题。唐毅想了一下，“我走了，一会詹院长问起，就说没有见到我，知道吗？” 张贯民看了一眼医务室，“这样不好吧？我来的时候，院长就在门口了。你要是就这样走了，是不是不合适？” 瞪了一眼张贯明，唐毅转身欲走。 “兔崽子，给我滚进来。” 办公室内响起詹佑成中气十足的声音。 唐毅搭了个脑袋，心知躲不过去，也是认命了。 进了医务室，还不等唐毅开口打招呼，詹佑成摆摆手，“别说那些虚头巴脑的废话，把门关上，咱们两个说说话。” 应该不是什么急事，可看詹院长的表情，唐毅心中又有些拿不准。 等门关上，詹佑成靠在椅子上，“你出国这几年中医理论还记得多少？” 唐毅眼睛一转随口敷衍道，“您也知道西方国家对于中医的偏见，五年没怎么用过，基本忘的差不多了。” 詹佑成拿起桌子上的一本书，随后问道，“中医听声，声合五音。后面是什么？” 唐毅撇撇嘴，一脸无辜，“詹爷爷，我真忘的差不多了。大脑存储有限，而人每天都在接触新的事物，势必会把以前的东西给忘记。” 詹佑成头也不抬，自顾自的翻着手中的书，等了一会，迟迟不见唐毅回答，不由的摇了摇头。 自己一个一院之长，每天的工作堆积如山，今天能抽出一上午的时间已经实属不易，再与这小子耗下去只会浪费时间。 最终詹佑成叹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向唐毅，“有好处！” 唐毅眉毛一挑，“我真忘的差不多了，您老怎么就不信了。” 不见兔子不撒鹰，有好处得看这个好处值不值，万一在詹佑成眼里是好处，在自己这里是坏处，岂不糟糕？ 所谓人老成精，物老成怪！詹佑成活了一大把年纪，怎么会看不出唐毅在想什么，“新生军训即将结束，最近你又与王家丫头来往密切。”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不带任何掩饰。 唐毅如丧考妣哀嚎，“詹爷爷，你怎么能这样，我还没有老婆。难道你忍心看着我唐家绝后吗？” “没有那么严重，最多让李荣和王诗云看清你这个人罢了！” 相比于詹佑成的云淡风轻，唐毅却是心如死灰，“火闻水声，烦闷干惊，木闻金声，恐畏相刑。脾为土也，生育万物，回助四旁，善者不见，死则归之，太过则四肢不举，不及这九窍不通，六识闭塞，犹如醉人。四季运转，终而复开。” 詹佑成戏谑的抬起头瞟了一眼唐毅，“若精而求之，则以五脏有正声，下一句！” “以合于五音者为常，变着病生。” 詹佑成放下书籍，“我就不提问了，你自己背一下听声辨证。” 谁让自己有把柄在人手上，唐毅只能服软，“詹爷爷，您有事就说，我一定照办就是！” 詹佑成戏谑的看着唐毅，手指重重的敲在桌子上，“让你背你就背，哪来那么多废话。” “凡小儿声音清凉者寿，有回音者寿，哭而生涩者病，散而无声者夭。” 唐毅无奈了，只能继续往下背 “声浊而重者感与湿，或声从瓮中出者，亦中湿。” “凡痫者，声如羊者为心病，……” “等等”詹佑成打断唐毅继续背诵，“背完辩证把出处说出来。” 唐毅生无可恋的低下头，“声如鸡声为肺痫，声如猪者为肾痫，声如犬者为肝痫，声如牛者为脾痫。出自《兰台规范》” “声塞者为痰，声战者为寒，声壮者为热。《悌历子》” …… 别看唐毅背诵的有气无力，可只字不错。 背到最后，詹佑成干脆把书本放下，也不对了。 “谵语为实，郑声为虚，皆主热，郑声者如梦如呓。《伤寒论》”背完最后一句，唐毅吧唧吧唧嘴，感觉有点甘，准备倒杯水喝。 詹佑成抿了一口茶，“把千金方背诵一遍！” “啥，啥？”唐毅转过头，满脸不可思议，“这个我真背不出来，要不你直接告诉李荣和王诗云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詹佑成惊讶的看着唐毅，“怎么，《千金方》你真背不出来？” 唐毅苦笑，“《千金方》里面总共五千三百个药方，再加上对中药的注解，全书将近四十五万字。人的记忆力再好，也很难一字不差的背出来啊。” 詹佑成不是中医专业的医生，对于《千金方》不是很了解，“那我成天听中医学院的教授让学生背《伤寒论》《千金方》” 唐毅嘴角抽搐，带着几分苦涩，“《伤寒论》其实是《伤寒脏病论》其中的一部，全书三万多字，你让我背，我也能在四五十分钟内背完。至于中医学院那些教授让学生背的千金方，应该其中的某一卷，而非全部！” 听到唐毅的解释，詹佑成如恍然大悟样的点点头，“出国这几年，你小子竟然没把老古教的东西给忘了啊！” 唐毅笑笑不接腔。 “学校有一位中医任课老师家里出了点事，这段时间来不了，一时间学校找不出代课老师。”詹佑成从凳子上站起来，“正好你小子还记得老古教的东西，就暂代大一一班的中医基础学吧！” 瞧着唐毅一脸不乐意的样子，詹佑成也担心这家伙出工不出力，耽搁了孩子们的前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女朋友可在一班，好好表现，好好教，知道吗？” 躺倒这话，一扫之前的萎靡，唐毅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对了，大三临床医学，也就是王诗云那个班级，也差个老师，你要不要也考虑一下？” 唐毅眨眨眼，讪讪一笑，“算了，算了，代一门学科就够了。” ------------ 第六十一章 疫苗 张贯民回到办公室，见唐毅神情沮丧，回头看了眼门口，“你这是咋了？” 斜眼瞅了一眼，唐毅趴在桌子上，“这里以后我可能不会经常来了，医务室这边你多操点心。” 张贯明没好气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搞的像你在医务室帮了多大忙一样。” 正如张贯明所说，唐毅来校医务室大半个月来，除了处理一些疑难杂症，就没有真正意义上坐过珍。 想到詹院长临走时如释重负的样子，张贯明有些好奇，“唐毅，詹院长找你有什么事？当然，如果你不愿意说，也可以不说，全当我没问！” “有什么不能说的！”唐毅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唉声叹气道，“詹院长让我去给大一新生上中医基础学！” “噗！”张贯明一口茶水喷在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啥？你没有给我开玩笑？你一个西医，去给大一新生上中医基础学？是我听错了，还是詹……你说错话了？” “你是想说是詹院长疯了吧！”唐毅双脚放在办公桌上，“之前就给你说过，我除了西医这个身份之外，还是一名中医，而且还是很厉害的那种。” 张贯民可不会承认自己刚才是想说这话，毕竟那可是掌握着自己饭碗的人。 吹起额前的一缕头发，唐毅接着说道，“詹院长是我爷爷的故交，对我比较了解。这次学校的一名老师家里有事，就让我临时客串一下代课老师。” 唐毅说的那叫云淡风轻，可在张贯民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本以为唐毅的身后是王振华，王副院长，没想到是詹佑成这个水木大学最大的BOSS。 张贯民羡慕嫉妒恨，水木大学代课老师的身份，可比一个校医不知道好多少，如果能转正，更不用说，“我怎么感觉你小子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MD，校医有什么前途！如果没有什么重大变化，一辈子也就是蜗居在这间不到二十平的办公室。 幽怨的看了一眼唐毅，张贯民已经不想和这个胸无大志之人多说一句话。 “咚咚咚！” 校医务室的大门敲响，两人同时看向门口。 还不等张贯民开口，唐毅把腿从办工作上放下来，“进来吧！” 女学生瞧了一眼两人，本能的就想朝年长一些的张贯民走去。 唐毅深吸了一口气，“坐我这边来吧！” 女学生看了一眼张贯明，犹豫了一会，还是坐了过来，“医生，我今天在宿舍打老鼠的时候，被咬了一口。” 唐毅低头看了一眼，见学生拖鞋上还有未清理干净的鲜血，“把脚抬起来，我看看！” 男人的头，女生的脚一般人不让摸。 女士扭捏了一下，缓缓抬起脚。 唐毅从抽屉里拿出医用手套戴上，棉签沾上酒精，涂抹在伤口处，看着米粒大小的伤口，“没什么大事，清洗过伤口了吗？没有旁边有洗手池和肥皂，流水清洗半小时，然后过来打针破伤风。” 女士皱着眉，疑惑的问道，“不用打狂犬疫苗吗？” “啮齿类动物，一般不带狂犬病毒！”脱去手套，唐毅打开学生病例，“所以打不打，意义不大！” “你也说了，是一般！”学生哭丧着脸，“万一，这只老鼠是二般的咋办，打一下还是放心一些！” 什么一般二般的，哪跟哪啊。 唐毅没好气的笑道，“照你这么说还要打流行性出血热疫苗喽。” “流行性出血热？那是什么？”学生一脸惊讶，带着几分不确定，“医生，你是校医，别坑我钱！” 唐毅的双手离开键盘，转过头，“老鼠应该是从外面跑进你宿舍的吧？一般老鼠携带的病毒有两种，一种是鼠疫，一种是流行性出血热这两种病毒，绝少数有携带狂犬病。” 为避免学生误会，唐毅接着解释道，“鼠疫和流行性出血热两种病毒在国内近几年只是零星出现，所以你就算想打，校医务室也没有！” 听到唐毅的话，学生咽了咽口水，眼中多了几分惊恐。 鼠疫啊，历史课上没少听说过这个词，伴随着它每一次出现，就意味着死亡。 女生哆哆嗦嗦问道，“鼠，鼠疫我记得老师说过，就现在的医学水平，如果只是发病初期，还是存在一定的可能治愈。如果到了中期甚至后期，基本是不治之症。” 半开玩笑的一句话，顺带科普些知识，没想到小姑娘竟然当真了。 唐毅看着学生自己把自己吓成这幅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别瞎想，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女生快哭了，这怎么能不瞎想啊，这可关系到自己的小命，“医生，这里要没有鼠疫疫苗，你就告诉我哪有，我去别的地方打。” “鼠疫疫苗现在国内绝大多数卫生所已经没有了，而出血热疫的话南方城市那边还有，京都这边据说也没有！”作为一名老京都人，张贯民对于这边的医院还是比较了解开口道，“一般老鼠携带鼠疫和出血热的病毒的概率和狂犬病一样小，所以你无需担心。” 张贯民不说还好，这一说女生彻底哭出了声，颤抖着从兜里掏出手机。 唐毅看这架势，有些疑惑，“你干啥？” 女生哇哇哭道，“我，给我妈打电话，我要请假去南方打疫苗！” 唐毅猛地一拍额头，也算是彻底服气了，现在的女生胆子咋就这么小了，“你先等等，先别急。等我说完，你要还担心被感染，我给你找地方打着两种疫苗。” 女生抽了抽鼻子，伸出三根指头，“是三种，还有狂犬病疫苗。” “这话你可不能乱说，据我所知，京都根本没有这两种疫苗！”张贯民连忙插话！ 递给张贯民一个放心的眼神，唐毅给女生科普，“好，三种！全国近四年来确诊的鼠疫只有11人，其中绝大多数在夏洲与盟古（不是打错字！强调一下，故意为之。）其中7人被治愈，4人死亡。而每天被猫抓狗咬的人数高达4000万，因狂犬病死亡的病人平均到每天有6人。如果及时处理伤口，接种狂犬病疫苗，被感染的几率几乎为零。城市中的狗携带狂犬病毒的概率仅有万分之一，猫更是远低于狗。而老鼠携带鼠疫的几率比猫狗携带狂犬病的几率更低，你能理解我说的话吗？” 女生点点头，抽泣道，“我从小运气就不好，万一我是那万分之一怎么办？那可是不治之症啊，我现在才二十三岁，还有大好的时光。呜呜呜……” 得，说了这么多，女生这是钻牛角尖了。 张贯民瞪了一眼唐毅，心说，你这家伙说那么多干啥，把女生吓哭了吧！ 唐毅也很无奈，作为一名医生必须把可能出现的情况告诉病人啊， 吸了吸鼻子，女生转过头，一脸希冀的看着唐毅，“医生，你刚才不是说给我找打疫苗的地方吗？我怕死，打一下还是放心一些。“ 既然学生要求打，唐毅也不好多劝，掏出手机直接给武装总院那边联系。 在得到那边确定之后，唐毅侧头看向女生，“武装总院疾病传染科，那边有你要的这两种疫苗。不管是狂犬病疫苗，还是出血热，鼠疫，疫苗都需要在二十四小时内注射。” 张贯民心中一惊，武装总院？唐毅竟然与那边还有联系，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女生听到唐毅的话，连忙站起身，“好，我这就打车过去！” “等等！”唐毅拿出笔和纸，写下一串电话号码，“那地方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到了之后打这个电话，就说唐毅介绍过来的，知道吗？进去后千万别东张西望，别乱说话，打了疫苗就走！” 武装总医院属于半军事化管理医院，主要服务人员以军队为主，一般人很难进去。 为了避免学生过去，之后向一只无头苍蝇一样乱跑，引起误会，唐毅一再强调了好几遍，才放她离开。 如果之前得知唐毅与詹院长熟识是震惊，这会张贯民心中就像是被丢了一颗核弹，惊涛骇浪都难以形容此时他得心情。 将近一分钟后，张贯民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深吸一口气，暗自告诫自己，‘有些事情还是少打听的好，知道的越多，有时候未必是好事！’ 唐毅看着面前的学生病例档案，想了一下，“张医生，我来校医务室也有十几天了，一直都是你当值，说实在的有些过意不去。今天你就好好休息，该忙什么去忙吧！” 与唐毅客道了几句，张贯民收拾好个人物品，“那我先走了，有什么问题，你再给我打电话！” 唐毅摆摆手，“我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像你能搞定一样。再不走，我就下班走了。” 想想也是，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张贯民也明白唐毅的水平，自己完全就是瞎操心！ 送走张贯民，整个校医务室就剩下唐毅一个人。 看着工作了十几天的校医务室，唐毅不由苦笑，“MD，怎么想，怎么觉得被詹老爷子摆了一道！” ------------ 第六十二章 起于色 于此同时，院长办公室，詹佑成与一花甲老人相对而坐。 老人杵着拐杖，浑浊的目光看着窗外，“那小子答应了？” 詹佑成放下茶杯，“你这老家伙，心里一直牵挂他，自己为什么不去？” 古凡低垂着眼眸，神情落寞，“那小子对于子轩的死一直耿耿于怀，迟迟不能放下，你说他会见我吗？” 詹佑成也是一脸惋惜，“本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咋就阴阳两隔了呢？” 说道最后，化作一声重重的叹息。 古凡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花板，眼中有泪光闪烁。 詹佑成看着老友，拍了拍他的腿，“你也别想了，相信子轩那丫头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你们为她伤心。” 古凡苦笑着摇摇头，带着几分伤感，几分惆怅，“希望这样能打开唐毅那小子的心结，否则他这一辈子就毁了。” “你，哎！”詹佑成站起身，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最终看向古凡，“这样确定能行？” 古凡手中的拐杖重重砸在地上，“难道你还有其他办法？要想让他放下，就必须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詹佑成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可，可你这样真的能行吗？” 一连问了两次，詹有成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 古凡抬起头，“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子轩的死和唐毅离开的五年，已成了老友的心病，詹佑成苦笑着坐下，不再多说。 医务室内，唐毅刚送走一名学生，洗了把手，准备锁门去吃饭。 “等等，别锁门！” 唐毅回头，瞧见几名学生鼻青脸肿的样子，不由皱起眉，“你们这是打群架了？” 一名学生忍者嘴角的疼痛，“不是，我们都是学校传统武术社的社员。” 看着他们全身上下还穿着练功服，唐毅也就信了几分，推开医务室的门，“跟我进来吧！” 几名武术社社员一次排开，不是捂着胳膊，就是揉着胸，满脸痛苦。 看着他们的伤势，唐毅检查之余，不由皱起眉，“你们这伤有点重啊，真不是打群架造成的？” 学校有学校的规章制度，像群体性打架事件，必须坚决杜绝。 “哎呦！疼疼疼！”正被唐毅查体学生倒吸了一口凉气，呲着牙，“医生，我们真是学校传统武术社的社员。” 一名传统武术社员从兜里掏出会员证放到桌子上，“医生，你看嘛，我们没有骗你！” 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会员证，和面前的学生做了个对比，照片中的人，相比于眼前这家伙英俊了几分，可总体而言还是有那么七八分相像，应该是美颜相机的效果。 唐毅放下学生的手臂，坐回到位置上，“现在传统武术社都这么拼的吗？对练都实打实的干了！” 一名伤势较轻的学生苦笑，“哪能啊，还不是因为……” “钱宇，少说几句！”站在一旁的学生连忙呵斥，“医生，你放心，我们绝对没有互殴，还请放心！” 唐毅看了一眼说话之人，不说话。 直到给所有人检查完，唐毅靠在椅子上没有第一时间开药，“你们中三人只是皮肉伤，基本上没什么大碍，抹点药过几天就能好的七七八八。至于另外两人，手臂和膝盖有不同程度的软组织挫伤，在彻底康复之前，不能做剧烈运动。” 严华抱着肩膀，强忍着疼，“医生开药吧！” 从之前的交谈中，唐毅发现这个叫严华的应该是这群人中领头，“依你们身上的伤，报警不说获得一大笔赔偿，至少一人一两千块钱还是可以拿到的。” 钱宇听到一两千块钱，不由的看向严华，“严哥，要不咱们报警吧！” 严华瞪了一眼钱宇，“出来混最重要的就是讲面，为了这点钱你就心动了？” 钱宇咬着牙，低着头闷不吭声。 都什么年代了，张口闭口讲面子，果然还是年轻啊。 唐毅不再多劝，转过头噼里啪啦的在电脑上敲击，把药开好，“你们五个人的药费是分开交，还是一起？” 严华掏出手机，“开一起吧！” 等到几名武术社的学生离开，唐毅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事情上报学校。 学生的事情，还是交给学生处理，校方介入有时候未必能有效解决。 下午张贯民果真没有来，独留唐毅一个人坐诊。 索性没什么事，唐毅抱着手机和王诗云聊天。 两人聊得正欢，门口进来两人，其中一个正是中午见过的严华。 严华扶着一名学生进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医生又麻烦你了！” 严华旁边的青年，一米八几的个子，满身的腱子肉，看上去极具有杀伤力。 严华搬来凳子让青年坐下，“医生，我哥们今天手不小心摔伤了，还请帮忙看看。” 看着青年一条手臂耷拉在哪，很明显已经脱臼。 瞟了一眼严华，唐毅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手搭在青年人的肩膀上，一手托在肘关节处，顺时针旋转几圈圈，又逆时针旋转。 青年强忍着疼痛，一声不吭，不由对唐毅多了几分佩服。 手臂脱臼不动还好，一动那股钻心的疼痛一般人绝难以忍受。 唐毅上手在青年的肩膀处捏了捏，“你这个伤可不是摔的，更像是有人用手法打伤。” 青年吸了一口气，“抱歉，是我朋友骗了你。我这伤确实是被人刻意打伤的，而并非摔伤。” 唐毅没有贸然接骨，坐会到位置上，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胳膊骨骨折已经属于轻伤八级，已经构成犯罪，你们还是打算自己处理吗？” 青年咬了咬牙，轻“嗯”了一声。 “趁着我还没有给你接骨，现在报警还来的及！”唐毅还是想劝说几句，毕竟已经是第二次了，他也担心出事，“要是接上骨，再报警，可就没有证据了。” 这一次严华有些犹豫了，对方下手一次比一次严重，“会长，医生说的对，咱们要不报警吧！” 王壮壮一拳重重的砸在办公桌上，“MD，咱们武术社丢不起这人。医生，麻烦你给我接回去！” 唐毅又劝了一次，“想好了？你这伤对方至少三年起步，再加上上午的事情，七年打底！对方家庭富裕一些，拿出十几二十万作为赔偿应该没有问题。” 见王壮壮迟迟不答话，唐毅掏出手机，“这件事情已经涉及到了学校的声誉，作为学校的一员必须把这件事情上报。” 王壮壮连忙用他那只还算完好的手按住唐毅，“医生千万别给学校说！” 踟蹰了一会王壮壮开口说道，“实话给你说了吧，其实这事的起因还是在我们。武术社有一个成员，长的不错，嘴巴又会说，一次外出表演回来，路上遇到了一个姑娘，那家伙就起了色心，要了人家姑娘的电话号码！” 听到这里唐毅来了一丝兴趣，便把手机放了下来，认真的听着王壮壮的述说。 “两人一来二去的就聊出了感情，擦出了爱的火花！”王壮壮叹了一口气，“如果只是两情相悦，谁也说不上个啥。” 说到这里，王壮壮有些懊悔，“可谁能想到，那姑娘还有男朋友，一次他们外出开房正好被人撞见。”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搁那个男人头上都很难忍。 设身处地的想想，唐毅自己反正忍不了。 “于是双方就大打出手，我那兄弟不敌，回来般救兵，也就是我们传统武术社。刚开始我们也不知道事情的起因，只知道社团的兄弟被打，一时热血上涌，带着人就去报仇。对方见我们人多势众，当场服软，并给了一笔赔偿费。” 严华苦笑，“第二天那男的就带了一群人来武术社闹，兄弟们自然不乐意。那时候还是上午，社团里人不多，吃了亏。都是年轻人，谁也不服谁，于是就约了架。” 这事还真不好说谁对谁错，就算上报学校，估计也是各打五十大板。 唐毅有些好奇，“你那社团里的兄弟和那女人就没有出面？” 王壮壮满脸愤恨，又砸了一下桌子，“那两人见事情不对，跑了！” 年轻人就是冲动，事情起因都没有调查清楚，就热血上头，闹成如今这幅局面。 了解完事情经过，唐毅的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上午不是已经打过一架了吗？事情既然已经过去，怎么下午你又受伤了？” 王壮壮羞愧的低下头，“我这几天代表学校参加洲里面的一次全国传统武术大会，没有在学校。等我回来，得知此时就不服气，于是上门挑战对方。结果，就成这样了。” 起因为色，后是冲动，年轻人就是不省心。 唐毅站起身拉着王壮壮的胳膊，往后拽，“当时对方是这样拉过来的吗？” 已经脱臼的胳膊，被唐毅这样拉着，王壮壮疼的直钻心，“是！” 唐毅拉着王壮壮的胳膊，翻转又弯曲，形成一个背手反扭的样子，“对方是这样把你弄脱臼的吗？” 王壮壮额头上的汗水如黄豆一样大滴大滴的滑落，“不，他最后还有一个反转的动作！” 唐毅皱起眉，又试了一个方向，“是这样吗？” “不，不是！对方往外有一个拉扯的动作！” 唐毅调整了一下胳膊的角度，“是这样吗？” 此时的王壮壮已经大汗淋漓，因为疼痛，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是，是，是这样。”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唐毅猛的往外一扯，再猛然往里一推。 只听到骨骼一声脆响，搭在王壮壮肩膀上的手捏了捏，确定肩膀复位后，唐毅才收回手，“活动一下，试试！” 王壮壮此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会，这才活动了一下胳膊，还有一丝丝疼痛，只是相比之前一动不能动，现在不知道好了多少，“医生，我这胳膊没事了吧？” 唐毅擦了擦手，“哪那么容易，伤筋动骨一百天，关节虽然复位，可肌肉以及软组织还存在有受损情况，还需服用些消炎药。” 听到唐毅的话，王壮壮松了一口气，如果只是软组织挫伤到没什么。练武之人嘛，受伤再说难免，他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 第六十三章 古武与传统武术 布洛芬，红花油一个消炎止痛，一个活血化瘀。一个用外用，一个内服，两种药加起来几十块钱，对于学生来说不会有任何经济压力。 王壮壮站起身道了声谢，就想离开。 唐毅坐在位置上喝了一口水，“能和对方和解就和解，别想不开，你们不是那人的对手。” 王壮壮脚步一顿，有些不甘心，“这场子必须找回来！” 靠在椅背上，唐毅冷笑一声，“就你们练得那种花架子和战场上拼杀总结出来的杀人技比？真是不知所谓。” 每一种拳法都有属于它的发力技巧，在给王壮壮检查时，唐毅就发现骨折的弯曲角度有些熟悉。 加上正骨时王壮壮的话，进一步得到了印证。 花架子？对于学习传统武术的王壮壮是那么刺耳，“传统武术才不是花架子！” 看着青筋暴露，怒目而视着自己的王壮壮，唐毅也不胆怯，从抽屉里拿出烟点上，抽了一口，“你可别曲解我的意思，我说的是你学得武术是花架子，而不是说传统武术！” 本就因被人打败，折了面子的王壮壮有些恼怒，要不是看在唐毅给自己治好伤的份上，这会早就冲过去教训这个口出狂言之人。 王壮壮双拳紧握，“咯嘣咯嘣”作响。 唐毅手中的烟蒂在手指尖来回穿梭，“我看你满手老茧，练武应该也有些年头了。如果不是花架子，为何你的手被人折脱臼？” 王壮壮辩驳道，“那是我本事没有学到家！” 掐灭烟头，唐毅随手一弹，烟蒂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入门口的垃圾桶，“别给自己找理由，刚才我给你查体的时候，发现你身上并没有其他外伤。足以证明你在出手的一 瞬间，就被对方制伏卸了胳膊。” 作为一名医生，除了医术本身，眼里自然也不能差，否则很难发现常人无法察觉到的细节。 被唐毅直接点破，王壮壮羞愧的低下头，“那人实在太强了，败给他实属正常。” 唐毅不屑的切了一声，“这差距也太大了吧！一招制服，与大人打小孩有什么区别。” 唐毅的话不留任何情面，这也是为了让王壮壮等人认清现实，不要被愤怒冲昏了头，再去自找没趣。 看着还想争辩几句的王壮壮，唐毅伸手打断“传统武术分两种，一种是表演性质，一种则是为杀人诞生的武技，这种武技又称古武。世面上绝大多数武术，皆为第一种。” 还以为唐毅早说什么，原来只是网上流传的谣言罢了，“那有什么表演和搏杀之分，完全就是网上那群人意淫罢了。” “不，不，不！”唐毅摇摇手指头，“那是你没有见过，所以你觉得假。” 王壮壮生在武术世家，对于传统武术不说见多识广，但也略知一二。对于网上说的那些在眼里就是无稽之谈。 “说的跟真的一样，是你见过，还是说你是会，要是会就表演一个给我看看。” 古武，在普通人眼里可能是遥不可及的东西，甚至被一度怀疑是华国人为了面子，捏造出来的武术。 唐毅可不是普通人，他从小在大院中长大。 唐天身边的保镖，各个身怀绝技，古武术打的虎虎生风。 看上去普普通通古武术，可内里包含的杀招，除非亲身经历，否则很难发现。 “我还真见过！” 看着唐毅一脸认真，王壮壮捧腹大笑，“笑死我了，你说你见过古武者，他们是不是能真气御物，常人无法近身，一旦近身就会被闪电五连鞭抽飞。” 唐毅低下头，摇了摇头，“你知道太极与八级拳吗？” “你是想说，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越说王壮壮脸上就越是轻蔑，“这句话出自鞑子皇帝，他这话可不是说太极拳和八极拳。这里的太极指的是皇太极，八极则是八旗子弟。后来被太极拳和八极拳的一些人用来夸自己这门功夫了得罢了！这话忽悠那些不懂历史，不懂武术之人还行，就不要拿出来卖弄了。” 不愧是水木大学的高材生，能知道这句话真正的含义，果真不简单。 “啪啪啪” 唐毅好不吝啬自己的掌声，“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各家拳法都有精妙之处。凭什么没有人出来反驳印证这一说法是错误的？” 王壮壮被唐毅给问道了，不由得皱眉沉思。 “太极分为五大门派，分别是陈，杨，孙，吴，武五大派系，可在这之外还有一系叫形意太极。”唐毅站起身摆出太极的起手式。 作为传统武术社的团长，只是看了一眼，王壮壮就皱起了眉头，太极？有点不像，太极拳的起手式为沉肩收肘，舒指展腕，手臂微旋。 而反观唐毅，除了前几项一样外，他一手如鹤举于胸前，一手握拳放于腰间。 唐毅冲着王壮壮挑衅的抬了抬头，“要不来试试？” 王壮壮一愣之后，甩了甩腿，活动了一下手腕，漏出冷笑，“伤了你别怪我！” 唐毅朝着王壮壮招了招手，“我虽然只学了个半吊子，可想伤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哼！”王壮壮冷哼一声，脚下突然发力，整个人腾空而起，一记重拳朝着唐毅的面门砸出。 面对急速而来的一拳，唐毅丝毫不慌，平举于胸前的手掌后发先至，搭在王壮壮的手腕上，用力下压的同时向前迈出一步，侧身肩撞。 王壮壮胸口一痛，后退之间，手腕已经被唐毅钳住。 趁着王壮壮身体后退间，唐毅猛地把对方往怀里一拽的同时，脚下一勾。 此时的王壮壮身体已经平衡，头部即将与地面亲密接触。 唐毅一手探出勾住王壮壮的脖子，另一手点在他的后脑勺上，“服了吗？” 感受到后脑勺触的拳头，王壮壮满脸惊恐，冷汗淋漓。 如果这是生死搏杀，只是那一瞬间，自己就可能死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地面，王壮壮惊魂未定，哆哆嗦嗦的说道，“服，服了！” 唐毅松开手，从新回到座位坐下，MD，还好老子反应快，最后用了军体拳中的沾衣十八跌，否则今天说不准就要阴沟里帆船了。 严华看着王壮壮趴在地上，迟迟没有起来，连忙上前检查，“会长，你没事吧！” 夏天的地板有些凉，王壮壮趴在地上，还没彻底的从刚才的比斗中回过神，“我，我没事！” 王壮壮扶着严华慢慢站起身，眼中有那么一丝惊恐，以及兴奋，“刚，刚才，那是太极？” 把茶杯中的茶叶吹到一边，抿了一口茶，唐毅砸吧砸吧嘴，轻轻地点了点头。 放下茶杯，唐毅侧头，“刚才那么一瞬间其实我有无数种方法杀了你，又不是生死搏杀，最后只能繁琐些把你放倒后制伏。” 没有亲身经历，严华觉得唐毅有些言过其实，“是不是夸张了些？” 王壮壮回想起刚才交手的过程，只感觉喉咙干涩的厉害，“不，在我胸口被撞的时候，其实他已经收力了。” 严华皱着眉，满脸不解。 看着身旁的严华还是一脸不解，王壮壮苦笑道，“那一记攻击又叫铁山靠，实打实的撞一下，胸骨骨折都是轻的。” 唐毅戏谑的笑道，“你还看出哪些杀招了吗？” 王壮壮皱了皱眉，仔细回想，并没有发现还有什么杀招存在。 小子，为了让你死了报仇的念头，老子这次就好好给你解释一下，唐毅叹了一口气，“抓住你手腕的瞬间，如果我反向一扭会如何？我拉扯你入怀的时候，你的头是后仰还是前倾？” 王壮壮想都不想的做了回答，“反向一扭我的手肯定会骨折，至于你拉我入怀的时候，头是什么样子，我给忘记了！” 一直在旁看着的的严华，刚才的比斗尽收眼底，挑了挑眉，“后仰，难道这也是什么杀招吗？” 唐毅不答，手掌在勃颈喉结处做了一个劈砍的动作。 男人的喉结，一旦碎裂，必伤及气管。 古武？这就是古武吗？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以杀敌为主。 看着唐毅的动作，两人很快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摸了摸有些冰凉的咽喉。 看着两人惊恐的样子，唐毅笑道，“还想和那人比斗吗？” 王壮壮苦笑满脸的不甘，“如果对方也学的是古武，我认栽了。” 唐毅摇摇头，“他学的不是古武，是脱胎于传统武学八级，擒拿，铁山靠，沾衣十八跌的军体拳。” 两人有些茫然，“就是电视上演的那些？感觉不像啊！” “切！”唐毅鄙夷的看着两人，“那是让新兵锻炼身体柔韧性，协同性的拳法。真正的军体拳以搏杀为主，擒拿为辅，招招致命，招招攻击要害。你应该感谢对方，手下留情，并没有赶尽杀绝。” “他，他把我杀了，他也的赔命！” 这个时候的王壮壮那还有刚才那副不服输的样子，一身的戾气早就被唐毅的一番话吓没了。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对于王壮壮的天真唐毅觉得可笑，“他要不杀你，只废了你一条胳膊呢？打不了赔你点钱，你落下一个终身残疾值得吗？” 王壮壮还是有些不服输，梗着脖子，“我，我要不要钱呢？非要他进去蹲牢房。” 唐毅语不惊人死不休，“白痴，我说的还不明白吗？对方能习得真正的军体拳，家里肯定有关系，你不拿钱了事，还想把事情闹大，你是嫌命长了。” ------------ 第六十四章 职责 都已经是大三的老生了，早已经过了懵懂无知的年纪。 步入校园的那一刻，王壮壮对于步入社会不再像之前那般期待。 大学就是一个浓缩的社会，没有人哄着你，惯着你。 你能在大学里混出个什么样，全看个人。 曾经对大学的向往生活，一次次的破灭。 王壮壮想着毕业以后就会好很多，可一次次听着师兄师姐们在耳边牢骚，工作不好找，社会很现实。好好享受最后几年无忧无虑的时光吧。 当初的王壮壮还不相信，可后来，接触的多了，心中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渐渐地也就淡了。 捂着还有些疼痛的胳膊，王壮壮咬着牙，低下了倔强的头颅，不甘的道，“我，我知道了！” 唐毅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回去吧，如果那人再去找你们麻烦，能退就退，避免肢体上的冲突。” 送走两人，一天的工作基本也就到此结束。 唐毅坐在办公室，有些恍然若失，“MD，又不是离开学校，这么多愁善感做什么！” 虽是这样吐槽自己，唐毅却没有离开，一个人坐在冷清的医务室中直到十点。 最后看了一眼校医务室，缓缓的把门关上。 次日一早，唐毅就收到了李荣和王诗云的问候短信。 两条问候短信，内容却截然不同。 李荣，“睡醒没，我们军训终于结束了，上午汇报，下午返回学校。” 王诗云，“懒猪起床了，为什么别人的追求者送花送早餐，我的追求者起的比我还晚！” 一一做了回复，唐毅从床上起来，洗漱之后，到后勤领取了大一的教材。 既然答应了詹佑成，唐毅就不打算糊弄了事。 一上午的时间，唐毅对大一的课程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伸了一个懒腰，瞧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想到还有半个小时就能见到李荣，唐毅就有些激动。 十几辆大巴，排着整齐的队形缓缓驶入水木大学。 在教官的有序指引下，学生有秩序的从车上下来。 李荣从车上下来，四下环顾，并没有发现那个人的身影，心中有着些许失落。 “李荣，怎么不走了？” 同班的女生拍了拍李荣的肩膀。 李荣摇摇头，“没事！” “一班集合！” “二班集合！” “三班集合！” …… 刚下车的新生没高兴多久，一声熟悉的集合声遍在耳畔响起。 十几天的训练没有白练，随着一声哨声响起，学生们放下手中的行李，以最快的速度以班级为单位站好队形。 总教官司岚走到队伍最前面，板着张脸，“恭喜你们，结束了为期十八天的军训。我应该感到庆幸，还好你们不是我手下的兵，因为你们不配！” 司岚的目光在每一个班级扫过，嘴角微微扬起，漏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当然，你们是学生，我不能用军人的标准去衡量你们。如果用普通人的标准衡量，你们是合格的。我的训话就到此结束，各位，有缘再见！” 司岚脖颈处的青筋凸显，“所有教官听命，立正！” “砰！”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十几名教官站在队伍最前方，双手自然下垂，双脚并拢！ “敬礼！” 整齐划一，如同一人，这就是华国军人。 经过十几天的朝夕相处，学生与教官之间多多少少有了一层牵绊。 随着礼毕，教官们脸上的严肃之色消失，多了些笑容。 军训期间和教官们关系较好的学生，一窝蜂的把教官围住，要电话的要电话，约饭的约饭！ 李荣拖着行李箱，魂不守舍的准备离开队伍。 “李荣！”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李荣停下脚步，“王教官，有什么事吗？” 王雄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自认为迷人的笑容，“李荣，我想和你处朋友！” 从见到李荣的第一眼，王雄就被眼前这个姑娘深深的吸引。 军训期间，王雄有意无意的与李荣接近。 有时候李荣犯错，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有看见。 也许是军人的习惯，王雄的声音很洪亮，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 “哇！表白诶，兵哥哥好帅！” 周围时不时响起女生们的尖叫，与起哄。 王雄站的笔直，他相信，自己只要表白，李荣一定会答应。 如果是一般的女生，面对军人的表白，出于从小到大对军人的仰慕，都会答应。 李荣脸有些红，有些烫，更多的是生气，“抱歉，我有男朋友了！” 拒绝了，拒绝的很干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王雄的笑容逐渐变得僵硬，“你，不是刚上大一吗？” 李荣深吸了一口气，“谁规定大一就不能有男朋友了？王教官，你是个好人，希望今后你能找到更好的。” 不想再被周围的人瞩目，李荣转身拉着箱子就向着宿舍走。 “等等！” 看着周围异样的目光，王雄感觉脸上无光，小跑几步，抓住李荣的手。 李荣皱起好看的修眉，“松手！” 王雄也来了火气，“今天你要不答应，我就不松手！” “军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意，几分不屑。 李荣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过头，看着一步步向着这边走过来的男人，有些惊讶，有些欣喜。 王雄皱着眉，“你是谁？关你什么事！” “我是她男朋友，你说关不关我的事！”唐毅冲着李荣笑了笑，转过头，阴沉着脸，“军训期间，总教官就没有强调纪律吗？” 王雄松开手，带着几分不甘，盯着唐毅。 唐毅很生气，很恼火。一部分是因为对方像李荣表白，另一方面是因为王雄穿着的军装，“不服气？你这种行为严重影响华国军人的形象，根本不配穿上这身军装。” 唐毅的声音很大，掷地有声。 王雄的拳头捏的“咯嘣”，怒视这唐毅，“小子，你说够没有！别以为你是学生，我就不敢动手打你！” 李荣可是见过唐毅掂刀和小混混拼命的场景，“唐毅，算了，咱们走吧！” 看了一眼身旁的李荣，唐毅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周围都是学生，唐毅也不想因为个人原因，影响到军人在这群孩子心中的形象。 “穿上军装，就要对的起这身衣服。” “我去，这家伙是谁啊？这么虎，就不怕兵哥哥真的动手吗？” “切，他还有脸动手？被李荣当着这么多人拒绝，脸都丢尽了。” “要是我，早就灰溜溜的走了！” …… 听着周围学生的议论，王雄心中羞怒交加，“小子，你给我站住！” 听着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唐毅眉头一皱，一把推开身边的李荣，猛然伸手，格挡！ 拳头与臂膀撞击在一起。 唐毅眼中带上了几分厉色，“你知道对百姓出手意味着什么吗？” 王雄没想到自己的偷袭尽然被对方轻松的挡下，“不用你教！” 还不等王雄侧身鞭腿落下，唐毅欺身而上，一巴掌重重的扇在他的脸上，“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 “啪！” “军人的职责是守护人民！” “啪！” “军人不是你炫耀的资本！” 每说一句，唐毅就打一巴掌。 耳光清脆，响亮，回荡在现场每一个人的耳旁。 “住手！” 之前十几名教官都和自班的学生告别，一直没有注意到这边。 直到这边的动静越来越大，这才慌忙赶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一些性格冲动的，见到自己的战友被打，直接动手。 面对几人的围攻堵截，唐毅一边后退，一边说道，“怎么，你们不问一下原有？” “妈的，问个屁！打了老子的兄弟，就算你有理，老子也找打不误！” 唐毅没有因为这位士兵的话生气，反而有些欣慰。 司岚正在给领导汇报工作，一名学生慌忙跑过来，“总教官，不好了，打起来了！” 司岚皱眉，放下电话，“谁和谁打起来了？” “几名教官和学生模样的男生打起来了！” 听到是教官打架，司岚心中咯噔一下，连忙把电话挂断，慌忙问道，“在哪？快带我去！”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教官和学生动手，严重的违反了军纪。 在学生的带领下，司岚拨开人群，看着几名教官正围攻这一名男生，“住手！” 听到司岚的声音，几名教官阴沉着脸，不甘的停下了继续进攻的动作。 唐毅松了一口气，甩了甩胀痛的腿脚。 司岚阴沉着脸，走到包围圈中间，看了一眼唐毅，转过头，“怎么回事？” 段鸿飞指着唐毅，“是他先动手打王雄的！” 司岚看着王雄肿成猪头的脸，愤然转头，“是你打的？” 面对司岚吃人的目光，唐毅没有丝毫退缩，“是！” 司岚转身一脚踹在段鸿飞的肚子上，“一群人动手还拿不下一个学生，真TMD丢人！” 总教官的举动，让周围看热闹的学生，一脸震惊。 发泄完心中的怒火，司岚看着唐毅，一字一顿的问道，“为什么打我的兵！” “因为他该打！” “CNM的，你再说一遍！” “靠，别以为总教官在，老子就不敢动手！” …… 司岚回头呵斥自己的兵，让他们闭嘴，又朝向唐毅，“他为什么该打！” 作为军人世家，唐毅骨子里流淌的就是军人的血，没有人能辱没军人，“辱没军人的职责，没有把军纪放在眼里！” 好大的帽子，如果真如唐毅所说，王雄可就完了。 深吸了一口气，司岚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你这话从何说起？” 唐毅把之前的事情没有丝毫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听到事情的经过，司岚闭上眼，叹了一口气，弯腰鞠躬，“抱歉，是我没有管好自己的兵！回去之后，我一定会如实上报！” 面对司岚的道歉，唐毅坦然受之，点了点头，“军人要有军人的样子，纪律既然制定了，就要好好的执行。” 听出唐毅话里的意思，司岚恼怒之余，更多的是怒其不争，“我知道了！” 唐毅点点头，牵起李荣的手转身离开。 司岚看着周围的学生，深吸了一口气，苦笑道，“各位学生，念在十几天朝夕相处的份上，希望你们能把刚才拍的视频删除。王雄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军训期间的纪律，我一定会严肃处理，还请你们放心！” ------------ 第六十五章 口气与肝肾胃 两人没有因为分别了大半个月感情生疏。 唐毅牵着李雨萌的手，一步步向着女生宿舍的方向走。 李雨萌羞红着脸，“唐毅，那个王雄会受处分吗？” 唐毅脚步一顿，转过头看着李雨萌，“怎么，你很关心他？” 李雨萌心中一紧，有些慌张，连忙解释，“我只是随口一问，你可别误会！” 看着一脸紧张，手足无措的李雨萌，觉得此时的她怪可爱的。于是起了逗逗她的心思，板着脸一声不吭。 看着唐毅的样子，李雨萌真想打自己一嘴巴，提什么不好，为什么问这种容易引起误会的问题？ 唐毅故意压低声音，冷笑道，“之前那个总教官说处分，轻了，像这种无视纪律的家伙，肯定会被开除，” 这会李雨萌哪有心情听这个，双手抓住唐毅的手，“我，我真的只是随口一问，唐毅你别生气好吗？” 唐毅强忍着想要笑出声的冲动，“你在我面前关心别的男人，你怎么让我不多想？” 李雨萌见唐毅这个样子，语气中都带上了一丝哽咽，“我，我，我真不是那个意思！他毕竟是我的教官，相处了也有半个月，这才问一下。唐毅，求别多想好吗？” 眼见李雨萌的心里有水雾弥漫，唐毅心中一软，轻轻的给她擦去眼泪，“傻瓜我是逗你玩了。华国军队是世界上纪律最严明的部队，任何人不得违反纪律。像你们那个教官先是向你表白，被拒后恼羞成怒，对百姓出手，开除是必然的。” 李雨萌伸手捶打着唐毅的胸膛，“讨厌，咱们不说他了！等我把东西放回宿舍，咱们出去吃饭好吗？我请你！” 半个小时后，两人来到学校附近的一家西餐厅。 可能是因为开在学校附近的原因，来这里的都是些年轻人，再加上价格便宜，来这里吃饭的人并不算少。 等待服务员上菜的时间，唐毅看着对面坐着的李雨萌，“今天怎么想着请我吃饭了？” 李雨萌皱了皱鼻子，“十几天不见，请你吃个饭怎么了？” 唐毅伸手刮了刮佳人的鼻子，“看你这段时间应该没少苦了吧！” 李雨萌托着下巴，斜了一眼唐毅，“水木大学的军训你是不知道，完全就是把我们当新兵在练。早上五点多天还蒙蒙亮就起床，有时候晚上还要站岗值夜，你是不知道有多痛苦。” 听着李雨萌的抱怨，唐毅只是笑不吭声。 军训是大学生的第一堂课，没有什么特殊情况，谁也逃不了。 “唉，总算熬出头了！”李雨萌长叹了一口气，“你最近这段时间怎么样？” 耸了耸肩，唐毅把这段时间的事情说了一遍。自然把与赵晴儿，王诗云之间发生得事情省略了！ 李雨萌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没有认识别的女生？” 唐毅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截然相反，我擦，她不会知道什么了吧！ “没有啊！校医务室和附属医院两边跑，哪有时间啊，再说了，我已经有了你这个新晋校花，其她庸脂俗粉怎么会入了我的法眼！” 两个人现在还只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有着说不完的话。这一聊，就聊到了晚上七点多。 临别之际，李雨萌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唐毅，似有话说。 唐毅看着她的样子，露出坏坏的笑容，“怎么？舍不得我？要不今天就住我哪里？” 李雨萌羞红着脸，重重的跺了跺脚，“哼，没个正形！” 看着李雨萌离开的背影，唐毅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手机上十几条王诗云发过来的信息，有些头疼。 这叫什么事啊？校花虽好，多了还真是头疼。 次日一早，在一遍遍闹铃的催促声中，唐毅不耐烦的起床漱洗，然后给两个校花女朋友回信息。 大一的第一堂课正是中医基础理论，距离上课铃声还有十几分钟，唐毅早早的来到教室，就看到李雨萌低着头预习今天的课程。 或许距离上课还早的原因，教室的人不多，三三两两稀稀落落的坐在教室的每一个地方，相比于其他地方李雨萌的周围却坐满了雄性生物。 值得庆幸的是左右是女生，唐毅愤恨得看了一眼李雨萌周围的男同学，小子们你们敢打我媳妇的注意上课小心点，别让我逮住机会，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看看时间，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唐毅搬着凳子坐到李雨萌面前，托着腮静静的看着。 低头看书的李雨萌看到眼前有人坐在自己面前，俏丽的脸上露出些许厌恶。 “中医中五行中肺主木，脾主土，肾主水，心主火，肺主金！五行相生相克，维持着平衡，平衡被打破就会生病。” 听到熟悉的生意，李雨萌猛然抬头，看着面前坐着的人，先是一惊，羞红着脸，左右看了看周围的同学，“唐毅，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吗？”唐毅露出几分失落的表情。 坐在李雨萌旁边的一名女生，昨天见过唐毅，知道两人的关系，憋着笑，“你是雨萌的男朋友吧？怎么不放心她，今天来教室盯着？” 靠在椅背上，叹了一口气，唐毅摇摇头，“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搁谁也不放心啊！美女，你是雨萌的舍友吗？帮我好好盯着，她身边要是有其他男生出现，记得给我说哦！” 女生瞧了一眼李雨萌，摊开手，“爱莫能助啊，雨萌可是我们班的班花，学校的第五校花，追她的人实在太多，我不可能二十四小时跟在她身边啊！当然，如果好处到位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 知道两个人在开玩笑，可就算如此，李雨萌也被闹了一个大红脸。 唐毅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下，“如果你各项成绩能够排在全班前十，不挂科的话保研如何？” 唐毅的声音虽小，可一直关注这边的学生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坐在李雨萌另一侧的女生，一脸惊讶，“你说的是真的？如果真能保送研究生，我给你看着！” “算我一个！” “以后李雨萌就是我姐，如果有其他男生靠近，我打他丫的！” …… 一石激起千层浪，美女？开玩笑，水木大学的研究生，那可是真金白银也买不过来的。 一旦保送研究生，将来前途不可限量，美女？那时候还会少吗？ 再说了，不说能不能追到李雨萌，就算追到手了，现在谈的女朋友就真会是自己未来老婆？万一将来分手了呢？ 为了一时的爽，葬送前程，那是傻子才干的事。 坐在李雨萌身后的一名长相不错的男生鄙夷的看着唐毅，“切，说的跟真的一样？你难道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就算是老师，想要保送你也没有这个资格。” 男生的一席话，浇灭了所有人的热情。 是啊，保送名额，何其之难！况且唐毅如此年轻，他有什么资格说保送的事情。 除非他是学校的教授，或者院长，就算是学校的老师也没有资格说保送谁就保送谁吧？ 孙毅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真不知道雨萌怎么会看上你这样一个爱吹牛皮的家伙！” 李雨萌回头瞪了一眼孙毅，有些着急，她虽知道唐毅与王振华院长关系不错，可保送了不是小事，“唐毅，你，放心，我不会搭理别的男生的！” 唐毅自然明白李雨萌的心思，“不就是个保送名额吗？多的话我不敢讲，一两个还是能要过来的！” 不挂科，班级前十只要满足这两个条件。就算王振华不愿意帮忙，还不是有詹佑成吗？ 再说了自己一个梅奥的客座教授，在水木大学还混不上一个教授？到时候随随便便带一两个研究生，相信学校也不会有意见。 “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闪了舌头！”孙毅一脸不屑。 分班第一天，在教室见到李雨萌，孙毅就对李雨萌一见倾心！ 从小丰衣足食，学习成绩优异的孙毅对于保送不保送的无所谓。在他看来，只要自己想考研，稍微花点精力，完全就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通过刚才得观察，唐毅已经发现这个家伙应该也是李雨萌的追求者之一，既然是追求者，那就是情敌，“我天天刷牙，正常作息身体阴阳平衡，没有肝火旺盛，饮食规律，胃部健康，吃嘛嘛香。没有更不肾虚，自然没有口气一说！” 两人争执的时候，教室里陆陆续续的坐满了人。 既然是中医基础理论课，唐毅就接着这次机会，教练这些学生基本的中医知识。 孙毅皱着眉，“我说你口气大，你给我扯什么肝肾胃！” “肝肾胃有问题，都会有口气问题，例如肾虚，多是由于先天禀赋的原因，体质薄弱，或者后天房事过度、平时饮食不节、没有做好保暖导致，也有可能是由于经常熬夜，对身体的阳气造成损伤，体内阴 液不足而导致虚热内生，出现肾虚现象，患者可能会出现口臭，说好听点见口气！”唐毅耸了耸肩膀，带着几分戏谑，“你看我身体，皮肤光泽，没有油腻，自然不是肾虚。反观你皮肤虽然抹了粉，看起来光亮，可眼神涣散，精神头不佳，有点肾阴虚的样子，建议一会到校医务室买点六味地黄丸吃吃！” 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孙毅，唐毅一脸认真，“好心提醒你一句，虚久了容易早 泄，阳 痿，严重的会出现精 子质量下降，最终不孕不育。” 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说肾虚，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孙毅站起身愤恨得指着唐毅，“你，你胡说！” ------------ 第六十六章 第一堂课 大一的新生绝大多数思维模式还停留在高中阶段，再加上这是大学的第一堂课，谁也不知道任课老师是谁，自然没有人逃课。 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李雨萌担心给任课老师看到，“唐毅，上课了，要不你先找个位置坐下？” 一般的大学课程，教授和讲师在意是出勤率，只要教室有位子，在不影响其他同学正常上课的前提下，允许任何人旁听。 本就是班里的学生，孙毅自然不怕，反而叫嚣的更凶，“什么阿猫阿狗，以为懂点皮毛，就以为自己会中医了？中医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人的存在，才会没落到！” 唐毅没有搭理孙毅，毕竟是自己学生，收拾他的方法千千万万，没必要逞口舌之快，把凳子放回到讲台上。 “还不快走，真想留下来旁听不成？”孙毅穷追不舍，“你有课本吗？要不我借你？” 唐毅走到讲台上，面对下面的学生，露出自信的笑容，“上课了，大家还请安静。” 教室内本还有些窃窃私语的声音，因为唐毅的一句话突然变得安静。 孙毅指着唐毅，耻笑道，“你以为你是老师？” 唐毅手向下压了压，“同学，你真说对了，我就是你们的老师，我姓唐，大唐的唐，毅然决然的毅，你们的中医基础理论的老师。” 说着唐毅拿起桌子上的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唐毅的粉笔字相比于毛笔差了不少，但整体上还是不错。 学生们看着正面黑板被两个字占满，不由同情孙毅起来，第一堂课啊，就得罪了任课老师，这家伙估计未来五年不好过了。 大学老师除了个别专业，或者是一些重要学科。很多都是应届毕业生，或者毕业了几年的学长学姐。 孙毅有些不甘，中医基础理论可是贯彻了整个中医学，校方不应该派一名有教学经验的老师才对吗，“你，你一定是骗子。” 唐毅看看时间，距离上课已经一分钟了，“如果我是骗子，怎么没有其他老师过来。同学你还是坐下吧，别扰乱课堂秩序。” 孙毅看向门口，确实没有其他老师进来，脸色有些苍白，“我，我要换班！” 唐毅翻来课本，看也不看一眼孙毅，“想换班可以，等下课之后自己去教务处找老师申请，现在还请坐下。” 昨天的备课之余，对于一班的学生做了初步的了解，大眼一扫就把每一个人和记忆中信息做了重合。 “我这人不喜欢点名，因为浪费时间。”唐毅双手按在讲桌上，“可别以为不点名就可以逃课，我的课在年终考核中占比百分之七十，考试成绩只占比百分之三十。无辜缺勤3次，就算你期末考试满分，照样不过，至于补考？想都别想！” 听到唐毅的话，不少学生倒吸一口凉气。 缺勤3次直接按挂科处理，这完全和自己想象中的大学完全不一样啊！ “医学是一门严谨的学问，不容马虎大意，因为一个错误就可能害死人。”唐毅目光冷戾的扫视每一名学生。 孙毅有些不服气，你是老师怎么样，还不允许我提问吗？ “老师，中药不是说副作用小吗？哪怕有小小的错误，应该不会死人才对。” 听到有人打断自己的话，唐毅脸色阴沉，“如果你是抱着这种思想学中医，那我劝你转专业，别祸害人。” “你……” 再次被学生指着，唐毅一巴掌拍在讲台上，“我什么？谁告诉你副作用小就可以马虎了？最新药典中大黄不得超过十二克，研磨成粉不能超过2克，超过这个用量很可能让人拉虚脱，出现生命危险。附子有改善血液流通，改善心率时常的功效，可你知道它里面含有乌头 碱吗？” 作为一名医生，唐毅无法容忍把生命当成儿戏之人，“有毒成分会影响患者心率，患者会出现心悸、胸闷、胸痛、心跳增快或心动过慢等症状。病人本就心功能有问题，一旦附子用量过多，就可能造成心脏负担，治病救人的药变会成为毒药。” 环视在场的每一名学生，唐毅的板着脸，“下面我再说说诊断，平常人的脉象不浮不沉、不大不小、节律均匀、从容和缓、流利有力、尺脉沉取不绝。脉象不是单一的，例如弦脉，又有弦细、弦涩、弦数等！它们的差别非常细微，不仔细品很难分辨。脉都把不准，还谈什么看病救人。” 孙毅脸憋的通红，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唐毅尽然在课堂上发这么大的火气。 看着台下的学生低头如同鸵鸟，唐毅冷哼一声，“如果你们还是觉得无所谓，那请你们换转业别霍霍老祖宗留下来的瑰宝，更别霍霍病人。中医比西医难，而且难很多。如果说西医是一个方程式，遇到同类问题可以套用的话，中医更多的是一门经验学，许多药物配比需要结合病人的实际情况来从新搭配，才能更好的达到治疗效果。” 说了这么多，唐毅觉得有些口渴，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深吸了一口气，“同学们当一名医生简单，可要当一名好医生很难。” 低头看着课本，唐毅想了一下随手把书合上，“抱歉，刚才语气有点重，作为一名医生，我不能容忍马虎大意，哪怕是嘴上的不以为意。这样，这节课大家就聊聊天，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大家畅所欲言！” 唐毅的话音落下，教室里依旧落针可闻，仅有沉重的呼吸声。 李雨萌不忍男朋友一个人站在讲台上唱独角戏，“医生能登上福布斯吗？” 提到钱，教室里所有人都提起了几分兴趣，上学为了什么，无非是毕业后能找个好工作多挣点钱吗？ 唐毅看了一眼李雨萌，很肯定的点点头，“能，远的不说，就拿我们所熟知的青蒿素来讲，去年一年销售出去2.4亿份，每份价格在2.8元到33元不等！咱们就算3元，一年销量就在7.2亿左右！” 孙毅站在座位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怨毒的看着讲台上的唐毅小声嘀咕道，“那也只是少数人！” 李雨萌的问题本就是绝少数人才能达到的成就，唐毅的回答完全没有问题。 而孙毅的牢骚话就有些无理取闹的意味在里面了。 “对，那只是绝少一部分人！”唐毅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可还有一部分医学生转战到了药物研究上，他们一年的科研费就在百万以上！部分国外医药公司给的科研费高达千万，甚至上亿米！” 对于学生来说百万已经算多的了，至于千万，亿更是遥不可及的数字。 一声声惊呼在教室内响起，打破了之前的死寂。 孙毅的声音再次响起，“说的跟真的一样，就算是真的，那也是研究经费，并不属于个人。” 简单的一句质疑，眼看就要把学生们的热情压下，唐毅也不生气，“任何新药的研制成功，医药公司都会给予几万甚至几十万不等的报酬，一些疑难杂症的药物研制成功更会有百万以上的奖励。我有幸参与过一次药物研究中，而且取得了实质性的突破！” “老师，那你得到多少钱？” 问声唐毅看去，“你猜猜看？” “1万？” 唐毅摇摇头，“低了！” “5万！” 唐毅依旧摇头。 “10万？” 唐毅笑笑不做声！ “20？” “25？” …… 看着学生们的气氛被调动起来，唐毅笑着，“大胆点，别小家子气。” “100万？” 这下子学生们不淡定了，一百万啊，多么庞大的一个数字。 对于绝大多数职工家庭来说，这可能是一家人一辈子的积蓄。 唐毅竖起一根手指，“一百万米，这还只是药品研究出来后医药公司给的奖励。后期药物每销售出去一份，我都要从中提百分之二。” 一百万米，换算成华国币将近700万！ 听着学生们倒吸凉气的声音，唐毅语不惊人死不休，“我除了是名中医之外，还是一名西医，在水木大学附属医院心内科做主任医生。回国前在国外，一台手术的费用在5000米到1万不等，飞刀的话一台手术在3万左右。遇到土豪10万，甚至上百万米。” “我靠……” “艹，西医这么赚钱吗？我想转专业了！” “一台手术抵得上我爸妈两三个月的工资了，这还是一台普通手术！” “我应该报考西医的，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 下面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总提而言无外乎感叹钱多，后悔没有原则西医的。 唐毅敲了敲讲台，“中医可一点不比西医差，给你们说富豪以及我们头顶上的那些长老们身边都有中医，他们的年收入同样是以百万计，是不是觉得相比于西医少了不少？ 看着有几名学生点头，唐毅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西医有飞刀，中医同样也是有的，只要你医术高超，身后有大把人往你怀里塞钱！” 想要调动学生们的积极性，可不能一味地谈理想，那东西很可能是三分钟热度，只有让他们看到实实在在的东西，学生们才会更加用心学习。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有利才会让人趋之若鹜。 “老师，你刚才说，中医西医都会，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听着小面不少学生们的议论声，唐毅打开投影仪，在电脑上输入哈弗的网址，点击毕业证查询，输入结业证号。 看着投影出来的结业证，教室里先是安静了一会，然后更加嘈杂起来。 唐毅敲着讲台，“安静，安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别影响到别的班上课。” “尼 玛，哈佛博士！” “TMD是不是在做梦，哈佛博士给我们上中医理论，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哈佛有中医吗？” “MD肯定没有啊，西方国家认可针灸，但中医不认同。” …… ------------ 第六十七章 虚 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没有一个学生离开教室，依旧坐在位置上听着唐毅讲述在行医过程中的趣闻趣事。 通过一些案例，调动学生的学习情绪的同时，了解更多医生的职责以及要求。 坐在李雨萌身后的一名学生举起手，“老师，医德，行医规规范我懂什么意思，可言行举止都需要注重哪些？” 对于学生问出这个问题，唐毅并不感觉奇怪，现在的很多医生在的言行上都有略显欠缺，包括某些副院长。 “在遇到疑难杂症的时候不能直接告诉患者本人，不得把病人的隐私透漏给其他人，这里的其他人包括了病人的非直系亲属，朋友，同事等等。”看着下面的学生有些不以为然，唐毅随之举了一个例子，“在国外的时候，遇到过一个特殊的病人。在治疗过程中，他的经纪人找到我的同事，询问患者的情况，那名医生想着是患者的经济人，随口就说了。” 停顿了几秒，等到学生们的情绪再次被调动起来，唐毅这才缓缓开口接着说道，“经纪人与艺人之间的关系就好像人与大肠杆菌属于共生关系，一方利益受损就会影响到另一方。可就这样的一种关系，那名艺人的经纪人还是把患者的情况对外做了公布，造成患者形象崩塌，损失数千万。” 如果说前面的一席话学生们还只是听听，可后面数千万的数字说出来，教室内响起倒吸凉气的声音。 等教室渐渐安静下来，唐毅接着说道，“一些重症患者长期饱受病痛折磨，内心变得脆弱，敏感。医生在给这种病人诊断的时候，可能因为一个眼神或者异样的行为，触动病人内心最柔弱的部分。那么他们的神经很可能崩溃，当场暴走伤人，甚至可能自杀。所以作为一名医生，不止要注重医术，医德，职业规范，言行同样也重要。” 随着上课铃声的再次响起，唐毅站起身走到讲台前，“说了五十多分钟的闲话，相信大家对于医生这个职业也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下面我们正式开始上课。” 通过五十多分钟的聊天，学生们不在像之前那般拘束，少了几分散漫，多了几分认真。 随着课本的翻开，算是拉开了作为老师的第一堂课。 “人体是一个有机体，中医认为人体与自然息息相关。这一理论最早出现在《黄帝内经》中，其书是我国最早的一本医学典籍，为传统医学四大名著之一。 建立了中医学上的“阴阳五行学说”、“脉象学说”、“藏象学说”、“经络学说”、“病因学说”、“病机学说”、“病症”、“诊法”、“论治”及“养生学”、“运气学”等学说，从整体观上来论述医学，呈现了自然、生物、心理、社会整体医学模式。同学们在课余之时可以翻阅一下，对你们今后的学习会有很大帮助。” 唐毅的课并不是一味的讲课本上的内容，其中穿插一些扩展知识。 有些知识需要学生们进一步学习，甚至往上攀爬，才可能学习到，有些则是一些最基本的，课本中一笔带过的的知识点。 “中医分阴阳五行，心主火，肺主金，肾主水，脾主土，肝主木！火生土，土克水，火克金，金克木。在《黄帝内经》中讲克即是不敌之意，换句话说，水可胜火，火不敌水。因为克中有生、制则生物化学，因此称它主导”随着唐毅的论述，黑板上的五行相生相克图已经完成。 随手把粉笔丢入盒子中，唐毅拍去手上的粉笔末，“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刚才遇到什么问题，这会可以问我。” “中医分阴阳，这个阴阳如何区分和鉴别？” “中医的阴阳是相对而言，所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没有阳谈何阴，没有阴，何来阳。就像男女，男人称为为阳刚，女为阴柔。没有男性的阳刚，如何衬托女性的柔弱？没有男女搭配，如何繁衍后代？” 学生们听到唐毅拿男女做比较，男生哈哈大笑，女生一个个羞红着脸。 “腹部是阴，背部是阳;内侧是阴，外侧是阳;脏是阴，腑是阳;血是阴，气是阳。在中医里面，阴和阳不是单独存在的，是相对的。”唐毅想了一下，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有时候我们说这个人虚的厉害，这里的虚指的是什么？” 提到虚，班里的同学情不自禁的看向孙毅。 “咚咚咚！”唐毅的手指重重的点在桌子上，“都看哪里了？瞧你们那点思想，虚分很多种，气虚，血虚，肝虚，胃虚，当然也包括你们脑子中想到的那种虚。” “老师，我们脑子中什么都没想啊？你可不要污蔑我们。” 随着一名学生的起哄，全班都哈哈大笑起来。 唐毅不想打破这种愉快的学习气氛，“我有没有污蔑你心里明白。虚意思是缺乏、很少、没有。中医中虚分阴虚，阳虚。顾名思义阴虚缺阴，阳虚缺阳。” “现在我提个问题，阳虚的病人缺什么？” 随着唐毅的提问，学生们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不少人踊跃举手。 唐毅大眼一扫，随手点了一个学生，“刚才老师讲了，血为阴，气为阳，阳虚自然气血不足。” 对于学生的回答，唐毅满意的点点头，“那因阳虚会有什么样的表现，为什么出现这样的表现呢？” 随着第二个问题的问出，刚才回答问题的学生不会了。 还是之前起哄的学生，“阳虚会阳 痿，早 泄！” 声音很大，很洪亮，让不少女生羞红着脸的同时，暗骂不要脸。 通过脑海中的记忆，与学生做了对比，唐毅已经知道了学生的名字，“你只回答了肾阳虚，其他的呢？回答不上来，就好好听课。阳虚是气血不足引起热量缺少，所以阳虚的人畏寒、手脚冰冷，这种人夏天不喜欢空调，冬天很难睡暖被褥，阳虚的人舌色淡嫩，舌胖。你们可以理解为气血不足，全身的营养无法输送到全身，自然会造成畏寒，手脚冰冷等症状的出现。” 唐毅转过身，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同理，阴虚是指血液供应不足导致体液不足、体内火气过多，容易出现心烦、不安的现象，夏季手心会发热，夜间有盗汗。阴虚的人舌质微红，舌瘦苔少。” 随着唐毅的转身，他的脸上带上了淡淡的坏笑，“现在拿出手机，听清楚今天的课下作业，所有人伸出舌头，面向旁边的同桌，让他们帮你鉴别一下，你虚不虚！是什么虚，如何用药？” 哗~ 班上的女生还好，直接转头和身旁的舍友们探讨起来。 至于男生，一个个苦瓜这脸，显得格外扭捏。 虚啊？是个男生都不愿承认，可想到最近与五姑娘亲密接触的日子。万一被诊断出虚怎么办？传出去，大学五年还交不交女朋友了。 看着还有男生坐在位置上没有动，唐毅从讲台上走下来，“都动起来，别不当回事。中医学可不是西医，它更注重经验的积累。我告诉你们，咱们班百分之四十的学生或多或少都虚。” 百分之四十的学生都虚？听起来好吓人啊。 看着身旁的舍友，怎么突然有些嫌弃了？最近自己有没有上过他的床？亦或者晚上摸过他的左手？ 唐毅不明白学生们在想什么，“女生们，你们也别东张西望，我说的百分之四十，可是包括了你们。” 女生也会肾虚？难道是……嘻嘻！ 不少男生看向女生的时候，漏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看着男生们的脸上的表情，不少女生同样也是低下了头。 一直在过道上巡视的唐毅，自然注意到了每一个人的表情，‘MD，现在学生脑海里难道就知道那个啥吗？一点正形都没有。不过这班里啥情况，怎么百分之五十左右的女生都羞红了脸？真是世风日下啊。’ “咳咳，你们都在想什么了？刚才我已经说了，虚有很多种，胃虚，脾虚都算是虚，不一定只是肾虚。” 唐毅这一解释，不少学生松了一口气，这才伸出舌头让身旁的学生诊治。 在经过一些学生的时候，唐毅会看一眼学生的舌头，通过自己的认证，然后引导学生从哪里去辩证，让学生们有更直观的认识。 “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提示，夏天天气炎热，大家喜欢吃生冷的东西，容易引发脾虚。脾虚容易引发食欲不振，胃胀气，消化功能减退，舌苔发白，大便湿 软！至于如何用药，自己在网上查询，可以加深你们的印象。” “雨萌，你舌苔厚实，发白，应该是脾虚的征兆！” 唐毅刚好走到李雨萌身边，正好听到有人说自己女朋友，不由的回头看了一眼，那细软的舌头，伸在外面，让他浮现连篇。 “老师，你觉得我的诊断正确吗？” 干咳两声，唐毅蹲下身，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舌头伸出来！” 李雨萌瞪了一眼同桌，不好意思的把舌头再次伸出来，“舌苔白，但不厚，有些泛黄，是肝火旺盛，没有休息好的表现。所以你的诊断是错误的，观察一定要仔细，明白吗？” 通过实践教学，学生们对于这堂课表现出了极强的积极性。 等到下课，还有不少学生拉着唐毅问东问西。 “六味地黄丸只适用于肾阴虚，阳虚用药主要用右归丸，金匮肾气丸等！你怎么查用药的？如果再犯同类错误，我让你把千金方抄一百遍！” ------------ 第六十八章 婴儿 课间十分钟过去，唐毅看看时间，为了不影响下节课的正常进行，“还有十分钟就要上下节课了，休息一会，有什么问题，下节课的时候大家再提问。” 坐在李雨萌身边的女生高高的举起手，“老师，你之前说的话是真的吗？” 唐毅收拾好课本，准备离开，听到学生发问，“你说什么话？” “保研的事情！” 提到保研，不少学生精神一阵，目不转睛的盯着唐毅，等待着他的回答。 看着羞红这脸，不敢抬头的李雨萌，唐毅竖起三根手指，“三个名额，不管谁能满足之前的条件，保研的事情我会解决。” 得到肯定的答案，不少学生都看向周围，此时此刻在他们心中，周围的同学已经成为了自己的竞争对手。 每名学生脸上的表情，唐毅都尽收眼底，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你们慢慢为了这三个名额竞争吧。争的越激烈越好，就算你们没有拿到资格，也有能力自己考上研究生。’ 唐毅不知道，他所说的三个名额，在学生心里那就只有两个，其中一个肯定是给李雨萌的。 同宿舍的三名女生等到老师离开，一个个把李雨萌围在中间，眼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李雨萌自然明白舍友们想说什么，低着头，“我去厕所！” 看着落荒而逃的李雨萌，不少女生漏出羡慕与失落之色。 回到办公室，唐毅随手把课本丢在办工桌上，扫了一眼课程表，一班的下一节课是明天下午。 以前没地方去的时候还可以在校医务室打发一下时间，现在？唐毅突然发现，自己这人停欠的，忙的时候想清闲，真正清闲下来又觉得无所事事，全身不舒服。 去附属医院？他连坐诊都没有，自然没有病人，去了和在办公室呆着没什么区别。 索性唐毅又把丢在桌子上的中医理论基础学拿到手上，翻看起来。 里面的内容，对唐毅来说，实在太过简单，就像高中生写小学数学一样，偶尔有思考，但也只是几秒钟的时间。 于此同时，水木大学附属医院会议室，这里汇聚了心内科，肾内科，肝胆科，儿科等七个科室的专家教授。 王振华副院长作为参会者，拿起桌子上的激光笔，“刚才郭敏主任已经把病人的资料发放下去了，各位都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吧！” 会议室内，无一人应答，只有翻看资料的“哗哗”声音。 扫视会场，王振华皱着眉，带着几分不悦，“孩子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等待着咱们的治疗方案，一个个憋气不坑是什么意思？” 不怪王振华生气，一个两个多月大的孩子，因为个普普通通的发烧，造成多器官衰竭，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生命危险。谁看见不心痛？ 肾内科的一名主任医生，清了清嗓子，“MODS患者首先要保证血容量的补充，注意尿量，保护肾脏功能。像眼前这名患者，我建议先做透析治疗。” 心内科的陈洲举手，“我反对，孩子太小，透析会产生非常多的副作用，对孩子的成长造成极为不利的影响。” “命都没有了，还考虑孩子的成长有什么用？” “婴儿太小，透析很可能加重心脏负担，最后出现心衰竭的情况。这不是救人，这是谋杀！我还是建议保守治疗！” 肝胆内科的专家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你们说的什么狗屁，现在孩子已经出现肝衰竭的症状。保守治疗就不用药了？我建议透析，最大限度的减缓肝功的负担。” 会议室吵闹成一片，就透析的问题上发生争吵。 “砰砰砰！”王振华重重的拍了三下桌子，“都安静，既然双方各执一词，老规矩投票决定。” 都是医院的专家教授，在国内也算是响当当的存在，每一个人的话都不容忽视，需要酌情考虑。可此时此刻，继续僵持下去，对于患者毫无作用，与其继续这样下去，索性 交给在场的专家投票。 随着投票结束，作为心内科的几名主任阴沉着脸。 婴儿的心脏本就发育不全，再加上用药原因，已经出现心衰的征兆，如果继续透析，完全就是在加重心脏的负担。 王振华目光看向心内科的几名专家，“投票结果已经出现，几名心内科的主任医生，你们尽快商讨出一套预防措施吧！” 陈洲看向心内科二组的廖勇，两人目光在空中对视，彼此之间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无奈。 两人交流了一下眼神，同时站起身走出会议室。 茶水间内，两个人谁也不吭声，默默的抽着烟。 一根烟抽完，廖勇把手中的烟蒂碾灭，“陈主任，你给个意见吧！” 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廖勇，陈洲把烟蒂丢进水池，“我还想让你给个治疗意见了！” 廖勇摊摊手，“院里都知道附属医院心内科一组比二组强，我当然听你的了？” 陈洲可不傻，这恭维话可不能接，一旦接了，那名婴儿的治疗方案就要由自己组接手，真出了意外，可是要担责的。 “那是以前，你们组可有一位梅奥诊所的客座教授，他一个人能顶 我们整个一组。” 廖勇有些惊讶，“我们二组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专家了？” 不怪廖勇惊讶，至从入职附属医院之后，唐毅到二组的次数屈指可数。 “唐毅不是在你们二组吗？” 廖勇一拍额头，这才想起他们二组确实有这么一个人物，不由摇头苦笑，“你说他啊，至从上次在王琴的病房见过一回之后，我就再没有见过他了。” 陈洲想到当初唐毅签署的合同，眼里充满同情，那家伙要医术有医术，要背景有背景，还真不是廖勇能管的。 想了一下，廖勇掏出手机，“我给他打个电话，看唐毅有没有好的意见。” 在手机上翻找了老半天，没有找到唐毅的电话，廖勇抬起头，“你有他电话吗？” 陈洲叹了一口气，“还好，上次在医院碰到他了，交换了一下手机号！” 电话响了没几声，那头就传来唐毅的声音，“陈主任，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陈洲看了一眼廖勇，“我这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医院里来了一个病人。” 电话那头的唐毅听到陈洲对于患者病情的陈述，语气拔高了几分，“你们怎么想的？婴儿做透析，这无异于饮鸩止渴，一个操作不当就是谋杀！现在，马上去阻止透析，我马上赶过去。” 唐毅把书丢在办工作上，慌忙赶向医院。 刚抵达医院没有多久，陈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问清专家组所在的位置。 唐毅直接推开会议室的大门，看着里面还在为了病人的治疗方案争吵。 “陈洲，你什么意思？治疗方案已经确定下来，临时修改，你也得拿出合适的方案吧？” “我看你就是在拖延时间！”一位老专家手指重重的点在桌子上，一脸不服，“你们心内科要是无法保证在透析过程中婴儿的情况就直说，何必说等专家过来？你们心内科有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 王振华揉着太阳穴，实在是被这些老教授，老专家吵的头疼，当看到唐毅进来，眼前一亮，“唐毅，你来了！” 看了一眼四周，唐毅也不废话，拿起桌子上的一份病例，大眼的翻看了几页，“孩子是因为发烧，父母私自用药造成的多器官衰竭对吗？” 急诊科的秦放见过唐毅两次，点了点头，“是的，新生儿刚出生两个多月，父母听说美林的治疗效果不错，就私自在儿童医院购买了此要，给孩子用了。” 唐毅皱着眉，带着几分怒火，“美林适用于一到三岁的儿童，新生儿能用这种药吗？完全就是胡闹！” 秦放有些委屈，这药又不是自己开了，冲我发火有什么用。 把手中的病例重重的摔在桌子上，唐毅抓了抓自己的头，“不能透析，更不能用西药保守治疗，换方案，用中医推拿和中药！” 唐毅的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几名专家听得一清二楚。 “中医？你是在开玩笑吗？现在孩子多器官衰竭，用中医治疗？可能吗？” “MODS患者却有中医治疗的先例，可那是针对成年人。婴儿的身体状况，用什么计量合适？一个不好，很可能加重肝脏以及肾功的负担。” 众所周知婴儿用药向需要谨慎，谨慎再谨慎。一般感冒发烧六个月以下的孩子，医院都会给家属讲明，竟可能让孩子靠自身免疫力抗过去，用药也尽可能用中药或者副作用小的药。 病情稍重一些往往也不会轻易使用抗生素一类的药物，主要原因就在婴儿抵抗力差，器官发育不全。 中药副作用相比于西药确实小，可是药就有三分毒。 况且婴儿用药的量和成年人是完全不同的，这也是部分专家担心的原因。 “小伙子，你的心情可以理解，我们同样也是没有办法了，可你的治疗方案根本行不通！”一名中年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陈洲，你很不错，肯给年轻人机会。” 廖勇可是听詹院长说过唐毅的来历，这个时候自然要为他站台，“唐毅是我们心内科二组的专家，别看他年轻，可是梅奥诊所心内科的可做教授！在职务上，一点也不比王副院长差！” ------------ 第六十九章 小儿推拿 作为医院的主任医生，早就听说院里来了一个厉害的年轻人。 当初都还以为只是谣言，如今当事人站在这里，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王振华清了清嗓子，给在坐的主任医生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唐毅，说说你的治疗意见吧！” “MOF是一种繁多，发病机制复杂，病死率极高的临床综合症，多器官功能衰竭是指在经受严重损害，如疾病，药物，手术感染，休克等情况下造成两个级两个以上器官出现功能障碍的，甚至出现功能衰竭的综合性病症。” 还不等唐毅说完，一名儿科大夫就打断了他的继续发言，“你说的这些，在坐的都懂，你还是说说治疗方案吧！！” 看了一眼出声之人，唐毅点了点头，“患者因感冒发烧造成高烧不退，后家人错误用药造成孩子出现多器官衰减，风邪入体造成高烧不退，以扶正祛邪为治疗原则。” “咚咚咚” 儿科的主任医生手指再次重重点在办公桌上，“说那么多做什么？我就问你治疗方案，如何用药！”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断，唐毅放在会议桌下的拳头微微握紧，“病人我都没有看到，你叫我如何用药？” “那你在这里大说特说做什么？”儿科主任医生一拍桌子，站起身指着唐毅，“完全就是浪费时间，我建议还是按照刚才制定的方案来治疗。” 齐等闲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斜眼看了一眼唐毅，嘴角漏出若有若无的弧度。 作为心内科的专家，唐毅非常清楚透析对心脏会造成怎样的负担,“你既然是儿科医生，你最清楚婴儿的情况。血液透析，很大可能造成血压下降，婴儿现在的血压多少？婴儿的心脏本就未发育完全，孩子现在还未出现心衰的症状，如果透析出现心衰竭又该如何？” 冯飞鸿被一个晚辈指着鼻子质问，脸上挂不住，“叫你们过来做什么的？作为心内科的医生，找个问题难道不应该是你们该考虑的吗？” 唐毅也不惯着对方，“照你刚才的意思是肾内科，肝胆科等几个科室，都要因为你的决定承担一定的责任吗？” 肾内科，肝胆科，心内科这次过来完全是联合治疗，更主要的还要靠儿科的大夫。 病还没有开始治，儿科就有往外分担责任的意思，这让其他几个科室的主任医生有些不舒服！ 冯飞鸿见周围同事的脸色不是很好，连忙解释，“我不是哪个意思，他完全就是胡搅蛮缠！” 明眼人都知道唐毅有胡搅蛮缠，蓄意曲解冯飞鸿话里的意思。可这是心内科与儿科的纷争，和自己等人没关系，索性不答话，你们吵你们的，我们坐着喝茶谁也不得罪。 齐等闲放下茶杯，抱着肩膀靠在椅背上，“之前治疗方案已经确定，修改不是不可以，但你也得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嘛，不能就让病人在ICU里躺着不是？” 话题重新被拉回到孩子治疗方案上，整个会议室再次安静下来。 唐毅轻哼一声，“我需要去重症监护室看一眼婴儿，才能下定论！” 作为参会者，这会王振华就算有心想要帮唐毅说上一两句，已经事不可为，索性站起身，“在场的很多主任也没有见过患者的情况，大家不妨一起去监护室看看吧！” 心内科的几名教授和主任医生率先站起来，表示对唐毅的支持。 有人站起来，其他人也不好继续坐着。 在王振华的带领下，之前没有看过患者的专家相继给婴儿做了体征检查。 至于问诊？别指望了，否则业内人士也不会有把儿科戏称为“哑科”的说法！ 作为体征检查，几名专家神情凝重的走出重症监护室。 婴儿的父母看着医生们脸上的表情，满脸的着急，拉着这个医生问问，又找那个医生了解治疗方案。 被问的医生只能说一些宽慰的话，更甚至闭口不言。 医生们的遮遮掩掩，反而让婴儿的父母更加担心。 “都怪我，都怪我，早知道这样，就该带孩子来医院才是！” 妇人瘫软在地上，任由周围的人搀扶也不肯站起来。 站在重症监护室中的唐毅，透过玻璃窗看着一家人脸上痛苦的表情，‘如果孩子没有抢救回来，这个母亲会一直活在自责中吧？’ 陈洲把手中的病例报告放到一旁，用肩膀撞了一下唐毅，在他耳旁小声说道，“别逞强，尽人事安天命！” 唐毅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回答，等到最后一名主任医生检查结束，上前几步。 小儿脉诊与成人有所不同，因小儿寸口部位较短，把脉难度大。唐毅犹豫了许久最终选择了一指定三关的方法。 一指定三关这种方法即用食指或拇指同时按压寸关尺三部，再根据指力轻重的不同，取浮中沉来体会小儿脉象的变化。 这种方法唐毅也只是听古凡师父说过，这还是他一次在实践中运用。 唐毅调整呼吸屏气凝神，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这才上手。 接近十分钟过去，站在重症监护室外的一些专家教授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冯飞鸿看着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的唐毅，语带嘲讽，“一个梅奥诊所心内科的专家，竟然用中医的把脉手法给人看病，可笑至极。” 齐等闲呵呵笑道，“冯主任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谁规定唐毅就只能会一门医术了？人家或许是天才，中西医都会呢？” 这话像是在帮唐毅，可脸上的神色，却是一副看戏的架势。 王振华知道唐毅会中医，面对多器官衰竭，如果只是皮毛功夫，用出不大。 十几分钟后，唐毅把手收回，拿起桌子上的病例看了几眼，这才走出重症监护室。 见唐毅出来，齐等闲阴阳怪气的问道，“唐医生，病人也看了，有治疗方案了吗？” 唐毅摸着下巴，思索着药方，压根没有搭理对方。 冯飞鸿脸上带着几分不屑，“齐院长，您别急嘛，唐毅可是梅奥诊所的教授，那水平自然比我们这些国内专家强，容他思考一段时间。” 一直在旁的婴儿家属，听到冯飞鸿的话，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唐毅的胳膊，“医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给你跪下了！” 还不等陷入沉思中的唐毅反应过来，婴儿的一家老小齐齐跪下。 王振华瞳孔一缩，连忙上前就要把家属拉起来。 一群主任医生到重症监护室已经够吸引人的目光了，现在患者家属齐齐下跪，祈求一个年轻人。这事要是被人拍下，传到网上，要是被人扭曲事实，不管对医院还是唐毅本人都不是什么好事。 冯飞鸿走到病人家属面前，虚情假意的帮忙拉着患者家属，“还请你们放心，唐医生中西医全能，肯定能把你们的孩子治疗好！” 这会王振华阴沉着脸，瞪了一眼还在喋喋不休的冯飞鸿，拉了拉唐毅的胳膊，“怎么样？有把握吗？” 看着被拉起来的患者家属，唐毅又想了一下，“白术20g，防风15g，麻黄15g，蒲公英30g，西洋参10g，人参10g……” 一连说了十九味中药，唐毅越说越觉得可行，“再配合小儿推拿，三副药之后应该可以见效。” 三副药可见效？这在周围的专家眼里，完全不可能。 中药除了名的见效慢，一天一副药，三天见效，这速度一点不比西医慢多少。 还不等冯飞鸿说话，陈洲上前一步，“唐毅，三副药是不是太少了？” 这是有意提醒唐毅，别把话说太满，以免给病人家属希望后又是沉重的失望。 “小儿推拿与成人推拿差不多，都有使经络通畅、气血流通，以达到调整脏腑功能、治病保健目!配合药物，三副药下来，不说治愈，但疗效肯定还是有的。” 此时的唐毅哪管的了那么多，心思全都放在了婴儿的病情上。 话已经说出口，已经覆水难收。 “好，好，好！”齐等闲抓住空当，“既然唐医生都这么说了，不如就按照他的治疗方案试试！” 王振华没想到齐等闲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致唐毅于死地，这么快就想把治疗方案确定下来。 “患者毕竟年龄尚小，治疗还是谨慎一些，不如咱们回去再商讨商讨？” 齐等闲脸上漏出悲痛之色，“商讨什么？现在做透析，对孩子的将来有多大影响，现在既然有好的方法，不妨试试嘛！” 听到对自己孩子将来有影响，孩子的母亲抓住王振华的胳膊，“我们不做透析，不到最后一步，我们不做透析，先用药，先用药！要是不行，在做透析！” 看着家属的样子，王振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向唐毅，“确定了吗？要不要再斟酌一二？” “确定了！” 把开好的处方递给旁边的护士，唐毅坐在重症监护室门口，双手相互揉，搓，推，拿，捏，点。 王振华看着得意洋洋离开的齐等闲，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一个人走到安全通道，把今天的事情汇报给了詹佑成。 ------------ 第七十章 被举报 一副药分四次，每次间隔半小时。 当最后一次用药结束，监护仪器上的数据却没有多大的变化。 等候在外面的一众专家看向唐毅的目光中，或多或少的多了几分轻视。 齐等闲假惺惺的叹了一口气，“这事弄得，刚才婴儿的家人都给你下跪了，这不是辜负了他们的信任吗？” 唐毅从椅子上站起来，冷脸看了一眼，“着急什么？我还没有进行推拿了！” 穿上无菌服，唐毅再次走入重症监护室，把插在孩子身上的输液管，监护仪器拔掉。 没有润肤液，就用放在桌子上的酒精代替。 选用酒精，不是唐毅忘了解表液，而是故意为之。 婴儿本就在发烧，酒精挥发能充分吸收热量，起到物理降温的作用。 ‘婴儿肌肤娇嫩、神气怯弱，因此在推拿治病时，特别要注意手法，强调轻柔、渗透，要求轻快柔和，平稳着实！’唐毅的脑海中回忆着古凡授课中说的每一句话，手法主要以推、揉法、按、摩、掐、搓，刮等十中基本手法为主。 为避免遗忘某个步骤，按照记忆中的顺序一次操作，先轻手法，推、揉、运等，后重手法，如掐、捏、拿等；先头面，次上肢，再下肢，最后是胸腹腰背。 肾主水，利尿，肝主排毒，两者相辅相成。 为了达到更好的治疗效果，唐毅在推拿过程中又加入了点法，刺激穴位。 半个小时候，唐毅的额头上已经浸出细密的汗珠。 婴儿骨骼本就软，不像成人那般吃力，所以唐毅的每一个动作都要格外小心，以免用力过度伤到了孩子的骨骼。 随着唐毅的推拿，之前喂下去的药被身体充分吸收。 婴儿原本呼吸困难渐渐有了改善，略显发青的皮肤渐渐变得红润有光泽。 见到效果，唐毅停下推拿的手法，再次把脉。 随着把脉结束，唐毅把心电监护仪重新给孩子带好。 看着监护仪上的数据，唐毅如释重负般的长松了一口气。 走出监护室，婴儿的父母早已在外面翘首以盼，“大夫，我，我孩子怎么样？” 还不等唐毅开口，齐等闲瞧了一眼重症监护室，“你们说的什么话？唐医生出手肯定药到病除啊！要不然他一台手术敢收别人二十万米了！” 齐等闲所说的二十万米的手术自然是王琴的那台，至于赵邝得百万米手术费，他可不敢随便对外人说。 患者家属听到二十万米的数字，拉着唐毅的手有些颤抖。 二十万米啊，他们只是工薪阶层怎么拿的出来。 唐毅轻轻的拍了拍婴儿母亲的手背，“幸不辱命，孩子的生理机能已经恢复，再经过几个疗程，病情应该会好转。” 妇人听到唐毅的回答，瞳孔一缩，激动之余，脸上满是踟蹰，“医生，我，我们家拿不出那么多钱！” “什么钱？”唐毅自然明白妇人所说的是什么，假做糊涂，“你是说医疗费是吗？没事，几十块钱而已。” 几十块钱不多，正好是三副中药的价格。 至于推拿按摩的钱，唐毅就没打算要。 “几十块钱？这钱我们肯定能拿出来。”妇人连忙从兜里掏出几张张崭新的一百元，塞到唐毅手里，“我还以为是几十上百万了！” 瞟了一眼脸色阴沉的齐等闲，冯飞鸿二人，唐毅可还记得之前的冷嘲热讽，“这钱我可不能收，你们要交钱啊，去缴费窗口！至于刚才齐副院长的话，就是在给你们开玩笑。” 婴儿的家人脸色愤怒的看着齐副院长，要不是孩子还在重症监护室躺着，他们就要动手打人了。 “什么开玩笑？” “也是，一台手术二十万米，什么人能拿出这么多钱？” “MD还副院长了，病人家属着急的都下跪了，还有心情开玩笑，真不是东西。” …… 面对周围群众的指指点点，齐等闲看了一眼重症监护室里面的仪器，见上面的数据确有好转，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其他科室的主任医生透过玻璃，也看到了里面的情况，啧啧称奇的同时，对于眼前的年轻人心中多了几分敬佩。 作为肾内科的主任，接触到的肾衰竭病人较多，见到唐毅神乎其神的手段，有了几分结交知心，“小唐啊，你这个治疗方案对于其他肾衰竭病人有效吗？” 陈洲上前一步，给唐毅介绍道，“这位是肾内科的主任医生欧阳靖教授，在国内肾内科领域可是大咖级的存在。” 唐毅伸手和对方握了握，“中医讲究一人一方，根据病人的情况下药。适用孩子的药不一定适合其他人。” 听到唐毅的解释，欧阳靖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太可惜了，这么好的治疗方案无法做到推广。” 唐毅也很无奈，中医就是这样，因人而异，因病而异。 欧阳靖拍了拍唐毅的肩膀。“小伙子以后肾内科要遇到什么困难，还希望不要吝啬你的医术啊！” 唐毅谦虚的笑道，“治病救人本就是医生的职责，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自然义不容辞。”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欧阳靖心满意足的带着肾内科的专家教授离开。 等到唐毅给重症监护室的护士交代完，王振华邀请道，“到我办公室坐坐，吃点东西？” 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3点多，唐毅也确实感觉到有点饿了，便答应了下来。 坐在王振华的办公司，秘书给泡了两碗面转身关上门。 “冯飞鸿是齐副院长的人！”靠在沙发上，王振华点上烟抽了一口，“因为刘淑敏的事情，齐磊被学校方面开除了！” 两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却点明了很多东西。 唐毅低着头看着碗里的面，“齐等闲这个人接触不多，可每一次给我的印象都不好！” 说到这里，唐毅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态度已经表明了。 王振华呵呵一笑，低头吃面。 两日后，下午没有课 唐毅来到医院又给婴儿做了一遍推拿，看着检查数据，器官衰竭的症状已经明显好转。 婴儿的父母紧张的看着唐毅，通过三天的接触，他们已经认定了唐毅，其他医生的话都不相信。 放下手中的检查报告，唐毅说道，“孩子已经脱离了危险，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住院观察了。孩子抵抗力弱，生病后不要乱给孩子乱吃药，以免同类事件的发生。” 孩子的母亲，连连点头，“是，是，是，经过这几天的事情，我以后坚决不乱用药了，有问题第一时间带孩子来医院！” 又交代了几句患者家属，孩子康复期间的注意事项，唐毅刚回到办公室坐下。 几名穿着卫药局制服的工作人员门也不敲，直接走到唐毅身边，态度强硬，“你是唐毅吧，跟我们走一趟。” 随手把手中的病例放在桌子上，唐毅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三人，“我又没有犯事，凭什么跟你们走？” 带头一人见唐毅不为所动，可能因为长期被医护人员捧着，养成了高高在上的架势，微微抬头，语带轻蔑，“就凭你非法行医，就归我们管。” 唐毅的眼睛微微眯起，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情，除了用中医治疗那名婴儿之外，并没有其他违规行为。 想明白这点，唐毅知道单凭一个漂亮国的行医资格证无法打发走眼前这几人，双手交叉，语气平静，“我什么时候非法行医了？” 带头之人拿出一份举报文件，高高扬起，“三天前中午十二点三十十分，你开了一份中药药方，可有此事，你一个临床医学的西医专家，开中药，那就是非法行医！” 唐毅点点头，供认不讳，“是有此事！” 罗远从身后掏出手铐，满脸不屑，“既然你承认了就跟我们回去，把事情交代清楚吧！” 办公室的其他医生见到卫健局的架势，并不像走走过场协助调查，更像要把唐毅置于死地。 几名心内科的医生彼此交换一下眼神，上去拖延时间的拖延时间，给上面打电话的打电话。 那天的治病救人的事情，早就在院里传开，所有人都清楚怎么回事。要不是唐毅出手治疗，那个婴儿很大可能被迫接受透析治疗。本是一件美谈，谁能想到会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 此时此刻，同为心内科的医生，无论如何不能让卫药局的人把唐毅带走。 唐毅坐在椅子上，依旧淡定，“交代什么？只是开了一个药方治病救人，医院每天这样的药方还少吗？” “还敢顶嘴？”罗远伸手抓住唐毅的手腕，就要拷上铐子，“行医资格证上写明了行医范围，以及职责。作为一名西医大夫，开中医药方，还不算非法行医吗？另外，国外的行医资格证在国内没有用，这点没有人告诉你吗？要想在国内行医，必须重新考取才行。所以之前你在医院的所有行为，都属于违规操作。” 唐毅一把甩开对方，活动了一下手腕，“我在医院总共行医三次，头两次属于飞刀，与院方签署过协议。至于第三次中医治疗，并没有非法行医！” “根据《执业医师法》 第十四条 医师经注册后，可以在医疗、预防、保健机构中按照注册的执业地点、执业类别、执业范围执业，从事相应的医疗、预防、保健业务。所以飞刀不合法，就算签署了飞刀协议，也没用。” 飞刀一方面能促进医学交流，另一方面方便病人。可本质上却是外出就诊，与第十四条规定相违背，所以飞刀不违法，但也不合法。 听到对方把医疗条款背的这么清楚，唐毅便明白了对方这是有备而来，势必要拿下自己不可。 在国外呆了五年时间，跟着桑普斯全球各地飞，早就习惯了飞刀的潜规则，却忽略了这里是国内，这里的法律更加严格。 在接到这次行动命令的时候，罗远就做足了准备，相关的条款张口就来，“依据《卫药法》第三百三十六条未取得医生执业资格的人非法行医，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严重损害就诊人身体健康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造成就诊人死亡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听到对方熟练的背诵着法律法规，唐毅莫名觉得可笑，“那不知道我的情节算不算严重?” 手铐在罗远手中转着圈，“青少年是我们华国的未来，你一个连医师资格证都没有的家伙，给婴儿开药方，这是在荼毒国家的未来，自然算的上情节严重了。” 没有调查，直接就给了定论，唐毅也不再多说。 “事件都没有调查，就直接盖棺定论，是不是太过草率了！”王振华在得到下面人的汇报，直接放下手头的工作，连忙赶到心内科的会议室。 罗远回头看到来人，脸上漏出几许笑容，“王副院长，您可别生气，我们只是照章办事而已。” 水木大学的副院长虽不管卫健局，可社会地位，影响力以及职务上都比他一个小小的办事员高出许多。 面对伸过来的手，王振华置之不理，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照章办事？有你们这样照章办事的吗？事情还没有调查，就直接宣判了！” 罗远舔了舔嘴唇，伸在半空中的手是收了不是，继续伸着也不是，尴尬搓了搓手，脸上带着几分谦卑，“接到了群众举报，通过走访确定唐毅确有违规行医的行为。我们只是照张办事，还望王副院长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办事员。” 王振华眉头皱起，本想着自己一个副院长出面，量一个小小的办事员多少给些面子，可听对方话里的意思，这是非要把唐毅抓起来啊。 罗远小心翼翼的说道，“刚才唐毅对他非法行医的行为供认不讳，事情明朗，所以我们才决定把他带回去，做进一步的处理。” ‘真TMD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要不是自己工作做的充分，今天怕是要栽在这里。’罗远心里打鼓，来之前上面交代自己只要照章办事，就算王振华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说是这样说可万一呢？万一对方以权压人怎么办？就算现在不说，被一个大佬惦记，自己的小身板可扛不住啊。 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王振华陷入沉思，‘打蛇打七寸，厉害，真是厉害。’ “那个婴儿在用了唐毅开的药方之后，经过一系列检查恢复的相当不错，所以你刚才说的情节严重根本不存在。” 罗远搓着手，心中有万语千言，却不敢说。 “老王，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恢复的不错，就能否定了无证行医的事实吗？”齐等闲笑呵呵的走进房间，给了罗远一个放心的眼神，“无证行医的事情要是传出去，外面的人怎么看咱们医院？” 有了齐等闲的撑腰，罗远长出了一口气，微微佝偻的腰又有了些许力量，挺拔了几分。 王振华眯缝这眼，一字一顿的说道，“齐等闲，当时的情况你一清二楚，要不是唐毅出手，那个婴儿就要做透析，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 原本围在这里的心内科医生，见到齐副院长也过来了，心中明了，眼前这件事已经演变成了两位副院长之间的争斗。 一些怕事之人，拿起旁边的病例，找了一个理由纷纷离开。 齐等闲从容的拿起一次性水杯倒了一杯水，“治病救人和无证行医是两码事，王副院长千万别搞混了。” 王振华张了张嘴，最后长叹一口气。对方揪着无证行医这一条，就算是他也无话可说。 “张口闭口的无证行医，我有说自己没有医师资格证吗？”唐毅的声音平静的从身边传来。 齐等闲冷笑着看着唐毅，“年轻人，我们说的可不是西医行医资格证，而是中医！” 唐毅叹了一口气，打开卫健局的官网，在证件查询一栏中输入了一串编号，用力的敲下了回车键，“我说的就是中医行医资格证！” 听到这话，王振华眼睛一亮，站起身走到唐毅身边，看着页面上显示的内容， 齐等闲瞟了一眼电脑，原本的悠然自得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脸阴沉，“年轻人，不错，真不错！没想到你竟然拥有中医行医资格证，可你挂靠的单位可不是附属医院，严格意义上讲，还是非法行医。” 唐毅转过头，冷冷一笑，“你说的没错，普通的行医资格证只能在挂靠单位行医，可我的行医资格证却有所不同。” 齐等闲满脸不以为意，“你的证书有什么不同？难不成是G字头，就凭你个毛都没长大的小子，可能吗？” 王振华一扫之前心中的阴霾，语带讥讽，“齐副院长这眼神果然厉害，只是惊鸿一瞥，就看到了证书上的内容。” 齐等闲听出对方话里的嘲讽，心中突然涌起一阵不好的感觉，“他才多大，不可能拥有G字头的行医资格证。” 在场的都是医疗系统的人，G字头的证书代表着什么，每一个人都无比清楚。 “别那么急着下定论嘛，看一眼也耽搁不了多长时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王振华也不会相信。 只有华国卫健委认同的医生，才能拥有G字头的医师资格证。 拥有这样证书，可在全国各地行医，无需挂靠任何医院。 王振华觉得大半辈子活到狗身上了，自己一个堂堂的水木大学附属医院的副院长，都没有混到一个G字头的资格证，而眼前的这个二十三岁的年轻人，他凭什么？ 听王振华的话不像有假，齐等闲脸色阴沉的脸看了一眼两人，想到整个附属医院也没几个医生拿到G字头的资格证，他的心又放下了几分，缓缓站起身走到电脑前。 看着电脑上的证书，以及编号，还有那略带青涩的照片，可不就是唐毅本人吗？ 齐等闲不愿相信，假的一定是假的。再三核实，网址没错，查询栏没错，认清事实的他一屁股重重的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不，不可能，GBJ，这，这怎么可能？他，他才多大，怎么可能进入保健局？假的，一定是假的！” 王振华从椅子上站起来，弯下腰搀扶着齐等闲，“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这可是卫健局的官网上查询到的，怎么可能有假？” 是啊，官网上查询到的东西可能是假的吗？如果只是普普通通的资格证，或许花点钱还能买一个。 可唐毅的证书，不可能有假，因为谁造假谁死。 齐等闲浑浊的双眼好像失去了生机，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几岁，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看了一眼唐毅，苦笑着转身。 唐毅和王振华都看出齐等闲的状态不好，也怕打击过大，出现什么意外，便没做阻拦。 罗远看着齐等闲佝偻这的背影，又看了看唐毅，认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唐，唐医生，你既然拥有中医行医资格证，那之前的事情就是个误会，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看着对方脸上漏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唐毅抱着膀子，“怎么是误会呢？我飞刀的事情是真，所以还是违反了《执业医师法》，所以我跟着你们回去调查。” 飞刀的事情全国有点本事外科医生都在做，今天真要是因为这事把唐毅带回去，明天卫健局就要被各大医院的专家教授堵门。 断人财路不说，还把人家交流学习的机会给切断了，这不是找死吗？ 罗远哭丧着脸，带着几分讨好，“唐，唐医生，我们也是奉公行事，您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唐毅可没有原谅对方的意思，‘你们想把我抓紧去蹲大牢，一句奉公行事就算了？哪那么容易。’ “你都说了奉公行事，那就按照规章制度来。之前你们说接到群众举报我非法行医，那我也举报几个人，协和的张仲仁今年三月在海沪市第三人民医院坐诊。武装总院院长古凡去年五月在一位老人家中看病抓药，京都中医大学的龙一，今年5月在燕京大学附属医院给一位九十岁的老人做手术。” 每听到一个个名字，罗远的心头就是一震，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人？医院的院长，副院长，国手，这样的人谁敢抓？ 唐毅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对了，燕南北这个人你听过没？他就是一个江湖郎中，连个行医资格证都没有，现在就在国医馆坐堂了，赶紧去抓。” ------------ 第七十一章 就你嘴甜 罗远哭了，真哭了，自己不就是说了一句奉公行事吗？你至于举报这些大佬吗？你敢举报，我敢抓？ 见对方没动，唐毅掏出手机，直接搜索张仲仁三月份在海沪市坐诊的新闻，“网上都有张仲仁在海沪市坐诊的新闻，实打实的证据。至于古凡，龙一，还有燕南北的证据，你要不方便调查，我来提供证据，你去抓人就好！” 王振华嘴角抽搐，突然有点同情罗远了，你早点服软不就好了，非要说一句奉公行事，这下好了，牵扯出来这么多大佬，看你怎么办？ “咕咚！” 罗远咽了咽口水，吭吭唧唧老半天，“你，你……” 等了老半天，也不见对方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唐毅掏出手机，“这样，我现在就给龙一打电话，询问他飞刀的事情。你呢，掏出手机录音！有人证，有录音，不容他抵赖。” “别！”罗远连忙伸手阻止，带着几分讨饶，“小兄弟，不用，真不用。” 一把手甩开罗远的手，唐毅脸若寒霜，“谁TMD是你兄弟，就你也配。说吧，今天这事除了齐等闲之外，还有谁参与进来了！” 罗远心中把唐毅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脸上还不敢漏出一丝的怒容。 弹了弹指甲中的灰尘，唐毅冷冷的注视着三人，“你们既然找我的麻烦，那这场子肯定要找回来。就你们这小胳膊小腿的，扛不住！” 王振华点上烟，清了清嗓子，“时间也不早了，早点说出来，早下班，别耽搁了回家吃饭。” 早下班，别耽搁回家吃饭，听上去是关心，可话里却让带着几分威胁之味。 一个副院长，一个保健局的医生，随便一个人都不是自己能够得罪的。自己身后之人？算了，先顾及好自己吧，罗远一咬牙，“卫监局吴洪波。” 吴洪安？唐毅皱起眉，回国以后自己得罪过这个家伙吗？ 听到这个名字，王振华像是早就猜到了，“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我给你允诺的转正名额吗？” 得到提示，唐毅停下敲击桌子的手指，“吴涛的父亲，那个卫健局的领导？” “是，吴洪安有个儿子就是叫吴涛！”既然说了，索性卖的彻底，或许眼前的两个人能把吴洪安搬到，自己职务能够保住。 想明白这点罗远便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交代了，其中不乏吴洪涛行贿受贿的事情。 一桩桩，一件件事情被抖出来，王振华气的身子颤抖。 “砰”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唐毅紧盯着罗远，“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经的起调查吗？” ‘这，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的压迫感？’直面唐毅身上的气势，罗远心中惶恐，又窃喜于自己赌对了，“还请放心，我说的只少不多，绝对经受得起任何调查。” 唐毅想了下，站起身，拿起手机走到窗户边，打电话。 四十多平的办公室，长不过十米，在场的四人依稀能听到了几个关键词，例如叔叔，公检局，严查等字样。 打完电话，唐毅从打印机里拿出一张A4纸，“把你刚才交代的东西一一写下来，稍后会有人来录口供。不用担心吴洪安报复，进了公检局的门，没几个能平安出来的。” 罗远的小心思唐毅自然明白，况且一个小小的办事员，他也没有放在眼里，“今天的事就此揭过，不会有人会为难你们。” 半个小时后，公检局的人把罗远三人带走。 王振华回到座位上，“那个叫罗远的家伙屁股也不干净，就这样放了？” 唐毅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水至清则无鱼！” 任何单位，部门，因为有人才存在，是人就有私欲，会被金钱，权利，美色诱惑。 算的太清，只会下面的人心惶惶，无心工作。 王振华明白这一点，内心震惊，不由的把唐毅又一次高看几分。 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证书，王振华平复了一下心情，“证书的发布日期是5年前，那时候你应该只有18岁吧？18岁的年纪就能拿到G字头的中医行医资格证，想来你中医水平更胜西医吧？” ，唐毅摇摇头，带着几分惆怅，苦笑道，“假的，这个证书是当初几位老爷子玩笑后的产物，上面并不认可。” 假的？王振华一脸惊恐，站起身磕磕绊绊的问道，“这，这东西都敢造假，你是不想活了吗？” 唐毅靠在椅背上，摆摆手，“唐家还没后人，我可不想早死！证书说真也真，这个证书是我跟着长辈学习中医小有所成，送我的成人礼物，手续正规合法。说它假，却是因为我没有通过保健委的考核。” 听到解释，王振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对唐毅的长辈又多了几分好奇，可想到院长之前交代的话，只得把心中的好奇生生压下，“我心脏不好，刚才可被你小子吓了一跳。” 透过玻璃，看到办公室外围满了人，王振华拍了拍唐毅的肩膀，“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不影响你们工作了！” 等到副院长离开，一群心内科的医护人员这才一个个的走进办公室。 都是一个组的成员，再加上唐毅有真才实学，最近也没少交流。 洛俊民放下手中的病例，“唐毅，没事吧？” 唐毅把身上的白大褂脱下，笑着道，“没事，只是询问了一些情况！” 说的简单，在场的没一个笨人，卫监局那些人，就是属狗，只要被盯上就要咬下一块肉。 唐毅的违规行为有目共睹，能摆平这事，想来也是废了不少功夫。 洛俊民摇摇头，“没事就好，现在医生难做，除了要对病人负责之外，还要接受各种督察，难啊~” 随着卫生系统的健全，医院内有纪监委，外面有卫监局。两相结合，医生这个职业确实没有以前那般舒服。 唐毅没接话，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便早早的下班，准备回学校。 坐电梯下楼，一名中年人抱着手机，满是怨气，“艹，该死的明德集团，连续三天跌停，亏死老子了。” 明德集团？赵邝的公司吗？这几天一直在李雨萌和王诗云两女之间打转，却把赵晴儿给忽略了。 走出电梯，唐毅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搜索关于明德集团的新闻。 “明德集团核心技术被好日子国以三千万购买！” “明德集团内部出现分歧，人心惶惶！” “明德集团连续三个交易日跌停，股民纷纷抛售手中的股票！” “市场对明德集团未来发展不看好，有专家认为，明德集团出现成立以来最大危机！” …… 看着一条条新闻，唐毅不由想起那天赵晴儿的怪异举动。 想想现在自己身边已经有两名校花了，如果再加上一个赵晴儿，翻船的几率成倍增加。 况且像明德集团这种高科技企业，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安耐住冲动，从新把电话装入兜里。 刚回到宿舍，准备收拾一下出去吃饭，唐毅接到了王诗云的电话，“老婆，想我了？” 电话那头的王诗云一点也不客气，“呸，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要不给你打电话，是不是就把我忘了？” 至从李雨萌回来以后，为避免暴露的风险，这段时间却实有些忽略了这个二号女朋友。 唐毅有些心虚，“哪能啊，这不手上有一个多器官衰竭的婴儿吗？你是不知道啊，那孩子才一个多月大，因为父母粗心大意，乱用药造成器官衰竭。医院那些专家束手无策，只能透析，要不是我坚决反对，力挽狂澜拿出了一个切实有效的治疗方案，那孩子能不能活着都是两说。” 听到患者是一个多月大的婴儿，王诗云的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也不再纠结唐毅这几天没有联系自己的事情了，“那孩子现在怎样？” 成功的扯开话题，唐毅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你老公出手，自然是手到擒来啊。” 得知孩子没事，王诗云的语气轻松了许多，“德行！下午我没有课，陪我出去吃个饭呗！” 只要不是逛街，唐毅就不会拒绝，“行，什么时候？” “半个小时候，学校门口见！” 挂了电话，唐毅看着手机短信，挠挠头，找了一个理由拒绝了李雨萌中午一起吃饭的邀请。 半个小时候后，学校门口。 正午的阳光洒下，空气中都充斥着灼烧的味道。 树荫下唐毅看着时间，距离王诗云说的半小时已经过去十几分钟，‘MD，前人诚不欺我，女人说的时间就没一个准的。’ 抱怨归抱怨，唐毅也没有给王诗云打电话，催促根本就无济于事，反而给女人一种自己没有耐心的错觉。 又过了十几分钟，王诗云打着把紫色的太阳伞，姗姗来迟。 看着王诗云那本就光滑的皮肤，经过一番打扮，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毛孔。薄薄的嘴唇，涂抹上大红色的口红，如同熟透的樱桃，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诱人的光芒，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上一口，好好品味其中的滋味。 王诗云没有为自己的迟到做任何解释，“让你久等了，咱们走吧！” 唐毅站在原地没有动，上下打量精心打扮后的王诗云，啧啧两声，“能让美女为我精心打扮，哪怕再等一个小时，我也是甘之若饴。” 给了贫嘴的唐毅一个白眼，王诗云挽住唐毅的胳膊，“就你嘴甜！” ------------ 第七十二章 整容造成的面部僵硬 京都的交通，文明全国。 上下班高峰期，没有一个地方不堵的。为了节省时间，两人乘坐地铁来到了位于西城区的丰泽园。 还不等两人走进，门口的迎宾便拉开厚重的玻璃门， “欢迎光临！请问先生女士，有预约吗？” 作为百年老店，这里的每一名服务员都是千挑细选，相貌气质不用说，放在外面绝对算的上美女。至于专业性，服务礼仪？千万不要质疑，上岗之前都是受过专业培训，绝对让顾客宾至如归，挑不出任何毛病。 王诗云取下墨镜，甩了甩随意披散在肩头的秀发，“王诗云，麻烦帮忙查一下预留的是哪一个包厢！” 服务员双手放于小腹，微微弯腰，“请稍等！” 丰泽园的消费可不低，再加上环境原因，如果只是两人约会，完全没有必要来这种地方。至于见家长？两人谈了才多久，更无从说起。 明白这点的唐毅有些好奇，“今天要宴请什么重要的客人吗？” 看了一眼唐毅，王诗云把太阳伞收入包里，“我一个朋友。” 心中早有猜测，唐毅还是假作失望状，“哎，我还以为是见家长了，白期待了一场” 见唐毅满脸失落，王诗云撇了撇嘴，“见家长？美死你了，先把我朋友这关过了再说吧！” 在服务员的引领下，两人来到包厢坐下。 王诗云看着菜单，也不用服务员介绍，点了几个推荐菜品，“唐毅，你想吃些什么？” 一路上被王诗云挽着胳膊，感受着她那光滑的肌肤，唐毅很想回答一句，‘我想吃你。’可当着服务员的面，只得咽下。 唐毅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酸梅汁，“不等你朋友来了，一起点吗？” 王诗云无所谓的摆摆手，“没事，她喜欢吃什么，我再清楚不过了！” “哈哈，还是诗云了解我！”包房的门从外面打开，一男一女从外面走进来。 女子看起来说不出来的怪异，虽是在笑，可脸上的肌肉却显得异常僵硬。 至于旁边的的男人，身材纤细，油头粉面，苍白的皮肤毫无血色，应该是做过皮肤漂白。眼皮宽窄不一，仔细看去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疤痕。 作为一名医生，唐毅一眼就瞧出来，进来的两个人都整过容。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都有追求美的权利。唐毅不排斥整容，只是这做手术之人的水平简直是不敢恭维。 王诗云回头，满脸惊讶，呆了约有三四秒的时间，才从椅子上站起身，“兰蕙，几年不见，你变化真大。” 兰蕙拉着王诗云的手，“是不是觉得我越来越漂亮了？” 看着眼前的好朋友，王诗云嘴角微微抽搐，上下打量，违心的道，“嗯，漂亮，可比以前漂亮多了。” 既然是王诗云的朋友，唐毅自然不可能继续坐着，站起身招呼，“大家都别站着，坐下说，坐下说。” 兰蕙转过头瞧了一眼，很快又看向王诗云，“诗云，他就是你电话里提到的唐毅？” “嗯！”王诗云回头看了一眼，不带任何犹豫的点了点头，“就是他，怎么样？是不是长得很一般？” 兰蕙撇着嘴，啧啧两声，“长的是挺一般的，我可记得高中的时候，某人可是说要找吴彦祖那般帅气的型男，怎么？几年不见，你的标准就降低这么多了？” 被人当面点评长相，唐毅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MD，长得一般咋了，吃你家大米了？我长的一般，至少没成为整容怪，不辟邪，不避孕。’ 王诗云轻笑一声，叹息道，“哎，正是因为他长得磕碜，我见他可怜，同情心泛滥，所以就答应他了呗。别光说我，旁边这位就是你未婚夫吧？” 兰蕙转身挽着身旁的男子，头微微抬起，带着几分骄傲，“隆重介绍一下，这是我未婚夫李明浩，京都阳光地产的二公子。” 从进入包房，李明浩的目光自始至终就停留在王诗云身上，‘美，真美。这样的女人怎么会看上旁边这个土不拉几的男子的，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李明浩脸上漏出灿烂的笑容，伸出手，“你就是王诗云吧，蕙蕙可没少在我耳边提到你。” 王诗云低头看着对方伸出来的手，犹豫了一下，“是吗？就是不知道她在你面前都说了些什么？” ‘滑，好滑，这手如果握住那里，应该非常舒服。’李明浩握住王诗云的玉手，想入非非的同时，“她说你从小就是学校里的校花，当初我还不相信，如今见到真人，蕙蕙说的还是有所保留了。” 感觉到掌心的瘙痒，王诗云的眉头皱起，微微用力，挣脱李明浩的束缚，“大家都坐吧！” 等待上菜期间，两女手拉手，天南地北的聊着天。 李明浩看着坐在王诗云身旁的唐毅，上下打量，并没有发现独特之处，“刚听蕙蕙介绍，你叫唐毅是吧？毕业后打算做些什么？” 唐毅笑着答道，“我已经毕业了，现在在水木大学附属医院工作。” 看着伸过来李明浩伸出手，浅浅一握，“医生啊，不错的职业。过实习期没有？要是没过，我可以帮你找找关系，留院的机会还是有的。” 兰蕙听到两人的聊天，笑道，“诗云的爷爷可是水木大学附属医院的副院长，放着这样的关系不用，还用的着找别人吗？诗云是家里的独苗，唐毅要是入赘到王家，不说平步青云了，将来混一个副主任医生还是没问题的。” 之前王诗云只说了自己交了男朋友，是一名医生，至于更深层次的她也不清楚，也就没说。 可在兰蕙看来，唐毅如此年轻，应该只是一个实习医生，企图攀附高枝，达到一飞冲天的目的。 “你说的确实不错，如果能娶到诗云，别说转正，少奋斗十几年绝对没问题！”唐毅叹了一口气，语带惋惜，“只是家里就我一个男丁，要是真入赘，家里的老人非的打死我。” 看着自家男朋友那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王诗云捂嘴轻笑，“这家伙嘴里就没一句实话，可别被他年轻的外表骗了。” 兰蕙有些惊讶的转过头，“难道他家世不简单？” 王诗云俏脸上漏出些许忧伤，交往也有十几天了，唐毅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到过家里的情况，这让她有些许失落，“家世如何我不清楚，可他早已经是附属医院心内科专家了。” 专家？开什么玩笑。 在兰蕙二人心里，这就是王诗云怕自己男朋友难堪，夸大其词罢了。 李明浩转过头，语带惊讶，可脸上却是漏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这么厉害吗？蕙蕙不知什么原因，笑的有些不自然，本打算明天带她去国医馆找燕南北看看，可他老人家的号实在难挂，托了好多人，都没有排到。今天既然遇到了唐专家，索性麻烦帮忙看看？” 通过刚才的观察，唐毅早就发现了对方笑的时候张不开嘴，哪怕张开嘴，笑的时候很牵强，无法做到嘴角完全上扬。 听到未婚夫的提议，兰蕙也来了一丝兴趣，“从上个月开始，我这脸上的肌肉就显得异常僵硬，吃东西都要小口小口的吃，可难受了。” “哎！唐专家，你是不知道，最近我们跑了不少医院，可那些主任医生，一个个都束手无策。”李明浩一脸愁苦，“下周就要拍婚纱照了，要是蕙蕙还是无法康复，我们只能往后拖延了。” 对于兰蕙出现肌肉僵硬的原因，唐毅心中早有定数，，“我哪是什么专家啊，只是略懂些皮毛罢了，说的不对，还望两位不要介意。” 李明浩心中冷笑，‘MD，说你胖还喘了，一会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看老子怎么羞辱你。’ 唐毅站起身，走到兰蕙面前，“一会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兰蕙也不说话，点了点头，全当答应了。 从兜里掏出湿巾擦了擦，唐毅伸手摸着兰蕙的脸颊，皮肤弹性差，有些僵硬，颧骨高，颞部组织有些偏软，没有骨骼的硬度。 经过一番检查，唐毅收回手，拿起桌子上的湿巾把手上的粉底擦去，从新坐会到位置上。 兰蕙探着身，有些期待的问道，“怎么样？检查出来什么了吗？” “发病前，你是不是去过美容医院，注射了大量的玻尿酸。”唐毅在内心又组织了一下语言，“颞部也做了填充？” 听到发问，兰蕙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唐毅的问题竟让和其他医院的专家一样，“对，至从注射完玻尿酸，我就明显感觉到面部肌肉一天比一天僵硬。” 王诗云转头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嘴角微微扬起，莫名的有些骄傲。 唐毅的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整容手术后，造成面部肌肉僵硬的原因无外乎受药物的影响，另一种对注射位置不精确，注射到皮肤里面的玻尿酸影响到附近的脸部神经，从而引起脸部僵硬。另外一种是一味追求苹果肌饱和度，忽略了注射量或者注射层次。像这种情况，我建议理疗，或用营养神经的药物治疗，” 李明浩没想到，唐毅是真有两把刷子，只是上手摸了摸，不问面部神经检查结果，不看CT就能得出病因，以及治疗方案。 兰蕙哭丧着脸，有些丧气，“之前我就找了不少医生，和你的诊断以及治疗方案差不多，可效果一般。” 李明浩看向旁边的王诗云，那无需任何整容就浑然天成的容颜，与自己那面瘫未婚妻相比，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此佳人怎么会看上一个普通的医生，放在桌子下的拳头微微握紧，“唐医生既然是水木大学附属医院的专家，想来还有其他办法才吧！” ------------ 第七十三章 一个瘸腿老头 捧，捧的越高，摔的越重。 你王诗云能看上唐毅，不就是因为他的医术吗？现在患者就在眼前，如果连个治疗方案都拿不出来，看你还能相中他什么？ 正在李明浩洋洋得意自己计划完美之时，房间中敲击桌面的声音突然停止，唐毅嘴角上扬，“如果想要在一周内让病人彻底康复，唯有用针灸。” 提到针灸，王诗云不由的想起与唐毅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俏脸微红，有些发烫，“针灸能行吗？” 侧头看着一脸期待的王诗云，唐毅伸手刮了一下她挺翘的鼻梁一下，“之前我就给你说过针灸有疏通经络的作用。中医认为经络有沟通内外，网络全身，使人体保持协调统一的作用。” 李明浩见唐毅在哪里科普针灸，心中不茬，“你刚才不是说，是因为注射方法不对，造成神经受到影响吗？难道神经与经络还有关系？” 普通人很容易把神经与经络联系起来，其实本质上两者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唐毅没有嘲笑李明浩的无知，“神经是西医解剖学的概念，经络是中医学的概念，两者归属不同，组成、分布位置、功能都不一样。经络比较抽象，是无法用肉眼看到的物质，而绝大多数的神经可以通过专业仪器可以看到。” 李明浩越听越懵，这TMD说的都是什么？可总体而言，他听明白了一点，功能不一样。 自认为抓住了唐毅语言中的漏洞，李明浩不做任何掩饰，直接开启嘲讽模式，“一个神经受到影响，一个是治疗经络不通，两者毫无关联。唐专家，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对于之前握手的事情王诗云记忆犹新，要不是对方是朋友的未婚夫，当时就翻脸了，现在有公然嘲讽自己男朋友，叔叔能忍，老娘不能忍，“你刚才认真听了吗？没听明白就不要乱发言。” 李明浩被噎的不清，‘我又不是医学专业的，一会中医，一会西医，我能听明白才怪。’ 心中吐槽归吐槽，可不能说出来，万一给王诗云一个不学无术的印象可不好。 兰蕙拉着旁边王诗云的手，一脸期盼，她可不想人生头一次拍婚纱照留下什么遗憾，“唐医生，我这病真的能在拍婚纱照之前治好吗？” 唐毅有些犹豫，如果回答能，对方找自己看病该怎么办？上午才和卫监局的那些家伙打过交道，万一再被举报，虽说自己不怕，可传出去不好听啊。 李明浩见迟迟不作答，认为刚才说的一切都只是出于理论，唐毅根本没有那个能力治好兰蕙的病，“蕙蕙你别为难唐医生了，他是心内科的专家，又不是学中医的，想来刚才说的一切，都只是出于经验之谈，不能作数。” 王诗云没搭理李明浩，唐毅会不会中医，她可是亲身经历过得，最有发言权，那针灸推拿手法，回想起来都舒服至极，“蕙蕙，我告诉你，唐毅他可不只是一名西医，中医水也相当厉害。唐毅，你就给句话，能不能治，给不给治！” 自己女朋友都发话了，唐毅也不再纠结，反正自己有行医资格证，怕个鸟，于是拍着胸膛，“大小姐您都放话了，我能不给治吗？请放心，七天之内，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自己男朋友如此给面子，王诗云也觉得脸上有光，倍有面子，“嗯，表现不错，你要是七天之内能给蕙蕙把病治好，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小小的奖励。” 听到奖励，唐毅的眉毛一挑，心中乐开了花，要是自己想像中的那种，是不是就能告别童子鸡了，“什么奖励？先说说，让我提前有个准备！” 看着两人打情骂俏，李明浩心里格外不是滋味，于是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这个时候谁还搭理李明浩啊，就连他的未婚妻兰蕙现在还沉寂在能康复的喜悦中。 走出包厢，李明浩点上一支烟，用力的吸了一口，“艹，一对狗男女。” “爸，您慢点，别摔住了！” 燕南北拄着拐杖，大步流星的在前面走，没有搭理身后的儿子，“没事，你赶紧去包厢，别让人家久等了！” 燕智道小跑几步，上前搀扶住自己家老爷子，“将来都是一家人，没必要在乎那么多细节。再说了，您什么身份，今天能出席，已经很给女方家里面子了。” “哼！”燕南北板着脸瞪了一眼旁边的儿子，“我什么身份？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今天孙子订婚，我作为一个家属迟到，就是失了礼数。” 自家老爷子就这脾气，燕智道也不说话，扶着老人，一步步向着预订的包厢走。 李明浩上完厕所回来，看到燕南北正向这边走来顿时眼前一亮。 燕南北是谁？国医堂的专家教授，据说还是长老团的保健医生之一，像他这样的人物，说是手眼通天都不为过。 要是与这样的人搭上关系，自己将来可不就是一飞冲天吗？ 可要怎么搭讪了？冒昧上前，是不是太唐突了？李明浩看着越来越近的燕南北，心里顿生一记，连忙小跑上前，离的老远就伸出手，“燕老，您好！” 突然被人挡住路，燕智道下意识的挡在自己父亲身前，“你是谁？” 李明浩的双手停在半空中，有些尴尬，“我是阳光地产的李明浩，您是燕智道，燕副院长吧。很荣幸能在这里遇到您。” 燕智道淡淡的“哦”了一声，“有事吗？没事麻烦让一下，我们还约了重要的客人。” 李明浩那里没听出来燕智道话里的意思，可眼前两位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存在，这么好的机会岂能轻易放过，“有事，有事。我未婚妻最近脸上的肌肉僵硬，去了不少医院，钱也没少花，可就是不见效。下礼拜就要拍婚纱照了，可她那样子，拍的肯定不好看，可愁坏我们了。” 听到有病人，而且还是一对即将步入婚礼殿堂的新婚燕尔，燕南北拍拍儿子的肩膀，示意他让开，“小伙子，你未婚妻在哪？” 李明浩眼前一亮，燕老既然这么说，就有戏，连忙开口，“在包房，我这就带让她出来见您！” 燕智道看老人来了看病的兴趣，“爸，小敏家人还在包厢里等着了。” 燕南北一拍额头，只顾着病人了，差点忘了订婚宴了，“不好意思，小伙子，今天我还有点事，要不这样。一个小时候，你带着未婚妻来观海厅，我帮忙看看！” 得到老人的应承，陈明浩笑的跟盛开的菊花一样，“行，行！您先忙，一会我带着她去您包厢里敬酒。” 卑恭的送走燕南北，陈明浩的腰再次挺起，看着包厢的房门，想来了唐毅，嘴角不由的漏出一丝讥笑。 兰蕙看着自己未婚夫回来，放下筷子，“明浩，你怎么去这么久？” 进了包房，李明浩没有直接入座，装出一副激动万分的样子，“蕙蕙，你知道刚才在外面遇到了谁吗？” 兰蕙刚刚张口，正要问是谁，李明浩就迫不及待的说了出来，“国医堂燕南北，燕大国手。” 唐毅刚夹起一块肉，动作微微一滞，‘这人真不经念叨，上午才在卫药局那群人面前提过他老人家。’ 兰蕙不知道燕南北是谁，可总算明白国手的意思。 国手主要是指才艺技能，称雄全国的之人。 国医堂的大夫，而且还是大国手，医术自不必说。 之前去国医堂排号，一号难求。想要找票贩子，最早的一张还是一个月以后。 现如今在这里遇到大国手，想到自己的病情，兰蕙心情激动，完全忘记了坐在旁边的唐毅，“真的吗？” 李明浩瞟了一眼已经神色恢复如常的唐毅，“当然，在见到他老人家的那一刻，我就上去打了招呼，并说了你的病情。燕老说了，一个小时后等那边忙完，可以抽空给你瞧瞧。” 李明浩毫无歉意的转过头，“唐专家，婚纱照一生就这么一次，你万一治不好蕙蕙的病，岂不留下遗憾？现在有燕老出手，想来把握更大一些。实在抱歉，让你为蕙蕙的病操心了。” 坐在一旁的王诗云听到这话，小脸一下子拉垮下来，所谓爱屋及乌，唐毅可是她名义上的男朋友。有人当面质疑，这让她心情糟糕到极点。 唐毅放下筷子，毫无被驳了面子的觉悟，一脸淡然，“什么操心不操心的，自家知道自家事，就我那点本事，哪能与国手相比。” 在李明浩看来，唐毅说这话，就是想找个台阶下，挽回点面子，“唐医生毕竟还年轻，医术有限也自然。” “唐毅的医术可不低！”王诗云越想越难受，越听越是来气，“他可是哈弗大学临床学博士，梅奥诊所的客座教授。我爷爷说，他心内科水平在附属医院都能排在前列。” 两人毕竟也算是上流社会人士，没吃过猪肉，至少见过猪跑，他们可不会像某些不学无术之人，把梅奥当做普普通通的诊所。 18年根据HARRIS公司职业排行调查排出全漂亮过最受人尊敬的职业，第一是消防员，第二就是医生。 一个能拿到梅奥诊所客座教授的年轻医生，在国外收入至少是过内的几倍，甚至几十倍。像这种受欢迎，又是纳税大户的人，拿到绿卡的机会相当大。 李明浩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拥有那么好的前途，为何选择回国。 有的人，身在国内心在国外！还有这些人恰恰相反！ 第一类人，永远不明白第二类人的想法。 李明浩有些嫉妒，想他堂堂阳光地产的二公子，想要获得绿卡花费钱财不说，还要经过一番审查。可对面坐着一个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家伙，却可以轻而获得，怎么想心里怎么别扭，“那只能说他西医水平厉害，又不能证明他中医水平。” 王诗云张口欲言，可除了给自己治疗的那次外，她还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证明唐毅的中医水平。 唐毅自然看出王诗云维护自己的心思，伸手轻轻的握住她那洁白的玉手，“你说的不错，我中医水平确实有限，仅仅只能达到一个主治医生的水平罢了，相比于国手我确实差了很多。” 不论什么部门，什么职业都有等级的划分，医生也是如此。 医院等级最低的是实习生，实习生满一年，如果表现优异就有留院的资格。 一旦签署正式合同，就算的上是一名住院医了。 住院医又叫（助教）是医生的最初职称，其职责主要是完成基本医疗工作，包括收治病人、记录病程、在上级医师指导下开医嘱、进行某些临床操作等，是对病人进行全程诊治的一线医生，但是需接受上级医生的指导与监督。在往上就是住院总，住院总不是职称，是医生的一种岗位。本质上与住院医差不多，但权利更大，是迈向更高职称的一个过度。 住院医以上，依次是主治医生，副主任医生，主任医生。主任医生又被称为教授，两者其实在医院里是同一个意思。 从普通的住院医到住院总，其本质上就是一个质的飞跃。首先你的医术得要得到上级领导的赏识，其二，资历，医院是一个论资排辈的地方，就算实力够了，资历不够。抱歉，老老实实的在下面呆着，等你什么时候熬够年限了，再去考试获取更高等级吧。 一般而言，本科毕业的住院医想要往上爬一个台阶，至少需要四年临床经验。 唐毅自称自己的水平只有主治医生的实力，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不是医疗系统的人，不明白话里的意思，王诗云却懂，此时看向唐毅的眼神中更加柔和。 王诗云脸上的表情，李明浩尽收眼底，心中暗骂，‘艹，不就是一个主治医生吗？又不是副主任，主任，搞的像多么厉害一样。’ 没有了李明浩的冷嘲热讽，包厢内渐渐的只剩下两名女生，你一言我一语的尬聊中。 诡异的气氛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李明浩又看了一眼时间，确定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猛然从椅子上站起，“蕙蕙，与燕老约定的时间到了，咱们过去吧！” 听到时间到了，兰蕙连忙从包里掏出口红，眉笔，粉底，镜子慌忙补妆。 看着未婚妻还要化妆，李明浩就有些着急，“别画了，让燕老等太久不合适！” 兰蕙头也不抬，粉扑一下下的拍打在脸上，扬的粉末四逸，“别急，马上就好！” 说是马上，一个粉底就花了将近十分钟。 李明浩看着时间，一跺脚，伸手抓住兰蕙的手，“别再画下去燕老走了，看你怎么办？” 兰蕙打了一个激灵，化妆品也不收拾，直接放在桌子上，站起身，“走，走，不能让燕老等太久。” 不怪兰蕙着急，要是燕老真走了，自己又拒绝了唐毅。再回头唐毅，治好了也就罢了，万一治不好了？ 李明浩拦着包厢门，迈出一步，像是想到什么，回头看向唐毅，“唐专家，要不跟着去学习学习，听听燕老的治疗方案？” 因为兰蕙打粉底的原因，房间内充斥着淡淡的化妆品香味，唐毅这会早就放下了筷子，“我就不过去凑热闹了。” 李明浩叹了口气，有些惋惜，“也是，唐医生的水平只有主治医生的水平，像燕老那种大国手的治疗方案，想来也看不懂。” 之前明里暗里的嘲讽，王诗云可以不当回事，现在公然挤兑，就有些忍不住了，“你什么意思？” 兰蕙瞪了一眼李明浩，转过头连忙替李明浩道歉，“诗云，你别误会！明浩这人不会说话，我替他像你们道个歉。” 最初的时候，李明浩对王诗云有些想法，可在一个小时的相处后，发现王诗云连正眼都不带瞧自己一下的，让他彻底对这个女人死了心。 死心归死心，这样漂亮的女人不能便宜了一个长的没自己帅，背景没自己身后的医生不是？ 见自己朋友都开口说话了，王诗云摇摇头，只能把心里的话咽下去，“没事，蕙蕙，你赶紧去忙吧，万一燕老真走了，想再碰到这么好的机会就难了。” 等到包厢门关上，王诗云把手中的筷子一丢，整个人闷闷不乐的靠在椅子上，嘟着嘴。 唐毅看着女朋友如孩子般鼓着腮帮，甚是可爱，伸手握住王诗云的手，“怎么了？不高兴？” 甩开唐毅的咸猪手，王诗云抱着膀子，有些怒其不争，“那个叫李明浩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贬低你，你就不生气？” 唐毅淡淡一笑，伸手刮了下王诗云翘挺的鼻子，“生气啊，可他毕竟是你朋友的未婚夫，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闹的不欢而散，让你夹在中间为难多不好。” 听到解释，王诗云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有些想哭，“傻瓜！” 还不等唐毅说些什么，王诗云整个人扑入了他的怀疑。 感觉到脖颈处温热的鼻息，以及胸前的柔软，唐毅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佳人在怀，这让一个血气方刚的二十三岁的大好男儿如何能忍？ 闻着秀发中传出的香味，双手环抱，唐毅的一手轻轻的抚摸着王诗云的后背，一手不老实的向下。 感觉到后背出的异样，王诗云一把推开唐毅，羞红着脸，带着几分嗔怒，“你个臭流氓，瞎摸什么？” “摸自己女朋友就是能叫流氓吗？”唐毅一脸无辜，接着狡辩，“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女朋友又这么漂亮，我还坐怀不乱，那就不是男人，是太监，是柳下惠。” “呸！”王诗云低着头，双手手指纠缠在一起低着头，声若蚊蝇，“你，你们男人都喜欢那个吗？” 难道她是要……想到王诗云那光滑的皮肤，较好的身材躺在床上的样子，唐毅咽了咽口水，“对啊，对啊，是个正常男人都喜欢那个~” 看到唐毅那猪哥像，王诗云又好气，又好笑，“咱们才交往了十几天，有些太早了！” 唐毅很想说不早了，有些人只是见了一面喝了几杯酒，就去开房了，咱们都交往了这么长时间，开房一点都不稀奇。可这话能说吗？很明显不能。此时此刻，只能一声不吭，用这种方式来抗议。 瞧见唐毅脸上写满了失落，王诗云有些委屈，“唐毅，不要逼我好吗？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听着略带哭腔的声音，唐毅心中不忍，把王诗云轻轻的搂入怀中，“傻瓜，我怎么会逼你了。迟早你会嫁给我，如果这点时间都等不了，就真成了你口中的流氓了。” 靠在唐毅的怀里，王诗云没有挣扎，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感动到了，“等，等我做好准备，会，会告诉你的。”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说的却是磕磕绊绊。 听到这句话，唐毅心里乐开了花，手又不老实的在王诗云的背部摸来摸去，“好，我等你！” 这一次王诗云没有反抗，只低着头，咬着唇，呼吸略显粗重，眼神迷离，“你，你说燕老是个什么样的人？” 低着头看着面脸潮 红的俏佳人，唐毅感觉口干舌燥，“他啊，和你爷爷差不多，头发花白，面脸褶皱，没什么特别的！真要说特别之处，脸上有几道疤，瘸了一条腿，走路都要靠杵着拐杖。” 王诗云抬起头，一脸不信，“怎么可能？燕老可是大国手，医术高超，他怎么可能是个瘸子！” 唐毅撇嘴，“你这想法有问题，谁规定国手就不能是瘸子了？” 王诗云还是摇摇头，表示不信。那可是国手啊，医术了得，腿上怎么可能有顽疾，有顽疾也应该被自己治好了才对，“别瞎说，那可是国手，传出去你别想在医疗系统工作了！唉，不知道那边治疗的怎么样了，要是可以过去看看国手怎么诊断就好了！” “中医看病就是望闻问切，国手同样如此！”看着怀里的王诗云还是一脸好奇，唐毅苦笑着把她拉了起来，“既然好奇，咱们就过去看看吧，到时候你可别失望！” 王诗云眼睛一亮，可想到那可是燕南北，没得到邀请，贸然过去，肯定让对方反感，万一招惹到什么麻烦，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算了吧，唐毅，等蕙蕙回来，要是燕老没走，远远的看一眼就好！” “燕南北又不是老虎，怕什么？” ------------ 第七十四章 薄情寡义 上首位置坐着国手，只是工薪阶层的昝清妍一家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格外小心。 作为副院长的燕智道也是八面玲珑之人，可骨子里却看不起昝清妍一家。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怎么能和他们燕家比？ 要不是自家儿子把昝清妍的肚子搞大，闹到老爷子那里，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这门婚事。 活了六十多年，燕南北自然看出女方家人的局促，宴席期间没少劝菜，劝酒，唠唠家常。 女方的家人就是微笑点头，叫吃菜吃菜，叫喝酒就喝酒。吃完喝完，就把筷子放下，端正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要不是自己孙子之前打了招呼，燕南北还以为女方是不满意这门亲事了。 燕南北也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可就算如此，面对旁边坐着的亲家也是束手无策。 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的尴尬气氛，在敲门声中打破。 包厢门推开，李明浩看着餐桌周围坐着的二十多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一看就是家宴，原本还有些期待的心，有许失落，“燕老，打扰您用餐了！” 看到进来之人，燕南北笑着摆摆手，杵着拐杖站起身，“不打扰，不打扰！” 虽说燕南北已接近七十，可眼力惊人，只是一眼便看出兰蕙的情况，“老哥，他们两位就是刚才说的新婚燕尔，碰到了就是缘分，给他们看完病，咱们在继续，还请多多海涵。” 昝清妍的爷爷昝壮文站起身，连连摆手，“哪里，哪里，能亲眼见到您出手，也是我们的荣幸。” 在儿子的搀扶下，燕南北缓缓站起身，走到沙发前，招招手，“清妍到我身边来。” 昝清妍看了一眼旁边的父母，“燕老，真的可以吗？” 作为一名京都中医学院的一名实习生，平时在医院只能做些端茶送水，跑跑腿的工作。 平时在医院，住院医或主治医生，心情好了提点几句。忙的时候，坐旁边看着吧，能悟到多少，理解多少看你造化！ 习惯了医院那种上级医生对下级实习生的爱答不理，现在国手教自己，昝清妍自然带上了几分不确定。 燕南北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你是我孙媳妇，跟在我身边学习，谁也说不出任何闲话。” 等到昝清妍站在身旁，燕南北这才转头让顾兰蕙坐到自己对面，“你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看着燕老脸上慈祥的笑容，原本有些紧张的兰蕙多少放松了些，“有一个多月了。” 示意兰蕙把手放到扶手上，燕南北把脉的同时，“把嘴张开！” “啊！” “再张大。” “啊~” “再张。” 兰蕙竟可能的张大嘴，模糊不清的回答，“已经是最大了。” “可以了！”燕南北又让兰蕙把另一只手伸出，继续把脉，“饮食如何？” “为了控制体重，最近一段时间吃的都少！” 听到回答，燕南北轻轻点头，继续问道，“大小便正常吗？” “有时候便秘！” 燕南北接着问道，“休息如何？” “可能因为要结婚的原因，一天最多睡个四五个小时。” 燕南北点点头，又问道，“平时喝酒吗？喝的多不多？” 兰蕙心中疑惑，中医治疗需要问这么多问题的吗？可想到对面坐着的是燕老，如实回答，“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喝酒，偶尔喝醉。” 燕南北缓缓收回手，得出结论，示意昝清妍上手感受一下脉象。 兰蕙心中排斥昝清妍上手，可当着老人家的面，不敢多说什么、 把完脉昝清妍收回手，恭敬的退到一旁。 燕南北笑着转头看向自己孙媳妇，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怎么样？看出什么就说什么！” 昝清妍轻咬着唇，思考良久，“皮肤透光性强，颧骨高，应该是注射过量的玻尿酸，导致面部神经系统受损，造成的面部僵硬。” 听到昝清妍的回答，燕南北有些小小的失望。 现在的绝大多数中医，除了开的药，还是中药。检查靠仪器，给病人讲述病情是西医名词，完全变成了披着中医外皮的西医。 昝清妍看到老人脸上的笑容有些僵，心中打鼓，‘自己应该没有说错吧，眼前这个女人就是整容失败造成的面部神经受损啊。’ 包厢门再次被敲响，还不等燕南北开口，房门被推开。 唐毅牵着王诗云的手走了进来，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脸上漏出灿烂的笑容。 看清进来的人，燕南北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谁让你们进来的？” 李明浩见燕老生气，转过头，呵斥道，“唐毅，这里是燕老的包厢，你没得到邀请，就进来，太没礼数了。” 王诗云握着唐毅的手一紧，原本因紧张有些潮 红的脸，在这一刻瞬间苍白。 李明浩毫不客气的指着外面，“还不赶紧给燕老道歉，然后g，出去。” 滚字还没说完，李明浩想起燕南北还在旁边，连忙改口。 王诗云拉着唐毅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唐毅……” 唐毅拨开挡在面前的李明浩，又给了王诗云一个放心的眼神，“有了新人忘旧人，当初还叫人家小宝贝，现在就叫我滚，哎，原来燕爷爷你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唐毅的一席话，让在场不少人脸色大变，心想这是哪里跑出来的神经病，竟如此说燕老爷子？ “唐毅，你说什么了？燕老岂是你口中那种……” 李明浩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燕南北一拍桌子，“我燕南北什么时候成了薄情寡义之人了？唐毅，你小子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别想走出这门。” 唐毅耸耸肩，没有被燕南北的气势吓住，努努嘴，“你旁边站着的这个姑娘是你新收的学生？当初你怎么对我说的？唐毅，小宝贝，你只要拜我为师，就是我关门弟子。现如今了？几年不见，一见到呵斥我，还不是薄情寡义？” 此时此刻，所有人再傻也看出来了，唐毅和燕老认识，而且关系非比寻常。 燕南北手脸上的怒容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慈祥的笑容，“混小子，就没有个正行。当初离开的时候，不辞而别，回来了也不给我联系，你可伤透了我老人家的心啊。” “治疗伤心的最好方法就是再找一个能代替的人！”唐毅拉着王诗云坐在沙发上，冲着餐桌上的众人点点头，“燕叔，张姨许久不见。” 燕智道苦笑摇头，“你啊你，一见面就气我爸，真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学生。给大家介绍一下，唐毅，我父亲的弟子，也是他最骄傲，最头疼，最不省心的弟子。” 坐在沙发上，王诗云满脸呆滞，刚从之前的惊吓中醒来，又被燕智道的话给震住了。 “我可不是燕老最骄傲的弟子！”唐毅的目光看向昝清妍，“最让他骄傲的应该是我面前的这个姑娘，否则也不会收我这个关门弟子之后。破格又收了她。” “这你可误会。”燕归搂着昝清妍的肩膀，“这是我未婚妻昝清妍，可不是我爷爷的徒弟。” 听到介绍，唐毅的目光定格在桌子上几个盒子上，这才发现自己误会了，“早知道你订婚，就不来了，这不是上赶着送钱吗？” 张怡站起身，假装嗔怪道，“什么送钱不送钱的，都是一家人，说那些就见外了。” 在进门的时候，张怡就注意到了一直跟在唐毅身旁的王诗云，看着两人还手牵着手，“不介绍一下你旁边这位姑娘？” 唐毅也不起身，举起两人还牵着的手，“王诗云，我刚交的女朋友！” 张怡一巴掌打在唐毅的手背上，拉着王诗云，“诗云是吧，跟阿姨到一边上聊。别影响了老爷子和唐毅叙旧。” 王诗云有些紧张，有些局促，这算不算见家长？不安的看了一眼唐毅，见他点头，这才缓缓的站起身，随着张怡坐到餐桌旁坐下。 此时的李明浩，兰蕙现场没一个人搭理有些无地自容。特别是李明浩，刚才还颐指气使的让唐毅滚出去，现在到好。唐毅成了半个主人，自己却成了那个要滚出去的人。 燕南北眉头皱起，刚才的对方的种种表现，可以看出两人和唐毅关系不好，脸上的表情淡了几分，“唐毅，眼前这个姑娘的病，你看过了？” 看了眼被张怡拉着聊天的王诗云，唐毅点点头，“看过了。” 燕南北点点头，“说说你的看法！” 说看法，什么看法？之前在包厢里说的那套是对的，但那是西医的解释，在老中医面前说西医的诊断意见，以及治疗方案，那不是找骂吗？ 唐毅有些不好意思，“之前我是按照西医的诊断方法诊断的，只做了切，没有把脉，所以……” 切，往往对中医一知半解的人，认为切，就是切脉。其实存在错误，切之一词，在中医里除了把脉，还有查体的意思。 燕南北脸上的笑容消失，作为国手的嫡传弟子，用西医诊断，想来治疗方案也是以西医的方案为主，这让他的脸往哪里搁。 “脉浮数，脉象轻取可得，脉搏速度较快，大便干结，舌苔泛红。” 燕南北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唐毅，一字一顿的把刚才自己诊断出来的东西说出。 唐毅低下头不敢看燕南北的目光，“单从脉象以及问诊上看，是风热袭络之症。” 听到答案，燕南北微微点头，“如何治疗？” 一直站在旁边的昝清妍好奇的打量唐毅，‘燕老这是在考究这个关门弟子吗？就是不知道他的回答能否让老人家满意。’ ------------ 第七十五章 山野郎中 唐毅坐在沙发上，想了一下，“药物治疗以大秦艽汤，牵正散，这种治疗方案较为缓慢，通常要两个疗程。考虑到病人下周就要拍婚纱，针灸治疗是最快捷的方案。取四白穴，地仓穴，颊车穴，太阳穴，听宫穴，浅刺促进面神经分支修复。每晚热敷，促进血液循环，在五个穴位上涂抹散寒，活血的麝香镇痛膏。患者眼白发黄，有黑眼圈，考虑是长期饮酒，休息不好造成的肝功能受损。想要在一周内康复，除了以上治疗方案之外，还需注意戒酒，多注意休息。如果神经衰弱造成的睡眠质量下降，还需要服用舒缓神经的药物。” 唐毅回答的很详细，不止是治疗方案，甚至注意事项都说了出来。 不是他有心卖弄，而是面神经分支这个词是西医解刨用词，熟知燕老脾气的唐毅，回答的越详细，越能平息老人的怒火。 “哼！”正如唐毅猜想的一样，燕南北冷哼一声，“神经，神经，你们一个个的中医没学好，西医名词到是一个个的说的顺口。” 昝清妍呼吸一滞，这才恍然大悟，反应过来老人之前脸色变化的原因。 “燕爷爷，你就是太死板！”面对燕老发飙，唐毅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词，“什么词不词的，只要病人能听懂，能治病，就可以。一味的墨守成规，与鞑子朝代末期有何区别？闭关锁国不接触外界的思想，只会让我们停滞不前。这几年我在国外留学，见过不少华国人在那边开针灸馆，推拿馆。” 提到中医在国外的发展，燕南北来了几分兴起。 看着老人脸上的怒色好了许多，唐毅缓缓说道，“如果那些华人医生说，疏通经络，活血化瘀，洋人懂吗？他们连最基础华夏字都不懂，岂能明白中医的里那些高深的阴阳五行，奇经八脉？说那些就是对牛弹琴，还不如说些他们懂得，促进血液流通，舒缓神经，刺激神经元这些东西。” 燕南北低着头，良久才缓缓开口，摆摆手，“你说的对，华夏最近几十年来受西方文化冲击，就连自己人都不能理解何为经络，更何况那些洋人了。罢了，罢了，这些不是我一个半截身子入土之人该操心的事。” 唐毅咧咧嘴，不吭声。 坐在对面的兰蕙心里就不是滋味了，这不是在给我看病吗？怎么说着说着，怎么就变味了？ 好几次想开口，可面前的是谁啊？国手，她不敢啊。 燕南北看了一眼兰蕙，“刚才说的，你也听到了。如果没记住，就拿笔写下来，找家中医馆，让他们按照唐毅的治疗方案给你扎几针，开点药，保准一周内康复。” 兰蕙连忙站起身，弯腰鞠躬，“谢谢，谢谢燕老。” 燕南北摇摇头，“要谢就谢唐毅吧，是他提出的治疗意见。” 兰蕙看了看唐毅，尴尬的笑了笑，张了张嘴，那句谢谢怎么也说不出口。 燕归可没有老爷子那么好的涵养，早就看出对方和唐毅不对付，“病都看完了，赶紧走吧！” 本想接着看病的机会，搭上燕南北的关系，谁能想到，之前驱赶唐毅的行为，反而遭来燕家的方案。 李明浩都快肠子都快悔青了，“燕老，那，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等到两人离开，唐毅站起身，“抱歉，打扰燕爷爷的家宴了，我就先带着诗云离开，回头再登门拜访。” “打扰什么？唐毅，你这话说的可就见外了。”燕归上前搂住唐毅的肩膀，“老哥我今天订婚，一点面子都不给？” 燕南北站起身，拄着拐杖坐回到主位，“坐下来吃口饭再走！” 唐毅无耐，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他在矫情，就真坏了燕家的大好心情了。 很快服务员搬来两张椅子，又上了几道菜。 看着坐在对面的王诗云，唐毅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一些，之前在包厢里，兰蕙提到自己家世，他就发现了王诗云脸上的表情变化。 自己的家世不能轻易对外透漏，只要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就不能轻易给外人道。 有了唐毅的加入，包厢内的气氛变得和谐了许多，只是原本围绕的中心变了，不再是昝清妍一家。 上桌没多久，唐毅就发觉餐桌上的气氛不对，作为女方一家人低头吃饭，男方拉着自己聊天。 这是看不起女方？燕智道有可能，燕老的脾气在了解不过。 作为一名医生，唐毅的眼力可不一般，通过观察，这才发现原因。 昝家人太拘谨，有些小心翼翼的意味。 都已经订婚，已经算是一家人了。如果婚后还这样，两家如何相处？ 为避免尴尬，男女双方家长以后不见面？ 唐毅放下酒杯，看向对面坐着的昝清妍，不看不知道，一看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面部皮肤相比与手臂略显发黑，嘴唇发干，眉宇之间尽显疲惫。 再定睛一看，没有化妆。好嘛，原来怀孕了。 坐在一旁的燕南北注意到唐毅神情变化，“看出来了？” 唐毅端起酒杯，“恭喜燕老四世同堂，再添新成员。” 燕南北开怀大笑，枯瘦的手掌一下下拍在唐毅的肩膀上，“好小子，还以为你这五年只顾着学习西医，把中医的知识忘得一干二净了。” 没有切脉，问诊，只是一个望诊，就诊断出昝清妍怀孕。 五年时间，唐毅的中医没有落下，这让燕南北老怀大慰的同时，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失落。 人不进则退，如果唐毅没有出国学习西医，而是留在他们这些老人身边，他的水平应该比现在还高吧。 被狠狠拍打了几下，唐毅呲这牙，揉着有些疼痛肩膀，“你个山野郎中，下手就不知道轻重！” 燕南北医术高超，是大国手，大名医这点不假。可为成为国手之前，只是一个村子里的没有经过系统培训的郎中。 村里道路不同，再加上村里人穷，往往有个头疼脑热的就抗，抗不住才找大夫。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往往一些小病，拖成大病。 村民没钱，索性就不治疗了，回家能活一天是一天。 一些病人家属，不愿看到亲人在病痛折磨中死去，可经济实力又不允许，便找到燕南北。 燕南北也是一个胆大心细之人，什么病都敢治，什么药都敢用。 病人不是小白鼠，可在村里你不治，病人只能等死，用了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正是在这种大环境下，磨砺出了一身好的医术。 医师资格证要考，可因为实践与理论之间存在这天壤之别。 最初的走出村子的时候，燕南北也曾考过几次，可理论归理论，实践是实践，几次考试下来，皆是铩羽而归。 后来进入保健组，因为没有经过系统培训，又没有行医资格证。一些平辈的老人就给燕南北起了一个外号，山野郎中。 山野郎中？除了燕家人之外，在场的其他人，无不觉得唐毅胆大妄为。 燕南北没有因为这个称呼生气，反而漏出洋洋自得的表情，“山野郎中又怎么了？那些经过系统培训的毕业生，能混成大国手？” 唐毅的眼角注意到周围人的表情变化，“的亏当初是在村里行医，查的不严。要是在城里，无证行医被卫监局的那些家伙，非得把你抓紧去吃几年牢饭。” “我现在也没有医师资格证，照样在国医堂坐诊！”提到卫监局燕南北就来气，“这一点国医堂的医护人员都清楚，你让他们来抓我啊，一群吃饱了撑的东西，像人参，当归，半夏，麦冬，百合这种药都要规定计量，乱弹琴。” 一直坐在旁边的燕智道放下筷子，“爸，药典的发布是为了让中医更加科学化，合理化，着力解决制约药品质量与安全的突出问题，提高药品标准。再说了规定是下达了，可上面也没有说超出用药就算违法啊！” “别给我这说这些没用的。”提到药典，燕南北就来气，好好的治病救人的药，因为限制药效大打折扣，“我只知道小承气汤大黄120g，白虎汤石膏500g，回阳汤重附子，独参汤重人参，我就问你这几服汤剂治好了多少人？可药典里规定大黄，人参，石膏，附子规定多少克？” 药典规定与传统中医用药存在矛盾，中医历来重视中药汤剂，在传统记载中，大剂量用药屡见不鲜。特别是在一些急症，重症上，大剂量用药，往往起到意想不到的治疗效果。 可有了药典的颁布，一些中医怕担责任，用药上格外小心谨慎，这也造成了药效达不到预期。 唐毅给燕南北倒了一杯茶，“生气伤肝，您老一把年纪了，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能改变什么吗？您一个国手，药典里面的用药计量能限制住您，还不是想用多少用多少！” 燕南北没好气的冷哼一声，“狗屁不通，因为我是国手就可以随便用，那些普通医生呢？他们该怎么办？病人怎么办？” 唐毅不吭声了，燕南北说的是事实，药典有规定，虽说不违法，可要是病人吃出个好歹来，家属起诉，那些律师肯定会把规定搬出来，基本上一告一个准。 燕归见老爷子生气，连忙扯开话题，“爷爷，今天是我订婚的日子，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做什么？” ------------ 第七十六章 睁眼选，闭眼过 昝清妍怀孕已经一个多月，这次除了订婚之外，更重要的是选个良辰吉日，抓紧时间把婚礼办了。 一般女子怀孕四十天左右就会出现恶心，呕吐，食欲不振，精神萎靡等妊娠反应。根据个人体质胖瘦，胎儿发育情况等原因，女子在三个月到四个月，小腹开始隆起。 圈子里未婚先孕的事情并不稀奇，甚至生完孩子补办婚礼的也时有出现。 燕南北是一个思想保守的老顽固，既然昝清妍怀了燕家的种，就要在孩子生下来前给一个名分。 不说大肆操办，至少也不能亏待了人家。 燕南北毕竟已经快七十的人了，情绪大起大落之间，难免精神有些萎靡，“智道，张怡你们和昝清妍的父母商量一下，抓紧时间把日子订下来。” “好的，爸！”燕智道给父亲倒了杯茶，看向对面的坐着的昝清妍父母，“来之前，我们在家里初步商量了一下，下个十月九号，正好是星期六，你们看如何？” 昝清妍的家人听到燕智道的提议，无不皱着眉。 张怡注意到亲家神情上的变化，含笑道，“都是一家人，两个孩子的婚姻直接关系到三家人。如果亲家有什么更好的意见，就说出来，大家坐在一起商讨商讨嘛！” 昝清妍的母亲杨明华看了一眼自家丈夫，犹豫了一番，“为什么不是十月十号，取十全十美之意？” 张怡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老爷子，“起初我们也是想着十号那天为两孩子举行婚礼。可老人家认为，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世间哪有十全十美之事，十全九美与十全十美的意思差不多，留下一分靠孩子自己拼搏。另外九号那天，正好是九月初九，又有天长地久之意。” 昝家人听到解释，彼此之间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昝清妍的父亲点头，“那就十月九号那天吧！” 日子订下来下来，剩下的就是一些琐碎的事情，例如女方那边习俗需要注意哪些，彩礼费多少，改口费等等。 王诗云在旁边听的津津有味，时不时漏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众人商讨细节期间，唐毅出去到酒店前台换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块。 再回来的时候，一切细节敲定，唐毅把钱塞到燕归手里，“燕哥，这次来的冲忙，没准备什么礼物，还望海涵。” 摸着厚厚的红包，燕归也不推辞，直接递给旁边的昝清妍，拿起酒瓶给唐毅斟满一杯，“这话就见外了，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来，我敬你一杯。” 两人基本上同时喝完，唐毅端起酒杯，空杯朝下。 燕归把酒瓶递给旁边的未婚妻，“你和清妍第一次见面，让她也给你倒一杯酒。” 等到酒水满上，唐毅举杯，“那就谢谢嫂子了，祝您二位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看着唐毅把酒再次喝完，燕归给了昝清妍一个眼神，“把酒给唐毅满上，我和他再喝一个。” 按理说唐毅只是燕南北的关门弟子，正常情况下，弟子不是应该巴结师父一家吗？怎么至从这个男人出现之后，全场的人好像都在围着他转了。 昝清妍端起酒瓶正欲再倒，唐毅连忙摆手，“够了够了，谢谢好意，再喝下去，非醉不可。” “你们两个坐下吧，我还有事和唐毅说。”燕南北缓缓站起身，拉着唐毅的手，“走，咱们师徒两五年没见，到旁边说说话。” 有的人把尊师重道流于表面，有的人却是发自内心。 别看唐毅平时大大咧咧，坐无坐相，有时候在老一辈面前耍耍混，有的时候却又是另一个模样。 搀扶着燕老坐到沙发上，唐毅恭敬的站在一旁，如同小时候一样，等待着老人的教诲。 燕老指着旁边的位置，“别站着，坐。” 离开那年，燕南北还只是斑白的头发，现如今已是满头银丝，唐毅想到了家里的那个老人，‘自己是不是该回去看看了？’ 等到唐毅坐下，燕南北亲自给唐毅倒了一杯茶，“这几年还看中医方面的书籍吗？” 唐毅摇摇头，如实答道，“从决定出国学习西医开始，就很少碰中医方面的书籍了。” 燕南北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失落，“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应该还不到十岁，一边看着伤寒论，一边给唐老爷子把脉。时不时的问些问题，那样子真像一个中医。” “今天见到你的时候，真想拿拐杖狠狠的抽你。”燕南北的拐杖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砰砰砰”的响声，“你的天赋，远胜于我，就连张仲仁那老家也是赞不绝口。可你小子呢？自家的东西还没学会，跑去学劳什子西医。” 唐毅不敢看燕老的目光，低着头，不吭声。 燕南北看着唐毅的样子，不忍继续责怪，“听詹佑成那老家伙说，你除了在附属医院挂职之外，还在教新生中医基础理论？” 唐毅神情低落，“嗯，有这事！” 燕南北一脸不屑，“半瓶水乱晃荡，自己还是一知半解，还去教别人 ” 唐毅嘴脸抽搐，自己的水平在国手眼里可不就是半瓶水乱晃荡，“詹爷爷他非逼我去教，我也没有办法啊。” 燕南北满脸的戏谑，，“他威胁你就去，什么时候容易屈服了？说说他是怎么威胁你的！” 唐毅尴尬一笑，这种事能说？万一老爷子再来个如法炮制，自己岂不是成了盘中餐，嘴中肉。 燕南北嘴角扬起，看向不远处时不时瞟一眼这边的王诗云，“是与那个小姑娘有关吧！” 我擦，这事詹佑成那老东西把这事都说了？唐毅心脏一颤，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詹佑成那老东西，越活越回去了，竟然拿这种事情威胁一个晚辈。”燕南北嗤之以鼻的同时，接着说道，“睁着眼选媳妇，闭着眼过日子。这事你做的没错。” 听到这话，唐毅的眉毛一挑，这老古板啥时候这么开明了，此刻马屁自然要尽快送上，“您老……” 话还没说完，燕南北又是唉声叹气，“现代提倡男女平等，男的都能睁眼选媳妇了，女的凭什么不能？一会我去给那个叫，叫什么诗云的对吧，给她说说，让她睁大眼睛看，擦亮眼睛选，别被一些花心鬼给骗了。” 呵呵，刚才您老人家还鄙视詹佑成了，现在您和他有什么区别？此时此刻唐毅万分后悔，早知道就不来了，破财不说，还要被人威胁，何苦来哉。 燕南北自顾自的说了一会，看着唐毅迟迟没有说话，转身正欲伸手。 “别，您老有啥事就直说！”唐毅也是怕了，这是闹啥了，被威胁一次不够，还被威胁两次了。可恰恰作为一个流氓，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美女在怀，还没吃到，就让她飞走了。 燕南北挑挑眉，放下正欲抬起的手，“你什么意思？我有什么事要你办的，我只是要给人家姑娘聊聊人生？” MD，这话说的，好像是我上赶着要给你办事一样，唐毅强压住心中的不甘，“这话说的，您老年龄都这么大了，想来很多事情不方便。我年轻，能折腾。” 燕南北长叹一声，“哎，既然你这么诚心实意的说了，我老人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也知道随着国家的腾飞，中医有了崛起的苗头。而中医人却少的可怜，国医馆缺人，缺的紧。” 说道这里，唐毅还听不出来老人家话里的意思，那他就真实个白痴了，“您老想叫我去国医堂坐诊？我那水平，好像不够吧？” “嗯！”燕南北非常认同唐毅这话，国医馆是什么地方，那里汇聚了全国最顶尖的中医，一个普普通通的住院医，在其他地方都能当上主治医生了，“坐诊？就你那水平，还不格。急诊科正缺人，先到那边搭把手吧。” 我擦，急诊科？医院最累，最不吃香的科室。不仅要求医术，还要求医生的知识面广。最最关键的是，相比于其他科室，那叫个忙啊。现在自己身边有两名校花，万一自己忙的没时间照顾，老婆跑了怎么办。 唐毅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不行。我现在在附属医院心内科挂职，还要给学生上课，根本腾不出时间。急诊科那种地方，天天忙的要死，一周最多一天休息时间，连约会的时间都没有，那怎么能行？” 鱼都上钩了，哪有放手的道理，燕南北接着说道，“你跟附属医院签署的合同，詹佑成给我说了。那种合同毫无约束力。至于学校那边，有课的时候去，没课的时候就到急诊科坐诊，一周七天，有三天出勤就行。我老人家开明吧？” 开明？你这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吗？唐毅心中吐槽，可嘴上却不吭声。 燕南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见唐毅不吭声，叹了一口气，“哎，王诗云长得真不错，对你也好。就是不知道他知道你脚踏两只船，会不会痛心疾首离你而去啊。”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不带任何掩饰。唐毅咬着牙，“行，我答应了。你给那几个老头说声，以后谁也不准再拿这事威胁我。” 燕南北板着长脸，“什么威胁？我这是讲事实，摆道理。” MD，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人越老，越是不要脸。把柄被别人抓住了，唐毅只能点头认栽。 ------------ 第七十七章 别给这丢人现眼 一顿饭吃下来，招人羞辱，还要忍气吞声的给人看病。更让人憋屈的是被威胁，还不能有任何不满。 走出酒店，王诗云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唐毅，漂亮不漂亮？” 王诗云抬着手臂，洁白的手腕上一副翠绿色的手镯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我本来不想要的，张姨说第一次见面，哪有长辈不给礼物的道理。” 翠绿的手镯，表面富有光泽，晶莹剔透，看不出任何杂质。哪怕不懂玉，也知道这副手镯价值不菲。 瞟了一眼手镯，唐毅摇摇头，有气无力的道，“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收着吧！” 听出唐毅语气上的不对，王诗云脸上的笑容收敛，“唐毅，你怎么说话的？长辈送的东西，就算再便宜，也是他们的一片心意。” 得，今天是出门没看黄历，这又被王诗云误会成势利眼了。唐毅哀叹一声，“你误会了，这手镯可价值十几万。” 十几万对普通家庭来说是一笔巨款，可对真正的有钱人，完全就是九牛一毛。 听到手镯的价格，王诗云并没像普通人那般惊讶，十几二十万对家庭优渥的她来说真不多，“那为什么从出来就哭丧这脸，给你说话都恩恩，啊啊的应付我？是不想和我说话吗？” 看着王诗云俏脸上写满了委屈，唐毅叹了一口气，“大小姐啊，这话从何说起。我之所以心不在焉，完全是因为燕老头他不是个东西。” “燕老头，你说在说燕南北燕爷爷？”不怪王诗云没反应过来，有几个人能把这般说燕老，那可是国手。 提到燕南北，唐毅就一阵咬牙切齿，“可不就是他吗？叫我去国医堂急诊科当什么狗屁住院医，急诊科那地方？最苦，最累的科室，忙的时候脚不沾地，没清闲的时候。一周就一天休假不说，哪怕是大半夜一个电话打过来，就要回医院。” 王诗云眨眨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难道不是好事吗？京都国医堂汇聚了全国最顶尖的中医人，无数人争破头的往里进都进不去，为什么到你这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你这是在装十三吗？” 唐毅嘴角抽搐，这话说的，自己是那种装逼犯吗？肯定不是啊，“我在附属医院心内科挂职，前不久又答应了詹院长职教中医基础理论，现在又来这么一出，我能忙的过来吗？” 王诗云这才想起来，唐毅不是没有工作，本身就身兼要职，现在又多了一份工作，却是忙不过来，“那怎么办？要不你把附属医院的工作给辞了？反正你也只是挂职，去不去无所谓！” 唐毅很无奈，辞去附属医院的工作，哪那么容易。且不说詹佑成那关能不能过去，就王振华那边就是一关，“诗云，我是你爷爷招进来的，合同更不用说，毫无约束力可言。就这样我都辞职了，你叫医院那些人怎么看你爷爷？” 王诗云皱着眉，“那把学校的工作辞了？” 唐毅苦笑，拉起王诗云的手，“辞不了，詹爷爷和燕老相交莫逆，如果我把学校的工作辞了，老人家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会有意见，” TMD，我在校医务室呆的好好地，闲的时候约约妹子，忙的时候玩玩游戏。要不是詹佑成，我至于苦大仇深吗？ 王诗云嘟着嘴，也是一脸的着急 ，“那怎么办？” “还能有什么办法？两边都不能得罪，只能干呗！”唐毅叹了一口气，四目相对，“我要去了急诊科，除了上课，其他时间都要在医院呆着。你该不会抛弃我吧？” 王诗云略显圆润的下巴高高的扬起，“那就要看你表现了，要是让我不满意，随时把你甩了，换男朋友。” 明知对方在开玩笑，唐毅还是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你敢！” 次日，上午九点五十，唐毅拿着课本走入大一一班教室。 李雨萌如以往一样，坐在第一排，最靠近讲桌的位置。 喧闹的教室，学生们看到老师进来，不少人收敛了许多。 有勤奋好学的学生，自然会有人调皮捣蛋，张志峰抱着篮球，坐在桌子上，“老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唐毅放下课本，“呦呵，咱们班最不爱学的张同学竟有问题，行，你问吧，我看能不能回答的上来。” 这已经是第三堂，学生的情况虽说没有全部摸清，可一些特别扎眼的唐毅上课的时候，还是比较关注的。 张志峰被老师当众数落也不生气，“我高中同学在咱们学校金融系，听他说，他们老师上课教同学炒股，三天时间赚了20来万，我有点不信，还望老师解惑。” 手指点了点张志峰，唐毅笑着摇摇头，“还以为你要问些专业知识了，原来是这个！不过既然你问了，老师就回答你一下，你同学说的很可能是真的。大学老师绝大多数除了老师这个身份之外，还有兼 职。举个例子，美术老师画画，一般大学老师一幅画几万到几十万不等。音乐老师，有的给人写曲或者课余时间在某些影视公司，交响乐团挂职。最不济开个补习班，一个月拿个几万几十万还是轻轻松松的。金融系老师炒股，医学老师在门诊或者医院上班，这点一点也不稀奇。另外好心提醒你们一句，上课的时候千万别捣乱，小心毕业了，你们老师就是你的顶头上司。” 听到唐毅这么一说，不少学生交头接耳起来。 坐在李雨萌旁边的王贝贝小手举的高高，“老师，你这话的意思是大学老师不缺钱？” 唐毅摇摇头，“你也得看什么学校的老师，专业水平如何？要只是半吊子水平，老老实实的在学校任课，拿死工资吧！” “那老师你了？在什么医院挂职？” 张志峰一拍桌子，“孙亮，你小子上节课没有好好听讲吧！老唐第一堂课的时候就说了，他在咱们学校附属医院挂职，一台手术几十上百万。” “你才没有好好听课了！”回瞪了一眼张志峰，孙亮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老师我是想问，你中医这么厉害，在其他医院有没有挂职。” 看看时间，距离上课还有几分钟，唐毅坐在讲台上，“如果你是前几天问我，我会很明确的告诉你没有。可昨天，国医堂的燕南北亲自邀请我到那边急诊科当住院医，你们说，老师的中医水平如何？” 还不等下面学生回答，唐毅长叹一口气，“那自然没的说，顶呱呱的好。让我去那边当住院医，你们老师愿意吗？自然不愿意，可那老头，拉着我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声泪俱下的哀求我，老师心软只能答应了。” “艹~” “贱人！” “燕老邀请？绝逼在吹牛！” 张志峰满脸鄙视，“老师，你这是装逼，小心被雷劈！” 李雨萌先是惊讶，随后捂嘴轻笑，看着唐毅的眼神变得耐人寻味。 唐毅耸耸肩，满脸无奈，“我从来不吹牛，那东西没啥好吹的，本人只是在称述事实而已。” 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唐毅翻开课本，“闲话不多说，开始今天的课程。” 唐毅的课没人缺席，更别说捣乱了。 “提到中医，分不开阴阳五行。上节课我给大家讲了什么是阴，什么是阳，今天我们来详细说说五行。” 看了一眼下面认真学习的同学，唐毅满意的点点头，“五行分自然界中的五行，以及人体五行。五脏，五腑，五官，形体，情绪，五声，五华，五液都可以与五行相互对应。” 张志峰一手转笔，靠在椅子上，“老师，你说的这些书本上都有。能不能举个病例，加深一下我们的理解。” “等把类容讲完，我会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大家一起给你看看病！加深一下同学们的理解。”唐毅嘴角勾起坏坏的笑容，你小子平时上课不是跳吗？今天就给你一个教训，长长记性。 想到上节课唐毅拿孙毅举例，不少人回头满脸同情的看向张志峰。 张志峰一脸不以为意，自己的身体自己还不清楚？虚？不存在，除了虚，一个大老爷们害怕啥？ 重重的拍了几下桌子，等学生们安静下来，唐毅继续讲课。 书本上的东西其实没什么好讲的，主要还是一些引申上面的问题，所以唐毅并不排斥张志峰的提议。 等到今天的课上完， 唐毅把课本合上，带上几分挑衅的笑容，“课上完了，张志峰上来吧！” 面对唐毅挑衅的目光，张志峰也不怕，大大咧咧的站在讲台上，“老师来吧！” 学生们早就迫不及待了，一个个双眼冒光紧盯着台上。 唐毅走到张志峰的身旁，“上节课我们用中医四诊中的望，观察人的是否虚，属于阴虚还是阳虚。这节课我们在加一样，闻！说道闻这个词，大家第一个要想到的就是嗅觉。而中医中的闻，除了嗅觉之外，还有听的意思，听声。” 走到一名学生面前，拿起桌子上还没有喝完的矿泉水，唐毅问道，“同学，把水喝完，瓶子用一下。” 男生看向讲台上的张志峰，坏坏一笑，“水就不喝了，瓶子随便用。” 唐毅也不客气，把水瓶递给张志峰，“去上个厕所，用这个把小便接住，送回来。” 张志峰满脸不可思议，抱着水瓶，迟迟未动。 “我靠，老师这是在做什么？” “玩得是不是有些大了？” “老师是不是在羞辱张志峰？” …… 此时的张志峰脸上火辣辣的疼，双拳紧握，目眦欲裂盯着唐毅。 看着台下的学生，唐毅脸上笑容收敛，“撒泡尿怎么了？你们没做过体检？没做过尿常规？这都觉得是羞辱了？脸红了？化验科的医生接触最多的除了血液之外，还唾液，尿液，精 液，白 带等等。一些妇产科的医生男的比女的还多，更不提一些科室的护士了，给插尿管，剃阴 毛她们没少干。如果他们都脸红，都害羞，排斥，谁给病人化验，没有化验报告单，医生怎么治病？” 唐毅的手指重重的点在讲台上，发出“砰砰砰”的声音，“别给我说我们学的是中医，不是西医，这些我们接触不到。我明确告诉你们，中医中的切除了切脉之外还有就是查体。病人下 体不舒服，你不看怎么知道病情？现在你们就觉得害羞了？实习的时候怎么办？给病人看病的时候怎么办？病人说我虚，哪里？肾虚，同房的时候还没进去就射了，你们还脸红吗？病人说我月经不调，男的害羞的低下头，不仔细聆听？病人怎么想？如果你们这点都看不开，赶紧给我转专业，别给这丢人现眼。” ------------ 第七十八章 尿液 台下学生们羞愧的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唐毅目光从每一名学生脸上扫过，心里多少有些失望。 一泡尿就让他们不好意思了，真到了给病人诊治的时候，查体的时候难免肢体上的接触，甚至问一些隐私，到那时候怎么办？ 有学生不服，张口辩驳，“我们还只是学生，真到了上手的时候，心态自然能够调整过来。” 这名学生的话，说道了不少人的心坎里。 “我们才刚上大学，接触医学不到一周的时间，害羞实属正常！” “凡事都要有个适应过程，难道老师你刚学医的时候，提到尿液什么的就不害羞，不觉得恶心？” 随着学生发言的越来越多，不少人积极响应，教室如同菜市场一般嘈杂。 唐毅一巴掌重重的拍在讲台上，“都给老子闭嘴！” 突然的呵斥声，让下面的学生闭上了嘴。可一张张略显稚嫩的脸庞上，写满了不服。 “我的老师给我上的第一堂课不是理论，而是带着我去太平间。”唐毅冷冷的看着下面的学生，“你们去过太平间吗？为了保证尸体不腐，长年温度保证在零下八度。很冷，冷的侧骨。那天停尸柜满了，停尸床上有四具尸体，老师一一把蒙在他们身上的白布掀开。皮肤乌青，嘴唇暗紫这是正常人死亡的样子，没什么好怕的。恐怖的是那些非正常死亡的。” “咕噜” 不少学生脸色煞白，身体打着哆嗦。 唐毅满脸讥讽，“那天我运气很好，停尸房里正好送来一名跳楼身亡的中年女性。女尸全身鲜血，可能是头部着地，整个脑袋已经变形。黑色的裹尸袋内满是红白之物。” 回想起当初古凡带他上的第一课，唐毅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更具体的我就说了，怕你们中午吃不下去饭。我只给你们说，第二天早餐我吃的是豆腐脑，还是放了豆瓣酱的那种，中午吃的是三分熟的牛排，晚上是正儿八经的红油火锅，羊脑，腰花，鸭肠各种动物器官。” 有些学生可能参加过葬礼，见过死尸。在加上年轻人的想象力本就丰富，不少人胃里翻江倒海，开始反酸水，出现呕吐。 “老师，求你，求你别说了！” “我们错了，真的，老师，求你放过我们！” “MD，老唐的老师到底是什么变态。” “太TMD恶心了，我要去厕所！” …… 对于学生们的哀求，唐毅无动于衷，“那时候我才十岁，吃一口，吐三口。吃了吐，吐了吃。胃酸吐出来了，还要咬牙坚持。不吃不行，不吃老师就不收你做徒弟，不教你真本事。难道我不怕吗？怕，怕也得硬着头皮上。为什么？因为学医的，这些就是家常便饭。” 站在讲台上，唐毅手指点地，“这只是第一节课，视觉冲击，考验的是胆量。第二节课，我的老师只说了一段话，这段话我现在也送给你们，当医生踏入病房的那一刻，一只脚就进了牢房。一念生，一念死，病人的生死在一念之间。是受万人敬仰，还是牢底坐穿，全看你学到了多少本事。” 此时此刻不少学生听到唐毅的话，心中已经打了退堂鼓，考虑是否换专业。 唐毅话很重，一般心理脆弱的根本无法承受。 “如果还想继续学医的，就留下来。不想学了，赶紧转专业。”唐毅的语气放缓，“以后我的课会加快进度，争取留十几分钟的时间，拿班里同学作为案例，讲解病情。如果有机会，带你们去医院看看，感受一下病人被病痛折磨的痛苦，体会生命的厚重，以及人在疾病面前的渺小。” 没有一名学生开口，脑子里都在想，自己想好了吗，要不要继续学医？学医要面对生死，甚至可能进监狱。 李雨萌喝了一口水，压下想要干呕的冲动。看着讲台上一脸失望的唐毅，有些心疼。 一直站在讲台上的张志峰看着手中的塑料瓶，“老唐，当初你是怎么扛过来的？” 唐毅转过头，脸上写满了痛苦，嘴唇张了合，合了又张，“怎么扛过来的？因为我见过亲人死在面前束手无策，因为我见过将死之人躺在地上苦苦挣扎，自己却束手无策。因为我痛恨自己，痛恨自己无能。这就是我的答案，听明白了吗？” 声音从低沉，渐渐转为咆哮。 台下所有人都听出了，唐毅心中压抑的情绪。 李雨萌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想到了那天晚上，眼泪情不自禁的落下，‘说的应该是他的父母吧？亲眼看到自己父母死在自己面前，这么多年他是多么痛苦？’ 塑料瓶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室内异常刺耳。 张志峰低着头，语带哽咽，“我奶奶年初的时候因为糖尿病去世了，家里怕我分心没有告诉我，直到高考结束……” 擦了一把眼泪，张志峰看着塑料瓶笑了，“我是不会转专业的，学医，我要学医，好好学，要做治病救人的医生，老唐，等我回来，好好的分析一下我身体情况。” 台下的学生不少人想到了身边的亲人或者朋友，因各种原因离逝，神情低落。 张志峰的一番话，激起了他们想学医的冲动。 “学医，我要学医！” “TMD，不就是死人吗？老子又不是没见过！” “艹，老娘一个月七天，天天见血，就没怕过。难道别人的血和老娘的不一样？怕个球！” 此时此刻，谁还在乎那名女生说的话，一个个斗志昂扬，如同打了鸡血。 几分钟后，张志峰拿着塑料瓶回来，没有丝毫脸红，“老唐，给你！” 别看刚才唐毅说的正气凛然，可看到张志峰手中黄橙橙的液体，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厌恶，摆摆手，“用力摇晃几下，把瓶子拧开，放到讲台上就行。” 摇晃，拧开？自己的尿什么样子，自己还不清楚吗？张志峰嘴角抽搐，都怪自己太年轻，太冲动，好后悔。 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唐毅，想到之前他发火的样子，张志峰咽了咽口水，‘MD，死就死了，老唐一台手术几十上百万，想来中医水平也不差。看个病最少收个几万块吧？要真能从自己尿液中看出什么，随便开个方子，把病治好了。岂不是自己白白转了几万块？’ 越想，张志峰越觉得自己不亏，最后摇晃塑料瓶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加大的几分力气。要不是唐毅伸手阻拦，他都想摇到天荒地老。 看着瓶子中橙黄色的尿液，上面漂浮着的白沫，张志峰还觉得不满意，“老唐，这样可以吗？要不我再晃晃？” ‘我只是想让你随便晃几下，你这是吃奶的劲都用上了吧！’唐毅嘴角抽搐，“够，够了，放桌子吧！” 等到瓶子拧开，唐毅深吸了一口气，站在讲台上，“检测尿液可以提示很多疾病的存在，但并不能具体明确有多少病，多数情况下还需要配合病史、体检以及其它检查来综合判断，一般检测尿液查出的常见疾病有尿路感染、泌尿道结石、肾炎、糖尿病等。” “以上我说的这些都需要用仪器去判断，古时候可没有这些，于是咱们的老祖宗总结出了另一种方案。”唐毅嫌弃的拿起塑料瓶，高高举起，“通过尿的颜色，气味，味道，尿量总结出来了一套看病治病的方案。” 听到味道，不少人脸色变了，这该死的老师不会是让自己喝尿吧？那多恶心啊。 看出学生们脸上的表情变化，作为过来人的唐毅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中医中望闻问切四诊，囊括了触觉，听觉，视觉，嗅觉，为什么不能有味觉？不知道成语尝粪辩疾大家听过没有，据《梁书》记载，公元449年，一个名叫庚黔娄的人，其父得病卧床不起，于是辞去官职回家服侍他的父亲，有人告诉他说，要想知道你父亲的病情如何，需要尝尝他的粪便，如果味道是苦的，说明没什么大碍，很快就会康复，如果味道有甜味，意味着病情严重，并且还会继续恶化。庚黔娄于是取来粪便尝了尝，其味有甜味，果然其父久久不能痊愈，让庚黔娄甚为担心，这就是“尝粪忧心”的故事。” 台下的学生越听，脸色越不好，这，这老师是真打算让自己等人喝尿啊。 唐毅心中的小恶魔扬起叉子漏出奸笑，“我们再拿一些病作为例子，对于多数糖尿病患者，如果血糖控制不好，且没有经过治疗，尿液很有可能发甜。如果尿液发苦，可能是服用药物、尿路感染或尿毒症等原因导致。尿有酸味可能是糖尿病导致的，也有可能是肾病综合征。” 张志峰看着讲台上的尿液，脸上的肌肉不断颤抖，自己喝自己的尿也就算了，要是让同学们喝。老唐会不会被打死不知道，反正自己肯定死的不能再死。 “咳咳！当然，用嘴去尝大便，小便实在太不卫生。所以味觉这块，逐渐被抛弃了。” 听到唐毅的话，不管是台上，还是台下，不管是男是女，都是长舒了一口气。 “我擦， 吓死我了！” “MD，以后老子再也不喝红茶了。” “哎呦我去，要是真叫我喝尿，就算医生这个职业再高尚，老子都要转专业，太TMD的恶心了。” ------------ 第七十九章 肝火 “通常尿的颜色有淡黄，透明，浑浊，偏红，红色，乳白六种颜色！”唐毅每说一种颜色，手指就竖起一根指头，“前两种颜色为正常人尿液颜色，后面四种，能反映出不同类型的泌尿系统疾病。” 看着台下认真坐着笔记的学生，唐毅满意的点点头，“举例，患者尿的颜色发红，却没有任何其他症状。我们能说前来就医的人，患有疾病吗？答，不能。” 有学生把手高高举起，“老师，你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矛盾吗？”唐毅轻笑摇头，“我们在给病人诊治的时候，还要结合病人的述说，查体等等来判断，病人是否真的患有疾病。大家都吃过红心火龙果，如果大量摄入，色素进入到血液循环到肾脏，从而在排尿时出现尿液颜色变红的现象。这属于正常的生理现象，无需用药，停用进食红心火龙果就好。如果患者没有服用任何药物或者吃过带色素的食物，任然有红色尿液，就说明发生血尿现象。这个时候，我们就应该警惕了，脑海中就要想到引发血尿的原因有哪些。” “尿液的味道有，腥臊味，严重的氨味，烂苹果味，腥臭味，粪臭味，焦糖味，鼠屎味。腥臊味是正常味道，其余几种都可以间接反应患者可能患有什么疾病。”唐毅低头看着桌子上的塑料瓶，“刚才给大家说了这么多，下面同学们挨个上来，观察张志峰同学的尿液。” 学生们坐在台下，没一个人动。讲归讲，听归听，你叫我们去观察别人的尿液，还叫我们闻，好恶心，甚至还有些变态好吧。 有几名学生是真心想学医，东张西望的看向周围，没有带头，也不好意思站起来。 唐毅让开位置，“张志峰，这是你的尿，第一个就由你来吧！” 张志峰脸红到了脖子根，是我的尿没错，叫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看和闻，我也会难为情的好吧。万一传出去，我还在不在学校混了。 可看到到唐毅那冰冷的目光，张志峰咽了咽口水，壮起胆子，走到讲桌前，低头趴在瓶口闻了起来，‘MD，死就死了，老子是为了学医，连闻自己的尿都不敢，还学个屁！’ “我靠，这么近的吗？” “感觉他的鼻子都碰到瓶口了。” “好恶心。” …… 张志峰铁青着脸，吧唧嘴，抬起头，蹬着下面的同学，“我至少闻的是自己的尿，一会就到你们了，看你们怎么办？” 是啊，那是他自己的尿，闻闻又咋了？上厕所的时候，尿液滴到手上都是长事。我们呢？手上，鼻子上沾染上别人的尿液…… 想到那副场景，不少人打了一个哆嗦。 恶心。 好恶心。 真TM恶心。 刚才张志峰趴在讲台上闻味道的时候，唐毅嘴角就一阵抽搐，现在注意到学生们的表情，摇摇头，“高中化学老师就没有教过你们闻刺鼻性气味的时候，该怎么做吗？” 坐在前排的李雨萌眼前一亮，“稍打开集气瓶，用手轻轻在瓶口煽动，仅使极少数气体进入鼻孔。” 只听教室内响起一阵长出一口气的声音，一些女生更是拍着胸脯，庆幸老唐提醒的及时。不然自己趴的太近，鼻尖碰到了瓶口沾染了尿液怎么办？ 相比于同学们庆幸，张志峰满脸幽怨的看着唐毅的背影，‘你丫的为什么不早说，我刚才鼻子都碰到了瓶口了，现在还感觉鼻尖凉凉的，要不是怕同学们发现，早就跑去厕所清洗了。’ 有了方法，学生们不再排斥，一个个走上讲台，观察瓶子中的尿液，用手轻轻的煽动，闻一下味道。 直到最后一名学生走下讲台，唐毅脸上漏出失望之色，“都说说自己观察到的情况吧！” “尿液发黄，有些浑浊，腥臊味有点重！” “除了刚才王宇说的那些，我还发现泡沫比较多。” 唐毅的手指轻轻的敲在讲台上，“还有吗？” 这一问，学生们都懵了。还有什么？不就是那几点吗？ 唐毅摇摇头，指着身旁站着的张志峰，“你们上台之后问过张志峰一句话，看过他一眼吗？我让你们观察尿的根本目的是什么？把我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观察尿液的颜色，气味，结合患者给出一个大致的诊断。你们要是医生，不知道耽误多少病人。” 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的学生，唐毅深吸一口气，走到张志峰的身旁，手指指在张志峰的眼角，“眼屎分泌增多，眼屎发黄干涸，情绪急躁易冲动，上台之后多次咽口水，吧唧嘴，证明他口干。这些你们注意到了吗？” 眼屎？我擦，张志峰连忙伸手就要擦。 唐毅目视前方，手指指着张志峰，“不准擦，你们再给我一个个上台来，观察张志峰。” 不少学生咬着唇羞愧的低着头从唐毅身边走过，他们没有怪唐毅，反而觉得是自己太过愚笨。看病哪有不看人的？自顾着看尿，MD，以后坚决不犯这种低级错误。 张志峰很委屈，憋着嘴，‘MD，老唐，你个王八犊子，这事要是传出去，大学期间我要是找不到女朋友，就是你的错。’ 等到最后一名学生走下台，唐毅双手按在讲台上，“都观察清楚了吧？” “清楚了。” “观察清楚了。” “看清楚了。” 零星的几个声音在教室各个角落响起。 对于这种回答，唐毅很不满意，一名医生除了医术，还需要坚信自己的诊断，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如何用药？ 要不是答应了詹佑成，唐毅真想扭头就走，“没观察清楚，就再上台观察，直到观察清楚。” 话音落下，不少学生抬起头看着唐毅，犹豫许久，缓缓的站起身，再次走上讲台。 被十几名学生围着，指着这脸上的眼屎，张志峰感觉自己如同动物园里的猩猩，空有一把力气，却只能供游客观赏。 直到讲台上就只剩下张志峰，唐毅走上讲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一边书写，一边说，“眼屎多，干黄，尿黄，口干舌燥，有黑眼圈，情绪急躁易冲动，结合以上几点，可以得出结论，很可能是肝火旺盛引起的疾病。肝火旺盛，病因多为情志不遂、气郁化火或肝经蕴热所致。外感火热之邪，烟酒、过食肥腻辛辣之物，可酿热化火，犯及肝经，以致肝胆气火上逆。” 唐毅的拿着粉笔的手非常用力，书写过程中粉笔断了好几次，“ 肝火比较旺的时候，火是往上走的，肝火旺会导致与肝相关的器官出现一些病理表现，表现最为明显的就在面部，以及眼睛。怒气伤肝，同样肝有问题往往容易表现在面部。肝属什么？属木。眼睛在五行中对应的是什么？同样是木，所以眼睛会出现眼睛分泌物增多，视物模糊。” 转过头，唐毅把手中的粉笔丢在讲台上，“那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为什么肝火旺盛会出现尿黄，尿的腥味重？” “肝火旺，与上火一个道理，所以会出现尿黄！” “肝火旺和上火不一样。肝火旺大多是由于肾阴虚或内热所致。中医说火性炎上，因此人体上部可以出现热性的表现。”唐毅指着自己的脑子，“今天我们上的这堂课是什么？五行，水生木。因为肾主水，肾水不足就会导致患者出现肾阴虚，而如果肾阴亏虚会导致虚热内生，甚至虚火旺。” 唐毅摊开手，“明白了吗？” 李雨萌看着黑白上的字，轻咬贝齿，“老，老师，是不是所有的肝火旺都与肾水有关？” 看到提问的是自己漂亮的校花女朋友，唐毅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漏出和旭的微笑，“肾水不足会引发肝火旺盛，但不是绝对。刚才说了肝火旺盛与情绪，生活作息不无关系，所以不能一味的把肝火旺归结成肾虚。肝火旺盛的人易出汗，出汗多了，水分得不到补充，自然会出现尿黄的现象。” “肝火旺时间太长了、火太旺了又会伤阴，上节课给大家说了，阴虚却阴，阳虚却阳，火气望了，自然缺阴，导致肝阴不足，最后又导致肝肾两虚。肝火旺盛的患者在治疗的时候，疏肝是肯定的，当然只疏肝还不行，还要清火清热，还要泻火。像张志峰同学这种情况，你们觉得用什么药合适？” 此时此刻，不少人掏出手机，在网上搜索肝火旺盛如何治疗。 有人率先找到答案，“龙胆泻肝丸、柴胡舒肝散、黄连上清片、疏肝粉都可以治疗肝火旺盛。” “还有还有，复方羚角降压片、复方罗布麻颗粒、天麻钩藤颗粒！” 看着台下学生拿着手机踊跃发言，唐毅摇摇头，“你们觉得自己回答的对吗？刚才那位同学说了，龙胆泻肝丸，龙胆泻肝丸只要针对与肝火旺盛引起的头痛、眩晕、耳聋耳鸣等，这药品性味苦寒，久服易伤脾胃，故凡脾胃虚弱者不宜久服。你们看看张志峰有头晕，眩晕，耳聋耳鸣吗？没有，选用这种药对症吗？对症，因为这药确实治疗肝火旺盛啊。有效果吗？肯定有，可需要这么麻烦吗？” 唐毅伸一只出手摊开，“我不反对在网上搜索治疗方案，因为你们现在还没有接触药剂学。可搜索的时候，麻烦看一下，药的作用，以及主要针对人群，注意事项。蒲公英性寒，具有清热、消肿散结等功效，可以用于缓解肝火旺盛导致的尿少、眼睛肿痛等症状，能够起到利尿通便、清肝明目的作用。所以，张志峰只要到药店买五块钱的蒲公英泡茶，几天就能康复。” ------------ 第八十章 等我妈妈来 一堂课讲完，唐毅只感觉口干舌燥，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瓶，看着瓶子中的液体，这才发现，手里拿着的是张志峰那混蛋的尿液。 唐毅嫌弃的把塑料瓶递给一旁傻愣愣站着的张志峰，“去厕所倒了！” 看着伸到面前的塑料瓶，张志峰“啊”了一声，这才极不情愿接住。 “啪啪啪” 所有人听到掌声，侧目看去，一名穿着白色衬衣，带着眼镜的中年人站在门口。 课还没有上完，就有人打扰，这让唐毅有些不舒服。 “你就是唐毅吧，年级轻轻就能把课讲得如此生动，不错不错！”江明笑呵呵的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江明。” 唐毅伸手不打笑脸人，皱着眉，“你好，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事，请不要打扰我给学生上课。” 江明脸上的笑容一僵，看了一眼时间，“你还要多久？” 江明同样是中医临床医学大一一班的任课老师，学生们都认识。 上了三节课，这位老师总是踩着时间点进来，踩着点下课。 今天江老师转性了？不对，上课第一天他就说了，自己的不喜欢拖堂，更不喜欢迟到。 难道…… 一些反应快的学生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看着上面的时间，学生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刚才唐老师讲的投入，自己等人听的投入，一下子忘记了时间，就连上下课的铃声都给忽略了。 李雨萌干咳两声，“唐老师，现在是第三节课了。” 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好嘛，第三节课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唐毅连忙拿起桌子上的《中医基础理论》，连忙道歉，“对不起，刚才讲得太投入，没有听到上课铃声。” 大学的老师基本不会拖堂，真要拖堂也不会占用其他老师的上课时间。 在江明看来，唐毅毕竟还年轻，教学经验不足，拖堂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没事，如果唐老师讲完了，我就开始下一堂课了？” 唐毅歉意的让开位置，“我的课已经讲完了，江老师您忙！” 等到唐毅离开教师，江明转过头看向台下的学生，“你们觉得唐老师讲课水平怎么样？” 江老师这是生气了？ 只是占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应该不至于吧？ 不少学生脑海里浮现出这样一个想法，彼此交换眼神，谁也不敢回答。 江明把手中的教材放到桌子上，笑呵呵的看着学生，“不用那么拘束，有什么就说什么！水木大学是一所开放性的大学，鼓励学生们踊跃发言。” 不少学生都知道唐毅和李雨萌的关系，下意识的看向李雨萌。 班里可是还有李雨萌了，这位可是唐毅的女朋友，万一自己等人的吐槽传到唐毅耳朵里，自己以后还有好日子过？ 江明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笑着走下讲台，来到李雨萌面前，“同学，你来说说，唐老师讲课怎么样？” 李雨萌也不避讳，自己男朋友就算讲的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自然要说好啊，“唐老师的课讲的很好。” 江明给了李雨萌一个鼓励的眼神，“好在哪里？” 这个江老师这是在找茬吗？李雨萌皱着眉，“通过案例加深我们对于中医的理解。” 江明含笑点头，“对，我刚才说了，唐老师的课讲得很生动。” 从新看向学生，江明毫不避讳，“你们上小学，初中，高中你们不学，会有人管。大学不一样，学不学是你们的事，老师只管教自己的。不管是《中医基础理论》还是《方剂学》亦或者其它，课本上的知识很多，真要细细讲，让你们理解，吃透，四年时间根本不够。大学是完全填充式的教学模式，认真的学些的同学大五实习的时候会发现，很多知识懂，但不知道怎么运用。” 走上讲台，江明双手按在讲台上，“中医是一门七分靠经验，三分靠知识积累的学科。在医院里，实习生想要上手？除非你特别优秀，能够引起带你们的医生注意，否则很难出头。” “而你们唐老师讲课，通过案例加深你们的印象的同时，还把课本中没有的知识，需要记住的知识点，全部告诉了你们。这就相当于一个住院医，手把手的交你们。” 听到江明的话，不少学生漏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有些学生不理解，开口问，“老师，我们实习的时候不是有住院医带吗？” 江明笑着摇头，“是，你们实习的时候有住院医带，可人家凭什么教你们？再说医院有的时候很忙，忙的分身乏术，谁还有空搭理你们。” “听我表姐说，医院就是这样，实习生根本没有人权！” “实习生就是端茶送水的，能让你整理病例都不错了。上手的机会少之又少。” “我靠，照你们这么一说，老唐这人除了脾气大点，人还是不错的。” “隔壁班的老师，除了低头讲课本上的东西之外，根本不会传授临床上的知识。” …… 离开教室的唐毅不知道这些，他把课本放到宿舍之后就到了附属医院。 在附属医院挂职也有大半个月了，来的次数十根指头数的过来。 答应燕南北去国医堂急诊科坐诊，以后来的机会更少，唐毅总感觉有些亏欠王振华。 下礼拜一去国医堂报道，唐毅想着趁着还有三天的时间，到心内科转转，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帮，密布一下。 刚走来到心内科，就听到走廊上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一群人站在护士站，廖勇盯着面前的男子，“你老婆现在非常危险，如果不尽快手术，随时有生命危险。” 男子双手不断揉搓，一脸委屈，“医生，等，等我妈来了，再签字可以吗？” “情况危急，等你妈过来，都到什么时候了？”想到患者的情况，廖勇一脸着急，手指点在手术告知书上，“现在签子，还有希望，在拖下去谁也无法保证会有什么后果！” “年轻人，赶紧签子吧！再拖下去，你老婆可能就没命了。” “哥们，快签字，拖得越久，你老婆越危险。” “MD，看的真着急，嫁人坚决不能嫁妈宝男。” 男子一脸着急，掏出手机拨打电话，直到一分钟过去，电话依旧没有接通。 抬起头，男子带着哭腔，“我妈没接电话，签子的事情都是她负责的，我，我做不了主，不能签啊！医生，求你，求你再等等，再等等好不好。” 廖勇对于男子也是没有办法，长叹一口气，把手中的病例夹重重合上。 《侵权责任法》明确规定实行医疗措施需要患者或家属签字，如果术前未签责任书，属于医疗流程严重违规；而在这项程序之外，其他流程或操作违规，医生及医院该担责还是要担责。换句话说，患者及家属在手术知情同意书上签字对医生没有实际利益，但没有签字直接进行后续操作属于医生违法。 先救人，如果事后找不到患者家属，或是家属不愿或无力承担治疗费用，可能需要医生买单。 手术不成功，患者或家属可能会心生抱怨而把医生告上法院，要求其赔偿 虽说法律上规定在紧急情况下为抢救垂危患者生命而采取紧急医学措施造成不良后果，不属于医疗事故。 哪怕手术成功，患者要是对医生的行为存在意见，告上法院。法院虽然会根据当时的情况给与酌情处理，亦或是驳回起诉。可毕竟惹来一身骚，一些医院的领导还会对于医生的行为还会进行训斥，心存芥蒂。 有的时候一些病人家属明知告不赢，拉着横幅在医院门口闹事。不管是医生，还是医院都觉得恶心不是？ 所以在病人家属在场，哪怕病人病情危机，一些医生往往也会在征求家属同意签署责任声明后才会进行手术。 站在人群中的唐毅通过身边患者以及患者家属的聊天，以及看到的情况，对事情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推开人群，“廖医生，病人情况到了什么程度？” 廖勇看到唐毅，先是微微惊讶，随后瞪了一眼男子，“就在刚才患者已经出现过心脏骤停的情况，经过抢救，已经恢复心跳，可跳动非常微弱，至今患者还处在昏迷之中。。” 心脏骤停是指心脏射血功能的突然终止，大动脉搏动与心音消失，若呼唤病人无回应，压迫眶上、眶下无反应，即可确定病人已处于昏迷状态。 氧气由肺部进入血液系统，心脏通过收缩给血液提供能量，让含有氧气的血液输送给全身。 如果心脏停止时间过长，得不到氧气人体重要器官严重缺血、缺氧，最终导致生命终止。 看了一旁的还在打着电话的男子，唐毅摇摇头，“直接手术，所有责任由我承担。” 廖勇惊讶的看着唐毅，“唐毅，你知道后果吗？” 唐毅一脸不以为意，“有什么后果？医生的职责就是治病救人，瞻前顾后，是漠视生命！” 围在周围的护士以及看热闹的人听到唐毅的话，赞许的有，叹息了也不占少数。 “这个年轻人真不怕事吗？万一病人没有抢救过来，可是要承担责任的？” “就连科室主任医生都不敢手术，怕担责，这小伙子哪里来的勇气？”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还是年轻，没经理过社会的毒打。” …… 廖勇盯着唐毅，看了几秒后，苦笑，对着身旁的护士吩咐，“准备手术。” ------------ 第八十一章 一助 医生是一个严谨的职责，不容有任何差错。 可遇到急诊，重诊，一味的墨守成规就是在漠视生命。 作为心内科二组的主任医生，廖勇今年已经46岁了，大风大浪经历不少。 像今天这种情况，最初的时候廖勇也会生气，为患者感觉不值得。 世间百态，人有千面。医院这个地方，每天有人来，有人走。什么人都有，见多了，就变得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医生是人，同样也是职责。 年轻的时候廖勇也热血过，可谁叫人到中年身不由己了？有了老婆，还有了孩子，就有了牵挂，手脚也就被束缚了。 护士满脸鄙视的看了一眼旁边还在着急打电话的青年，不屑的切了一声，转身跑向手术室。 看着推开人群离开的唐毅，廖勇心中一阵不适，不是说出了事责任你担当吗？手术还是由我做，最后院里追究起来，你不在，岂不还是我的锅。 刚才这小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担责，应该不会反悔才是。叹了一口气，廖勇缓缓放下伸出去的手。 走到半路，唐毅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廖勇，“廖医生，你还缺配台医生吗？” 廖勇一听，原本还带着几分幽怨的脸，瞬间笑逐颜开，“原本不缺的，可这台手术难度系数有些大，如果有唐医生帮忙，相信成功几率会增大很多。” 唐毅轻轻的点点头，走向手术专用电梯。 两人在护士的帮助下穿好好无菌服，进入手术间。 配台护士正在给躺在手术台上的患者进行术区消毒，看到人进来，冲着廖勇点点头，“消毒工作一分钟内完成。” 廖勇点点头，转过头看向今天的配台医生，“给大家介绍一下，我旁边这位是唐毅，唐医生，相信大家近段时间都听过他的事迹。患者情况危急，手术难度大，为了保证手术能够成功，我特地请了唐毅生过来帮忙。” 听到主任的介绍，两名配台医生目光微动。 “方源你做二助，李浩你先在旁边看着！”安排好配台医生的工作，廖勇转过头，“唐医生，这台手术由你做如何？” 李浩幽怨的看着对面比自己还小上几岁的唐毅。 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都需要大量的临床经验才能够成长起来。 没有临床经验，哪怕学历再高，也只是纸上谈兵。 手术室的二助，一般由低年资的住院医、规培生、或者实习生。 以上三种，没有临床经验，要么经验少的可怜。 想要积攒经验，只能跟台，可医院的住院医，实习生，规培生，一抓一大把，手术一天就那么多。 没关系，没背景，只能看运气。 今天李浩运气不错，廖主任翻了他的牌。 进手术室之前还想着要在廖医生面前好好表现，可现在哪还有什么表现的机会！ 唐毅双手平举于胸前，不让无菌手套接触到除患者以及器材之外的任何东西，“患者的情况我不清楚，手术还是由廖医生你来，我打打下手就好！” 正如唐毅所说的，一个医生想要把手术完成，让病人成功的走下手术台，首先要了解病人的情况。 病人的基本情况都不了解，就贸然手术，那不是治病，那是在谋杀。 护士清理完术区，“廖医生，消毒工作已经完成，可以开始手术。” 廖勇站在手术台前伸手，器械护士把手术刀拍在他的掌心。 手术刀入手，廖勇低下头，一边切开患者的皮肤，一边给唐毅叙述病人的病情，“患者二十六岁，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左心房之间遗留孔隙，房间隔缺损，常有呼吸急促、心悸、乏力、咳嗽等症状。” 听到廖勇对病人的情况进行阐述，唐毅明白这台手术他需要做些什么。 一助和主刀医生分别站在手术台的两侧，主刀医生能看到的，一助自然也能看到。 作为优秀的一助就要稳稳当当，舒舒服服的暴露、牵拉、固定目标位置，让主刀医生舒舒服服的做完正台手术。 一台手术能否顺利完成，除了主刀医生的水平之外，有的时候与一助，二助，以及器械护士息息相关。 举个例子，一个有经验的配台护士，无需主刀医生一句话，就能先一步把需要的器械准备好。在主刀医生需要的时候，伸手就能拿到。 作为梅奥诊所的特聘教授，唐毅的水平自不必说。 廖勇下一步要做什么，唐毅都会提前做好准备，在下刀之前，提前把那一块的地方暴露出来。 随着手术的进行，廖勇觉得自己有如神助，心脏修补手术，做过不少，可从来没有想今天这般轻松。他知道这不是自己水平提升了，而是因为对面站的那个人。 唐毅看着术区，“像患者这种情况，为什么不用介入治疗？” 心脏修补手术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往往需要三到五个小时的时间。 一台心脏修补手术，根据病情的不同时间往往需要三到五个小时。医生也是人，会疲惫，会无聊。 如果没有紧急情况，医生们并不像电视或电影中演的那样一声不吭，一直神情专注。 聊天打屁再正常不过，一些老资格的主任医，或副主任在做手术的时候还会开些黄腔，全当提升醒脑。 廖勇小心翼翼的切开心脏，“最初的时候我们也是打算做介入式治疗，安全，高效。可患者前天吃坏了肚子，用药后还没有得到有效的控制。情况紧急，只能做开胸手术。” 长期拉肚子，会造成人体电解质失衡，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做介入手术，难度系数算起来一点也不必开胸手术低。 明白其中原有，唐毅轻轻点头，不再多说。 廖勇趁着手术间隙，抬起头，“唐医生，你在梅奥工作期间，遇到过那些名人吗？” 梅奥诊所是世界上最顶级的私人医院，在哪里住院的医生非富即贵。 手术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唐毅把患者的胸口固定好，“医生不能透漏病人的信息。我能说的是一些社会名流，顶级富豪，政要，在那里长年留有一间单独的病房。” 方源双手拉着拉钩，“那些病房都空着岂不是浪费医疗资源？” 看着方源拉着拉钩的手有些颤抖，唐毅说道，“如果累了，让那个叫李浩的替你一会。漂亮国是一个资本主义国家，作为一家私立医院，本身就是以盈利为目地。再说那里的收费高，高的吓人。就算是一间普通病床，一天也需要100米，你觉得有几个人能住的起？正是因为收费高，在哪里住院的病人并不多。病房空着还要有人打扫，有人愿意出钱包下来，医院自然乐意。” 手术室，二助大部分时间在无聊的拉钩，长时间的拉钩工作不仅无聊，更是费力。 方源作为一名主治医生，通常手术都是充当主刀或者一助的角色。 很久没有充当二助的工作了，手上确实有些酸疼，尴尬的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满脸期待的李浩，方源摇摇头，“便宜你小子了。” 李浩一脸欣喜，连忙跑过去，结过方源的工作，“谢谢方医生，谢谢！” ------------ 第八十二章 想要钱，一分也别想 外间传言，手术期间主刀医生还有精力开黄腔，有闲情聊天，证明手术难度系数不大，可以安心。 主刀医生整台手术默不吭声，患者就要做好心理准备，证明手术进展的并不顺利。 这话有它的道理，遇到问题的时候，人的精神紧绷，自然没有闲情雅致的聊天。 可要完全在理，也不竟然。有的主刀医生就是个闷罐子，整台手术下来除了与助手沟通病情要手术器械，吩咐医嘱之外，再无多余的废话。 要是一个简单的脂肪瘤切除患者听信谣言，还不得紧张死。 其实一台手术的气氛是由主刀医生主导，主刀医生不喜聊废话，一助二助亦或是配台护士，也不敢说半句与手术无关的事。 今天的主刀医生是廖勇，心内科二组的主任医生，平时手术没少开车，而且还是刹不住的那种，经常让旁边的配台护士面红耳赤。 医院的护士是什么人？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奇葩事没听过，可就算如此，也经不住廖勇的骚话。 可今天，他一句话多余的话也说不出来。 唐毅双手拉钩，看着廖勇下针的位置，“缝合的有些深了，这样容易损伤传导束！” 房间隔缺损是最简单的一种先天性心脏病，房缺修补手术相对来说操作简单。 即便简单，可还是有许多注意事项。 例如下刀的位置，大小，直径，以及缝补片是否影响到了静脉回流等等。 病床上的患者属于房缺下缘距冠状静脉窦较近，就要注意在缝合缺损下缘时应当注意浅缝以避免损伤传导束。 廖勇持针的手一颤，又来了，又来了，大哥，咱们谁是主刀医生，你说的那些我都懂，都知道。 作为心内科的主任医生，廖勇的水平自不必说。 可相比于被作为世界顶级的心内科专家桑普斯调教出来的唐毅，还存在这样或者那样的欠缺。 正是因为有欠缺，手术期间总能发现些小的毛病，虽说不影响整台手术，可唐毅却抓住小毛病不放，发现问题就说，要求廖勇按照他的要求这么做！ 手术就好比写字，一些小的动作，落笔的顺序，一旦养成习惯，就很难改。 再加上配台医生基本都是主治医或者水平更低的住院医，水平有限，根本看不出主刀医生的错误。 一来二去，没有人点出问题，主刀医生便会按照之前的经验去做，一来二去习惯也就渐渐养成。 “再浅一点！” “再浅一些！” 通过之前的开胸，切开心脏，廖勇就发现了唐毅的水平很高，比自己高的不止一星半点。有人指导，高兴还来不及，生气？不存在的。 人不如社会，无论什么职业，都需要不断的学习摸索。医生这个职业更甚，如果不学习，有了新的术式出现，老的治疗手段就会被淘汰。如果不学习，就会止步不前，自然会被后来者追上。 医院也有竞争，水平不够，哪怕你是主任医生，也会被逐渐的边缘化。 廖勇从住院医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深深地明白这一点。如果因为面子问题不去请教比你强的人，一辈子也无法让自己的医术精进。 “对，就是这个位置，下针吧！” 耳畔听到唐毅的声音，廖勇松了一口气，‘可算是对了。’ 方源站在一旁，眉头紧皱，回忆着整台手术的全过程，如果是自己上手，会犯同样的错误吗？应该会吧，毕竟自己的水平可不如廖主任。 随着最后一针落下，整台手术基本上已经宣告完成。 检查完心脏缝合情况，恢复体内血液循环，确定没有渗血，血压正常。 廖勇关腹的工作丢给方源后，与唐毅一同走出手术室。 今天的手术，廖勇不说授意匪浅，可多少有了些领悟，一路上与唐毅交流这自己的心得，“今天手术能够顺利完成，多亏唐医生在一旁指点啊。” 唐毅换上自己的鞋，双手放在白大褂的口袋内，礼貌性的一笑，“廖医生客气了，就算没有我，依廖医生的水平也能顺利完成这台手术。” “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水平，完成手术没为题，可想达到刚才那种接近完美的程度，是不可能的。”廖勇把鞋穿好，“唐医生，如果下次遇到这样的患者，还望你能不吝赐教啊。” 想到自己即将去国医堂，唐毅便没有应承下来，“如果有机会的话。” 两人刚走出手术室，就听到走廊上传来的争吵声。 手术室分为限制区，半限制区和非限制区三个部分。 限制区包括：手术间，手术间内走廊，洗手间，无菌物品间，麻醉储备室，储药室。 半限制区：消毒室，洗涤室，敷料大包间等。 非限制区包括了更衣室，更鞋室，办公区，休息室，等候区。 为保证手术期间不受外面嘈杂环境打扰手术，由外到内，每一道门都有非常好的隔音效果。 廖勇皱眉，拦住从旁边急急忙忙路过的一名护士，“怎么回事？” 护士被人拉住手臂，一脸怒容，“钱芳的婆婆不满我们在没有经过家属同意的前提下做手术，正在外面闹了。” 廖勇一听这话，不由的看向旁边一脸平静的唐毅，叹了一口气，“走吧，我和你一起过去看看。” 事情因自己而起，唐毅也不可能置之事外，“廖主任，一起吧！” 几名保安组成人墙拦在一名五十多岁的妇人身前。 唐毅看着旁边一名护士捂着脸，靠在同事的怀里抽咽。 “囡囡，别哭，咱们没错！” 来医院就诊的人形形色色，有富豪，有穷的看不起病的。有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更有泼皮无赖之流。 不等廖勇开口，唐毅拨开保安，“干什么？不知道这里是医院吗？给这里吵吵闹闹的，万一耽误患者救治，造成救治不及时，你们承担的起后果吗？” 钱芳的婆婆被突然的呵斥吓住，很快清醒过来，指着唐毅的鼻子，“你们还有理了？未经家属同意私自给患者手术了，谁给你们的权利？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唐毅冷着脸，“我们担不起这个责任，可一条鲜活的生命摆在面前，不手术只能等死。你儿媳妇病情突变，你的儿子不肯签子，你叫我们怎办？不救吗？不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钱芳的婆婆满脸的嫌弃，“死？死了干净，早知道她先天性心脏病不能生育，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先天性心脏病是一种比较严重的疾病，这种疾病是具备有一定遗传性，先天性心脏病患者可以结婚，他们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但最好是不要生育，因为如果父母一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那么结婚生育后就会大大增加小儿患病机率，同时还会给生育的母亲带来一定的生命危险，因为她们的心脏会承受不了这种压力。当然患有先天性患者的女性也并非不能生育，要考虑心脏病的严重程度。 像钱芳这种，本身体质偏弱，再加上先天性心脏病的原因，如果怀孕生孩子，无异于在肚子里面安装一颗定时炸弹。 随着孩子的发育，身体所需的营养越来越多，体重随之增长，会加重母体的身体负担。一个不慎，很肯能造成一尸两命的情况。 “你说的是人话吗？她是你儿媳！” “就是，哪有这样的婆婆？” “老公是妈宝，婆婆蛇蝎心肠，患者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摊上这样一家人。” 医院的护士多数都为女性，结婚生子的更不占少数。 刚才钱芳的婆婆打了自己同事，还在手术室外走廊吵闹，已经让护士们心中憋了一肚子火了。 现在又说这话，护士们再也无法忍受，一个个钱芳感到不值的同时发起对钱芳婆婆的谴责。 遭到一众护士的指责，钱芳的婆婆毫无愧疚之心，气势更不比几名手术室的护士若，双手叉腰，“不能下蛋的鸡，死了就死了。我们姚家三代单传，难道要绝后不成？” 老一辈眼里，传宗接代大于一切，就算再穷都要有一个。 不说以前了，一些落后一点的农村，山里有这样思想的人依旧不占少数。 前几年唐毅看过一篇新闻，一个家山里人，家庭条件并不富裕，已经有四个女儿了。女子已经四十多岁，按说到了这个年龄，已经是高龄产妇，就算怀孕，医生也会建议打点。 可女子不愿意，哪怕有生命危险也要生，为什么？还不是传统思想，不想让村里人看了笑话！ 那个家庭至少还有女孩，要是没有孩子，又会是什么样？ 不论古代，还是现代社会，传宗接代都是一等一的大事。 没有孩子，无论这个家庭如何富裕，如何显贵，都会成为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唐毅皱着眉，“你知道有心先天性心脏病，同意了这门亲事，就因为钱芳不能生育，故意拖延抢救时间，这与谋杀有何区别？” 钱芳的婆婆对于来晚的事情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谁说我故意拖延抢救时间了？别扯开话题，你们医院未经患者家属同意私自做手术，这是违反规定的。” 唐毅转过头，看向钱芳的老公，“你也这么认为吗？” 钱芳的老公闫磊看着自己的母亲，还没有开口说话，就被老人瞪了一眼，脖子一缩，乖乖的退到一旁。 唐毅看着男子这个样子，也不指望对方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了，“还是那句话，救人如救火，患者情况危机，如果不尽快手术，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 钱芳婆婆翻了个白眼，“那也改变不了，你们违规操作的事实。” “这婆婆真是的，人家是在救她媳妇，不感激也就罢了，这还打算讹上医生啊。” “艺术源于生活，原来电视剧里演的都是真的。” “这，这人怎么能这样？我男朋友的妈是不是也是这样？这婚，我突然不想结了！” …… 手术室外的休息区人本来就不少，国人又好看热闹，这会早就围满了人，一个个对着钱芳的婆婆指指点点。 钱芳的婆婆转过头，对着周围的人嚷嚷，“说够了没？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你们家的孩子结了婚，不要孩子，你们不会比我强多少！” 唐毅摇摇头，对于钱芳婆婆的行为感到不耻，“既然你不满意这个媳妇，为什么不让你孩子和她离婚？非要用这种方式。” “离婚还要分家产，她有保险，死了还能得一笔赔偿，里里外外几十万了。”钱芳婆婆一脸不屑，“现在钱这么难挣，几十万够我们家闫磊再找一个好点的姑娘了。” “妈,那个年轻人，就是刚才要给钱芳做手术的医生。”闫磊看了一眼唐毅，站在母亲身旁，小声的说道。 钱芳上下打量唐毅，“年轻人，我看你年龄不大，能在附属医院当医生花了不少钱吧？你之前说所有后果都愿意承担，手术虽然成功了，可你未经家属同意，私自手术是事实。” 听到钱芳婆婆这话，周围的人都明白了话里的意思。 唐毅自然也明白了话里的意味，带着几分戏谑，“然后呢？” “然后？我们要是继续闹下去，你得工作能保住吗？” 唐毅冷笑，对于这种为了钱竟然不顾儿媳死活的人，他还是头一次见，“想要钱，一分也别想。你要闹随便，要不要我帮你把事情闹的更大些？我这边有几家知名媒体人，把他们叫来对你进行一番采访，让全国人民看看，你这个好婆婆的狰狞的面孔？” ------------ 第八十三章 国医堂急诊科 根本不用叫记者，现代网络发达，人手一部手机，低头族更是数不胜数，没事的时候都会抱着手机玩个不停，更何况现在这种有人在手术室外闹？ 早有好事之人把现场的一幕拍下，分成好几个视频发布到了网络上。 唐毅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我不怕你们闹，闹的越大，丢人的只会是你们这一家子，让更多的人看清你们这一家人狰狞的面孔。” 钱芳的婆婆还未发现周围人正拿着手机对着自己拍摄，不顾旁边儿子的拉扯，“你找啊，我们家丢人，你丢工作，以后别想在从事医生这个职业。” 钱芳的婆婆认定唐毅不敢联系记者，就算唐毅敢，医院方面也不会愿意。 非私人医院不做广告，靠的是口碑宣传。 如果一家医院被爆出丑闻，事件扩大，不止要接受上级部门的调查，还会遭受到网友的口诛笔伐。 患者在选择就医的时候，就会从心里排斥有医疗事故的医院。哪怕事件本身责任不在医院方，患者以及患者家属也会在选择就医的时候倾向于其他医院。 要是一般的住院医或者主治医师多少会怕事件闹大，选择息事宁人，全当花点钱买个安生。 唐毅眼里的嘲讽之色，丝毫不做掩饰，“患者因病情危机，无法取得患者意见又无家属或者关系人在场，治疗医生提出医疗处置方案，在取得医疗机构负责人或者被授权负责人员的批准后实施。钱芳的情况完全符合急救条件，所以手术根本不存在违规。既然不存在违规行为，我的医师资格证就不会被吊销。” 医疗系统的规定钱芳的婆婆也只是一知半解，听到唐毅这么一说，心里有些没底，“那，那又怎样？你们未经我们允许私自手术，手术期间产生的费用我们是不会付的。” 医院有烂账，绝大多数都出现在急诊科。救人如救火，每一分，每一秒都不容耽搁。 当患者被送到急诊抢救，身边没有亲属朋友缴费怎么办？眼睁睁看着病人死去？如果真要如此，从院长到下面接手的值班医生护士都要被开除。 “能生育这钱掏了也就掏了，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浪费那钱干啥！”钱芳的婆婆声音虽小，可唐毅却听到一清二楚。 “通常情况下若缺损面积大于2平方厘米，妊娠后期，心脏的负荷会大大的增加，所以容易诱发心衰的出现。一般情况下医生建议室间隔缺损的病人怀孕。”通过之前的手术，对患者的病情有了初步解，唐毅说道，“通过心脏修补手术之后，医生会结合病人当时的情况，最终得出患者是否可以继续生育！像你儿媳妇这种情况，合理治疗，再加上家属配合，不说顺产，剖腹产还是没问题的。” “真的吗？”闫磊听到唐毅的话，惊讶之余又有些可不可置信。 唐毅看着眼前这对奇葩母子，“如果你们不信可以上网查，作为心内科的专家，这点我没有必要骗你们，坏了自己的名声。” 能生育，就意味着不用离婚了？钱芳的婆婆拉着儿子的手，“我们闫家有后了，有后了！医生，钱芳什么时候能康复？” 周围人看到钱芳婆婆翻脸比翻书还快，就感觉一阵恶心。 闫磊与钱芳还没有离婚，按照法定义务来看，配偶比父母子女关系还要亲。夫妻有相互扶养的义务，贯穿婚姻关系存续期间。 同样闫磊做为钱芳的家属，拥有知情权，作为医生，哪怕厌恶这一家，唐毅也要把患者的情况如实告知，“房间隔缺损修补手术后，患者出院后3-6个月复查，如果复查较好，基本上恢复与正常人情况一样。建议头一年，每半年复查一次。如果出现患者没有出现心律不齐，房颤，心脏肥大等情况，就可以尝试备孕。” “怀孕后需要严密的监控患者各项生命体征的检测，确保妊娠和分娩的安全。”唐毅把患者术后以及妊娠期间的注意事项交代完，身后就响起护士的声音。 “钱芳家属，钱芳家属在不在？” 闫磊瞧了一眼手术室门口推出来的病床，又看向身边的母亲，“妈，芳芳出来了，要过去吗？” 钱芳的婆婆看向唐毅，想到之前儿媳妇的好，生育问题又得到解决，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那是你媳妇，还能把她一个人撇下来不成？” 回到值班室，廖勇递给唐毅一根烟，“没有必要给钱芳的婆婆说那么多，丈夫妈宝，婆婆强势。两人早离，早好。婚姻继续维持下去，只会是一种折磨。” “我们是医生，患者的家属有知情权。除了治病救人之外，其他的都是患者的家务事，不再我们范围内。”靠在沙发上，唐毅把玩着手中的烟蒂说道。 廖勇张了张嘴，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自己只是医生。 唐毅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刚才我注意到有不少人拿着手机录像，现在网络上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如果有人扭曲事实，蓄意编排对咱么医院影响不好。最好是联系一下安保室，把钱芳母亲闹事的视频调出来，到时候事情闹大，我们也不至于被动。” 廖勇眼前一亮，今天的事情小不了，有网友的事情打头阵，再加上医院的监控视频，必然会在网络上掀起轩然大波。 到时就算钱芳没有看到视频，她身边的家人朋友呢？ “高，实在是高！”廖勇竖着大拇指说道。 …… 两天后，国医堂急诊科。 唐永明低头看着手中的简历，薄薄的一页纸，唯一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方，那就是十八岁就从京都中医大学毕业。可就这唯一的亮点也被长达五年的空白期掩盖。 唐永明抬起头，眉头微微皱起，“毕业后的五年你在哪家医院工作过？” 来国医堂急诊科并非唐毅所愿，所以写简历的时候，完全就是敷衍了事并没上心，关于在哈佛留学，梅奥诊所工作的事情，更是只字未提，“在一家小诊所里干了五年！” 住院医师资格证，本科毕业后历满1年，在执业医师指导下，试用期满一年并通过考核的考生。 唐毅拥有医生资格证，如果说在家玩了五年就有点假了。 小诊所工作五年？看着简历，唐永明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国医堂是什么地方？拥有三名国手坐镇，汇聚全国顶尖的中医人才。中医水平不说全国第一，可也在前三之列。 这里的住院医最低也是研究生学位，唐毅一个本科毕业生，在这里啥也不是。 唐永明把简历放到一旁，“急诊，顾名思义意思是紧急情况下的治疗。急诊分为紧急救治和抢救，保证在突发疾病、意外伤害时，能在最快时间内得到专业、科学的救治。急诊科要求技术全面，哪怕不是特别精通，至少能给出一个切实有效的治疗方案。你觉得自己能胜任这份工作吗？” 一般急诊科主要负责的就是急诊的前期处理工作，真正的重症患者还要靠分属科室。 在唐永明心里，唐毅理论知识强，理论与动手无法结合较差。 不怪唐永明有这样的想法，医学生第五年，会分配到各大医院实习，如果能力出众，会获得留院资格，根本不用到一家小诊所坐诊。 一个连理论与动手能力都无法结合在一起的人，能来国医堂急诊科，要么花钱，要么就是有背景。 可要是说有背景，五年前就应该拿到医院的编制才对，抛开后者，那么就是花钱。 无论哪一种，作为急诊科的主任唐永明都不喜欢。 唐毅挠挠头，要是西医急诊，他会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可中医急救，心理就有些打鼓了，“没遇到，所以不敢保证。” 不是唐毅谦虚，出国五年，理论知识没有遗忘，可实践上确实拉下了很多。 医生这个职业，是一个熟能生巧的职业，特别是中医。 中医没有仪器作为辅助，更没有一个直观的数据，靠什么给病人诊治？ 中医的诊断方法相比起西医来说不依赖仪器，主要靠经验，是对身体各个方面进行检查。中医检查一个疾病需要望闻问切4诊合参，进行细致的观察和总结。这主要就可以了解患者脏腑的具体活动变化，以及患者疾病的深浅和发作程度。而西医在对疾病进行诊断时，除了要问清楚患者详细的疾病史以及发作过程以外，还需要进行各种仪器的检查和实验室检查，以便了解病理原因以及疾病位置，并不能通过自身的判断来得出疾病的特点。 举个例子，脉象有六大类，分别有浮脉、沉脉、迟脉、数脉、虚脉、实脉，六大类下面又区分出二十八种脉象。 就好比浮脉有分为，浮脉、洪脉、濡脉、散脉、芤脉、革脉。 如果经验不足，把浮脉摸成濡脉，一个主表实证，虚证，一个是主虚证，也可以是湿证多了一种表象。两者一旦混淆，自然无法诊断正确，更别提开药了。 开错药方有什么后果？不说甘草变砒 霜，至少拖延了治疗时间！ 急诊就是和死神赛跑，哪有让你出错的时间？ 听到这种不确定的回答，本就对唐毅心有芥蒂的唐永明，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沉，手中的笔轻轻的敲着桌子，深吸一口气，“我不管你是托谁的关系，来了这里多看，少说，不会的可以问，前提不能影响到别人的工作！如果表现还算过得去，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要是混日子，我决不轻饶！” 我这是被人小瞧了？还是说国医堂的普通住院医已经厉害到主治医师的程度了？ 虽说五年没有怎么运用中医了，可一些临床经验还在，唐毅自认为水平再差也不会掉到住院医的程度，“好的！” 看着唐毅那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唐永明轻哼一声，从位置上站起来，“我先带你到急诊科转转，安排个老师先带带你！” 心理虽然排斥像唐毅这种人，可毕竟是上级领导安排。在对方没有犯错的前提下，唐永明也不好直接拒收。 “唐主任” “唐主任好！” “唐主任，这是新来规培生了？” …… 跟在唐永明的身后，看着国医堂急诊科的布置，问诊处，等候区，急诊科室，处置室，抢救室，手术室！ 中医急诊还有手术室？ 在史书中记载，古代中医公认最早的外科手术，为东汉至三国时期名医华佗，于公元三世纪在魏、蜀两国行医，发明让病患以酒服麻沸散作为麻醉，再施行“刮骨疗伤”、“剖肚清肠”等多种外科手术，这点在在《三国志》与《后汉书》中皆有记载。 另外就是《史记·扁鹊列传》中提到黄帝时期有一名医俞跗的外科手术技术，“一拨见病之应，因五藏之输，乃割皮解肌，诀脉结筋，搦髓脑，揲荒，爪幕，湔浣 肠胃，漱涤五藏”。 可随着历史的发展，中医手术逐渐失传，再加上西医对人体解刨学的完善，手术逐渐成了西方医学的代名词。 现代中医手术，主要治疗疮、痈、瘀伤，正骨，接骨其他外科疾病。 急诊可不只于这些简单的手术，例如发生车祸，患者内脏受损，骨骼粉碎性骨折，现代中医手术就有显得束手无策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正骨，接骨，以及一些小的手术，叫手术室就有些牵强，用处置室应该更贴切一些。 国医堂既然有手术室，想来应该不只于普通的外科手术。 好奇归好奇，唐毅也没有问。 ------------ 第八十四章 玩心脏的 国医堂的急诊科也有留观室。 留观室不大，只有八张病床，其中还有两张床位还是空的。 看患者的气色以及形体表现，除了一名醉酒患者骨折之外，绝大多数的都是腹胀腹痛的小毛病。 一叶而知全貌，通过留观室的病人，就能分析出国医堂在急诊方面主要诊治的病人。 之前还担心国医堂急诊科会收治一些外伤患者，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看着唐永明的背影，唐毅心中腹诽，‘我还以为和西医医院急诊科一样，会出现外伤患者亦或者什么重症，要只是这些，需要问我能不能胜任吗？只要拿到医师资格证的住院医都可以好不好！’ 想想也是，真遇到急重患者，救护中心悠闲选择也是附近的西医医院，毕竟急诊抢救这块中医在一定程度上确实比不上西医。 正在唐毅心中吐槽之际，一名护士着急忙慌的从外面跑了进来，“长江大道发生连环车祸，现场四十多人受伤，部分重症患者已经转运到附近医院紧急救治。还有将近二十多名轻伤患者需要转运到我院，进行救治。” 站在唐永明身后的唐毅眼睛不断眨动，啥情况？自己不过是在内心里吐槽了几句，咋就出现连环车祸了？自己的嘴难道真开过光？ 相比于护士的紧张，作为急诊科的主任唐永明就显得淡定很多，看了一眼周围，“联系骨科，消化科等几个科室，把现有病人转走，把床位空出来。” 听到主任的命令，护士并没有着急离开，“需要通知今天休息的医护人员吗？” 急诊科是医院一个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没有节假日一说，二十四小时开放随时应症，实行轮班制。 国医堂因为是中医院的原因，平时急诊患者相比于西医医院少了许多。 可制度上却与绝大多数三甲医院急诊科相同，采取白班十二小时，夜班工作二十四小时，休息四十八小时的制度。 无论白班还是夜班，都必须满足最低的人员配备。这也就造成有遇到特大事故，需要把在家休息的医护人员召回的情况。 唐永明没有多想，“没必要！重症患者既然转到了其他医院，想来送过来的患者伤情不重，现有人手应该够了。” 护士离开没多久，急救中心外就响起了急促的警笛声。 相比于其他医院遇到急诊时医生们恨不得多长两条腿的情况，国医堂这边的医护人员就显得从容淡定很多。 这让跟在一众医生身后的唐毅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让这群医生如此淡定？难道说国医堂的医生水平很高，已经能面对任何病情的程度？ 随着第一辆担架车进入急诊室，唐永明走上前简单的询问了一下情况，便吩咐旁边等候多时的住院医上前，把患者带到处置室进行治疗。 一直站在后面的唐毅，听到随车医生的称述，结合望诊，心中也有了自己的判断，‘患者只是皮外伤，只需要简单的缝合既可以出院。’ 一辆辆担架车的进入，患者基本情况大差不差，绝大多数的都只是皮外伤，简单的消毒包扎既可以出院。 稍微严重一点需要缝合，最严重的一个也不过是肩胛骨骨折，需要需要做正骨手术。 看到如此场景，一直站在身后的唐毅不由的撇嘴。 身旁的医护人员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仅剩下唐毅一个人站在唐永明身后。 急诊室的大门再次被推来，唐永明如同之前一样上前询问情况，然后转头准备吩咐旁边的医生带着患者去处置室，当他看到身后就只剩唐毅一个人的时候，眉头不由的皱成了一个川字。 从第一名患者被送到急诊室，到现在前前后后已有七八名患者。 国医堂急诊科的也不过十三四个，去除上夜班的，除了了唐永明之外，急诊科的医生这会手上都有病人。 叫来护士，如果患者不多，唐永明决定亲自上手，“还有多少患者没有送来？” 林雅韵看了一眼电脑，“还有十五名患者！” “还有这么多？”瞧着躺在担架床上的患者，唐永明看向旁边几间紧闭的处置室。 急诊科的主任医生，除了参加急诊，检查，诊断，急救处置和出诊工作。还要在遇到突发情况下起到协调各科室，医护人员等作用。 唐永明原本想着如果病人不多，自己亲自上。 可后面还有十几个患者，无法保证后续患者都如之前一般只是普通擦伤，唐永明也不敢贸然离开指挥岗位。 要不请其他科室支援？都是清创缝合的患者，叫其他科室过来帮忙，那就有些丢人了。 想来想去，唐永明回头看向唐毅，“会缝合伤口吗？” 我一个玩心脏的你问我会不会缝合，瞧不起谁了？ 见唐毅迟迟没有回答，唐永明有些不高兴，语气加重了几分，“问你话了，发什么呆？” 唐毅刚准备回答不会，急诊室的门再次被推来。 患者女性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不说貌美如花，可那腿是真的长，在配上黑色的丝袜。不看脸单说这腿，就极具诱惑。 “会，以前在诊所工作的时候，清创缝合就是家常便饭！”面对黑丝诱惑是个男的都无法控制吧？况且患者伤的还是大腿，想要清创，还不得化身禽兽，把丝袜给…… 本来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询问一下，听到回答，唐永明松了一口气。 从第一名患者进入处置室到现在接近十五分钟，简单的清创缝合最多也不过二十分钟。等到眼前的两名患者送入处置室，想来最先进去的医生应该忙完。 还不等唐永明吩咐，唐毅绕过最先送来的患者，来到女子身边，弯腰低头，简单的检查了一下伤口，“只有你一个人吗？” 伤口的疼痛让赵欢欢秀眉紧蹙，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大腿外侧的伤口，“就我一个！” 唐毅手指在赵欢欢伤口处轻轻按压，观察渗血量的同时，“除了腿部有划伤之外，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 赵欢欢倒吸一口凉气，疼痛让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没，没有！” 唐毅又问，“有没有恶心呕吐的症状？” “能看清眼前的事物吗？” 赵欢欢抬起头，看了一眼周围，“可以！” 如果把人体比作一台机器，大脑就是CUP，是机器的核心。 头部发生撞击可能出现短暂性的失意，甚至会出现短暂性的视觉，听觉，味觉下降等情况的出现。 又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唐毅伸手把女子额头的秀发捋起。 赵欢欢看到唐毅的动作，向后躲闪，“你干什么？” “车祸往往伴随着撞击，哪怕有安全带保护，也有可能伤及到头部，脊椎造成脑震荡。”唐毅把手收回，插入口袋，“有的人应为撞击的原因，会出现痛感延迟，甚至有感觉不到疼痛的情况。” 听唐毅这么一说，赵欢欢的脸色好了不少，“抱歉，我很肯定头部没有受到任何撞击。除了腿部被划伤之外，左肩还有些疼。” 侧头看了一眼赵欢欢的脖颈，裸露在外的皮肤一道很明显勒痕，应该是撞击时安全带造成。 至于勒痕延伸到了那，就算赵欢欢愿意，唐毅也不好意思大庭广众下让她脱去上衣吧！ 经过简单的询问，对于女患者的情况有了初步的了解，唐毅直起腰，“唐主任，患者左侧大腿划伤，伤口长约四厘米左右。左侧肩胛骨有淤青，应该是撞击时安全带造成的勒痕，左臂可以正常活动，可以排除无骨折情况，可以安排到处置室缝合伤口。” 一个简单的外伤缝合，用这么谨慎吗？真要有问题，去现场接诊的医护人员早就发现了。唐永明内心吐槽归吐槽，唐毅检查的确实很认真，把患者可能出现的情况都做了排查。 唐永明挥挥手，“好，你先带怀着去处置室处理伤口吧！” “能自己走吗？”作为一名医生，哪怕唐毅的脸皮厚，理想是做一个专业流氓，在大庭广众下之下也要注意一下影响。要是患者说不能，他是不会介意搀扶一二，要是赵欢欢想要公主抱，更没问题。 赵欢欢扶着座椅缓缓站起身，尝试着走了两步，“还行，就是走的慢了一些。” 唐永明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林护士帮忙扶一下。” 唐毅幽怨的敲了一眼唐永明，‘你为啥不点我的名，这算是性别歧视吗？’ 最先送来的患者坐在长椅上的上，看着唐毅带着赵欢欢出去，“医生，我是最先送来的吧？为什么她在我前头？” 单纯伤口长度，多少而言，最先送来的这名患者远胜赵欢欢。 不论从先来后到的原则，还是从伤情轻重缓急来算，优先只要对象都应该是眼前的这名患者。 唐永明看着眼前的患者，胡子拉碴，头发应该好几天没洗了，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汗臭味。相比于刚才的赵欢欢，要是自己也会做出和唐毅一样的选择吧。 想什么了，自己可是医生，怎么能有性别，职业歧视。唐永明清了清嗓子，“那个医生刚来我们医院，技术不是很好。你的伤口多，而且大，需要安排有经验的医生为你治疗，这样才不至于留疤是吧！” 经过唐永明这一番解释，患者心理舒服了不少，嘴里轻声嘀咕，“可惜了那么漂亮的美女，那腿真长，可惜腿上要留下道疤了！” ------------ 第八十四章 缝合 急诊科的处置室只有六间，早就被其他医生占用。 对于这种紧急情况，护士长早有准备，安排三人来到一间办公室。 拉开隔断帘漏出里面的观察床，床上的早就铺好了一次性无菌垫单。 唐毅洗过手，对托盘内缝合期间所需要用到的器械和药品，做了一遍检查 在林雅韵的帮助下，赵欢欢坐在观察床上，看着大腿处的还在微微渗血的伤口，“医生，血流已经很少了，就不缝合了吧？” 带上无菌手套，唐毅低头，手指在伤口处轻轻按压，“渗血情况明显减少，但不代表不用缝合。” 赵欢欢有些不乐意，“缝合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止血吗？” 一般人认为，流血量减少，甚至不流血，无论伤口深浅，应该无需缝合才是。 已经做好术前准备的唐毅双手平举，“止血只是缝合的其中一个目的，如果伤口较深，不规则，伤口处的皮肤张力大还需要缝合，单纯的包扎，很容易留下较深的疤痕，还有就是外界的细菌与创面相通，会造成外界的细菌进入创面内，引起创面内的严重感染，延迟伤口愈合。。” 提到疤痕，赵欢欢的脸色就不是很好，“是不是缝合后，疤痕会小很多？” “可以这么理解，伤口缝合后由于切口对合紧密，肉芽组织生长较快，切口可在较短的时间达到临床愈合。伤口恢复生长快，组织恢复过程中不容易形成瘢痕。”这么完美的腿，如果留下狰狞的疤痕，唐毅都替赵欢欢可惜。 赵欢欢颜值一般，可这双大长腿却让无数女性羡慕嫉妒恨，看着黑丝下面包裹着的伤口，“医生，像我这种情况留下肯定会留下疤痕，可还是请您尽量让疤痕浅一些，要是缝合的时候能好看一些就更好了 ！” 正在做缝合准备的林雅韵听到这话，不由的翻了一个白眼。 疤痕深浅与缝合的医生有一定关系，可根本还要取决于伤口的深浅，以及个人体质。要是疤痕体质，就算医生的缝合手法再高超，该留还得留。 唐毅带着礼貌性的笑容点点头，“放心好吧，我的缝合技巧相比于普通医生，可是专业级的。” 赵欢欢看着面前年轻的医生心中打鼓，无奈轻咬贝齿，“麻烦你了。” 唐毅蹲下身，“生理盐水！” 伤口处的鲜血部分已经干渴结痂，单纯的撕开丝袜，会造成伤口二次流血。 生理盐水浸湿丝袜，唐毅小心翼翼的用剪刀把伤口处的丝袜剪开，漏出里面白皙的大腿。 伤口只有三四厘米长，却很深，周围的皮肤微微翻起，值得庆幸的是伤口还算规则，无需动刀修剪不规则的皮缘。 “用四号线！” 外科手术常用线，根据粗细，强度，张力不同有七种线，1号最细，7号最粗。 表皮缝合往往考虑4号线或者7号线，再根据位置不同从中两者之间选一种、 “四号线是不是太细了？”林雅韵手中的动作微微一滞，“患者伤的是大腿外侧，走路的时候肌肉紧绷，缝合线很可能绷断，造成伤口二次开裂。” 林雅韵在急诊室这边呆了快十年，耳濡目染下，对于很多外伤的处理多少算的上有些心得。 不要小瞧护士，一些护士干的时间久了，比很多的医生懂的都多。 一边对伤口周围进行消毒，唐毅回答道，“无论手术线粗细，患者不注意都会出现绷断的可能。相信我，这种肌肉处的伤口我不知道缝合过多少，洒洒水啦！” 林雅韵有心想要辩驳唐毅，可患者就在旁边，只能把到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 唐毅在伤口周围注射完麻药，“针线！” 把针线放到唐毅手中，林雅韵站到唐毅身后，‘大腿外侧用四号线，真不怕出事！一会患者下床线要是断了，看你怎么哭！’ 赵欢欢躺在观察床上，听到唐毅要针线，知道缝合就要开始，心不由的紧张起来。 正准备下针的唐毅，看着面前紧绷着的大腿，“不要紧张，放轻松些，不要让腿部肌肉紧绷，这样不利于下针，还可能伤到肌肉！” 赵欢欢紧闭着双眼，大口大口的呼吸，让自己不至于瞎想。 随着肌肉松弛，唐毅开始对患者伤口进行缝合。 伤口缝合分为单纯缝合法，内翻式，外翻式，减张缝，皮内缝，皱缩缝合，肌腱的缝合七种缝合手法。 外科皮肤缝合，往往采用的是单纯缝合法。不要相信小说里写的，缝合出来的效果像朵花，那是刺青不是缝合伤口。 缝合时保证止血与伤口密闭性的前提下，针眼越少，留下的疤痕也就越少。 单纯缝合法又包括，单纯间断缝合，连续缝合法，连续锁边缝合法，8字缝合，贯穿缝合法。 赵欢欢腿部的鲜血基本止住，唐毅选择了最简单，最常用的单纯简单缝合法。 单纯间断缝合，每缝一针单独打结。这种方法相比于其它击中确实费时了一些，好处也相当明显。那就是如果伤口处有一根缝合线断裂，不会影响到整个伤口。 林雅韵看到唐毅正在对第一针进行打结，心有不屑，‘还专业级？就这水平，还不如实习生了。’ 感觉索然无味的林雅韵开始收拾缝合期间的医疗废弃物。 唐毅缝完最后一针打结，“碘伏！” 刚把注射器丢入垃圾桶，林雅韵就听到了唐毅的声音，回头一看，长四厘米的伤口已经缝合结束。 伤口平整，没有丝毫外翻的皮肤。要不是皮肤上一条条黑色的缝合线，完全看不出有伤的样子。 林雅韵有些呆，看了一眼旁边的垃圾桶，自己刚才没有偷懒吧？缝合开始到结束，有两分钟吗，应该没有吧？ 迟迟没人回应，唐毅还以为护士出去了，随手拿起放在旁边碘伏，对患者伤口做最后一遍消毒。 见唐毅自己动手，林雅韵慌忙准备包扎用的纱布。 为了缓解刚才的尴尬，林雅韵主动开口，“你缝合水平不错啊，就这一手，医院里不少主治医师都做不到！” 我一个玩心脏的和中医科的急诊缝合比，你是在夸我了，还是在损我？唐毅嘴角微微抽出，“谢谢夸奖！” “医生，我能看看缝合的伤口吗？”躺在观察床上的赵欢欢听到缝合结束，坎坷不安的问道。 林雅韵看了一眼唐毅，见他点头，把赵欢欢扶起来，“你看看，伤口缝合的非常不错。这种情况下你只要不是疤痕体质，哪怕留疤也是非常浅的疤痕，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看着平整的缝合处，哪怕林雅韵不懂缝合，也知道伤口缝合的不错，“谢，谢谢医生！” 虽然带着口罩，唐毅还是礼貌性的笑了笑，“谢什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包扎完成，看着林雅韵离开的背影，唐毅猛地一拍额头，‘MD，自己刚才缝合的时候咋就那么老实，大长腿啊，缝合的时候要是能趁机摸一下，那触感一定美滋滋！” 怅然若失的唐毅扯下无菌手套，准备回留观室，办公室的门就从外面打开。 林雅韵搀扶着一名外伤患者进来，“患者左臂有一条近十厘米的伤口需要缝合。” 唐毅有些懵，我有说要继续缝合吗？你把患者往我这一送，几个意思？要是美女也就算了，眼前这个连女的都算不上！ 办公室内两人都不知道唐毅此时内心的想法，一个抱着膀子龇牙咧嘴的倒吸凉气，一个自顾自的铺着无菌床垫。 患者来都来了，不能把人赶走吧！唐毅唉声叹气的给患者检查完伤口，等到无菌床垫铺好，让患者做到床上。起初消毒的时候还算仔细，到了缝合完全不像是在给患者缝合伤口，更像是在缝补一间不值钱又可有可无的衣服。 唐毅速度之快，让旁边打下手的林雅韵瞠目结舌。 低头看了看时间，两分三十五秒。林雅韵呆了，十厘米的伤口，不到三分钟完成，这速度，比唐永明还要快上不少吧！ 只是速度快就算了，每一个缝合点之间间隔基本相同，伤口虽不像之前那般平整，可整体上看上去也非常不错，至少比绝大多数的主治医师强。 看着正在包扎的患者，林雅韵想到了走廊上还有将近十名患者，也不问唐毅的意见，直接出门叫患者。 “回去之后，不要剧烈运动，不要吃辛辣，伤口不要见水，到输液区让护士给你打一针破伤风，一周后过来拆线！”有气无力的交代了患者几句，在患者感激声中唐毅缓缓站起身。 “医生，患者左下腹受上！” 搞毛啊，整个急诊科就我一个会缝合的医生吗？就这一会就送来两，什么意思？就不能让我歇会？唐毅很想说，我很累，让我休息一会！可当着患者的面，这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给患者做了检查，左下腹受伤，伤口长越七厘米左右，包扎效果并不明显，还有出血情况。 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唐毅已经有了判断，伤口消毒，连续锁边缝，最后消毒，包扎一套工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 “医生！” “医生！” “医生！” …… 到了最后，唐毅听到林雅韵的声音，本能就拿起旁边的生理盐水或是碘伏。 “医生！” 唐毅双眼空洞，一手拿着医用棉签，一手碘伏，“患者那里受伤？让他躺下，我看一下情况！” ------------ 第八十五章 简直胡闹 急诊患者不会因为连环车祸，就不来医院就诊。 国医堂的急诊医生本就少，平时还能忙里偷个闲。要有个突发情况，作为主任的唐永明都要坐办公室接待一些普通的急诊患者。 忙完手中的病人，唐永明走出办公室，原本坐满的长椅上，只剩下三三两两的患者。 患者身上没有明显外伤，一看就不是之前那一批。 自己坐诊没多久吧，怎么这么会十几名患者都缝合完了？ 正在唐永明好奇之时，处置室的门打开，一名中年人从里面走出来。 唐永明看到出来的是急诊科唯一的一名中西医双学位医生洗铅华，“洗医生你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来医院了？” 洗铅华把处置室的门关上，叹了一口气，“来医院拿点东西，看到走廊里坐满了患者，索性帮帮忙！” 唐永明伸手在洗钱华的肩膀上重重拍了几下，“洗医生的外科缝合水平更胜以前啊，半个小时的功夫抵得上好几个年轻人了。” “唐主任这是取笑我了不是？我那缝合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能算的上一般！”洗铅华有些不明所以，要说他水平抵得上年轻的住院医这点他承认，可要说缝合水平更胜以前，那就有点扯犊子了。 国医堂是一家纯中医医院，就算是急诊也秉持着以中医为主，西医为辅的理念。 正因为这一理念的原因，平时急救中心转来的外伤患者本就不多，分到科室每一名医生头上，那就更不必说了，用少的可怜来形容一点不为过。 没有患者练手，缝合水平哪有进步可言？不倒退就不错了。 在唐永明看来洗铅华就是谦虚，急诊科那些住院医，主治缝合水平不能说差，只能说马马虎虎还算看的过去，可那速度简直不敢恭维。 唐永明的手指不断点着，笑呵呵的道，“老洗，谦虚了是吧！我进去坐诊的时候，走廊外还坐满了患者，这会一个外伤的都没有了，不是你还能是谁？” 洗铅华苦笑着摇摇头，“我二十多分钟前才来医院，前前后后也才缝合了两人。” 唐永明满脸的疑惑，“不是你还能是谁？难道患者等不急都走了？” “真不是我！” 两人交谈之际，旁边的办公室门推开，患者看着手背上的纱布，嘴里小声嘀咕，“医院的钱真好挣，前后三分钟不到的时间，收我一百多块，简直就是抢钱。” 声音不大，唐永明两人却听得一清二楚。 缝合虽然简单，却是一个细致的活。伤口缝合的时候是要充分的清理伤口的，同时要除伤口内的坏死组织和异物。 一般外伤皮肤缝合虽不用逐层缝合，可缝合皮肤时要尽量对齐伤口的边缘。否则会造成恢复缓慢，更甚至出现伤口发炎和感染现象。 说来简单，可一套流程下来，就算伤口补偿，一般的主治医师也要十几二十分钟的时间。 三分钟，只是消毒清楚异物还差不多。 林雅韵走出办公室，看着门口站着的两人，打了声招呼，“唐主任，洗医生！” 唐永明两人这会还没有反应过来。 林雅韵也不以为意，看了一眼走廊上的病人，“还外伤患者需要缝合吗？” 问了两遍，见没有人回答，林雅韵正准备转身回办公室收拾。 唐永明连忙叫住，“林护士，在办公室给患者缝合的是哪位医生？” 林雅韵一脸不解，“之前在你身后的那名年轻医生啊，不是你让我跟着他的吗？怎么了？” 唐永明这才想起来唐毅，眉头不由的皱起，“他给患者缝合伤口的时候只用了三分钟？” “不全是。”林雅韵想了一下，“最快的一个只用了两分三十多秒，慢一点五分钟的样子。” 唐永明越听越气，本就对唐毅这个靠关系，花钱进来的年轻人不满。现在给患者缝合伤口只用三分多钟，这是什么？是对患者的不负责，万一缝合线绷断伤口感染，患者追究起来都是医院的责任！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唐永明绷着脸，“林护士，那个唐毅一共缝合了多少患者？” 林雅韵心里大致的算了一下，不算不知道，一算就连当时人的她都吓了一跳，“八个，对，是八个患者。” 距离医院接到急救中心的电话，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多小时，也就是说前后三十多分钟，单唐毅一个人就缝合了八名患者，平均下来一名患者不到五分钟，这还是算上了术前准备，等候患者的时间。 越想，唐永明的脸色就越加阴沉，“那些患者的信息都有吗？赶紧联系，让他们回来，从新缝合，产生的所有费用由科室负责。” 林雅韵没有动，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让他们回来？” 唐永明心中那个气，为什么让回来，作为当事人的你还不清楚吗？三分钟时间缝合一名患者，就连作为科室主任的他都做不到，何况一个小年轻，“你说为什么？三分钟缝合一名患者，你当是缝补衣服了！就算是缝补衣服，也要把破碎的地方对齐吧！” “可那名年轻医生缝合的不错啊！消毒，皮缘处理，缝合一气呵成！缝合的地方伤口对齐，不内卷，缝合的创缘距及针间距均匀一致，咱们院里很多主治医师都比不了！”林雅韵在急诊科呆了十来年，和很多医生都合作过，缝合的好坏一眼就能看出来。 唐永明紧锁的眉头，要是一般的住院医或者护士说这话，心里多少会怀疑几分，可一名资深护士眼力一点也不比主治医师差，况且两人非亲带故，没必为了一个陌生人撒谎骗自己。 林雅韵见唐主任迟迟没有说话，“唐主任，那些患者还用通知来医院吗？要是不用，我就去忙了！” 唐永明想了一下，摆摆手，“你先去忙吧！” 之所以让林雅韵离开，不是说唐永明对唐毅缝合水平的认可，而是基于他对林护士的了解。 洗铅华看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唐主任，咱们科室有来新人了？听林护士话里的意思，外伤缝合这块水平还挺不错的。” 唐永明冷哼一声，“一个花钱进来的家伙，能有什么水平！” 唐永明的声音不小，着实吓了洗铅华一跳，看了一眼周围，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小声说道，“唐主任慎言！” 花钱找关系办事找工作，任何地方都无法杜绝，医院也无外乎是。 有时候明知道对方是花钱进来，可这话不明摆到明面上。 能办成事的人能量不小，一旦捅破这层窗户纸了，得罪人不说，自身还落不到好。 所以遇到这种事情，绝大多数人假装不知道，更不会把事情挂到嘴边。 “哇哇哇~~！” “疼，疼！” 孩童的哭声由远及近。 中年男人抱着孩子，“医生，医生！” 林雅韵见到孩子额头上清晰可见的一道口子，连忙上前，“孩子怎么回事？” 中年人一边跑，一边着急的回答道，“和邻居家孩子打闹被石头砸中了头。” 林雅韵没有任何犹豫，“跟我来！” 办公室内，唐毅见迟迟没有患者进来，正在洗手台洗手。 “医生！” 办公室的门从外面重重推开，林雅韵的声音随之响起。 看着面前的水管中流出的清水，唐毅叹了一口气，一边冲洗手上的泡沫同时问道，“患者什么情况？” 中年人双手紧紧的抱着孩子，不让怀里的孩子挣扎，“闹闹别哭，咱们到医院了，很快就好，很快就不疼了。” 林雅韵铺好无菌床垫，“孩子与邻居打闹，被石头砸中额头，鲜血不止，伤口长约3厘米，宽1厘米！” 用纱布擦干手，唐毅走到小孩身边，看着了一眼，对着大人说道，“孩子伤口较深，不规则，伤口愈合后肯定会留下疤痕。” 中年人抬起头看着唐毅，语带着急，“疤痕大吗？不会毁容吧？” 面对着急的患者，唐毅没有任何慌乱，戴上无菌手套，“毁容倒不至于，一条长三厘米的横线还是有的。” 看着怀里痛哭的孩子，中年人眼里充满自责，一咬牙，“缝吧，麻烦医生缝的时候好看些！” 网络小说荼毒不浅，什么神医文里说手术缝合的时候，缝合的像朵花，像龙，可能吗？就算医生有那水平，为了追求好看，刻意的把伤口精雕细琢一下，然后再缝合？伤口面积加大，愈合后留下的疤痕就越大，越大就意味着越难看。 该交代的给孩子的父亲交代完，唐毅对孩子额头上的伤口边缘进行处理。 孩子只有五六岁，为了不影响孩子的以后，唐毅选择横向切口，对不规则的皮缘进行切除。 按照皮肤纹理切割修补，对皮肤的伤害较小，恢复快，张力小，留疤小的优点。 唐毅下刀的手很稳，切下来的皮缘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刚刚好，“四号线！” 相比于之前敷衍了事，这会的唐毅下针的时候信心了很多，一手持针钳，一手镊子，每一次下针，不徐不慢。 ------------ 第八十六章 针灸治疗发烧 唐毅手很稳，哪怕孩子在中年人的怀里哭闹一点也不影响他下针的深度。 中年人看着针扎入皮肤，然后拔出，每一下如同刺入自己的心里。 看了一眼满脸痛苦的中年人，唐毅手上的动作不停，“放心，我用的是皮下缝合，相比于间断缝合，有留疤轻的优点。” 中年人轻轻的点了点头，目光自始至终都放在孩子身上，“谢谢！” 缝合结束，林护士早已经把包扎的用的纱布准备好了。 “多久？”早在唐毅开始对孩子进行缝合的时候，唐永明就和洗铅华就走了进来。 只是见唐毅的消毒，清创，选择缝合的方式都没有出错，所以没有出声打扰。 “应该是五分三十秒左右！”从林护士手中接过纱布，唐毅一边包扎一边回答，“皮下缝合相比于间断缝合难度上还是大了一些。” 洗铅华看了一眼手表，“六分十七秒！” 唐毅手上的动作一顿，“六分多钟，这么慢的吗？难道缝合技巧生疏了？” 早在唐永明两人进来的时候，唐毅就发现了，只是当时在给孩子缝合，就没有开口打招呼。 伤口消毒，打麻药，切除不规则的皮缘，皮下缝合一共六分多钟，这还叫慢？你这是在装逼吗？ 唐永明和洗铅华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如果六分多钟还叫慢的话，自己的缝合是不是该叫龟爬？ 送走患者，唐永明看着正在洗手的唐毅，很想就刚才的缝合挑刺。可刚才的缝合完全就是教科书的存在，根本无错可挑，‘一个关系户，怎么有这么好的缝合技术？’ 洗铅华笑呵呵的问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缝合手法老练，经常做外科缝合吗？” 擦干手上的水，唐毅漏出礼貌式的笑容，“唐毅，以前在诊所的时候经常做外科缝合，久而久之水平自然就上来了。” 洗铅华轻轻的点点头，“除了外科缝合之外，你还会什么？” “正骨，推拿，徒手止血，外科，妇科，精通急救！”唐毅想了一下，自己会的好像就这么多。 洗铅华一脸惊讶，上下打量唐毅，“你真会正骨？” 唐永明嘴角抽搐，你丫的真能吹，妇科都会？你咋不上天啊！ 要是唐毅知道唐永明此时的想法，一定会很认真的告诉他，我可是要励志作为流氓的男人，女人最容易得什么病？妇科病啊，作为妇科的医生，可以合法耍流氓，你懂不？ 一般人认为，去妇科的患者都是已婚，或者上了年龄的患者，其实这种想法有失偏颇。 女子发育到十四五岁，从第一次经期开始，就可能患有这样或者那样妇科疾病。只是已婚或上了年龄的女性患病的概率大一些而已，其中原有……咳咳，自行理解，不懂问百度。 唐毅耸耸肩，“这有什么好骗你的，这里是急诊，骨折患者不说每天都有，隔三差五的也会送来几个，到时你让我一上手，谎言就被戳穿了，岂不尴尬？” 想想也是这个理，正骨可不是生拉硬拽，首先判断损伤部位，骨折的类型，然后用手去感觉骨折的情况，最后再利用手法给患者复位。 没点本事，单用手去感觉骨折的情况就不可能，更别提复位了。 洗铅华转过头，“唐主任，要不把唐毅分到我们组如何？” 唐永明正发愁让谁带唐毅，现在洗铅华愿意接手再好不过，便欣然答应。 对于唐毅外伤缝合的水平洗铅华是见识到了，至于其他方面怎么样，还有待观察。 洗铅华没有贸然让唐毅坐诊，先跟着自己，观察几天。 两人来到外科一室，洗铅华让唐毅坐在旁边，“一会病人来了，你先上手，要有什么地方不会的，可以问我！” 唐毅点点头，“好，那就麻烦洗医生了。” 两人刚坐下没有多久，一名三十多岁的女性扶捂着下腹走了进来。 洗铅华给了唐毅一个眼神，示意他来接诊。 唐毅也不扭捏，闲着也是闲着，洗铅华坐在对面，也不能扣手机，让患者做到自己旁边，问道，“那里不舒服？” 女子坐在唐毅对面，把就诊卡方在桌子上，“下腹疼痛。” “把手伸出来！”唐毅一边把脉，一边问，“晚上睡觉怎么样？” 女子摇摇头，“失眠，多梦！” 听到回答，唐毅点点头，接着问道，“大小便如何？” “大便干，有时候便秘！”三十多岁的女人，什么没有见过，回答的时候相当干脆，“小便少，发黄！” “舌头伸出来！” 女子张开嘴，“啊~！” 看了一眼舌苔，唐毅点点头，“最近来月经了吗？量大不大！” “前几天刚来，量不多，零星一点！” 唐毅把手收了回来，看向洗铅华，“患者主术下腹疼痛，脉细数，舌质红绛，夜寐多梦，有口腔溃疡，为肾阴虚火旺引起的经期不调之症，用熟地15g 女贞子10g 山药10g 丹皮l0g 生黄芪10g 当归10g 川芎10g 牛膝10g 山茱萸10g 茯苓l0g，酸枣仁20克，生地黄15克。” 洗铅华上手又为女子把了一遍脉，轻轻的点了点头，“开药吧！” 等到患者拿着药方离开，唐毅靠在椅背上，“她这种情况直接去门诊，怎么跑到急诊科了？” 洗铅华拿起杯子吹去上面的浮沫，喝了一口，“门诊挂号费相比于急诊高，而且排队时间长，一些小病患者不想等，便会选择急诊科这边进行诊治。” 无论什么地方，急诊科的患者多种多样，什么样的病人都能遇到，这也是医院要求急诊科的医术全面的原因之一。 临近中午，唐毅已经诊治了五名患者，五人的症状不同，年龄段不一，虽是小病，可在用药上却做到了有理有据。 洗铅华放下手机，“你小子内科水平不错啊，诊断的时候有理有据，开方准确无误。之前听你自我介绍，我还以为你不会内科了。” 唐毅拿起一次性水杯喝了一口，“相比于针灸，推拿，我内科水平就是一瓶水不满，半瓶水晃荡。” “哦？”洗铅华身子微微坐直，来了几分兴趣，“听你的意思，针灸，推拿才是你的强项？” 唐毅心中肺腑，那不是废话吗？内科看病，除了望闻问切，就是开房下药。 针灸，推拿可不一样。要是给女患者针灸，推拿的时候，可是有不少机会占便宜的。 唐毅走到饮水机前又倒了一杯水，“嗯，相比于内科，针灸,推拿确实是我的强项。” 听唐毅这么一说，洗铅华心里多少有些期待了。 现在学中医的年轻人不少，可像唐毅这个年龄，就能达到主治医水平的不说绝无仅有，但也算的上凤毛麟角。 正待洗铅华还要说什么的时候，一名青年走了进来。 青年身着一身运动装，嘴唇干涸，呼吸沉重，说话略带鼻音，“医生，我头晕，有些恶心，刚才在护士站量了一下体温38.5度！” 唐毅招了招手，让青年坐到自己面前，手搭在患者的手腕处，“咳嗽吗？” 青年吸了吸鼻子，有气无力的回答道，“咳嗽，流鼻涕！” “张开嘴！” 唐毅看了一眼咽喉，咽喉肿大，有发炎的症状，“有痰吗？什么颜色？” “咳咳！”青年捂着嘴干咳两声，“有痰，白色的。” “脉浮数，症状，头疼，发烧，咳嗽，流鼻涕，咽喉肿大，舌苔发白，为风寒引起的感冒发烧。”一般医生给病人诊治的时候无需说这么多，唐毅这是在告诉洗铅华自己的诊断，“用小柴胡汤治疗，三剂可愈！” 作为急诊科的副主任，在患者进来的时候，洗铅华已经判断出青年因何原因引起的病症，也没多说，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认可了唐毅的用药。 还不等唐毅开药，青年干咳几声，“医生，我是一名运动员，明天还有比赛。小柴胡汤会影响尿检吗？” 唐毅笑着回答道，“中药一般不会影响尿检，这一点你放心！” “一般，那就是有不确定因素在里面！”青年人摇摇头，“不行，尿检要是异常，我的职业生涯就毁了，医生，你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最好是不用药的那种” 洗铅华摇头，“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医生吗？不用药如何治疗你的病症？物理降温吗？你明天就要比赛了，单纯的靠免疫系统，来不急啊！” 青年人站起身苦笑，“我是坚决不会用药的，麻烦两位了！” 看着青年站起身，唐毅连忙伸手，“等一下，针灸治疗可以吗？” “针灸？”青年眼前一亮，“只要不用药就行！” 洗铅华眼皮一跳，暗自责怪自己怎么把针灸治疗的方法给忘记了。 让患者爬在观察床上，褪去上衣和鞋子。 针灸疗法治疗发热，其主要的治疗原则为清热泻火、凉血解毒。 唐毅一手酒精棉消毒，一手银针，分别刺入患者督脉的手太阴、手阳明经穴，井穴，大穴为大椎穴、曲池穴、合谷穴、十二井、十宣穴。 洗铅华站在一旁，看着唐毅给患者用针，时不时的点点头。 针灸结束，青年从观察床上坐起来，吸了吸鼻子，还是有点堵，可相比于之前好了不少。 把用过的银针丢入专门处理医疗废品的垃圾桶，“十分钟后去护士站再量一次体温！” 青年穿好衣服，“十分钟，不用多等一会？吃药也没这么快吧？” “药物经过胃粘膜才会被人体吸收，针灸是直接刺激身体穴位，效果自然比服用药物快！”唐毅一边洗手，一边给青年解释道。 ------------ 第八十七章 洗铅华的考验与告诫 “中医真神奇！”青年又是吸了吸鼻子，“只是扎了几针，我的感冒发烧就得差不多了！” 对中医不了解的人，认为中医很神奇，很玄幻。 雾里看花，似梦似幻。 可在中医人眼里，中医的治疗理念和西医一样，都有着自己的治疗依据和方案。 唐毅笑笑，坐回到位置上，“你这是风寒引起的感冒发烧，烧虽然退了，可还是要注意，多喝水，注意休息。晚上不要吹空调，以免风邪入体，再次复发。” 青年站在原地， 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医生，我这病不会影响到明天的比赛吧？” 看着青年满脸期待，唐毅心中叹了一口气，“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的病我虽然治好了，可因为感冒发烧引起的身体虚弱，还要几天才能彻底康复。” 青年目光一暗，不死心的道，“书上不是说厉害的中医用点药或者扎几针就能扶正祛邪，让原本亏空的身体完全康复吗？我这只是感冒发烧小问题，医生，拜托了，你要不会，帮忙找一下，我给你钱。” 听青年这么一说，唐毅眉头皱起，自认为看过的医书不少，可从来没有听过类似的书，“你看的是哪本医书？《伤寒论》《千金方》《黄帝内经.素问》《灵枢经》还是什么？” “都市全能医王，校花的贴身医生。” 这名字怎么像是网络小说，看青年一副认真的样子，唐毅突然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难道是自己出国这五年出的新医学书籍？ 洗铅华不由的笑道，“小伙子你说的是小说，并不是真正的医书！” 青年不死心，“都说艺术源于生活，书上既然有这方面的内容，那一定是真的。” MD，原来真是网络小说。唐毅没好气的道，“完全写实的小说阅读量不会太高，只有经过夸大，美化才会吸引眼球。就像赘婿文的打脸，系统文主角各种吊炸天一样，看着舒服，却不符合现实。” 唐毅轻轻在青年的肩膀上拍了拍，“多读书是好事，但也要明辨真假。” 青年双拳紧握，想到自己明天就要比赛，心有不甘，“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唐毅拿起一次性纸杯，用银针刺破，里面的水稀稀落落的流了出来，“你刚才的身体就像这个水杯，感冒发烧就是针眼。你的病虽然被治好，可杯子中的水却没有得到及时补充。杯子看上去完好，其实已经空了。” 青年眼泪不争气的地流淌出来，“我，我真的不想放弃，为了这次比赛，我和女朋友分手了，为了成为职业运动员，无论冬夏，每天四点多起床跑步，宿舍关门前一秒回去休息。好不容易争取到这次比赛的机会，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感冒发烧！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声音越来越大，变成咆哮，最后声音中夹杂着哭腔与不甘，低声哽咽。 医生不是神，无论药物，还是针灸，治病都要有一个循循渐进的过程，身体的亏空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徐徐图之。 一个二十四五岁男人，哭的如同受了委屈的半大孩子，伤心，无助。 医生是一个冷血职业，见惯了生死，更看惯了人清冷暖。 像青年这种情况在上了年纪的医生看来，多少有点小儿科的意思。 你见过医生在抢救室，子女要求父母立遗嘱的吗？ 你见过没有钱给亲人看病，家属跪在医院的吗？ 你见过为了供孩子上学，父母在外面一天只是馒头咸菜的吗？最后积劳成疾，也不愿花钱看病的吗？ 你见过患者因为没钱看病，忍着病痛走出医院的吗？ 数不清的类似事情，在医院不说天天见，一个月至少碰到一两回。 洗铅华担心青年因为情绪激动，暴起伤人，站在门口一手抓着门把手，“小伙子，你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机会。” 青年一笑，笑的凄凉，笑的苦涩，“没有了，我给教练那边下了军令状，如果不能拿到名次，就退出队伍。” “咚咚咚！” 诊室的房门被扣响。 青年看了一眼门口，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谢谢两位医生，我就不打扰你们给其他人看病了。” 诊室的门被打开，站在门口的患者看着青年脸上的泪痕，眼里充满了同情。 轻轻地把房门关上，妇人坐在椅子上，“医生，那个小伙子咋了？是不是得了癌？” 唐毅的手指敲了敲桌子，“手伸出来，我把个脉！” 妇人把手放到脉枕上，回头又看了一眼门口，嘴里啧啧道，“可惜了，看他年龄不过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咋就患了癌症了？” 洗铅华实在听不下去了，茶杯磕在办公桌上，“谁给你说癌症了？小伙子只是一个风寒引起的感冒！” 妇人一脸的不信，摆着手，“医生，你就别骗我了，你们医院的规矩我懂。不能给非患者，或患者亲属以外的人透漏患者的病情是吧！我在电视里经常看，放心，那个青年的情况是我猜到的，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洗铅华靠在椅子上，没好气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别说话！” 唐毅语气凝重，转过头看向妇人，“把另一只手伸过来！” 妇人换了一只手，“小伙子，刚上班没多久吧？别紧张，跟着老医生好好学。” 唐毅伸手达脉，“那里不舒服？” “肚子疼，一躺下就疼，特别是晚上！”妇人比较健谈，哪怕是说自己病症的时候，也是滔滔不绝。 唐毅眉头微微皱起，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洗铅华，“吃东西怎么样？” 妇人看了一眼窗外，“这大热天的吃啥都没有胃口，有时候恶心想吐！我在网上查了，就是胃穿孔！” 唐毅不自然的笑了一下，“大便什么颜色？” 妇人微微皱眉，“谁没事注意那个，多恶心啊！最近一段时间，我上如厕都费劲。” 收回手，唐毅拿着笔在妇人的上腹部指了一下，“平时是这里疼吗？” 妇人低头看了一下，“是，小伙子水平不错啊，我还没说哪里疼，你就诊断出来了。” 洗铅华接完水回来，一听唐毅的问诊，连忙把杯子放到桌子上，“来，把手伸过来，我再给你瞧瞧！” 妇人有些不情不愿的伸出手，“就是个小毛病，我看着小伙子诊断的就不错嘛！” 唐毅带着礼貌的笑容，“阿姨，我今天才来医院，经验不足，万一开错药了，不对症，您花钱不说，耽搁了病情，我就万死莫辞了。让洗医生给你看看，把把关。” 妇人听到唐毅这么说也不再多说,坐在那里任由洗铅华把脉。 洗铅华看了一眼门外，若无其事的问道，“就你一个人来的吗？” 妇人叹了一口气，“老伴走的早，孩子们忙，就我一个人。” 洗铅华脸上表情不便，柔声细语的有问了几个问题。 妇人也没察觉到有什么问题，一一做了回答。 洗铅华沉思了一会，“你这不是胃穿孔，是胃部阴阳虚和引起的毛病。我给你开三副药，先吃着。吃完药，要是不见好，你再过来！” 妇人欣喜的点着头，“这样好，这样好！要是三副药吃完，病症好了，也不浪费钱。” 希望你得知自己得是胃癌的时候，也能保持这样的心态吧！坐在一旁的唐毅，看着妇人脸上的笑容心里这样想着。 洗铅华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我说你记，脉浮沉，主述上腹疼痛，伴有恶心，呕吐食欲不振，诊断为胃部阴阳合虚，服以人参，白术，茯苓去皮各15g，甘草25g，陈皮10g，半夏12g！” 写完方子，唐毅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无误，递给洗铅华。 扫了一眼，洗铅华在处方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去药房抓药吧！” 等到患者离开洗铅华看向唐毅，“你诊断出什么了？” 想到妇人进来时还在八卦那名青年，没想到自己才是那个患有绝症的人，这世界真是世事无常。 唐毅苦笑这从口中吐出一个字，“癌！” 对于这个回答，洗铅华毫不惊讶，这点从唐毅刚才给患者诊断时神情就能看出来，“那你说说，我用药的依据是什么？” “主治脾胃气虚证，扶正祛邪。中医认为胃为阳腑，脾为阴腑，胃主收纳，脾主运化。胃气主降，脾主升清，一升一降，一运一纳，一燥一润相互配合。故而用四君子汤加减。” 唐毅皱眉又想了一下，“《灵枢.五变》有云，胃肠之间，寒温不次，邪气稍至，积累留止，大聚乃气。患者食欲不振伴有呕吐，故而用陈皮开胃，半夏止吐！” 洗铅华满脸带笑，“那我再问你，为什么我不是说胃癌，而是说胃部阴阳合虚，为什么我只开了三副药？” “中医没有胃癌一说，胃癌的形成在中医看来主要是由于内因和外因长期相互作用的结果。内因主要是因为患者情志长期不遂，忧思恼怒或者久病失治误治，脏腑功能失调。而外因主要指的是像饮食失节或者感受外邪等。而病机上来看多数是因为因虚治病，本虚标实，正虚和邪实共同作用，进而发病。” “之所以开三副药，是因为就患者一人来就医，如实告知病情，病人可能会经受不住打击，做出傻事！妇人吃完三副药，改善效果一般，下次就诊的时候就可能让家属陪同。”唐毅的回答有条不紊，逻辑清晰，就像一个从医多年的老中医一般无二。 全球十大疑难杂症里，癌症占据了百分之五十。 据不完全统计全球每年新增癌症患者高达1800万例，每年因癌症去世的人数更是61万人。 癌症已经成为世界上威胁人类健康的主要疾病之一，在普通人眼里，癌症就是绝症，与宣判死缓无异。 现如今社会，已经到了谈癌色变的程度。 别看很多人平时心态良好，无论遇到什么事情，脸上都带着笑。可一旦得知自己得了癌症，人的生活习惯，性格很可能发生改变。 洗铅华越听，脸上的震惊之色越浓，小小年纪，能想到这么多，着实不容易。 要说最开始决定带唐毅是看中他缝合技巧，随着一上午的接触，洗铅华发现，之前自己还是因为唐永明的话，看轻了眼前这个年轻人。 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洗铅华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这小子才二十三岁，就有如此医术和眼界，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自己以后要不要着重培养一下他？ “没想到，你这么年轻，竟然懂得这么多！以后在工作中遇到不会的，可以随时请叫我！” 医院是一个讲资历，讲医术的地方。 医术够了，资历不够，照样无法晋升。 想要往上爬，就要不断学习的同时在医院熬年限。等到工作年限达到了，再考职称，才有机会胜任副高的工作。 有机会不代表一定能，还要看科室有没有更高职称的岗位。 有岗位，有医术，有职称，院方对你在职期间的表现进行评估，要是能力出众，才有资格胜任新的工作。 所以一般情况下，医院的竞争很激烈，丝毫不弱于一场宫斗戏，特别是上一任的主任或者副主任即将退休的时候。 一般而言，从住院医到主治医师需要3到5年，主治医师到副主任又是五年。 现如今的洗铅华已经拿到副主任医师资格证，他的医术相比于科室中的一般医生不差，只要有岗位，就能上。 在洗铅华看来，唐毅二十三岁，最多不过本科毕业，嗯，至少档案上是这么写的，想要威胁到他的位置，至少要十年时间。 一个没有威胁，且医术精湛的后辈，洗铅华自然不吝啬的提拔一二。 对于洗铅华抛过来的橄榄枝，唐毅没有拒绝的道理，“谢谢洗医生，以后遇到不会的，希望您不要嫌弃。” 洗铅华看了一下时间，“呦，已经十二点半了，走，我带你去食堂吃饭。” 跟在洗铅华身后，两人一起来到食堂。 “咱们医院的食堂分两个部分，一楼对外开放，无论医护人员还是患者家属，菜品少，味道一般。二楼是职工餐厅，相比一楼而言强上不少。”洗铅华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给唐毅介绍。 “洗医生！” “洗医生，过来吃饭啊！” “洗医生好！” …… 急诊科因为其特殊性，与各科室来往密切。再加上洗铅华本身资历老，人缘不错，一路上和他大招呼的人也就多了些。 有年轻的医生护士打招呼，洗铅华也不端架子，一一笑着回应。 洗铅华递给唐毅一个盘子，“每月医院都会给饭卡里打三百块钱的餐费，一般情况下是用不完。你刚来，饭卡还没有办下来吧？就先用我的。” 唐毅也不扭捏，道了一声谢，随便点了几个菜，有荤有素，搭配的还算合理。 两人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洗铅华一边吃，一边给唐毅介绍医院的情况，“咱们医院作为国内最大的中医医院，国手有三人，分别是火神派代表燕南北，学院派方浩洋，骨伤科的廖明渊。每月的一号或十五号，他们三人中的一人就会在咱们急诊科坐诊，到时候我找找机会看能不能安排你过去，给国手们打打下手，不说学到什么本事，留下个好印象对你今后在医院的发展也有好处。” 唐毅嘴角抽搐，“谢，谢谢洗医生。” 洗铅华夹起一筷子菜，“谢什么，成不成还是两说了。”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一名中年人医生端着盘子坐在洗铅华旁边，“洗医生，你旁边这位是咱们急诊科来的新人吗？” 洗铅华扭过头，“海涛啊，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唐毅，唐医生，别看他年轻，外科缝合上可是一把好手！” 刘海涛伸出手，笑呵呵的道，“刘海涛，中午的时候就听说了咱们急诊科来了一名年轻的医生，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缝合了八名患者，比我们这些老人厉害多了，果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上午车祸患者送来的时候，刘海涛正在给一名急诊患者治疗，所以没有见到唐毅。 唐毅带着到办公室赵欢欢缝合，刘海涛才出来。 在唐永明的安排下，也加入到了缝合伤患的队伍中。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刘海涛只缝合了两名患者，相比于唐毅的八名差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有差距，就有比较。 林雅韵在护士圈里一说，那个新来的医生多么多么厉害，缝合水平可比的住院医厉害多了，与自身主治的水平差不多。 很不幸，刘海涛就是被护士小姐姐们拿来和唐毅比较的其中一个。 你才多大，就说老？唐毅心理不爽，可还是放下筷子与刘海涛握了握，“我也就外科缝合水平还可以，至于其他方面还要像刘医生学习。” 相处了一上午的洗铅华多少知道点唐毅的水平，可刘海涛不知道啊，一副前辈教训晚辈的口吻，“嗯，外科缝合只是小道，咱们在国医堂急诊除了缝合，急救之外，还得看中医水平，望闻问切，辩证，开方抓药不行还是落了下成。” 唐毅点头，装出虚心受教的样子，“刘医生说的对，我还年轻，希望在今后的工作中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刘医生不吝指点。” 刘海涛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嗯，不错，小伙子，肯学就好。真到那时候我指正你错误的时候，不要不耐烦啊！” 洗铅华呵呵笑道，“唐毅啊，刘医生来咱们科室也快八年了，前段时间刚拿到主治医师资格证，水平还是很高的，以后我要不在，就多去问问刘医生，知道吗？” 唐毅心里嘀咕，八年才拿到主治医师资格证？在逗我吗？怕不是专科院校毕业的吧？也不对啊，专科毕业拿到主治医师资格证也只要七年。这是洗医生在提醒我，这家伙水平不咋地？ “刘医生在医院呆了八年，想来临床经验非常丰富，我一个新人，在急救方面确实欠缺很多。要是洗医生不在啊，我还真得跟着刘医生好好学学！” 洗铅华话里的正是有这一重意思，另一重意思是告诉刘海涛，唐毅是我罩着的人，你想找拿捏对象，也要分清谁的人。 刘海涛听明白了洗铅华话里的意思，唐毅脸上带笑，语气客气，可话中的意味也很明显。你也就临床经验比我厉害点，我了真遇到问题第一个找的也不是你，自己不要太看的起自己。 只是两句话的功夫，刘海涛只感觉脸上臊得慌，‘八年拿到主治医生资格证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不是所有医生五六年就能拿到主治医生资格证的，还有一部分比我还差好不好。再说了，你一个住院医有资格嘲讽我吗？你职称还没有我高了。’ 当着洗铅华的面，刘海涛也不敢发作，毕竟资历浅，在急诊科更没有发言权，只能闷着头，简单的扒拉了几口饭，“我吃好了，洗医生，小唐，我就先走了。” 在医院里，一般称呼某某医生，或者以姓开头后缀医生的职称。除非同辈相交，才会是在姓前面加一个小字，或者老字。 按理来说刘海涛叫唐毅小唐没错，可旁边还坐着洗铅华，一个叫医生，一个叫小唐，两人第一次见面就这般称呼，就有种长辈称呼小辈的意思在里面了。 洗铅华看着刘海涛厉害的背影，“刘海涛这人心眼小，嫉妒心强，以后和他少打交道，面子上过得去就行。实在躲不过，该忍忍，不要正面与他发生冲突。你毕竟资历浅，职称低，真要有什么事情医院不会向着你。” 唐毅头也不抬，夹了一块肉送进嘴里，“知道了！” 这个洗铅华到底什么意思？医院不是等级分明吗？对我这么好，难道别有所图？还是说他知道我是燕南北介绍进来的？ ------------ 第八十八章 兄弟 忙，忙的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这是唐毅在急诊科上班第一天的真实感受。 直到晚上六点，走出急诊科，唐毅还有些精神恍惚。 哪怕以前跟着几位国手学习，亦或是在漂亮国的时候都没有这一天接待的患者多。 “嗡嗡嗡” 手机在兜里不断的振动，直到最后一声落下之际，唐毅才掏出手机按下接通，“唐哥儿，在忙什么了？回国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跟兄弟们聚聚！” 看着来电显示，唐毅有气无力的道，“我能忙什么啊，上班啊！” “上，上班？上什么班？”电话那头的李奕辰不可置信问道。 同样是圈子里的二代，每个人的活法不同，有的紧跟长辈的脚步走了官途，有的选择下海经商。 拦了一辆车，唐毅没好气的道，“我一个学医的，除了当医生，还能上什么班？”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李奕辰的声音才缓缓传出来，“唐哥儿，你们唐家就你一个，要是走官。途全家的资源堆积在你身上，将来的成就也不会低到哪里去。你怎么非要当医生了？” “水木大学南门！”上了车唐毅瘫软坐在后座，“医生有什么不好的，只要顾好病人，其他什么心思都不用操。” 李奕辰有些急刚要说些什么，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响了起来，“谁说当医生就不能走官途了，没听过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吗？小李子，平时多读书，别一门心思趴在女人身上蠕动。” “臭伙夫，别以为读了几本书就觉得自己多了不起！”李奕辰不甘示弱，“这句话最早出自《国语·晋语八》文子曰：‘医及国家乎?’对曰：‘上医医国，其次疾人，固医官也。后药王孙思邈在《备急千金要方·诊候》中写道，“古之善为医者，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 “呦呵，几天不见，长进不少，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历史谁即为良相，又为名医？” 张坤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偏门，哪怕是一些医学生都未必能够回答上来。 “这么简单的问题，亏你好意思问的出来，医圣张仲景。” 听着电话那头两人的斗嘴，唐毅揉着眉心，“你们两个吵够没有，没事我就挂了。” “有事。” “有事！” 两人几乎是一口同时的回答。 张坤率先开口，“唐哥儿，出来聚聚吧，大家都很想你！” 唐毅想了一下，“这就是你们说的有事？我看你们就是闲的，这样，十五那天我回去，晚上把能叫的都叫上，大家好好聚一聚！” 电话那头的两人的声音明显有了变化，“行，我这就通知大家。” 挂了电话，唐毅心里觉得暖暖的，无论是之前的斗嘴，变向的劝他走官途，还是最后那句大家都想你了。 “滴滴滴！” 张坤，“中秋那天晚上，要是没事的都回来，大家聚一聚！” 李奕辰，“那天谁不来，兄弟都没得做！” 随着两条信息发出，原本沉寂的群聊瞬间活跃起来。 “大哥，那天十五，家里长辈未必放我出来！” “相亲……” “人在外地，那天上面安排了检查！” “那天晚上约了几个姐妹做美容，没空！” 男姐，“是不是唐毅那小子要参加？” 王若男的信息刚在屏幕上显示没多久，画风突变。 “艹，从小被打倒大，也不差这一回！出去嗨~”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等着肯定到！” “MD，年年形式主义，今年不去了。” “老娘就算不做美容也是天生丽质。” …… 看着群里的消息不断弹出，唐毅轻轻的吐出两个字，“逗比！” 有些朋友，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不见不散！” 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发出，原本还有几个潜水的人，相继跳了出来，无一不是表明那天会出席的话。 “还有谁没有说话！” “没有了吧？” “嗯，咱们群里不就这么多人吗？” 一直看着手机的唐毅，大眼一扫说话的人，“张杰可能在忙，我来单独通知他吧！” 消息发出，原本喧闹的群，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 没有理会群里人的反应，唐毅直接点开张杰的头像，拨了过去。电话虽然打通了，却没有人接。 想了一下，发了一条信息，“我回来了，八月十五晚上八点，皇朝饭点，不见不散！” 于此同时，京都某部门。 刘杰双手握着手机，看着唐毅发过来的消息，眼泪不受控制的流淌下来。 至从家里出事后，张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世态炎凉，什么叫人情冷暖，原本称兄道弟的朋友相继远离，如避瘟神。 只有群里这群人，还不离不弃。 可自己已经不是圈子里的人，跟这群二代身边，再也没有说话的底气。哪怕他们不在乎，还如同以前一般对自己，可地位终究相差悬殊。况且因为自己，给他们带来了不少麻烦。 回到水木大学，唐毅刚付完钱，身旁响起了汽车的鸣笛声。 一辆黑色的三人轿车停在不远处，从上面下来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人面白无须，油头粉面，身材纤细，其相貌相比于小鲜肉不遑多让。 一人头大脖子粗，虎背熊腰，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炎炎夏日，还穿着西装，也不怕热。 看着两人，唐毅微微错愕，很快漏出笑容。 李奕辰老远就张开双臂，“唐哥儿！” “滚！”唐毅伸手挡住，“一个大老爷们，打扮的花枝招展，万一被我的爱慕者看到，误会了可不好！” 李奕辰欣欣然的放下手，满脸委屈，“唐哥，你不拿我长相说事，咱们还是好兄弟！” 张坤抚了抚眼睛，斜眼看了一眼旁边耍宝的李奕辰，“小李子，你这不把唐哥当兄弟看啊！” “滚！伙夫你别扭曲我话里的意思！” 张坤眯起眼，“MD，都是那该死的木山，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他告上法庭！” 01年的小品卖拐，让头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的俗语红遍大江南北。 至此以后，张坤这个伙夫之名就在圈子里流行开来。 唐毅在两人肩膀上重重的锤了一下，“突然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坤脸上的笑容收敛，“关于张杰的事！” 唐毅皱眉，沉声问道，“张杰？他怎么了？” 李奕辰看了一眼周围，叹了一口气，“先上车，找个地方详细说说。” 正好唐毅也饿了，三人驱车在附近随便找了一家酒店，要了间包房，点了几道菜。 等到菜品上齐，张坤这才开口，“张杰家里出事了，这点唐哥应该知道吧？” 唐毅放下筷子，轻轻的点了点头，“之前听若男姐说过。” “至从张杰家里出事后，之前阿谀奉承的二五仔，相继蹦出来，再加上背后有人支持。”张坤把烟丢在桌子上，自己点上一根，“为了帮他出气，兄弟们没少和圈子里的那些家伙们斗。斗的最凶的一次，家伙事都用上了，要不是惊动了家里……” 后面的话没说，从张坤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来，那件事闹的有多凶。 唐毅眼睛半眯，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新晋的京都四少？” 李奕辰一拍桌子，嘴里骂骂咧咧的道，“MD，可不就是那群王八犊子吗？除了那几个王八蛋，还有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说起这事就来气，因为那事，大家都被家里关一个多月，陈启那小子更是被革了职务。” 不管是唐毅，李奕辰，亦或是张坤，陈启，都是军人家庭出生，最注重荣誉，以及那身笔挺的军装。 被部队革职，无异于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啪！”手中的筷子折断，唐毅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冷了很多，“那群家伙了？” 张坤一口抽尽杯中酒，“他们挑事，我们应战。可那群家伙一点脸都不要，直接通知了家里。艹~” 唐毅被气笑了，“会玩，真TMD会玩！没那卵子，还发起争斗。” “至此以后张杰就很少和我们这些兄弟姐妹来往，一是觉得亏欠，二是一直被我们照顾面上放不开！这也造成了，他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好，部门里的领导打压，下面人排斥，简直是举步维艰。” 李奕辰脚搭在桌子上，背靠椅子，“一年前他老婆找过我一次，想让他辞职，下海经商。有这群兄弟罩着，不说大富大贵，至少衣食无忧。可那小子不这么想，还TMD差点和我翻脸。” 点上烟，唐毅看着天花板，“狗屎的面，在兄弟面前都端着，那就是傻叉！张杰在单位处境这么困难，你们几个没有帮忙？” “帮不上啊！”李奕辰薅着头发，“张杰那家伙就是一根筋，非要凭自己的本事往上爬！他已经那种处境了，能熬到退休都要烧高香了，还往上爬，可能吗？” 兄弟们在外面呼风唤雨，更是为了自己的事情遭受了处罚。设身处地的想想，张杰也是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让兄弟们继续犯错。 想明白这点，唐毅突然笑了，“行了，事情我都知道了！等十五那天我会好好和张杰聊聊！” 想到张杰的性格，张坤摇着头，“就怕他不去啊！” “不会去他单位堵门？”唐毅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张坤，“单位没人，直接去他家里！” 张坤皱眉，“他要不开门了？” “亏你长了这么大个脑袋，不开门咱们就进不去了？且不说有嫂子作为内应。就算没有，撬门不会吗？” “那是非法入室，犯法的。” 唐毅和张坤同时竖起中指， “滚！” ------------ 第八十九章 那个谁 早上七点半，唐毅走入急诊。 相比于在校医务室的清闲，国医堂就是另一个极端。 大清早，就有值班主治带着管床大夫开始查房。 昨天下午交班的时候，唐永明召集所有人开了一个小会，把唐毅介绍给了急诊科所有的医护人员。 抛开实习生不谈，整个急诊科就属唐毅最为年轻。 之前就说了，医院是一个讲资历，讲医术的地方。哪怕同为住院医，因为来的早资历老，在一些事情上就可以使唤新人。 “那个谁，帮我去2号处置室拿一下病历本！” 唐刚从更衣室出来，不远处就有人对着这边吩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后，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 “看哪里了，说的就是你！” 唐毅这才确定对方是在叫自己，二号处置室就在更衣室旁边，再加上这会没事，点点头也就答应了。 等到拿到病历送到留观室，叫石岩的住院医低着头自顾自的忙着。 “石医生，东西给你搁着了！” 石岩如同驱赶苍蝇般，摆摆手，“放那吧！” 唐毅刚转身准备回办公室，两名年轻医生抬着一筐急救用药进来。 “那谁，把药按照名称摆到药架上，忙了一晚上可累死我们了！”牛群一手扶着腰，一手指着唐毅，“我们先去食堂吃点饭。” 两人也不管唐毅有没有意见，直接勾肩搭背转身离开了。 唐毅皱着眉，看着地上一大筐药，“有意思，早就听说新人在医院没有人权，没想到我也会有这么一天！” 在梅奥学习的那段时间，作为桑普斯的学生唐毅身边前仆后继，不乏阿谀奉承之人，渴了有人倒水，饿了有人送饭。 至从能独立完成各种心脏手术之后，在梅奥的地位成直线上升。除了极个别大拿，谁能使唤的动他？唐毅不使唤别人就不错了。 唐毅没有发火，撂挑子不干，作为一名医生，特别是新人，除非有人特地关照，否则谁都无法逃脱被使唤的命运。 把药品搬到药柜，按照上面的名字一一进行摆放。 中医急救药一点也不比西医急救用药少，例如号称“急救三包”的安宫牛黄丸、紫雪丹和至宝丹。 治疗气滞血瘀，胸闷，心前区刺痛，冠心病心绞痛的复方丹参滴丸，速效救心丸。 注射 液方面有，生脉注射 液，清开灵，参附，血塞通，脉络宁等等。 早上八点，开始第一次交班，整个急诊科上到主任，下到实习生，除请假或者手上有患者的医生全员到场。 唐永明站在队伍最前方，目光从每一个人身上扫过，直到最后，‘哼，昨天看你缝合还不错，有两把刷子，没想到今天就原形毕露，关系户就是关系户，连最基本的按时上班都做不到。’ “下面开始开会，就昨天晚上留观患者进行交接工作！” 唐永明看了一眼手中的病历，阴沉着脸，“石岩，昨天晚上3号床的患者有什么情况没？” 石岩低下头，连忙翻开病历，“昨晚三号床病人，病人……” 手忙脚乱了一阵，直到唐永明快要失去耐心时，才在最后一找到记录，“昨晚凌晨四点患者突发心悸，并伴轻微的头晕，恶心症状，在服用过速效救心丸后，情况明显好转。” “找个记录都用这么长时间，这要是在给病人抢救，就你刚才耽误的时间，病人早死了！作为医生，要对病人的基本情况了然于胸。这才过去多久，病人的情况就给忘了？” 面对主任的训话，石岩低着头，小心的陪着不是，“对不起，唐主任，我，我以后一定注意。” 唐永明冷着脸，拿着记录本点着石岩，“你对不起的患者，而不是我！” 石岩的紧紧的握着病历夹，双眼满是愤恨，‘我把病历整理的好好的，怎么全乱了？MD，一定是昨天新来的那小子，艹！’ “牛群，急救药品都补齐了吗？” 站在人群最后的牛群一手包子，一手豆浆，正吃的不亦乐乎，“应，应该都补齐了吧！” 唐永明都被这样的回答气笑了，把手中的记录本摔在办公桌上，目光冷厉的看着牛群，“什么叫应该补齐了？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办公室内，所有人大气不敢喘。 特别是夜班的住院医，回想自己工作的同时，内心不断祈祷，千万别点到自己！ “忙了一晚上，早上的时候肚子饿的厉害，领完药，就让新人帮忙补了。所，所以……”牛群被唐永明的目光盯的有些发毛，这个时候也不敢有任何隐瞒。 “新人？” 见主任皱眉，牛群连忙接腔，“就是昨天来的那个。” 原来那个唐毅早就来了，看样子是自己误会他了。 听到牛群的话，唐永明脸上的怒容收敛了几分，“一个新人懂什么？万一把药品的位置放错怎么办？” “是是是，开完会，我就去检查一遍！” 唐永明随手拿起值班记录翻开，心有戚戚，“自由交接吧。” 上到主治，下到实习生纷纷长处了一口气。 一些没点到名的值班医生，拍着胸口，暗自庆幸自己好运。 “唐主任这是吃上药了，一早火气就这么大？” “谁知道了，可能是夫妻生活不和谐吧！” 已经拿到副主任职称的两名医生，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 唐永明来到留观室，看着唐毅正一丝不苟的整理药柜中得药物，心中莫名的又是一阵憋闷。 一个关系户，就算你来的再早，工作再认真也摆脱不了关系户的事实身份。 工作交接完，唐毅也快把药补齐了。 牛群阴沉着脸走了进来，看着药柜中的药品摆放的整整齐齐，“药没有摆错位置吧？” 唐毅看到来人，弯腰把框子里最后一盒药放到药柜里，“没有！” 牛群随手在药柜中翻了几下，并没发现有错误之处，“药品的摆放间接关系到急救的及时性，不容有任何马虎！” 唐毅点点头，“这点我知道，请牛医生放心。” 牛群看了一眼药柜，想了一下，直接转身离开了留观室。 “那谁，过来把这些病历送到档案室。” “那谁，去一号处置室清点一下器材，少什么东西及时补上！” …… 一上午的时间，唐毅如同一个陀螺在急诊科内转个不停。 直到中午，唐毅总算有时间掏出手机玩一会。 “这两天在忙什么了？给你发信息也不回？” “唐毅，你死了？打电话不解，发信息不回！” “姓唐的，限你三秒内给我回电话，否则你就死定了！” …… 看着王诗云发来的十几条消息，唐毅自觉地哭笑不得，靠在椅背上，“忙，忙的要死，连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 消息刚发出去没两秒，王诗云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还不等唐毅开口，王诗云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了出来，“姓唐的，你少骗我。急诊科再忙，回个消息的时间都没有吗？” 唐毅靠在长椅上，有气无力的说道，“姐呀，我哪敢骗您啊！我是真的忙，上午七点半到急诊，先是整理药品，送档案，清点处置室的耗材，有时候还要给一些 主治医打下手，忙的脚不沾地。” “唐毅，你撒谎也要找个好点了借口，我爷爷可是附属医院的副院长，我从小到大没少往医院跑。”电话那头的王诗云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怒意，“且不说你是燕老介绍过去的，谁会敢指示你干这些杂货？整理药品，送档案，哪一样不是实习生该干的活？” 听王诗云这么一说，唐毅弱弱的说道，“这些活都是实习生敢的吗？” “呵呵！姓唐的，你在给我装傻充愣吗？住院医的职责是什么？”电话那头的王诗云冷笑道。 唐毅一拍额头，猛然想起住院医的主要职责是什么。 住院医主要负责对病人进行检查，诊断，治疗，写医嘱，书写病历。向主治医师汇报诊断，治疗上过程中的困难。每天至少两次对住院患者进行查房，记录病人情况。 也不怪唐毅思想进入误区，他国内的中医医师资格证某种意义上是特批的，在国外更是桑普斯的助手，从未真正意义上当过住院医。 这误会有些大，唐毅抚着额头，这叫自己如何解释。 正在此时，洗铅华吃完饭走了过来，“小唐，给女朋友打电话了？” 唐毅连忙站起身，“嗯，刚忙完，坐下来休息一会。” 洗铅华看着唐毅手上还拿着电话，笑呵呵的道，“我看你一上午被那些年轻医生使唤来使唤去的，忙了一上午！别有怨言，医院就是这样，上级医生指示下级，同级别的老人指示新人，都是这样熬出来的。” 唐毅点点头，“我知道！” 洗铅华伸手在唐毅的肩膀上拍了拍，“快去吃饭吧，下午跟着我到坐诊。” 等到洗铅华离开，唐毅连忙拿起电话，“喂，诗云，你还在吗？” “唐毅，刚才给你说话的是谁啊？不是你找来骗我的吧？”电话那头的王诗云语气柔和了许多。 唐毅苦笑，“满打满算，我才来医院多久，认识什么人啊。” 想想也对，刚来医院，就算认识人，也不至于配合唐毅演戏骗自己。王诗云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心。“都中午十二点半了，还没吃饭。忙了一上午，一定累坏了吧，等晚上下班咱们再聊！” ------------ 第九十章 敬意 相比外科一台手术动则几小时，十几小时，急诊科的工作难度不大，可架不住量多。 急诊科的医生一天工作十二小时，有的甚至工作二十四小时。 医生也是人，也会疲惫。 中午或晚上，这段时间的患者相对平常会少一些，绝大多数医生会趁着这段时间到休息室小眯一会。 唐毅吃完饭回来，走廊上虽还有医护人员和患者走动，可相比于上午明显减少了许多。 通过上午被人呼来喝去，他看的出来，自己并不讨这群人喜欢，更确切的说被排斥，不受待见。 独自一个人坐在急诊大厅的走廊上，唐毅掏出手机，看着王诗云刚发过来的消息，“注意休息，别太累。要是扛不住急诊科的高强度工作，咱就辞职。你一个心内科专家，不怕找不到工作！” 看到这条消息，唐毅心里突然暖暖的，“傻瓜啊，我真要辞职，燕南北那老家伙还不得把我的事情抖出来啊。到时候你还会对我这么关心吗？” 心中感叹，唐毅随手回了一条消息，“工作好找，辞职容易，可我既然答应了燕南北就要履行诺言。才在急诊科呆了两天就辞职，让那些不明事情真相的人怎么看我？能力不行，靠关系进来还不知道把握机会。你别担心，我会注意休息的。” 消息发出，信息很快就回了过来，很明显电话那头的王诗云一直抱着电话，等着他的消息，“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与王诗云经常打电话，发消息不同，李雨萌除了早晚各发几条问候之外，从没未在上班时间联系过唐毅。 唐毅靠在长椅上刚刚闭眼，耳畔就响起略带苍老的声音。 “护士，护士，现在有医生上班吗？” 接诊台的护士揉着睡眼稀疏的眼睛，“有医生值班，你哪里不舒服啊？” 老人佝偻这腰，脸上带着几分歉意的笑容，“我肚子疼，想让大夫开点药。” 护士打了一个哈欠，头也没抬，语气中更带着几分不耐烦，“身份证带了吗？” 老人本就佝偻的腰弯的更加厉害，更加谦卑，“带了！” “去旁边机器上挂个号，直接去三号诊室，那里有医生值班！” 医生的值班休息，都要给接诊台的护士说一声，以免影响接诊。 老人看了一眼旁边的机器，又回头看了一眼趴回到桌子上的护士，叹了一口气，一瘸一拐的走到挂号机前，捣鼓了老半天也没搞明白怎么挂号。 老人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捂着肚子，步履蹒跚向着急诊科外面走。 “大爷，病还没看，您怎么就走了？”看着老人的样子，唐毅从长椅上站起身。 老人满身污垢，花白的头发紧贴着头皮，老年斑周围布满了沟壑。 老人看着唐毅一身白大褂，有些不好意思，“不会挂号！” “您把身份证给我，我帮您挂号！”唐毅带着礼貌性的笑容，伸出手。 老人那如老树皮的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布袋，小心翼翼的打开，拿出一张崭新如初的身份证，“麻烦你了小伙子，挂号费多少，我给你！” 唐毅低头看了一眼身份证上的信息，老人名叫刘大根，京都本地人，按照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推算，今年已经七十三岁了，“一块钱。” “一块？”老人一愣，“小伙子，你可别骗我老人家，前几年我在附属医院看病，挂个号还要十五块钱了。” 说着，老人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袋，从里面拿出一大把零钱。 钱很旧，却叠的很整齐，没有任何的褶皱。 刘大根从一大沓钱中抽出四张五块钱，有些犹豫的递给唐毅，“小伙子，你看看够不够！” 从刘大根的穿着以及言行举止上看，老人家庭应该不富裕，不，准确来说穷。 唐毅指了指一沓钱中的一张绿票子，“急诊科针对老人挂号，是有补助的。” 医院哪有针对老人挂号有补助，这完全是唐毅不想伤老人的自尊。 一般三甲医院针对困难户，低保户，都有一笔专项资金，普通人挂号十几二十几块钱，针对这些人群挂号只需要一块钱。甚至一些医院对困难户，低保户，孤寡老人还有医药费减免。 医院不是盈利机构，更不是慈善机构，有的医院的效益还与医护人员挂钩，这也造成了以上几种特殊人群去医院看病，医护人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丝毫不会提补助的事情。 刘大根看着唐毅，满脸不信。 唐毅也不多说，拿着身份证，走到接诊台，敲了敲桌子，“麻烦护士姐姐，挂个一块钱的号！” 护士抬起头，看了一眼唐毅，见他穿着白大褂，满脸不情不愿的接过身份证，在机器上刷了一下，“一块钱，现金还是扫码。” “现金，现金！”刘大根连忙一瘸一拐的快步走到接诊台，中间还差一点摔倒。 护士看着递过来的钱，皱巴巴的，嫌弃的用两根手指夹着，丢进抽屉。 号挂了，唐毅把身份证还给刘大根，“老人家，你腿脚不方便，还是我扶着你过去吧！” 刘大根慌忙摆着手，“不用，不用，小伙子已经很麻烦你了，我自己能行！” “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也是医院的医生，为病人服务本就是我的职责！”说着唐毅也不等老人拒绝，一把搀扶着老人的手臂。 刘大根看着袖子上的污垢，抬起头有看了一眼唐毅，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唐毅亦步亦趋的在旁边扶着刘大根来到三号急诊室。 看了一眼三号急诊室，大门敞开着，里面没有人。 唐毅把老人扶到长椅上坐下，“可能是去厕所了，老人家您在这里稍等一会。” 坐在长椅上，刘大根连忙把手抽回，又是往旁边靠了靠，“ 能理解，能理解。大中午头的，给你们添麻烦了。” 通过举止，唐毅知道老人并不是提防自己，而是觉得身上脏，不好意思靠近，“老人家，您这腿脚不便的，怎么一个人来医院了？您孩子了？” 刘大根用手轻轻的敲着膝盖，自嘲着道，“我就一个瘸子，谁愿意嫁给我？” 看了一眼老人的膝盖，唐毅问道，“您的腿是怎么伤的？” 说道自己腿上的伤，刘大根腰杆突然间挺直，话语中有一丝自豪，“八零年的时候战场上落下的病根。” 作为军人家庭出生的唐毅，对于华国近代史上的每一场战斗可谓是从小听到大。 八零年的战争其实是上一年的延续，一场持续十年的战斗。 唐毅的嘴唇颤抖，“老爷子，能让我看看您的伤吗？” 猜到刘大根的身份，唐毅的称呼也变了，声音中充满了敬意。 刘大根枯瘦的手掌按在膝盖处，“没啥好看的。” 唐毅不死心，“其实我是军人家庭出生，从小就对保家卫国的军人有崇高的敬意。您这腿上的伤，我看看能不能治。” 刘大根转过头，眼中充满惊讶，“想看就看吧，治腿的事就算了，大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还治那干啥子。” 唐毅没有说话，蹲下身，轻轻的把老人的裤腿捋起。 刘大根的皮肤很粗糙，很瘦，还不及唐毅的手臂粗，每一条青筋凸显，如同一条条蜿蜒爬行的蚯蚓。 黝黑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白色的疤痕，最为明显的一条从小腿肚，延伸到膝盖。 这样的疤痕唐毅见过爷爷身上见过，是刺刀留下的。 看到这里，唐毅的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他的动作更轻了，更慢了，好像在害怕什么。 裤腿继续往上捋，到了膝盖。 膝盖处一个小拇指甲盖大小的圆形伤口，中间凹陷，两边凸起，成扩散装。 是枪伤，子弹正中膝盖骨。 看到这里，唐毅猛地站起身，双脚并拢，送上对军人最崇高的敬意。 没有花里胡哨的语言，只有最标准的军礼，才能表达唐毅此时此刻想要说的话。 刘大根看着唐毅的动作，颤颤巍巍的想要站起身。” 唐毅连忙上前，按住老人欲要抬起的手，“大爷，我受不起您的一礼。咱们坐，坐下说！” 从新坐回到长椅上，唐毅看着老人，心里有百般话要说，可喉咙里如同卡了东西，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还是刘大根先开了口，“小伙子，你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吧！医生好，救死扶伤。” 刘大根的枯瘦的手掌握住唐毅，说着曾经的事情，最后感叹道，“现在好了，不像我们那个年代，还要提防周边的豺狼虎豹的窥视。” 唐毅嘴唇嗫动，“这些还得感谢有您这样的先辈，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们的今天。” “小伙子你这话就不对了！能有今天这么好的生活，最应该感谢的是伟大的领导。”刘大根摆着手，一脸认证的说道。 唐毅没有反驳，没有先辈的浴血奋战，没有领导者们的带领，两者谁都不可或缺。缺一个，就没有今天这幅局面。 ------------ 第九十一章 争执 又聊了将近十分钟，王若云抱着一捧玫瑰花姗姗来迟。 把玫瑰放在诊桌上，前前后后看了一小会，这才满意的坐下。 扶着刘大根在诊桌前坐下。 面前满身污垢，身上散发出来淡淡馊味的刘大根，让王若云情不自禁的眉头皱起，斜眼看了一眼旁边的唐毅，忍者胃部的不适，“那里不舒服？” 刘大根指着小腹，“这里，这里胀 疼。” 王若云一手掩这鼻子，瞟了一眼所指的位置，“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刘大根低着头，“三天了！” 屁股向着旁边的窗户摞了摞，王若云敲着键盘，“最近一段时间吃过什么吗？大小便怎么样？” 七十三岁没结婚，被一个女娃问到这个问题，刘大根有些不好意思，“好，好几天没有大便了。” 声音很轻，以至于本就嫌弃老人的王若云一时没听清，“你说什么？大点声。” 一直服侍在身旁的唐毅开口道，“大爷说，好几天没大便了！” 王若云再一次抬头看了一眼唐毅，“好几天是几天？看你也是咱们医院的医生，一点专业知识都不懂吗？” 见唐毅因为自己的回答，被人埋怨，刘大根连忙快口，声音也大了几分，“四天，算上今天已经四天了。” 轻哼一声，王若云转过头，继续记录，“患病之前吃过什么？” “没吃过什么特别的，和以前一样，馒头咸菜，偶尔炒一盘青菜。”，担心唐毅再被埋怨，刘大根回答的很小心，“哦，对了，前几天邻居家结婚，给我打包回来些饭菜。” 听到这里，唐毅的心揪的痛。 刘大根什么身份？京都本地人，抗战老兵，每天靠吃馒头咸菜度日。好不容易吃了一顿别人打包回来的大鱼大肉，还吃出了毛病，这是多久没有见过油浑！ 老人的话，不仅没有得到王若云的同情，脸上更是带上了几分轻蔑与嘲讽，“肠胃功能混乱，引起的便秘，你开点药，先回去吃着。” 早就注意到王若云嫌弃的表情，刘大根点着头，扶着桌子刚准备站起身，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脚下一个趔趄，又跌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后倒去。 还好唐毅反应速度够快，一个健步上前，搂住即将摔倒的老人。 此时的刘老根脸色苍白，咬着牙关，额头冷汗淋漓，扶着唐毅的手臂，用力想要站起来身，“谢，谢谢！” 唐毅的手触碰到老人的皮肤，入手冰凉，炎炎夏日，哪怕在空调下面吹了一会，人体的温度也不至于这么低。 “小唐，我，我没事！” 一把抱起刘老根，把他放在观察床上，唐毅神情凝重，“大爷，您先别说话。” 身体突然发冷有两种原因，一为实症，二为虚症。 实症多数见于突然暴怒的情况下导致身体的阳气循环会出现障碍，暴怒的时候肝气不舒、肝气郁结，身体阳气的循环不畅，阳气不能很好的周流于全身，这时候就可能会出现突然发冷，手脚发凉，严重的就会出现短暂的意识障碍，出现晕厥。 另外是由疾病引起来的，属于虚症的范围，多是一些心阳暴脱，心脏阳气骤然的离开身体，全身持续手脚发凉，甚至伴有冷汗出，身体湿漉漉的。 王若云在给老人诊治过程中确实存在言语不当，可通过这半个多小时的接触，老人的气性不至于这么大。 不是第一种，那就是疾病引发老人身体突然不适，单纯的肠胃混乱，胃部有饱胀感，上腹疼痛或上腹灼烧感。还有可能出现肠易激综合征，多出现腹痛，腹泻，排便困难，甚至出现直肠肛 门梗阻或梗塞。可以上几种都不会牵连到心脏，造成手脚冰凉的情况。 把完脉，唐毅的眉头皱的更深，“大爷，张开嘴，我看一下舌苔！” 刘老根半眯着眼，嘴巴微张。 还好，老人的牙齿掉的差不多了，否则就这个大小，根本看不到舌苔。 王若云眉头微微蹙起，脸带嫌弃，“要不要送急救室？” “先不用！”唐毅头也不抬，掀开老人的上衣，手轻轻的拍打腹部，声音沉闷。 细致的检查完，唐毅随手拉开观察床旁边的抽屉，取出银针，“柴胡15g，黄芩、芍药、半夏、枳实各10g，生姜20g，大枣6枚，大黄30g。” 王若云对于唐毅所开的药方再熟悉不过，不说一天给来看病的患者开一两副，一个星期三四回还是有的，“老人身体本就虚弱，大黄虽可通便，可你这30g的大黄很可能引发其他病症，让患者身体雪上加霜！” 把老人的裤腿捋起，针刺足三里，手指轻轻捻动，银针一点点刺入皮肤，唐毅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情给对方解释，“快去，出了事我负责。武火煮药，三沸之后送来。” “你是老人的孙子还是什么人？自己穿的人模狗样，这会老人病了知道着急了？”唐毅的语气冲，王若云的脾气也不好，“说的跟真的一样，负责，你负责的起吗？30g大黄，你是把自己当成大医国手了？用大柴胡汤我不反对，可这大黄的计量最多不能超过10g！” 非大医名家不用重药，猛药。 重药，猛药，意味着药的计量大，药与药之间就可能出现冲突，达不到平衡。 平衡被打破，原本救人的药，就可能变成夺人性命的毒药。 停下在合谷穴消毒的动作，老人情况危急，一刻不容耽误。 唐毅要行针促进肠胃功能的同时缓解刘大根的疼痛，只能让王若云帮忙跑一趟，可看她这架势，不解释看样子是不行了，“患者主症：腹胀 疼痛，言语低微，停止排便，矢气全无。舌胖水滑，脉象细弱，考虑急性肠梗阻。老人上了年纪，长期营养不良，导致气血两虚，继续拖下去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所以必须尽快让患者排便，补充气血。” 王若云咬着嘴唇，“那也不能用30g大黄！” “老人现在这种情况，已属重症。重病还需重药医！还有，老人这是和我第一次见面，不存在血缘关系，所以出了事，你可以把所有责任往我身上推！”为了打消王若云的顾虑，唐毅又开口做了一番解释。 没有亲属，再加上药方是唐毅开得，出了事自己也不用担责，想明白这点王若云也不多说，“行，这是你说的，别到时候真出了事，一推二五六，撇清责任。” 唐毅回头，继续行针，“真要出了事，我根本没有推卸责任的机会，家里的老爷子都会打死我！” 别看唐毅是唐家的独苗，可要是犯了错，唐天手中的拐杖没有一丝情面可言。 因为之前的争吵，不少护士被惊醒，一个个站在门口，探着头看着里面。 正在休息室休息的唐永明，接到护士的电话，只是听了一半，一股无名火凸凸往上涌，“你说什么？那个新来的医生和王若云吵起来了？关系户就是关系户，仗着有点关系，就不把人放在眼里。等着，我马上下去。” 挂了电话，唐永明穿上鞋子，一把抓起衣架上挂着的衣服，快步下楼，来到3号诊室。 中脘，大枢，内关，合谷，随着最后一根银针落下。 “足三里，中脘两穴促进肠胃功能，内关，合谷，宁心安神、理气止痛！五个穴位施针，应该能让大爷情况改善些！”看着老人身上的银针，唐毅心中想着。 唐永明走入诊室，看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刘大根，原本阴沉的脸，此刻都要滴出水来，面白，呼吸急促，额头有冷汗流出，这是重症，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此时他哪还有心情训斥唐毅，连忙吩咐屋外的护士，“赶紧把患者送抢救室！” “等等！”唐毅阻止，“患者是急性肠梗阻，再加上营养不良导致的的气血两虚，我已经施针缓解病人的疼痛……” 还不等唐毅把话说完，唐永明转身呵斥，“谁给你的权利私自治疗？遇到重症患者难道不知道像上级报告吗？出了事谁负责？” 看着刘大根身上扎着的银针，唐永明一脸不屑，“就你这靠关系进来的水平，懂针灸吗？医术不精，就别给这指手画脚，我做事还不用你教！” “在大爷没有用药药，谁也不准动！” 唐毅怒视这唐永明，拳头握紧，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唐永明向前迈出一步，与四目相对，“你还想动手不成？我告诉你，这里是国医堂，是京都直属医院，你要敢动手，我让你这辈子别想在医疗行业混。” “唐主任，火气别那么大！小唐还年轻，冲撞了你，我带他向你道个歉！”洗铅华这会也过来了，连忙拦在两人中间，“唐毅，你虽然用了针，就一定保证患者的病情得到缓解吗？” 唐毅眉头微微皱起，思量了少许，深吸了一口气，握紧的拳头这才缓缓的松开，“不能，可我已经让王大夫去煮药了！” 洗铅华笑着拍了着唐毅的肩膀，“汤药送过来还要一会，先送急诊室，那里有专业的仪器，设备，以及经验丰富的临床大夫，更能保证患者的生命安全。” 见唐毅不吭声，洗铅华回头向着外面招招手，“来几个人，把患者送到急诊室。” 唐毅本想上前帮忙，洗铅华一把拉住他的手，“小唐，你先留下，我有话对你说！” ------------ 第九十二章 打脸 等到众人离去，办公室内只剩下唐毅和洗铅华二人。 洗铅华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患者已经送到急诊室，这会你担心也没有用！” 唐毅叹了一口气，他是国医堂的医生不假，可在上面还有主治，副主任，以及唐永明这个主任医生。 通过这两天的接触，唐永明对自己的意见颇深，依这种情况看，给刘大根治疗根本落不到自己的头上，叹了一口气，“洗医生，我就不坐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洗铅华摇摇头，一脸无奈，“你今天怎么能当着那么多医护人员的面和唐主任顶嘴？你可知道后果吗？” 唐毅有些不服，“顶嘴怎么了？依照医院的规章制度首诊医师，必须对其接诊的病人，特别是对危、急、重病人的检查、诊断、治疗、会诊、转诊、转科、转院等临床诊疗工作负责。我已经针对患者制定了有效的治疗方案，唐主任连问都没问，就把患者转到急诊科。他这种行为又是什么？他自身都没有按照规章制度来，凭什么我要给他面子？” 洗铅华皱眉，沉声呵斥，“你冲我发什么火？难道我不知道医院的规章制度吗？你是首诊吗？首诊医生是王若云，王医生，不是你！” 唐毅张了张嘴，不甘的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洗铅华手指点着桌子，“且不说唐永明有没有违背首诊原则，你作为医院的医生，首先要服从上级的指示。如果上级的治疗有问题，你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见。唐主任说把患者送急诊室怎么了？急诊室就不能留观了吗？” “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叹了一口气，洗铅华接着说道，“昨天上午，你知道唐主任在我面前如何提及你的吗？” 唐毅苦笑，“不知道，但一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手指点着唐毅，洗铅华一脸的严肃，“你还有自知之明，对，不是什么好话！唐主任对我说，你是靠关系，花钱进来的。你是吗？” 唐毅耸耸肩，“算是，也不算！” 来国医堂工作是燕南北的意思，中间的环节也是他老人家操作的。说没靠关系，就有些矫情了。 可来国医堂，唐毅有这个资格，可并非他所愿。 洗铅华点点头，“好，那咱们先抛开这些不谈。不管你是不是靠关系，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来国医堂当医生吗？有钱的找不到关系，有关系的没有钱。你能进国医堂，就要好好珍惜机会。” 唐毅心中不屑，国医堂很难进？那是对别人，他要医术有医术，要人脉有人脉。只要愿意，拿着梅奥的特聘教授证书，到哪家西医医院不是座上宾。 国医堂怎么了？他还有国家保健局的行医资格证。整个国医堂除了三位国手之外，能拿到这个保健局资格的一个手就能数得过来。 抿了抿嘴，洗铅华接着说道，“通过昨天的观察，无论是外科缝合，还是诊断用药，你水平不差，比很多年轻的主治医还要强上一些。今天你被人呼来喝去，我私下也做了了解，大家都和唐主任的想法差不多，没医术，靠关系走后门进来。” 唐毅冷笑，一脸不以为意，“随他们怎么想，我不在乎！” 一句话，噎的洗铅华一时不知道这话怎么接，“你，你不在乎，把你弄到医院的人呢？也不在乎吗？” 唐毅很想对洗铅华说，那老家伙不在乎你们背后怎么说，只在乎我能不能在国医堂上班。 见唐毅不吭声，洗铅华还以为他听进去了，“你的能力我知道，但我知道不行，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让全院人知道，凭本事证明自己，打那些瞧不起你的人的脸。” 打脸？唐毅摸了摸下巴，好像自己回国之后没怎么打过别人的脸，有点怀念那种感觉了。 “想明白了吗？” 唐毅看着洗铅华回答道，“嗯，还行！” 于此同时，急诊室。 唐永明刚给刘大根把完脉，“患者家属了？” 围在留观床周围的医生，四下环顾，还是最初在接诊台的护士说道，“患者是一个人来得！” 听到回答，唐永明脸色有些不好看，“脉细弱，下腹疼痛，伴有肠鸣声，考虑肠梗阻。甘遂末1g，桃仁9g，木香9g，生牛膝9g，川朴15g，赤芍15g，大黄15g。” 旁边的一位主治医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大承气汤，有行气活血，逐水通下的作用。对肠梗阻较重，腹胀 疼痛，恶心呕吐，大便秘结，肠腔积液较多的患者有不错的疗效，我赞成唐主任的治疗意见。” “唐主任就是唐主任，果然厉害。” “那是，唐主任的医术自然了得，不容置疑。” “你这话的后半句是在说那个新人吧？就他那靠关系进来的家伙，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简直不知所谓。” “可不是吗？要是患者被唐主任一副药治好，你说他还有脸继续在医院呆着吗？” 一名住院医撇撇嘴，“反正要是我啊，是没脸待下去。” 站在住院医旁边的另一名年轻医生摇着头，“咦，那可说不准，听说那家伙为了来咱们医院可花了不少钱。我要是他啊，就算忍受白眼，遭受排挤也要继续待下去。” 下面医生的谈话声音虽小，唐永明却听了一个真切，心中自得，脸上却没有任何表示，“既然大家都赞成我的用药方案，就让药房那边熬药吧！” 最先开口嘲讽唐毅的焉华丰举手，“唐主任，我这就去通知药房那边熬药。” 副主任医生齐明强看着老者脸色苍白，“唐主任，患者脉象细弱，气血两亏，四肢厥冷、汗出，要不要先注射一针生脉注射 液？” 唐永明说道，“生脉注射 液有补元气、复脉固脱、益气摄血，养阴生津、润肺清心的功效，确实适合患者现在的情况。” 焉华丰从急诊室出来，一路小跑。 在医院想要有上手的机会，就要学会溜须拍马，让领导舒服。 焉华丰来医院也有三年了，相比于同期住院医来说，水平只能算是一般。 因懂得察言观色，嘴巴甜，那一批来的实习生中，也只有他得到了留院的资格。 “这次拍马屁，应该让唐主任很舒服，再加把劲，争取拿下下礼拜跟国手学习的机会。” 焉华丰正想着美事，没注意到前方，正好和刚熬完药回来的王若云撞了一个满怀。 作为女人，王若云哪里能撞得过一百六十多斤的焉华丰，一连后退了好几步，差一点摔倒在地，看清楚撞自己的人，“焉华丰，你走路不看前面的吗？” 焉华丰心知因为刚才分心，确实没有注意到前面，“王姐，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不着急这去药房吗？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弟弟这一回，改天请你吃饭！” 王若云没好气的摆摆手，“算了，看你这么着急，急诊科应该来了什么重症患者，赶紧去忙吧！” 焉华丰讪讪一笑，“王姐大人大量，急诊科来了一个肠梗阻患者，情况危急，我先去药房熬药，不能让唐主任等急了。” 看着焉华丰的背影，王若云，提着药转身，“不会是那个老大爷吧？” “嘶~” 刚转身，一股钻心的疼从脚踝处，传递到大脑，刚才那一撞让王若云崴住了脚，虽没骨折错位，可也伤到了筋。 一瘸一拐的来到急诊室，推开门，这个时候包括唐永明在内的一众医生还没有离开，着急的等待着汤剂。 王若云提着药，“唐主任！” 唐永明看着王若云行动不便，“王医生，你这是怎么了？” 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患者，正是刘大根，王若云这才回答道，“从药方那边取药回来的路上和焉医生撞了一下，脚受了点伤。” 唐永明看着王若云手中提着的药，“受伤了就注意休息，药是给哪位患者的，让其他医生帮忙送过去。” 王若云有些尴尬，指着病床，“就是给他的！” “哦？”唐永明有些好奇，“王医生你开的是什么药？要是对症，就不等焉华丰了！” “不，不是我开的药！”王若云哪敢说自己开得药啊，大黄30g，要是患者真吃了这药，出了事自己可是要担责的，“是那个新来的医生。” 再一次听到新来的医生，唐永明第一时间想到了唐毅，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之前你们两个在诊室争吵，就是为了谁开方子？” 要是为了争谁开方就好了，王若云心里苦啊，自己当时连切脉都没做，只是简单的询问了下病情，误诊成了消化不良，这事要是让唐主任知道，还不被骂个狗血淋头，“是，是，我们两个都选用了大柴胡汤，只是在大黄的用量上发生了点争执。” “大柴胡汤？”唐永明点点头，“大柴胡汤有治疗大便不解，协热下利，呕不止的功效，倒也对症。说说，你们两个的分歧在哪里？” 王若云松了一口气，这一关总算糊弄过去了，“我的药方中大黄10g，新来的医生药方中的大黄用量高达30g。” 30g？在场的医生有一个算一个，无不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现代医学生，皆为学院派代表，严格按照药典规定用药，这也是他们倒吸凉气的原因。 药典规定，大黄在单挤药中不能超过12g。 新来的医生，哪里来的勇气？30g的大黄，就真不怕患者拉虚脱吗？ 唐永明冷笑，“不知所谓，30g大黄也真敢用！” 一旁的几名住院医连忙接腔，“可不是吗？简直就是胡来，像这样的人根本不配留在咱们医院！” “我没记错的话，王医生才是患者的首诊医生吧？同为住院医，按规定，新来的医生应该服从王医生的意见。” “对，那个新人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 唐永明摆摆手，让下面的住院医安静，“既然大柴胡汤也对症，药也煎好了，就给病人用吧！” 王若云提着药，没有动，“主，主任！这，这药还是不让患者用了吧！” “怎么了？”唐永明皱眉问道！ “这服药是按照新来医生的药方煎的，也就是大黄30g！”王若云低着头，小声说道。 要不是看在她是个女人的份上，唐永明这会早就开骂了，“你怎么按照他开的方子抓药！” 王若云羞愧的低着头，“他，他说重病还需重药医，还，还说出了事他担着。” “重病还需重药医？这话不假，可那也得看谁开的药方！王医生，你来国医堂也有4年了，也算是老资格。怎么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唐永明被气笑了，“再说了，他说责任他担，他拿什么担？你是首诊，药是你去药房煎的，到时候他不承认，最后背锅的还是你！” “这，这……” 王若云抬起头，一脸煞白，这了老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唐永明摇摇头，摆摆手，不再多说。 十分钟后，焉华丰拿着刚煮好的药回来，不用唐永明吩咐，自告奋勇的上前帮刘大根服药。 一副药用完，唐永明道，“等吧，半个小时左右患者就应该会排便了！” “噗嗤~” “噗~” 时间来到二十分钟，急诊室不断有放屁声响起。 “放屁了，放屁了，想来患者很快就会排泄了！” “唐主任就是唐主任，我看不用半小时，患者就会排便。” 被一群住院医崇拜的目光注视，唐永明心里别提多得意了，飘飘然的留下一句话，离开了急诊室，“等患者情况好转，记得让他去缴费处缴费！” 十分钟过去，患者没有排便。 又是十分钟，一直站在旁边等候的焉华丰有些着急，时不时的看一眼手表，瞟一眼刘大根。 半个小时过去，刘老根突然呼吸急促，全身抽搐。 这把一直在旁边的焉华丰吓坏了，连忙叫来旁边的护士，“快去通知唐主任！” 1号诊室，被教育了一顿的唐毅，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看着洗铅华给患者诊治。 “患者舌厚，口淡不渴，粪便稀不成形，四肢酸楚，脉为缓脉，这是明显的内湿之症，用四君子汤治疗，增强肠胃蠕动，温胃养血，促进身体内的代谢！”洗铅华对上一个患者总结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去内湿的方子很多，长见的金钱草祛湿气药方，平胃散都可以治疗湿气，而且价格相对便宜，我考考你，为什么我最后选择了四君子汤？” 唐毅靠在椅子上，一手拖着下巴，做思考状，“患者上了年纪，肠胃功能不好，金钱草去湿气的药方需要空腹服用，容易伤肠胃。平胃散只能治疗湿气，却无温阳的功效。单纯的治疗一时的湿气重，将来还可能复发。” 洗铅华点点头，对唐毅的表现越来越满意。 “哒哒哒！” 走廊外，传来急促且杂乱的脚步声。 洗铅华看了一眼外面，正好看到唐永明着急的从门口走过，“这是来了什么重症患者？”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一下午都是普通的急症患者，让唐毅觉得索然无味。 洗铅华想了一下，有些不放心，叮嘱道，“一会到了急诊室站在后面听着，别插话！” 什么重症患者唐毅并不关心，只是想借着机会去急诊室看看刘大根。 两人来到急诊室，此时刘大根病床前早就围满了人。 唐毅没有上前掺和，在急诊科的几张床位上一扫，并没发现刘大根，心猛然一沉。 凑上前踮起脚尖一看，被一群医生围着的可不就是刘大根吗？ 此时的唐毅早就忘了在诊室答应的事情，就要往里挤。 洗铅华一把拉住唐毅的胳膊，“干什么？忘了我之前在诊室给你说的话吗？别担心，在场这么多医生还拿不出一个切实有效的治疗方案吗？真到了危机时候，唐主任会请肠胃科的专家过来会诊。” “脉散无力，脉搏每分钟138！”唐永明把完脉，站起身，“用药后患者没有排便吗？” 焉华丰从人群中站出来，“只是放屁，并没有排便。” 齐明强上手搭了一下脉，眉头紧锁，“唐主任，患者的情况不容乐观。要不请胃肠科的专家过来看看？” 肠梗阻属胃肠科或普外的范畴，作为一家纯中医医院，没有外科手术，自然没有普外一说。。 唐永明想了一下，就患者现在的情况，自己却实束手无策，勉强用药只会拖延患者最佳抢救时间，“肠胃科的那些人我了解，像这种重症他们也无能为力。我给燕老打个电话，看他老人家有没有时间。不行，只能转院了。” 齐明强看了一眼唐永明，轻轻的点头，算是同意了。 唐永明拿出手机走出急诊室，约莫两分钟才回来，“燕老马上到。” 听到燕南北要来，唐毅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 作为国手，不说医死人，肉白骨，患者只要还有气，就能抓住这尚存的一丝生机。 在着急的等待中，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燕老，您腿脚不好，慢点！”身旁的助理扶着燕南北，嘴里还不断的劝说。 燕南北一手杵着拐杖，脚下的步伐一点也不见减缓，“慢什么慢，患者情况危急，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门外响起燕南北中气十足的声音。 焉华丰连忙小跑这跑到急诊室的门口，打开门，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燕老！” 燕南北看也没看他一眼，“患者在哪？” 围在病床周围的医生连忙让出一条路。 唐永明上前，“燕老，麻烦你了！” 燕南北一摆手，走到病床前坐下，一手搭脉，“患者什么情况？” “患者中午自信来到急诊！接诊的是急诊科的王若云！” 唐永明还要继续说下去，燕南北就伸手打断，“也就是说你不是首诊医生，是吗？” “是！” “让首诊医生出来说话！”燕南北丝毫不给唐永明面子。 作为最先接触到患者的医生，往往比次诊医生了解的更全面，更清楚。 唐永明尴尬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王若云，“王医生，你来给燕老说一下患者情况吧！” 人群中的王若云哭丧着脸，她是首诊医生，可很多检查不全啊，“我，我只做了简单的检查，更为详细的还，还得问新来的。” 一个两个说不出患者的情况， 这让燕南北有些恼火，“让新来的医生出来说话！” “患者73岁，主症：腹胀 疼 痛，四天没有排便，言语低微，矢气全无。舌胖水滑，脉象细弱，考虑急性肠梗阻。老人上了年纪，长期营养不良，导致气血两虚！”唐毅这个时候从人群中站出来，快速的把自己诊断出的结果说了出来。 燕南北回头，看到是唐毅，脸上的表情好了不少，“你开过药方吗？” “开了！”唐毅毫不犹豫的回答。 “说！” 唐毅连忙开口，这个时候哪还容他多想，“柴胡15g，黄芩、芍药、半夏、枳实各10g，生姜20g，大枣6枚，大黄30g” “大柴胡汤，不错，用药很对症，大黄的用量也恰到好处！”燕南北对唐毅开的药做了点评，“如果用此药，患者服下病情应该已经好转才是，为何患者病情没有得到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 在场的医生，有的看着唐毅，吃惊他的用药，竟然得到了燕老的肯定。 有的人看了一眼唐永明，很快又收回了目光的。 面对燕南北的质问，唐永明如坐针毡，“大黄用量太大，所以我，我没同意用。而是选用了，大承气汤。” 燕南北收回手，“大黄用量？” “大黄15g。”唐永明擦了擦额头上流出的冷汗回答道。 “只有这些？” 齐明强站出来，“患者当时脉象细弱，气血两亏，四肢厥冷、汗出，所以又注射了一只生脉液。” “砰砰砰！” 燕南北的拐杖在地上狠狠的敲了几下，“胡闹，胡闹，一个主任，用药不到位。一个副主任胡乱用药，患者本就四天没有排便，还用生脉注射 液，只会加重患者肠胃不适，这点常识都不懂吗？” 面对燕南北的训斥，在场的人大气不敢喘。 丢人啊，丢到姥姥家了。 一人新人用药得到了国手的赞许，自己却被训的跟孙子一样。 ------------ 第九十三章 新来的真不是个东西 中医的发展离不开中医人，中医人从哪里来？ 现代中医人分两种，一种是通过正规医院校。一种是跟着老中医学习，通过有关部门考试，拿到医师资格证的中医人。 前者如同作坊流水线生产出来的工艺品，产品质量参差不齐。 后者如同手工大师花费十几年时间精心雕琢，是一生技艺的汇聚。 现代中医人绝大多数从牙牙学语开始到上大学期间，接触最多的就是数理化，到了大学更是填充式的教育模式。 为了拿到毕业证，自得死记硬背，最后思想被紧固。 在给患者看病的时候，脑海中想到的汤剂都是书本上记录的那些，很少有人思考，为什么，用量适不适合患者? 燕南北看着眼前一个个缩着脖子，如同受惊的鹌鹑，就更来气，“我们这些老家伙，每个月都到各科室坐诊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国医堂的医学生改变固有思想，才有了三大国手，五名保健组的医生轮流到各科室坐诊指导。 站在人群中的唐毅，听着燕南北训人，心里别提多舒服，可实在担心张大根，“燕老，患者还躺在病床上了，该如何治疗，要不您先给个方案出来？” “咕咚！” 场中响起不少人咽口水的声音。 在场的这些医生，哪一个不是在急诊科呆了一年以上。燕南北的脾气就像他的用药一样，出了名的暴躁，最讨厌别人在训话的时候打断他。 “MD，这小子是飘了吗？被燕老赞许了一次，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靠，挨训的时间又要被延长了，新人真不是个东西。” “瞎猫碰上死耗子，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或许之前因为你的用药在燕老面前留下了一个好印象，可这会呵呵……” 在场不少医生心里涌出各种想法，可无一不是嘲讽唐毅的自不量力。 站在唐毅旁边的洗铅华，连忙伸手拉了拉，怒其不争的小声说道，“别说话。” 燕南北一拍额头，摇着头，“人老了记性差，差点忘了正事。先给患者治病，先给患者治病。” 焉华丰连忙把早已经准备好的笔和处方单弯腰双手奉上，“麻烦燕老开药！” 燕南北只是看了一眼，不冷不热的说道，“开什么药？药不是早就开好了吗？” 焉华丰眨眨眼，一脸懵逼，我这是穿越了吗？燕老什么时候开药了？我怎么不记得？ 哪怕只是心里想，焉华丰也不敢对燕南北的话有任何质疑，首先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溜须拍马到他这种程度，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 唐永明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上前，“燕老，我们知道错了，还请您赶紧开药吧！” 齐明强点着头，“是啊，是啊！” 唐毅皱着眉，“燕老，咱们先以患者为主。您要没有训够，等开了药再训也不迟，人又跑不了！” 新来的真不是个东西，在场所有医护人员，包括洗铅华在内同时恶狠狠的看向唐毅。 燕南北看向所有人，知道这群人可能是误会了，笑着摇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开得大柴胡汤就很对症，药物配比上也非常合适。就这一会时间，你们就忘了？年轻人的记忆力，怎么比我这个老人还差！” 唐永明苦笑，摇摇头，“是我们没有注意听，把您刚才说的话给忘了，去赶紧让去药房抓药。” 王若云诺诺说道，“药，药已经熬好了，就，就在我办公室的桌子上。” 王若云最初想着下班后提着药去找唐毅理论，如果可以把药费报销一下，钱不多，至少能膈应一下新人,让他懂点规矩。 “还不去赶紧去拿药，给患者服用！” 唐永明开口，王若云也不敢耽搁，一瘸一拐的快步跑回办公室。 “中医讲究因人制宜，因病制宜，盲目的信书，你们一辈子的成就也就止步于此！”燕南北坐在病床边上叹了一口气，“今天这件事我希望你们长点记性，用药不能盲目，也要大胆。” 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被燕老训斥，唐永明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唐老教训的是，以后我一定注意。” 燕南北点点头，“就这个病人大家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焉华丰眼珠子转动，看了一眼唐永明，小心翼翼的上前，“燕老，患者在服用大承气汤后十分钟，不断放屁，这明显是要排便的征兆，为什么最后没有？” 唐永明眼前一亮，双耳竖起，做认真聆听状。 燕南北拄着拐站起身，“大承气汤对症也不对症，单纯的治疗治疗肠梗阻，大黄的计量太小，达不到立竿见影的效果。患者之所以放屁，是因为用了针灸刺激了患者的穴位，起到辅助治疗的作用。哪怕大黄剂量不够，也会促进肠道蠕动。” MD，又是那个新人。 之前去过诊室的人，都知道是谁对患者做过针灸。躲在人群中，愤愤的看着旁边一脸淡定的唐毅。 “MD，这个新人真能装。” 燕南北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唐毅，“患者长时间营养不良，脾胃功能衰弱。大柴胡汤中的红枣和生姜相配，能和营卫而行津 液，并调和脾胃，功兼佐使。” 焉华丰一脸恍然， “听燕老一席话，我瞬间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以后还望燕老多多指点。” 一瞬间所有人听出了焉华丰话里的意思，在场的没有一个笨蛋，笨蛋考不上大学，更不可能被国医堂录用。 MD，焉华丰这是借机想拉进和燕老的关系啊。 艹，马屁精！人群中的一名住院医心里酸溜溜的想道。 相比于住院医心中的羡慕不同，主治以上的医生，相继的皱起了眉。 唐毅摇头，嘴里嘀咕道，“这是在逼宫吗？” 洗铅华冷笑，“不知死活！” 燕南北的助理上前一步，“燕老平时很忙，平时除了在医院坐诊，还要负责新教材的编写外，每个月还……” “小张！”燕南北伸手打断助理的话，回过头看着焉华丰，“小伙子，你来医院多久了？” 本来已经不抱希望的焉华丰，猛的抬起头，希望之火再次被点燃，“我来医院三年了。” 燕南北点点头，“做我的学生可不容易，得通过考核！” 在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看向焉华丰眼神中，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焉华丰欣喜的点头，“我一定会努力的。” 燕南北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唐毅，“那我问你，患者四天没有排便，肠胃功能混乱，胃气虚弱，用药后如果达不到理想预期该如何？” 焉华丰怎么也没想到，燕南北的考核会来的如此之快！ 洗铅华眼中充满讥讽，“焉华丰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逃得过燕老的眼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燕老多多指点，依燕老的身份自然不会直接拒绝，否则就会落下一个不提携后辈的名声。设下考验，考不过，就是自己没本事，不中用了。唐毅，医学慢慢，有些小聪明可以，但不能忘了主次，医术才是一个医生的根本。” 唐毅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点着头，“我会记住的，谢谢洗医生的提点。” 焉华丰这几年在医院里七成经历都用在溜须拍马上了，根本没好好学。燕老的问题让他如丧考妣，用祈求的目光看向周围，企图有人站出来提点一两句。 可这个时候谁又会站出来？住院医不会，会的都明白燕老设下考验的意思，这个时候站出来，就是厕所里点灯，找屎（死）。 燕南北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怎么回答不上来吗？” 焉华丰低着头，不甘的“嗯”了一声。 “啪啪！”燕南北轻轻的在焉华丰的肩膀上拍了两下，“不要灰心，多跟着科室里的前辈好好学，等你哪天自认为能通过考验了，再来找我！” 收回目光，燕南北嘴角漏出玩味的笑，“你，刚才就你笑的最欢，出来回答一下我刚才的问题。” 唐毅低着头，mmp，老不死到底要干啥？ 燕南北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向唐毅，周围的医生连忙让出一条路，“小伙子，刚才我问那名年轻医生时候，就你脸上一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加上大柴胡汤是你开的，想来应该考虑到了这点，说说你的治疗方案嘛！” 人到了面前，唐毅也不能装着不知道，正准备回答不知道，没有方案，小腿就被狠狠的踢了一下。不用回头，都知道是洗铅华，洗医生，不甘的回答道，“辅用针灸，焦白术，川连，血竭，马齿苋，白头翁，土茯苓，乌贼骨，槐花，生黄芪，丹参灌肠。” 燕南北笑着点头，装着不认识唐毅的样子，“不错不错，小伙子回答的挺好嘛！下礼拜三，你跟着我在急诊科坐诊如何？” “没空！”想都没想，唐毅直接拒绝，“那天八月十五，要回家看老爷子！” 我靠，新来的这是拒绝了燕老的提携？ 一些人更是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没发现耳屎，又是拍了拍自己的头，这才确定自己没听错。 唐永明心中冷笑，“朽木不可雕。” 洗铅华一脸着急，在唐毅身后不断的拽着他的衣服。 燕南北点了点头，“不错，不错，百善以孝为先，那就下礼拜四吧！” 此时，此刻，急诊室除了仪器的滴滴答答声，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上到主任，下到实习生，一个个张大嘴巴。 唐毅刚张嘴，燕南北呵呵笑道，“小伙子，那天不会打算和女朋友约会吧？我堂堂大国手，虽没小姑娘家长得漂亮，可也是要脸的！”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唐毅很肯定，以及一定，燕南北这是在威胁他。 ------------ 第九十四章 肃然起敬 急诊室的大门被推开，王若云满头冷汗一瘸一拐的提着药走了进来。 为了弥补之前犯下的错，她是忍着脚踝处的疼痛，跑回的办公室。 从小到大王若云没受过什么苦，今天在诊室被唐毅吼，熬药回来和焉华丰撞了个满怀把脚给崴了。在急诊室又被唐永明训斥，之后，不提了，不提了，说多了都是泪。今天出门就没看黄历，嘤嘤嘤…… 唐永明看到王若云提着药进来，连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药拿过来了吗？” 王若云忍者痛，心中满是委屈，“拿过来了！” “还不赶紧给患者用药，傻站着做什么？” 在王若云出去的时候，唐毅就发现了她走路不便，“唐主任，王医生的脚好像崴了，还是我来吧！” 走出人群，唐毅接过药，“王医生，你先到旁边休息一下，等我给患者用完药，再过来帮你看看脚上。” 总算是有人发现她手上了，王若云有些感动，哽咽道，“谢谢！” 此时急诊科还没有离开的医生，一个个看着唐毅把药给患者服下。 没反应，还没有反应，连个屁都没有！ 一些性子急的实习生用眼角的余光看向燕南北，一脸的疑惑。 燕南北拄着拐，站在那，“你们都什么表情，患者才刚服下药，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有效果？” 齐明强呵呵笑道，“燕老您别生气，这些实习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再加上外面把国手吹嘘的太厉害，有些神话了。” 还没毕业的实习生，尤其是医学生，看的神医文多了，难免被小说误导，甚至把自己带入其中。 国手是一个行业的顶尖不假，可也是人，不是神。真要能药到病除，癌症早就被攻克了，还用等得到今天？ “噗嗤！” “噗嗤！” 随着药物下肚，不到五分钟，张大根连续放了两个屁。 屁很响，很臭，却没有一人脸上漏出厌恶的表情，反而是一脸的高兴。 “放屁了，放屁了！”一直站在刘大根身旁的一名主治医惊喜喊道。 是的，刘大根放屁了。 相比于之前，这一次的反应更大。 “让开！”拨开挡路的住院医，唐永明三指搭在刘大根的手腕处，眼中的目光变得明灭不定。 齐明强等得有些着急，“唐主任，怎么样了？” 唐永明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唐毅，“用药后脉搏有所改善，应该马上就会排便。” “额，额！” 病床上一直没吭声的刘老根一手捂着肚子，艰难的想要从病床上坐起来。 “大爷，您现在的身体还没有好，就不要下床了，有什么事您给我说，我去给您办！” 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刘大根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我要上厕所！” 焉华丰也不决的尴尬，一弯腰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屎盆，“您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去厕所，我给您端着！” 刘大根强忍着肚子里的翻江倒海，“我，我还是去厕所吧！” “我扶您！” 从之前的打击中反应过来的焉华丰，已经发觉了自己的错误，自己还是太年轻，操之过急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就想办法密布，在燕老面前表现的好一些，或许还有一丝丝的机会。 等到焉华丰扶着老人去了厕所，唐永明恭维道，“患者一副药下肚病情明显好转，还是燕老用药如神啊。” 燕南北的药方和唐毅一样，唐永明心里清楚，可他是一个科室的主任，让他像一个后辈服输，面子上过不去啊。 燕南北摆摆手，“你们就别奉承我这个老家伙了，这个小伙子在我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方子，不简单啊。好好培养，别埋没了人才！” “嗯，通过这件事我也看出来了，小伙子水平不错。我们自然会用心培养，绝不埋没了人才！”唐永明脸上带笑，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就在刚才，自己还在诊室说唐毅不懂针灸，胡乱用药，这会脸火辣辣的疼啊。 患者已经排便，说明方剂正确，燕南北也就没有久留，临走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唐毅，其中的意味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洗铅华看着面前的唐毅，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怎么看，怎么觉得糟心，“你小子，怎么就不懂的抓住机会？燕老让你跟着坐诊，是有心提携你，这种机缘不知道多少人求之不得，你竟然还给拒绝了。就算拒绝，就不能委婉点？燕老不要面子的吗？” 自己拒绝那老混蛋也不止一两次了，搞得跟我稀罕跟着他坐诊一样。心里这么想，唐毅嘴上却又是一番别的话，“是，我太年轻，说话不经大脑，直到现在才想明白！” 上午唐毅和王若云为了患者开药的事情吵架，现在又拒绝燕老的提携，洗铅华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医术高，可这情商实在让人着急，“你大五的时候在医院实习，是不是也像今天这样做事不经过大脑？时长与上级医生争吵?” 大五吗？想到那一年，唐毅满脸的懊悔与沉痛。 注意到唐毅脸上的表情变化，洗铅华认为自己说中了，“以后在医院与人说话的时候，先想一想，不要那么冲动。” 几分钟后，焉华丰扶着刘大根回来。 唐永明又把了一遍脉，确定患者的情况确实好转，“让患者现在留观室住下，期间药不要停。” 病床上的刘大根靠在床头，“大夫，我感觉好多了，拿点药回去吃就行，不用住院！” “大爷，您还是留院观察几天吧。中医医院花销不像西医医院那么大，一天下来只要两百多块钱！”焉华丰脸上带笑，宽味道。 刘大根一听，住一天医院要花费两百多块钱，扶着床就要站起来，“不住，这院无论如何我都不住！” 几百块钱对一般家庭来说并不算多，可对于一名成天吃萝卜咸菜的老人来说，可就是一笔巨款了。 唐毅坐在病床上，“大爷，医院对于像您这样的退伍老兵在政策上是有优惠的，一天下来费用不会超过一百块。” 刘大根疑惑的问道，“小伙子，你没骗我？” 唐毅指着周围的医护人员，“按我国先行退役军人保障法，军队医疗机构、公立医疗机构应当为对参战退役军人、残疾退役军人给予优惠。” 刘大根转过头，还带着几分疑惑，“是真的？” 唐永明心中埋怨唐毅多管闲事，可法律摆在那里，不容他否认，“是的，医院确实有这样的政策！” “好，好，好啊！”刘老根用手背擦去眼角流出的泪水，“国家对我们这些老人不薄，我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就不占用国家的资源了。回家躺着就好。” 一些年轻的医护人员，听到老人这番话肃然起敬。 现代社会，谁不是为了自己活着。 不占用资源？当今社会物欲横流，恨不得所有资源据为己有，还有几人像老人这般？ “您这话就不对了！”唐毅板着脸，“什么叫占用？您的膝盖骨被子弹击碎，造成终身残疾。您的腹部被刺刀穿透，落下病根。没有像您这样的先辈付出，就没有我们的今天，您的付出值得享受这样的待遇。” 如果之前还有人埋怨唐毅，私自对刘老根说出医药费减免，那么这一会，没有人敢再说三道四。 没有这群老一辈人的付出，如何有今天的和平。 他们一代人的付出，换来了现在美好的生活。 哪怕医院没有减免，自己有脸收老人家的钱吗？如果收了，自己还不得被人戳脊梁骨。 唐永明轻轻地拍着老人的手背，“老人家，您安心在这里住下，等什么时候身体彻底康复了，再出院！住院期间产生的所有费用，我做主给全免了。” 每一个人都有热血，只是有的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最后被社会的现实打败。有一部分人，心凉了，变得更加现实，更加冷漠。可也有一部分人，表面冷漠，心却还是热的。 不等刘大根拒绝，唐永明吩咐旁边的护士，安排办理住院手续。 刘大根又是感激，又是拒绝。 可这会谁又听他的？一个个的说着宽慰的话，让老人安心住下。 等到刘大根的病床被推出急诊室，唐毅心中的一颗石头总算落了地。 洗铅华拍了拍唐毅的肩膀，“走吧，事情已经解决了，回去坐诊。” “您先回去，我去趟厕所！” 离开急诊室，唐毅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掏出手机，语气冰冷，“帮我查一个人，刘大根，73岁，参加过对猴国反击战，腿部有残疾。这几年的保障费有没有发，发到他手上没有！” “好，五分钟后给你回话！” 依照国家对于退伍军人的照顾，不说老人大富大贵，可至少衣食无忧。 此时的唐毅心情很不好，每每想到在诊室内老人说的话，他的心就如被针扎一般的疼痛。 “没吃过什么特别的，和以前一样，馒头咸菜，偶尔炒一盘青菜。” “国家对我们这些老人不薄，我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就不占用国家的资源了。” 五分钟还没到，兜里装着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东西查到了，保障费如实发放，一分不少！” 唐毅皱起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丝怒意，“那为什么老人家的生活还如此拮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老人把钱全部捐赠了希望工程，自己则是靠着拾些废品卖点钱过日子。” ------------ 第九十五章 特长 站在医院门口，唐毅的心中五味杂陈，有感动，有不解，更多的却是敬意。 依张大根的情况，本可以靠着国家每年的拨款颐享天年，但他却没有这么做。他把钱全捐了，自己拖着年迈的身躯，一瘸一拐的在大街小巷穿梭，拾取别人随手丢掉的塑料瓶，纸盒换取微薄的收入，维持生计。 唐毅想不明白，怎么也想不明白，这让他有些烦躁，随手把烟蒂丢在地上，用力的碾灭。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傻的让人觉得痛心。 回到医院，看着空无一人的三号诊室，唐毅拦住一名路过的护士，“王医生呢？” 护士带着几分警惕，她可没有忘记，中午的时候眼前这个年轻医生可是和王医生吵过架，“你干什么？别以为自己有点医术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欺负到我们女人头上，信不信我们分分钟教你做人！” 医生与护士的工作性质不同，医生负责患者的诊断，护士要严格执行医嘱，这是医护关系的主要工作内容，两者分工不同，却属于合作关系。 因工作性质不同，两者自然不存在上下级从属关系。 没有从属关系，护士自然不怕医生，特别是新来的医生。 当然一个科室的主任可以管护士长，也可以直接管理护士，只不过工作中为了给护士长更多的权威和权力，也为了把更多的精力，用在医疗方面，科主任并不会直接插手或干预护士的管理。 这里强调的是主任，如果没有达到主任级别，最好还是不要得罪护士。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患者来医院就诊，明明你的诊室是空的，护士把患者引导到其他诊室。直接造成你没有患者，间接造成你的经济损失。另外就是你的医术，逆水轻舟，不进则退，长时间不用，也会有生疏的可能。 唐毅知道护士误会了，扬了扬手中的高度白酒，“护士姐姐，你别误会，王医生不是崴脚了吗？我特地去超市买了一瓶酒，给她揉揉缓解疼痛的同时也有加速康复。” 作为中医院的护士，对于火酒疗法自然了解，“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一个新来的哪敢骗护士姐姐啊，除非我不想在医院混了！”唐毅不失时机的送上一句马屁。 “想来也是！”护士傲娇的仰起头，“你不用等了，王医生请假回家静养了，估计这两天都不会来。” 告辞护士，唐毅提着酒回了诊室继续跟着洗铅华坐诊。 洗铅华看着唐毅提着白酒进来，“你提着酒做什么？我可提醒你，现在是上班时间，不允许喝酒。” 知道对方是在开玩笑，唐毅还是解释了一番。 洗铅华听到这些，漏出了欣慰的笑容，“医院不像诊所，单打独斗厉害固然是好，但有的时候更需要团队的合作。你能想到给王医生治疗脚上，没白费我一番口舌。” 下午六点下班前，唐毅给刘大根那边送完晚饭才下班。 医院门口，一个打扮靓丽，脸上略带这几分青涩的美女在这里等待了多时。 一名长相普通，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的青年脸上带着灿烂的笑，“美女，看你在这里站了很久，是家里人生病了吗？我是这家医院的医生，或许可以帮上什么忙？” 王诗云厌烦的摆摆手，“谢谢你的好意，我在这等我男朋友下班回家！” 青年医生很心塞啊，如此美女，怎么能有男朋友了，要有也只能使自己这般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人见人爱的青年那才俊才配的上。 眼前的女孩不过二十一二岁的样子，由此可以推断出她的男朋友年纪应该不大，很可能是医院的住院医甚至是实习生。 想到这里，钱永茂脸上漏出高人一等的傲然之色，自己今年不过二十七岁，已经拿到主治医生职称，更何况还是国手方浩洋的学生，结合这两点，一个小小的住院医那里比的上，或许住院医还是高看了对方。 熟话说得好，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绣花针，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钱永茂很自信，只要眼前这个女孩了解到他的背景，肯定会抛弃原有的男朋友，投怀送抱，“美女，你男朋友也是国医堂的医生吗？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或许我们还认识了？” 美女有美女的苦恼，不论走到哪里，总会有些没皮没脸的人围在左右，献殷勤，秀家世，秀背景，甚至有人当众秀肌肉，二缺的不行。 王诗云撇了一眼，面对钱永茂这种人她早就有了一套心得，“你们认不认识关我什么事？看你也有三十多岁了吧，在医院门口和我一个二十一岁的小姑娘搭讪，传出去也不怕丢了国医堂的脸面！” 因为医生这个职业的特殊性，长长加班加点，有的时候更是彻夜难眠。通过面向看，往往会比实际年龄大上个一两岁。 钱永茂作为国手的学生表面看起来风光，可身上的压力同样也比常人大的多。别人上班的时候国手的学生要上班，别人休息了，国手的学生要跟着老师学习，继续上班。背后的心酸，只有自己才知道。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钱永茂看起来更像是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钱永茂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姑娘，我，我真实年龄只有二十七岁，医生这个行业，经常熬夜，作息无规律，所以看起来老了些。” 王诗云双手环抱，连正眼都不带瞧一眼，“与我有关吗？” 钱永茂也不沮丧，有时候人是一个很贱的生物，得不到的东西反而越想得到，唾手可得的反而不珍惜，“美女，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嘛！你知道我的老师是谁吗？” 这一次钱永茂学聪明了，不等王诗云开口便率先说道，“我的老师是方浩洋，国医堂的副院长，文明世界的中医大国手。” “那又怎么样？”王诗云不咸不淡的回答道，国手的学生有怎么了？国手都见过了，你个学生算什么？ 美女，你是不知道国手意味着什么吧？一个行业的顶端，中医国手全国也不过十三人。受万人敬仰的存在，怎么在你这里好像就是个无关的小人物一样？ 钱永茂有些凌乱了，眼前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美女恐怕不是个傻子吧？不对，她应该不了解医疗体系，所以不知道国手代表着什么。可，可不知道国手，也应该知道副院长意味着什么才对啊。 唐毅换完衣服出来，正好看到门口的钱永茂正在搭讪王诗云，“美女，你可能对我不了解，咱们先留个联系方式，多多联系，你就会知道我这人其实还不错。嗯，至少比你那男朋友强很多！” 王诗云此时的很不耐烦了，以往面对身边纠缠不清的人，她都是用怼人这种方式告诉对方知难而退，今天怎么就遇到这么一个不要碧莲的家伙，在自己耳旁喋喋不休，活脱脱的像一只讨厌的苍蝇，在耳旁嗡嗡叫个不停，还赶不走。 唐毅走上前，清了清嗓子，“美女，有男朋友了吗？” 王诗云很糟心，低头看着时间，“我有男朋友，别来烦我！” “那介不介意换一个！”唐毅非常真诚的说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王诗云绷着长脸，“介意，除非你有房有车，长得帅！看你这个样子，以上三点都不达标，所以没戏！” 摸了摸鼻子，唐毅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是啊，正是因为没房没车，而且长的不帅，所以至今还是单身。你就可怜可怜我，把我收了吧，不然只能孤独终老了！” 王诗云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这家伙戏精附体没完了，“收你？你有什么特长吗？” 唐毅挑挑眉，嘴角挂起坏坏的笑，“我特长！” 王诗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可看到唐毅那坏坏的笑容，脸刷的一下红了，“呸，不要脸！” “不是你问我特长吗？我真的特长！” 这家伙是个白痴吧？人家美女是问你那个吗？就这智商还想追到眼前这位美女，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钱永茂满脸鄙夷的看着唐毅。 王诗云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上下大量，“真的特长？” “真的特长！”唐毅挺了挺胸，拍着胸脯，“可以验货，不满意可以随时退货的亲！” 钱永茂满头黑线啊，你当这是网购啊，还退货，“美女，这家伙就是个神经病，要不我帮你叫保安吧！” 王诗云满脸嫌弃的看了一眼旁边摆出一副英雄救架势的钱永茂，“行吧，你说的，如果我不满意可是要退货的。” 作为一名大三的医学生，生物学，解刨学课本上什么没有。害羞？或许在文学院有，可医学生，特别是女医学生，啧啧，有时候可比男生还要污！ 唐毅喜笑颜开的一把搂住王诗云的小蛮腰，“好的，包您满意！美女，你看这都到饭点了，咱们要不先吃个饭？” 王诗云也不挣扎，脸上更是漏出迷死人不带偿命的笑容，“行啊，王府井附近新开了一家西餐店，听说味道还不错。你既然没钱，那我请你！” 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离开的背影，钱永茂瞬间凌乱了，这世界是怎么了？不都是说女人很现实的吗？自己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要和一个三无男走到一起，还TM的一副包养对方的节奏？只因对方特别长？我也…… 直到两人消失在视野之中，钱永茂这才反应过来，“MD，自己被这两家伙给耍了！” ------------ 第九十六章 小商贩 钱永茂什么心情，坐在车上的唐毅两人自然不知道。 王诗云靠在后座上，“成天被一群苍蝇围着，烦死了！” 唐毅看着前面专心开车的司机，手不老实在王诗云的腰间轻轻摩梭，“你怎么能把那群爱慕着比作苍蝇了？如果他们是苍蝇，你又是什么？” 玉手轻轻的拍在腰间的手背上，王诗云眉毛竖起，语带嗔怒，“你什么意思？说我是垃圾？” 女人就是这样，有的时候总是胡思乱想，胡搅蛮缠，更会曲解你话里的意思。 男人在这个时候，只能赔礼道歉，耐心解释。 “没有，没有！”唐毅意犹未尽的收回手，“我的意思是他们是辛勤的蜜蜂，你是刚刚盛开的花朵娇艳动人。” 王诗云脸上的笑容更冷，“你觉得自己这个比喻合适吗？” 咋的了，把你比喻成花，还有错了？唐毅迟疑的问道，“怎么不合适了？” “呵呵！蜜蜂是怎么采蜜的？” 听到这话的唐毅瞬间懵逼了，只是一个比喻好吧，咋还能联想到采蜜上了，“桃之夭夭，艳如桃李，人面桃花，花枝招展不都是形容女人如花般美丽吗？” “噗嗤！”看着唐毅一脸紧张的样子，王诗云终于憋不住了，笑出了声，“傻样，逗你玩了，看把你吓得！” 正在专心开车的女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后排已经打闹在一起年轻男女，眼里漏出几分羡慕之色。 京都的交通很堵，特别是早高峰，晚高峰两个时段，可以说是寸步难移。 王诗云一手托腮，百无聊赖的吹起额间垂下的一缕秀发，“早知道就坐地铁了。” 探出头看了一眼前方的车流，根本看不到头，距离彻底通车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唐毅缩回到车里，“距离王府井也不远了，要不咱们走过去？” 本来只有几公里的路程，开车最多十几分钟就到，可因为堵车的缘故，硬生生把这个时间线拉长到了一个多小时，最关键的是还没到。 哪怕身边有一个能逗自己开心的男朋友，王诗云还是觉得这趟旅途实在太过漫长。 况且唐毅那手，实在太不老实.最，最关键的还是在别人的车上，万一被司机师傅发现，自己的脸往哪里搁。 下车，果断下车，哪怕走过去累些，至少暂时能摆脱某些人的魔抓。 “师傅，麻烦靠边停车！” 女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后排的王诗云，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好的！” 她是真不想就这样靠边停车啊，旅客下了车，意味着车子烧的油都是自己的钱了。 要是路尽快畅通还好，要是直到深夜，今天可就白跑了。 下了车，王诗云张开双臂深深的吸了一口充满汽车尾气的空气，“舒服，在车里可憋死我了！” 临近十五，作为华国的传统节日之一，此时的京都已经开始提前布置，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商贩提着灯笼，从行人身边走过，要是年轻男女或是带着小孩子夫妇便会停足问推销自己手中的灯笼。 王诗云看着身边路过的孩子带着像兔儿多的发箍灯，有些新奇，“老板，这个多少钱？” 老板是个中年大叔，看着面前的王诗云心神差一点失守，“2，五十！” 太美了，眼前这个姑娘是明星吗？可惜，我已经结婚了，家里还有十岁大的孩子，嗯，我注定是他一辈子得不到的男人。 唐毅挑挑眉，老板开头说的第一个字他听清了，“20卖不卖？” 中年大叔一副心痛的模样，“20？小伙子20块钱我进货都进不来，50已经是最低价了。” 两个小灯泡，一个开关，一节电池，加上塑料，成本最多不过2块钱好吧，20块钱进货都进不来，你骗鬼了？ 王诗云嘟着嘴，“唐毅，买一个吧，五十块钱也不贵！” 50块钱是不多，关键是唐毅不想当冤大头啊，“这样，我再加十块，30最多了！” 中年老板露出一脸为难的样子，“小伙子，这样，我再退一步45，最低了！” 唐毅也不多说，拉着王诗云的手，“我们到前头再问问！” 念念不舍得看着手中的兔耳朵发箍，王诗云嘟着嘴，“好吧！” 一个成功的生意人首先得懂得察言观色，其次就要能说会道。 “小伙子，45块钱真不贵，现在京都这物价，四十五块钱还不够你们两个吃一顿饭。你女朋友这么漂亮，难道你忍心让她失望吗？粉色的兔耳朵，戴在她的头上，一定会更加好看。”别小看小商小贩，这些人的不说妙口生花，可也能让你心甘情愿的掏钱。 唐毅也是无赖了，眼前这个老板就是抓住了王诗云想买的心理，咬死四十五块钱不松，自己难道真为了这四十几块钱忍心让女朋友失望，算了，当冤大头就当冤大头吧，“扫码！” 中年大叔笑的都快合不拢嘴了，把挂在胸前的二维码往前一送，听到手机内传出的声音，“祝你们两位百年好合。” 东西买了，王诗云迫不及待的打开开关，戴在头上，“好看不好看！” 发箍上的两只粉色的兔耳朵一闪一闪，粉色的光芒映照在王诗云那本就好看的脸上，平添了几分俏皮。 我擦，这四十五块钱买的不亏啊！唐毅咽了咽口水，伸手轻轻的刮了一下那翘挺的鼻梁，“好看，我家诗云最好看了！” 王诗云精致的下巴高高抬起，“那是，你上辈子不知道做了多少善事，让你今生遇到了我！” 唐毅只是笑笑，不说话。 两人手牵手，一路说说笑笑，说道高兴的时候王诗云更是蹦跳几下，活脱脱的像一只修炼成精的兔子。 从下车的地方到王府井两公里不到的路程，可造成的影响却一点也不小。 夜晚，特别是临近节日的夜晚，京都的街道上不乏情侣，手牵手在街上漫步。 王诗云很漂亮，一路走下来吸引了不少雄性生物的目光。 “看什么了？” 男生目不转睛的看着王诗云离开的背影，“好漂亮，好卡哇伊！” 站在男生旁边的女孩刚才也注意到了王诗云的美貌，可也就比自己强上那么一丁点，“张松，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就不漂亮吗？” 张松还没有发现事情的严重性，痴痴地看着，“漂亮，可你和她比起来就好比云泥之别！” “张松……你再说一遍，如果不能让我满意，咱们就分手！” 同样的事情，同样的场景，人物换了，对话换了，结果却大同小异。 …… 西餐厅的环境总体上还算不错，算是一家偏高档的餐厅。 走进餐厅，悠扬的钢琴声在耳畔响起。 二人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来到靠窗的角落坐下，王诗云看着手中的餐单，随意的翻了几下，撇着嘴，“鹅肝油松露酱，烟熏三文鱼，香煎和牛。” “唐毅你要吃什么？” 对于西餐唐毅并不是很感兴趣，吃来吃去无非就是那么几样，量少不说，价格还贵，至于味道也就那样，“给我那一份菲力吧，六分熟！” 服务员弯下腰，翻开唐毅面前的菜单，“先生，我们店里新推出的神岛雪花和牛味道不错，您要不要试试？” 唐毅随手递给服务员，“不用了，谢谢。” 服务员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那红酒呢？我们店里有拉菲，罗曼尼-康帝，拉图等十几个国际知名品牌！” 说道红酒，唐毅不由的想起了和赵晴儿吃夜宵的那个晚上，要不是那该死的公警查房，自己应该已经脱变成了真正的男人了吧，“拉菲？都有哪一年的？” 服务员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问了就有机会成交，就怕你一声不吭，“82年，96年，03年以及05年这四种！” “82年和03年的都有？不会是假的吧？”唐毅不由的抬起头问道？ 拉菲酒庄作为波尔多五大一级庄之一，至今已经将近600多年的历史，至今还一只保持着世界顶级葡萄酒的声誉。 82年拉菲之所以这么出名，因为1982年是上个世纪红酒酿造条件最好的其中一年，有赖于82年绝佳的气候条件，造就了拉菲绝佳的红酒品质，让拉菲拥有强于其他大多数红酒的陈年能力，其极高的收藏价值深得红酒收藏者的青睐，备受追捧。 82年距今已经将近四十年，而那一年的拉菲产量就那么多，再加上一直备受富人圈子里的追捧，可以说喝一瓶少一瓶。虽说没有达到有价无市的地步，可也算的上珍品。 服务员弯着腰，哪怕被质疑，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先生请放心，我们店里的酒都是从高卢拉菲庄园直接空运过来，绝不会有假！” 唐毅偷偷的看了一眼还低着头翻看餐单的王诗云，“诗云，要不点瓶红酒？” 王诗云抬起头，“你想喝酒吗？” “吃西餐怎么能少了得红酒呢？”唐毅有些心虚的说道。 王诗云到无所谓，她刚才也看了，82年的拉菲6万8千8百8十8，价格还算公道，“那就点吧！” 服务员生怕两人后悔，“先生女士确定吗？要是没问题，我就下单了！” 唐毅担心王诗云后悔连忙摆手，“下单吧，下单吧！” ------------ 第九十七章 明星 一道道菜品被服务员端上桌。 面前的美食，王诗云食指大动，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送入口中，“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可还算不错。唐毅，你也吃！” 唐毅看着旁边醒酒器内猩红色的液体，“不急，慢慢吃！” 红酒，特别是上点档次的红酒，喝之前都要醒酒。 醒酒的时长一般从十五分钟到两个小时不等，这个时间往往根据葡萄酒的年限决定。 葡萄酒的年限越久远，醒酒的时间越长。 如果达不到醒酒时间，或者干脆就没有醒酒，喝起来就会有微微的苦涩感。 醒酒的目的并不只是让红酒与空气接触，充分氧化，软化单宁，入口柔顺。 还有就是为了去除由二氧化硫带来的臭味，还原葡萄酒本身的香味。 此时此刻唐毅很后悔，为什么要点82年的拉菲？05年的不香吗？哪怕不如82年，至少醒酒时间会短一些。 王诗云看了一眼旁边的醒酒器，“也不知道红酒有什么好喝的，讲究怪多，喝起来还不如咱们的红星二锅头。” 好吧，作为军人家庭出生的唐毅，从小在家里老爷子的熏陶下，除了国酒之外，就是红星二锅头喝的最多，也早就习惯这两种白酒，对于其它酒不是很感冒。 可这里是西餐厅，有白酒吗？答案是肯定的没有。 白酒相比于红酒，香槟等酒精度数高，喝后容易掩盖西餐的味道。所以，一般上档次的西餐厅并没有白酒，伏特加等高度数的酒水。 “在西餐厅吃饭，哪有喝红酒的道理。”唐毅还想借着这次机会，一举拿下王诗云，他可不会傻傻的拆自己的台。 王诗云撇着嘴，抱怨道，“早知道你想喝红酒，我就让这边的服务员早点醒上了，这下可好，我的计划彻底被打乱了！” 计划？瘫坐在椅子上的唐毅坐直了身子，“今天晚上还有其它安排吗？” “看电影啊！”王诗云把手机递给唐毅，“周星星的电影，我期待了好久了。” 看着团购的电影票《功夫2》，十点半开场，时长两个半小时。也就是说电影结束时间是一点半？这个点宿舍门早就关了。 唐毅转过头，看着旁边的醒酒器，心中一万头草 泥马奔腾而过，自己这是多此一举吗？ 不行，这么好的机会，如果错过，岂不是禽兽不如？唐毅放下手中的刀叉，“你很想看？” “《功夫2》耶，周星星主演。”王诗云拿过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功夫2》宣传海报，叹了一口气，“今年星爷都六十多岁了，还能再演几部戏，看一次就少一次。” 唐毅皱着眉，他很少追星，上次看在电影院看电影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是十八岁的那年夏天，“你为什么喜欢看他的电影！” 王诗云托着下巴，看着窗外京都的夜景，“他无厘头的喜剧，能让人捧腹大笑，笑到最后，又能让人发自内心的产生共鸣吧！” “你看过《大圣娶亲》吗？紫霞在临死前对孙悟空说，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我，我猜中了前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王诗云说着说着，哽咽起来，“紫霞是那么爱至尊宝，可最后两人还是没有走到一起！” 大话西游刚上映的时候很多人看不懂，甚至有人评价这是一部垃圾电影。 直到96年年底，影院结束了《大话西游》惨淡的经营，被北影学院拷了去作为教材进行学习。 在大学掀起了一股“大话西游热”，通过学生们的解读，《大话西游》上下两部才渐渐被内地观众熟知。 很多的经典桥段，很多的台词，从荧幕中走入现实。 同学聚会的时候，有没有那么一个人，借着酒劲，走到曾经心爱的女生面前说出这么一段台词，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去珍惜，直到失去后我才追悔莫及。人生中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会对那个女孩说：我爱你！如果要我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那会是一万年！ 唐毅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王诗云头也没回，自顾自的看着窗外，“去吧，去吧，早点回来！” 站在洗手间门口，唐毅回头看着还坐在那里的王诗云，掏出手机，“李奕辰，帮我个忙！” “唐哥，什么事？”电话那头的李奕辰语气一凛，“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给兄弟说，能帮的一定帮，就算帮不了，我去找老爷子！” 唐毅打电话的时候很少用这么严肃的话语，真要严肃起来，必然是遇到了什么事。 “不至于惊动老爷子，我只是想包场看一场电影！” 啥，就是包场看电影，至于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吗？电话那头的李奕辰松了一口气，“哪里，什么时候？” “今晚，王府井，我希望过去的时候可以随时播放。”唐毅心里有些堵的慌。 王诗云说起大圣娶亲的那段经典桥段，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唐毅不知道。 五年前的一个晚上，有个女孩躺在他的怀里，说了同样的话。 “小事，我这就安排！”李奕辰八卦的问道，“唐哥，是和嫂子看电影吗？需不需要我让电影院的工作人员提前布置一下？” “不用！”看着手中的电话，唐毅轻轻的抿了抿嘴，转身进了厕所。 华国从来不缺有人，京都作为华国的政治中心，这里的有钱人更多。 王府井的这家西餐厅，整体消费水平稍微偏高，让很多工薪阶层望而却步。 西餐厅今天是开业的第四天，为了打响名号，吸引更多的顾客，每天晚上都会有明星过来用餐。 乔斌综艺节目出道，因为长相帅气，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受到不少女性的喜欢。 等到菜品上齐，乔斌随手拍了几张照片，发在了自己的个人微博上，“这家的西餐味道总体上还算不错。” 微博发出，很快下面就出现了数十条回复。 “乔乔，都觉得好吃，就一定好吃！” “有朋友知道这是在哪吗？我也好想去！” “楼上的，你自己不会看定位吗？京都王府井八楼，D大调。” …… 看着回复，乔斌嘴角轻轻扬起，发一条微博轻轻松松入账十万块，心情那叫个好啊。 “你们快看，第三张照片里，那个靠窗的姑娘好漂亮！” “真的啊，如果没有修图，绝对比娱乐圈中的那些顶级明星都要漂亮！” “好漂亮，作为一个女人，我都想要和她在一起了！” 随着有细心的网友发现照片中的王诗云，微博下面的留言不在是议论在哪用餐，吃的什么，而是讨论这个女孩是谁，怎么能如此漂亮？ 乔斌是一个非常有职业道德的人，吃了一口鹅肝，拿起旁边的手机，准备从粉丝的留言中随便选取几个进行回复。 当他打开手机，看着微博下面的留言，这，这怎么开始讨论美女了？ 点开第三张照片，照片的对焦虽然是在美食上，那个身影虽然有些模糊，可依旧难以掩盖住她的美。 当乔斌看到照片的一霎那，他感觉自己已经恋爱了。 猛地抬起头，对面窗户边上，那个女孩长发披肩，头顶两只粉色的兔耳朵，一闪一闪，照亮出她精致的五官。 乔斌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到王诗云身旁，“美女，你好，我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发呆，是有什么心事吗？” 王诗云只是瞟了一眼，“我只是在看京都的夜景。” “哦？”乔斌脸上带着自认为迷死人的笑容，“不知道我是否可以坐下来，陪你一起欣赏这迷人的夜景？” 作为微博粉丝数一亿的顶流明星，乔斌刚拉开凳子，准备坐下，就听见王诗云无情的拒绝道，“不可以！” 乔斌一脸难以置信，她刚才是不是没有看清我的脸，所以才会拒绝，“美女不要拒绝的那么干脆吗？我叫乔斌，相信你一定听过我的名字。” 王诗云很无耐，今天好不容易出来约个会，怎么总是遇到有人上来搭讪，靠在椅子上，“乔斌，不认识，很出名吗？” “美女，你这是在吸引我的注意吗？”乔斌不相信，认为王诗云这是在骗他。 作为顶流明星，各种商演，广告接到手软。现在年轻人又喜欢完手机，随便看个视频，就能蹦出来七八条广告，其中肯定有一条是他代言的产品。 这么大的曝光量，怎么还会有人不认识自己呢？ 王诗云转过头，“呵呵，吸引你注意？你在开玩笑吗？一个男的打粉底，带美瞳，画眼影，图口红，比很多女生打扮的还要精致，看着都觉得恶心。” 从出道至今，走到哪里不是备受追捧，乔斌什么时候被人当面这般羞辱过，“你再说一遍？” “恶心！”王诗云一点也不惯着对方。 “你，你，你！”乔斌指着王诗云，“道歉，不然我把你刚才说的话发到网上，让的粉丝人肉你！” ------------ 第九十八章 梁一鸣 我洗手间内，唐毅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水滴顺着并不算俊俏得脸颊一滴滴的滑落。 “小屁孩，毛都没长齐，花花心思怪多！” “你个笨蛋，脉都把不准，还想当国手？” “唐毅，至尊宝和紫霞好可怜，他们本来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就你想要做我男朋友，除非你哪一天医术比我厉害了再说！” …… 往事有关那个女孩的记忆一幕幕在脑海中如同幻灯片一般的浮现，唐毅的眼睛红了。 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肌肉收紧又松弛，努力了好几次，才让笑容定格。 从洗手间出来，唐毅的脸上又挂上了笑容，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王诗云修眉皱起，听对方话里的意思，应该是个明星，可与她有什么关系，自己又没有说错，一个大老爷们，浓妆艳抹一点男子的阳刚之气都没有，“道歉？道什么谦？我说错什么了吗？” 乔斌掏出手机连拍好几张照片，“哼，嘴还挺硬，就是不知道你被我粉丝围攻的时候，会不会哭着求我，让我放过你们一家！” 唐毅从洗手间回来，正好听到乔斌威胁自己的女朋友，心中的怒火蹭蹭的往上窜，上前几步一把抢过手机，“诗云，怎么回事？” “你干什么？把手机还给我，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曝光。” 王诗云见到唐毅回来，原本还有些悬着的心算是彻底落了地，“和下午那个男的一样，说了他几句恼羞成怒了。好像是个明星，还想让他的粉丝围攻我。” 唐毅什么背景，王诗云不清楚，他不说，自己也没问。一个能让国手一家客客气气的人，想来也不会简单。 明星能和国手相比吗？曝光度，粉丝基数确实不是国手可比的。 可那又如何？明星终究是明星，放在古代是什么？下九流，根本上不了台面。 国手呢？且不说医术，单说人脉想要对付一名毫无影响力的明星，简直是轻而易举。 即便如此，王诗云心里虽然生气，可也不想给唐毅招惹来麻烦，“算了，唐毅，让他把照片删了就行。” 听完王诗云的话，唐毅恍然大悟，“原来又是一只讨厌的苍蝇。” 乔斌很生气，眼前这个男的从出现，到现在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瞧自己一眼。 他是谁？乔斌，新晋顶流，星河影视力捧的对象。从正式踏上明星这条路以来，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把手机还我！” 眼前这对男女实在可恶，一个说自己恶心，一个骂自己苍蝇，必须曝光他们。要让自己的粉丝围攻这两人，让他们后悔惹了自己。 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唐毅转过头，“想要手机？” 在乔斌看来，这是对方得知自己的身份后，想要服软，“我不止要手机，你们还必须给我道歉。” “啪！” 手机重重的摔在地上，屏幕与主板分离，碎片四溅。 这家西餐厅算的上顶尖，来这里用餐的不说非富即贵，可也比普通工薪阶层强上很多。 随着手机的重重落地声响起，早就注意到这边的食客，一个个投来疑惑的目光。 “那边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那个男的怎么回事？和一个女孩吵什么？” “怎么没有服务员过来管管，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 …… “向你道歉？怕是没睡醒吧！”唐毅一脸不屑，一个小小的明星，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老老实实的滚蛋，别影响我们用餐。” 职业不分贵贱，任何人都值得尊重，只是有些人明明自己做错了，认为有点影响力，高高在上，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装大尾巴狼。 要是一般人，还真会被威胁。 可唐毅是什么人怕网爆？他的照片或者有关信息只要出现在网上，网监便会对相关帖子，照片进行删除。 “你，你，很好，给我等着！”乔斌看着地上摔碎的手机，真生气了，这个场子必须找回来。 唐毅坐回到位置上坐下，“我就在这等着，你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看最后谁倒霉！” “行，那咱们走着瞧！”乔斌发现看向这边的人越来越多，为避免有好事之人拍下照片发到网上，撂下一句狠话，一甩手，愤然离开。 王诗云坐在位置上，心中忐忑不安，“唐毅，要不咱们走吧！要是等他找来记者，到时候咱们有理也变得没理了！” 唐毅拿起刀叉，自顾自的吃了一口盘子中的牛排，凉了，也有些老了，有些柴，“放心，他不会叫记者，就算他想叫，经纪人也不会允许。事件本是就是那个明星有错在先，如果有记者参与进来，事情就会放大，对他的影响不好。” 王诗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像也是。” 明星，作为公众人物，一言一行都备受关注。 无论明星背后怎么样，表面上道德品行至少要说的过去。 因为没有成功搭讪，被人拒绝恼羞成怒，想要网暴威胁对方。 这要是被记者知道了，事件本身就非常吸引人的眼球，要是在添油加醋一番，乔斌肯定会受到很多人的排斥。 如果得不到妥善解决，商业价值必然受到影响，严重一点还可能断送演绎生涯。 一些艺人在接某些代言的时候，合同上对于艺人的行为举止，婚姻，交往男女朋友都有要求。 如艺人出现负面 报道，对代言的产品造成影响，甚至还要赔付违约金。 就好比某凡，没有出现负面 报道之前，各种综艺，各种广告，代言费报价更是高达2000万。可吸 毒的事情曝光，影响极其恶劣，最后资本纷纷抛弃了他。 最后面临的不止是牢狱之灾，还要面临天价赔偿，可谓是身败名裂。 正是因为如此，两人一点也不担心有记者过来。 乔斌愤愤的离开西餐厅，满脑子都在想如何让两人后悔今天得罪自己。找人打对方一顿？还是把今天的事情经过一番修辞发到网上，让粉丝来对付他们呢？ 低着头自顾自的想事情，正好与从电梯里出来的人撞了一个满怀。 乔斌也没看清来人，上来就是怒斥对方，“走路不看的吗？长眼睛是干什么的？” 本以为吃个饭，发个微博，轻轻松松赚个十万块。没想到遇到了唐毅两人，这让习惯了被人追捧的乔斌很恼火。 “是我没看路，还是你眼瞎？” 声音很平淡，不带任何情绪。 可听在乔斌耳朵里，却如一桶冰水从头淋到脚，“梁，梁少，对，对不起，是我不对，是我眼瞎。” 明星外表光线，可与真正的世家子弟，权贵相比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梁一鸣不屑的瞟了一眼，与乔斌擦肩而过的时候想到了什么，“微博发了吗？” 乔斌低头哈腰的回答道，“发，发了！” “嗯！”梁一鸣点了一下头，“再发几条，钱不会少你的！” “是，是，是！”乔斌连忙答应，一条微博十万，比拍广告，接综艺，拍电影来钱轻松多了，可想到自己的手机，“梁少，我，我的手机摔了。要不明天换了新手机，再过来一趟？” 梁一鸣转过身，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变化，“我刚还看你发了微博，怎么摔了？” 乔斌眼珠一转，眼前这位可是京都公子圈的大少，相比于自己一个明星而言，碾死那两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想到这里，乔斌的心思活络起来，“我发完微博，发现对面坐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于是就拍了几张照片，哪想到对方的男伴二话不说，直接夺了我的手机就摔在地上，还叫我滚蛋。” 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梁一鸣的脸色，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乔斌心里有些打鼓，“我们那边的动静惊动了周围不人，我想着这里是梁少开的餐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部手机没多少钱，不能为了这点小事影响到了梁少的生意。” 对方话里几成真，几成假，梁一鸣不在乎，那一男一女在自己餐厅闹事就是不行，“这家餐厅才刚开业三天，就有人闹事，这是不把我梁一鸣放在眼里啊！走，带我去会会那两人。” 此时的乔斌心里乐开了花，他一个明星，手段是有，可并不多。真要是把事情闹大了，还容易惹祸上身。 可梁一鸣不同，要钱有钱，要人脉有人脉，真要是整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乔斌虚情假意的说道，“梁少，不至于，不至于！餐厅才刚开业，您要出手，影响不好！” 梁一鸣没有说话，带着两名保镖走进餐厅。 乔斌心中窃喜，也不犹豫，小跑几步在前面带路。 西餐厅的大堂经理看到老板过来，连忙上前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梁少，您来了！” 梁一鸣脚步不停，在乔斌的带领下向着唐毅所坐着的位置上走去。 大堂经理从服务员的口中也听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从内心讲，他不认为两人并没有什么错。如果今天梁少不来，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 可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如果，大堂经理叹了一口气，给旁边的服务员使了一个眼色颜色，连忙跟上。 西餐的量很少，有些甚至还不够一口吃的。 唐毅感觉没吃饱，想要叫服务员过来，再点几道菜。 ------------ 第九十九章 你是谁？ 没有叫来服务员，梁一鸣带着乔斌以及他的两名贴身保镖走了过来。 唐毅自顾自的吃着盘子中的食物，丝毫不谎，在华国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谁来了都拿他没有任何办法，这就是二代的底气。 王诗云看着来人，原本放下的心不由的再次紧张起来。 无论气质，还是身后跟着的保镖，都在说明来人不简单。 梁一鸣看了一脸用餐的两人，女的长的确实好看，比他玩过的很多小花还要漂亮几分，至于唐毅这个时候已经被他完全忽略了。 随手拉来一张椅子，梁一鸣坐下，“就是你们两个刚才砸了乔先生的手机？” 餐盘中的最后一块牛肉送入口中，唐毅慢慢的咀嚼咽下，拿起旁边的餐巾擦去嘴角的油渍，这才缓缓开口，“怎么了？你要为他出头吗？” 梁一鸣嘴角扬起，带着几分嘲讽与玩味，“一个小小的明星而已，还不值得我为他出头。” 站在梁一鸣身后原本还带着几分谄媚笑容的乔斌笑容一僵，怎么回事？剧本不对啊。 王诗云松了一口气，原本握紧的刀叉缓缓松开，不是为乔斌出头就好。 靠在椅背上，唐毅转过头上下打量旁边坐着的梁一鸣，手指轻轻的敲着面前的桌子，“那你来这做什么？” 梁一鸣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一个高脚杯，自顾自的倒了一杯红酒，喝了一口，吧唧吧唧嘴，有点涩，应该是醒酒时间没到，影响了口感，“这家餐厅是我开的，你们在这闹事，影响了我店里客人用餐。作为老板，你说我过来做什么？” “你旁边的那个人妖就没说事情的起因？”唐毅戏谑的瞟了一眼乔斌，“他影响到了我们用餐，还出言威胁我女朋友。我没动手打他，就已经很收敛了。” 人妖？骂谁了？这个时候乔斌也不敢为了这事和唐毅争辩什么。 连忙开口解释，万一梁一鸣明白事情的起因，把怒火烧到自己身上，自己可就完了，“梁少，你不要听他的，我是顶流明星，什么美女没有见过。只要我开口，那些女粉丝一个个巴不得跟我发生点关系。” 现在很多女孩，对于明星已经是盲目的崇拜。 一些还没有工作的学生，为了一张专辑，一张演唱会的门票可以几天甚至好几个月，省吃俭用。 家庭条件好一些的学生，几百块钱还能拿出来，不至于走上歧途。 就怕那些没钱的女孩，为了钱，甚至会出卖自己的身体，只为了给自己偶像打榜，亦或是见上一面。 付出那么多，能得到什么？她们的偶像，最后连这些人的名字也不知道。 或许有人会说，你说的太假了，谁会为了一个陌生人，搭上自己的一生。 一三年，某女孩逼父亲卖 肾跳海，只为了见心中的偶像一面，甚至扬言要嫁给他的偶像。 某会计挪用 公款打赏主播百万，只为下线见面。 某明星与粉丝发生关系，致使女生怀孕，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 梁一鸣在见到王诗云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事情并没有乔斌说的那么简单，肯定是这家伙见色起意，惹怒了眼前这个男人，可那又如何？他梁一鸣是谁？不管谁对谁错，还不是自己说的算，“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乔斌嘴唇颤抖，可话到嘴边，始终不敢说出口。 王诗云看对方这架势不肯善了，“如果对你们餐厅造成什么损失，说个数，我们赔！” 僵硬的脸上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梁一鸣招了招手，一直在旁边站着的大堂经理，陪着小心弓着腰，“老板，您有什么吩咐？” “加一套餐具，再上几道特色菜！”梁一鸣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赔不赔偿的都是小事，不知道姑娘尊姓芳名，可否认识一下？” “不可以！”王诗云拒绝的很干脆，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刚才注意到这边的客人不多，这张卡里有十五万，足够赔偿你们的损失了。” 对方能在王府井开这么一家西餐厅，想来背景不简单，王诗云不想招惹麻烦，也不想和这样的人认识。 站在旁边的乔斌说道，“十五万，很多吗？你打发叫花子了？你可知道坐在你面前的是谁？京城四太子之一梁少！” 古代太子，皇帝的儿子，皇位的继承人，象征这权利与地位。 而现如今社会，在京都太子一词代指衙役的孩子。这个衙役可不是普通衙役，必须有实权，而却权利还不小。 “四太子吗？听起来怪吓唬人的。”听到这话，唐毅的脸上带上了几分玩味。 “小子，你是刚来京都吧？连京都四太子都不知道？”乔斌一脸的幸灾乐祸，食指轻轻的点着自己的太阳穴，“好心提醒你一句，动动脑子，想想太子的含义是什么？” 看着旁边坐着的梁一鸣，王诗云俏丽的脸上此时毫无血色，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出来吃个饭，竟然遇到了传说中的太子。她的爷爷是水木大学附属医院的副院长，可相比于传说中的太子根本不值一提。此时此刻，王诗云非常后悔，早知道在之前乔斌来搭讪的时候，语气委婉些，或许就没有今天这事了。 唐毅伸手轻轻的握住王诗云的手，给了对方一个放心的眼神，“现在不是封建社会，还太子，是想搞继承吗？” 此话一出原本还云淡风轻的梁一鸣瞳孔一缩。 “呵~”乔斌冷笑，“梁少的父亲可是……” “啪！” 还不等乔斌把话说完，梁一鸣站起身反手就是一巴掌。 此时的梁一鸣再也无法像之前那般温文尔雅，饱含怒气，“我刚才说了，这你没有你说话的份，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吗？” 太子是封建社会的产物，如今社会谁敢说继承？怕是不想活了。 乔斌捂着脸，一脸难以相信，“梁，梁少！” “我叫你闭嘴！”简简单单的的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梁一鸣转过头，看向唐毅，“你是谁？” 此时的唐毅，身上的气质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如果之前给人的感觉是普普通通，那么现在就像是一名驰骋沙场的老兵，“我是谁重要吗？太子殿下？” 不是被称为四太子之一吗？那就叫太子，看你敢不敢答应。 梁一鸣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看样子你也是圈里人，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眼前这个人处处设下语言陷阱，一个不慎就可能给家里带来麻烦。梁一鸣再也不敢轻视这个比自己还小上很多的年轻人。 “圈子，什么圈子？”把玩着手中的刀，唐毅摇摇头，故意装傻充愣，“你说的是太子公主组成的圈子吗？我只是一名医生，如何能近的了那种衙内圈？” MD，这小子没完了。梁一鸣只能强压心中的怒火，不敢接腔，只得转移话题，“医生？不知道你在哪家医院高就？” 唐毅一脸玩味，“探底吗？事后找人调查我的底细？如果没关系，没背景，事后报复？” “怎么会？现在可是法治社会，谁敢逾越法规啊！” 既然计谋被拆穿，梁一鸣也不失望。西餐厅有监控，只要把对方的的照片送到公警那边，做一个人脸识别，什么调查不出来。 唐毅脸上玩味的笑容更浓了，同为衙内，什么手段没见过，对方想什么一清二楚，“是吗？我之前还担心你找人揍我一顿，亦或是给我们医院的领导打声招呼给我扣上一顶大帽子，让我在牢里墩上几年了。” 圈子里对付普通人的手段如此清楚，还说自己不是圈子中人？梁一鸣气笑了，“怎么会呢？你可能对衙内有些误解，不要听信外面那些谣言，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此时站在一旁的乔斌再傻也看出了不寻常之处，眼前这个和梁一鸣唇枪舌战，处处步步紧逼的年轻人不简单。 一般人听到是衙内，听到太子，不被吓得道歉就已经算有骨气了，哪里还有胆量说这么多？ 知道自己惹了大祸的乔斌，想要跑，可能跑的了吗？身后还有两名黑衣保镖站着，就算跑了，能跑到那里去，出国不成？那现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乔斌内心只能祈祷，祈祷梁一鸣能压唐毅一头，祈祷梁一鸣大人大量，能放过自己这一回。 此时，已经还没有用晚餐的食客又一次把目光转像这边。 不少人已经认出来了站在梁一鸣身旁的青年是谁，一个个拿出手机悄悄的开始拍照，发朋友圈。 大堂经理连忙挡住众人中间，“不要拍了，不要拍了。麻烦各位把照片删除，今天所有消费打五折。” 经理发话，服务员开始劝阻食客拍照。 唐毅撇撇嘴，一脸不信，“小说里不都是写像你们这些衙内不都是张扬跋扈，一副鼻孔朝天，谁得罪你们都往死里整吗？” 梁一鸣眼中杀机已经毫不掩饰，“小子，你在玩火！” 手中的餐刀放下，唐毅转过头，四目对视，“玩火，会尿床。早就听说京都来了一群新人，一个个厉害的不行，今天见到你，果然名不虚传啊。” ------------ 第一百章 这笔账算在你头上 新人，相比于土生土长的唐毅，梁一鸣来京都还不到五年，可不就是新人吗？ 只是一般衙内，根本不敢如此对自己说话，梁一鸣很肯定，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怕自己。 京都上得了台面的衙内，基本上都见过来一遍了，除了五年前出国的那个家伙。 想明白这点，梁一鸣已经清楚了对方的身份，“你是唐家的唐毅？” “呦呵，竟然被你猜到了！”唐毅没有丝毫意外。 说了这么多对方如果还猜不到自己是谁，那就不配被人称为太子。 有人说在京都上空扔块板砖砸倒十个人，其中就有一个厅局级，两三个县处级，剩下的全是乡科级干部！ 这话有些夸张，却也从侧面反映了在京都这块地方衙役多，远超任何地方。 衙役多，衙内就多，凭什么你被称为太子？只是因为你家长辈的职位高吗？ 家里长辈职务高只是一方面原因，自身还要有能力威慑住下面的人，承认你比他们强。 至从上次吃饭遇到燕南北，王诗云猜到了唐毅身份不简单。她曾经想过，唐毅是谁家的子弟，想了很多可能，却从来没有往京都唐家上猜。 唐家三代单传，作为唐家唯一的继承人，没有入伍参军，更没有做官，反而当了医生。虽然医术厉害，可那也只是医生，相比于一个家族的发展，这个职业根本无足轻重。 如果说之前唐毅一再设下语言陷阱，梁一鸣还只是收敛了轻视之心，在他看来一个小小的衙内，就算抓住了自己的一点点语言上的漏洞，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此刻心中的猜测被印证，梁一鸣就必须重视起来。 年轻一辈的较量，虽不至于你死我活，更不会影响到眼前的局势。 可要放长远一些了？ 年轻人可是一个家族的基石与未来，输多了，难免有一些人内心会动摇，从新站队。 突然与曾经的四大太子碰面，让毫无准备的梁一鸣有些措手不及，“唐少可是圈子里的大名人，出国五年，圈子里还流传着不少关于你的故事。” 什么叫故事，原意旧事，旧业，先例。 其中话里的意思是告诉唐毅，你已经过去时，现在的京都已经是我们这些新人的天下。 唐毅不失风度的笑了一下，“我在京都做过的事情不少，不知道你说的都有哪些？” 梁一鸣呵呵笑道，“那就太多了，一时半会说不过来！让我印象深刻的一个是说你唐大少，放弃仕途，一心学医。学医好啊，虽然拿到手的工资不多，却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让我好生羡慕啊！” 表面上是说羡慕唐毅，实际上在说你唐毅作为曾经圈里赫赫有名的衙内，毫无志气，自甘堕落。 唐毅给自己和王诗云倒了一杯柠檬水，开口说道，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哪像梁少你，是挣大钱的人。开这么一家西餐厅，投资的人力，物力应该不少吧？一天的流水就有十几二十万。” 这家西餐厅的面积不小，约有五百平左右。按照京都现在的房租算，每平方每日房租在二十元左右，一个月单房租就要30万。 按照押一付三的原则，单房租就要一百二十万。 加上店铺的装修，人员招聘，各种食材的引进，前期投入至少在500万上下，这还没有算上店铺的转让费。 按照规定，为了保证衙役做好本职工作，防止衙役利用职务之便获取非法收入，衙役禁止经商。如果职务较高，甚至子女，配偶都不允许。 此时此刻，梁一鸣的额头上冷汗涔涔，“这，这是我朋友开的店，今天我就是过来转转。” 唐毅带上了几分戏谑说道，“哦？可刚才梁少不是这么说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梁少的原话是，这家餐厅是我开的，你们在这闹事，影响了我店里客人用餐。作为老板，你说我过来做什么？” 梁一鸣再也不像刚才那般针锋相对，“唐少，你可能记错了！刚才打扰您用餐，我向您道歉，这顿饭算我请如何？” “切！”唐毅撇撇嘴，一脸的不屑，“一顿饭我还是吃的起，就不劳你破费了。” 梁一鸣微微闭眼，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只凭我刚才说的一句话，并不能说明什么。” 所谓上有对策，下有计策。很多衙内为了赚钱，又要避开规定，便会找一个人作为明面上的老板，自己隐于幕后。 圈子里大家都清楚怎么回事，谁也不会拆穿。 毕竟大家都是这么做的，今天你拆别人的台，明天就有人紧咬着你不放。 “确实如此！”唐毅轻笑，指着梁一鸣的手腕，“如果我没看错，梁少手上带的是百达翡丽吧？不知道这表多少钱？” 艹，王八蛋，我都退让了，你还揪着不放是什么意思？梁一鸣把手上的手表脱下来，“这是朋友给我戴着玩的，过几天就还了。咦，唐少带的手表也不简单啊，不知道怎么来的？” 唐毅抬起手腕，一脸的肉痛，“这块表啊，是我花了三个月工资买的，当时那叫个肉疼啊。真羡慕你，有那么土豪的朋友，那么名贵的表说借就借。” 骗鬼了，你那块表至少十来万，三个月工资就能买到？医生什么时候这么赚钱了。 “多亏老师栽培，跟着他老人家做手术，每台都会给我1000到2000不等的报酬。哦，对了，我说的是米元！如果梁少不相信，可以让人调查。”唐毅摊开手说道。 唐毅的收入合法，经得起调查，梁一鸣呢？ 自家人，知自家事，梁一鸣这个时候被抓住了痛脚，更不好发火，“说笑了，我是相信唐少的。” 唐毅点着头，脸上的笑容不减，“那就好，可我怎么不相信你说的话了？”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不信，唐少也可以让人调查一下！”梁一鸣心中只想骂娘，你会点医术就了不起啊，你不用副业赚钱就很厉害是吧？怎么就揪着我不放。你兄弟李奕辰的生意做的比我还大，信不信大家鱼死网破！ 一直站在旁边的乔斌现在心如死灰，万念俱灭，自己这是得罪了什么样的大佬，要是对方追究起来，自己的事业会不会完蛋？要是对方给自己穿小鞋，怎么办？也许根本不用穿小鞋，只要调查一下自己的税务，三年起步是稳了。 唐毅摆手，如同驱赶苍蝇一般，一脸的不耐烦，“调查那做什么？我又不是稽查委员会的人。梁少要是没什么事，就走吧，别在这里影响我和女朋友用餐。” 梁一鸣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听对方这语气是不打算揪着不放了，站起身，僵硬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的微笑，“说话算数，这顿饭算我请，就不打扰两位用餐了。” 冲着旁边的王诗云礼貌性的点点头，整了整衣服，梁一鸣转身就走，有种落荒而逃的意思。 乔斌看着梁一鸣离开的背影，又看看唐毅，想要道歉，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一咬牙，转身连忙跟上。 来到办公室，乔斌刚进来，梁一鸣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怒火，上来就是一脚，“CNMD，王八蛋，今天要不是你，我至于如此丢人吗？啊，你到是说话啊！” 被踹倒在地的乔斌，捂着肚子，心中生不起任何的怨恨，“梁，梁少，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梁一鸣在办公室走了几圈，还是觉得不解气，一步上前，又是几脚踹了上去，“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完了？你知道不知道，今天你给老子惹了多大的麻烦！” 两名保镖自始至终目视前方，没有劝阻的意思。 至于旁边的大堂经理，眼角跳动，不敢说一句话。 乔斌躺在地上，一手抱头，一手捂着肚子，痛苦的呻吟着。 走到办公桌前，点上烟，用力的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梁一鸣想了一会，“郑经理，立刻马上发布转让信息，尽快把这家店转让出去。” 郑经理抬头，犹豫了一会，“梁少，真要转吗？就目前咱们这家店的火爆程度，不出一年咱们的前期投入就能回本。” 将近一千万的投资，就这么打了水漂，梁一鸣就是一阵的心痛，手中的烟蒂丢在地上，“TMD，这已经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唐毅那王八蛋要真抓着这件事不放，我就完了，明白吗？” 作为梁一鸣身边人，对于圈子里斗争的残酷性，如何不知？ 郑经理叹了一口气，“如果着急转的话，很可能被压价，最终以多少钱成交，我这边也无法给您一个保证。” 梁一鸣心烦意乱的摆摆手，“不管多少钱，有人接手就行。” 郑经理不在多说，微微弯腰，“梁少您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如果没有，我就先下去忙了。” 靠在办公桌上，梁一鸣冰冷的看着地上哼哼唧唧的乔斌，“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因你而起，让我丢了脸，还损失了一千万，这笔账算在你头上。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明天上午我要收到钱，否则我让你见不到后天的太阳。” “咳咳！”乔斌嘴角流血，倒在地上，“梁，梁少，能不能宽恕一段时间，最近我是真没钱。” 别看明星赚的多，花出去的钱同样也是天文数字。 公司抽成，经纪人分成，包装，宣传，炒作等等，各方面算下来，最后剩下来才能落到自己的口袋。 乔斌年轻，爱玩，有钱了，买跑车，名表，带朋友出去消费，卡里有个一百万就算不错了。 让他一晚上时间那里弄一千万。 ------------ 第一百零一章 买灯笼的小姑娘 计划再完美，也赶不上变化来的快。 乔斌和梁一鸣的出现，打乱了所有的安排。 价值不菲得红酒，直到最后两人一口也没喝。 至于结账？梁一鸣既然说了这顿饭算他的，唐毅自然不会花那冤枉钱。 临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两瓶总价值18万的红酒。当然，也是一分钱没掏。 谁让他们两人一个是学生，一个只是普通的住院医了？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人家梁少可是土豪，这点小钱根本看不上。 两人手牵手一起走在京都的夜里，与来之前王诗云低着头一脸的心事从从。 晚风徐徐吹起王诗云的柔顺的长发，低头问道，“你真是唐家的人？” 停下脚步，唐毅转身，脸上的笑容不减，“我还以为你会一直不说话了！我姓唐，当然是唐家的人。” 贝齿轻咬嘴唇，王诗云再次开口，“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嗯，正如你猜的那样，我爷爷正是唐天。”唐毅一脸的苦恼，没做隐瞒，“其实我也很苦恼啊，作为唐家三代单传的我，压力山大，我多么希望生在一个普通家庭。” 王诗云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你这说的是人话吗？有多少人羡慕你的出生，你竟然还希望生在普通家庭！” 唐毅苦笑着摇头，“那是他们不知道像我这种人身上背负了多大的压力！从出生哪一天起，就有无数人的目光看着。有人盼着你茁壮成长，有人希望你碌碌无为，甚至有些人巴不得你早点夭折。不是圈子里的人，其中的残酷根本想象不到。” “你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人盯着，想要找出错误，借机对你或者你身后的阵营进行攻击！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能有任何错误。”唐毅语带苦涩的说道。 王诗云不傻，就算不属于那个圈子，但宫斗剧至少看过。想要网上爬，就要踩着别人的上位，“就像今天晚上梁一鸣说错了一句话，所以他才会一再退让对吗？” 看着唐毅点头，王诗云皱眉有些不解的问道，“你既然抓住了他的把柄，为什么不一次性把他打倒？” 唐毅何尝不想一次性把对方打趴下，为那些兄弟们报仇，“这个圈子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梁一鸣说店是他开的，你有证据吗？调查西餐厅吗？到时候你会发现餐厅的注册的信息另有其人。其次，圈子里很多人都这么做，你把事情摆到台面上，就会得罪一大批人。再有，因为这点事情，只能搬到一个梁一鸣，却无法影响到梁家的根基。反而激化双方的矛盾，得不偿失。” 听完分析，王诗云有些脑壳疼，“一件小事，里面竟然牵扯到这么多东西啊？” 唐毅伸手轻轻的刮了一下王诗云的挺翘的鼻子，“所以说像我们这些人，表面看起来风光，活着却挺累。” “讨厌！”王诗云嘟着嘴，“听说像你们这些二代都是花心大萝卜，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这是一棒子打死所有人！”不等王诗云问，你是不是这样的人啊，唐毅先开口反驳，“圈子里确实有很多败类，例如像梁一鸣那种出去玩都要带上几个美女，也有像我这种从不沾花惹草的好男人。” “呵呵”王诗云的脸上写满了不信，“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要是让我知道你骗我，你就死定了！” 王诗云笑容从新绽，仰着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回家？什么回家，不是去酒店吗？唐毅一脸的失望，就差没把咱们去酒店写在脸上，“这么晚了，到家都几点了？” 王诗云明眸眨了眨，“我家就住在附近啊，走回去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 京都的房价长年位居全国前三里之列，像王府井这种地方一平方在七八万上下。 一般人想要在这附近买一套安身立命的房子，可谓是千年难。 “你家就住在这附近啊，可这么晚回去不会打扰他们休息吗？要不咱们今天晚上住酒店吧！”唐毅还是没有按耐住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呵呵～”王诗云露出一脸戏谑的笑容，“今天晚上要不是梁一鸣他们出现，你是不是打算把我灌醉，然后带我去酒店啊？” 心中得那点小心思被拆穿，唐毅尴尬的笑了一下，“怎么会了？我是那种人吗？” “唉”王诗云叹了一口气，“我还想着你要提出开房，我就假装坚持一下，顺势答应了！” 明知道对方是故意这么说，唐毅还是接呛道，“我能反悔吗？其实我刚才说的都是骗你的。” 王诗云俏脸羞红，银牙紧咬，“呸，色胚。你们这些臭男人，就知道那个……” 哪个男的不想和美女滚床单，除非那个男的不行，要么心理有问题。 唐毅没有丝毫不好意思，“证明我思想和身体没有问题，你应该高兴才是。” 说不过，就算能找到反驳点，王诗云也不好意思说，从鼻子中发出一声轻“哼”，羞红着脸，低着头向家的方向走着。 唐毅摸了摸鼻子，三两步跟了上去，“诗云啊，咱们交往也有快一个月了，啥时候能更进一步？” 更进一步是什么意思，王诗云自然明白，“还知道交往还不到一个月，你觉得我是哪种随便的女人吗？” 任何反义词都是要有参照，才能凸显不一样之处。 唐毅不会傻到说，相比于那些第一次见面就出去开房的男女慢多了。 情侣之间可以开玩笑，可以说些荤段子，加深感情，却不能毫无下限，那样只会两人的感情快速破裂。 唐毅连忙摆手，“我家诗云要是随便的女人，怎么会便宜我了。” “叔叔，买灯笼吗？” 清脆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两人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旁边小女孩一个人提着几盏灯笼，手臂上还挂着各种发箍。 王诗云弯下腰，与小女孩的视线平行，“小朋友，这么晚了就你一个人出来卖灯笼吗？” 小女孩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指着不远处提着灯笼的中年男子，“我是和爸爸一起来卖灯笼的。”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王诗云轻声问道，“你这个猫耳朵发箍多少钱？” 小女孩竖起两根指头，“二十块钱！” 二十？王诗云脸上的笑容一僵，之前那个大叔咋说的，二十块钱进都进不来，最后好像是四十五块成交的吧？ 小女孩见王诗云迟迟没有说话，还以为卖贵了，“大姐姐，这么漂亮要真想要10块钱也行，不能再低了。” 十几二十块王诗云真没放在心里，只是这事咋想咋觉得膈应，“小朋友，你只要告诉大姐姐这个发箍进货价多少钱？姐姐我就买一个！” 小姑娘看着手腕处挂着的发箍，想了一下，“那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唐毅目光闪烁，上下打量这个小姑娘，“我们买个发箍还不够吗？还提条件，先说说，要是不是太为难，我们就答应了。” 小姑娘的笑的时候，漏出口掉了好几颗牙齿的牙床，“如果你们要卖灯笼不能在这附近卖，第二，必须买两个发箍！” 可能是弯腰累了，王诗云双手撑着膝盖，“我能问问你，为什么我们不能在这附近卖吗？” “你们要在这里卖，我们就多了一个竞争对手了！”小姑娘非常认真的说道。 “小朋友，你竟然知道这个啊，厉害！姐姐就买两个发箍！”直起身的时候，王诗云还用力的在小姑娘的头上揉了揉。 小姑娘的帽子其实是一顶假发，因为王诗云的动作太大，歪到了一侧。 原本以为是小孩子爱美，大人特地给她买了一顶好看的假发，王诗云也没在意，低头从包里找这钱包。 小姑娘取下假发看了一下，整理了一下，准备从新戴上。 拿出钱包，王诗云正准备付款，正好看到了小姑娘头上那稀疏且发黄的头发，脸上的笑容不由僵硬在哪里。 小女孩很敏感，有些切诺的说道，“姐姐，对不起，吓到你了。” 王诗云摇摇头，心里满是自责，“你这么漂亮怎么会吓到姐姐了，快把钱收好！” 接过钱，小姑娘喜笑颜开的从手腕处取下两个发箍递给王诗云，“姐姐也很漂亮。” 拿着发箍，看着小姑娘拿着钱，一步一跳的向着不远处的中年男子跑去，王诗云脸上的笑容收敛，“唐毅，那个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在小女孩整理假发的时候，借着灯光的照射，唐毅才发现不寻常之处，“营养不良，上下牙齿部分脱落，头发枯黄稀疏，指甲发黑干裂，应该是化疗引发的后遗症。” 化疗，全名化学治疗，是灭杀肿瘤细胞的一种方法，通过全身或局部使用化学合成药物来达成控制或者灭杀肿瘤吸猫的目的。 作为一名医学生，王诗云很快想到化疗治疗的病症，“癌，癌症吗？”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定论，可王诗云还是不愿接受这个现实。 小姑娘才多大，怎么会得了癌症了？ 化疗过程中经常出现恶心、呕吐、脱发、虚弱、骨髓抑制等一系列不良反应，因此副作用较大，一般成年人都受不了，那个小姑娘是怎么抗过来的？ 看着远处小女孩把钱递给中年人，唐毅轻轻的“嗯”了一声。 王诗云很自责，为什么要伸手揉小女孩的头发？那一揉会不会让本就不多的头发更加稀疏？ ------------ 第一百零二章 燕子 黑夜中，小女孩提着灯笼，卖力的向旁边路过的行人推销，哪怕被拒绝，脸上依旧带着笑。 每卖出一盏灯笼，小女孩便会兴高采烈的拿着钱，跑到自己父亲身边炫耀自己战果。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王诗云带着几分鼻音，“她明明患有癌症，为什么不在医院接受治疗，反而出来摆摊。” 回想刚才小女孩的穿着，一身洗的失去原有颜色的衣服，鞋子上的卡通人物早已经缺胳膊少腿。 唐毅心理突然堵的慌，“可能家里没钱吧！” 看着远处坐在花坛边上，拿着灯笼叫卖的中年人，王诗云就来气，“孩子在大街上走来走去卖灯笼，自己却坐在里，有这样的父亲吗？” 唐毅想了一下，“可能因为孩子容易博取行人的好感，更好卖一些。” 想到孩子整理假发时熟练的动作，王诗云就是一阵心悸，“可小女孩有病啊，万一病情恶化怎么办？哪有这样做父亲的，不行，我得过去说说！” 唐毅一把拉住王诗云的手，“别冲动，你看花坛旁边放着什么？” 一甩手臂，王诗云头也不回，“不管旁边放着什么，一个男人怎么能让患病的女儿跑来跑去，帮他卖灯笼。” 唐毅叹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路灯下， 杨磊人坐在花坛边上，看着远处卖力推销的女人，一脸愁容，每当孩子扭头看向这边的时候，他的脸上才会漏出灿烂的笑容。 笑容里藏着多少心酸，只有中年人自己知道，长人根本无法体会。 王诗云大踏步走到男人身边，“你这人怎么回事？女儿生病了，不让她在医院接受治疗，还带她出来卖东西。” 以为有客人上门，杨磊脸上刚挤出一丝的笑容，瞬间僵硬在哪里。 “说你了！”王诗云指着杨磊，“你是怎么当父亲的？” 唐毅快步上前，拦在两人中间，“诗云，你先别说话！” 回头看向杨磊，唐毅语带歉意，“抱歉，我女朋友有些冲动，我替她像你道歉。” 杨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 王诗云不依想要推开面前挡路的唐毅，奈何力气太小，“道什么歉？难道我说的有错吗？唐毅，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双手紧紧抓住王诗云的双臂，唐毅小声说道，“你看花坛旁边放着什么？是拐杖，大哥有一条腿是残疾，活动不便。” 经这已提醒，王诗云才注意到男人有一条裤腿空空如也。 原本还是气势汹汹的架势，此刻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安抚好女友，唐毅深吸了一口气，摸了摸兜，没找到烟，“别冲动，听到没！给这等我，马上回来！” 一次次的犯错王诗云很自责，已经失了方寸，呆愣愣的点了点头。 从烟酒店回来，唐毅坐到花坛边上，拆开烟递给杨磊一根，“抽一根？” 女人之间拉进关系的方法无外乎聊化妆品，衣服，亦或者同时说另一个人的坏话。 男人之间拉进关系的方法，就是烟，一根烟抽完，不说无话不谈，至少也能说上几句话。 看着递过来的香烟，杨磊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谢谢！” 帮忙点上烟，唐毅缓缓突出一口烟，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小女孩，“不是什么好烟，你别嫌弃就行。” 用力的嘬了一口，烟草一瞬间燃烧了一大半，杨磊看着手中的烟蒂，“我已经很久没有抽过这么贵的烟了。” 烟不贵，点八的中 南海7块钱一包，就这样的价格，杨磊都谁贵，那他平时都抽什么？ 印象中比点八中 南海还便宜烟并不多，在京都能买到的就更少。 大前门，哈德门算是唐毅印象中京都能买到的唯二的两种便宜烟，可由于价格太低，烟酒店不挣钱，很少有愿意人打货，除非有人专门整条整条的要。 唐毅没有问对方平时抽什么，怕伤害到中年人的自尊心，“你的腿是怎么断的？” 杨磊手掌一下下摩擦这大腿，直到膝盖处才停下，“在工地干活，摔得。” 看着膝盖下空空如也的裤腿，唐毅问道，“用人单位没有赔钱吗？” 说道钱，杨磊把烟含在嘴里，用力的吸了一口，直到有淡淡的烧焦味道散发出来，“赔了，一次性给了20万！” 一次性二十万吗？对于赔偿这块，唐毅不懂，“二十万都给你女儿治病了吗？” 拿起唐毅放在花坛边上的烟，杨磊苦笑，“没有，花了十来万！” 低着头，杨磊自顾自的又抽了一口烟，“至从我这条腿瘸了以后，孩子突然检查出癌症。她妈就想把孩子丢了，我不同意，拿着剩下的钱跑了。” 生活就是一出非常狗血的连续剧，处处充满了惊喜，让人触不及防。 一个家庭的支柱倒下，未来的希望又患了癌症，结发妻子跑了。心里承受力差一点的，早就自杀了吧！ 坐在一旁的王诗云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又怕说错话，捅了捅唐毅。 知道她想问什么，唐毅想了一下，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没去找她妈吗？毕竟那可能是孩子的救命钱！” 送进嘴里的烟停在半空中，杨磊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找？有用吗？人海茫茫，上哪里找。再说了我一个残废，还带着一个患有重病的孩子，就不耽误她了。” 杨磊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与心酸，手中的烟头被捏的扁扁的，他的内心何尝好受。 “你女儿患病多久了？”王诗云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不让她在医院住着？” 可能是很久没有和人聊天了，伸手摸了一把眼角即将要流出的泪，杨磊哽咽道，“病了两年了，你当我不想让她在医院呆着吗？可没钱啊，老家的房子卖了，能借的都借了一遍，现在亲戚朋友见到我，都绕着走。”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王诗云自觉又说错话了，从兜里掏出纸巾，说起话来小心谨慎了很多，“现在网上不是有很多众筹吗？像你们家这种情况完全符合资格。” “众筹？”杨磊摇着头，“你当我没想过吗？那些所谓的慈善机构，要开这证明，那证明，开出来了，派一两个代表过来看一眼说是资料要审核。从资料提交到现在已经快一年了，连个信都没有。” 现如今很多慈善机构已经变了性质，从原本的慈善，便成了盈利机构。 就好比某水筹，原本全网捐款，所收到的善款全部会打到所需要人的卡里。 现如今，善款还要收取一部分的手续费。 红十字会？算了，国内的红十字会三天两头的爆出各种丑闻，一点公信力都没有。 一个衙内，一个从小生活丰衣足食，根本无法体会到杨磊这种普通人生活的艰辛。 唐毅掏出烟，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直到快抽完，这才缓缓开口，“放弃了吗？” “不，燕子才七岁，就算去卖血。我也要赞足钱，给她治疗！”杨磊的回答很坚定，没有任何的犹豫。 “那你怎么带他出来摆摊？” 杨磊看着远处，女儿正举着灯笼任由路过的人挑选，“她非要跟着，说我腿脚不便，她是小孩子，容易卖。这孩子从小就很懂事，不和其他孩子攀比，帮家务活都抢着干。”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一点也不假。 因为生活的压力，逼着他们往前走，尽快的成熟。 七岁，燕子才七岁，承受这化疗的痛苦，身体虚弱，还要帮父亲出来卖灯笼。 自己七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好像是在愁眉苦脸的学习中医，抱怨伤寒论难背。 “爸爸，爸爸！”燕子举着三十块钱，兴奋的跑到父亲身边，“爸，你看，我又卖出一盏灯笼，厉害吧！” 杨磊脸上漏出慈祥的笑容，伸出布满老茧的手轻轻的摸着女儿的脸颊，“厉害，我们家燕子最厉害了。” 得到夸奖，燕子笑着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人，伸出小手，“大哥哥，大姐姐，你们还要买灯笼吗？” “嗯，嗯！”王诗云点着头，慌忙从兜里掏出钱包，“买，姐姐要买很多灯笼。” 唐毅伸手摁住王诗云掏钱的手，“我们还想买两盏灯笼，多少钱一个？” 王诗云是出于好心，可每个人属于自己的坚持和尊严，这种好心很可能伤害到这对可怜的父女两。 听到要买灯笼，燕子的脸上笑容更加灿烂，提起灯笼，“这个喜洋洋三十，这个灰太狼25，这个兔子五十，这个……” 小姑娘手上提着的灯笼有七八盏，每一个都能叫出名字，很肯定的说出价格，足以证明她是很用心的在干这件事！ 唐毅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百块钱，递给小女孩，“那你给哥哥姐姐挑选两盏五十的灯笼，好不好！” 燕子没有接钱，而是转过头看向自己的父亲，“爸，我们能便宜点吗？哥哥姐姐刚才还从我这里买了两个发箍了。” 杨磊慈祥的点点头，“好，好，你想卖多少就卖多少！” 燕子很认真的想了一下，“四十吧，我卖的也很辛苦。” 把钱找给唐毅，燕子兴奋的把多余的钱递给父亲，“今天生意正好，我已经卖了200块了，要是天天生意这么好那该多好，那样燕子就能快快康复，去上学了。” ------------ 第一百零三章 脱了，还给我 燕子的笑容，如同一根根针刺在心头。王诗云转过头看向旁边一脸含笑的唐毅，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唐毅要阻止自己买下所有的灯笼，她也不敢问，毕竟之前冒失行为还历历在目。 燕子提着手中的灯笼，“爸，我再去旁边卖一会，看能不能在十二点之前把所有灯笼卖完。” 杨磊张了张嘴，最终含笑点头。 等到燕子一蹦一跳的远去，唐毅开口问道，“孩子患的是什么病？” 吸烟对身体没有任何好处，反而对心肺都有损伤。 可有的时候，吸烟却是男人唯一的舒缓压抑的方式。 杨磊又一次点上烟，“肠道癌！” 癌症有将近一百种，常见的包括肝癌，肺癌，胃癌，结肠癌等等， 癌症是世界上公认的医学难题，却不能说所有癌症都是不治之症。 相比于肝癌，肺癌，脑癌等，胃癌，结肠，膀胱，子宫，前列腺等十种癌症，经过积极规范的治疗治愈率相对较高，甚至部分患者可以达到临床治愈。 唐毅眉毛一挑，“肠道癌治愈率相对而言还是比较高的，切除病变部位，辅以化疗、放疗等治疗方式，预后相对较好。为什么不直接选择手术治疗？” 杨磊摇摇头，苦笑道，“麻醉过敏，无法进行手术！” 麻药有可能会出现过敏,但是发生的几率是非常低，低到很多外科医生行医一辈子，未必遇到一例。 王诗云问道，“过敏很严重吗？” 如果只是轻微麻醉过敏，如皮肤出现潮红，过敏等情况，只需要主刀医生技术过硬，可以进行手术。 杨磊抬起头，看着夜空，极力控制着眼中即将流出的泪水，“很严重，去年在豫州医院，燕子进了手术室，麻醉师刚注射完麻药。就出现了心脏骤停的情况。要不是抢救及时，可能她就走了。” 吸了吸鼻子，杨磊一拳重重的砸在花坛上，“有时候我在想，当时要是放弃抢救该多好，至少燕子不用受这么多苦。” 心脏骤停，属于最严重的过敏。哪怕用抗过敏，抗休克等药物，都无法杜绝过敏情况的出现。 像这种情况，任何医生都不会建议手术，只能保守治疗。 唐毅低着头，双手大拇指揉着太阳穴，“试过中医治疗吗？” 既然麻醉过敏，那只能选择药物治疗。 杨磊点了点头，“找过中医，也试过服用中药，可效果相比于化疗微乎其微。” 王诗云抿着嘴唇，“唐毅，要，要不找燕老帮忙看看？” 刚才唐毅也想过这个问题，想来依自己的面子，燕老也不会拒绝。 可这里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如果燕老把病治好了，什么都好说。 如果没有呢？ 医学上没有百分之百能治疗的病症，同理也没有百分之百不能治疗的病症。之所以无法治疗，是现如今的医学水平还没有达到那个高度。 正在唐毅纠结之际，身旁杨磊突然一声爆呵，“你们干什么，松开我女儿！” 唐毅抬起头，正好看到不远处，小女孩坐在地上。 小女孩的对面站着一男一女，女子双手环抱，脚尖不断的踢着地上坐着的燕子，够不着了，就向前迈出一步，继续踢！ 杨磊拄着拐杖，快速向着燕子跑去，“你再敢动我女儿试试，老子和你们拼了！” “MD！” 唐毅的速度可比拄着拐杖的杨磊快多了，只是一会的功夫就到了跟前，一巴掌重重的扇在女人的脸上。 打完人，唐毅看也不看一脸惊恐的男女一眼，转身弯下腰把燕子扶了起来，“摔疼没有？” 燕子眼里喊着泪，“没，没事！” 被打女人的男伴才反应过来，对着唐毅的背就是一拳。 跟着跑过来的王诗云看到这一幕，惊呼出声，“小心！” 猛然回头，看着越来越近的拳头，唐毅一手伸出刚好握住男子的拳头，用力一推。 一把推开中年人，唐毅帮忙把地上的灯笼捡起，面对小女孩的时候，脸上才漏出和煦的笑容，“给，你的灯笼！” 燕子整理好假发，从新戴在头上，看着不远处的男女，眼中依旧带着惊恐和害怕。 “燕子，燕子！”杨磊拄着拐杖，姗姗来迟，“燕子，你怎么样，受伤没有？” 燕子看到自己的父亲过来，慌忙跑到杨磊身边，“爸爸，我没事。” 被扇了一巴掌的女人捂着红肿的脸，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杀人啦！杀人啦！” 白冰的尖叫声，吸引了不少行人的注意，一个个把把目光投向这边。 “打你是你活该！”王诗云看了一眼躲在父亲身后的燕子，一脸的愤恨，“小女孩做错什么了？你们不但把她推到在地，还不依不饶的用脚踢她。” 白冰捂着脸，“她把我衣服弄脏了，打她都是轻的。你知道我这件衣服多少钱吗？” 上下打量一眼，王诗云不屑道，“不就是驴牌的夏装吗？” 女人对于衣服，化妆品，皮包的追求，比男人对名表，跑车，游戏还要痴迷。 王诗云家庭优渥，对于奢侈品不说特别了解，一些长见的品牌还是能看出来的。 “不就是驴牌？”白冰一听这话，就如同炸毛的刺猬，“告诉你，我这件衣服十八万八买的，你全身上下加起来也买不起这件衣服的一个扣子。” 唐毅站起身，“就因为小女孩弄脏了你的衣服，就要打她？” 被唐毅的的目光注视，白冰惊恐的后退了一步，“怎，怎么了？我这件衣服今天才买的，就这样被那个丑八怪弄脏了，没叫她赔偿就不错了。” 围观看热闹的人听到两人的对话，一个个议论纷纷。 “驴牌一件衣服都这么贵的吗？没看出哪里好的。” “小姑娘不懂事弄脏了别人家新买的衣服，也不至于打人啊。” “别站着不嫌腰疼，那间衣服可价值十八万了，要是你的衣服，你不心疼啊。” “小孩子犯了错，就要承担责任。让他父母赔钱，长点教训！” “熊孩子就是欠打。” …… “你们怎么能这样说，孩子小不懂事，弄脏了衣服洗一洗不就行了。搁不住打人吧？”王诗云越听越是生气，对着周围人喊道。 “不要拿孩子不懂事找借口。” “都是你们大人给惯得。” “打人，你们不也打人了吗？” …… 冰冷的目光扫过围观的每一人，唐毅强压心中的怒火，“那照你们说，这件事情应该怎么解决？” “赔钱，弄脏了别人的衣服，赔钱。” “不说多，几千块钱还是要给的！” 唐毅被这群人气笑了，点着头，“几千块钱太少了，要不我直接把她这间衣服买下来如何？” 一些自持正义的围观群众，“最好这样，毕竟人家衣服才穿了不到一天。” “对了，他还打人了，打人也要赔偿。不说多，几千块钱还是要的。” …… 唐毅转过头，看向一男一女两人，心平气和的问道，“你们是什么意思？” 事出反常必有妖，眼前的男子实在太好说话了，让王聪心中隐隐感到一丝的不安。 “你刚才说要买下我的衣服，可以，加上打我的那下，一共二十万。”白冰怎么想都觉得值得，打一下二十万到手，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好赚的钱。 一直在旁边站着的父女两慌了，二十万啊，对他们来说可是一个天文数字。 杨磊慌忙说道，“不行，二十万，我们根本赔不起。” 唐毅转过头，“谁说让你们赔了，动手打人的是我，要买她衣服的也是我，和你们没关系。” “大叔，你就别掺和了！”王诗云知道唐毅不缺钱，上来帮忙劝说。 从兜里掏出手机，唐毅问道，“扫码还是转账？” 白冰掏出手机，“扫码就行！” 平静，眼前的男人太平静了，二十万说给就给，没有丝毫还价。哪怕还还价也好，王聪越想越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可能不简单，可能背后还藏着什么后手，伸手拦住白冰的伸出的手臂，“小伙子，事后不会告我们讹诈吧？” 唐毅看了一眼王聪，“怎么怕了？你要害怕，我们可以立字据，或者拿出手机录音都行。” 白冰一听这话，连忙打开录音功能，“录音，就行。说吧，我已经开始录音了。” 唐毅又把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录好了吗？” 保存好录音，白冰打开收款码，“付款吧！” 随着一声机械合成音响起，白冰看着到账的二十万现金，一把搂住王聪，扬了扬手机，“亲爱的，咱们走，再去买几件衣服去。” “站住，谁让你们走了！” 刚转身的王聪心里猛然“咯噔”一下，完了，对方果然有后手。 白冰转身，一脸不耐烦，“还有什么事吗？” “你穿着我的衣服去哪？”一扫之前的和颜悦色，唐毅疾言厉色的说道。 站在原地的白冰还没反应过来，“我什么时候穿了你的衣服了？” 唐毅打开手机，点开播放功能，“刚才咱们可是说好了，我以十八万八千块钱买下你身上穿的那间驴牌衣服。现在它属于我了，请把它脱下来。” 王聪皱眉头，“我们去车上换身衣服，就回来。” “不行，就现在，脱了，还给我！” 唐毅刚说完，录音正好播放到两人达成口头协议一段，“付款之后，白冰女士身上穿的驴牌衣服就属于唐毅先生，白冰女士必须第一时间把衣服交给唐毅先生。白冰女士，你同意吗？” “同意！” 录音很清晰，无可挑剔。 九月份的京都，哪怕是晚上，依旧炎热。 此时的白冰只是穿了一件单薄的裙子，要是脱了，与裸奔没什么大的区别。 ------------ 第一百零四章 你算什么东西 早就猜到唐毅有后手的王聪脸色难看，他是怎么想，也没想到唐毅会玩这么一手。 唐毅眼神冷冽，“怎么，拿了我的钱，衣服不肯给我？” 国人喜欢看热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早已把众人围在了中间。 白冰咬着牙，目光从周围每一个人身上扫过，“至少给让我把衣服换下来才能给你吧。”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去换衣服，万一跑了呢？那可是十八万块钱，普通人不吃不喝两年才能存下来的。”唐毅说话毫不留情面。 王聪阴沉着脸，“十八万块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没必要为了这点钱，做出这种丢人现眼之事 。” “切！”唐毅不屑说道，“嘴上说的好听，刚才只因小女孩弄脏了你们的衣服，就动手动脚，一点容忍心都没有，我不认为你们这种人有任何诚信可言。” 周围好事之人不少，有人拿出手机开始录视频。 “人家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让人家当众脱衣服。” “这男的怎么回事，刚才见他为小女孩出头，还以为是个大好青年。这才多大一会，就逼着人家女孩子当街脱衣服。” “这话就不对了，要不是那女人得理不饶人，人家小伙子也不至于用这种手段。” 有说话中肯的，就有激进拉偏架，一心看热闹的。 “脱啊，人家都把钱给你了，衣服就属于别人的了。” “快脱，我已经饥渴难耐了。”意思到自己说错话的男子，连忙改口，“做人要有诚信，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逛个街，没想到还能遇到美女当街发福利。” …… 之前向着白冰说话的人，在此刻彻底倒戈。说出来的话，简直不堪入目。 白冰一咬牙，听着胸膛，“你叫我脱就脱吗？我就不脱了，看你能拿我怎么办样？你若敢动手，我就告你强奸。” 像是早就猜到女人要耍赖一样，唐毅也不多说，“那就叫公警来处理吧！” 还以为眼前的男子还有什么其他手段，原来只是叫公警，王聪松了一口气，“那就叫吧！” 唐毅点点头，“我是告你们诈骗呢？还是告你们抢劫好了？亦或是扰乱社会秩序，虐待儿童？” 听到这话的王聪猛地一缩，对于判刑虽然不懂，可要真是按照以上几种案件调查。哪怕事情最后调查清楚了，也会在档案上留下黑点。 “我们怎么诈骗了，怎么抢劫了，你说的都是这些都是你片面之词！”白冰虽然慌张，但也没有傻到直接钻进人群。 如果真跑了，罪名可就落实了。 唐毅竖起手指头，一脸戏谑，“我们交易完之后，你没有把衣服给我，属不属于诈骗行为？衣服没给我，强行要走，属不属于抢劫？你们当众打小孩子，属不属于扰乱社会秩序，或是虐待儿童？” 白冰双眼喷火，怒视这唐毅，“那你报警好了，我相信公警来了，也会给我换衣服的时间。” 唐毅很认真的点点头，“那是一定的，咱们国家的公警不是西方国家那些蛮子，做事公平公正。肯定会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调查的清清楚楚。” 事情的起因是什么，只因为弄脏了一件衣服对小孩子动手？ 虽然唐毅动手打人了，可算是见义勇为。 万一公警发个公告什么的，网友闻到腥味，通过网络寻找今天晚上发的视频，在全国范围可就火了。 越想王聪越觉是害怕，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公司首先考虑社会影响问题，到时还不把自己开了，“小，小伙子，钱我们退还给你，就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如何？” 白冰一脸不可置信，“王聪，让他报警，公警来了，就算衣服判给他，至少也会给我一个换衣服的时间。” “闭嘴！”王聪回头，瞪了一眼旁边打扮妖艳的女人，要不是她，事情怎么会闹大如今这个地步。 果真是娶妻当娶贤，好女旺三代。 面对王聪的呵斥，白冰还是没想明白事情的关键，一跺脚，“你凶我做什么？难道我说的有错吗？事情本身就是他们的错。” “头发长见识短，你长脑子是干什么的？啊，衣服弄脏了，人家赔点钱就完事，你动手打儿童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王聪越说越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事情要是闹大，不只是你，咱们两个全家都没有好结果。” 白冰被吼的呆滞在原地，“没，没那么严重吧？” “没那么严重？你好好想想燕京男子打小孩事件，和今天的事情是不是有不少相似之处。”此时王聪已经想明白了，唐毅刚才表面和善，其实就是在下套，等着自己钻。 白冰一脸的煞白，想到男子的底细被网友扒出，一辈子都毁了。自己的行为与那名男子有何区别？ 王聪瞪了一眼白冰，此时无心再和这个女人说那么多，转过头，“小兄弟，钱我们一分不少的退还给你，就当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如何？” “不如何！”唐毅轻蔑的说道，“事情因你们而起，现在又想轻描淡写的一笔揭过，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你！”王聪恨的牙根直痒，却只能人气吞声，“那你想怎么办？” 周围一些看热闹的行人，自始至终说话还算公道的。 “小伙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对方都愿意把钱退还给你了，就算了吧！” “是啊，是啊，那女人踢了小孩子几下，你也打了人，就算了吧！” “你们也不吃亏！” …… 唐毅回头走到小女孩跟前，“你愿意原谅她们吗？” 燕子眨着好看的眼睛，纠结了一会，点了点头，“嗯，是我有错在先，弄脏了大姐姐的衣服。” 从杨磊身后走了出来，燕子来到女人身前弯腰，非常诚恳的道，“对不起，姐姐，弄脏了你的衣服！” 白冰斜眼看了一眼，从鼻子中发出一声冷哼，“丑八怪，以后注意点！” 原本打算就这样算了的唐毅，听到这话，直视白冰，“你什么意思？” MD，这蠢女人，等这件事情解决了，一定要和她分手，王聪连忙走上前，一边给白冰使着眼色，一边连忙道歉，“抱歉，抱歉，这女人脑子 有病，不要搭理她！” 对于这个解释唐毅并不满意，“脑子 有病就去医院，这么大个人了，连句话都不会说吗？” 白冰怒视这唐毅，“你什么意思？你说谁有病，我看你们才有病！难道我说错了吗？这个女孩子十指发黑，头发都快掉完了，不是丑八怪是什么？” 燕子低着头，再也无法假装坚强，“我，我有病，我是丑八怪！呜呜呜……” 王诗云听到哭声，箭步上前，一把搂住小女孩，“燕子，不哭，不哭啊，等病好了，头发就长出来了，到时候燕子就是全天下最美的女孩。” “NTMD再说一句！”一直压抑着怒火的杨磊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手中的拐杖指着白冰，“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唐毅连忙拦住杨磊，护女心切的杨磊可能真会动手杀人，“没必要，为了这样一个泼妇，没必要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交给我处理，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双方非亲非故，自始至终杨磊都看的出来，对方是真心在帮助自己这对父女两，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唐毅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人长得人模狗样，打扮的花枝招展，内心却脏的如同厕所里的蛆虫。有些人表面虽然丑，但内心充满阳光，心地善良。” “你说的没错，小女孩有病肠道癌，她十指发黑，头发脱落是因为化疗的原因。小女孩的父亲腿瘸了，家庭条件不好。小女孩就出来帮父亲卖灯笼，赚取医药费。小女孩很懂事，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像你道歉。可你了，算什么东西？连一个小女孩都不如，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 “谁让他们穷了？” “够了！”还不等白冰把话说完，王聪冰冷的说道，“把钱退还给这位小伙子。” “可是……”白冰还是心有不甘。 王聪转过头，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叫你把钱退还，没听清我说的话吗？” 二十万，对于没有工作的白冰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可要真惹怒了眼前的金主损失更大，谁轻谁重白冰还是分的轻。 王聪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小女孩微微弯腰，“对不起，刚才是我们不对。” 燕子摸着眼泪，抽咽着，“没事，是我先，先弄脏了姐姐的衣服。” “这个小女孩真懂事！” “她才多大啊，生病了，还出来帮父亲卖灯笼。” “哎，我家孩子都十岁了，还不懂事，成天在家里跟个混世魔王一样。” “癌啊，可是不治之症。这个小女孩真可怜。” …… 王聪蹲下身，轻轻的帮小女孩擦去眼角的泪水，“大哥，能告诉我你的卡号吗？我想捐点钱给你们。” “不用， 我们有手有脚，不需要你的施舍！”在杨磊看来，王聪的行为就是虚情假意。 被拒绝的王聪再次开口说道， “您别拒绝，全当我们打你女儿的赔偿，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自己女儿考虑考虑啊！” ------------ 第一百零五章 可以接收 癌症，就算是保守治疗，一年下来对于现如今的杨磊来说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如果天天生意这么好，距离筹齐下次的治疗费应该没有问题。 可谁又能保证天天如此？ 杨磊不想接受，可不接受，燕子的医疗费怎么办？ 杨磊有骨气，有自尊，低下头看着齐腰高的女儿，咬着牙，“谢谢，这钱算是我借你的，等有钱了，一定还你！” 王聪根本就没有指望对方还钱，“好，等你有钱了再还我不迟！” 随着手机提示声响起，杨磊看着手机上的到账信息，一脸难以置信。 五万元，不是一个小数目，省吃俭用一些，完全够燕子两年的医疗费了。 杨磊双眼含泪，嘴唇哆嗦，“谢，谢谢！” 说着，拉着旁边的女儿，“燕子，快给恩人跪下，磕个头！” 燕子眨着好看的大眼睛，在她幼小的心里对钱还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可父亲叫跪，那就跪，一定不会有错。 王聪看到小女孩跪下就要磕头，一个健步上前，连忙阻止。 开什么玩笑，今天这捐款主要目的是为了平息今天打小女孩的事情。要是真磕了头，事态不仅不会平息，还可能更加严重。 “老哥，你这是做什么？之前不是说好了，这钱算是借你们的，怎么还叫孩子跪下了？” 燕子被生拉硬拽的从地上拉起，看向自己的父亲。 杨磊擦去眼角的泪水，“可，可这钱实在太多了，我，我一时半会肯定还不上！” 王聪看事情差不多了，继续待下去很可能适得其反，笑着说了一声，“不急，这点钱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等你什么时候有了，再还我也不迟！” 说完一把拉住旁边还傻愣愣站在那的白冰，走入人群之。 “这小女孩真可怜，我也捐点。” “不知道那个人捐了多少，能让这个大叔感动成这样，我也捐一百块吧。” “我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孩子，要他生了病，该怎么办？我没钱，就买一盏灯笼，算是做一件善事。” “看到这个大叔，我突然想起了我父母。”女孩擦了擦眼角的泪，“我捐半个月的工资！” …… 本来看热闹的行人，早就被眼前这对父女感动，有钱的慷慨解囊，没钱的也买了一盏灯笼，表达了自己的一份善意。 王诗云握住手机，十分纠结的看着旁边的唐毅，“我也想捐点钱！” “今天的事情很快就会在网络上发酵，会有不少爱心人士愿意慷慨解囊。”看着不远处不断弯腰道歉的杨磊，唐毅嘴角含笑，“你要真想帮忙，就联系一下王老爷子，安排一次专家会诊，这才是他们真正迫切需要的。” 疑惑的目光在唐毅身上上下打量，王诗云没好气的说道，“你咋不联系我爷爷？” 唐毅摸了摸鼻子，“你是他孙女，说话来肯定比我好使！” “那是，谁让我是他最疼爱的孙女了！”傲娇的扬了扬下巴，王诗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明天吧，明天一早我就去附属医院找他！” 正如唐毅所说的那样，当晚事情就在网络上发酵。 不少网友在视频下方留言，说要捐款捐物。 有的更是出谋划策，介绍医院。 “水木大学附属医院不错，我叔叔的肠道癌就是在那里治疗好的。” “既然无法麻醉，切除，那就选择中医。” “京都中医医院不错，可以试试！” “要说中医，国医堂全国出名，那里有三名国手坐镇。” “武装总院，如果能进那里治疗，康复的可能更大一些。” …… 有好心人，自然有些人思想阴暗。 “切，不知道哪找的群众演员，小女孩演技不错，比的上某些网红明星了！” “呵呵，弄得跟真的一样，既然那么困难，为什么不找红十字会？” “又是诈捐，现在的人为了钱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捐款五万？当自己是马爸爸啊，不把钱当前！”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光窗帘，映照在一张绝美容颜上。 悠扬的音乐声响起，吵醒了沉睡中的公主。 王诗云随手关闭闹铃，翻了个身继续睡觉，突然想起什么，整个人猛的坐起，连忙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时间，玉手在挺翘的胸膛连连拍了好几下，“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简单的梳洗之后，王诗云乘车来到附属医院。 门口的秘书见到王诗云过来，放下手中的抹布，“诗云，今天怎么这么早过来？王院长还没有来，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 “不用，我在办公室等他就行。”王诗云与秘书打了声招呼，推开办公室的门，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上午九点，王振华在医院转了一圈，才姗姗来迟。 秘书连忙起身，打招呼，“院长，您忙完了！” 至从上次齐等闲病倒后，原本他负责的一块也落到了王振华头上，最近一段时间可谓是忙的焦头烂额，略带疲惫的摆摆手，“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秘书拿起旁边的笔记本，“今天上午十点，山海器械在手术室有一场示范手术，到时候需要您亲自出席。马上八月十五，财务与后勤那边需要确定今年的福利。下午，市里有一场会议，还需要您亲自出席。” 揉了揉眉心，王振华点了点头，“行，到时候你记得提醒我！” 推开办公室的门，本打算小憩一会的王振华看到沙发上坐着的身影，充满疲惫的脸上带上了一丝笑容，“小云，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了？” 早就等得不耐烦的王诗云把手机装入兜里，倒了一杯茶，“爷爷，来，累坏了吧，来尝尝我给你泡的茶。” 王振华笑呵呵的坐到沙发上，接过茶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嗯，我孙女亲手泡的茶可比王秘书泡的好喝多了。” “是吧！好喝，您就多喝点！”王诗云拿起茶壶，又倒了一杯。 王振华满脸慈祥的看着自家这个宝贝孙女，“今天怎么这么早过来，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语道破此行目的的王诗云讪讪一笑，“爷爷，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就是过来看看您！” 王振华满脸含笑，意味深长的看着，一声不吭。 自家这个孙女是什么性格，再清楚不过，没事会来医院找自己？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被老人家的目光注视，王诗云漏出尴尬的笑容，坐到老人身边，拿出手机，“爷爷，今天你看新闻了吗？” “忙了一上午，哪有时间看新闻啊！” 王振华靠在沙发上，掏出烟，想到孙女还在身边，随手又把烟盒放到了桌子上。 王诗云拿起烟，“爷爷，你想抽就抽吧，我给您点上。” 自己家这孙女以前可是不让抽烟的，今天这么殷勤所图不小。王振华摆摆手，“烟就不抽了，这两天太忙，头有点疼。” “那我给您揉揉！”王诗云连忙来到王振华身后，拇指轻轻按压，“爷爷，舒服吗？” 头枕沙发，微闭着双眼，王振华缓缓说道，“舒服，说说吧，今天在新闻上看到什么了，让我家宝贝孙女大清早的跑到办公室找我？” 王诗云一边按摩，一边说道把燕子的病情说了一遍。 享受这孙女的按摩，王振华缓缓说道，“过敏是以引起组织细胞损伤或生理功能混乱为主的异常免疫反应。也就是说，想要引起过敏就必须要有过敏原！” 舒服的发出一声呻吟，王振华接着缓缓说道，“肠胃切除属于全麻手术，全麻药物又分为吸入麻醉药与静脉麻醉药，常用的包括异丙酚，依托咪酯、蜜月期、氯 胺酮异丙酚等等。它们虽同属于麻醉药，可其中的成分也不尽相同。小女孩麻醉过敏严重，可能只是对某一种麻药过敏，亦或是麻药中的某一种成分过敏。” 王诗云眼前一亮，手上的动作不由停止，“也就是说，我们只需要做一个过敏原测试，就可以选出合适的麻醉药物？” “继续按，不要停”王振华点了一下头，“是的，每个人的DNA序列不同，对于过敏的东西自然也不相同。长见的过敏原包括花粉，海鲜，动物毛发，牛奶等等。我们拿牛奶举例，牛奶过敏，考虑为牛奶蛋白过敏所致。未经过处理的牛奶或配方奶中，含有高抗原性的蛋白，人体免疫系统会对上述的蛋白具有耐受性，正常人饮用后不会引起过敏症状。但有的人，由于体质特殊性，所以会有牛奶蛋白过敏反应。” 王诗云越听，脸上的笑容绽放的越加灿烂，“爷爷，你说让燕子来咱们附属医院救治怎么样？” “咳咳！”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王振华心里还是不由一惊，“小女孩患的是癌症，治疗难度大，而且还被社会关注。治好了什么都好说，可要是治不好了？可就是一件麻烦事了。” 松开按摩的手，王诗云坐到沙发上，抱着王振华的手臂，“爷爷，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凡事都有两面性。首先咱们不论能不能治好，燕子现在已经吸引了不少热心人士的关注，燕子到附属医院接受治疗，就吸引了一波关注。其次咱们再说治疗，医院可以邀请全京都的专家会诊，接受媒体随时采访。真要治好了，人们对附属医院的印象是一个充满社会责任感，有爱心的医院。就算没治好，人们也说不出一句责怪的话语。” 听完分析，王振华陷入深深的沉思。 正规医院不像莆田系各种上电视，打小广告。正规医院的宣传途径除了医生在各大杂志上发的期刊，出现特殊情况上电视露露脸之外就是口口相传，靠的就是一个口碑。 如果真的接收燕子在医院治疗，媒体肯定会持续跟进，间接的就是一波广告，而且还不要广告费，曝光度还高。 “爷爷，你到时说句话啊！” 被自家孙女晃的有些头晕，王振华又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如果那个小女孩家人愿意来附属医院治疗的话，医院到是可以接收。” ------------ 第一百零六章 被异物卡主气管的小男孩 京都某地，一间不足五平方的地下室内。 一张床，一张桌子，其余的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商品，连一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杨磊刚挂完电话，轻轻的抚摸这燕子的头，“燕子，你还记得昨天晚上那个大姐姐吗？” 燕子把拨好的鸡蛋放到杨磊碗中，“是那个买了好几盏灯笼的大姐姐吗？” “嗯！”杨磊眼里满是慈爱，“她联系了水木大学附属医院，在那你可以接受最好的治疗。” 燕子低着头，“爸爸，那一定要花很多钱吧？我还病还能治好吗？” 稚嫩中带着沮丧的声音在耳畔环绕，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剜这心头肉。 杨磊一把女儿搂入怀里，不让她看到自己眼里流出的泪水，“说什么傻话，燕子的病一定能治好，一定能。” 说道最后，杨磊自己都长生了怀疑。 一个小时后，肿瘤内科。 杨磊一脸的紧张，目不转睛的看着正在翻看病例的医生，“医生，怎么样？” 游夏把手中的检查资料放到一旁，“你这些检查，最早的也是在半年前做的，只能作为参考。早上吃饭了吗？没吃的话你先带着孩子去做几项检查，等结果出来，你再带着孩子过来。” 一听到检查，杨磊就有些犹豫。 这两年来，带着燕子跑了大大小小无数医院，每到一家医院就说要检查这个，检查那个。什么样的检查没有做过，一个CT就做了五次，就别提抽血化验了，十几次啊。 游夏开好检查单，“怎么？有什么困难吗？” 站在一旁的王诗云还以为杨磊因为钱的事情才会犹豫不决，“杨哥，费用的事情不用担心，医院这边对于特殊人群有减免。” CT还好，抽血检查就检查了，孩子受苦还轻一些，可每次孩子做胃镜时那难受劲，想到那副场景，杨磊就是一阵心疼，“检查都做了这么多了，怎么还要检查？能不做吗？” 唐毅看完检查报告，耐心的解释道，“人体的新陈代谢是二十四小时都在进行，通常血液检查有效期是两周左右。另外根据病人病情不同，CT，胃镜等影像资料有效期在半年到一年之间。燕子经过大半年的化疗，期间没有任何的检查依据。再加上孩子还小，对于很多情况无法用语言细致的描述，检查还是有必要重新做一遍。” 听唐毅这番解释，杨磊长叹一口气，不甘的点点头，“那好吧！” 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医院也同样如此。 有王振华这层关系在，所有的检查都走的加急，根本无需像普通患者那般排队。 医院永远是人最讨厌来的地方，有的时候却不的不来。 数百平的大厅内，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嘈杂的声音，中夹杂着叫号声。 四人坐在大厅内等待检查结果出来，突然急促中带着急的声音由远而近。 “让一让，不要挡路！” 闻声唐毅抬头看去，一名三十多岁的医生正抱着孩童向着抢救室的奔跑。 一路上周围前来医院就诊的病人，慌忙让路。 直到背影远去，燕子收回目光，抬起头看着父亲，稚嫩的声音中带着不舍与恐惧，“爸爸，我会不会有一天也这样？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爸爸你千万不要哭，燕子喜欢看你笑的样子。” 收回目光，杨磊强挤出笑容，轻抚着燕子的头，“燕子要相信医生，你的病一定会治好的。” “我孩子呢？” “我的孩子！你们的医生要抱着我的孩子去哪？” 刚过不到一分钟的时候，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王诗云闻声望去，“刚才那名医生应该抱的就是她的孩子吧？发生什么事了？” 结合医生以及孩子的情况，唐毅说道，“刚才那名医生应该抱着孩子去抢救室了。” 抢救室担负着心肺复苏、维护患者生命、边抢救边诊断、给予危重患者各种基本抢救措施的场所，亦是救命场所，一般被送到那里的病人基本上都是情况危急的急重患者。 王诗云回过头，伸长脖子好奇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抢救室？医生没有通知家属吗？怎么会不知道了？” “应该是情况紧急，来不及告诉家属吧。”想了一下，唐毅站起身，“我过去看看！”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唐毅很快来到口腔科。 口腔科门口，一名妇人双手抓住一名医生双肩，用力的摇晃，“我孩子到底怎么了？你说啊？就是补个牙，你告诉呼吸困难！” “可能你孩子本身就有先天或后天疾病，才会补牙过程中出现胸闷，呼吸苦难的情况！”医生头来回摆动，还是耐心的解释。 妇人脸上的泪水如同开闸的大坝，止都止不住，“我孩子身体一项健康，上次来医院补牙的时候，还发着烧都没事，怎么这次就突然呼吸困难了，一定是你们医生操作不当，一定是！” 医生看到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女生，我很能理解您的心情，可事实确实如此，孩子在补牙过程中出现呼吸困难。我们的医生不存在任何违规操作的行为，这一点我能很肯定的告诉您。” “不，不，不会的，我的孩子一直都很健康，不会有其它疾病！”任由医生怎么解释，妇人摇着头，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医生叹了一口气，“女士，还请您冷静一下，现在事情已经发生，我们首要的还是先抢救患者为主。我们手术室有监控录像，事后您要不相信，我们可以调取监控，让您看。” 可能是因为孩子突发急诊，妇人一时的慌了神，被医生这一提醒，这才想起了孩子，“对，对，我的儿子，你们把我的儿子抱到哪里去了？” 医生开口说道，“你的孩子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被送到抢救室了！” 妇人满脸着急，“抢救室在哪？” “我带您过去。” 一直站在人群外围的唐毅，回想刚才看到的一幕，结合妇人的话，猛的想到了一种可能。 想到这里，唐毅不敢有任何犹豫，向着抢救室的方向狂奔。 “孩子如果没有先天或后天疾病，突发胸闷，呼吸困难，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越想唐毅心中越是担心。 突发胸闷，呼吸困难医护人员首先考虑呼吸系统疾病和心血管系统疾病，抢救方案也会按照这两种病症来进行急救。 如果真是如此，孩子很可能错过最佳抢救时间。 “你干什么？” “快拦住他！” “这里是抢救室，不能进去！” …… 救人如救火，唐毅来不及解释那么多，一把推开面前挡路的护士，直接冲进前抢救室。 “血氧含量还在还在继续下降。” “心跳每分钟一百五十九！” “血压升高。” …… 厚重的大门从外面重重的推开，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唐毅直接扑倒病床前，一手拿起放在旁边的听诊器带上。 一名负责抢救的医生呵斥道，“你是谁？赶紧出去！” “谁让你进来了，不知道现在正在抢救吗？” “出去！” …… 嘈杂的声音让唐毅根本无法听清孩子此时此刻的肺音，“都给老子闭嘴！” 在场的医生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怎么会被一个小年轻吓住。 一名负责医生指着唐毅，“赶紧滚出去，现在正在抢救，不容许有任何耽搁！” 唐毅的手指紧紧按压这诊头，竟可能听清楚肺音。 负责抢救的医生呵斥，“小子，我不管你是谁？赶紧出去，出了事，你担待不起！” 收回听诊器，唐毅看着指着自己的医生，“是啊，我担待不起，你们就能担待的起吗？” 赵洋冷哼一声，“我们有什么担待不起的？正常抢救，哪怕没有抢救过来，责任也不在我们！” 现如今不打消这些医生的顾虑，根本没办法正常进行抢救，唐毅很明白这点，所以开口解释，“可如果你们诊断错误呢？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应该是按照心血管或者肺功能问题抢救的吧？你们就没有想过是异物堵住了气管？” 一般检查异物是否有异物堵住气管的方法有有胸部X线、CT等，或是选用纤维支气管镜检查。 这三种方法最快的也要一个小时才能出结果，如果遇到紧急情况，这个速度实在太慢。 再加上患者是从口腔科那边送来，并没有听说有异物进入过口腔，负责抢救的医生根本就没有往异物进入气管上想。 赵洋皱起眉，目光看向抢救台上的孩子，“不可能，孩子是从口腔科送过来的，当时正在补牙，不可能有异物堵住气管！” 唐毅冷笑，“你听肺音了吗？患者呼吸气管两侧颤动，有哮鸣！” “什么？” 随着话音落下，刚才还一脸愤怒的医护人员的脸上无不漏出不可置信之色。 赵洋不信，连忙上前拿起听诊器进行检查。 “滴滴滴！” 正在此时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监护仪上血氧含量，心率，血压成滑坡之势急速下降。 赵洋的目光看向唐毅，眉头紧锁，“小子，你知道你刚才说的什么吗？如果按照你说的方案进行抢救，如果出了事情，责任可全在你。” 医护人员被比喻做白衣天使，可那只是比喻。 医生是人，遇到问题的时候，往往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 对于自己的诊断唐毅还是有几分把握，“我也是咱们医院的医生，既然出现在这里，就已经做好了承担责任的准备。” 赵洋盯着唐毅，轻轻的点了点头，“好，这可是你说的，用海姆立克急救法！” 海姆立克急救法主要用于气道异物梗阻的现场急救，及时阻止窒息，昏迷，心脏骤停等危机情况的发生。 如果患者只是刚被异物卡住气管，使用这种方法却实没错。可此时情况危急，单纯的海姆立克法急救法已是来不及。继续拖延下去，孩子能不能救回来还不一定。 “让开！”唐毅箭步上前，拿起托盘中的手术刀。 就要动手之际，一名护士伸手拦住，“你要干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唐毅已经失去了解释的耐心，一把推开挡路的护士，“这还看不出来吗？当然是做气管切开术。” “现在这种情况，气管切开术却实是最好的选择。”赵洋看着已经走到抢救台前的唐毅，“麻醉师准备麻醉，其他人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随着命令下达，整个手术室再一次忙碌起来。 一名护士哪来枕头垫在孩子双肩下，让头后仰，使气管接近皮肤，暴露明显。 麻醉师没有第一时间对孩子注射麻药，而是在备好麻药后站在一旁。 现在的孩子还处在昏迷中，注不注射都一样，备着也只以防孩子在手术过程中因为过渡疼痛醒来。 另有护士手持镊子夹着沾了碘伏的纱布，对创区进行消杀。 还有一名医生自觉的充当了助手角色，坐在手术台最前方，位于患者头侧，你双手固定头部，保持中立位置。 所有的一切都是有条不紊，没有长时间的配合，根本无法做到他们这样默契。 位于手术台一侧的唐毅收起刀落，自甲状软骨下缘至接近胸骨上窝处，沿颈前正中线切开皮肤和皮下组织 唐毅没有做过气管切开手术，一次都没有。 可气管切开术的难度相比于建立心脏体外循环，内循环来说，在难度上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 血管钳分离骨舌骨肌和胸骨甲状肌，暴露甲状腺峡 部，小勾牵引 峡 部向上，便于暴露气管。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停顿，可谓是形如流动，丝滑无比。 “双手拉钩用力均匀！”看着面前的切口有所偏移，唐毅提醒旁边充当一助的赵洋，同时手指探查环状软骨及气管是否保持在正中位置。 负责拉钩的赵洋连连点头，“好，好的！马上就要切气管壁了，小心一点，别刺伤气管后壁和食管前壁而引起气管食管瘘。” 根本不用提醒，在选定第二节气管环处，手术刀的刀尖至下而上直至切到第一节环壁。 到了这里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唐毅深吸一口气，伸手说道，“切口扩张器。” 随着扩张器固定好，切口彻底暴露。 这一次根本不用唐毅吩咐，一旁的器械护士已经把带管芯的气管套管递到了唐毅手中。 外套管的插入气管，唐毅立即取出了管芯，放入内管，开始吸取异物。 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没有任何异物吸取出来。 到了此刻，在场的所有医护人员一颗心提了起来。 如果没有吸取到异物，那么证明唐毅的判断是错误的。 在场所有人，无论是扶着主治的赵洋，还是麻醉师，亦或是一直站在一旁学习的实习生，每一个人都要担责。 “都吸了这么久了，什么都没有？不会这小子诊断错误吧？” “完了，完了，就不该相信这小子。” “这下死定了，工作丢了不说，还可能面临被起诉。” …… 到了此刻，唐毅也有些怀疑自己，难道自己的判断错了，孩子真的是因为有先天或后天心肺功能为题，引起的胸闷，呼吸不畅？ 可如果是这样，肺部为什么会有杂音？ 正在所有人还已经放弃之时，手中的气管突然有微微颤抖。 一个小拇指大小的东西，顺着管道被吸出。 “真有东西？” “太好了，太好了，不用担责了！” “MD，吓死我了，要是没有东西卡住气管。医院追究下来，饭碗可就丢了。” …… 异物被吸出，孩子渐渐的恢复了自主呼吸。 心跳，血压，血氧含量渐渐恢复正常。 原本因为缺氧陷入昏迷中的小孩，脸上漏出痛苦的表情。 唐毅拿起被吸出的异物，手指轻轻碾动，一团洁白的医用棉花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名护士惊呼出声，“孩子的气管内怎么会有医用棉？” 把医用棉放到托盘内，唐毅缓缓开口，“在修补牙齿的时候，为避免长时间张口造成口水分泌过剩影响补牙，医生往往会在患者口腔中放一小团棉花吸收口水。补牙过程中难免会有不适反应，孩子还小，自然会哭闹，不小心把棉花吸入气管也不奇怪。” 赵洋皱着眉，“那名牙科医生当时就没有发现吗？” 唐毅摇摇头，脱下无菌手套，“这就要问那名牙科医生。这次手术总体而言比较成功，缝合工作以及后续就交给你们了。” 赵洋让旁边的助理医生接手剩下的工作，“谢谢，今天要不是你，可能因为我们一时的误诊耽误了孩子的最佳抢救时间！” 看着旁边监护仪上渐渐恢复的各项生理特征，唐毅脸上漏出礼貌的笑容，“没什么，我来之前，孩子的母亲就在和口腔科的医生争执。今天这件事算是一件医疗事故，如实给患者家属说明情况吧。别到时候患者家属调取监控，到时候医院就被动了。” 赵洋的目光看向旁边的托盘，里面一团洁白的棉花静静躺在里面，“放心好了，这件事根本瞒不住。且不说口腔科的手术室有监控，我们这里也有。你也是医生，应该知道患者的治疗记录，病例根本不容许作假。” 医院的任何资料记录，用药，病例无论大小，轻重都不允许有任何修改，删除，如果非要进行修改也需要上级医生进行签子。 即便如此，修改之前的原有记录，也需要保留。 听赵洋这话，唐毅放心了很多，他就怕有些医生，为了顾及医院的名声，同事之情有什么徇私舞弊的现象。 到时候，患者家属在网上一说，卫监局那边肯定会派人下来调查，到时候包括参与治疗的医生，以及院方从上至下谁都脱不开责任。 离开抢救室，迎面就看到了正在抢救室外着急等候的患者母亲。 妇人看到有人出来，连忙上前，“你是医生吗？手术室内正在抢救的是我的孩子，他，他到底怎么样？” 妇人有这样的疑问并不稀奇，进入手术室的时候，孩子的情况已经十分危机根本来不及换无菌服。 “嗯，我是医生！”唐毅点头，轻声安抚，“放心吧，孩子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医生正在做最后的缝合工作，一会就会被送出来了！” 原本听到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可后半句的出现又一次把妇人把原本松弛的神经再次绷紧，“缝合，什么缝合？我孩子为什么昏迷？” 唐毅看了一眼站在妇人身边的穿着白大褂中年人，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最先抱着孩子来抢救室的应该是眼前这位。 孩子之所以出现窒息很可能就是这名医生的操作失误，患者家属的情绪激动，如实告知很可能让事态更加严重。 “孩子为什么昏迷，具体的还要主治医生给您回答！”唐毅从妇人的双手中挣脱，“抱歉，我还有事，先行离开了。” 妇人可能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的原因，没有注意到唐毅的眼神。 可牙科医生不同，他虽然着急，却并不紧张，毕竟在他看来，自己的操作并没有任何不当的地方，孩子昏迷是自身原因。 注意到唐毅的眼神变化，牙科医生心中“咯噔”一下，趁着妇人不注意，连忙追上已经离开的唐毅。 “等等，小伙子等一下！” 听到身后的呼喊声，唐毅停下脚步，看到迎面跑来的牙科医生，微微错愕之后，很快猜到了对方找自己的原因。 周云跑到唐毅身边，“小伙子，你是抢救室的医生吧？辛苦了半个多小时，咱们出去抽支烟，放松放松？” 唐毅回头看了一眼还坐在大厅中的王诗云三人，“不用了，你是想问孩子的情况吧。” 刚才在走廊的时候，周云对整个补牙过程回想了无数次，不说每一步都记忆深刻，但多多少少有些印象。每个步骤，每一个动作，如同以往一样，没有任何错误，带着几分希冀的语气，“嗯，我想请问你一下，孩子是不是有什么先天疾病？例如，肺 炎，支气管炎，亦或是心源性疾病？” 唐毅明白对方此时此刻的心情，“没有，小孩子没有任何疾病。之所以陷入昏迷是因为一个医用棉堵在了气管与支气管之间。” 一席话击碎了周云所有的幻想，整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嘴中不断呢喃，“医用酒精棉吗？怎么会进入孩子的气管的？不，不可能啊！” 直到周云从癔症中醒来，还想在问些什么，唐毅早已经走远，不知去向。 ------------ 第一百零七章 自作主张 临近中午，相比于上午的嘈杂，大厅有了些许的安静。 燕子那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显得枯瘦的身体，此刻蜷缩在杨磊的怀里，如同刚出生的小猫蜷缩在一起显得弱小又无助。 当唐毅提着一兜食物回来。“先吃点东西吧！” 燕子看着袋子中的食物，咽了咽口水，“不能吃，后面可能还要再做检查，吃了东西，就只能等明天上午再来了。” 早上起的早，再加上有事，王诗云也没有吃东西，这会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拿起一块面包拆开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道，“这会都快中午了，再有检查，也要等到明天，放心吃吧！” 燕子征询的目光看向杨磊，“爸爸，可以吃吗？” 看着孩子眼中的渴望，杨磊轻轻的点了点头，拿起一块面包，打开包装，“吃吧！” 金灿灿的面包，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咬了一口，看着里面流出的奶油，甜甜的味道充斥口腔，燕子的嘴角扬起幸福的笑容，“好吃，如果以后天天能吃到就好了。” 医院这个地方的食物能好吃到哪里去，可就算如此，燕子都吃的是如此开心。 拿着面包的手微微颤抖，杨磊内心充满了自责，“好吃，就多吃点！” 燕子用力的点了点头，“爸爸，你尝尝我的，可好吃了！” 坐在一旁的唐毅看着这对父女两，眼睛有些酸涩，“杨大哥把燕子的就诊卡给我，我去看看结果出来没！” 杨磊放下手中的面包，就要拿起拐杖，“小唐，你也跟着我们忙了一上午了。你先坐着吃点东西，还是我去吧！” “杨大哥要过去，燕子肯定要跟着，还是我去吧！”唐毅摇头拒绝道。 拿到就诊卡，唐毅转身，来到报告机，刷了一下。 取完报告，唐毅回头看着还在吃着面包的三人，悄悄的走到角落，一张张查阅这每一项检查数据。 血液检查白细胞、血小板、血红蛋白均远低于正常标准。 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常规检查，唐毅的脸上就已经布满了阴云。 打开之前燕子做的检查记录，对每一项检查做了对比。 无论是肿瘤指标，还是血液检查，胃镜等等，每一项检查结果相比于之前都没有任何的变化。也就是说，之前接近两年的化疗，并没有给燕子的病情带来任何的改善。 唐毅站在楼梯间内，从兜里掏出昨天买的烟，点上一根用力的吸了一口，这才掏出电话。 听筒内传出“嘟嘟”的声音，直到过去二十多秒，这才有人接通。 “小唐啊，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唐毅深吸一口气，“燕老，我这边有个患者，年级才7岁多，患了肠道癌。本想做手术治疗，可因为麻醉过敏的原因，一直在接受化疗，但效果并不明显。” 电话里，唐毅把一项项检查结果告诉了电话那头的燕南北。 燕南北沉默了良久，“单从检查数据上讲，孩子的情况不容乐观。中医没有癌症一说，没有看到患者，我也无法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 又是抽了一口烟，唐毅缓缓说道，“我知道，燕老。癌症作为世界级的医学难题，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都没有人能保证说百分百治好。我给您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只是想让您帮忙看看！” 燕南北没有任何的犹豫，“行，我这会在医院，把孩子带过来吧，我先给看看！” “孩子现再在水木大学附属医院这边，回头我会让院方这边发起邀请，到时候还请麻烦您多跑一趟！”虽说下定决心让燕老帮忙过来看看，但唐毅还是顾虑缠身。 燕南北何其老辣，只是一句话就听出了唐毅话中的意思，也明白对方担心什么，“唐小子你就和你家老爷子一样想的太多，顾忌太多。我是医生，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在病人面前一切都不重要。” 唐毅没否认也没有承认，“燕老，还是到时候劳烦您跑一趟吧。” 电话那头的燕南北长叹了一口气，“你这小子，行吧，会诊的时候提前给我说一声，到时候我一定过去。” 挂了电话，一根烟也烧到了尽头，唐毅长处了一口气。 还是之前的诊室，游夏放下手中的检查报告，“孩子的情况还算乐观，近两年的化疗让病情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杨磊不明白医生话里的意思，还以为是孩子的病有好转的机会，朴实的脸上漏出了欣喜的笑容，“医生，你的意思这病能够治好吗？” 我有这样说吗？别曲解我的意思好吧！游夏在内心中有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们医院在肠道癌方面不说全国首屈一指，但每年也有十几例临床康复的先例。这样，先让孩子住院一段时间，观察观察，我们这边也做一个系统的治疗方案出来。” 听到这话，原本一脸欣喜的杨磊，脸色微微变化，“医院这边没有一个切实有效的治疗方案吗？” 作为医生的唐毅，自然明白现在游夏的难处，“杨大哥，燕子的情况特殊，医院很少会遇到这种特殊病例。医院的王院长也知道了燕子的情况，过段时间会安排一次专家会诊。会邀请全京都的一些专家名义过来，一同会诊。” 坐在一旁的游夏心中冷笑，这小子也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仗着有王副院长撑腰，就敢如此口出狂言！你当专家是大白菜吗？为了一个要家世没家世，要背景没背景的小姑娘，院内召开专家会诊就不错了，还邀请全京都的专家？简直是滑天下之大吉。附属医院是妞，可那些专家也是有靠山的，到时候能来一两个副主任级别的就不错了。 杨磊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真的？” 王诗云这时候接话，“当然是真的，我爷爷就是这家医院的院长，上午的时候我就找他说过了，他亲口答应的。如果西医不行，到时候咱们去看中医，唐毅可是认识国手燕老！” 国手是什么，杨磊，燕子不知道，听起来挺厉害的样子。 游夏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青年，略显犹豫的问道，“诗云你说的是那个国医堂的国手燕老吗？” 王诗云有些不解，“难道还有其他国手姓燕吗？” “诗云啊，这话可不能乱说。认识归认识，能不能请动国手还是两说。”毕竟是副院长的宝贝孙女，游夏耐心的解释其中的关系，“到了国手那个层次，平时都很忙，一般不会为了某一个人特地腾出时间来看病。” 坐在对面的一名医生不知道王诗云的身份，不由的笑出了声，“像燕老那种国手，一般有钱人都难以请到。去年的时候，医院有一个病人，是某市的首富，当时院里邀请了全京都的名医，其中就包括燕老，当时人家只是回了一句忙，手上有工作，没时间。” 这名医生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燕老根本就不会为了一个小女孩专门腾出时间，别想了。 王诗云转过头，“是真的吗？哪怕是你请，也未必能让燕老出面？” 唐毅无奈苦笑，轻轻的点了点头，“一般情况是这样。” 听到这里，王诗云一脸的失望，“啊，怎么会这样？那天吃饭的时候，我看燕老一脸慈祥，还以为他是一个很有爱心的人了。”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唐毅如实说道，“那老头还算有爱心吧，我已经给他老人家打过电话了，专家会诊那天，燕老会亲自到场，参加会诊。” 此时此刻，游夏以及刚才开口说话的医生彻底震惊了。 这，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请的动燕老，而且是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孩。 王诗云脸上的笑容从新绽放开来，“有燕老坐镇，燕子的病一定能治好了。” 杨磊有些懵，“燕老？很厉害吗？” “杨大哥，燕老可是国手。刚才你也听两位医生说了，一般人请都请不到，全国最厉害的中医之一，手上治好的病人不计其数。像燕子这种病，根本不算什么！”王诗云也许是出于好心，想要安慰杨磊这对父女两。 燕老是国手，医术厉害不假，可你说癌症不算什么，就有些太夸张了。如果真不算什么，癌症早就被攻克了，至于还是世界级医学难题吗？ 唐毅轻咳几声，“杨大哥，先安排燕子住院吧！等过几天医院像全京都各大医院发起邀请，到时候我让燕老一同前来，坐下来一同商讨一个切实有效的治疗方案。” 安排好房间，唐毅和王诗云又在楼下的超市买了一些必备的生物用品，送上了楼。 在杨磊的千恩万谢中，两人离开病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 走在大街上，王诗云脸上的笑容收敛，如同犯错的孩子一般低着头，“唐毅你不会怪我吧？” 唐毅疑惑的问道，“怪你什么？” “怪我自作主张的说请燕老帮忙看病！”王诗云还记清晰的记得唐毅那天说的话，她没有忘，只是看到今天燕子和杨磊的样子，她实在忍不住，想要给这对父女两一点点活下去的信心。 “也算不上自作主张，刚才我不就给你说了吗？我已经请过燕老帮忙给燕子看病了。” ------------ 第一百零八章 六淫七邪 前往教室的一路上，校园内相比于以前热闹了很多。 耳边听到最多的不再是学习，考研，就业方面的话题，而是变成了明星！ 原本对于这些唐毅并不是很在意，追星嘛，再正常不过，没什么好在意的。 同样的早到，相比以前走进教室，还能看到一半人趴在桌子上学习。 今天的教师却是嘈杂无必，就连以前最爱学习的李雨萌都加入了讨论之中。 “也不知道江寒要在咱们学校拍几天戏。” 一名女生双手抱拳，放在胸前，一脸的花痴样，“哎呀，要是能要到江寒的亲笔签名就好了。” 张志峰把玩着手中的篮球，“网上说他打篮球很厉害，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和他较量一下。” 一旁的孙毅一脸的鄙夷，“你想多了，那是人家的人设，打篮球还真不一定有多强。再说了人家江寒那种人分分几十上百万，哪会有时间和你斗牛啊！” 刘祎带着带着几分期待，“要是剧组能选咱们教室作为片场之一就好了！” “别想太多，就算学校同意，老唐那脾气也不会同意！”张志峰无情的打击这还抱着幻想的一众女生。 有人想到唐毅上课发飙的样子，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嗦。 张志峰清了清嗓子，学着唐毅上课时的语气说道，“江寒，你在做什么？这里是课堂，是你传纸条的地方吗？我问你什么叫做六淫七情！” “不是七情六欲吗？”一旁觉得好玩的同学接腔道。 张志峰一拍桌子，怒视着接话的同学，“什么七情六欲？满脑子就是那些龌龊思想，一看你就没有好好听课。六淫是指风、寒、暑、湿、燥、火六种外感病邪的统称， 七情指的中医中七种情绪，属于内因引起的病症，分别为喜、怒、忧、多思、悲、恐、惊。我的课堂上不欢迎你这样的学生，赶紧转专业，滚蛋。” 那名假扮江寒的学生也是戏精附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位老师，我是演员，在这里只是为了拍戏，你上你的课，就当没有我这个人就好！” “哦？原来你不是人啊，那就是动物了？哪位同学带宠物来教室了，站出来！”人群中的唐毅被这群戏精学生附体逗笑了接腔道。 站在人群外围的同学听到这个声音，下意识的回头，正好看到唐毅那张带着玩味笑容的脸，一个个缩着脖子，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至于被围在中间的几名学生视线被遮挡，自然还没反应过来。 张志峰一拍大腿，“靠，哪位同学接的话，这声音，这语气，这用词，活脱脱的老唐第二人。” “哎呀，笑死了，笑死了，老唐家伙还真会说出这样的话！” “旁边的摄影师忠实的记录下这一刻，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放在幕后花絮中。” “想想那时候老唐一定会被江寒的粉丝网曝，可怜可悲，要是他心里承受能力差，万一自杀了，到时候我一定会参加他的葬礼，送上一束白菊花！” 人群外人，唐毅脸上的笑容逐渐冰冷，“白菊花就算了，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在我的葬礼上把《汤头歌》完整背下来就行。” 热闹教师在这一刻落针可闻，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张志峰同学，刚才你提到了内因七情，我来考考你，七情引发的病症都有哪些？” 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刚才还围在一起讨论热火朝天的几个同学，低着头，就要绕开唐毅回自己的座位。 唐毅瞪了一眼几人，“都给我站着，如果张志峰回答不上来，你们替他回答。如果都回答不上来，就给我把汤头歌全文抄写一遍，明天上课前交上来！” 一天时间写一万多字听起来并不多，可你要抛开休息时间，上课，吃饭，写其他老师布置的作业，算算还剩多少？顶天了三四个小时。 三四个小时写一万多字，可不就是要命吗？ 张志峰哭丧着脸，“喜伤心，暴喜或过喜，则会出现心气涣散，精神涣散，不集中。悲伤肝，头晕头疼，面红目赤，心悸失眠。思伤脾，影响食欲，消化不良。怒伤肺，意志消沉，气短无力。惊伤肾，精神不安，惊慌失措，肾精不固，而发生遗尿、遗 精等病症。” “还有忧和恐会有什么病症？”唐毅脸上的冷意散了几分。 “七情对应人的心肝脾肺肾，忧和恐对应的是什么来着？”张志峰站在原地抓耳挠腮，这要回答不上来，可是要抄写汤头歌啊，越想越是脑子就越糊涂，越是想不起来。 站在一旁的几名学生有人指着自己的肺，有人指着自己的腰，企图用着中方式提醒张志峰。 注意到同学们的提示，张志峰眼珠一转，故作想起来的样子，“忧对悲，惊对恐，都是伤肺伤肾。” 唐毅转过头，“刘祎，你来说说什么叫六邪？六邪分别引发什么病症？” “人体有六气，分别是为风、寒、暑、湿、燥、热若六气过盛，而表现出对人体有害的一面，即为六邪。风邪入体，眩晕，震颤，抽搐，咽痒咳嗽。寒邪入体身体出现酸痛现象。” 看着刘祎神情自若，丝毫不见慌乱，唐毅的手向下压了压，打断道，“到这里就行了，孙毅你来回答下面的湿邪入体。” 原本坐在位置上还一脸幸灾乐祸的孙毅突然被点到名字，一脸便秘之色，想了很久才蹦出来几个字，“湿邪入体，引发泄泻、水肿、尿少。” “没有了吗？就只有这些？”唐毅淡淡的开口问道。 孙毅一脸委屈，“老师，我没有回答错吧！” “没有错！”唐毅目光在全场的学生脸上扫过，最后目光定格在李雨萌身上，“谁还有补充吗？” 注意到唐毅的目光，李雨萌从座位上站起来，“湿为阴邪，易损阳气，阻生机。脾主运化水液，性喜燥而恶湿，故外感湿邪，常易困脾，致脾阳不振。最终造成肌肉酸痛，食欲不振、脘腹不舒等症状。药物治疗以藿香正气水，五苓散，平胃散为主。物理治疗包括刮痧，火罐，艾灸调整阴阳、扶正祛邪、祛湿散寒。病情不重可以用食疗和运动治疗为主。” 看着下面学生一个个翻着书，唐毅也失去了继续提问下去的欲望，“坐下吧，今天的提问就到这里，咱们正式开始上课。” 翻开课本，唐毅说道，“通过刚才的提问环节，绝大多数同学的回答让我很满意，证明大家下课后确实认真的提前做了预习。” 唐毅的教学方式一如以往，课本上的一些不重要的东西一笔带过，到了核心部分便会提出一个病症，以病人的病情为根基，进行一点点的剖析，“大家都听过《范进中举》的故事，范进中举后先是痰迷心窍、神志失常，后是老母喜极伤心，一命呜呼。” “中医认为，心主血脉，心主神明。一方面，心精、心血化生心气，推动和调节心脏搏动、血脉的舒缩；另一方面，心精心血还主司人的精神活动。。” “《内经》曰：“心，在声为笑，在志为喜。”喜，因其活泼而常表现于外，故有火之炎上、活泼、机动之象，属火而归属于心。喜与心有着密切的关系，心生喜，喜调心。” 唐毅双手撑着讲台，看着下面的学生，“下面哪位学生站起来，就范进以及他母亲的病情做一个病案分析？如果没有看过或不记得故事内容的同学可以上网查一下” 台下绝大多数学生如同鸵鸟般低着头，故作认真的做着笔记亦或是掏出手机翻找《范进中举》的故事。 还不等唐毅点名，张志峰这个时候站起身，“范进家境贫寒，长期营养不良，本身的身体就不好，气血不足，容易造成心血阴虚。因暴喜伤神，导致心神涣散不收，心气暴脱或者神不守舍，神荡散而不藏。从中医角度上讲是心以阳气为用，心阳涣散不收。究其根本为忧思郁结，兼生活困苦，心血不足；二是中举之时的暴喜伤心。最后因为胡屠夫的一巴掌治好，因为以恐胜喜，最后得意康复。” 张志峰满脸期待的看着台上的唐毅，“老师，我回答的对不对？” 唐毅含笑压了压手，示意张志峰坐下，“回答的很对，很全面。七情之症，起于情绪，单纯的用药物治疗，病症还会复发。正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所以在治疗遇到患有七情病人的时候，我们需要用一些特殊的手段。例如以恐制喜，以喜治怒等等。” 得到表扬的张志峰头高高扬起，笑的跟朵盛开的菊花一样。 唐毅看着张志峰这个样子，就想压一压这家伙的得意劲，“你这么高兴，小心和范进一样！” 我擦，老唐什么意思？是说我太过高兴，会发疯不成？张志峰倒吸一口凉气，笑容一下子消失的一干二净，反而漏出一脸紧张之色。 “范进母亲的情况，其实很范进相同。”看着下面不少学生恍然大悟的样子，唐毅接着说道，“像范进这种情况，在电视剧中我们经常可以看到。就好比某凶案现场，某小孩亲眼目睹双亲被杀，最后患了失语症。亦或过度惊恐，长期大小便失禁，都是因为情绪导致。像这种病证，除了药物，更多的还需要心理疏导。” 孙毅举手打断，“老师，心理学不是西方医学吗？” “谁给你说心理学就是西医的专属了？”唐毅摇头接着说道，“中医心理学最早在《皇帝内径》中就又出现，它也是世界上较早阐述中医心理学临床思想与治疗的书籍。后世华佗也曾运用心理学的治疗方法治疗疾病，这一点在《后汉书.方书列传》中就有记载。《黄帝内经》什么时候著作的？到现在都各说纷纭，可无论哪一种说法，都比西医早一千年以上的历史。” ------------ 第一百零九章 精神萎靡的一班学生 “我靠，老祖宗牛逼，中医牛气!” “以后谁敢说咱们中医不行，老子直接拿起各种历史文献打他脸！” “MD，听老唐这么一说，瞬间觉得西医都是咱们老祖宗玩剩下的产物。” “YYDS，我没报错专业。” 看着台下学生情绪激动，唐毅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希望这群家伙不会太过盲目，于是开口说道，“任何医学，无论是中医（包括苗医，藏医等在这里统称为中医，）还是西医，还是阿三国的阿育吠陀都偶有可取之处。我们华国是一个有容乃大，包罗万象的民族，中医也是同样如此。只要对病人有利，我们就不能墨守成规，一味守旧。” “咚咚咚！” 随着门口的敲门声响起，所有人的目光看向门外。 教务处的主任柳宏站在门外，招了招手，“唐老师，打扰你上课了 ，麻烦出来一下。” 走出教室，唐毅问道，“柳主任有什么事吗？” 拉着唐毅走到一旁，柳宏这才缓缓说道，“唐老师今天也听说《校花的贴身医生》剧组来咱们实地取景了吧？” 唐毅皱着眉，“听说了，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柳宏呵呵笑道，“是这样，剧组为了让演员在演戏的时候更像一名中医，要求三位主演在咱们学校先学习一个月。” 听到这话，唐毅反而更加反感，“那可以去中医医院，再说了，水木大学可不止咱们一个中医临床医学班，为什么偏偏选一班？” 柳宏尴尬的笑了一下，“这我就不清楚了，我这边只是转达詹院长的意思。” 对方都把院长搬出来了，自己在反驳也没有用，唐毅不耐烦的说道，“这事我不管，你去给一班的班主任说吧！” 要是一般人敢这样给他这个堂堂教务处主任说话，柳宏早就发飙了。 可唐毅的背后靠山是院长，有气也得憋着，还要好脸相迎。 柳宏搓着手，“那麻烦你上课的时候尽量控制一下您的脾气。” 我的脾气怎么了？很随和的好吧。唐毅心中肺腑，“只要他们不在课堂上影响其他学生，我全当没看见。” 回到教室，唐毅没好气的看着台下刚才还交头接耳的学生，“你们不是想见那个叫什么寒的明星吗？未来一个月的时间，他都会在咱们班学习中医。” 话音一落全班哗然，不少女生更是兴奋的惊呼出声。 看着台下激动无比的学生，唐毅叹了一口气，“不就是一个明星吗？至于那么激动吗？” 坐在前排的刘祎双手托着下巴，已经是满眼桃花，“老唐，你永远不懂我们这群年轻人的见到偶像的心情，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话说我好像比你们大不了多少吧？”唐毅没好气的说道 开学这一个月来，不少学生早就被训的体无完肤，从内心里早就把他当做一个古板的中年大叔。 “靠，话说老唐也只有二十三四岁吧？” “可为什么他给我的感觉比其他老师任课还要严厉很多？” “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老唐还是咱们班雨萌的男朋友了。像他这种性格，雨萌当初是怎么看上他的？” …… 看台下学生们已经神游天外，这节课是上不成了。 就算上下去，下面的学生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起不到教学地目的。 索性唐毅拉来凳子坐下，“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啊，你们的偶像为什么是一个明星？他能给你们竖立怎样一个人生目标？” 班里的一名女生弱弱说道，“帅气，多金，算不算？” 女生的回答让唐毅感觉好笑，“帅气是人生目标吗？人的长相与基因和后天的成长环境密不可分，人家长得帅，难道你能回娘胎里重铸吗？至于多金的话，华国有钱的一抓一大把，二王双马哪一个不是千亿富翁，你们为什么不选择他们？” “他们距离我们太遥远了。”班里最为跳脱的张志峰笑着开口。 “那江寒距离你们就近吗？当然相比于那些顶级富豪确实进了很多，可那就能说明对方会喜欢你吗？年轻人，是不是想的有点多？” 唐毅的问题直击学生们内心最深处，一个个不由的陷入的沉思。 “我不反对你们追星，毕竟那是你们的自由，但不能盲目，忽略了学业，忘记了眼下你们最该做的事什么！”随着下课铃声响起，唐毅拿着水杯离开教室。 江寒只是一个人，不是RMB，不能做到所有人喜欢。 一些比较理性的学生，没有被唐毅的问题困扰，下课后该做什么做什么。 反而是刚才还一脸欣喜的学生反而安静下来，不再像之前那般叽叽喳喳，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中。 刘祎对同桌的李雨萌说道，“如果抛开帅气，多金不谈，貌似江寒其实也没什么值得我崇拜的地方啊！” 坐在身后的孙毅摇头，“不，那我还是很崇拜他！” 王悦好奇问道，“你还崇拜他什么？” “明星啊，身旁美女如云，意味着不缺女朋友啊！”孙毅很认真的回答。 王悦翻了一个白眼，“这话你敢当着老唐的面说吗？看他打不打死那你。你们说，老唐有偶像吗？” 于此同时校务处，《校花的贴身医生》的导演，编剧，以及三名主演和他们的生活助理齐聚在这里。 导演徐某把手中的烟蒂碾灭，“柳主任，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三位主演到中医临床医学一班学习！”柳宏的目光看向主演身后的几名助理，“只是到时候三位主演的助理以及保镖可能无法进入教室。” 江寒放下手机，有些不愿意，“柳主任，如果没有保镖，下课后我们被学生围堵怎么办？” 柳宏说道，“这点我无法给你任何保证，毕竟都是学生，难免会有一些喜欢你们的学生会找你们要签名什么的！” 江寒的助理皱眉，“如果只是要签名到没什么，就怕有些学生做出过激行为，伤到了我们家的江寒。” 一听这话，柳宏脸上的笑容就有些僵硬，“京都艺术学院有不少学生在校期间就红遍了半个华国，你见过他们有被骚扰的报道吗？我们学校作为全国最顶级的院校，每一名学生的思想素质绝对过硬，这点你们可以放心。” 徐某笑呵呵的说道，“柳主任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没有问题。为了避免意外情况的发生，到时候还请柳主任这边给学生和老师打声招呼才是。” “可以！”这点小小的要求，柳宏自然不会拒绝。毕竟他也不想真有什么意外发生，明星嘛，自带话题，真有什么事情，上了新闻对学校的影响也不好。 双方就这一个月的学习又做了一番协商，基本算是达成了共识。 徐某伸出右手，“柳主任既然没有问题了，那么今天就让我们的三位主演到教室报道如何？” 柳宏点头，“行，我这就带你们去教室！” 本就是课间时间，三名主演的出现，吸引了无数学生的目光。 没有想象中疯狂尖叫，没有人围上来要签名，最多不过是掏出手机拍几张照片而已。 这让被人追捧惯了的三名主演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 因为还没有上课，班上的学生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聊天。 柳宏走入教室中，拍了拍手，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大家安静一下，相信大家在上课的时候听你们唐老师说了，《校花的贴身医生》剧组的三名主演要在咱们班里旁听一个月。希望这一个月里，大家对他们如同普通学生一样，不要给江寒等人带来任何困扰！” 此时一班的学生，看着走进来的三名明星。 不少学生脑海里不由想起同一个观点，明星咋了？虽然长得一副好皮囊，比自己出名，比自己有钱点，好像没什么值得自己推崇的地方了。老子是学中医的，又不是想当演员歌星，崇拜你个吊啊！ 站在台上的柳宏看着学生们的提不起任何精神，甚至说精神有些萎靡不振，这群孩子是咋了？怎么一个个无精打采的？不会是生病了吧？ 这个时候江寒，苏颖，李冉三人带着灿烂的笑容走上教室。 强压心中的疑问，柳宏率先鼓掌，“大家鼓掌欢迎我们的新同学江寒，苏颖，李冉。” “啪！啪！啪” 台下的掌声稀稀落落，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就听了下来。 台下学生的目光虽在讲台上，可绝大多数人一副昏昏欲睡样子，江寒还以为学生们还没有认出自己，开口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江寒，曾出演过多部经典影视剧的主角，未来一个月还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张志峰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说道，“我们知道你是谁！麻烦你快点下来，别在讲台上杵着，一会老唐来了，又要发飙了！” “你快找位置坐下吧，快上课了，老唐的脾气不好，你是明星，他不会对你发飙，可会把气撒到我们身上。” “下来，下来，要听课就听课，别站在讲台上。” ------------ 第一百一十章 苏颖的过去 教室内学生们异常行为，不止让三位主演不适应，就连一同前来的导演编剧脸上写着大大的懵逼两字。 作为一名资深导演，徐某看着教室内学生们脸上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除非这群学生的演技都达到了影帝级别，但可能吗？难道说着三位已经过时了，不再是年轻人追逐的偶像？最近没听说有什么小鲜肉，千百年一遇的美女出道啊。 这件事必须搞清楚，否则很可能影响到电视剧上映后的收视率。 李雨萌和刘祎上完厕所回来，看到教室内多了几个陌生的面孔，并没当回事，自顾自的准备回坐位。 我艹，美女！哪怕作为导演，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见过，可看到李雨萌的那一刻，心中也不由的发出一声感叹。 精致的面庞没有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迹，再普通不过的淡妆，凸显青涩的气息。 徐某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李冉，僵硬的笑容，浓妆艳抹妆容，浑身上线透漏出风尘女子的气息，就这样还演校花，校花他妈还差不多。 要不是投资方要求，此时此刻，徐某真想让李雨萌做第二女主。 至于第一女主，咳咳，算了，这位背后的金主惹不起。真要惹了那位不高兴，自己就不用在华国这片土地上混了。 既然这部戏无法合作，不是还有下部戏吗？徐某眼珠一转，上前一步，“同学你好，我是著名导演徐某！” 李雨萌看着面前五十岁多岁的大叔，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有事吗？” 擦，我是著名导演徐某，捧红了很多明星的徐某，你这幅表情什么意思？ 徐某心中有数万头艹 泥 马奔腾而过，滔滔不绝，一眼望不到边际。 深吸了一口气，徐某平复了一下心情，“同学你看过《都市全能医王》《锦衣长安》吗？这些大火的电视剧都是我导演的。” “抱歉，我平时不怎么看电视剧。”李雨萌眨着好看的眼睛一脸的疑惑。 呆呆的站在原地，徐某好久才反应过来，小女孩平时课余时间都放到了学习上，平时不怎么关注娱乐圈，所以把我当成一个很普通的导演了， 徐某猜的不错，至从上了高中以后，学习就成了李雨萌的首要任务，哪有时间看那个。 李雨萌又不是不穿越者，自然明白导演是做什么的，可那又如何？她的志向并不在此，如果真想当明星，当初就不会拒绝那名星探了，“还有事吗？没有我就会座位了！” 好听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徐某连忙开口，“有，有，同学有没有兴趣当明星？依你的姿色不说红遍华国，至少跻身二线明星绝对没问题！” “没兴趣！”李雨萌的回答的干净利索，没有任何犹豫。 站在一旁的刘祎有些不耐烦，有气无力的说道，“听到了吧，我们家雨萌不感兴趣，麻烦让一下，别挡路！” 两人回到座位上，一人一手托腮，目光呆滞，一人低头复习这上节课唐毅讲的类容。 徐某的举动早就吸引了三名主演的注意，特别是江寒，此时的他双眼放光，像是猎人看到了猎物。 丝毫不在意现场还有学校老师在场，走到李雨萌面前，“同学，你好，我是江寒，能交给朋友吗？” 李雨萌头也不抬，“抱歉，不能！” 拒绝的干脆利落，让一项搭讪屡试不爽的江寒脸上笑容一僵，“同学，你应该接受徐道的建议，依你的相貌，在演艺圈绝对混的顺风顺水。” 一再被人拦路，让李云萌有些不高兴了，“进入演艺圈就一定要相貌吗？难道演艺圈是选美大赛？” 这，这女人什么情况，别人求之不来的机会，她一再拒绝，这女人不会有病吧？ 江寒不死心，这么漂亮的美女，就连娱乐圈都少有，“同学，咱们能换个位置吗？这里距离讲台最近，能更专注的学习中医。” 刘祎翻了翻白眼，开玩笑，眼前这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自己可是要保研的女人，怎么会让位置出来，要是让老唐知道了，还不给自己穿小鞋，“不让，就你想学，我就不想好好学习了吗？” 麻了，这班里的同学都有神经病吧？江寒还想说几句，就看到周围有几名学生从座位上站起身。 “你TM想屁吃了，滚蛋，别影响雨萌学习！” “擦，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要学就学，不学赶紧滚蛋！” “一个屁明星，正把自己当盘菜了。再逼逼叨叨，小心老子揍你！” …… 作为教务处主任的柳宏心理对江寒虽有意见，可毕竟人家是明星，真要动起手来，影响不好，连忙呵斥，“干什么了？都坐下，谁再敢闹事，别怪我给你们处分。” 这个时候唐毅走进教室，“柳主任，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气？” 柳宏瞪了一眼几名还站着的学生，“唐老师，你来的正好，这几名学生刚才扬言要打江寒，我正训斥他们了！” 看着一副要干架的学生，唐毅的眉头不由皱起，“为什么要打人？” “他影响雨萌学习。” “江寒想泡雨萌。” “被拒绝了，还恬不知耻的要让刘祎和他换座位。” …… 唐毅阴恻恻的看了一眼江寒，MD，这娘炮想泡自己的妞，简直是不知死活，看老子回头怎么收拾你，“柳主任，同学们也就说说，并没有真的动手，你也训斥过他们了，这件事就这样揭过吧！” 想想也是，毕竟学生还没动手，训斥都训斥了，还能怎么样？难道真给他们一个处分？要是真那样，这些学生闹起来，自己落不到任何好处，还有可能被学校处分，“嗯，这三位就是要在一班旁听的学生，我就把他们交给唐老师了！” 送走柳宏等人，唐毅看着三名明星，“我不管你们来这里是为了竖立敬业的人设，还是真想演好戏。课堂上只要不影响其他同学学习，其他随便你们。” 看着面前年龄和自己相差无几的唐毅，江寒漫不经心的说道，“唐老师是吧，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要演好这部戏。要不然谁会花费一个月时间，到学校里学习一些基本的中医知识。” 中医何其博大精深，一个月时间，能学个毛啊，毛都学不到好吧。 唐毅不想听这些，挥了挥手，“你说是就是，马上就要上课了，想听课自己就找地方坐，别影响其他人就行！” 江寒指着第一盘刘祎的位置，“唐老师，我想坐着，可以吗？” MDGBZ，本想着以后再收拾你，你这龟儿子的，厕所里点灯，找屎是吧！ 唐毅丝毫不留情面，“不行！你有什么资格让别的同学给你换位置，就因为你是明星吗？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要上课，就上课， 不想上课就趁早给老子滚蛋！” 至从出名以后，江寒都记不清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了，“你，你作为老师，怎么能如此说话！” 僵尸脸李冉早就馋江寒的身子已久，刚才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江寒的目的是为了李雨萌。 现在有人训斥江寒，为了博取好感，李冉这时候自然要站出来说话，“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不就是换个座位吗？至于人生攻击吗？信不信我到教务处告你！什么玩意，一个老师而已，信不信我分分钟让你失业。” 唐毅一脸不以为意，“你要告，就去告，我唐毅要是皱一下眉头，我跟你们姓！” 一直站在一旁的苏颖在看到唐毅进来的时候，就看他有些眼熟，现在又听到这个名字，身子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 五年前，那个夜晚。 当时的苏颖还只是一个刚出道没多久，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要资源没资源，要地位没地位，更没有金主爸爸捧。 在演艺圈被前辈打压呼来喝去，一些打戏更是抡起巴掌好不求情的打下，美其名曰是为了追求真实。 那时候的苏颖心灰意冷，一度想过退出演艺圈，可有合同在身，她要退了，就要承担天价赔偿。 直到某一天，公司安排她去出席某个大少的生日宴会。 什么狗屁的宴会，说难听点就是高档一些的陪酒小妹。 苏颖不愿意，可还能怎样？被雪藏，然后赔偿天价违约金吗？ 那一天经纪人杨姐坐在身边，“苏颖啊，这个社会就是人吃人的世界，各行各业都是如此。只有你不断的往上爬，才会得到别人的尊重。 “想要在娱乐圈混出个样来，就要放弃一些东西。你有条件，为什么不利用？” 同样是那一天的晚上，她妥协了，精心打扮，盛装出席了那次生日宴会。 宴会上人不多，不过七个人，其中三个和她一样，都是传媒公司的女演员。 苏颖记得很清，那四个男性最大的一个不过二十二岁，和自己的年龄一样。 原本心灰意冷的苏颖准备等老板走后，找个借口离开。 没想到的是公司老板汪龙在四人面前卑躬屈膝一脸讨好，“几位大少，这是苏颖，公司刚签约的，这是第一次出来参加这样的酒会！苏颖，这位是唐少，这是李少，这两位都是张少！” 那天晚上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直到第二天中午醒来，她才发现自己躺在一间豪华的套房内，洁白的床单上有一丝映红。 她放声大哭，直到把旁边的一名李少吵醒。 李少揉着头，“哭，哭什么？跟了老子，以后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从哪一天起，她苏颖有了靠山，有了背景，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片约不断。 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唐毅没心情和他们继续耗下去，“要上课就上课，不上课赶紧出去，别给这碍眼！” “什么素质，什么素质！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老师。”李冉指着唐毅，就要破口大骂！ 跟了李奕辰五年，那天晚上的其余三人身份，从侧面也能猜到一二。 ------------ 第一百一十一章 都有病 五年过去，再次见到这位让李少都要叫声哥的大少，苏颖没有窃喜，反而想哭。 事情到了如今这种地步，自己必须摆正态度，免得殃及池鱼，“够了，李冉，这里是课堂，课堂有课堂的纪律，不是片场，可以任由你胡来。” 突然的爆呵声，让李冉错愕。 走到唐毅面前，苏颖一手护胸，不让春光留漏，深深弯腰鞠躬，“对不起，打扰唐老师上课了，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我这就让他们回去找座位坐下。” 从新直起身，苏颖冷着脸看着江寒和李冉，“给唐老师道歉，然后自己找座位坐下，不要影响其他学生上课。” 苏颖是个聪明人，她知道有一天人老珠黄时，就会被李少抛弃。所以平时她为人低调，从不以背景压人，不管是遇到谁，都是笑脸相迎。 正是因为这种随和待人的方式，很多人下意识的忘记了苏颖的靠山。 李冉那张僵硬的脸上，哪怕想语气中再如何的愤怒，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多大的改变，“你叫我道歉，就道歉？他算什么东西？” “啪！” 清脆的耳光在教室里回荡，不少学生顿时傻了眼。 苏颖打人了？她不是淑女吗？怎么会打人？ “道歉！”苏颖的语气依旧冰冷，不容任何反驳。 被打了一巴掌的李冉再抬起头时，可把学生们吓坏了。 “我靠，什么鬼？” “我艹了，不是说建国以后不允许动物成精吗？” “这尼 马是什么妖怪，好日子国的无脸女跑到怎么跑到华国来了？” “班里有会道法的高人吗？快来收了这妖怪！” …… 苏颖这一巴掌很重，直接导致李冉包括鼻子在内的脸颊塌陷，如同橡皮泥捏的人脸一侧重重倒了地上。 “苏颖……”此时的李冉如同一个疯子，喉咙处发出刺耳的惊叫，“你个女表子敢打我？你是不想在娱乐圈混了！” 话音刚落，李冉就向着苏颖扑去。 苏颖没有任何怯场，上来又是一巴掌，“道歉！” 连续的两巴掌打下去，原本发疯的李冉捂着脸彻底呆滞当场。 苏颖向前迈出一步， 冰冷，霸道，如同上位者俯视下位者，“我叫你道歉，没听到了吗？” 李冉这时候已经彻底被打傻了，眼中没有愤怒任何愤怒，反而尽是惊恐，“对，对，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这煞B女人，是让你给我道歉吗？快给唐少道歉啊，不然咱们都得死。 苏颖面上一脸冷厉，其实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慌得一逼，“我是让你给唐老师和在做的学生道歉，不是我！” 颤颤巍巍的转过头，李冉心有不甘，奈何真怕再被打，“对不起唐老师，对不起各位同学耽误大家上课了。” 道完歉，李冉没有丝毫停留，转身掩面跑出了教室。 苏颖转过头，看向旁边还一脸呆滞的江寒，“你呢？” 这事与你有关系吗，发什么疯？MD，这么多人看着，她要真打我，要不要还手？看她这架势好像打不过啊，算了好男不和女斗。江寒看着台下的学生语气敷衍，“对不起！” “真诚点！” 江寒回头瞪着苏颖，可被她那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吓住，最后只得偃旗息鼓，老老实实的学着李冉的样子给众人道歉。 苏颖转过头时脸上的寒意如同被阳光笼罩后的冰雪迅速融化，“唐老师，我们就先回座位上了。” 演员就是演员，这变脸的速度已经让人到了叹为观止的地步。 唐毅不想再为了这两个明星耽误了上课时间，“回去吧！”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苏颖如蒙大赦般的松了一口气。 没有搭理江寒，苏颖自顾自的拿着笔记本走到最后一排坐下，这家伙想怎么死就怎么死，只要不牵连到自己就行。 江寒心中纠结，今天这事闹得有点大，万一有人把事情发到网上，对自己的影响很大，虽说不至于断送了星途，可也会对现有的名气造成影响。 离开？如果真离开，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一咬牙，江寒一溜烟的跑到了最后一排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下。 没有闹事的人了，课堂再次恢复了安静。 唐毅走到讲台中央，看着台下绝大多数学生精神萎靡的样子，不由的皱起眉，“张志峰上来！” 原本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张志峰突然被点到名字哦了一声，缓缓的走上讲台。 唐毅看着他走路的样子，心中疑惑更甚，课间十分钟这些学生都干啥了？一个个心神涣散，精神萎靡。如同身体被掏空。 站在讲台上，张志峰很自觉的搬着凳子到讲台边上坐下，伸出手。 习惯了，只要做演示教学，唐毅第一个点名的就是他。 唐毅伸手三指搭在腕关节处，“下课之后做什么了？” 张志峰打了一个哈欠，“没干什么啊，和往常一样，和同学们唠嗑打屁。” 张志峰的回答，让唐毅更加疑惑，只是聊天，怎么会心神涣散，这也太点离谱了吧，“那你们都聊了什么？” 想了一会，张志峰挠挠头，“就是聊你临下课时候说的那些话。” 听到这个回答，唐毅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这群家伙大喜大悲在加上思虑过重，才引起的精神涣散，萎靡不振啊。 “老唐，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台下学生们投来的好奇目光，唐毅摇头叹道，“什么问题，问题大了，咱们班百分之六十左右的人都生病了。” “啥，老唐你别吓唬我？我胆小！” “不是吧，百分之六十以上的人都病了，不会是什么传染病吧？” “真的假的？老师不会看错了吧？” …… 坐在后排百般无聊的江寒听到传染病这几个字，差一点从椅子上，艹，不会吧，老子会不会被传染，不行，我得快点离开这里。 苏颖刚平复下的心情，一瞬间慢了半拍，一脸的苍白。 唐毅对这群学生的心理素质也是佩服的不行，“不是什么传染病，还记得我们上节课讲的什么吗？” 有学生回答，“不是六邪七情吗？” 这叫什么事啊，几个明星的出现，竟然让这群学生成了这幅样子，唐毅看着下面的学生心中感慨，“对是六邪七情，自己结合一下上节课我们讲的内容来分析一下大家的情况。” 本打算站起身逃跑的江寒，松了一口气，MD，从教室的那一刻就觉得这个班的学生有病，我猜的果然是对的。要是没病，像我这种大明星走进班里，怎么一个个无动于衷，甚至漏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坐在前排的李雨萌回头看了一眼周围的同学，结合刚才唐毅刚才的提示，“同学们应该是大喜大落之间伤了心神！” “不会这么巧吧？上节课刚学的内容，咱们就学以致用到自己身上了？” “这真尼玛真是离普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老唐，我们正的是得了七情中的喜伤心？” “是啊，是啊，老唐，你赶紧给我们分析分析！” …… 看着台下这群不省事的学生，唐毅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起初你们听到有明星一个个要来咱们学校取景，一个个情绪激动。因为我的出现，让你们的神经紧绷起来，怕我责罚你们。” 坐在后排的江寒，苏颖满脸写满了一个大写的懵字，啥情况，同学们生病还与我们有关了？这碰瓷碰的也太离谱了吧！ “之后老唐你有通知我们，江寒几位主演要来咱们班里旁听一个月，因为这个消息的出现，我们的班里绝大多数人自然喜悦万分！”张志峰一拳重重的锤在桌子上，“再之后，老唐又是对我们一顿当头棒喝，让我们陷入沉思，造成我们的神经一会紧绷，一会松弛，一会喜悦。” 众人的目光看向台上的唐毅，齐声说道，“所以让我们生病的根本原因，就是你老唐！” 听同学们这么一说，唐毅突然觉得好像还真是自己的错，干咳两声，“好吧，我承认是我的错，这不您们的病不是已经治好了吗？” “你什么时候给我们治病了？” 张志峰从椅子上站起来，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袖子，“老唐，我敬你是老师，我们生病了，根本原因在你。七情可是心病，非药石可医。我们还是学生，有大好的未来，今天你要不给我们看好，这事没完！” “就是，老师，要是留下什么后遗症咋整？” “注意力不集中，精神萎靡，偶尔心悸也就算了，最关键是可能因为这最后郁郁寡终。” “吵吵什么？”唐毅一拍桌子，“一个个就那点出息，刚才我不是说了，你们的病已经治好了吗？一个个医术没学到什么，就会咋咋呼呼。” 原本吵闹的教师一下子安静下来，没有一个人敢再说一句话。 面对这群学生，唐毅真不想在多说一句，揉了揉眉心，指着坐在台下一脸看戏的李雨萌，“雨萌，你来回答他们的问题？” 李雨萌含笑站起身，“大家刚才因为听到自己生了病，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传染病，自然心中会生出恐惧心。大家细想一下，是不是在哪一刻，你们的精神头好了很多？” 孙毅摸着头，“哎，听雨萌这么一说，我确实精神好了很多！” “就是还有些乏，不会病还没有彻底治好吧！” “我也有点累，该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吧！” 李雨萌站在位置上，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了，笑了好一会，这才说道，“能有什么病根，老师刚才拍桌子的那一下，什么喜伤心都给治好了。” 唐毅翻了个白眼，“说的我很恐怖似的！” 还没有下台的张志峰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老唐这话一点不假，你平时真的很恐怖！” “艹，就你屁话多，还不赶紧滚下去！” 躲过唐毅踢来的一脚，张志峰麻溜的跑下讲台，“好勒！” 太子爷啊，能不恐怖吗？坐在最有一排的苏颖那是深有同感啊。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汤头歌 因为恐惧，害怕情绪的出现，治好了同学们的喜伤心， 可因为多次的情绪变化，依旧使学生们的精神萎靡，注意力不集中。 这种精神萎靡，注意力不集中，不能算是病，只能说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 对于这种情况，唐毅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晚上回去最好是用热水泡个脚，有条件的泡点枸杞子，酸枣仁，有助于治疗神经衰弱引起的精神疲惫，注意力不集中。” “枸杞子，不是用来补肾的吗？” “我的肾很健康，棒棒哒，不用补！” “肾好不好，我不知道，反正我女朋友每次都受不了。” …… 站在台上的唐毅揉着眉心，要不是这些学生才学中医一个多月，他真的很想打死他们，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不错啊，都还知道枸杞子补肾，这段时间没白学中医啊！” 坐在前排的几个男生，没听出话里更深层的意思。 张志峰坐在位置上，一脸的坏笑，“就算没学医，枸杞补肾的作用我们都懂！” 坐在第二排的孙毅一脸便秘之色，提到补肾，就想到曾经那不堪回首的第一堂课。 话说不说，至从吃了老唐开得六位地黄丸，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上六楼没问题。 孙毅看着唐毅脸上的笑容渐渐阴沉，担心这位脾气暴躁的老师大发雷霆，连忙开口，“张同学，话不能这么说，枸杞是补肾，但主要功能是治疗肾阴虚，对于阳虚的人反而起到反效果。另外枸杞偏温，归肝肾两经，滋补阴虚肝肾而明目的效果，治疗肾阴虚和视力减退，滋润肺阴虚引起的咳嗽。” “上节课，老唐讲了因恐伤肾。肾又藏精，肾经亏虚，容易引起精神不振，刚好对症咱们班里绝大多数人现在的情况。”孙毅是一个好学的人，吃了药有效果，就特地查了六味地黄丸中六种中药的作用。 因为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所以对于孙毅记得特别清。 “我靠，你什么时候对于药材有研究了？”坐在旁边的赵亮惊呼，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嘿嘿，赵亮，你难道忘了，老唐上第一堂课的时候说什么了吗?说着小子肾虚！自然记忆深刻了！” 孙毅回头，满脸怒容吼道，“你肾虚，你全家肾虚！老子已经好了，以后谁再说我肾虚别怪我翻脸。” 想发火，怎么办？唐毅两边太阳穴的直跳，“这里是课堂，不是菜市场。看你们还有力气吵架，那今天的作业就是给我把《汤头歌》抄一遍，下节课上课前交上来。” 话音落下，教室里一片叫苦连连。 一名刚才没有跟着起哄的女生带着希冀的目光，“老师，刚才我没有起哄，我就不用抄了吧？” “是啊，老师，我刚才很安静的坐在位置上做笔记，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要罚就罚那些思想不单纯的人，我们就免了吧！” 至于那些刚才开口起哄的同学，也是一脸哀求之色。 “老师，我们有病，要好好休息！” “老唐，别这样，一万多字抄下来，第二天我们就更没精神上课了。” 任由下面的同学如何哀求，唐毅依旧无动于衷，“同学们听说过连坐了吗？连坐一词由来已久，其意指因他人犯罪而使与犯罪者有一定关系的人连带受刑的制度。你们既然是一个整体，就要一同接受惩罚。否则只罚一部分人，难免破坏团结！” “狗屁的破坏团结，老唐你这样做才是破坏班级团结。” “我不认识那群上课捣乱的学生。” “我是好学生，我认真听讲做笔记，羞于与那群思想龌龊之人为伍。” …… 有学生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亲爱的，敬爱的老师，连坐属于旧时代的酷刑。这都什么年代了，这种行为不可取。” “嗯，这位同学说的很对！这都什么年代了，连坐确实不可取！”唐毅很认真的点头，“那这样，不论是谁，所有人在下节课上课之前，《汤头歌》抄写两遍，下下星期上课之前，必须学会背诵。至于背不下来的后果是什么，相信大家懂得都懂，不懂的可以问问其他人。” 听到前半句，一些同学脸上刚挂起一丝丝的笑容。可听到后面，还没绽开的笑容彻底萎靡，变成了一副苦瓜脸。 “争啥？让你们分彼此，这下好了，任务不仅没有减轻，反而重了。” “闹了，未来两周是没办法睡觉了！” “最关键的是，就算两周不睡觉，还不一定能背下来！” “MD，王八蛋，畜生，不是人！”出口成脏的同学注意到唐毅那冰冷的眼神，连忙指着刚才开口求饶的几人，“老师，我是骂他们的，害人害己啊。” 唐毅很能理解这些学生们的心情，毕竟自己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汤头歌》全书有三百多余药方，包含补益、发表、攻里、涌吐等二十大类，是中医生必须掌握的汤剂学。其中很多药，在行医过程中一天开三四次都算少的。” 任由唐毅滔滔不绝，说着《烫头歌》的重要，下面学生依旧是一脸幽怨，提不起任何精力。 对于学生来说，在老师眼里什么都重要，什么都要学，没有不重要的医术，从小到大不都是这样被骗过来的吗？ “大承气汤用硝黄，配以枳朴泻力强；阳明腑实真阴灼，急下存阴第一方。主要治疗由伤寒之邪内传阳明之腑，入里化热，或温病邪入胃肠。”看着台下的学生，唐毅轻飘飘的说道，“只要能学好这一副药，不说家财万贯，至少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可惜啊，你们既然不学。” “啥？家财万贯？老师，你不会是在忽悠我们吧？” “老唐，你这衣食无忧的标准是什么？饿不死吗？” “只是一副药，就能享用一辈子？绝对是在骗我们！” …… 一副药，而且是在网上随手可以查到的药方，怎么可能让人家财万贯，说出去叫谁，谁也不信啊。 拿起桌子上的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大大的两个数字，一个一百二十万，一个四十八万，“全球每年新增肠胃癌患者一百二十万，其中华国就有四十八万。中医把胃癌归为五大类，脾胃虚塞型，肝胃不和型，瘀毒内阻型，胃热伤阴型，气血双亏型。而大小承气汤加减，可治疗多种胃癌。你们说，时不时学会之后一辈子衣食无忧？” 能治疗胃癌癌症？我艹，这么厉害的吗？ 同学们呆了，一脸的不可置信。 有的学生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掏出手机，先是上网查唐毅所说的，大小承气汤是不是能治疗癌症。 再得到确定之后，有是打开手机的计算器，一通乱按，最后得出一个结果，只要能熟练运用大小承气汤，一副药哪怕挣一块钱，这辈子都能躺平了。 还不等学生们清醒，唐毅接着说道，“从小承气汤中演变成麻子仁丸，同样也是《汤头歌》中的一副经典药方，通过加减，可以治疗糖尿病！” “现在社会啊生活压力大，不举的人越来越多，《汤头歌》中的龙胆泻肝汤效果明显！那个犀角地黄汤也不错，还能治疗急性白血病。”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啊。 这不是书，这TMD就是钱，只要把这本书研究透了，什么双马二王，统统靠边站。 同学们想到这一点，一个个双眼冒光，如同黑夜里的明灯，亮的耀眼。 “老唐，你说的都是真的？” “MD，老子刚上完查了，大小承气汤确有治疗癌症的案例，而且还不止一两例。” “别拦我，今天开始，谁我不打篮球了，我要背书，我要把《汤头歌》吃透。” “狗屁的游戏，狗屁的主播，老子要背书，等老子学会了治疗胃癌，所以人都要臣服在我脚下。” “NM啊，我看到大把大把的钱在像我招手！” …… 学生们热血，容易被煽动，却也有自己的主观意识，对于他们在意的东西，自然更加上心。 《汤头歌》就是财富密码，什么东西人让人迷失自我，无非是金钱，美女，名誉，权利。只要学会了汤头歌，这一切都将唾手可得。 就连身价早已上亿的两位明星，此时此刻在听到唐毅所说的话后，同样心中火热，抱起手机给助理发信息，要求他们今天中午下课前，务必买到《汤头歌》。 之前还一脸不愿的同学，现在如同吃了兴奋剂的公牛，双眼通红。谁要不让他们背书，照现在的状态，打架一点都不稀奇。 年轻人啊，就是容易忽悠。看着学生们一个个迫不及待的样子，唐毅心中感叹，癌症要是那么好治，也不至于成为世界医学难题。 学生们有积极性，唐毅自然不会打击他们，“中医博大精深，从简单的《汤头歌》中的三百药方，再到《伤寒论》《千金方》《黄帝内经》《神农百草经》等医学著作，无论你们能熟练掌握哪一本书，你们都将获益终身。” 随着下课冷声响起，唐毅就看到最前排的几名学生，抱着刚从网上搜索到的《汤头歌》有滋有味的看了起来。， 中医是一个积累的过程，如果说望闻问切是中医的地基，那么药方就是构成整栋建筑的钢筋水泥。加油吧，同学们今后要背的东西还多着了，慢慢来，别累坏了。 ------------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丑人多作怪 相比于中医四大著作，《汤头歌》更贴近于白话文，以七言歌诀的形式，读起来朗朗上口，非常容易理解。 让从没有接触过中医，学过中医的两位明星都能看懂药的配方以及治疗的病症。 “麻黄汤中用桂枝，杏仁甘草四般施；发热恶寒头项痛，喘而无汗服之宜。” 正抱着手机全心全意研究的苏颖，看着来电显示，不耐烦的走出教室。 电话刚接通，还不待苏颖开口说话，那头就传来徐某强压怒火的质问声。“苏大小姐，你在课堂上打了李冉了？” 提到这事，苏颖背后就一阵凉飕飕的，打人她不怕，就怕哪位因为李冉和江寒的行为牵连到自己，“是的，徐导，有什么问题吗？” 你说咋了，电视剧还没开拍，你丫的就给我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姑奶奶你是要升天啊。电话那头的徐某那个急啊，要不是顾忌苏颖身后站着的那位，他早就破口大骂了，“哎呦，我的大小姐啊，李冉把你打人的事情告到了她背后的金主那，那边要撤资。” 金主撤资是小事，大不了再找，国内有钱的多的是。 最关键的是怕李冉或者在场的学生，把今天的事情发到网上。 电视剧还没开拍，就闹出打人事件这种负面新闻，你让广大群众怎么想？ 到时候一同抵制，拍出来的东西没人看，那肯定赔钱。 明知道赔钱的买卖，谁有会去做呢？ “哦，撤资就撤资呗，再找投资商就是。”苏颖不以为意。 这云淡风轻的语气，让徐某血压飙升，“我的大小姐，你还没有意思到事情的严重吗？这件事要是被发到网上，哪还会有人投资啊。现有的投资人不跑，都谢天谢地了。” 苏颖修眉微微皱起，“大不了我零片酬出演，如果还不够，我这几年也有些存款，可以拿出来。” 学校可有一位大佬存在，如果花点钱就能和那位拉上关系，还怕投进去的钱挣不回来？ 电话那头的徐某懵逼了，这位大小姐这么看好这部戏吗？愿意零片酬出演也就算了，竟然还愿意投资，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苏小姐，您要投资再好不过，只是，只是这件事一旦在网上曝光，可能这部戏还没拍就胎死腹中了。另外李冉那边要是找一群水军，煽风点火，你也会有很大的麻烦！” 现代社会任何一件小事情，只要放到网上，就会被无限放大，更何况是他们这些明星。 经这已提醒，苏颖才意思到事情的严重性，想了一下，“徐导，是这样的，纸包住不火，不管我们如何做，事情肯定会被娱乐记者发掘出来。我这边联系一下李少，看他那边有没有好的解决方案。” 徐某要的就是苏颖这句话，于是催促道，“那你赶紧联系，看李少怎么说？我等你电话。” 挂断电话，苏颖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回忆了一下刚才的事情，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没做错，甚至还可能得到李少的赞许。 电话很快被接通，从里面传出一个懒阳阳的声音，“苏颖啊，怎么想我了？” 再熟悉不过的轻佻声音，苏颖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哪怕对方开不见，“是啊，李少人家想你了！” “哈哈，你个小浪蹄子，说吧，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 被人叫小浪蹄子，苏颖没有丝毫生气，就今天打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没有任何添油加醋。 添油加醋，凸显自己的行事果断？没必要，这事自己做的已经够好了。 万一李少知道了事情真像，只会适得其反，哪怕不生气，也会心生芥蒂。 “艹，丑人多作怪。这事我知道了。你做的没错。这种人就欠打，MDGB，敢给唐哥面前横，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电话那头的李奕辰骂骂咧咧的接着说道。 听到被赞许，苏颖的内心那叫一个激动，说起话来都有些结巴了，“李，李少，是这样的，李冉身后的那个金主说要撤资。另外就是因为我打人这件事，很快就会被有心人发到网上，对剧组和我个人造成影响也就算了，就怕某些人颠倒是非，连累到唐少。” 苏颖那点小心思，自然逃不过李奕辰的眼睛。 可事情起因还是因为苏颖站出来为唐毅出头，才会招来横祸，李奕辰也就没有追究，“切，能看上那种整成丑八怪的家伙，想来也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家伙。你安心在那边学习，不要打扰唐哥，更不要暴露唐哥的身份。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会帮解决。” 正如徐某预料的一样，网上很快就出现了苏颖打人的新闻报道，更有知情人爆料说苏颖被人包养，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相关报道便冲上了热搜话题。 明星受人关注不假，可随便一篇新闻，想要几分钟就上热搜，没有人推动根本不可能。 刚挂完电话的苏颖准备回教室继续上课，先后就接到了来自公司，经纪人，以及多个媒体的电话。 对于公司和经纪人，苏颖还能耐心的解释事情的前因后果，安抚几句，让他们放心。至于媒体人，全部打发给了公司。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的电话终于打通了，事情你都知道了吧？网上骂声一片，不少人说你耍大牌。”打电话的是徐某，此时的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那还有大导演的形象，“联系到李少了吗？他那边怎么说？” 苏颖不慌不忙缓缓说道，“放心好了，李少那边说了他会出手。” 得到心中想要的答案，徐某说话也轻松了很多，“那就好，那就好！有李少出面，那群人跳的越欢，最后死的越惨。” “那如果没事就挂了！”苏颖刚说完，像是想到什么，“对了，徐导，好心提醒你一句，如果不想招惹更大的麻烦，就让江寒老实点。” 徐某被苏颖突然的话，语调瞬间提高，“什么？江寒又怎么了？他惹你了？” 苏颖说道，“他现在还没有惹出什么事端，可真要惹了事，别说这部剧拍不成，很多人下半辈子就可以端铁饭碗了！” 什么叫铁饭碗？除了国企，事业单位，就只有一种，那就只有牢饭了。 苏颖作为李奕辰身边人，对于那群太子爷的能量可是切身体会过，别说牢饭，想让一个人消失，都不是不可能。 这TM叫什么事啊，不就是拍个戏吗？怎么这么多屁事，现在退出还有机会吗？徐某内心叫苦不迭的同时，“苏，苏小姐，您，您这边是不是有什么消息，方不方便透漏一二？” 苏颖拒绝的很干脆，“不方便，你只要记住，安心拍戏就好！” 电话那头的徐某早有心理准备，可就算如此也难免有些失望，“好，好吧！” 事件在发酵，当苏颖回到班里的时候，很多学生都知道了这件事，有气愤的，有鸣不平的，也有上来安慰的。 苏颖满脸含笑，安慰周围的学生，“没事，这件事我并不觉得做错了。老师这个职业是值得我们爱戴尊重的，我们作为明星，来这里旁听，本来就影响了正常的讲课，再要求特殊待遇，那就太不知好歹了。” “苏姐说的对，三观很正。以后女明星，我就粉你一个！” “苏姐霸气，抽那个叫李冉的几下，真解气。” “长得丑也就算了，还出来吓人，那就是她的错了。” …… 苏颖打人的事情还在发酵，直到中午，多个媒体平台就苏颖打人事件进行了报道。 报道内容大致意思是《校花的贴身医生》剧组为了拍好这部戏，剧中的三位主角到水木大学中医专业学习一个月。 李冉要求坐在第一排，被老师拒绝之后，耍大牌，要求特殊待遇，并言语辱骂老师，威胁老师，最后苏颖听不下去，才会动手打人。 报道最后，记者写道，演员到学校学习，本身是值得称赞的事情，却不能因为你是明星就要享受特殊待遇，影响他人学习。苏颖动手打人不对，可却解气。无论学校，还是老师都要一碗水端平，如果上学还有阶级之分，那普通人还上什么学？ 新闻刚发出，下面评论区就是骂声一片。 “我艹，旁听就旁听，你JB一个演员到学校还想享受特殊待遇，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苏颖霸气，老师没错，苏颖没错！要是我在场，也要打她丫的！” “演员怎么了？凭啥你要做第一排，老师和同学就要让着你？你算老几啊。” “李冉是谁？没听说过，刚上完查了一下，真JB丑，丑出天际了！” …… 原本正在整容医院做修复手术的李冉，被公司一个电话召回。 网上的报道是李冉让人写的，为了让更多人看到，她还特地花了大价钱，请了不少水军。 其目的有两个，第一打压苏颖，其二给自己竖立一个弱势群体的人设，吸引一大波路人缘。 正在李冉洋洋自得认为自己计划完美无缺时，正在他陈海亮挂完电话，就把手中价值上万的手机砸向面前五官扭曲的李冉，“你个贱人，惹谁不好，惹苏颖干什么？你知道他背后是谁吗？啊，MD，你是要害死老子啊！” 李冉呆了，怎么事情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听陈总这语气，苏颖那贱人背后的人脸他都惹不起吗？不可能，海王娱乐可是国内最大的几家娱乐公司，据说和某些高层还有联系，苏颖的背景在厉害，也不可能让陈总这般害怕，“陈总，您，您在可我开玩笑吧？” “开玩笑？老子哪有心情和你这个丑八怪开玩笑，MD！”陈海亮强指着门外，“滚，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自作聪明的S笔，最好别出现在老子面前，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多一层保证 李冉的事情，唐毅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时此刻他已经到了附属医院肿瘤科住院部。 有王振华这层关系，燕子被安排在了一间四人病房内。即便如此，已经很不错了。 像附属医院这种全国知名医院，床位非常紧张。 没点关系，没点背景，情况不是很紧急的患者，老老实实住在走廊上的加床吧。 坐在病床上的燕子看到唐毅进来，一脸苦楚的小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唐毅哥哥，你来了！” 哪怕行动不便，杨磊还是杵着拐杖站了起来，“来就来了，咋还提东西？” “酸奶中的乳酸杆菌可以改善肠道内的菌群结构，能缓解燕子消化上的问题。”把在楼下超市买的东西放到床边，唐毅弯下腰含笑问道，“燕子，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燕子欢喜的接过唐毅递过来的酸奶，“还好，比住在地下室舒服多了，就是这里的味道太难闻了。” 唐毅坐在床边，“这是消毒水的味道，医院这个地方什么样的病人都有，不排除某些病毒具有传染性，所以要定期消毒。” 喝了一口牛奶，燕子抬起头，一脸担忧，“那我这病传染吗？我不想把爸爸和唐毅哥哥，王姐姐。” 唐毅说道，“这病啊，和跌打摔伤一样，不传染其他人。” “那就好，燕子受点苦没事，不能传染给身边的人！”燕子的小脸上从新绽放出纯洁的笑容。 杨磊招呼道，“小唐，桌子上有水果，你自己拿。我这腿脚不方便，就不招待你了。你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在给学生们上课的时候，因为一时的兴起，说道了大小承气汤治疗胃癌的例子。 让唐毅有了些想法，燕子毕竟还小，西医治疗癌症的主要途径还是切除病灶部位，而中医却不同，主要协调脏腑经络机能，从而纠正阴阳偏盛偏衰，使机体恢复到阴平阳秘的正常状态。 再就是，想给燕子多一种治疗的方案，万一所有麻醉都过敏呢？ 正是因为这层担忧，唐毅就想过来给燕子把把脉，做一个全面的体征检查，“确实有点事，我想给燕子做一些检查，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杨磊看着病床上的女儿，犹豫道，“小唐，昨天不是该做的检查都做了吗？怎么还需要检查？” 唐毅笑道，“是我没有说清，让你误会了。我说的检查不是西医上的抽血，CT什么的，而是中医的把脉查体。忘了告诉你，我其实是一名中医。” 听到这话，杨磊松了一口气，“那没什么，你要检查就检查吧！” 得到允许，唐毅转过头，“燕子来把手伸过来！” 手中的酸奶已经喝完，发出“吱吱”的声音，即便如此燕子也不愿意把空盒子丢了，还在用力的吸着里面仅剩不多的酸奶，“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唐毅笑着说道，“只要你不要动就好。” 燕子很听话，把手放到桌子上之后，整个人坐的笔直，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三指搭在细小的手腕处，把完一只手，唐毅有换另一只手。 把完脉，又做了简单的体征检查。 “脉玄细数，舌红苔少，大便干结，腹部有隐痛，五心烦热，典型的阴虚型肠道癌。”一番检查下来，唐毅心中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收回手陷入沉思之中，“用知柏地黄丸治疗最为合适，那该如何加减呢？” 唐毅有中医理论知识，五年前也跟着古老，燕老等人临床学习过，有一定的临床经验。 一些小病小灾难，他能很肯定的用药治疗。 可这一次不同，燕子患的是癌症，在用药上他不敢盲目自信。 所谓时来pi霜能活命，运去甘草能杀人。 一副药要是有一位药不对症，不但不能治病，反而可能让病情恶化。 “唐毅哥哥，我这病还能治吗？”燕子看着唐毅紧皱的眉头，不由的紧张起来。 从沉思中反应过来的唐毅，想要伸手揉一揉燕子的头，可看着她头上本就稀疏的头发，最后又收了回来，“当然能治了，燕子放心好了。” 经过一天的相处，同病房的病人都知道了燕子的家庭情况，对这个聪明可爱的小女孩充满了同情。 旁边病床上，一位六旬老人开口，“小伙子，像肠道癌这种病，做手术切除是最好的选择，如果有关系的，趁早手术。别等到转移了，那可就回天乏术了。” 另一张病床上的中年人叹了一口气，“中医确实可以治疗很多病症，可见效慢。癌症就是在与时间赛跑，不能耽搁。” 癌症是一种恶心疾病，是会形成侵袭、浸润以及转移。 癌细胞的转移多种多样，一般包括血行转移、淋巴转移、种植性转移。 一旦癌细胞转移到其它器官，治疗难度将会成几何倍增加，虽然仍有治愈的希望，可能性却非常渺茫。 一名陪护的妇人满脸愁容的看着病床上的丈夫，“要是每年做一次体检就好了，早点发现，也不至于发展成中期。” “我也是，感觉胃疼才去的医院，一检查，医生就问我有没有家人陪同，当时我就猜到可能是癌！” 癌症有一个漫长的潜伏期，不同的癌症潜伏期长短不同，最短几年，最长的达到十几二十年。 一般早期的时候并没有任何表现，不体检看不出来。而一旦出现疼痛，到医院检查基本已经到了中晚期。 病床上的中年人转过头，“小杨，你也听到我们刚才说的了，还是尽快安排手术吧！” 六旬老人点着头，“是啊，是啊，别信网上那些人说的，什么中医能够治疗癌症。那都是瞎扯蛋，要真能治好，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选择西医治疗？” 看着病床上的女儿，杨磊声音颤抖，把燕子麻醉过敏的事情说了出来。 众人听到燕子对麻醉药过敏，还不以为意。 六旬老人说道，“嗨，多大点事，吃点抗过敏药不就行了吗？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病房内有个年轻人，可能因为家中有人患有癌症，对于医理上的事情稍懂一些，“爷爷，并不是这样的。过敏分好几种，轻微过敏可以靠抗过敏药物控制。要是严重过敏，必须找出过敏源，杜绝与过敏源接触，否则很可能危机生命！” 没办法手术，就意味着只能靠药物治疗，还有几分治好的机会？ 此时病房中每个人看向燕子的目光中多了一分同情。 注意到燕子的脸色变化，唐毅这个时候必须要插嘴了，“只是一种麻醉药过敏，不能代表所有。再说了中医其实并没有像你们说的那样，中医其实也可以治疗很多重疾。就我所知，国手古老，燕老，协和张仲仁，京都中医大学的龙老都治好过不少癌症患者。” 众人心中那个无语啊，你说的这些人，哪个不是名医大家，就咱们这群普通人，谁能请的动他们！ 年轻人毕竟人生阅历少，还不懂察言观色，“你说的那些人都是中医界的泰山北斗级别的存在，咱们这种平头老百姓，平时见上一面都难，更别说给咱们看病了。所以啊，你还是趁早大小那个念头吧！” 旁边病床上的中年人瞪了一眼自家的孩子，“平头老百姓就不是人了，就我所知燕老每个月都会在国医堂急诊科坐诊一天。小伙子，你去医院打听打听，或许能够排上他老人家的号。不行为了孩子，出高价找黄牛买一张票。” 躺在病床上的六旬老人坐起身子，“对对对，这事我也听说了，小杨，不行带燕子去国医堂那边碰碰运气，或许还有一线机会！” 燕子听到大人们提到燕老，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转过头带着期盼的目光看着唐毅，“唐毅哥哥，爷爷叔叔他们提到的燕老，就是你给我找的那个燕老吗？” “是的，就是他们口中的燕老！”唐毅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小女孩的脸颊，“你也听到了，燕老很厉害的，要是不能手术，咱就用中医治疗，如果燕老不行，哥哥就带你去找古凡，龙一他们给你看病。” 燕子高兴的从床上站了起来，“真的吗？唐毅哥哥没有骗我？” “当然了，过两天医院就会给燕子组织会诊，到时候你就可以看到燕老爷爷了。”唐毅笑着说道。 我靠，这家伙是在牛逼吹的有点过了头了吧？要说能请到燕老我或许还相信，你丫的还说请古凡和龙一，你当你是谁啊，这话也就小孩子才会相信，年轻人撇嘴心中腹诽。 呵呵，这年轻人看起来像那么回事，怎么口气这么大。病床上的老人摇头，对于唐毅的说的话丝毫不信。 有这样想法的不止是青年和老者，病房内的其他四人都是如此。 毕竟在普通人眼里，想要见到那些传说中的名医大家难度丝毫不比见到某些领导还要难。 “咚咚咚！” 病房门被推开年轻护士拿着一沓化验清单，走了进来，“一号床，你是一号床杨海燕的家属吧？” 杨磊看到护士，连连点头，“是的，我是她父亲！” “这是今天上午做的过敏测试结果。”年轻护士低头核对了一下床位的名字和信息“下午三点去一号办公室找游主任，他有事情要通知你。” 从护士手中接过报考，唐毅看着那一张张血液报告，当看到第一张报告的时候，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心里还是难免有些沉重，快速翻到第二张，第三张，直到最后一张。 抽血检测组胺和胰蛋白酶水平，两者都远远高于平均值，意味着燕子无论对哪一种麻醉剂都过敏。 这也就意味着，燕子无法进行手术，只能接受药物治疗，看有没有一线治好的机会。 ------------ 第一百一十四章 燕老到来 麻醉药过敏检测有主要有两种方式，第一种将麻醉药物稀释后皮下注射，观察局麻药的过敏反应。 这种方式可能出现假阳性也就是假过敏现象，所以这种方法并不是常规检查方法。 相比于第一种，依靠检查血液中的组胺和胰蛋白酶准确率高，更安全，对患者的伤害最更小。 等到护士离去，杨磊看到唐毅还坐那拿着报告出神，“小唐，燕子的检查报告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大的问题！”唐毅没有选择告诉杨磊实情。 无法使用传统意义上的麻醉要就意味着不能手术吗？严格意义上讲不是。 麻醉的方式有很多，人类历史上例如电击麻醉，勒颈麻醉，酒精麻醉，冰块麻醉，暴力麻醉都可以达到手术的目的。 可这些严格意义上都属于无效麻醉，无效麻醉对患者的身心会造成很大的伤害，违背人伦道德，也会使术者无法进行手术操作。 因为没有麻醉效果，也就没有肌松效果。如果做腹部手术，是没法拉开肌肉。所以说，任何手术都需要好的麻醉效果才能实施，没有麻醉，任何手术都无法顺利完成。 当然了，有的时候，命比什么都重要，急重患者哪管那么多。 就好比那次车祸，为了尽快手术，唐毅也是用了最直接，最暴力的手段进行手术。 可燕子太小，太小，她才六岁，没到哪一步，没有一个医生敢做这样的手术，包括他唐毅。 医生不是刽子手，不是杀人如麻的屠夫，做不到耳畔回荡着患者的哀嚎，看着患者痛苦挣扎，还能神情淡定的做手术。 “没事就好！”杨磊故作轻松满脸带笑的看着旁边的女儿。 通过杨磊面部表情，唐毅知道，杨磊看出来了什么，只是他不想让女儿担心，所以这有这么一说，“杨大哥，我出去打个电话。” 杨磊没有多问，他能猜到唐毅出去是为了帮燕子想办法，“行，你要有事就去忙吧！” 走出病房，正好看到游夏医生从电梯间出来，唐毅上前打招呼道，“游医生，这会有事吗？” 眼前这个年轻人不简单，不说有燕老那层关系，单是认识自己的顶头上司，只要不是太紧急的事情，游夏都要给几分面子，驻足说上几句。 “没什么事，小唐找我是关于燕子的事情吧？”游夏摇头叹气，“孩子无法进行传统意义上的注射式麻醉和吸入式麻醉，我和科室里的几名副主任商讨了一下，看能不能用氮麻醉方法解决麻醉的问题。” 氮麻醉其实不是一种麻醉状态，而是一种病理状态。正常情况下，氮是惰性气体，不参与各细胞成分的化学过程，但它在血液中的分压达到一定的高度，就会产生麻醉作用。 血液中氮浓度升高会产生先兴奋后抑制的状态，然后随着氮浓度增加慢慢进入嗜睡、昏迷状态。因为此状态和麻醉药物起效状态很像，所以由于氮浓度变化引起的一系列病理变化被称为氮麻醉。 临床上的氮常用的是氧化亚氮，俗称笑气，是研制出来比较早的吸入麻醉药，具有起效快，镇痛强度比较高的特点，但是它最大弊端是影响氧的摄取，对于围术期氧的供应会产生不良的影响，从而导致术中出现缺氧现象。 现代的麻醉剂已经很好地改变了这个方式，氧和笑气吸入有一定比例，不会导致缺氧的状态。 但笑气也有可能产生其它的不良反应，比如骨髓抑制、密闭腔体气量增加、气胸患者需要禁忌使用，而且笑气的副作用比较多，例如眩晕，失去平衡，缺氧等。正因为这么多的局限性，氮麻醉逐渐的退出了历史舞台。 唐毅对于氮麻醉，并不是完全一无所知，犹豫开口，“可氮麻醉需要注意的事项实在太多，还有可能导致骨髓中的血细胞前体的活性下降。” “任何麻醉，都可能存在或多或少的后遗症，不能因为笑气的不良反应，就否决了这种方案。毕竟患者的情况你也清楚，已经别无其他选择！”游夏的脸色毫无波澜，平静说道。 从医三十多年，什么样的生离死别没见过，早就有些麻木了。 话虽这么说，可唐毅还是不愿接受，“王院长之前不是要邀请京都的专家过来会诊吗？时间确定了吗？” 游夏沉默了一会，“唐毅，你也是医生，这已经不是技术方面的问题，就算请专家过来，也只是浪费人力罢了。” 无奈叹了一口气，唐毅说道，“麻烦你了，游医生。” 游夏看着唐毅离开的背影摇头，为了一个陌生的小女孩，浪费了无数精力，图啥？爱心泛滥吗？每天医院接收的病人没有几百，也有几十。每一个都浪费这么大的精力，哪还有时间去给其他人看病？ 楼梯间内，烟雾弥漫。 唐毅思考良久，最终还是掏出给燕南北去了电话，“燕老，这次可真要麻烦你了！” “还是为了那个小女孩的事情吗？” 唐毅说道，“嗯，燕子的过敏测试结果出来了，就目前已知的几种麻醉药全部过敏。医院方面考虑用笑气代替麻醉，可这种麻醉方式毕竟有很大的副作用。” 电话那头的燕南北也是为小女孩的不幸长叹一口气，“小女孩是在水木大学附属医院吧？我现在过去。” 半个小时候，唐毅在楼下接住燕南北和他的助理，一同来到病房。 燕老看着面前枯瘦的小女孩，笑呵呵的说道，“这就会燕子吧？小女孩长的漂亮。” 坐在床上的燕子，看了看燕南北，又看向唐毅，“唐毅哥哥，这个爷爷是谁啊？” 唐毅笑着说道，“他就是我刚才给你说的燕老。” 病房内，原本还在说笑的病人及他们的家属，喉咙之间如同有什么东西卡主了，发不出任何的声响。 眼前杵着拐杖站在那里的是燕老？那年轻小伙不是开玩笑的吧? 听到介绍，杨磊连忙搬来椅子，“燕，燕老，您坐，您坐！” 燕南北含笑点头，坐在病床边上，“谢谢！” “爷爷，您真是唐毅哥哥口中说的那位医术很厉害的国手吗？”燕子有些不相信，眼前这个老人和隔壁的大爷一模一样，没什么特别的之处啊。 燕南北哈哈笑道，“不像吗？那燕子心中的国手应该是个什么样的？” 燕子小脸皱起，思索了好一会，“不知道。” 简单的聊了几句，与燕子拉近了一些距离，燕南北招了招手，“小张，拔针，我先给燕子把个脉！” 燕子哭丧着脸，“爷爷，能不拔针吗？一会又要扎针，很疼的。” “燕子乖，针管在血管中，会影响血液的流通，影响脉搏的跳动，导致误诊。”唐毅蹲下身耐心的解释。 杨磊看着女儿的样子，咬着牙，“燕子听话。” 燕子委屈满眼的委屈，“好，好吧！” “还是我来拔针吧！”唐毅伸手抓住燕子的手，看着那枯瘦如柴的手背上有几个明显的针眼，他就是一阵心痛。 长期的营养不良，再加上病痛的原因，燕子的血管很细，细的藏于皮肤下面，不仔细辨认，很难看到。 等到留置针拔出，燕老把手中的拐杖递给助理，“燕子，真勇敢，来，把手伸过来，让爷爷先给你把个脉！” 把完脉，燕老又向燕子和杨磊询问了几个问题，目光最后落在唐毅身上，“你之前上过手吧？说说，你诊断出什么了？又如何用药？” “燕子的情况是典型的肝肾阴虚，肾阴不足，阴虚内热，舌红绛少苔，脉沉弦细乃阴虚火旺之征。用药嘛？”唐毅拖着下巴，犹豫了一下，“知母，黄柏，熟地，山茱萸，山药，鲜石斛，天花粉，北沙参，土茯苓。” 燕南北一脸玩味，“就这些？” 唐毅皱眉思考良久，“就这些。” 燕南北摇头叹气，“以知柏地黄丸为基础加减用药确实很对孩子的病症，可单靠这些药还不够，还需要加附子，才能达到理想中的治疗效果。” “附子不是补火助阳，散寒止痛吗？与阴虚之症相违背。”唐毅不解问道。 燕南北说道，“治病救人，不是看基本医书就行，还必须结合实际。经过现代研究，附子除了还有抗肿瘤，提高免疫力的作用。孩子因为长期的化疗再加上旧病原因，身体亏空，阳气不足，而附子恰恰有升阳助火的功效。” 唐毅恍然大悟，有些羞愧，“是我太过刻板了。” 听着两人的谈话，病房内其他人都是云山雾罩迷糊不解。 杨磊见两人都不说话，犹豫一番这才说道，“抱歉打断一下，小唐，是不是燕子的不能做手术？” 唐毅叹了一口气，如实说道，“燕子的情况特殊，现有的几种麻醉都有不同程度的过敏，根本无法正常进行手术，所以，只能选择中医治疗。” 哪怕早有心理准备，杨磊依旧如被雷劈了一般，大脑一片空白，直到好一会这才转过头，满脸哀求，“燕，燕老，求，求您救救我女儿，我给您磕头了。” 燕老一把抓住杨磊的手，“磕什么头啊，你这人真是，我今天过来的不就是给燕子这孩子看病吗？你就把心方肚子里好了。” ------------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中医与西医的区别 一行人从外面进来，为首的一名中年医生看到房间中站满了人，有些不喜。 负责燕子的管床大夫见燕子手上的留置针拔出，“谁把针给拔了？” “我拔的！” 管床大夫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皱眉说道，“谁让你拔的？自作主张的患者我见多了，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如果你们不愿接受治疗，乘早出院腾出病床，给更需要的人。” 私自拔针确实不对，可管床大夫的这个态度，让唐毅有些不喜，“什么叫做腾出病床给更需要的人？要不是生病了，谁会来这里医院住，是图这里环境好，还是服务周到？” 管床大夫一般也就二十多岁，正是年轻气盛的年龄，“既然知道有病为什么不配合医生治疗？到时候病情恶化了怎么办？责任由谁来承担？” 燕南北的助理是知道唐毅身份，也知道这位大少脾气不调好，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你的意思是只要配合医院治疗，一定不会恶化吗？” “那是当然！”管床大夫仰着头，“你也不看看这里是哪？水木大学附属医院，全国最顶级的三甲级医院之一。” 助理抚了抚眼睛，嘴角扬起，从输液架上取下用药清单，“如果没有记错奥沙利铂通过抑制DNA的复制和转录发挥抗癌作用，但是起效时间，以及药效维持时间尚未有权威参考。还有癌症什么时候那么好控制了？只要用药就能不恶化，那癌症怎么会有扩散一说？” 副主任尤龙飞拦住还要说话的管床大夫，“听你刚才的话，应该也是医生吧！既然是医生，相信你也懂患者配合治疗才能更好的控制病情，如果每名患者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不遵从医嘱，病人的病情不说好转，还很可能恶化。” 助理含笑点头，“是，这点基本的东西我自然知道。可你同事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太冲了？好好说话，都不会吗，还是说附属医院的医生都这样？只因我们没有配合医生的治疗，就要把病人赶出去是何道理，店大欺客？” 尤龙飞瞪了一眼旁边的管床大夫，心中虽然恼怒这个说话不经过大脑的管床大夫，可毕竟是自家医院的人，多少还是要维护一二，“我同事也是因为关心病人说话是有些过了，我带他向你们道歉。不知阁下是哪家医院的医生？” “国医堂！”助理淡淡说道。 “噗嗤！”站在身旁的管床大夫笑出声，“中医也就能治疗一些小病小灾，调理调理身体，治疗癌症行吗？瞎添什么乱。” 中医在绝大多数人的认知中，只能治疗一些慢性病，调理身体有些本事，真正的大病疾病，还得靠西医。这一点不止是普通老百姓，就连一些西医同样如此。 燕南北说道，“小伙子，听你这话，你很懂中医？” 张云龙一脸不屑，“切，中医就是旧时代的糟粕，我根本不屑于懂那种封建迷信时代留下的产物。” 燕老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也是收敛，作为一名老中医，对于中医的情感，可谓是深入骨髓，“既然不了解，就不要妄下定论，否则让懂行的人听到，只会让人贻笑大方。” “老人家您别不服气，封建社会人的平均寿命不过35岁，现在人的平均寿命是多少？75岁。为什么？因为现代医学水平发达，很多疾病被攻克，人类不用在被病痛折磨，这都是西医的功劳。”张龙云一脸洋洋得意。 唐毅鄙夷道，“白痴，以为读了点历史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古人之所以平均寿命低，除了医疗水平比现在相差甚远之外，最为主要的还是源于生产力低下导致很多人身体衰弱，再加上长年征战，还有就是制度问题，科技水平受限，抵挡天灾的能力弱，这才导致古人平均寿命短。” 张云龙辩驳道，“你自己也说了医疗水平低，古时候有中医吧？既然中医那么厉害，为什么古时候还有瘟疫肆虐，死亡无数？” 擦，这家伙拿我的话反驳我自己，门都没有，唐毅冷笑，“瘟疫包括很多种，包括鼠疫，疟疾，天花，流感等等，就目前的医学水平讲，鼠疫到了后期根本无法治愈。我们再说其它病，东晋葛洪《肘后备急方.治瘴气疫》，《金匮要略》，《周礼.天官》《云梦秦简·封诊式》等书中又有记载如何防护瘟疫。我就问您那时候有西医吗？” “那只是防护措施而已，又不是拿出了什么好的治疗手段？”张云龙不服争辩道。 燕南北淡淡说道，“我国最早的医学典籍《黄帝内经》有“疟论”和“刺论”两个篇章，详细了记录了疟疾的发病原因，分类，症状，以及疗法等，后有宋代的《丹溪心法》，明代的《普济方》收录的方剂达到数百种之多。小伙子，我且问你，流感属于瘟疫范畴，你可知道华国最早治疗流感的方剂出于哪个朝代？” 张云龙恼怒说道，“我一个学西医的，怎么会懂中医的历史发展！” 对方回答不上来，燕南北一点也不奇怪，“最早治疗流感的方剂出自东汉时期张仲景的《伤寒论》，我再且问你，那时候有西医吗？” 张云龙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作为一名西医，西医的发展历史多少知道一些。西医发展到现在也不过200年的历史，相比中医的发展史根本不值一提。 “漂亮国是世界西医水平最发达的几个国家之一，19年3400万人患感染流感，35万人住院，死亡人数高达2万人。可你听说过华国有流感大规模爆发的新闻吗？有，但不多。那是因为华国对于流感的控制力度比西方国家强，其次是因为中医。纵观历史不难发现，人类社会有大规模的瘟疫，率先研究出克制病情的不是西医，而是中医。”燕南北中气十足，说起话来丝毫不像一个60多岁的老人。 有案例，有数据，根本不容有任何反驳。 燕南北杵着拐杖，缓缓站起身，“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张云龙想反驳，可拿的出依据吗？拿不出来，只能涨红着脸，怒视这面前的三人。 站在一旁的尤鹏飞呵呵笑道，“中医在瘟疫上确实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可那又如何？这里是肿瘤科，治疗肿瘤还是西医的治疗方案让患者康复几率更大一些。” 张云龙眼前一亮，“对，瘟疫都是小病，小灾，早就被医学攻克了。至于疑难杂症，还得靠西医。” 说不过就换话题，简直是无耻至极。 燕南北可一点也不惯着对方，“哦？那什么叫做疑难杂症？” 张云龙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的落水之人，想都不想，开口说道，“癌症！” “老朽行医四十多年，遇到的癌症患者不说几百上千，可几十例还是有的，不说每一个都治好了，可却还有些成功的案例。”燕南北点头说道。 瞎猫碰到死耗子罢了，张云龙这样想着，撇嘴道，“治好一两个癌症患者就能说中医厉害了吗？我们医院每年接收的癌症患者很多，一年下来，康复的更是不在少数。” “用一家医院的医疗资源与燕老比，亏你有脸说的出口。”助理冷哼一声。 尤龙飞挑眉，“我当上副主任医生也有些年了，一年下来治好的癌症患者也有十几人。不知道老人家您医好了多少癌症患者？ “中医是一个循循渐进的过程，治疗速度相比于西医却是慢了很多。近十几年来，在我手上治好的癌症患者应该有二十多例吧！”燕南北叹气。 西医侧重治疗肿瘤，以切除肿瘤病灶或通过放化疗杀死病灶组织为主要治疗方式和目的； 中医侧重治疗整体治疗，以减轻患者痛苦、缓解病情、为主要治疗目的。 西医把癌细胞当作外来的病菌，治疗上用破坏性的、伤害性的、风险性的手段。往往这种治疗方式，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中医认为癌细胞是自身脏器功能紊乱、代谢障碍而导致的细胞变异，治疗上多是有针对性的用药，正在杀死癌细胞的同时，还要保护正常细胞不受损伤治疗原则是无破坏、无伤害、无风险。 西医治疗看重各种理化检查指标，中医治疗看重病人的自觉感受。 正是治疗理念和方法不同，中医治疗癌症，速度往往比不上西医那种一刀切的方法。 张云龙故作惊讶，“十几年才治好二十多例？好多啊！” 嘲讽，是个人都能听出来他话中的嘲讽之意。 唐毅阴沉着脸，“无知，燕来每天接诊的病人可不止于癌症患者。” 中医与西医的治疗理念和方式不同。西医是哪疼医哪，哪里不舒服治疗哪里。中医治疗办法是辨证论治，当出现某种疾病时，需要辩证，找出疾病的原因，通过药物的作用达到身体的阴阳平衡，疾病自然痊愈，不同的疾病有时候会用同样的方法进行治疗，因为疾病的产生原因相同，有些相同的疾病用不同的方法治疗，因为造成疾病的原因不同。这也造成了中医的科室之分并不像西医那般明显，这也造成中医接待病人的时候，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病人。 ------------ 第一百一十六章 针灸麻醉 肿瘤科办公室内，游夏看着手中的病例一脸愁容。 如果只是一般患者，只要负责把治疗方案，以及利弊关系说明，剩下的就交给患者家属做决定就好。 可燕子不同，这女孩看起来没什么背景，却惊动了王振华，甚至有燕老。 人都想往上爬，往往人脉比个人能力更重要。 正是因为有野心，游夏对于燕子的病情格外上心，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三点多，放下手中的报告，叹了一口气，“小刘，通知杨海燕的家属下午来办公室了吗？” 小刘回头，“上午就让江护士通知过了，家属还没来吗？我这就去叫他们。” 游夏摆摆手，“还是我去一趟吧，正好再给燕子检查检查。” 病房内，在张云龙看来，唐毅他们就是死鸭子嘴硬，找个借口罢了，“说的跟真的一样，老人家中医很厉害吗？国内燕姓不多，从事中医行业的更是少之又少。恕我见识少，国内厉害的中医姓燕的除了燕老，以及他的儿子燕智道，还真没听过其他人。” 助理一脸玩味，语带调侃之意，“哟，竟然还知道燕老，那你觉得如果是燕老能治好肠道癌吗？” 这话可有诛心之意，无论回答能或者不能都不对。不能，就有不尊重老一辈中医，自大妄为。 说能，看起来是对燕南北医术的肯定，实际上却有捧杀之意。癌症毕竟是世界级的医学难题，谁能保证一定能治好？ 尤龙飞干咳两声，这个时候可不能呈口舌之快，回答不好，可是很容易得罪那位老人家的，“燕老的医术高深，我们这些人自然无法揣度。可你们是燕老吗？有燕老他老人家的医术吗？如果没有，就不要妨碍我们给患者治疗。” 唐毅眼神怪异的看着面前几名医生，这群人是白痴吗？话都说道了这个地步，竟然还不知道眼前这位老人的身份，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拿到医师资格证的。 房门推开，游夏看着本就不大的病房内站满了人，愣了一下， 这才冲着尤龙飞打了声招呼，这才转头看向燕子。 还想询问燕子病情的游夏，看到坐在病床边上，坐着的老人，瞳孔瞬间放大，“燕，燕老。” 原本还打算和游夏打声招呼的尤龙飞，瞳孔猛地一缩，游夏竟然认识这个老人？难道他真是燕大国手？不，不可能啊。如果是燕老的亲人住院，医院应该有交代才对，我不可能什么消息都不知道。 作为国手大家，走到那里不是前赴后继，受人追捧。 像燕老这种人来医院，附属医院的副院长都要出面接待。 燕南北上下打量游夏，疑惑问道，“你认识我？” “去年在京都饭店，由洲委组织的一次医学研讨会会上见过您。”游夏略带局促的说道，“燕老，您今天过来也是为了燕子的病吗？” 燕南北点头，“受晚辈之托过来看看，到时叨扰了。” 游夏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唐毅，对这个年轻人又高看了几分，“燕老说哪里话，您能来是我们科室的荣幸，那里来的叨扰一说说。” 一直站在身后的几名医生，就算再蠢，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一个个脸上煞白，眼漏惊恐。 眼前这位老人姓燕，中医，让让一脸讨好的人，除了国手燕南北，还能是谁？ 对于这些恭维话挺多了，燕南北摆摆手，转过头，“刚才我和唐毅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若相信老朽，可以安排燕子转院到国医堂，由我亲自治疗。当然，如果你还是选择西医治疗的话，麻醉的问题，我也会帮忙解决。” “燕老，您真的能解决麻醉问题？”游夏惊讶出声。 站在一旁的唐毅皱眉，“针灸麻醉吗？可针灸麻醉的优缺点非常明显，优点自不必多说，无需药物，更安全，麻醉过程中增强免疫力、调动机体储备功能、促进机体康复。可麻醉效果达不到预期，镇痛不全，不具备松弛肌肉的作用，内脏有牵引痛。” 燕南北含笑点头，“针灸麻醉是一方面，还需要配合一些中药，才能达到理想的麻醉效果。《后汉书·华佗传》载：“若疾发结于内，针药所不能及者，乃令先以酒服麻沸散，既醉无所觉，因刳破腹背，抽割积聚。” 此时此刻，所有人脸上都带上了几分震惊，几分不可置信。 “麻沸散？不是说这种已经失传了吗？” “近几年来，随着考古发掘，以及一些历史遗留下的医学文献，我们这些老家伙从中发现了一些东西，逆向推导出了几种可以达到麻醉效果的方子。虽说效果不如现代的麻醉药物，可配合针灸麻醉还是不错的。”燕南北语气中带着几分骄傲，几分得意。 中医博大精深，岂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西医能够点评的？什么是糟粕？废弃之物为糟粕，无用之物是糟粕。 中医是吗？怎么可能是！ 华国文明诞生的哪一天起，中医就在这片土地上孕育。 经过数百代中医人的刻苦专研，中医有了现如今的成就，岂容一些崇洋媚外的家伙说三道四。 游夏舔了舔嘴唇，搓着手，一脸讨好，“燕老，那个中医麻醉有什么副作用吗？” 现代西医手术麻醉有副作用，就像燕子这样的过敏反应，就是其中的一种，另外还有包括了毒性反应，血压波动等等。 副作用的大小，情况，根据个人的身体素质，体征不同，也有很明显的差异。 “中医药物麻醉和西医药物麻醉情况差不多，过量都会造成肢体麻木，意识丧失，甚至呼吸骤停的情况出现。如果患者本身是易过敏体质，或者对中药中的某一种药物过敏，也会出现过敏现象。”游夏在想什么，燕南北一清二楚，曾经他也曾动过，用中药代替西医麻醉的念头，可这个想法和中医推广一样具有很大的局限性。 西医的麻醉药剂量一般根据患者的体重和年龄计算，在麻醉过程中还要考虑患者的性别，身高，脏器的解毒功能，手术部位等等，选择一个合适的量。 中医麻醉，比西医麻醉更难，西医的麻醉药基本都是现成的，而中医的麻醉药还要现场调配，数种药物有一样不对，就达不到麻醉的效果，甚至还会出现生命危险。 除了配药，中医麻醉师还要会针灸，水平不够，同样达不到理想中的麻醉效果。 中医麻醉只能用在一些对麻醉药物过敏的患者身上， 想要推广这项技术，难度太大，付出与收获根本不成正比。 游夏听完燕老的话，心中叹息，同样有副作用，而且还需要掌握针灸，相比于西医麻醉，复杂太多。 燕南北转过头看问道，“患者家属，你是怎么想的？” 如果麻醉问题没有解决，杨磊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中医治疗，毕竟那是燕子的唯一希望。 可现在他犹豫了，燕老固然厉害，那也是听说，中医治疗癌症的几率有多大？如果真那么厉害，为什么都还选择西医切除治疗。 杨磊拿不准，一个选择错误，就可能让女儿失去生命，踟蹰了许久，这才开口，“燕，燕老，如果，我是说如果，我选择西医治疗，您还会帮燕子麻醉吗？” 听到这话，燕南北脸上没有流漏出任何不悦，“不用担心，我不会因为你选择西医治疗，就不给燕子麻醉。” 得到燕老的许诺，杨磊也不再纠结，一咬牙，“那手术的时候还望燕老您出手帮忙麻醉。” 对于这个回答，燕南北并不觉得什么，“嗯，放心好了，我既然答应了唐毅，就不会失言。” 助理一脸愤愤，要不是看在唐毅的面子上，早就发飙了。这是瞧不起谁呢？燕老是什么身份， 想要找他看病的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门路，他到好，竟然拒绝了。 游夏看了一眼旁边还低着头，一脸羞愧的杨磊，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相比于身边的人的惊讶，惋惜不同，燕南北一脸平静，这种情况他在年轻的时候已经见多了，早已经习惯。 那时候有患者到诊所看病，他开好方子，患者也不抓药，拿着药方就走。要么在他这边看过病之后，又去其它地方再看一次，从中选一个自认为最合适的医生。 如果真要为了这点小事生气，他燕南北早就被气死了。 看着病床上坐着的燕子，燕老笑着杵着拐杖站起身，“这边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那我就先回医院了。等到要手术的时候，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再过来。” “燕老，您大老远过来，要不多呆一会，我去通知院长。”游夏想要出言挽留。 燕南北笑着摇头，“不了，詹佑成那老东西，没什么好见的。” 临出门，燕南北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还站在那里的几名医生，笑着说道，“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国医堂燕南北，现任国医堂主任专家，保健局中医组副组长，华国中医药协会理事，华国中医抗癌协会副会长。” 这一大堆名头说出来，意思不就是再说，在你们眼中的中医一文不值，可在上面的人眼中，中医丝毫不比西医差吗？ 张云龙颜色刷白，带着哭腔，“燕老，我，我错了，我不该诋毁中医！”、 燕南北笑笑，拉开房门，独留下一个背影。 小人物而已，到了燕南北这种层次真不会放在心上，可对方一再的诋毁中医，这就让他有些生气了，临别之际，让对方长个记性。 “小唐，燕老不会生气了吧！”杨磊还是担心，万一燕子手术的时候，因为今天自己拒绝了燕老的好意，到时候不来怎么办？ “我去送送燕老！”唐毅拍这杨磊的肩膀，“别放在心上，燕老的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吗？” ------------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中医调理 目送车子远去，游夏转过头，笑容灿烂，“小唐，燕子的情况你也清楚，你觉得什么时候手术合适？” 唐毅一边向着住院部走，一边说道，“现在燕子的身体状况还算不错，虽然有些贫血和营养不良的情况，可至少没有出现排便困难甚至便血的情况。虽然在医院期间用药物控制，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尽快安排手术比较好，免得夜长梦多。” 游夏点头，“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杨磊的家庭条件不好，多住一天院，就多一笔开支。再有就是燕子这个年龄，长时间的药物治疗，对各脏器也有伤害，对生长发育也有很大的影响。” 两人就燕子的手术事宜做了一个商讨，初步确定在了下周。 至于更具体的时间，还要看燕子的病情在这期间是否出现变化，以及家属的意愿。 病房内，青年人看着手机上查到的内容，“艹艹艹，那老人真是燕南北，燕老啊，牛逼plus。” 躺在病床上的中年人皱眉，呵斥道，“发什么了神经？” “爸，爸，你看！”青年人拿着手机来到病床前，“燕南北火神派代表人物，国医堂主任医生，京都中医学院客座教授，消化领域权威，参与多个医学研究项目，并取得了突破性的科研成果。在癌症治疗方面，提出中药固本培元理念，针灸，药浴，联合治疗。临床试验证明，患者康复率丝毫不比西医一刀切的方法差。中医治疗癌症，” 病房内，一群人不由的转过头看向门边的杨磊父女。 青年人看着手机上的信息，咽了咽口水，摇头感叹，“据不完全统计，同类型癌症患者，一个疗程治疗下来，相比于西医至少节省一半以上费用。对身体损伤小，康复周期短等优点。” 杨磊越听，心理越不是滋味，现在改注意还行吗？会不会让燕老厌烦，要不找唐毅说说？ 老人前几天刚做过肠道切除手术，“小杨啊，你也别纠结，既然选择了西医，就别再朝令夕改了。看东西不能太片面，中医治疗是一个缓慢的过程，西医就不一样，胜在快捷，方便。燕子今年也六岁了，按理来说应该上小学了。按照中医治疗的方法，那得要多久？一年，还是两年？如果按照西医治疗的方法，一切顺利，相信明年这个时候，燕子和同龄人一样正常上下学了。” 看着病床上的女儿，杨磊目光坚定了很多，“嗯，您老说的对。” 病床上的老人笑着点头，手下意识的放在自己下腹处，叹了一口气。 说是这么说，要是能不开刀，不切除，谁愿意挨刀，白花冤枉钱。 青年瞧了一眼病床上的父亲，眼珠转动，“杨叔，很多网友说，中医在术后有很好的调养作用，减少药物对身体的伤害，提高治疗后的生活质量。等燕子手术后，你可以再请燕老过来，帮燕子好好调理一番，更有利于康复。” 杨磊摇头叹气，“我哪认识燕老那种人，燕老今天能来，完全是因为小唐。” 靠，之前还以为那小子是在吹牛逼了，没想到真这么厉害。青年微微一愣，很快开口，“既然那个小唐认识，那就在再让他请一次。杨叔千万别抹不开面子，一切都是为了燕子。” 青年的话，得到了病房内所有人的认同，纷纷出言劝说。 杨磊苦笑，“你们别看燕子住院期间，小唐帮忙跑前跑后，其实在这之前我们并不认识。“ 坐在病床上的杨磊把和唐毅相识的经过告诉了大家，“小唐是见我们父女两可怜，才会帮我们的。可今天这事我做的，不地道。你们说，我哪还好意思再让他请燕老来给我女儿调理身体啊。” 众人先是惊讶，然后沉默。 双方非亲非故，只是萍水相逢。只是见这对父女两可怜，忙前忙后不说，还给找来国手给燕子治疗。图什么？难道只是大发善心？ 病房内，除了燕子，都是成年人，考虑问题首先是利弊关系，没有利益，甚至可能搭上人情，谁愿意做？ 叩心自问，自己做不到。 青年耐心的全劝道，“杨叔，人情既然已经欠了，就不要想那么多。现在首要考虑的是燕子的病，其他的啥也别想。再说了，燕子做手术不还得麻烦燕老吗？手术不结束，他老人家想来也不会离开。到时候您再开口，依燕老的身份，想来也不会拒绝才是。” 看着打着点滴的女儿，杨磊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是，现在首先要考虑的是燕子的病，等他好了，大不了我把这条命给唐毅和燕老。” 与此同时，从病房出来张云龙一脸愁容。 虽说燕南北不是附属医院的管理层，可跺一跺脚整个医疗系统都要抖三抖。 自己嘴咋那么欠了，干嘛要贬低中医。万一燕老生气，给院里领导打声招呼，自己可就完了。张云龙越想越害怕，越是害怕就越是懊悔。 张云龙蹑手蹑脚站起身，走到尤龙飞边上，“尤主任，你说燕老不会找咱们麻烦吧！” 尤龙飞的目光空洞的看着面前电脑上，心中思绪万千，还在想着燕老怎么突然来医院的事情。 “尤主任，尤主任？”见尤龙飞迟迟没有说话，张云龙又轻声的叫了几声。 “啊！”尤龙飞回过神来，看着旁边张云龙，心中就来气，“什么事？” 张云龙一脸讪讪，“你说燕老会不会生咱们的气，给咱们穿小鞋？” 提到这事尤龙飞就来气，要不是这小子，怎么可能得罪燕老，冷哼一声，“生气是肯定的，穿小鞋到不至于。只是医学理念不同罢了，再说了，说中医不能治疗癌症的多了，又不止咱们。” 张云龙听到这样的答案还是有些担忧，“那要不要给5号病床的病人道个歉，毕竟刚才我的语气不是很好。” “要道歉，你自己去道，别给这烦我！”尤龙飞一脸不耐烦。 给一个要背景没背景，要身份没身份的普通人道歉，他尤龙飞抹不开这个面子，再说了，自己一个堂堂附属医院肿瘤科的副主任，走到哪里还找不到一份工作。 办公室的门推开，游夏走了进来。 张云龙心中忐忑，看到跟着进来的唐毅，连忙倒了杯水，双手奉上，脸上更是强挤出讨好的笑容，“小唐喝水！” 唐毅瞥了一眼，没接，随意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如同自己的主场一般。 张云龙捧着水杯的手僵硬的停在半空中，大写的尴尬。 “唐医生，这是燕子的病例，你看一下。如果没问题，这边就安排护士叫杨磊过来，商讨一下下周手术的事宜。”游夏把病例放到桌子上，这才看到旁边站着张云龙手里捧着的杯子，“我不渴，谢谢！” 张云龙讪讪笑着，“不，不用谢！” 看着一步三回头的张云龙，这家伙是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失恋了？游夏摇摇头，不再多想。 大眼扫了一眼，唐毅又把病例合上放到桌子上，“我对癌症懂得不多，还得靠游医生把关，如果可以就通知杨磊吧！” 手术的事情等到杨磊过来后，很快被敲定。 “那就暂定在下周三吧，你这边要不要联系一下燕老，看他老人家那天有没有空？”游夏转过头询问道。 唐毅也不含糊，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看到一旁坐着的杨磊张口语言的样子，问道，“杨大哥，你还有什么事吗？” 杨磊犹豫了一会，“小唐，等手术结束，能不能让燕老开几副调理身体的药。” 说完，杨磊低下了头，看也不敢看唐毅的目光。 唐毅笑着说道，“原来就这事啊，就算杨大哥不说，我也会给燕老提的。” 听到这话的杨磊，抬起头，满脸的羞愧之色，“谢，谢，我今天驳了燕老的好意，让他丢了面子。等下次我见到他老人家，一定当面道歉！” 唐毅笑笑，直接拨打了电话。 病房内 等到杨磊一家被护士叫走，青年的父亲看向自己的儿子，“晓男啊，你什么时候这么积极了？你老爸我生病了，也没见你这么上心过？” 青年放下手机，“爸，你说什么话。我让燕子他爸请燕来过来，还不是为了你！” 中年人一脸不解，“呵，为了我？燕老过来，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下周也要手术了，最好是和燕子安排到同一天。这样燕老过来给燕子开药调理身体，咱们也可以接机说上几句，要是运气好。燕老顺带着也给爸开几副药调理一下身体，你的身体岂不是康复的快一些？”青年得意的说道。 病房内的其他两名患者及患者家属听到青年的话，一个个心思活络起来。 对啊，自己怎么没想到这点。那可是燕老，医术聊得。再加上中医对于调理身体方面，那可比西医强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杨磊和燕子从办公室回来，原本病房内只能算是点头之交的病友，突然变得热情起来。 一个个嘘寒问暖，让杨磊有些不知所措。 ------------ 第一百一十七章 阑尾切除术 距离上次到国医堂上班已经过去三天，一路上认识唐毅的医生护士，都用着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国医堂是什么地方？京都最好的中医院，想来这里的人不说如天上繁星数不胜数，可也是无数中医人追逐的圣地。 无论来这里的实习生亦或是规培生，谁不是拼命表现，希望能得到主任或者院领导的认同最后留在这里。 哪怕那些与医院签了合同的医生，不说起的朝七晚八，最基本的不迟到早退是能做到的。 可唐毅到好，没有实习，直接就与医院签署了正式用人合同不说，隔三差五的不来医院，这自由度堪比很多资深主任了。 这让很多人羡慕嫉妒恨的同时，又暗自猜想他到底有何背景。 “那小子来医院也快一周了吧？三天两头的见不到人！” “今天刚好一周，要是能像他那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该多好！” 旁边的一名住院医翻着白眼，“想屁吃了，别说像他那样，你要敢一周迟到个一两回，保准唐主任找你谈话。旷工两次，直接一纸辞退合同就会拍在你脸上。” 住院医摇头感叹，“那家伙到底什么背景，这两次来医院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另一名住院医撇嘴，“谁知道了，反正院长的亲儿子也没有他这待遇。” 林雅韵从更衣室出来，看到唐毅，先是一愣，一脸尴尬的笑道，“唐医生，你来了！” 唐毅含笑说道，“林医生，脚上好点了吗？那天我忙完去办公室找你，才听护士说，你已经回家了。” “好，好多了了！”提到那天的事情林雅韵一脸的不自然。 唐毅说道，“那就好，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少走一些路好。” 我堂堂一个主治医生，难道这点基础的常识都不懂吗？还用你说。林雅韵心憋了一肚子火，要不是眼前这小子，自己至于崴住脚吗？ “谢谢关心，我先去诊室了。” 看着林雅韵笨拙的一步步走向诊室，唐毅耸了耸肩。 到更衣室换了衣服下楼，迎面就碰到了急诊科的主任唐永明。 “唐主任早上好！” 原本还一脸笑容的唐永明见到唐毅，脸上的笑容瞬间消融，“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唐毅撇嘴笑道，“我也不想来啊，可有些人不允许。” 这小子以为自己有点背景就能在急诊科为所欲为了？MD，这里是急诊科，老子还收拾不了你？唐永明板着脸，“最近几天跟着洗主任学习的怎么样了？” 唐毅说道，“嗯，学了很多东西，挺受用的！” 呵呵，听你这口气，跟着洗铅华学了两天，医术精湛很多了？唐永明心中冷笑，“又入秋季，最近医院的阑尾炎患者相比于之前多了不少。单纯的急性阑尾炎可以靠中药控制治疗，可化脓性阑尾炎、急性坏疽性阑尾炎以及阑尾周围脓肿的患者还是手术治疗最为妥当。” 唐永明看着面前还一脸不为所动的唐毅，接着说道，“咱们急诊科就洗主任一个人能做阑尾切除手术，最近的患者又多，他一个人又忙不过，最后只能让患者转院。你既然说学了很多东西，你就帮洗主任分担一二吧。” 阑尾切除手术吗？唐毅只是犹豫片刻，“好，一切听唐主任安排！” “不会，可以……”唐永明话刚说了半句，瞬间卡壳，“你，你刚才说什么？” 唐毅脸上带着礼貌性的笑，“我说一切听唐主任的安排！” “你跟着洗主任做过阑尾切除手术？”唐永明一脸疑惑。 唐毅说道，“没有！” 听到这样的回答唐永明气不打一处出，“没有，你就敢贸然给患者做阑尾切除手术？要是出了医疗事故怎么办？” 唐毅耸肩，“我说没有跟着洗主任学习过阑尾切除手术，可我没说我不会啊！” 什么？这小子在逗我玩了？一个中医竟会西医那种舞刀弄枪的玩意？你TMD不是在逗我吧，唐永明感觉自己被眼前这个年轻人羞辱了，行，你会阑尾切除是吧，我就给你安排手术，到时候真出了事故，你身后的那个人也保不住你，“那你做好准备，随时上手术台。” 虽说只是简单的阑尾切除手术没什么技术含量，全当打发时间了。 看着唐毅欣然点头的样子，唐永明在心中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坐在诊室内，唐毅无聊的扣着手机。 他现在虽说是国医堂急诊科的一名医生，可没有得到唐永明的允许，还没有坐诊的权利，再加上洗铅华这个时候还没有来，只能和最普通的实习生一般在旁边看着，没有丝毫的上手机会。 不知是最近阑尾炎患者真的多了，还是唐毅运气好，没一会就有护士敲响了诊室的门，“唐医生在吗？急诊室来了一名急性阑尾炎患者，唐主任让你过去看看！” 在一众实习生羡慕的目光中，唐毅把手机装入兜里，缓缓站起身，“血常规和B超，超声检查做了吗？” 护士看着角落处站起的年轻人，微微一愣，他就是最近科室里传的沸沸扬扬的唐毅，这也太年轻了吧？ 走出诊室，唐毅看着迟迟没有说话的护士，“检查到底做没做？” “啊,都做了。血液中白细胞，中性粒细胞比例增高。超声检查结果显示，阑尾肿胀，初步怀疑是化脓性阑尾炎。”护士跟在唐毅身旁，一边向着急诊室快走一边接着说道，“已经跟患者家属沟通过，对方同意手术治疗。” 推开厚重的急诊室大门，唐毅在护士的引领下来到患者身边，经过查体，又简单的询问了一些基本的问题。 例如：什么时候开始疼的，那里疼，之前有没有类似的情况等等。 查体结束，唐毅从护士手中接过检查报告，扫了一眼，这才开口吩咐旁边的护士，“安排手术吧！” 躺在病床上的患者，捂着肚子，“大夫，你动刀的时候，伤口尽量开小一些。我还没结婚了，不想被未来老公误会。” 看着病床上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女子，唐毅笑着点头，“阑尾炎的在右下腹部，刨腹产的在下腹部中间。前者伤口只有4到5厘米，剖宫产的伤口一般在6到8厘米之间，两者区别还是很大的。” 送女子来的中年妇人听到这，可不想自己女儿还没结婚就落下一个不好的名声，“医生，话虽然这么说，可保不准有些男的疑心病重。” “那按照你们的要求，那就坐腹腔镜阑尾切除吧！”趁着护士准备手术室的时候，唐毅说道，“相比于传统传统阑尾切除术比较，腹腔镜阑尾切除术只需要在腹部作两到三个0.5厘米至1厘米的小孔，无需缝合，窗口小，恢复快，且并发症少，只是费用的话稍微贵一些。” 妇人小心翼翼的问道，“贵多少？” “几千块钱吧，传统的阑尾切除手术费用在一万左右，腹腔镜切除在一万五上下的样子。这种治疗方式，前提是化脓不是很严重。”唐毅想了一下说道。 妇人长出了一口气，“只是五千块钱啊，还以为很多了。医保报销一部分，保险再报一部分，剩下的也没多不到哪里去。就按医生你说的，我们就选腹腔镜手术。如果不行，咱们再做开腹治疗” 患者推入手术室后，麻醉师就对患者进行全身麻醉。 等到患者彻底麻醉，唐毅从护士手中接过记号笔，在肚脐周围画了三个小点。 把记号笔递给旁边的护士，唐毅直接伸手，“手术刀！” 旁边的器械护士早就做好的准备，很快手术刀放到了唐毅的手中。 手术刀入手的一瞬间，唐毅就有种莫名的兴奋感，即便如此他的手依旧很稳，手术刀落在肚子上，只是轻轻的一划，切出了一个标准的0.5厘米口子。 一旁的器械护士还以为唐毅是个新人，之前还有些紧张，当看到开口的时候都呆了，这动作，这速度，丝毫不比洗铅华慢，不对，隐隐还比他快一些。 “腹腔镜！” 配台护士毕竟是收官专业训练的，哪怕震惊，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慢。 随着腹腔镜的深入，在旁边的显示器上显示出患者阑尾的情况。 化脓性阑尾炎，还好情况不是很严重，并无明显脓液，完全满足腹腔镜手术的需求。 把腹腔镜递给旁边的配台护士，唐毅又在患者的肚子上开口，讲手术器械深入患者腹腔内进行手术。 在腹腔镜的帮助下，阻断阑尾供应血管，阑尾与盲肠上分离，阑尾根部缝扎，以及最后阑尾从盲肠上剪切除。一套动作可谓是行如流水，中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随着腹腔镜和手术器械的拔出，唐毅活动了一下手腕，“包扎伤口吧！” 正在准备包扎工作的护士，还没准备完，“手术就这么结束了？” 把器械上的阑尾丢到托盘内，唐毅这才说道，“一个普通的阑尾切除手术，能要多久？” 一旁坐着玩手机的麻醉师，听到这边手术结束，站起身，走了过来，“正常的阑尾切除手术不是要半个小时吗？你这也太快了吧！” “你才快，你全家都快！”唐毅没好气的说道，“男人怎么能说快！”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惊小怪 主任办公室内，唐永明坐在沙发上优哉游哉的喝着茶。 我看你小子这次怎么办？有背景又如何，这里是急诊科，只要我在这个位置上一天，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得给我趴着。 在唐永明看来，唐毅哪怕会阑尾切除术，水平也不咋地，毕竟年龄摆在那，能有几次上手的机会？ 阑尾切除术虽然简单，可毕竟也是手术，还是要些经验的。没看新闻上报道，某医生在给病人切除阑尾的时候，误切了输卵管吗？没点经验怎么行。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唐永明见门口探进来的头，“进来吧！” 实习生笑容灿烂，看了一眼门外，这才小心翼翼的关上门，“唐主任，那个唐毅已经进了手术室。” 唐永明端起茶杯的手停顿在半空，嘴角扬起，“是那名刚送来的青年女子吗？” “是她，据护士站的护士说，考虑化脓性阑尾炎。”实习生背有些弯，一脸讨好，“我还听说，那个叫唐毅的准备给用腹腔镜切除手术。” 唐永明眉头皱起，“腹腔镜切除术？咱们急诊科有这项技术吗？” 主任，我的大主任，你才是急诊科的一把手，你这问题问的叫我如何回答，我才来医院多久啊，我不知道啊。实习生心中吐槽，脸上的表情依旧恭维，“可能有吧？要没有，唐毅也不可能做这种术式。” 对于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唐永明很不满意，靠在沙发上，仔细回想，好像急诊科确实有这样的技术。 只是至从引进这项技术之后，没有人会，也就闲置了下来，当了摆设。 不行我得过去看看，腹腔镜切除术与普通的切除手术不同，万一阻断没做好，很可能出现内出血，危及到患者生命。到时候，我也难辞其咎。 想到这里，唐永明立马站起身，略显慌张的走出办公室。 手术室内，麻醉师翻着白眼，我说手术快，又没说你哪方面快，想哪去了，“唐医生，要不要再检查检查，以免有什么遗漏？” “不用！”唐毅看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患者，“一个小手术而已，没什么难度。” 艹，现在的毕业生都这么狂吗？阑尾切除手术虽没有难度，是个学过一段时间的医生都能做，可那是开腹切除，看得着摸得到。你做的是腹腔镜切除手术，根本不是一个难度。 麻醉师后悔刚才坐在一旁玩手机，没有注意这边的手术的全过程，这要是有什么意外，自己也难逃罪责的结果，“杨护士长，你觉得这台手术做的如何？” 正在清点手术器材的杨护士长，看了一眼走出去的唐毅，“你问我，我问谁去？” 高炎发楞，“全程手术你不是都有参与吗？” 杨护士长把手术刀的刀片拆下，丢进医疗垃圾桶，“这套设备至从上次器械商来咱们医院演示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用过。” 高炎好想哭，这才想起来这是腹腔镜切除手术，国医堂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的术式，没有参考，根本无法判断手术的好坏。 “以往跟着洗主任，一台化脓型阑尾切除术至少一个小时，这唐医生到好，全程下来不到半小时。”杨护士转过头，“高老师你说，腹腔镜切除术真的这么快捷方便？” 高炎叹了一口气，一脸愁容，“腹腔镜切除手术相比于剖腹手术少了一个关腹缝合的步骤，可以节省下来不少时间。可，可他也太快了，据我所知，一般的腹腔镜阑尾切除手术时间在20分钟到30分钟。如果是化脓型阑尾，根据情况不同时间会稍微长一些。” 唐永明刚到手术室门口，就看到唐毅从手术室出来，这就出来了？手术还没做吧，这小子还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拿不下，主动放弃了，“小唐，手术怎么样？” 摘下口罩，唐毅笑道，“幸不辱命，手术很成功。等患者醒来，就可以出来了，” 什么？手术做完了，这怎么可能，前后才过去多久。唐永明心中震惊，一脸不可置信，“唐医生，这可不能开玩笑，患者的阑尾化脓，可是会威胁到生命的。” “我当然知道，化脓型阑尾，因病变累及阑尾全层，阑尾肿胀全层，有多量纤维素和脓性渗出物，其周围常有少量脓性渗出液存在。很容易造成患者抵抗力低下，导致全身炎症，进而引起脓毒血症，导致机体出现生命危险。另外化脓型阑尾可能导致阑尾坏疽穿孔，导致肠道内粪石以及大便等异物进入腹腔，引起腹膜内感染，导致机体出现感染性休克等。”唐毅点头说道。 唐永明挑眉，“你既然清楚化脓型阑尾可能出现的问题，那你做手术怎么还这么快？就算是一个普通阑尾切除术，也不至于半个小时不到就出来了吧？” 唐毅一脸平静的耸耸肩，“你们一个个的真奇怪，一台简单的腹腔镜阑尾切除术，半个小时很奇怪吗？” 是，阑尾切除手术半个小时完成，不奇怪。可那是针对与老手，可放在你一个新人身上怎么能不奇怪。 作为急诊科的主任，多多少少是懂些西医上的知识，唐永明阴沉着脸，“阑尾周围的脓胎都处理干净了吗？” 唐毅撇嘴，“常识性的东西，就不用唐主任操心了。你要不放心，等患者推出来后，做一个彩超，一切自然明了。唐主任，洗主任这会应该在诊室坐诊，要没事我就先过去了。” 看着唐毅离开的背影，唐永明放在白大褂口袋中的拳头握紧，小子等着，要是结果出来，看我一定要到院长那里告你一状。 五分钟后，患者醒来。经过一系列的简单检查后，确定一切生命体征正常， 护士长和一名助理医生推着患者出来，看到了一直站在门外等候的唐永明。 高炎连忙上前，“唐主任，你怎么来了？” 唐永明点了一下头，伸手拦住推着担架车的护士，看了一眼患者，“推下去吧，杨护士，高医生，你们留下。” 等到担架车推远，唐永明问道，“手术中间有没有什么纰漏？” 杨护士与高麻醉目光对视，最终高炎开口说道，“太快了，比洗主任做开腹切除还要快。腹腔镜阑尾切除手术是我们医院的第一例，病变的阑尾被取出，至于还有没有脓液存留，截断的如何，我们也不敢确定。我建议给患者做一次检查，确定手术的情况。” 唐永明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高炎到是替他解了围，“嗯，毕竟是我们医院的第一例腹腔镜切除手术，小心一些还是有必要的。这样高医生，你带患者去做检查。费用嘛，就由医院出了。等结果出来，第一时间送到我办公室。” 敲开洗铅华的诊室，唐毅看到有病人在，很自觉的搬着凳子坐在一旁。 “没什么大碍，我给你开上几副药，拿回去吃上几天就能好！”洗铅华收回手，转过头啪啪啪的敲着键盘书写病例。 中年人问道，“医生，我这到底是什么病？每天一到中午的时候就发低烧，恶心呕吐。到诊所打了几天点滴，没几天又复发了。” 洗铅华转过头，含笑说道，“你这病中医叫做肝郁发热，一般情况下，主要是长期吃辛辣的食物，情绪抑郁，伤心，房事频繁造成脾肾功能受损，引起的血流不畅，气滞血瘀。平时不要把什么事都放心上，多出去走走，饮食上以清淡为主，葱姜蒜少吃，多吃水果。” 中年人听到解释，还是有些担心，“我这病没什么大碍吧？” 洗铅华说道，“小病，不用太过担心！” 中年人松了一口气，“我最近老便秘，医生你顺带帮我开几副治疗便秘的药！” “便秘是肝郁化热的其中表现之一，等你吃完我给你的开得药，便秘还没好，再过来找我！”洗铅华一边说着，一边在系统上勾选药物。 开好药，送走病人。洗铅华转过身，“你小子最近一段时间跑哪去了，成天见不到人，也不怕被开除了！” 唐毅耷拉着脑袋，“上课啊，还能干嘛。我到希望被开除，那样就不用成天来医院了。” “你小子啊，不知道多少人想来国医堂上班，你小子还不知道珍惜！”洗铅华手指点着唐毅，“对了，你刚才说上课，都已经参加工作了，还上什么课？研究生吗？你可以给学校申请在职研究生，这样你也不用成天两边跑了。” 想到学校里那群不着调的学生，唐毅苦笑，“给学生上课，我是水木大学中医专业中医基础学的老师。” 老师，还是水木大学的老师。洗铅华以为自己听错了，“水木大学的老师最低也要求也是硕士研究生，还必须是名校毕业，一些专业对临床还要有一定的经验。你小子不是在骗我吧？” “呵呵！”唐毅说道，“我至于拿这事骗你吗？” “艹！”一项稳重的洗铅华这个时候也不免爆了一句粗口，“你小子到底何德何能，先是不用实习进入国医堂，现在又是水木大学的老师。你实话告，你到底什么背景，什么学历？”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唐毅淡淡说道，“哈佛大学博士，师从燕南北，古凡。” 洗铅华没好气的道，“滚蛋，不想说就别说，还师从燕老和古老两位中医界的泰山北斗，你咋不上天啊！” ------------ 第一百二十章回头我给你安排个老师 两位国手的学生可能吗？除非这人天赋异禀有异于常人。 可这小子上次拒绝燕老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两人根本就不认识。 “不想说就不说，没必要骗我。”洗铅华也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放下茶杯，“这都快中午了，你怎么才过来？” 说真的你又不信，那还问什么。唐毅心中嘀咕，“上午碰到了唐主任给我安排了一台阑尾切除术，所以来得有些晚。” 洗铅华有些讶异地说道，“急诊科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医生会阑尾切除术吗？你跟着谁上的手术台？” 唐毅说道，“我是主刀，至于其他几个人是谁，还真不记得了，也不认识！” “咳咳！”洗铅华被呛得连连咳嗽，“你，你小子知道主刀什么意思吗？跟台学习就跟台学习，这点基础的常识都不懂的吗？说出去让人笑话。” 算了，不信拉倒，唐毅也懒得解释了，“嗯，嗯，是我说错了。” 洗铅华从抽屉里拿出纸巾，“主刀医生顾名思义，就是给患者动刀的人。什么时候急诊科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会动刀子了？” 斜眼看着还低着头擦桌子的洗铅华，唐毅没有接话，免得又被怼。 想了一下，洗铅华笑道，“这样也好，最近阑尾炎患者突然增多，我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 洗铅华突然转头看向唐毅，“你想做手术吗？” 唐毅被问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你的天赋不错，可人的精力毕竟有限，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什么都学，最后只是半桶水，做不到精通，这种人很容易被淘汰。”洗铅华一脸严肃，“你得选好自己的发展方向，中西医选一个方向发展，别两手都抓。” 洗铅华叹了一口气，“我是西医转中医，期间浪费了很多时间。虽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这一辈子最多混到四级主任，再难寸进。而你不同年轻，有天赋有背景，现在又是水木大学的老师，更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 主任是一名医生的最高职称，可主任与主任之间也分高低。就好比洗铅华和燕南北，一个被人叫主任，一个被成为国手。 唐毅见洗铅华神情落寞，安慰道，“四级主任升三级并不是很难吧？您还年轻，还有很多机会的。” “谈何容易，四级主任升三级，要么在专业学界工作时间比较长，获得过本专业技术方面突破，要么在医学高等院校或成为医学高等院校附属医院负责人。你觉得我能满足哪一条？”洗铅华苦笑接着说道，“别说医院的负责人，唐主任和我年龄相仿，到了六十退休的年龄，他可能被返聘，而我却不一定。” 洗铅华自嘲，“所以啊，就别安慰我了。你呢，在水木大学当老师，只要一路能拿到主任医师资格证，熬个几年，拿个三级主任医师职称没有问题。” 三级职称？唐毅撇撇嘴，不以为意。 见唐毅这幅表情，洗铅华被气笑了，“你小子，三级职称已经很不错了，已经是很多人医生一辈子奋斗的目标。再往上是二级职称，一般都是本专业领域临近泰山北斗级别的存在，例如燕智道，詹佑成等。我看你小子啊，就是眼高手低，这样可不行。” 唐毅讪讪，并不多言。 彩超室的主任闵帅看着，拿着检查报告的高炎，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有些好奇，“你这是什么表情？” 高炎低头看着报告，再三确认上面的每一个字，“老闵，你确定患者的阑尾切除成功，腹腔内没有积液，阻断成功了？” 闵帅听到有人质疑自己的能力，一脸不高兴，“高麻醉，你这是什么意思？在质疑我的专业能力吗？你要不信，可以让其他人过来再给患者做一次检查。如果我哪一点检查的不到位，判断失误，我立马辞职。” “哎呦，闵主任，我一时激动，说错话了。”高炎连忙道歉。 闵帅冷着脸，“一个普通的阑尾腹腔镜切除手术，有什么好激动的？麻烦你，找个好点的理由。” “这可不是我找理由，你知道这台手术全程下来用了多久吗？”高炎担心闵帅又误会什么，连忙接话道，“你可别瞎想，我可没有质疑你医术的意思。” 看着对方这副样子，闵帅皱眉，“我虽然不是外科医生，可多少知道一些。一般而言腹腔镜阑尾切除术手术时长在半个小时左右，如果病情较为严重一些，可能会更长一些。” “那我再问你，咱们医院有腹腔镜切除手术吗？” 闵帅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你这话的意思是，难不成这台腹腔镜阑尾切除术是在咱们医院做的？” 高炎苦笑，“对，病人是一名典型的化脓型阑尾炎患者，主刀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完成手术正台，这也就有了我带患者过来复查的原因。” “我靠！半个小时。”都是医院里的人，就算没有吃过猪肉，至少也见过猪跑。多多少少对于腹腔镜手术有些了解，闵帅震惊之余，有是满脸的疑惑，“那你漏出这幅表情是什么意思？医院有了这样的大拿不是应该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主刀医生是中医，而且年龄不到二十四岁。” 听到这里，闵帅一把抢过高炎手中的报告，低头再次确认上面的诊断结果，有些不确定，“要不，再让患者过来我做一遍检查？” 高炎摇头，“不用了，唐主任那边还等着了，我先回科室了。” 看着高炎离开的背影，闵帅愣愣的站在原地，“半个小时完成腹腔镜化脓型阑尾切除术？应该可能吧，要不到问问其他人？” 说干就干，闵帅很快就在在医学论坛发布了一条询问消息。 很快下面就有了外科领域的医生回复，“半个小时？你确定是化脓型阑尾切除术吗？” “医学是严谨的，不容有任何夸大其词。” “恕我见识少，半个小时的阑尾化脓切除术，在国外也是没几个人做到。” “楼主只说了是化脓型阑尾炎，又没有说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只是轻微的病变，半个小时还是可以做完正台手术的。至少我可以！” “楼上真相了。” “四楼，请问你是哪家医院的？回头多多交流交流。” …… 看到这里，闵帅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还以为医院真来的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原来只是标准水平啊。 高炎拿着几样检查报告，很快回到急诊科，“唐主任，这是患者的检查报告，手术顺利，没有任何问题。” 唐永明接过报告，快速的翻看了几眼，笑着点头，“不错，不错，这个唐毅的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 医院有了一个能独立完成腹腔镜手术的医生，在高炎看来还是一个值得高兴的事情。 毕竟多一种术式，留在医院做手术的患者也就多了一些。从私人角度上讲，急诊科的麻醉医生也就三个，多一台手术，相当于多了一笔进账。 高炎感叹，“嗯，那个唐医生确实厉害。以后咱们急诊科这边，可以多开展几台腹腔镜阑尾切除手术了。不仅能够减少患者的创伤，最关键的还能创收。” 创收是任何企业，单位，维持下去的根本。赔钱货，任何人都不喜欢，包括医院。 急诊科赔钱，是医院上层领导最不待见的一个科室之一，可又不能没有有，毕竟是一家医院的门面。 院里大会上，无数次被领导训斥的抬不起头的唐永明眼前一亮，心思活络起来，“牛群，去统计一下最近一段时间阑尾炎患者的数据。” 正在角落悄悄玩着手机的牛群，看着刚开始的游戏，要是别人，他还可以找别人帮忙，可吩咐他的是主任，借他两胆也不敢有任何马虎。 心中还惦记这游戏，牛群随手拿了一张A4纸，草草记录了几组关键性数据，就交给了唐永明。 A4纸上，记录了进一个月医院收留的阑尾炎患者总数，多少人已经顺利康复，多少人还在留院观察，以及多少人手术等信息。 唐永明抬起头，看着有些魂不守舍的牛群，“只有这些吗？男女比例是多少，患者的年龄段在什么范围内，为什么没有记录？干活毛毛躁躁的。” 需要记录这些吗？牛群有些懵，完全不明白男女比例和年龄范围有什么好记录的必要，“主任，我这就去统计。” 虽说人都有爱美之心，可性别不同，年龄不同，对于爱美的追求也有很大的区别。 就好比女人就比男人更加爱美，没有成家立业的小年轻就比有了子女还需赡养老人的中年人更加爱美。 年龄段的不同，又决定了消费水平。 被唐永明训斥了一顿牛群这一次记录的很详细，很认真，把能想到的，系统里能查到的一一做了记录，“主任，我又从新做了一遍统计。根据医院系统后台查询，最近一段时间来我院就诊患阑尾炎患有392人，其中十八周岁到三十岁的患者约占百分之四十三，男女比例3比1.2。因没有腹腔镜手术选择转院的患者近一个月来有125人，开腹手术73人。” 听到因为没有腹腔镜手术选择出院的患者约占据了患者总数的三成，唐永明一阵揪心的疼。 只是这一个月的时间将近两百万的钱就这样白白流失，作为主任自觉难辞其咎，以前是没有人会做腹腔镜手术，就算眼馋也无济于事。 现在人有了，虽然不是很讨喜，可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唐永明就看向旁边的牛群，“你想不想做腹腔镜手术？” 被主任的目光盯着，牛群略显得有些胆怯，“想啊，怎么不想，一台手术下来，补贴就有几百块。可传统手术我都不会，更别说腹腔镜切除术啊！” “不会可以学，刚才那名女患者你也见到了，她做的就是腹腔镜手术。回头我给你安排一个老师，你跟着他好好学，争取早日把技术学到手！”唐永明说道。 牛群眼睛一亮，想都没想，“好，主任，我一定好好学，尽快上手。” ------------ 第一百二十一章国医堂的困局 在利益面前，关系很好的两人，会变得不择手段，最后变成敌人。 原本的敌人也可能因为共同利益达到心理预期，抛弃之前的成见达成共识。 巡视完留观室，唐永明来到三号诊室，与洗铅华打了一声招呼，笑呵呵地说道，“小唐，我听下面的人说，你刚做了一台腹腔镜阑尾炎切除术效果不错。咱们医院前年就引进了腹腔镜手术这套器械，可一直苦于没有这方面的人才。你的到来，正好弥补了我们医院这块短板啊。” 唐毅脸上带着礼貌的笑，没有接腔，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人都有爱美之心，腹腔镜手术有着留疤小，康复快的优点，深受现代年轻人的喜欢。之前因为咱们医院没有这方面的人才，造成很多患者忍痛转院。作为医生，我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唐永明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接着说道，“你的情况特殊，三天两头的不在医院。可病人可不挑时候，你要不再医院，病人也不能放在留观室置之不理。我这边给你安排了一个学生，好好带，可不要藏私啊。” 明白了对方的目的，唐毅耸耸肩，“没问题，只要对方有心学习，我这边自不会藏私。” 唐毅的回答，让唐永明心中甚是满意，脸上的笑容相比于进来时更是灿烂了几分，手在唐毅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两下“好，之前我还担心你会拒绝，看样子还是我多虑了。” “这有什么好拒绝了，一个普通的小术式罢了，不存在技术封锁，医院真下定决心培养这方面的人才，随便派人到其他医院实习一段时间，都能学会。”唐毅耸肩说道。 唐永明满意地点头，“好，那一会我就让小牛来你这边报道。” 看着唐永明背着手离开诊室，洗铅华满脸惊讶，“你真会腹腔镜阑尾切除术？” “是啊，我刚才没给你说吗？” 洗铅华皱着眉，仔细回想了一会，这才沉声说道，“刚才只说了你主刀了一台阑尾切除手术，并没有说你会腹腔镜手术。” 对于刚才说的话，唐毅多少还有些印象，“可即便我说了，你相信吗？” MD，怪我咯？谁会想到你一个学中医的会西医的外科手术。洗铅华沉默，“你真要教其他人腹腔镜手术？” 唐毅疑惑问道，“怎么了吗？” 洗铅华目光落在唐毅身上良久才缓缓开口，“你知道咱们医院为什么引进了腹腔镜的设备，却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吗？” 按理来说，一家医院引进了某种医疗设备之前，应该有这方面的人才储备才对。 可国医堂这边却恰恰相反，有设备，却没人才。几百上千万的设备搁在那里当摆设，豪无人性啊，对土豪的豪，哪怕享受国家补贴也不应该如此铺张浪费才是。 对于这个问题，唐毅没有想过，静待洗铅华的下文。 “国医堂是一家以中医为主，西医为辅助的综合性医院。什么叫辅助？顾名思义是协助的意思。医生利用中医手段能够准确地诊断病治疗的前提下，会完全摒弃所有西医手段，哪怕是最优选择。”洗铅华叹了一口气说道。 唐毅皱眉，“为什么这么做？作为医生，不应该以病人优先吗？” “因为中医需要发展！”洗铅华的回答干脆，没有任何停留，“作为一家全中医院，如果都用西医给患者诊断治疗。你要是患者，你会怎么想？” 唐毅想也没想，“中医不如西医！” 洗铅华点头苦笑，“对，你作为一名中医都会有如此想法，更何况是患者。中医难道真不如西医吗？如果真不如西医，为什么国家还要大力支持中医的发展。这足以证明中医还是有很多可取之处。” “中医的治疗手段相比于西医，是一个较为缓慢的过程。中医讲究一人一治，一病一方，很多药无法做到量产，只能现场熬制，现在生活节奏加快，很多年轻人早出晚归，哪还有时间去喝中药，什么简便什么快捷怎么来。” 洗铅华深吸一口气，“所以选择中医的人本就是一些中老年人，如果让这一批人都对中医不自信，不认可。再过几十上百年，还会有中医吗？” “中医是我华国的文化，传承都断了和其他国家也就再无区别。”拇指轻轻地摸着下嘴唇，唐毅说道。 洗铅华点头，“欲要亡其国，必先亡其族，欲灭其族，必先灭其文化。这里的文化，大到中医，传统武术，戏剧，毛笔字，小到糖人，打铁花，剪纸等等，皆是我们华国的文化传承。可很多的文化传承都随着社会的发展，技艺传承者无法赚到钱要么转行，渐渐消失在大众视野之中。再过几年，原本的技艺传承者死去，没有新人出现，传承也就断了。一个传承断去没什么，可积少成多，我们的文化灭绝了，华夏民族还是华夏民族吗？” 洗铅华说得很有道理，可觉得又不对，于是唐毅开口反驳道，“可毕竟是医院，医院的宗旨就是治疗病人，如果一味地为了让文化传承下去，病人怎么办？” “很多后进的年轻医生都有你这样的想法，正是因为如此，从整体而言医院分为两大派系，一派是想着国医院就是国医院，就要走全中医的路子！另一派觉得要迎合市场，中西医结合才能让中医长久地生存在这片土壤上。可这一派的人都是年轻人，占据医院高层的位置不多，在他们眼里，老一辈人都是省吃俭用，设备引进了，就不会闲置。可事与愿违，保守派这边没有丝毫退步，所以这也是院内有设备没人才的原因。” 听到这唐毅苦笑摇头，“有必要吗？中西医结合这条路很多医院都在尝试，复制其他医院的模式不就好了吗？” 洗铅华掷地有声地说道，“当然有必要。现在很多所谓的中西医结合医院，说的是中西医结合，其实包括检查在内西医的一套体系，包括给患者的用药，也是以中西药结合为主。如果说把望闻问切比作树的根茎，那么中药就是树干，根茎烂了，没了，你中医也就只剩下一个空壳。” 唐毅挑眉，“继续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喝了一口水，洗铅华意味深长的唐毅，“咱们医院其实也并不是一味地墨守陈规，一直在摸索中西医的平衡点。咱们急诊科就是一个样点，院里所有人都紧盯在这。” 想了一下，唐毅舔着嘴唇，“洗主任您是在提醒我，因为我会腹腔镜手术，很可能成为两方人关注的重心？” 洗铅华笑道，“对，其实你也不用害怕。被那些人关注，看起来是充满危险，其实也是机遇。” 被人关注就要担心了？那我早就被吓死了，唐毅在心中腹诽，“那我应该怎么做？或者说，更偏向那一边比较好？” “不偏不倚，把自己的能力发挥到最大就好！”洗铅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 唐毅不蠢，很快便明白了当初为何燕南北为何非要让自己来国医堂。 所谓人挪活，树挪死。企业如此，医院也是如此，必须改革。否则跟不上社会的发展，肯定会被社会淘汰。 现如今的国医堂已经陷入保守派与革新派争斗中，谁也不愿妥协让步，照这样发展下去，不说发展中医，就连医院都可能停滞不前甚至于被其他医院超越。 燕南北正是看到了这一点，也想改革，可这个改革不能完全地摒弃中医。 单纯的中医，或者单纯的西医，在行医过程中肯定会有偏向，做不到完全的公正。而自己则不同，中西医虽算不上精通，但胜在都会。改革过程中遇到什么问题，有自己这层身份在，上面有人罩着，在医院有燕南北的支持，相比于其他人会少了很多的阻碍。 老狐狸啊，这是让我成为破局者，唐毅干笑，“我知道了，谢谢洗主任提点。” 洗铅华伸手重重地拍在唐毅的肩膀上，“知道就好，不要有心理负担，凭心去做。哪怕真没有办法，至少问心无愧。” 一早上，牛群工作的时候都是魂不守舍，目光时不时地看一眼门口。 石岩低头翻这病历，“牛医生，知道上午是谁给患者做的腹腔镜阑尾切除手术吗？” 牛群看着石岩的侧脸，这家伙不会也想学习腹腔镜切除手术吧，医院里已经有一个会的了，如果再多一个，我上手的机会少了不说，还多了一个人分摊患者，“不知道啊，可能是其他医院来的吧！” “哎！”石岩长叹了一口气，目光看向手术室的方向，“要是咱们医院的就好了，可以跟着学习一下。” 牛群嘴角牵动，话不由心地点头，“是啊，一台腹腔镜手术下来，可提成就抵得上咱们好几天的工资了。” 瞥了一眼旁边的牛群，石岩心中鄙夷，目光短浅的家伙，眼里只有钱。要是学会腹腔镜手术，可是会让上级领导注意，前途不可限量。今后获得好处，可不止几台手术能够相比的。 ------------ 第一百二十二章你把这叫理所应当？ 相比于牛群的着急等待，唐永明心情舒畅，背负双手满脸的春风得意。 本就有微微发福的身材，挺着如同怀胎八月的大肚腩，一摇一晃的走在急诊科的走廊上，如同一只吃饱了的棕熊巡视这自己的领地。 一路上不管遇到谁打招呼，都是含笑点头，有的时候会拉着对方寒暄几句。 “唐主任好！” 唐永明面带和煦的笑，用着自认为最为关心下属的语气问道，“小王啊，来医院实习也有五个月了吧？感觉怎么样啊？” 声音太腻了，腻人有些齁，让叫小王的医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嗯，有五个多月了。通过这段时间的学习，我认知到了很多不足，今后我一定加倍努力，做一名合格的医生。” “年轻人就是要有志向，有拼劲，好好努力，争取实习期结束能够留在咱们医院！”唐永明厚大的手掌拍在略显单薄的小王肩膀上。 一米八几的小王被拍的硬生生矮了十几公分，唐永明的话让他忘记了肩膀上火辣辣的疼痛，喜笑颜开地点头，“谢谢唐主任，我一定会好好努力，争取拿到留院的资格。” 唐永明看着面前的实习生，不知道怎么得，比以往顺眼了很多，点头挥手说道，“去忙吧！” 叫做小王的实习生点头哈腰，如被皇帝宠幸的妃子一般，“好的，唐主任，您忙！” 走进留观室，唐永明冲着周围的医护人员打了声招呼，“把五号床的病历拿给我！” 早就等得有些焦躁的牛群见到唐主任进来，立马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药品，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从护士手中抢过病例本，双手呈上，“唐主任，给您！” “五号床的情况怎么样？”唐永明低头看着病例报告问道。 牛群微微弓着身子，“我刚去查过床，询问了一下患者的情况，腹部疼痛明显改善，用药后患者已经入睡！” 合上病例本，唐永明点头，“小牛五号病床就交给你负责了，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听到让自己负责五号床，牛群脸上讨好的笑容更胜几分，“是，保证完成任务。” 在牛群满怀期待中，唐永明在临走之时这缓缓说道，“小牛，一会你去三号诊室找唐毅，我已经给他交代过了，以后你就跟着他学习腹腔镜阑尾切除术！” “好，我一定好好学，绝不辜负唐主任的栽培！”牛群点头如捣蒜，整个人因为兴奋身体都微微颤抖。 送走唐永明，在一众住院医羡慕的目光中牛群腰板挺直，走出留观室。 牛群的种种表现让一直关注这边的石岩咬牙切齿，“呸，小人得志的东西，MD怎么这种好事落到他的头上了。”、 正值中午，病人不多，今天洗铅华这边也没有接收什么急重患者，早早地去了休息室午睡，独留唐毅一个人坐在诊室百无聊赖的扣着手机。 “咚咚咚！” 急诊室的门从外面推开，唐毅还以为是有病人来了，缓缓的把手机揣入口袋。 看着三号诊室内除那个新来的家伙，牛群大马金刀的坐到对面，翘着二郎腿，“去给我倒杯水！” 唐毅没有皱起，“凭什么？” 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牛群鼻孔朝天，“凭你是新人，新人就要有新人的觉悟，一点规矩都不懂！” 唐毅坐在位置上没动，抱着肩膀，“什么时候医院有这条规定了？说说，哪一条？当然你要是没手没脚是个残废的话，我可以出于人道主义给你端茶送水也是可以的。” “砰！”牛群一拍桌子站起身，手指指着唐毅，“小子，你这是对前辈的态度吗？” “前辈？看你这年龄也不过刚拿到住院医医师资格证吧？”唐毅靠在椅背上一脸的戏谑。 牛群不解其意，“你不也一样吗？我们都是刚拿到了住院医师资格证，可我毕竟来的比你早。” 唐毅呵呵笑着，剔着指甲中的灰，“不，不，我早就拿到了主治医医师资格证，按照职称来说，我比你高一级，所以我是你的上级。” 医院是一个等级分明的地方，同一个科室职称高的就能领导职称低的医生。 上级医生下达的命令如果没有过失，下级医生必须遵守。 “艹，你才多大？怎么可能拿到主治医师资格证！”牛群看着面前比自己还小的唐毅，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唐毅眼皮抬了抬，“怎么还要我把主治医生资格证拿出来吗？” 牛群伸手，“你拿啊，你只要能拿出来，我就信你。如果拿不出来，以后对我最好是保持尊重，否则我会让你在急诊科混不下去。” 戏谑的看着对方，唐毅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相册找到主治医师职称的证书，“睁大的眼睛看清楚。” 姓名：唐毅 性别：男 出生年月日：20**.05.03 专业：中医，针灸，推拿 任职资格：主治医师 执医地点：武装总医院中医科 证书编号：001121112 猩红色的印章，异常刺眼。 牛群看着照片上的人，嘴中喃喃，“怎，怎么可能？你才多大，怎么会拿到主治医生资格证？假的，一定是假的。” 手指点着证书编号，唐毅说道，“上面有编号，你可以到卫监局的官网上查。如果是假的，你完全可以去卫监局告我，假冒高职称的医生,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情节严重者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并处罚金或没收财产。” 查吗？看对方如此自信，证书不会有假才对，查了只会让自己更丢人。牛群不甘的收回手，坐回到位置上，眼中含着怒火，咬牙切齿的说道，“就算证书是真的那有如何？你现在在医院与实习生有什么区别吗？” 正常情况下，医院根据职称不同，工作划分不同。 可唐毅因为情况特殊，在很多人眼中就是关系户。没什么真才实学，自然没有分配作为主治医师的工作。 正待唐毅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值班室的门打开，负责手术室的张萌护士走了进来，“唐医生，昨天送过来一名阑尾炎患者，用药后效果一般，患者家属要求做腹腔镜阑尾切除术。” 把手机重新装入口袋，唐毅站起身，“给患者交代过注意事项了吗？” 张萌点头，“已经交代过了，患者及患者家属没有意见。” “术前检查都做了吗？”唐毅在前面走着，简单的询问了一下患者的情况。 呆呆的看着走出值班室的唐毅，刚才只顾着较劲，一时间忘记了唐永明交代的话。直到现在牛群才反应过来，“他，他就是唐毅。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MD，这叫什么事啊！”心中万般后悔，可已经容不得牛群多想一跺脚，急忙冲出诊室，跟上唐毅前往手术室。 负责和唐毅配台的护士和麻醉师还是上午那几人，彼此之间谈不上熟悉，甚至最初的时候大家都怀疑过唐毅。 直到所有的检查结果出来，众人惊讶于眼前这个年轻人水平高之余，多少有了一丝的动摇。 一个能把腹腔镜阑尾切除术做到登峰造极的人，怎么会是关系户？ 高炎配好麻醉，“唐医生，可以进行麻醉了吗？” 唐毅拿着病例本走到手术台前，“患者范敏，年龄三十五岁，对吗？” 范敏捂着肚子，疼痛让她说话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是，没错！” 确定患者身份无误，唐毅这才冲着旁边的高炎点头，“开始麻醉，准备手术！” 随着主刀医生的命令下达，所有人各司其职，开始忙碌起来。 手术室的气氛因为不熟，因为之前的质疑，显得异常压抑。 这让躺在手术台上的范敏有些惶恐不安，“医生，我，我没事吧？” 唐毅站在手术台边上，平举这双手，“不用担心，阑尾切除而已，非常小的手术，睡一觉很快就结束了。” 话音未落，范敏在麻醉药的作用下，眼皮已经缓缓合上。 高峰撇头看了一眼心电监护仪上心率，血压明显下降，“患者已经全麻，可以进行手术！” 正准备下刀之际，手术室的大门突然打开。 唐毅的手很稳，心理素质很好，没有因为突然有人闯入，出现失误。 急匆匆换好无菌服的牛群站在手术台前，上气不接下气，“唐医生，对不起，对不起，我为刚才的事情向你道歉。” 唐毅头也不抬，神情专注，没有搭理对方。 这让一旁的牛群更加着急，惹了这位不高兴，自己可就失去了学习腹腔镜手术的机会，一切的幻想最终化作泡沫，“唐医生，我真的知道错了，请你原谅我一次。” 高炎没有像上一次一样，麻醉完就到一旁玩手机，一直站在旁边注意的唐毅的每一个动作，“安静，没有看到正在手术吗？出了茬子，你负责吗？” 有了上午的配合，众人默契了许多，不再像第一台手术的时候，进行到哪一步，还需要唐毅说。再加上患者只是最普通的阑尾炎，手术难度更低。 正因如此，整台手术下来，用时比第一场手术更快。 快到让一旁掐着时间的高炎叹为观止，快到一旁跟的牛群学了一个寂寞。 随着伤口包扎结束，意味着正台手术结束。 看着手机上记事起现实的时间，高炎咽了一口口水，“唐，唐医生，你这速度是怎么练出来的？” 早就注意到对方动作的唐毅，不以为意的摘下无菌手套，“孰能手巧而已，把患者送到留观室，叮嘱患者八个小时之后才能下床走动。” 而已？你给我说这叫而已？这得做多少阑尾切除手术才能达到这种速度？高炎不是小白，多少对于腹腔镜手术用时多少有些了解，苦笑摇头，“唐医生，你实话告诉我，你做过多少台腹腔镜阑尾切除术？” 唐毅皱眉，“记不清了，应该不到一千台！” 不到一千台？这样的回答跟没回答有什么区别吗？或许有吧？至少算是圈定了一个范围。高炎心中腹诽之余，好奇问道，“唐医生，你这一手腹腔镜阑尾切除术在哪学的？上午手术结束，我询问过其他医院的麻醉医生，他们见过最快的一台腹腔镜阑尾切除术，用时也要二十多分钟，远比不上你。” “上学的时候跟着导师学过一段时间阑尾切除术。”在护士的帮助下脱去无菌服，唐毅道谢，“阑尾切除术而已，又不是心脏移植，骨骼置换手术，快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神TMD理所应当，你让那些比你慢了直接买块豆腐回家撞死得了。高炎深吸一口气，已经不想和这个家伙多聊一句，“唐医生，你先忙，我去叫醒患者。” ------------ 第一百二十三章医学的严谨 原本抱着你不教，我就在旁边偷学的牛群，偷了一个寂寞。 看着渐渐远去的唐毅，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的问题，慌忙追了出去，“唐医生，等等。” 国医堂急诊科的手术室是由原本的抢救室改造而成，没有专门的消毒间，更衣区。 紧闭的手术室大门打开，就是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就是诊室与留观区。 因为急诊科的特殊性，即便是中午也有病人来访。 还算安静的急诊科，被牛群突兀的声音打破，吸引了几名好事之人的目光。 本不想搭理对方的唐毅无奈停下脚步，“有什么事吗？” 面对比自己还小的唐毅，牛群放不下身段，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我就刚才在诊室的事情向你道歉，请你原谅。” “你在手术室的时候已经像我道过歉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走了。”唐毅平淡的说道。 毫无声调变化的语气，让牛群心中更加忐忑，想要学腹腔镜手术，要么去其它西医院进修，要么只能跟着眼前这位。 医院的进修名额是有限的，一般被选中的人基本上算得上医院重点培养对象。 牛群要背景没背景，能力只能算同批次中中等偏上，再加上刚来一年，就算有进修的机会也轮不到。 所以想要学习腹腔镜手术，只能找唐毅，也唯有唐毅。 早就想明白这点的牛群，丝毫没有在乎唐毅的语气，“唐医生，我想学腹腔镜手术！” 唐毅说道，“哦，想学就学呗，你给我说这个干嘛？” 大哥，你是真没听明白我话里的意思，还是在装傻蓄意报复我之前的行为。MD，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等老子学会了腹腔镜手术，看我怎么收拾你。牛群一咬牙，“唐医生，我是想跟着你学腹腔镜手术，请你教我，拜托了。” 在手术室见到牛群的那一刻，唐毅就猜到了，“哦，想学腹腔镜阑尾切除术是吧？缝合过伤口吗？” “在学校的时候练习过一段时间。” 听到这样的回答，唐毅点头，“也就是说没有真正意义上给患者缝合过伤口，甚至上班以后连练习都没有。” 牛群点头，不以为然的道，“腹腔镜阑尾切除术不是微创手术吗？伤口也不过一厘米大小的样子，最多不过一两针，懂得一些缝合技巧就行。” “懂不代表你就能上手，照你的说法，大学毕业无需跟着老师实习，直接就可以上手给病人诊治了。”唐毅一扫之前的散漫，多了几分严肃，“伤口缝合的目的是为了减少伤口附近的张力，有利于伤口愈合，防止感染，另外就是美观。粗糙的缝合手法会造成伤口间隙大，容易留下疤痕。很多患者选择腹腔镜手术除了康复快，还有就是有留疤小的优点，缝合的伤口像个屎一样，你觉得患者会乐意吗？” 被唐毅身上的气势威慑，牛群心中虽有千般话语，却不敢再辩驳下去。 “回去后去菜市场买几斤鸡胸脯肉回去练习，如果家庭条件好一些，就选择猪肉。什么时候伤口缝合的能达到教科书的标准，咱们再谈教你手术的问题！”淡淡的留下一句话，唐毅直接转身，独留一个背影。 医学是一门严谨的学科，大到患者对于病情的叙述，小到病人的一个不经意的动作，直接影响到医生对于病情的判断。唐毅还记得当初第一次学习中医的时候，古凡在花园内给他说的话。 同样的话在西方留学的时桑普斯同样给他说过，我们在给患者治疗的时候，不容有任何的疏忽大意，你的任何一个疏忽，轻则影响病人的康复，严重一些可能直接威胁到患者的生命。 这二人一个是中医界的泰山北斗，一个则是闻名于世界的顶级心脏学专家。正是他们严谨的医学态度，成就了他们现如今的地位。 也正是因为这二人的悉心教导，唐毅深受影响。 所以牛群说出那般不负责的话的时候，唐毅其实发自内心的不想教对方腹腔镜手术，可碍于多方面的原因，并没有直接拒绝的话。 查完床的石岩看着还穿着手术服的牛群呆呆的站在那里，“牛医生，腹腔镜手术学的怎么样了？” 面对石岩语气中的嘲讽，牛群心中有气，可碍于对方比自己来的早，不敢发作，“还行！” “哦？那我得恭喜你了，腹腔镜手术是我院不多的西医之一，掌握了这种术式，将来前途无量啊。”石岩虚伪地笑着说道。 牛群阴沉着脸，虚情假意地道了一声谢，绕过对方直接离开。 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石岩脸上的笑容收敛，满心的疑惑之色，那个新来的怎么也进了手术室？难道他也在学腹腔镜手术吗？不行，我得去找唐主任说说，这么好的机会，必须要争取。 正所谓春困秋乏夏打盹，已是入秋的季节，回到诊室，唐毅靠在椅背上，打了一个哈欠。 此时的他万分想念在校医务室工作无拘无束，一觉睡到自来醒。 就在唐毅昏昏欲睡的时候，诊室的门从外面推开，一名中年人模样的男子捂着胸口走了进来。 可能因为胸口疼痛的厉害，男子说话的显得中气不足，出语声断断续续，“大夫，我胸口疼。” 唐毅伸手示意对方坐下，一手搭脉，“什么时候开始的？” 男子佝偻着腰，试图用这种方式缓解疼痛，“昨天吃过午饭！” 品完脉，就舌苔进行完检查，唐毅站起身，示意对方把手拿开，一手顶着男子的背，让对方竟可能的挺起胸，一手按在原先男子捂着的地方，“是这吗？” “再下一些！” 唐毅说道，“是这里？” 男子摇头，“再上一些。” 胸口剑骨位置疼痛？唐毅接着问道，“我按压的时候疼吗？是加剧了还是减轻了？” “按压的时候疼痛感会减轻很多。” 唐毅再次问道，“是哪一种疼痛？是持续性的，还是一阵阵的痛，亦或是火辣辣的疼？” 男子想了一下，摇摇头，“说不上来。” 继痛感之后，唐毅就患者最近是否有过感冒发烧，是否咳嗽有痰，大小便，休息如何等情况又进行了一番询问。 男子也是一一做了详细的回答。 听着这些唐毅陷入了沉思，是肺炎吗？可舌苔正常，无胸闷，憋气，无发烧咳嗽等症状。难道是胃炎？可饮食正常，又无反酸水打嗝，食欲下降的症状。 看了一眼患者，唐毅点开电脑，在检查一栏中找到了自己要找的，庆幸之余，又暗自自责于被洗铅华上午的一番话给误导。 毕竟是现代社会，国医堂哪怕再是中医医院，推崇中医，一些必要的现代化检查设备还是要有的。 唐毅心中苦笑，“这种情况首先考虑心肺功能问题，我这边给你开几个检查，你先去做，等结果出来再过来。” 男子有些踟蹰，“怎么中医院也要做检查啊？” “引发胸口疼痛的原因有很多，例如心脏，肺部，胃炎甚至于隔膜炎等等，从你的叙述来看，无法准确的得出判断，所以需要利用现代化的检查作为辅助。”唐毅缓缓解释道。 中年男人将信将疑的看着面前的唐毅，他之所以选择国医堂，就是为了省一笔检查费，可来了这里，检查照做，还未必有西医院做的好，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 正在中年人犹豫之际，诊室的大门从外面推开。 唐毅看着走进来的洗铅华，站起身，“洗主任。” 洗铅华端着保温杯，挥挥手示意唐毅坐下，不用理会。 坐回到位置上，唐毅继续坐着患者的工作，“不管去哪家医院，这些检查都是必不可少。就算是中医院，也需要确定病因才能开药不是？” 一直站在身后的洗铅华，看着电脑上唐毅记录的病人情况，拉来凳子坐在一旁，伸手敲了敲桌子，“把手伸出来，我把把脉！” 男子之间就在犹豫，唐毅太过年轻，医术不精，现在有主任医生亲自上手，自然再乐意不过。 洗铅华把完脉，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电脑，“你近半年来是不是有过发烧，咳嗽的症状，而且情况还比较严重？” 男子想了一下，很快惊讶的说道，“对，就是快过年的时候，患了感冒，一连咳嗽了大半个月，到诊所打了急诊，吃了几天药才好。” 中年男子竖起大拇指，“大夫你真是神了，只是把脉就能诊断出我半年前的情况。” 洗铅华淡笑着摆手，“大夫开的要吃完了吗？” 中年人摇头，“没有，是要三分毒，病都好了还吃什么药？” “你这病啊，就是因为没有把大夫开的药吃完，落下的病根。”洗铅华说道。 中年男子一听这话，“病不是好了吗？” “那是治好了你的表症，内里的损伤依旧在。”洗铅华给患者解释完，“小问题，我这边给你开一个疗程的药，回去一天两次，吃上一星期。记住药按时吃，哪怕不再有疼痛的感。” 中年人连连点头，那里还敢不按照医生的叮嘱吃药，“好，好，一切听医生的。” 送走病人，洗铅华笑呵呵的坐回到位置上，“可能引起剑骨下方疼痛的原因，你诊断的很正确。可并没有出现心悸，心绞痛，头晕恶心，反胃，食欲正常那就可以排除心脏和胃部的病症，那就只剩下肺部引发的病症这一种可能。 唐毅恭敬的站在一旁听着洗铅华说的每一句话，结合患者的情况在脑海中进行二次分析。 ------------ 第一百二十四章胃肠炎患者 洗铅华看着沉思中的唐毅，脸上露出欣慰的笑。 稍许，唐毅一手摸着下巴，“一般而言肺炎患者在接受治疗之后，表现出无发烧咳嗽，无痰，可以考虑是肺炎好转，刚才那位男性患者正是因为症状好转，自认为已经没事，善作主张停止用药。造成表症虽然没有了，可病根依旧在。季节交替，人体在这个时候新陈代谢加速，身体进行自我调节，最后诱发胸口疼痛。” 洗铅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吐出嘴中的茶叶，“既然诱发了肺炎，那为什么患者没有出现咳嗽，痰多的症状？” 面对提问，唐毅回答得有条不紊，“病变位置靠近肺部周边，不容易产生痰液。” “嗯，回答得不错。患者之所以出现剑骨下方疼痛，其实除了肺炎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因素，知道是什么吗？”洗铅华对于唐毅的回答表示了肯定的同时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诱发剑骨疼痛的主要原因不就这三点吗？怎么还有，唐毅紧皱眉头，想了许久，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见唐毅迟迟没有出声，洗铅华也不再卖关子，“你注意到患者的皮肤光泽度很差了吗？通常一两天的熬夜休息不好，只会有很严重的眼袋，精神萎靡的症状，可患者不一样，这足以证明他经常熬夜。经常熬夜的患者，心血管，肝功都不会太好。在加上肺炎的原因，患者胸口不疼才怪。” “所以您在药方中加了百合。”唐毅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洗铅华点头，“肺炎在中医里没有统一的叫法，在核定病名的时候，更多是叫风温肺热症。百合性寒，能补肺阴、清肺热，有一定的止咳祛痰的作用，另可养阴清心、宁心安神促进睡眠。” 单单一味百合，满足了患者病情的所有需求。唐毅自觉就算看出了病因，让他自己开药，也无法做到洗铅华这般。 唐毅发自内心地佩服，“洗主任果然厉害，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今后还望您不吝指点。” 现在很多刚毕业的大学生，来了医院实习，还保留着学校的那种习惯。需要老师在身后督促，不懂的虚心请教。 洗铅华对于唐毅这种能够认识到自己不足，懂得思考的年轻人，甚是满意，“你的理论知识是我见过的所有年轻人中最为扎实的一个，脑子也灵光，唯一欠缺的是经验，这个教不了，只能通过大量的病人积累。” 手指在保温杯上轻轻摸索，就听洗铅华再次开口说道，“急诊科是这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病人，以后你跟着我坐诊的时候，你先上手诊断开药，有什么不足的地方，我再给你补充。” 唐毅恭敬说道，“麻烦洗主任了。” 洗铅华摆手说道，“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教谁不是教，你有天赋，肯学，比教那些榆木疙瘩轻松多了。” 直到有病人进来，两人才停止交谈。 一名青年模样的年轻人面色苍白，弓着腰，一手捂着肚子，坐到诊桌边上，“医生，我肚子疼。” 接到洗铅华眼神示意的唐毅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青年看了一眼面前年轻的唐毅，有些不放心，“医生，还是你帮我看吧！” 洗铅华笑着道，“都一样，放心好了，我会站在一旁把关。国医堂这么大的一个医院，如果没点本事，也不会录用他不是？” 坐在一旁的唐毅也不觉得尴尬，医院不就是这样吗？在没有建立信任之前，病人到医院首先选的是主任级医生，如果挂不上号，才会往下延。 同一级别的医生，病人也会选择一些年长一些的。 在病人眼里，级别与年龄决定了一个医生的医术。 这样的判断虽有失偏颇，可也是在情理之中。 医生的级别除了需要考试，还需要工作年龄要求。行医时间长，经验也越丰富。 青年肚子疼得厉害，点头有气无力地说道，“中午十一二点的时候吧！” 唐毅站起时，示意让青年躺到观察床上，“中午吃的什么？” “在街边吃了一碗面和一个冰淇淋。” “拉肚子吗？” “拉，刚才还去过厕所。” “直到现在去过厕所几次，拉的是水，还是什么？“ “七八次吧？刚开始还好，后面基本上完全就是水了。” 看看时间，距离现在不过三点多，也就是说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去了七八次厕所，情况有些严重了，“今天有没有呕吐过，或者说这会有没有想要呕吐的冲动？” “来医院之前吐过一次，这会还好，能忍住。“ 两人就这样一问一答，一旁坐着的洗铅华时不时地点点头。 “疼疼疼，大夫，你下手轻点！” 唐毅的手掌从患者下腹处移开，脱下无菌手套，“你这是因为吃食了不干净的东西和冰冻食物引起的急性肠胃炎。” “你这情况比较严重，我先给你开点药，吃完，在医院观察几个小时。”唐毅一边说着，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地敲击。 “啊~”青年扶着床沿坐起身，腹部的疼痛，让他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医生吃完药，疼痛感会减轻吗？” 唐毅说道，“只是治疗肠胃炎的特效药，不是止疼药，不会很快减轻疼痛，可随着药物被肠胃吸收逐渐缓解。” 可能因为太过疼痛，青年说道，“哎呦~我这肚子疼的厉害，要不医生你先给我开点止疼药吧！” “任何拥有止疼作用的药物其实都有一定的副作用。”停下手中的动作，唐毅转身注意到青年的脸上的表情，“我给你扎几针，缓解一下你得疼痛吧。” 青年扭曲的脸上漏出漏出一丝欣喜的笑容，“好，好，我需要做什么？” 带着青年到了处置室，示意对方躺在床上，转身洗铅华已经把几个银针递到了他的面前。 唐毅也没矫情，打开银针的外包装，掀开青年的上衣，一手消毒，一手持针刺入天枢穴。 银针一会刺，一会捻，一会提，动作熟练的让站在一旁的洗铅华也是微微惊讶。 听到病床上青年的倒吸凉气声，唐毅开口，“忍者点，针灸治疗过程中会出现胀痛或酸痛感，这是正常现象。” 上脘穴，中脘穴，足三里，合谷，每一次拔针，穴位处都没有渗出一滴鲜血。 唐毅一手拿着银针，“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的无法忍受吗？” 青年揉着肚子，一脸惊奇之色，“哎，不疼了，感觉跟好了一样！” 唐毅点头，把手中的银针包裹丢进垃圾桶，“起来吧！” 青年低着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原本疼的厉害的肚子，讪讪问道，“医生，我这肚子不疼了，是不是就不用吃药了？” 唐毅一笑，“想什么了，针灸虽有治疗肠胃炎的作用，可效果却不及药物。再有你身体水分大量流失，有轻微的电解质混乱现象，需要进行补充。如果不及时治疗，很可能对走着走着就昏倒在路上。” 青年挠着头，“好，好吧，都听医生的。” 回到诊室，唐毅把药方开完，“洗主任，麻烦你看一眼。” 洗铅华含笑上前，看着电脑上唐毅开的药方，心中惊骇之余更多的感叹这小子距离反三的能力，“不错，按方抓药吧！” 青年人接过就诊卡，可能因为腹痛减轻的缘故，此刻他的脸上多了一些笑容，“谢谢医生。” 送走患者，洗铅华笑着说道，“半夏泻心汤对肠胃炎引起的脘腹胀满、腹泻、呕吐有非常好的效果，又配佛手，和胃止痛，抗菌、抗炎，止呕吐，消胃寒痰，药方开的无可挑剔，非常好。” 唐毅谦虚道，“都是洗主任教导的好！” 洗铅华心中虽然乐开了花，可嘴上却说，“这都是你自己的功劳，与我没什么关系。” 两人相互吹捧之际，唐永明在办公室，石岩满怀期待的看着对面坐着唐主任。 靠在老板椅上，唐永明眼皮轻抬，“石岩啊，你现在是咱们科室的住院总，负责本病区大大小小各项事宜，工作量极其繁重，还有精力学习腹腔镜手术吗？” 石岩连忙开口，“主任，正是因为我是住院总才需要学习腹腔镜手术。您也知道咱们医院的情况，作为住院总我一天二十四小时基本都要在医院。白天还好说，遇到需要做腹腔镜患者的病人，还有人能做这项手术。可到了晚上，没有人会做，到时候难道让患者转院，或者拖到第二天吗？” 手指轻轻的敲着膝盖，唐永明点头，“嗯，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腹腔镜手术不能只掌握在一两个人手中，这样会造成资源上的浪费。我回头再给那边说一声，你也跟着学习学习。” 走出办公室石岩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小王，今天中午让你整理的病例整理好了吗？” 正在忙碌中的小王手上的动作一滞，“石总，对不起，我给忙完了，我这就去写。” 石岩摆摆手，“没事，不着急，今天能交上来就行，对了，工作的时候悠着点，别累坏了。” 小王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说道，“好，好的！” ------------ 第一百二十五章过敏 医院有的时候非常邪门，经不起任何的念叨。 当你上一秒还在清闲和同事喜笑颜开地说着今天病人少，商量着晚上出去聚聚的时候，下一秒病人很可能蜂拥而至，让你忙得脚不沾地。 唐毅刚送走一个病人，倒了一杯茶准备给女朋友发信息，维持一下感情，就听门口响起了清脆的敲门声。 看着外面穿着亲子装的一家四口，唐毅默默地把已经编辑好的信息删除，“请进。” 夫妇二人分别坐下，把孩子放在腿上，还不等洗铅华开口，声音沙哑，“医生，麻烦帮我看看这两孩子到底怎么了？” 原本打算让唐毅先接诊，有什么不足之处自己再做补充的洗铅华，看到夫妇二人的样子问道，“你们的孩子那里不舒服吗？” 中年男子看着怀里不断揉着眼睛的孩子，满脸的愁容，“眼眶周围红肿，痒。” 听到男子的回答，洗铅华点头，“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大半个月了！”一旁的妇人双手环抱，死死地控制着怀中的孩子，不让其挣扎。 看着妇人怀中的孩子，眼圈红肿，脸上多了几分凝重，“这期间没有去其它医院看过吗？” “天天听话，不要揉啊，越揉越痒！”听着耳畔的哭闹声，中年人抓住孩子的手，低声安慰完，这才抬头说道，“去了，说是过敏，开了药就让我们带着孩子回家了。” 妇人听到丈夫的述说，再也控制不住压抑情绪，抱着孩子痛哭，“刚开始的时候我们都不以为意，只是过敏嘛，用完药，想来很快就会好。可谁知道，并不是那样。” “妈妈，妈妈不哭！”妇人怀中的孩子，眼眶红肿，伸出稚嫩的手，轻轻地为妇人擦拭着眼泪。 “妈妈不哭，妈妈不哭。”妇人吸了吸鼻子，“用了药之后，孩子身上的红疙瘩消失了，可眼眶周围的红肿迟迟没有消失。我和丈夫不放心，又带孩子去别的医院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可检查结果都一样，开的药大同小异，用了也没多大的效果。” 站在一旁的唐毅，摸着下巴，“检查报告带了吗？” 中年人点头，从旁边的袋子里取出检查报告放到桌子上，脸上的担忧又多了几分。 洗铅华看着手中不同医院的检查报告，“孩子出现过敏前你们去过什么地方？” “大半个月前回过一次老家，回来后一段时间也没有出现任何的不适！”同样的问题中年人不知道回答过多少次了。 看着面前的孩子，洗铅华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忧虑，“最近孩子接触过什么东西吗？” 中年人脸上带着几分苦笑，“没有！” 一直站在一旁的唐毅问道，“学校呢？” “自从孩子出现过敏反应之后，就没有让他们出过门！” 听到妇人的回答，唐毅看着坐在父母怀中不断揉着眼睛的两个孩子，又一次拿起了桌子上的化验报告，看着远超于争吵值的lgE、lgG以及总lgE，陷入沉思。 洗铅华从抽屉内取出橡胶手套戴上，又抽出几根棉签，“把孩子抱过来看看！” 洗铅华的动作很轻，可即便如此，棉签触碰到孩子的瞬间，出于本能孩子依旧往父亲的怀里缩小脸上写满了惊恐。 在中年人的安抚中，畏光反应做完，看着棉签上的异物，洗铅华弯腰轻声细语的问道，“小朋友你眼睛现在是什么感觉啊？” 小孩揉着眼睛，稚嫩的说道，“痒！” 洗铅华笑着问道，“还有什么感觉吗？” 小孩嘟着嘴，“痒！还有就是，就是……” 孩子毕竟还小，很多感觉无法描述。 洗铅华叹了一口气，坐直了身子，“做过过敏源测试吗？” “做了，该做的检查都做了，什么问题都没有找到！”中年人一边愁苦的说道，一边伸手在胳膊上挠了挠。 自始至终站在一旁的唐毅，注意到中年人的动作，没有当回事，“一般而言过敏原测试包括吸入性过敏原过筛实验检测、血清总IgE检测、食物过敏原过筛实验检测以及特异性反应速检测。一般常规过敏原包括了，气体过敏原，动物过敏原，口服过敏原，注射过敏原，这些都做了吗？” “我都说了，该做的检查都做了，我至于用孩子的健康骗你吗？”中年人听到唐毅的质疑，情绪有些失控，声音不由的大了几分。 一直坐在的洗铅华看中年人这架势，连忙站起身安抚道，“先生别激动，我的同事也是出于好心，只是想再和您核实一遍。” 妇人拉了拉坐在一旁丈夫的衣袖，“对不起医生，因为孩子的事情，我们这段时间也是东奔西跑，迟迟找不到病因，还希望你们能够体谅一下。” 洗铅华也是过来人，完全能够理解眼前这对夫妻的心情，“能理解，能理解。” 中年人冷哼一声，又伸手挠了挠胳膊，“啥都不懂，就别吭声。” 唐毅自然知道中年人说的就是他自己，苦笑摇头至于，注意到中年人的动作，“先生，你胳膊痒吗？” 中年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挠了挠，“不痒，我挠它做什么？莫名其妙。” 洗铅华眼前一亮，身子前倾，“捋起袖子我看看！” 中年人一愣，不明所以的捋起袖子。 黝黑的手臂上，散布着十几个大大小小的丘疹。 唐毅伸手抓住中年人的手臂，经过再三确定后，开口问道，“这种情况出现多久了？” “你什么意思？我手臂就是被蚊子叮咬了一下，怎么还想给我看病？”中年人一把甩开抓着自己的手，冷笑道，“我是带孩子看病的，怎么找不到病因，就把目标转移到我身上了？都说医院黑，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黑。” 一旁的唐毅深吸一口气，“你这不是被蚊子叮咬后留下的疙瘩，而是过敏引起的风团。” 中年人惊呼，“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确实是过敏反应留下的风团，如果不信可以去做一个血清总IgE检测。”洗铅华看着中年男人手臂上的风团，“你是易过敏体质吗？” 中年人低头看了看手臂处的风团，沉默了许久，摇头，“不是！” “你好好想想，你手臂上出现风团大概是什么时候？”唐毅耐心的问道。 中年人想了很久，摇摇头，“不太好确定！” 洗铅华皱眉说道，“你再好好想想！” 一旁的妇人看到唐毅二人如此郑重，着急的问道，“这很重要吗？” 唐毅看向男子，“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再问一个问题，你是易过敏体质吗？” “不是，我不是什么易过敏体质！”中年人回答的很干脆，没有任何的犹豫。 听到这样的回答，唐毅不仅没有失望，脸上反而多了几分欣喜之色，“从医学角度上讲过敏是指机体正常对外来物质的异常免疫反应，多数和先天性遗传有关，如果父母双方中有一方为过敏者，遗传给子女的过敏概率会增加。” 唐毅深吸了一口气，“排除易过敏体质，也就是说同一种过敏原，很大可能会遗传给下一代。” 中年妇人皱眉，不解的问道，“这和我孩子有什么关系？” “可以缩小过敏原的范围。两个孩子之所以出现眼眶红肿，是因为过敏。如果找不到过敏原，孩子的情况就得不到改善，甚至可能威胁到生命！”唐毅认真的说道。 听到可能威胁到生命，妇人双眼通红，扭过头看向自己的丈夫，“听到没有，你快点想啊，赶紧想啊！” 任由妻子的拳头击打在自己的肩膀上，中年人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用力的敲着自己的脑袋，试图用这种方式唤醒沉睡的记忆。 洗铅华看着中年人挥舞的拳头越来越用力，连忙伸手阻拦，“想不起来就算了。” 妇人听到洗铅华的声音，犹如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苦苦哀求，“医生，医生，你可要救救我们家两个孩子啊。” 洗铅华连忙上前，拉起妇人，“这可怎么使得，快起来，快起来。如果暂时找不到过敏原，可以先让孩子住在医院，或者酒店之中，观察一段时间，如果孩子的病情好转，咱们就可以确定过敏原很可能就在你们家中。”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一般过敏根据体质不同，在用药后三到七天内就会彻底康复。你们的孩子出现这种情况已经有二十多天，所以可以确定过敏原就在你们家中。”唐毅摸着下巴，缓缓说道，“你们好好想想，这期间家里是不是增添了什么东西，或许就能找到过敏原！” 听到增添了什么东西，中年人猛地从座椅上站起身，“家里最近新添了一套家具。” “对，对，对！至从新家具到咱们家的第一天气，孩子就觉得浑身瘙痒，我说了，我说了，原来是家具的原因！”妇人脸上的愁苦之色，渐渐的变得愤怒，“都是你个混蛋，非说什么天然油漆好，零甲醛，环保健康，防潮，耐腐蚀。要不是你非要在老家订做家具，看把我的两个孩子怎么会受了这么多苦？孩子要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听着耳畔妇人的怒骂声，中年人双眼通红，一拳砸在面前的诊桌上，“该死的王老五，一定是他用了什么劣质材料骗我，MD，等孩子好了，咱们就回去，老子要剥了他的皮！” 看着满脸怒容的中年人，洗铅华连忙开口，“我说一句公道话，你口中的王老五未必是用了什么劣质油漆。天然油漆又叫生漆，国漆，是从漆树中提起出来的一种天然油漆，其中含有高分子漆酚、树胶质、漆酶等多种成，其中的成分具有一定的刺激性，能引起接触性皮炎，导致局部皮肤出现瘙痒、红肿等，如果体质特出还会出现过敏反应。” ------------ 第一百二十六章签字？ 急诊室的工作总是让人猝不及防，让医生手忙脚乱。 这边正在给患者开药，诊室的门从外面猛地推开。 护士冲着洗铅华打了声招呼，“唐医生，来了一名阑尾炎患者，非要做腹腔镜切除手术。” 看着护士脸色难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洗铅华皱眉，“不就是一台腹腔镜切除术吗？副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护士瞟了一眼诊桌前坐着的病人一家，“患者送来的时候伴随着高烧，根据石医生体征检查右下腹有明显反跳痛，局部区域有肌紧张表现。” 唐毅眉毛一挑，心中虽有大致判断，“石医生是什么看法？” “化脓性阑尾炎，无法进行常规的腹腔镜手术！”洗铅华把处方递给患者家属，叮嘱几句后，问道，“辅助检查做了吗” 护士脸色不是很好，“CT和超声都做了，患者右下腹低回声区，CT检查可以看到阑尾周围有明显的渗出改变。” 洗铅华皱眉，“化脓型阑尾是无法进行腹腔镜阑尾切除术的，石医生没有给患者说吗？” 护士尴尬的笑笑，“腹腔镜不能做化脓型阑尾手术吗？” 国医堂是中医医院，这里的医护人员绝大多数学的都是中医。 护士虽然都是从护士学校招聘的，可毕竟不是医生。再就是在唐毅来之前，国医堂这边从没有进行过真正意义上的腹腔镜手术，自然不懂。 洗铅华被护士的反问给气笑了，“你觉得能吗？” 护士看着洗铅华的表情，默默地低下头，嘴中小声嘀咕，“都是阑尾切除手术，腹腔镜怎么就不能做化脓型阑尾切除手术了。” 声音虽小，可唐毅却听的一清二楚，“一般的化脓性阑尾炎腹腔镜手术还是可以做的，可要是患者的阑尾感染严重，腹腔镜手术坐到彻底清楚病变补位的脓肿。感染就有可能扩散到腹腔引起腹膜炎，导致出现疼痛加剧，身体畏冷，发热，甚至出现中毒性休克，严重的话会危机生命。同时感染同意通过门静脉系统，引起化脓性静脉炎或者肝脓肿。所以一般治疗化脓型阑尾，最安全的手段，还是开腹切除。” 听完解释，护士脸上又是一阵纠结，支支吾吾的道，“那，那怎么办？石医生已经给患者说可以做腹腔镜手术了。” “胡闹，他一个连腹腔镜手术都不会做的家伙，怎么可以胡乱给患者许诺，要是真出了问题，就属于医疗事故，他石岩能承担的起后果吗？”洗铅华一拍桌子站起身，“病人现在在哪？走，咱们现在就过去。“ 国医堂作为一家中医医院，护士不懂腹腔镜切除术也就算了，作为一名住院医，这点基础知识理论都不懂，让唐毅心中一阵叹息。 在唐毅心中，作为一名医生，尤其是一名急诊科的中医，一些西医治疗理念，以及方法，不说做到精通，但基础理论一定要懂。 在护士的带领下，三人来到留观室，病床上的躺着一名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捂着肚子在床上翻来覆去，嘴里还不断的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病床边上，一名与女子年龄相仿的青年抓着女孩的手，满脸的着急之色，“小敏，你在忍耐一下，医生马上就来了。” “疼，啊，疼死我了！” “医生怎么还没来？” 青年看到女朋友痛苦的样子，转过头，原本一脸疼惜的面容，变的狰狞，“医生了，都死了吗？” 站在一旁的石岩听到青年的话，脸上漏出不悦之色，“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不是医生吗？从病人送进来，一直寸步不离……” 还不等石岩把话说完，青年一脸鄙夷，语气中丝毫不留情面的说道，“就你？还医生？我们来医院这么长时间，你都做了什么？” “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你手上拿的检查是什么？这些不都是我开的吗？”石岩气不打一处出。 青年嘴角露出一抹讥讽，扬起手中的检查报告，“你说的是这吗？你不说我还忘了，既然已经通过体征检查判断出是化脓性阑尾炎，还开这么多检查，你们医院想挣钱的心思丝毫不掩盖啊。“ 石岩被青年指着鼻子骂，脾气也是上来了，“你一个不懂医的门外汉，有什么资格质疑我！你要怀有我的检查方案，可以带着你女朋友转院。” 本就因为女朋友躺在病床上，自己无能为力的青年，被石岩这么一说，心中的怒火彻底被点燃，松开紧握着女朋友的手，就要和石岩肉搏。 躺在病床上的小敏即便身上早已经被冷汗浸湿，一双手依旧死死的抓住青年，“姜浩，别，别冲动！” 姜浩回头看着病床上的女朋友，脸上的痛苦与愤怒交织，愤愤地瞪了一眼石岩，“MD，等我女朋友病好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面对威胁石岩丝毫不以为意，语气中的嘲讽更胜几分，“我好怕啊，威胁我？你还是真不知道死活，你女朋友的病还没有治好，就威胁我？信不信……” 在护士带领下进来的洗铅华推开留观室的门，脸色阴沉的可怕，低沉而压抑的声音从喉咙发出，“信不信什么？” 医生，首先就是医德。病人就算有千般过错，作为一名医生要学会容忍与包容。 医生也是人，可以拒绝这个病人，或许会有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你。可也在情理之中。 可病人一接手了，就要做到尽职尽责，而不能因为病人的言语过激，威胁，恐吓病人。 石岩闻声看去，见到是副主任过来了，连忙开口解释，“洗，主任，我刚就只是说说……“ 听着石岩磕磕绊绊的解释，洗铅华看着周围还有其他病人在场，瞪了一眼对方，“回去之后写一篇三千字的检查，明天上午交给我！” 石岩咬着后槽牙，不情不愿的点头，“是！” 看着之前还言语威胁自己的石岩，在这位老人面前，如同温顺的小猫，在姜浩想来，这位就应该是那位国医堂唯一能做腹腔镜手术的医生。 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姜浩一个健步，拉着洗铅华的手，“医生，医生，麻烦您快帮忙看看我女朋友，她这样已经疼了快一个小时了。” 说完，姜浩还不忘在洗铅华面前打石岩的小报告，“我女朋友被送到医院，除了检查，就是检查吧，去哪家医院看病不需要检查。可你检查就检查吧，这期间我女朋友在病床上疼的打滚，你就不能用点止疼药，缓解一下她的疼痛吗？” 一旁的石岩听到这话，不屑地轻声说道，“白痴！” 站在一旁的洗铅华听到这话，又一次狠狠瞪了一眼对方，脸上带着礼貌性的微笑，“止疼药能减轻减缓绝大多数的疼痛，在没有确定病人病情之前，服用止疼药会影响医生对病人病情的判断。“ 姜浩看着病床上的女朋友，“医生，我知道错了，您看我女朋友都疼成这样了，赶紧给她做手术吧！” 洗铅华摆摆手，“不急，不急，我先看看病人的检查报告。” 从青年手中接过检查报告，洗铅华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少女，大眼扫了几项关键项目，转身又把报告递给唐毅，“小伙子，你女朋友是化脓性阑尾炎，这点你知道吧！” 青年略显着急，带着几分不耐烦，“知道，知道，刚才那名医生已经给我说过了。” 洗铅华点头，“你女朋友的情况比较严重，腹腔镜手术无法做到彻底清除化脓部位，可能造成腹腔感染，直接威胁生命。” “什么？威胁到生命！”青年大惊失色，“医生，你可要救救我女朋友啊，多少钱，你说，我这就给家里打电话，让他们转钱。” 洗铅华摇头，“小伙子，你先冷静。我的意思是说，你女朋友的情况不适合腹腔镜手术，建议做开腹切除，较为保险。” 青年听到这话，看向旁边的石岩，咆哮道，“刚才我说做开腹手术，你们医生建议说做腹腔镜，说窗口小，康复皱起快。现在您又说建议做开腹手术，不然很可能威胁到生命。你们一会一个样，是在逗我们病人玩吗？还说说你们医院水平不行？” 面对青年的指着，洗铅华解释，“小伙子，我们医院开展腹腔镜手术时间较短，很多医生对于这项新的术式不甚了解，对你和你女朋友带来的不便深表歉意。” “歉意，一句歉意就算了？”青年不依不饶。 唐毅看完手中的报告，看着还在争执的青年，“现在是追责的时候吗？你女朋友在病床上躺着，疼得翻来覆去。拖的时间越长，她受的痛苦更多。要手术就赶紧的，不手术，我们这边给你开转院或出院证明，后果你们自行负责。” 青年被唐毅身上散发的气势威慑，愣了一会，目光定格在女朋友身上，一咬牙，“手术，现在就安排手术。” “既然同意手术，那就别傻站在那里了，赶紧联系病人家属过来签字交钱！” 青年听到叫联系家属，有些切诺的道，“医生，我能签字吗？” 上下打量青年的穿着和面相，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唐毅冷冷的道，“你是她家属吗？手术需要直系亲属或者配偶签子。如果以上两者都不是，你有委托协议吗？没有，那你就没有资格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子。赶紧通知她的家人，拖的时间越久，就多一分危险。“ ------------ 第一百二十七章迟迟没有开始的手术 姜浩看着病床上的女孩，满脸踟蹰，纠结许久，“医生，必须要亲属签字吗？求您了，通融一下，这字我签，医药费我出，有什么后果我承担。” 唐毅没有因为青年的祈求有任何松动，“是的，手术必须要有亲属签字，我们才能进行。” 一旁的石岩看着唐毅丝毫没有准备做手术的意思，着急道，“手术不一定非要亲属签字，在病人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可以自己签字同样具有法律效应。” 姜浩眼前一亮，看着病床上的女孩，“对，小敏只是阑尾疼，意识还是清醒的，完全可以签字。” 边说，姜浩拿着签字笔和手术同意书疾步走到病床前，“小敏，来，快签字，签了字就可以手术了。” 病床上的女孩强忍着疼痛，在青年的帮助下准备签字。 洗铅华狠狠地瞪了一眼，就你小子聪明，在场的谁不知道这条规定，用你说？ 接收到眼神警告的石岩皱起眉，“这个洗铅华是什么意思？唐毅才跟着他几天，就明目张胆地偏心成这样？” “ MD，你要袒护唐毅是吧？我偏不让你如意。” “唐医生，患者已经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了，还不快安排手术？”石岩勾起冷笑，似在善意地提醒。 唐毅瞥了一眼洋洋自的石岩，从青年手中接过确认单，简单地看了一眼，点头，“王护士，给患者先服用大黄牡丹汤，大黄12g、牡丹皮3g、桃仁9g、冬瓜仁半升30g、芒硝三合9g。” 吩咐完护士，唐毅转头对着青年，“在手术之前，我先简单地问你们几个问题。” 姜浩听到可以手术了，着急地道，“医生，您快问。” 唐毅不见有丝毫着急，带着礼貌性的笑容，一手握住女孩的手腕，“平时有对什么药物过敏吗？” 小敏苍白的脸看着唐毅，轻轻摇头，“没有，从小到大没有出现过敏症状。” 听到回答，唐毅的三根指头在女孩的手腕处有节奏地按压，“这两天吃什么东西吗？” “没什么特别的，中午和晚上基本上都是在学校吃。” 听到回答，唐毅颔首，“都有什么？” 小敏看着近在咫尺的唐毅，强忍着疼痛，“医生，这很重要吗？” “当然，医生的每一个问题都直接关系到对于病情的诊断不能有丝毫马虎。”唐毅脸上的笑容不减，语气却异常坚定。 可能是因为唐毅认真的样子，小敏的回答很仔细，把能想到的一一说了出来，“这两天胃口不是很好，吃的东西并不多！” 唐毅眉毛一挑，“你这两天休息怎么样？” “还好吧，十二点左右就睡了，早上五点多醒了。” “最近有没有出现想要恶心呕吐，却吐不出来的情况？” “这两天一直有干呕，但很快就好了，所以没有在意。” 听着两人的一问一答，一旁的石岩越听越不耐烦，“唐医生，你这问的都是些什么问题？阑尾炎患者十之八九的人都伴随有恶心呕吐的情况出现。情况这边已经大致了解清楚了，还不赶紧手术。” 被突然打断询问的唐毅，转头呵斥，“石医生，现在是我在询问病人病情，而不是你！如果因为你的打断，遗漏了任何一个可能引起医疗事故的问题，后果你来承担吗？” 突然的呵斥声，让石岩微微一愣，很快发出不屑的声音，“切，一个阑尾切除术而已，根本没有任何难度。当然，化脓性阑尾炎是比一般的阑尾切除手术难度要大一些，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说道这，石岩突然轻“咦”一声，眼神怪异的上下打量着面前还在把脉的唐毅，“唐医生，你这么小心谨慎，该不会是没有把握拿下这台小手术吧？” 面对石岩略带嘲讽的话，唐毅没有丝毫理会的意思，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多了几分凝重。 唐毅的置之不理，让石岩心中突然一阵欣喜，自认为猜对了一切的他，嘴角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其实普通的开腹阑尾切除术，相比于腹腔镜阑尾切除术简单多了。刚才唐主任找到我，想让我跟着你学习一段时间腹腔镜手术，你也别藏私。” 石岩越说越起劲，“我呢，也不会亏待你。你只要肯学，我也会把传统的开腹阑尾手术交给你。” 耳旁的喋喋不休让唐毅不胜其烦，转头瞪着对方，“闭嘴，我可没心情和你学开腹阑尾切除术，至于你想学腹腔镜手术？你爱找谁找谁去，我这边教不了！” 本以为有唐主任的交代，再加上自己愿意教开腹手术，石岩自认为学习腹腔镜手术的事情已经十拿九稳，甚至脑海中甚至出现了学会腹腔镜阑尾切除术后，在急诊科风光的样子。 可突然听到唐毅的话，石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心中无名火起，指着唐毅的鼻子，“唐毅你什么意思？且不说我好心教你开腹阑尾切除术，就说唐主任的命令你敢不服从？” 站在一旁的洗铅华，注意到唐毅的手还搭在女孩的手腕处，再加上唐毅一脸凝重，意识到问题可能并不像想象那般简单，厉声呵斥还要发作的石岩，“闭嘴，你要再敢多嘴一句，信不信我让你今年的绩效拿D！” 现如今无论，医院，学校，事业单位的都有绩效考核。 绩效考核直接关系到了员工的工资，以及年薪，有的企业单位甚至根据员工的绩效判定晋升资格。 作为全国知名的三甲级中医院，国医堂自然也是如此。 面对洗铅华的威胁，石岩睚眦目裂，心中的愤怒溢于言表，“洗主任你什么意思？偏心偏的也太明显了吧？就因为我说了唐毅几句，就要把我的绩效画D，难道我刚才说的话有问题吗？” 石岩的声音很大，吸引了无数病人的目光，一个个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医护人员注意到这一幕，有的上来劝说，有的去安抚病人。 洗铅华被石岩气得脸色通红，想要发作，可碍于现场这么多人在，只能硬生生的压抑住心中的怒火！ 唐毅冷冷的看了一眼石岩，“你是不是觉得你说的都有理？” 石岩冷笑，“那是自然，你问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病人现在疼得厉害，还不抓紧时间手术，继续拖下去，病人因为阑尾化脓造成休克性昏迷你付得起责任吗？” 唐毅冷哼一声，“我付不起责任，可现在手术，同样我也付不起责任。” 还不等石岩回答，唐毅转头，深吸一口气，“你今年多大？” 早已被三人争吵吓得不敢吭声的小敏，抿了抿略显发干的嘴唇，略显惊恐的答道，‘十，十七，怎，怎么了吗？医生？’ 听到小女孩的回答，石岩还没有反应过来，唐毅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又是一个废话问题！” 唐毅没有搭理对方，招手叫来护士，在耳旁轻声吩咐了几句。 听到唐毅的医嘱，护士惊讶的看了看他，又侧头看了一眼病床上面色苍白的小女孩，轻轻点头，飞快的跑了出去。 等到护士离开，唐毅转头，“十七岁也就是未成年，除却签署的赠予以及劳务合同之外，其他合同都属于无效合同。也就是说，院方一旦给孩子做了手术，那么时候孩子家里追究起来，责任在医院方。” 听到唐毅的话，石岩还想辩驳几句，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医闹，作为一名工作了三年的住院医，石岩见多了。就算院方没有责任，可患者真要出了事情，家属都会认为是院方的过失。更何况眼前是未成年签署手术同意确认书这种行为，一旦进行手术，无论有理没理，过错方必然是医院。 石岩不吭声了，可早就被吸引的患者们可就有话说了。 “你们医生就不能变通一下吗？孩子都疼成这样了？” “都说医者父母心，你们怎么这么狠心让一个孩子躺在病床上疼的死去活来？” “就是，就是，你们先给孩子救治。” “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你们医院真要是给孩子做了手术，相信孩子的家长也能够理解！” “就是一个阑尾切除术，也出不了大问题，有没有亲属签子都一样。” …… 七嘴八舌的声音在留观室响起，唐毅心中无奈，“各位，请你们放心，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我们会认真对待每一个病人。等我们的检查结果出来，如果没有意外，哪怕没有亲属签子，我们也会第一时间进行手术。” 说道这里，已有护士抽了一管血后，又快速跑了出去。 一直站在一旁的姜浩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远去的护士，“医，医生，怎么又抽血，小敏，小敏她到底怎么了？” 毕竟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见医生又要做一些列检查，心中难免有些担心。 唐毅看着面前的青年，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孩子的肩膀，“你跟我来，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姜浩不舍的看着病床上的女孩，“医生，有什么问题，不能在这里问吗？我想陪着小敏！” 唐毅摇头直接拒绝，“不能。” ------------ 第一百二十八章检查结果 诊室 唐毅看着面前不过十七八岁的青年，“你今年多大？” “十七！医生，小敏疼的厉害，请您快点手术。求您了！”姜浩语带哭腔，就要跪下。 唐毅连忙伸手抓住姜浩的肩膀，“手术是一定会做的，但在这之前有几个问题，要如实回答我。” “好，好！只要能给小敏做手术，我什么都说！”姜浩没有任何犹豫。 “那个小女孩和你是什么关系？”对于这个问题，其实唐毅早就知道，只是还想在做一遍确认，以便接下来的问话。 满脸紧张的姜浩这个问题后，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同时又有些不耐烦，“医生，这还用问吗？之前我就说了，我和小敏是男女朋友关系。” 面对逐渐有些焦躁的姜浩，唐毅只是轻轻点头，“你们两个谈了多久了？” 又是一句与病情无关的问题，姜浩更加烦躁，可碍于面前是即将给女朋友做手术的医生，只得强压住心中的怒气，“3个月！” 唐毅接着问道，“你们感情很好吗？到了哪一步了？” “问，问，问，有完没完，你的这些问题与病情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此时此刻的姜浩彻底失去了耐心，即便对面站着的是一个成年人。 面对情绪失控的姜浩，唐毅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变化，“那是你以为没有关系，在我看来，这些问题直接关系到一条生命。” 听到唐毅的话，姜浩手指指着唐毅，“MD，吓唬谁呢？你的这些问题，哪一条与病情有联系了？艹，刚才那名医生说的没错，你就是不会开腹切除手术，故意在这里拖延时间。” 姜浩不想在诊室继续待下去，如果这家医院不能给小敏做手术，必须尽快转院，想到这里，就要转身出去。 任由如何拉扯门把手，唐毅的手用力的按在门上，“你现在还不能离开。” 看着纹丝不动的房门，让姜浩彻底失去理智，伴随着一句“滚开”的同时，一拳挥出。 “啪！” 拳头被手掌稳稳抓住，唐毅平静道，“想离开，先回答我的问题！” “艹，你TMD有完没完！”姜浩还想挥拳，可看到唐毅高高举起的巴掌，惊恐的开口说道，“你，你要干什么？还想打人不成？” 本就没打算真动手的唐毅，看着少年害怕的样子，缓缓放下手臂，“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面对唐毅冰冷的眼眸，姜浩磕磕绊绊的道，“该，该做的都做了！” 听到回答，唐毅心中的猜测基本上已经落实，“做之前，有防范措施吗？” 提到那方面的事情，姜浩眼神多了几分闪躲，“我拒绝回答！” “我不想和你废话，你回答也好，不回答也罢。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检查结果出来，什么都清楚了。”唐毅放下按住诊室大门的手。 姜浩茫然地站在诊室内，检查？什么检查能查出做那事的时候有没有防范？ 回到留观室，洗铅华刚给小敏把完脉，脸色阴沉，心疼之余，难免有些愤怒于女孩的不自爱。 看到唐毅回来，洗铅华站起身，走到唐毅身边轻声问道，“如何？那小子都说了吗？” 唐毅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虽没有全说，但大致上和我的猜测差不多！” “小姑娘真的怀孕了？”通过诊断，早有判断的洗铅华心里依旧难免还是有些惊讶。 在他们那个年代，未婚男女牵手都会受到周围人的怪异的目光，现如今这个社会是怎么了？两个还未满十八岁的孩子，已经有了xing行为不说，还怀了孕。 是自己跟不上这个时代了，还是现今社会的教育除了问题，洗铅华想不明白。 唐毅苦笑点头，“滑脉也不一定就是怀孕，也可能是月经前，或者小姑娘食积引起的。我已经吩咐护士抽血化验了，等HCG检查结果出来吧！” 洗铅华看了一眼正在护士帮助下用药的小女孩，“那就等结果吧！在这期间，还是要联系上双方家长。”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唐毅肯定地道，“单纯的后勤处备案还不行，手术必须要家属签字。毕竟孩子还小，身体机能发育不全，再加上怀孕周期短，流产的可能非常高。” 洗铅华再次点头，对于唐毅话表示了认可，“嗯，手术期间还要把大出血的情况考虑进去，以及可能出现的输卵管堵塞。”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商讨着。 另一边，被洗铅华训斥过的石岩心中不服，拳头紧握，看着病床上的小女孩，哼，一台阑尾切除术，搞的像什么大手术一样。 “等等，看他们两个神情严肃，难道是我忽略了什么细节吗？”想到这里，石岩来到小敏的病床，一边问诊，一边把脉！ 随着把脉，以及问诊的深入，石岩惊呼出声，“你，你怀孕了？” 寂静的留观室内，突然的惊呼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唐毅心中咯噔一下，原本不好的脸色，更加阴沉。 “石岩，你胡说什么？”洗铅华率先反应过来，上前几步，“你没有诊断清楚，不要瞎说。” 事关一个未成年少女的名誉，再加上在场这么多人，事情一旦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洗，洗主任，我，我的诊断没错。脉象为滑脉，而且她，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来……”石岩还想狡辩，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闭嘴！”洗铅华万万没想到，作为一名成年人，还是一名医生，石岩连这么一点眼力都没有，“滑脉就一定是喜脉吗？积食也会出现滑脉，引起月事推迟，亏你还是医生，连这点基本的常识都不懂吗？” 今天不断地被洗铅华训斥，心中早已积怨已久，反驳道，“洗主任，作为一名医生，你应该懂得，积食会引起月事推迟，但不会不来。” MD，这个白痴，这个时候还在这里争辩这个，真要出了事，你丫的还要拉着整个急诊科的人和你陪葬不成？唐毅眯着眼，“患者是一名高中生，平时学业紧张，作息无规律，再加上学习压力大，偶尔一两个月不来月事，实属正常。” 青少年的问题一直是社会最为敏感的话题之一，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如果家人为了面子，再加上周围人的异样的目光，很可能会造成少女心灵上的创伤，更严重点甚至有轻生的想法。 这不是唐毅和洗铅华想的多，而是类似的情况，他们是真正窃窃的见过。 病床上的少女听到三人的争吵，原本因为疼痛而显得憔悴的脸，更显苍白。 石岩不服，“那患者食欲不振，呕吐，你又如何解释。” 艹，这家伙还上瘾了，唐毅心中暗骂，“压力大，休息不好，自然影响食欲，再加上小女孩患有阑尾炎，高烧，食欲不振，呕吐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现在根本不是争辩这些的时候，洗铅华上前，一边对石岩使着眼色，一边呵斥，“医术不精就不要瞎说，别耽误了病人的病情。” “洗主任，你对我使眼色也没用。知道你偏心唐毅，可你也不能这么袒护他吧！”面对洗铅华的眼色，石岩置之不理，还在争辩”我当医生也有三年了，基本的判断还是有的。怀孕就是怀孕，如果你觉得我的诊断有错，那就给患者抽血化验，谁也做不得假。” 此时此刻，洗铅华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这丫的。 老子当然知道你的诊断没错，老子通过诊断也是这个结果，可这话能说出来吗？坑啊，这家伙脑子怕不是有坑吧，蠢到这种程度，当初是怎么考上医科大的？考上也就算了，医院怎么还招收了？洗铅华心中恼怒之余，脑海中不断想着对策。 留观室的大门被推开，进来的正是之前帮小敏抽血的护士，看着她手中的报告单，唐毅一个健步上前，“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护士被唐毅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愣愣的点点头，“嗯，结果出来了。” 唐毅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从护士手中抢过检查结果，只是大眼一瞟，把手中的报告高高举起，对着洗铅华说道，“洗主任，张小敏的血液检查报告出来了，HCG4U/L，在正常范围之内。” 唐毅的声音很大，但又不显得刻意，目的自然是为了让在这里的病人及家属相信，小女孩没有怀孕，一切都是石岩诊断错误。 听到HCG只有4U/L的石岩不相信这个检查结果，正要上前抢过报告，一只手在他之前就把报告从唐毅手中抢了过去。 检查报告到了洗主任手中，石岩想抢，却没有那个勇气，一只手悬在半空，嘴里想说话，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洗铅华看着手中的报告点头，“嗯，结果证明石医生的诊断确实错了，唐毅，安排患者手术。” “好！”唐毅自然明白，有石岩这个搅屎棍在，不能在让小姑娘在留观室继续待下去。再闹下去，就真收不了场了。 唐毅直接吩咐身旁的护士，“护士，麻烦帮个忙，咱们把患者推到手术室。” 一旁的小护士大写的懵逼，啥情况， HCG不是10U/L吗？是我看错了，还是听错了？如果是我看错了，那洗主任和唐医生为什么说没怀孕？ ------------ 第一百零九章异位妊娠 手术室 配台护士听着耳畔痛苦的呻吟声，熟练的做着术前准备。 小护士看着两位医生迟迟没有换手术服，不由催促，“洗主任，唐医生，你们怎么还站在那，还不赶紧换手术服？” 听到催促声，唐毅苦笑的看向洗铅华，“洗主任，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凉拌！”洗铅华看向手术台上缩成一团的，“怀孕初期肚子疼成这样的原因，无外乎先兆流产和宫外孕。” 唐毅摇头一脸无奈，“洗主任，你说的这些我当然知道。先兆流产还好说，选择途径无外乎先保住孩子，等患者家属过来讲明情况，再做进一步的打算。可要是宫外孕，那就麻烦了！” 瞪了一眼唐毅，洗铅华轻哼一声，“闭上你的乌鸦嘴！刚才急诊室人多眼杂，我再给孩子把把脉！” 看着洗铅华再次上手，唐毅也不恼怒。 急诊科的小护士听到两人的谈话，一脸不解，“石医生没有诊断错啊，为什么在急诊室的时候，你们两个却说小敏没有怀孕，石医生诊断错了？” 看着满脸疑惑的小护士，唐毅深吸了一口气，“诊断没有错，可他不应该当着那么多病人的面说出那番话。小敏才十七岁，急诊室那么多人那么多。如果有好事之人录个视频发到网上，你想过后果吗？这个社会总有那么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各种谩骂，指责，甚至指指点点。一个成年人都受不了身边人的指指点点，以及网络上的暴力，更何况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小敏？” 急诊科的小护士想到网上那些喷子的恐怖，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唏嘘至于不由感叹，“石医生这次面子可丢大了！” 唐毅冷笑，“丢脸是小，工作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急诊科的小护士满脸的不可置信，“不，不至于吧！只是误诊而已，最多背一个处分。” “不至于？关系到一条生命，你说不至于？”唐毅看向小护士，语气渐渐严厉，“宫外孕着床在输卵管，输卵管空间比较小，宫外孕包块会逐渐增大。当它着床的部位不能承受这种张力的时候，可能出现局部肿胀、渗出，引起破裂、大出血的症状。此时孕妇就会出现剧烈腹痛、大出血，严重时会出现晕厥、休克，甚至死亡等状况的发生。” “咕嘟！” 听到唐毅的解释，小护士咽了咽口水，“如，如果真是这样，一个处分确实轻了。” 洗铅华极力的压制这心中的怒火，用自认为最柔和的语气看着手术台上的小敏，“小朋友，你怀孕了！” 手术台上的小敏，听到洗铅华的话，本就煞白的脸上更多了几分惊恐，语带抽咽，“医，医生，刚，刚才在急诊室的时候，不是说我没有怀孕吗？” 洗铅华轻轻的拍着小敏的肩膀，试图用这种方式安抚对方，“当时急诊室人太多了，如果我们说出实情，对你影响不好！” 听到解释的小敏嘴唇哆嗦，伴随着抽咽声，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看着小敏的样子，洗铅华怒其不争之余，又是一阵唏嘘，“因为卵子的着床在输卵管的原因，我们必须要尽快手术。因为你的情况特殊，我们必须联系到你的家人。” 小敏听到要联系家人，满脸的惊恐，“医，医生，能不能不联系我爸妈，要是他们知道我怀孕，会打死我的！” 洗铅华摇头，“不行，情况特殊，再加上你年龄太小，我们必须要联系你的家人！” 小敏强撑着身子，就要从手术台上坐起来，“那，那这手术我不做了！” 唐毅看着小敏的样子，上前一步，“就算不手术，你也不能离开医院。” “我不手术了，还不行吗？”小敏甩开面前的胳膊，歇斯力竭的吼道，泪水大颗大颗不断的滑落，“放我走，否则我就报警，你们非法拘禁未成年少女。” “报警？那就报吧，你这种情况，公警来了，也不会允许你离开医院。”唐毅蹲下身，视线与小敏平行，“你这种情况随时有大出血的情况出现，知道什么叫大出血吗？” “大出血是指超出人体一定血容量，人体是靠血液输送氧气和营养，当人体大量失血，就可能造成细胞缺氧，严重导致器官衰竭，甚至威胁到生命。” 唐毅的语气尽量柔和，“你现在还年轻，才十七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把你父母的电话给大哥哥我好不好，我和他们去沟通，相信他们能够理解的。”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小敏一咬牙，念出了一串数字。 得到电话号码，唐毅走出手术室，很快与小敏的家人取得了联系。 起初家属还不相信，以为是诈骗电话。 可随着唐毅的耐心解释，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随之就是一阵埋怨，怒骂声，再之后陷入了长久的安静。 直到唐毅以为信号不好，那头才传出噼里啪啷东西掉落的声音，“国医堂急诊科对吧？我马上过去！” 半个多小时后 唐毅早已经等了许久，看着一对中年夫妇匆忙的跑到手术室，上前一步，“你们是杨小敏父母吗？” 妇人听到询问，一把抓住唐毅的双臂，“医生，我女儿现在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女士，你先别着急！您的孩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手术期间可能出现的问题，需要当面和您沟通！”唐毅一边说，一边把手中的检查结果递给中年男子，“这是你女儿的基本情况，您先看一下！” 男子看着递给文件，“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免责申明吗？一个小小的人流手术，又死不了人。” 唐毅摇头，“先生，您先别激动，请听我把话说完可以吗？” 男子有些不耐烦，看了一眼手术室，“你们医院的流程我再了解不过，把事情说的多么多么严重，其实屁事没有！” 很多时候医院在对患者进行手术时，会交代手术期间可能出现的意外，或是一些常见的并发症。这是为了避免手术后出现什么意外，惹来官司。 没有因为男子情绪激动不耐烦，唐毅的语气依旧平淡，“你女儿是异位妊娠，俗称宫外孕！” 听到这个名字，夫妇二人同时皱起眉头，“有什么区别吗？” “正常情况下，受精卵后，会在子宫内膜着床，而宫外孕是指孕囊的着床位置在子宫腔以外，例如输卵管，颈、宫角或者盆腔脏器、腹膜等，在不正常的位置上。” 妇人满脸着急，“医生，你说这些我们不懂，你就捡重点给我们讲就好！” 唐毅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在你们来之前，我们对您孩子做了彩超以及超声检查，发现受精卵着床的位置刚好在右侧输卵管内。” 妇人有些不耐烦，“那又怎么了？打掉就是！” “闭嘴！”一旁的男人本就心情烦躁，听到妇人不懂装懂，随意发言，恼怒的吼道，“抱歉，医生，您接着说！” “一般情况下宫外孕我们会通过甲氨蝶呤、米非司酮，药物流产。可您孩子现如今的情况，已经不能通过保守治疗，只能手术！”说道这里，唐毅看了一眼两人的脸色，“手术治疗可能要摘除着床的输卵管。” 就算在不懂医，夫妇二人也明白摘除输卵管意味着什么！ “医生，医生，您帮忙想想办法，输卵管可不能摘除啊。一旦摘除，我女儿一辈子可就做不了母亲了！”妇人悲凄说道，“您不知道，一个女人，如果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意味着什么？” 男子咬着牙，一跺脚，“这个时候还考虑这个，先保住孩子的命再说！”、 唐医生伸手打断还要继续说下去的妇人，“女士，摘除一侧输卵管并不意味着就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正常女性有两个卵巢及两根输卵管，卵巢排卵后，卵子通过通畅的输卵管与精子结合后正常怀孕，切除一侧输卵管后则只能依靠对侧输卵管妊娠，因此理论上会使女性生育能力下降一半。” 听到讲述后的男子和妇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又是一阵埋怨，说话说一半，吓死个人。 作为一家之主的男子深吸一口气，“医生，除了这些，会不会对孩子的身体有什么影响？” “摘除一侧输卵管，会造成另一侧的卵巢运血能力下降，但不会对身体有任何影响。” 得到了确定，男子从唐毅手中接过手术确认书，刷刷几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既然没有太大影响，那就手术吧，麻烦您了医生。” 看了一眼手中的确认书，唐毅轻轻的点了点头，沉默了少许，“因为你们孩子切除了一侧输卵管的原因，将来在生活中，在饮食上要注意切莫大鱼大肉，控制好体重的同时，不要给她太大的压力，以免出现另一侧输卵管堵塞，或者多囊的情况发生。” 听到唐毅的交代，夫妇二人点头如捣蒜，没有任何反驳。 最后确认了一眼确认书，唐毅转身，看到角落里的姜浩摇摇头，径直走入了手术室！ ------------ 第一百一十章 解除合同 下午六点，急诊科交班时间。 唐永明例行公事的站在一众急诊科医生队伍前，“今天的工作整体而言还算不错。” 看了一眼站在队伍最后方的唐毅，唐永明嘴角不由地扬起，“相比于以往而言，咱们科室多了一位能够做腹腔镜阑尾切除术的主刀医生，那就是唐毅，唐医生。” 刚准备交班的一众医生听到唐永明的话，不由地转头看向身后。 “谁是唐毅？” “自从腹腔镜技术引进到现在都三年了吧？” “嗯，差不多！医院这是要进行改革了吗？” “应该不会，你看他那么年轻，所谓的会腹腔镜手术，估计也只是停留在理论阶段，没啥真本事。” …… 听着下面的讨论声，唐永明干咳两声，“直到今天上午到现在，小唐同志总共做了5台腹腔镜阑尾手术。” 国医堂属于中医医院，在华国人下意识里认为，中午只是汤汤水水，对于手术一窍不通。、 正是因为有了这种先入为主的思想观念，选择在国医堂做阑尾切除手术的本就不多。 一天内做了五台阑尾手术，着实的让在场的医生惊讶不已。 唐永明脸上带着春风般的笑容，“小唐，白天在洗主任办公室的时候，我和你讲了，想给你安排名学生，当时你也答应了。” 唐毅轻轻的点头，“嗯，这个我自然记得。” “原本我想着你带出来一名医生就可以了，下午的时候，我又想了一下。急诊是二十四小时轮班制。再加上你情况特殊，经常不在科室。你教三名医生，这样能最大限度的满足科室的需求，每天的病人量也够每个人上手实操。”唐永明要的就是唐毅这句话。 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养，带多带少无所谓，人越多，也就意味着竞争越大，教起来反应轻松。想到这唐毅轻轻的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得到唐毅的确认，不少青年医生跃跃欲试。 这些人能留在国医堂，没有一个是傻子。 别看腹腔镜阑尾切除只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术式，可这是国医堂急诊科朝着现代西医方向迈出的一大步。 如果掌握了这种术式，将来无论国医堂如何改革，至少自己不会是改革中被抛弃下来的一个。 虽然这些人热爱中医，想要把中医发扬光大，可相比于自己的饭碗而言，热爱，理想都只是空中楼阁。 “唐主任，我想学腹腔镜手术！” “唐主任，选我，选我！” “主任，我在医院平时也没什么事，有充足的时间跟着唐医生学习！” …… 看着一群医生踊跃报名，唐永明发自内心的漏出一抹微笑，“大家都很积极嘛，都有一颗不断学习的心，这很好。可医院的资源就那么多，不可能满足所有人。” 清了清嗓子，唐永明拿起旁边的名单，又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众人，“下面我点到人名的医生以后就跟着唐毅学习腹腔镜手术。牛群，石岩，闫磊，你们三个以后没有急重患者，就跟着唐毅一起学习手术。” 听到主任宣布完名单，有人欢喜，有人忧。 所有人表情自然逃不过唐永明的眼睛，“至于其他人也不要灰心，唐毅就在医院，又不跑不了，所以啊，真心想学的大家也不用着急，大家都有机会。你们三个一定要好好学，虚心请教，别摆出一副前辈的架势。” 人群中的牛群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唐毅，嘴角扬起若有若无的笑，似在嘲讽，似在无声的述说。 石岩扬起高高的头颅，回头对着唐毅嘴唇一张一合，小子，我看你现在怎么办？ 读懂了石岩口型所表达的意思，唐毅脸上更是不屑，“傻逼，就你？想学腹腔镜手术，再过个几年吧！” 石岩立马读懂了唐毅的口型，心中愤愤，“主任，能够学习腹腔镜手术我们高兴还来不及了，怎么会不认真学呢，可就怕唐医生不好好教。” 听明白其中意思的医生，一个个满脸的担心。是啊，技术是人家的，教不教，教到什么程度，完全看个人。 医生不像其他职业，理论知识与实践同样重要，甚至有的时候经验能在关键的时候救患者一命。 唐永明转头看向石岩，眉头紧皱，刚要说话之际，唐毅的声音突然响起。 “教腹腔术手术没有问题，但前提是这名医生能准确判断出病人病症，别把异位妊娠和阑尾炎混淆一谈，亦或是只诊断出单独一种病症，忽略了另一种。而且我并不认为石岩石医生有能力学好腹腔镜手术。”唐毅目光直视唐永明没有丝毫胆怯。 “唐毅，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不能学腹腔镜手术”想到中午的那名患者，石岩一脸惊恐。 唐永明脸色很难看，非常难看，如果真如唐毅所说的连最基本的病症都无法辨别，甚至辨别错误，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作为主任医生的他，再清楚不过，“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站在队伍最前方的洗铅华，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件事还是由我来说吧！” 唐永明看到洗铅华站了出来，轻轻的点了点头。 “中午的时候，急诊这边来了一名十七岁的女孩。经过石医生诊断是化脓型阑尾。”看了一眼四周的同事，洗铅华接着说道，“在这里我给大家说一下，腹腔镜阑尾切除术是一种微创手术，针对于化脓型阑尾的治疗效果并不理想，特别是化脓严重的患者。” 唐永明听到这话，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我想知道的是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洗副主任，说重点。” “讲这些我是担心咱们科室一些医生不懂，与患者沟通好了之后，发现不能做腹腔镜手术，到时候患者及患者家属不愿意。”洗铅华一笑，接着说道，“患者到了咱们急诊，经过石医生的诊断为化脓性阑尾炎，并给患者推荐了腹腔镜手术。这点只是石医生认知上的错误，完全可以理解。” 认知性错误？MD，我当然知道化脓型阑尾不能做腹腔镜手术，我那只是故意为难唐毅的。可这话石岩又不好直接说出来，只有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苦说不出， 说道这里洗铅华顿了顿，“后来我和唐毅到了急诊室，经过诊断发现，那个少女不只是患有化脓型阑尾，最为致命的是她还怀了孕，还是最危险的异位妊娠。受精卵已经在输卵管中着床了一个多月。在场的都是医生，其中的危险程度相信大家不用我多讲就能够明白。” 石岩脸色刷白，辩驳道，“后，后来我不是也诊断出来她怀孕了吗？你和唐毅还说我判断错误！” “够了！”洗铅华脸色难看，“你还没有明白当时我们为什么说你诊断错误吗？” "当时是在急诊室，数十双眼睛盯着。你当场说出患者怀孕，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有理？患者才十七岁，如果事情传开，你让她今后怎么抬起头做人？"洗铅华语气严厉。 “那关我什么事？是她自己不自爱，被人知道了也活该！”石岩依旧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洗铅华听到这话，脸色阴沉，“唐主任，你听到石岩刚才说的话了，我建议，终止石医生的合同。”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的医护人员，一个个满脸不可置信。 只是因为顶撞了洗铅华几句，洗主任就要开除石医生吗？这未免太狠了吧！ 一项和石岩关系不错的牛群这个时候向前一步，刚想说什么，就被另一名医生拉了拉。 不是所有人都不能理解洗铅华的用意，总有那么几个资格老的医生明白，洗铅华为什么要这么做。 石岩听到要终止合同，彻底慌了神，“为，为什么？为什么要开除我？” “你要知道原因是吗？好，我告诉你！”洗铅华从队伍中走出来，面向所有急诊科的医生，“第一，学艺不精，犯了常识性的错误。第二，诊断错误，不全面。如果当时唐毅和我没有做进一步诊断，患者一旦上了手术台，只是切除阑尾，会是怎么样的后果？” “患者的腹痛解决了，出院后没几天，因为异位妊娠的原因，出现大出血，直接威胁到她的生命。如果你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医生，你可以心安理得的继续工作。患者家属来医院闹了，医院给你扛着，最多也就是背个处分。”洗铅华看着下面的一众医护人员，“作为医生，要有良心，这话不是只对石医生说的，也是对你们在场所有人说的。” “第三，患者的病情，根据保密原则，除了患者及患者直系亲属外，不得让其他人知道。当时我一再给你使眼色，置若罔闻，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再强调自己诊断正确，是不是错了？” “同志们，我们是医生，医生的准则一定要牢记于心，切莫因为自己的面子，一时冲动，毁了一个家庭。” 听完洗铅华的陈述，在场很多人低下了头。 很多时候遇到一些有趣的患者，他们都会把他们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完全没有意识到其中可能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唐，唐主任，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我以后一定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了。”石岩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祈求至于连忙承认自己的错误。 唐永明阴沉着脸，狠狠瞪了一眼石岩，“洗主任，你也知道咱们急诊科现在缺人，石岩他虽学艺不精，犯了错。还好你和唐毅及时发现，避免了一次严重的医疗事故，开除就有些过了。石岩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样，这个月石岩的绩效考核挂D，写一份1000字的检讨，你看如何？” 洗铅华见唐永明开口求情，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 第一百三十一章各有心思 只是扣除当月的绩效，一份书面检讨，这样的处罚太轻，太轻，轻的可以忽略不计。 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已经这样的处理结果已经很重，但对于唐毅来说实属不够。 如果今天不是自己又一次对患者进行复查，结果会是什么？ 想到这，唐毅心中就是一阵后怕，可对于科室的处理意见，自己又无可奈何，难道去院长办公室举报？ 唐毅做不出这种事，处理方案是科室下达的，但是腹腔镜手术这种是术式却掌握在自己手上，“主任，对于这样的处理方案我没意见。可石医生对于基本的诊断还不娴熟，如果再学腹腔镜手术，会不会有点贪多嚼不烂。” “当然，我个人是绝对服从科室的安排。”唐毅看了一眼如蒙大赦的石岩，眼神玩味，"可腹腔镜手术与传统外科手术还是存在很大区别，我怕在手术过程中，石医生把这两样术式的技巧整错了！" 嘲讽，嘲讽石岩把病人病情诊断清楚就让患者进行手术。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一个个自然听明白了唐毅话里话外的意思。 不由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石岩，幸灾乐祸至于脸上多了几分讥讽。 被周围的同事注视，石岩羞愤至于，双拳紧握狠狠地瞪了一眼唐毅。 唐毅，给我等着，今天的事咱们没完。 对于石岩的惦记唐毅自然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有丝毫担心。 唐永明眯着眼，心有不愿，可无奈这次石岩犯的错实属不应该，如果真的还保留他学习腹腔镜手术的资格，恐有人心怀芥蒂说他偏心，“嗯，唐毅你说得对，石医生在诊断上确实还存在欠缺。现在又要学习腹腔镜手术，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了。” 转头看着羞愤欲绝的石岩，唐永明说道，“石岩，腹腔镜阑尾切除术你暂时先不要学了，把现在工作做好之余，务必要把诊断学在巩固一下，遇到不会的可以问我，问洗主任。” 石岩心有不甘，但却无可奈何，“是，唐主任！” 唐永明环视一周，“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在多说几句。今天在石医生身上发生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看到下次。在给病人诊治的时候，一定要认真认真再认真，切莫经验主义，一切要以病人的病情为依据。遇到拿不准的患者，可以找我们这些主任，找院里的专家，别给胡乱诊治。下次如有发现类似情况，无论是谁，都立马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原本还在幸灾乐祸的医生，不由的感觉后劲发凉，一些心虚的更是地下了头。 注意到手底下部分医生躲闪的眼神，唐永明轻哼一声，“好了，今天会就开到这里，散会！” 等到一众人散去，洗铅华给了唐毅一个眼神，转身回了候诊室。 换了一身衣服，唐毅回到候诊室的时候，洗铅华早已泡好了茶，在这里等这他。 洗铅华坐在椅子上，“喝口茶。” 唐毅也没有矫情，坐在对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洗主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今天的事情你着实有些着急了！”洗铅华轻抿了一口茶，眼皮轻抬，淡淡说道。 唐毅不解其意，“着急？什么太着急了？” 洗铅华叹了一口气，“知道我为什么抢在你之前把今天石岩犯的错说出来吗？” 听到这里，唐毅明白了洗铅华话里的意思，摇摇头，“不知道！” “还是太年轻啊！”洗铅华带上了几分教诲的语气，“你来咱们科室不过几天的时间，今天的事情石岩固然犯了很严可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事情抖出来。你的出发点虽然是为了医院，可你想过同事们会怎么看你吗？” 唐毅耸耸肩，“犯了错，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对于其他人怎么看我，无所谓。” 放下茶杯，洗铅华摇头，“你就没发现你来咱们急诊科这么长时间，除了我和你能闲聊几句之外，其他人根本不搭理你吗？本来因为你的特殊性，就让很多人不满，现在你又有了爱打小报告的标签。以后在咱们急诊就更没有人愿意和你亲近了。” 来急诊的确有段时间了。一个人上班，一个人吃饭，上班期间沟通最多的是病人，偶尔也同事说话也是与工作有关。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做好自己的工作，下班了回家陪陪校花也挺好的。 像是看出了唐毅的心思，洗铅华摇头，“从你平时的言谈举止上看，你应该有自己的交际圈。对于急诊科的这些同事，一方面有别人排斥你的原因，还有就是你不想与他们相处。” 唐毅也没有否认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洗铅华的分析。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洗铅华靠在椅背上，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递给唐毅一根，然后自顾自的点上。 抽了一口烟，然后吐出，看着手中燃烧的香烟，唐毅缓缓说道，“来急诊科的第一天，我就感觉这里很封闭，自视清高，就像曾经的辫子国一样。我说的封闭不是技术上的那种，是思想。” 洗铅华皱着眉，有些不解唐毅为什么这么说，但也没有打断。 “就好比我第一次来医院，我由记得那天是因为一场车祸，送来需要缝合的患者很多。那个时候很多中医人自认为自己是中西，缝合的时候与自己无关，一个个站在那里，如同一个木头人一样。第二，上次那个肠梗阻的患者，院里很多人都瞧不起我一个新来的，认为我的药方有问题，不知所谓。可结果了？即便燕老都认可了我，他们依旧把我当新人。” 喝了一口水，唐毅接着说道，“当然新人要有新人的觉悟，脏活累活本就是新人该干的，任何医院都是如此。这点我认同，但学不会虚心，就永远止步不前。” “第三，过度西方化，脱离了中医。除了开的药是中药之外，绝大多数年轻的医生，把脉都是做个样子，更多的是各种西医化的检查数据。”唐毅摸着下巴，叹息一口气，“如果全部依赖于那些冰冷的机器，不如直接改换成西医医院。” “第四，专权，任人唯亲。就拿今天学习腹腔镜手术的事来说，点到名的三人，平时就和唐主任走得近。如果这三人的专业水平可以，无可厚非，可通过最近的观察发现，水平不过住院医的最低标准。” 叹了一口气，洗铅华摇头轻声说道，“没想到你来医院才短短几天的时间，竟发现了这么多问题。正如你所说的，咱们急诊科正是这样西不西，中不中，乱七八糟的。完全背离了当初成立急诊科的初衷。” “这种情况不止咱们医院，全国所有的中医院其实都是如此！这主要原因还是在根，现在绝大多数的医学生，从上了大学开始才接触中医。而从他们出生开始，只要生病就医，就是一系列的西方医学检查。长久下来，也在这群人的心中植入了某种固有思想。” “想要改变现在的窘境，非一朝一夕之事！” “关于你说的最后一点，哎，唐主任专权也不止一两天了。我听说咱们科室很多药物都是他指定的供货商，其中的回扣可想有多丰厚，可想而知。” 对于洗铅华说的指定供货商，唐毅只是笑了笑，并不发表意见。还是那句话水至清则无鱼，要想马儿跑还不让马儿吃饱怎么可能？ 再说了，作为科室主任医生本就有选择医药公司的权利。 不管是华国，还是西方医院，医药代表可以说是无孔不入。 为了让药品进入某家医院，回扣自然少不了。 只要严格把好关，不让不合规的药品进入医院，哪个医药公司无非就是价格上的区别。 洗铅华见唐毅自顾自的喝着茶，接着说道，“你可能不知道吧？咱们唐主任的女儿在漂亮国留学，你知道一年的费用多少吗？” 在国外生活了五年的唐毅淡淡一笑，“如果是公立大学勤工俭学的话一年十三万左右，如果是哪种花钱大手大脚的性格那就说不准了。” “对，唐主任的女儿在漂亮国什么商学院，一年下来直说学费就要三十万。如果在加上生活费，那可不是小数目啊。咱们国医堂在全国医院排名算是靠前的，主任医生一个月工资也不过4万左右，加年终奖一年下来六十万上下。这里是京都，你看唐主任那身装扮，他拿车，这钱都是哪里来的？都是医药代表送的。” 唐毅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不做应答。 洗铅华见唐毅不吭声了，自觉没意思，摆摆手“算了，不说了，说那么多也没意思。” 唐毅看了看时间，缓缓站起身，“那洗主任，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临近出门，唐毅回头看向还坐在位置上的洗铅华，“主任，明天我要去一趟附属医院，那边有名患者要做手术，可能会来得晚一些，给您请个假。” 洗铅华的手微微一顿，“水木大学附属医院吗？如果有事你就去忙吧，唐主任那边我去说。” 诊室的门轻轻关上，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急诊室门口闲聊的一众医生，唐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 第一百三十二章国医堂到来 次日一早，唐毅与王诗云早一早地来到水木大学附属医院。 此时病房内，院方的高层领导院长詹佑成，副院长王振华，齐等闲以及肠道科的一众专家教授齐齐到场，对燕子的病情做最后一次的会诊。 路过的病人及病人家属看到如此多的专家教授，惊讶之余说话走路时更多了几分小心，就怕惊扰了病房中的领导。 不说路人了，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王诗云同样发出一声感叹，“这阵容可真够强大的，一点也不比某些领导住院时的规格差。” 唐毅看了一眼正在给燕子查体的詹佑成，“这可不是一场单纯的手术，里面涉及了很多东西。” 王诗云满脸的疑惑，“因为燕子的病情备受社会关注？” “这只是其中一点！”唐毅神情凝重，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原本的预料，“首先，这场手术的麻醉是中药麻醉，如果燕子在麻醉过程中醒来，事情一旦被传播出去燕老的名誉将会受损不说，对中医将是一场沉重的打击。” “其次，这是一台空前的中西医结合手术。如果成功，对中医的发展将会有莫大帮助。”唐毅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所以这场手术不能失败，只许成功。” 唐毅的目光很长远，并不像普通人那般具有局限性。 走进病房的那一刻，看到如此大的架势，一下子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查体完，詹佑成看向杨磊，“孩子昨天到现在没有禁食吧？” 作为一名庄稼汉子，杨磊何曾见过如此大的场面，听到詹佑成的问话，连忙杵着拐杖想要站起来回答。 见他腿脚不方便，詹佑成摆摆手，“我又不是什么大官，没有那么多讲究。” 话虽这么说，可杨磊依旧坚持站了起来，认真回答道，“从昨天王医生过来交代后，我就没敢让燕子吃任何东西。” “那好，等燕老过来配好麻醉药，咱们就准备手术。”听到回答，詹佑成转头看向管床医生，“一会把手术期间存在问题再给杨先生交代一遍。” 王明远局促的点头，“好的，詹院长。” 安抚了几句燕子，詹佑成带着一众专家教授转身离开，看到门口站着的唐毅说道，“走，跟我去会议室。” 看了一眼病床上坐着的燕子，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跟着詹佑成去会议室，听听专家们的研讨。 跟着来到会议室，詹佑成坐在首位，正副院长分座两旁，其次是胃肠科的一众专家。 看着在会议室角落的唐毅，詹佑成问道，“燕老什么时候过来？” “来的路上我已经联系过燕老，包括燕老在内，国医堂那边的院长燕智道，副院长方浩洋，以及五名胃肠科的专家预计九点半左右抵达。”唐毅看看时间，“如果一切顺利，预计还要四十分钟。” 听到唐毅的回答，包括王振华在内的一众院方领导，一个个彼此对视，神情前所未有的紧张。 “唐毅，国医堂的领导层过来你为什么不早说？”齐等闲皱眉呵斥一声，转头看向首位的詹佑成，“院长，这次国医堂的正副院长，再加上燕老国手过来，我们是不是对医院进行一下简单的布置？” 詹佑成摆摆手，“不用，燕老以及方浩洋的性格我了解，他们不是那种看重面子工作的性格。再说了，四十分钟能布置成什么样？现在首要的是这场手术，不能让他们看了笑话。” 说完詹佑成看向旁边不远处负责燕子手术的主刀医生，“任医生，这次手术你有多大把握？” 被詹院长点到名，任献之坐在位置上，思忖片刻，“肠道癌的手术复杂，需要考虑肿瘤的大小，与相周围器官关系。直肠癌与周围器官有无粘连，与输尿管、子宫以及盆腔其它脏器关系。” “燕子患病三年，这期间服用的大多都是廉价药物，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输尿管，甚至子宫。” 听到任献之的汇报，在场的医生一个个神情更加凝重。 詹佑成皱眉，想到燕子的年龄，“现在癌细胞对子宫的扩散到了什么程度，能不能保住子宫？” 作为一名优秀的主任医生，无需翻看病历，对于燕子的情况早已烂熟于心，“值得庆幸燕子的病灶直径只有1cm属于IA1期患者只需要保证切缘阴性的锥切术，是完全可以保证孩子将来的生育能力。” 又思量片刻，任献之接着说道，“手术虽然复杂，难度系数高，可如果能解决麻醉问题，我个人有六成把握。” “好，好，六成已经不低了。”詹佑成听到回答，心中悬着的一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肠道癌虽是所有癌症之中治愈率最高的几种癌症之一，但复杂程度却一点也不低，再加上燕子之前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子宫以及输尿管。 即便如此，任献之还有六成的把握着实已经很不错了。 站在最后的王诗云听到六成的把握，双眼放光，拉着唐毅的衣袖，小声说道，“六成把握，太好了，太好了，燕子这回可算有救了！” 唐毅看了一眼兴奋的女友，不忍打击对方，没有吭声。 见唐毅没有说话，王诗云有些不高兴了，“唐毅，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你不为燕子高兴吗？” “怎么会了？燕子那么可爱，那么乖巧懂事，能治好她的病，我高兴还来不及了。”唐毅慌忙否认。 王诗云皱着好看的眉头，“你就是不高兴，你今天要不说出个好歹来，我就不搭理你了！” 面对女朋友的胡搅蛮缠，唐毅摇头叹气，“燕子的癌症属于恶性肿瘤，即便手术成功，术后复发几率也有将近五成。” 听到这个几率，王诗云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脸上的喜悦之情一下子消失不见，“岂不是说，燕子将来都要活在被癌症支配的恐惧之中了？” 轻轻刮了刮王诗云挺翘的鼻子，唐毅摇头，“不，癌症患者术后五年时间内复发几率较高，随着时间推移，复发的几率会越来越小。” 王诗云并没有因为唐毅给的答案感到一丝丝的宽慰，“那这个几率可还是太高了？有没有办法能够完全保证不再复发？” “术后定期检查，再通过药物调理，可以相对的降低些复发的几率。”唐毅眉头紧锁想到燕子家的情况，又在心中补充了一句，最主要的还是生活习惯，以及营养要跟上，如果继续居住在那种脏乱的环境，饮食更不上，复发的几率可能会达到八成。 王诗云拍着胸脯，“有燕老等国手，再加上医院的专家，相信那五层复发的几率根本不会存在。” 可嘴上这么说，作为医学生的王诗云还是双手合十，看着天花板，“诸天神佛保佑，保佑燕子能够完全康复。” 面对女朋友这么幼稚的举动，作为一名现代化的五好青年，唐毅只是微微一笑。 会诊还在继续，关于胃肠癌手术的细节，唐毅不懂，只是站在角落处，做了一个安静的听众。 随着时间的推移，唐毅的手机响起，看着来电显示的名字，走出会议室，“喂，燕老！” “唐小子，刚才我给詹佑成那老家伙打电话没有接，这会你们在哪呢？” 听到电话那头燕南北为老不尊的话，要是以往的唐毅，肯定要回怼几句，可今天他着实没有那心情，“我这就通知詹老一声。” “狗屁，通知他干什么？带着一群院里的领导专家下来接我们？让周围的人把我们当什么珍惜动物吗？那些形式主义的行为我老头子最不喜欢了。”燕南北毫不客气的骂道，“说，你们在哪，我们这就过去。” “住院部，三楼手术室这边有间会议室，这边正在研讨手术细节。”挂了电话，唐毅摇头，老人家虽然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可这次来的可都是国医堂的高层，代表了全国最顶级的中医医院。 如果附属医院这边真要不表示一下，且不说国医堂那边的人怎么想，传出去也会让同僚诟病。 推开门，看着还在研讨中的专家，唐毅走到詹佑成身边轻声说道，“燕老他们已经到了。” 抬头看了一眼唐毅，詹佑成轻轻点头，缓缓的站起身，“国医堂的医生已经到了楼下，我在这里再次强调一句，手术务必要成功，切莫丢了咱们附属医院的脸，让同行看了笑话。” 又交代了几句，詹佑成带着一众院里的领导走出会议室，迎接即将到来的国医堂专家。 刚出医院大门，就见到迎面走来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国医堂的两位中医大国手，燕南北，方浩洋，在后面是院长燕智道等院里的领导。 见到如此规模的国医堂队伍，作为东道主的詹佑成不由的感到吃惊。 王振华回头看了一眼，叫来一名管理后勤的主任，“去，赶紧收拾一间会议室出来，瓜果茶水准备好，别让人说咱们不懂礼仪。” 后勤主任嘴角抽搐，“院长，东西昨天就准备好了，可，可没想到今天会来这么多人啊，可能有些准备不足！” 瞪了一眼后勤主任，王振华语气中多了几分严厉，“那是你的问题，务必要把招待规格给我提高一个档次，听明白没有？” 随着两人的交谈，国医堂的医生已经走到门口。 詹佑成伸手笑道，“欢迎国医堂诸位专家，领导来我院视察工作！” 燕南北狠狠瞪了一眼唐毅，伸手和詹佑成握了握，“狗屁，手术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詹佑成笑呵呵的回答道，“三号手术室，旁边就是监控室，可以全程观看整个手术过程。” 对于这样的安排燕南北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和身后的一众国医堂专家教授打了一声招呼，詹佑成与燕南北，方浩洋三人走在最前头，其次是两家医院的副院长，然后是国医堂的专家教授，最后是唐毅等人。 ------------ 第一百三十三章中医人的决心 在詹佑成的带领下，国医堂一众专家教授来到会议室。 整场会议在三位国手的主持下，没有寒暄，更没有过多的题外话，一切的言论皆是围绕手术，以及术后护理开展。 任献之最后翻看了一遍病例，“燕老，手术方案已经确定，不知麻醉剂效果如何？” 注意到会场诸多西医的目光，燕南北在助手的搀扶下站起身，“麻醉效果绝对不会比西药差，燕子在手术期间醒来，所有后果由我老人家一个人担着。” 王振华一听这话，连忙开口，“燕老别生气，任医生不会说话，我替他向您道个不是！” 任献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那话确有质疑之意，连忙站起身赔礼道歉，“燕老，我……” 燕南北摆摆手，“你们也别激动，我没有生气。你们接触的是西医，对中医不了解，中药麻醉又没登上过任何医药期刊，有质疑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包括王振华，齐等闲等人听到燕老的话，一个个摇头，连道不敢。 方浩洋呵呵笑道，“没什么敢不敢的，当初燕老头说要研制中医麻醉药，我也质疑过。甚至那时候我劝过他，西药麻醉方便快捷，废那么大的功夫研制麻沸散纯属浪费时间。就算研制出来又如何?实用性差，毫无推广意义。” 众人不由发自内心地笑了，西药麻醉都要根据人的身高体重用药。 中医那种因病而异，因人而异的中药，对于用药更不用说。 想要推广?比推广中医，发展中医更难 原因无他，西药麻醉方便，快捷，早已在各大医院推广开，为何要用中药麻醉?舍近求远费力不讨好的事，各大医院领导傻了才会选择中医麻醉。 燕老含笑点头，“老方说得很对，中药麻醉意义远大于实用价值。” “可我依旧研制了，而且研制出来了。我就是要向所有人证明，西医可以看得病中医可以，西医不行的中医依旧行，甚至比西医做的更好。”燕老掷地有声的说道。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怀疑燕老的决心，他要给中医证明。 作为一名老中医，看着中医一天天衰落。心痛之余，更多的是不甘！ 中医在华夏这片大地上生长了五千多年，可自从西医进入华夏，中医备受诟病。 如果是外国人不了解中医，诋毁中医，燕老最多不过一笑了之，全当听个乐呵。 可自己的国人，对中医也存在偏见。而绝大多数的偏见，还是那些没有接触过中医的华国人说出来的。 这让一名从事了一辈子中医的老人，如何能够忍受？ 他要发扬中医，让全世界人睁开眼看清楚。四大文明古国的中医，不容任何人诋毁。 事实也确实如此，燕老来京都之后，在国医堂坐诊，撰写医书，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心得交给身边的每一名中医。 方浩洋拍拍老友的肩膀，“燕老头，别那么激动。发展中医，发扬中医要一步步来，不是你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家伙，一朝一夕就能办成的。” 看着附属医院的院方领导和专家，方浩洋嘴角扬起，“诸位，见笑了。我们这些老家伙，行了一辈子医，当了一辈子中医。除了中医，我们别无长处。可近二三十年来，中医日渐没落，我们这些老家伙，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近几年来，在国家的扶持领导下，推广中医，发展中医，宣传中医，百姓种植中草药有优惠等等手段下。为了适应当下的快节奏的生活，我们研制出颗粒剂装的中药。可这些见效慢，成果却不尽人意。我们这些老家伙，只能另寻出路。那就是攻克一个个医学难题，用一个个病例证明中医，不比任何医术差。”方浩洋像是在给众人解释，更像是在宣言，“今天的中药麻醉将是我们攻克的第一个难题，手术成功与否，全靠各位了。” 方浩洋弯腰，朝着在场的附属医院医生鞠躬。 方浩洋是谁，保健委成员，中医界的泰山北斗。 这样的身份地位，尽向他们这些西医鞠躬了。 附属医院的医生，个个瞳孔微缩，慌忙站起身，连道不敢当。 詹佑成站起身，神情多了几分郑重，“中医是华夏民族的瑰宝，伴随着华夏五千多年的历史。一个国家的发展离不开历史文化的传承，中医是我们国家的历史中不可获取的一部分。我不想有那么一天，历史书上形容中医只是伪科学，是历史的糟粕，甚至备受后人的唾弃，诸位拜托了。” 鞠躬，又一位国手向他们鞠躬。 任献之神情凝重，“方老，院长，你们无需如此。我们虽说西医，同样也是一名华国人。能为国家做出一份贡献，我们荣幸之至。” 转过头，看向肠胃科的一众医生，任献之再次开口说道，“诸位，大家都听到了。今天的手术务必竭尽全力，不止是一台手术，更是一场挑战，一场华国传统医术，对现代西医的一次冲锋。” 一直站在最后的王诗云心中无法理解，如果说方浩洋，燕老是身为一名中医，所以想要发展中医，这点无可厚非。可詹老，作为附属医院的院长，一名彻头彻尾的西医，为何同样如此迫切地想要发展中医？ “唐毅，为什么？为什么燕老他们如此执着，为什么詹老也要参与进来？中西医本就对立，如果中医发展起来，相对的西医不就受到压迫了吗？这对附属医院百害而无一利啊。” 唐毅目视前方，有泪光在眼中打转，从这些老一辈人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爷爷的影子，“因为中医是华国的医术，因为中医不容任何人诋毁，因为这里是华国，因为我们都是华国人。” 随着唐毅的回答，整场会议结束。 主刀医生任献之带着两名副主刀医生前往手术室，做术前准备工作。 燕南北站起身，看着站在最后会议室最后方的唐毅，“唐毅，走跟我去药房配药。” 有了詹佑成这位院长的带领，中药房自然而然无比的配合。 中药房的负责人苌磊，站在药柜旁，“燕老，您要什么药？我来给您找！” “不用那么麻烦。”燕南北笑着摇头，指着旁边的唐毅，“让这小家伙来。” 唐毅略微有些惊讶，可还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曼陀罗花三钱，生草乌两钱，香白芷三钱，当归五钱！”燕老把制作麻沸散的药物，以及需要的量一一报出。 唐毅传说在中药柜之间，把所需要的药物一一找出，放到柜台上。 找药不难，只要识字的人都能办到。 可即便如此，唐毅也不敢有任何疏忽大意。因为他知道，燕老不会无的放矢的让他做这种简单的打杂工作。 唐毅正准备把每种找到的药物上秤称重，燕老恨铁不成钢的呵斥，“五年前，你就可以通过入手的药物重量辨别出分量，不说分毫不差，可也相差无几。五年过去，作为一名中医的基本功都忘得差不多了吗？” 听到声音，唐毅看着手中的天南星，略带这几分羞愧的低下头。 老一辈人为了中医发展，依旧奋斗在前线。自己呢？作为年轻人本是华国的未来，却在拖这些老一辈人的后腿。 感受着手中天南星的重量，唐毅踟蹰不决，他怕因为失误，在复称的时候又被燕老责怪。 “啪！” 感受的屁股上的疼痛，唐毅一动不动，不敢吭声。 燕老杵举着拐杖，带着几分怒其不争，“不中用的东西，做事思前想后，犹豫不决，一点都不像你家那老头子。” 说着，燕南北随手抓起柜子中的生草乌，放到秤上，不多不少10g，也就是两钱。 “作为一名中医，医术是根本，手拿把掐的水平也不能拉下。真要遇到急重患者，称重的那点时间，很可能就会延误了最佳的救治时间。”燕南北一边说，手上的动作不停。 短短两分钟的时间，七种药，在他的手上称重完毕。 大型医院的煮药，都是用机器煮药，可以一次性煮多付药，对医院来说方便快捷。 在煎药房巡视一周，燕老皱眉问道，“有砂锅吗？” 苌磊听到燕老的提问，上前迈出一步，“我这就去买！” “麻烦你了！”燕来转过头看向唐毅，“知道我为什么要用砂锅？” “砂锅受热均匀，散热慢，对药效的影响小，可以有效的促进药效的发挥，进一步达到调理身体的效果。”被训斥了一顿的唐毅收起了平时玩世不恭的性子，“另外，砂锅稳定性强，不会因为长时间的熬药与药物产生化学反应，影响药效，更能保留药物中的药效。” 燕老指着面前的现代化的仪器，“用砂锅煎药效果好这是不争的事实，医院明白这个道理，可为什么还要选择现代化的仪器？一副中药熬下来少则三十分钟，多则一个小时，甚至有些药更久，费时费力。所以医院选择了现代化的煎药机，可药效呢？” “中药每一钱都要恰到好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才能达到最好的治疗效果。可煎药的时候药效发挥不出来，谈何治病救人？”燕老不无惋惜的说道。 ------------ 第一百三十四章麻沸散里加酒 附属医院虽说是一家西医医院，在中医方面虽比不过国医堂，可毕竟是三甲级医院，看中医抓中药的人自不会少到哪里去。 煎药房内，几名医生早已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在两人不远处，竖着耳朵听着两人一问一答，更有人从兜里掏出纸笔做着笔记。 “煎药不是一味的倒水，等水沸腾后倒入药材。要根据药材的性质，吸水量的差异决定用水。”燕南北从捏一撮药,“植物药的吸水能力强，例如曼陀罗花，生草乌。” 伴随着话音落下，燕南北又在唐毅面前的砂锅内又加了半碗水，转头问道，“我且问你，这副药需要煮多久？” 唐毅还在沉思之际，站在他们身后的一名熬药医生举起手，没有任何思考，“一般煮药需要根据药性决定煮药时间，补益类药物用文火煎煮，煮沸后需要续煎30-60分钟，而解表药、清热药用武火煎煮，煮沸后续煎3-5分钟即可，熬的时间长会使药物的有效成分挥发掉。” 燕南北哑然的回头看了一眼发声的医生，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冒昧举动流露出一丝的不悦，反而脸带笑容，“我这副药方你看过了吧？” 被大名鼎鼎的燕老提问，青年医生眼睛放光，满脸的兴奋，用力点头，迫不及待的回答，“嗯，看过了！” “那我且问你，我这药是补益类药物，还是解表，清热药？是应该以文火煎煮，还是以武火煎好？” “应该是……”话到嘴边，青年医生愣住了，在脑海中不断搜索相关的药方，可怎么想，都找不到这副药的出处。 看着燕老的目光，青年医生举棋不定之余，心中更是着急。如果回答正确，不说得到燕老的看重，飞黄腾达，哪怕只是一句轻飘飘的一句鼓励，也够自己在医院里吹嘘一辈子。 如此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药性无非是两种，主要方式根据药性决定，答对答错无非百分之五十的几率。 下定决心，青年医生不再犹豫，拼了，一咬牙，“药方是解表药，以武火煮三到五分钟即可！” 燕老没有第一时间做出评判，一声不吭的转头看向唐毅，等待着他的回答。 “表解药是能发散表邪为主要功效，常用于治疗表症的药物。”唐毅摸着下巴，眉头微微蹙起，“解表药物大多能辛散轻扬，主要是入肺、膀胱经，偏行肌表，能促进肌体发汗，使表邪由汗出而解，从而达到治愈表证，防止疾病传变的目的。” 周围人听到唐毅所说的话，有的忍俊不禁摇头叹气，有的憋着笑。 刚才那名医生嘴角扬起，漏出一丝轻蔑，小声嘀咕，“燕老是让你回答这服药到底是表解药还是补益类药物，谁让你背诵表解药的是什么意思了？” 没有理会周围人的讥讽，唐毅自顾自的分析着，“这服药主要作用是起到麻醉效果，故而非实症。” 听到唐毅的回答，燕老嘴角扬得更高，“按照你的意思，这服药为补益类药？” 眉头皱起，唐毅轻轻点头，又摇头，“不，这服药也非补益类药物！” “不是补益药？” “不是表解药，不是补益药？还能是什么？清热，泻下，温里吗？这些更说不通。” “这家话到底懂不懂中医？” “就这水平，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让燕老看中的。” …… 面对身后人的闲言碎语，唐毅不为所动，自顾自的接着说道，“麻沸散的作用主要是致人昏迷，失去知觉。昏迷常见于实症为主，虚症为辅。故而，这服药虚实结合，故而这服药既为解表又是补益药！” 说到这里，唐毅突然抬起头，声音更是大了几分，“补益药主要以驱邪扶正为主，而这服药却恰恰相反，通过相反的手段，起到邪气入侵，让人昏迷。” “哈哈，不错不错！”燕南北带着欣慰地笑，“补益药就必须驱邪扶正了？只要对病人有利，哪怕驱正扶邪，同样也能治病！” 唐毅轻轻点头，“嗯，就好比附子，生草乌，生川乌这些毒药。虽说是大毒之物，可只要对症，同样也可以起到治病救人的功效。” “病有虚实之分，可也有虚实结合，药亦如此。人是活的，书是死的，死读书不如无书，太过于拘泥于书本上的知识，只会禁锢你的思维。”对于唐毅的回答燕南北很是满意，“既然为虚实结合的药，那我且问你，这药该如何煮？” 药为虚实结合的药，可要如何煮才能发挥出药的最大作用，这又是一个难题。 燕老的问话，让身后那些嗷嗷待哺的医生不由的皱起眉，心中也在思量，要是自己该如何回答！ “猛火水沸腾后，等晾凉，加一碗水，连续三次方可，让药效发挥到最大。” “既然知道如何煎药，那你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的，别让詹佑成那几个老家伙等急了！”燕南北瞟了一群身后的医生，嘴角轻扬，半瓶水乱晃，还嘲讽我燕南北收的关门弟子，就你们也配？ 电砂锅很给力，火力很猛，只是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药已经三沸三煮。 正在唐毅将要把药倒入早已准备好的容器内时，一只枯瘦的手却按住了砂锅，“继续煮，直到药液还剩三分之一！” 看了燕老的双眼，心中虽有不解，却也放下了砂锅，继续开大火熬制，期间时不时的东西搅拌，以免草药糊底，影响药效。 又过了数分钟，药汁基本熬制得差不多，唐毅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燕老。 燕南北轻轻点头，在碗上扣上两层纱布，“可以了！” 棕黑色的药液顺着壶嘴缓缓流出，一股中药特有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看着被纱布过滤后没有任何残渣的药液，燕南北从随身携带的布袋中取出玻璃容器，随手拧开瓶盖，把里面的液体倒入碗中。 耸了耸鼻子，唐毅满脸不可置信，酒？怎么会是酒？为什么要在药液中加酒？是自己闻错了吗？一定是！ 等到瓶中的液体混合着药液装满了瓷碗，唐毅这才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燕老，您瓶子中装的是？” 燕南北扬了扬手中的玻璃瓶，“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唐毅瞳孔猛地放大，哪怕得到了答案，依旧不愿相信，“真，真是酒！” “哈哈，当然是酒，还是正儿八经的七十度闷倒驴！”伴随着爽朗的笑声消失，燕老眼中的笑意依旧不减，“是不是很意外？” “嗯！”唐毅苦笑点头，不解的问道，“您为什么要在药里面倒酒？” “为什么不能是酒？”燕老脸上笑容更加灿烂。 “呃……”话到嘴边，唐毅突然卡壳了，不知道说什么！ 燕南北看着依旧满脸疑惑的关门弟子，“我且问你，人喝多酒后会有什么后果？” 听到此话，唐毅眼冒精光，对啊，为什么不能是酒？酒精进入体内，代谢产物会刺激周围神经，麻痹神经末梢，从而出现麻木的情况，这岂不是和麻醉剂的效果如出一辙吗？ “绝大多数人在喝酒过量后，会出现恶心，呕吐，麻醉，意识模糊的情况，如果继续饮酒，便会出现大脑活动减少，便会出现嗜睡，甚至昏迷的现象。”燕南北嘴角扬起，“再有《后汉书·华佗传》载：“若疾发结于内，针药所不能及者，乃令先以酒服麻沸散，既醉无所觉因刳，破腹背，抽割积聚。正是结合这两点，所以我在这幅麻醉散中采用的便是用酒作为药引，进一步达到了麻醉的效果。” 听到燕南北的解释，唐毅竖起大拇指，“燕老就是燕老，开出的方子果然胆大心细，别具一格。” 伴随着燕老的笑声，两人离开了煎药室。 等到来到手术室，唐毅把手中的熬制的药递上。 众人问道碗中的酒味，国医堂的医生还好，附属医院的医生一个个面面相觑，皆是摇头苦笑。 燕子看着端到面前的药，刺鼻的酒精味道掺杂着中药味道，皱起眉头，充满询问的目光看向唐毅。 “燕子，乖，不要闻味，直接一口喝下！”唐毅蹲下身，轻声安慰。 燕子眨巴眨巴好看的，语带希冀，“嗯，大哥哥，我是不是做完手术，病就好了。” 听到这稚嫩又充满希望的询问声，摸向燕子头的手微微停顿，癌症啊，只是单凭借手术就能治好，那就不是世界级的医学难题了。 唐毅喉结滚动，很快调整好心态，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手术后啊，还需燕子配合医生的治疗才能彻底康复哦！” “嗯！我一定配合医生的治疗！”说着燕子捏着鼻子，一口气把碗里的汤药喝的一滴不剩。 “咯~”伴随着一身打嗝声，燕子脸颊发红，迷离的看向旁边的医生，“药，药喝完了！” 看着懂事的样子缓缓的倒下，一众人的脸上多了几分凝重。 “任主任，这里就交给你了！”詹佑成深吸一口气，看向周围的国医堂医生，“诸位咱们先出去，监控室那边同样可以看到整台手术！” ------------ 第一百三十五章五章极限麻醉 手术室内，随着燕老最后一针的落下，手术正式开始。 看着手术台上已经陷入昏睡的燕子，握着手术刀的任献之迟迟没有落下。 中医麻醉一直只存在于历史文献中，麻醉效果如何，是否能达到手术的要求，任献之不清楚，手术室内的配合医护人员心里没底。 作为新型麻沸散开发者的燕老，脸上虽然带着和煦且自信的笑，可那枯瘦的双手早已握紧，手心更是早已浸湿了汗水，“怎么任主任，是不相信老夫，还是对自己的医术没自信？” “燕老您这话说的，我哪会不相信您啦。”作为主刀医生的任献之摇头，冲着旁边的配台眼神示意，“准备手术！” 随着主刀医生的一声生令下，手术正式开始。 高频电刀落下，接触到表层皮肤的那一刻，任献之，燕老，配台医护人员，包括监控室内的所有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燕子的面部，一颗星更是提到了嗓子眼里。 生怕燕子因为疼痛，从昏迷中醒来。 在手术开始前，他们虽早已做好了应急方案防止患者在手术过程中醒来，可一旦启用，那也就证明了，这台手术失败，更意味着中医麻醉，效果不佳，比不上传统西药麻醉。 面部没有任何多余表情，没醒。 作为主刀医生的任献之长出了一口气的同时，手上的动作不停，直到腹腔被完全打开。 没醒！ “砰！” 监控室内 敲击监控台的声音在本就安静的监控室内回荡。 没有人责怪，更没有人投来一个多余的眼神。 在这里的每一个人，皆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脸色不再像刚才那般凝重。 詹佑成看着周围还在兴奋中的国医堂专家教授，拍手说道，“各位，手术还没有结束，中药麻醉的最终效果如何，持续多久，还有待观察！” 原本还处在兴奋中的专家教授目光不由的看了一眼监视器上手术室的画面，一个个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 方浩然看着手术室气氛再次凝重，嘴角微微扬起，“诸位，患者还没有醒来，效果如何只有等到手术结束，才会得出结论。” “方国手说的没错，患者还没有苏醒，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齐等闲从人群中走出来，笑呵呵的说道。 王振华撇了一眼齐等闲，对方心里的想法，暗戳戳的来到唐毅身旁小声说道，“这里唯有你懂中西医，你觉得这场手术能成功吗？” 一直站在监控台旁边的唐毅神情凝重，从手术开始到现在，他的目光不像其他人一样从手术开始到现在盯着手术台上的样子，而是旁边的仪器。 脑电监护仪，心电监护仪，血压监护仪上一个个不断跳动的数字。 这些冰冷的数字，每一样跳动频率超过一定数值，或者低于某一数值，都直接反映出患者出现生命危险。 见唐毅迟迟没有出声，王振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一看他的神情同样多了几分凝重。 王振华不像等闲那般，学的就是管理，对于医疗一窍不通。恰恰相反，他在管理医院的同时，还在不断的学习进步，医疗水平虽比不上国手，也能挤进保监委的行列。 “院长，还请准备应急方案，随时停止手术！”王振华看着脑电监护仪上血含氧量，以及电双频指数提示在58至60之间来回变动，连忙开口。 “王副院长，你这话什么意思？”方浩然猛然回头眉毛跳动，一副对方不能给个合理解释，便会生撕对方的样子。 被数双怒目而视的目光盯着，王振华指着监视器上的心电监护仪，“请大家的注意手术台旁边的监护仪！” 顺着王振华所指的方向，一群人转头看去。 在场的所有人在医疗方面都是顶尖，哪怕是国医堂的这些老中医，对于现代化的仪器虽比不上西医，但一些基本的指示也是普通人无法比及的。 指示一眼，皆是明白王振华为何有那么一说。 詹佑成看了一眼身旁的方浩然，燕智道等国医堂来的专家，“各位，你们也看到了，患者的心率，血压，以及脑电频谱，每一个数据单独拿出来，无不预示着患者即将醒来。” 回头又看了一眼监控，詹佑成深吸一口气，“患者一旦在手术中醒来，后果是什么，不必我多说了吧？” 方浩然叹了一口气摆手，一脸无耐，“通知手术室，结束手术！” 作为国医堂的副院长燕智道看着手术室内那消瘦却毅然站立的老人，他很想说患者还没醒，手术可以继续，可他要对患者负责，对附属医院有个交代，最主要的是要顾忌到燕老的名声，虽然他老人家不再在乎，找不出任何理由，最终只能从牙缝中挤出来三个字，“麻烦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蕴含这多少心酸与无奈。 詹佑成看着燕智道转身，准备离开，同样叹了一口气，走到话筒前，正欲张口。 “不，手术继续！” 谁？ 这种情况下，还怎么进行手术？ 这家伙不懂医吗？胡乱发言，乱弹琴！ 肠道科的一众专家怒目而视地瞪着唐毅，还不等他们开口。 一旁的齐等闲率先说话，“唐毅，你乱说什么？现在这种情况不终止手术，会出现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瞥了一眼对方，唐毅转头继续看向监控，“会有什么后果？患者处在昏睡当中，就不会有任何后果。” “呵，患者不会醒来？”齐等闲被气笑了，要不是知道对方与国医堂这些专家关系匪浅，他非要开口赶对方出去不可，“这么多专家教授一致认为终止手术，你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说手术可以继续，你当你是谁啊？” 方浩然皱眉，“唐毅，说说你的看法！” 准备离开的燕智道停下准备开门的手，猛然回头，一双眼睛充满希冀地看向唐毅，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说法。或者说，能说动自己，说动在场的所有人，继续手术的理由。 “手术开始到现在，燕子的脑电频谱就在58，59之间徘徊，上下浮动不过2。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因为药效没有完全发挥，可随着手术的进行，发现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唐毅通过监控看了一眼燕子昏睡的小脸，“如果说麻醉界定电双频指数是三十至六十之间，深度超过三十，会对人大脑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低于六十会出现麻醉不够，患者在手术中会感觉到疼痛，这并不是绝对。有的人本就因为身体抗击打能力强，感受疼痛的能力强。哪怕是六十一，六十二，也不会在手术中醒来。” “麻醉药物作用于大脑，对中枢神经系统进行暂时性的抑制，全身疼痛和神智消失的一种方式，全麻后会对人体记忆力和反应力造成影响。换句话说，我们可以理解为，只要是麻醉就会对大脑造成影响，只是这种影响因个体差异较大，并不适用于所有人。” 随着说的越多，唐毅的声音都开始有些颤抖，“但是，从理论上讲只要能达到麻醉效果，且越接近于60这个临界点，对人体的伤害越小。” 话音刚落，方浩然，燕智道等国医堂的专家教授目光在这一瞬间亮起，如同黑夜中的明灯，闪闪夺目。 “燕子的双频指数包括血压，心率虽然都在苏醒的临界值徘徊。可判断麻醉是否成功，不止要看这些，还需要注意肌肉松弛度。”唐毅手指指着屏幕，“燕子的表情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变化，这足以证明麻醉很成功，所以手术可以继续下去。” “唐毅，你说的是真的？”燕智道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激动，快步来到唐毅面前，抓住他的手。 唐毅脸上同样抑制不住的激动，“是的，手术可以继续下去。燕老的麻醉很成功，可以称得上完美。” “完美吗？确实完美到无可挑剔，就我所知，全国也没有任何一名麻醉师能做到如此程度！”詹佑成摇头苦笑，“只是这种完美，有种走钢丝的感觉。” 听到这话，唐毅也笑了，“别说全国，就算是全世界，哪怕有麻醉师可以做到这一点，他们也不敢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冒这种险！” 是啊，谁敢！就算再顶尖的麻醉师，能精准的把握麻醉深度。可他就不担心患者在人体免疫系统及新陈代谢的共同作用下，麻醉药失去作用吗？ 方浩然看着监控下站在手术台旁边的燕南北，“这老家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或许，燕老不是故意为之！”唐毅抱着膀子，细细回想燕老配药的细节说道。 “什么？不是刻意为之？” “这怎么可能？” “中药麻醉竟然能达到如此程度？”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燕老刻意控制了药量！” 在众人一脸不可置信的反驳声中，唐毅语不惊人死不休，“你们是不是忘记了，燕老在汤药中加了一味药引？” “你说的是酒吧？”方浩然笑了，“喝酒容易麻痹神经，在配合上中药，两层作用下，确实不需要刻意去控制药量。” ------------ 第一百三十六章完美的麻醉 随着方浩然的解释，在场的人这才突然警醒过来。 正常人在饮酒后会引起血管扩张，酒精的代谢产物会刺激周围神经，麻痹末梢神经，导致麻木的感觉。 燕智道嘴角轻扬，“作为一名合格的医生，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躺在手术台上得病人。” 方浩然透过监控看着手术室内还在沉睡中的燕子，紧握的双手指尖泛白，“厉害，燕老就是燕老，针灸配合配合中药，仅有如此显著的麻醉效果，完全打破了我的认知。” 詹佑成回头看着身后的还在小声嘀咕的一众下属，“只是用厉害已经无法形容，叹为观止才能抒发我此时此刻的心情。这种麻醉方式，是一种全新的医学领域。” 众人的商讨丝毫没有影响到手术有条不紊的进行。 燕老看着旁边的唐毅，一切尽在掌握，神情轻松，“唐毅，我不了解西医那套，你给我讲讲，手术还算顺利吗？” 通过观察，此时此刻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不少，平复了一下此时的心情，唐毅点头，“主刀医生的手很稳，肿瘤基本已经切除，并没有出现破裂的情况。” 看着主刀医生从护士手中接过缝合线，唐毅的嘴角扬起，“手术基本上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一些收尾工作。” 一场手术下来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再加上配药，煎药，针灸等，算下来已经是中午一点多。 五个多小时的忙碌，作为一名古稀之年的老人，此时此刻的的燕老也是满脸疲态，缓缓站起身，“既然已经到了收尾工作，那我先出去休息一会。” 唐毅缓缓站起身，搀扶着老人的手，“嗯，这次麻烦您老人家了，等手术结束，还要您对燕子的情况做进一步的治疗方案。” 燕老摆摆手，什么也没有说，缓缓走出手术室。 看着老人的背影，唐毅即对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敬佩之余，内心更有一丝的愧疚。 年少时老人对他的无微不至的照顾，细心地教导，一幕幕浮现在心头。 可自己呢？因为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最终造成如今的局面。 放弃中医，转学西医。 辜负了曾经细心照料呵护自己的师父。 老人没有埋怨，在自己有难处的时候，依旧拖着佝偻的身躯，顶着可能身败名裂的压力，帮自己。 唐毅啊，唐毅，你当时是又多骄傲，觉得早已掌握的中医的精髓，还是因为自己在老人们细心呵护下，忘记了本心？ 自嘲之余，唐毅又不禁感叹，或许，当时的自己学艺不精，竟然觉得中医不如西医，转投了西医。 手术有条不紊的进行到最后一步，随着“咔嚓”一声的落下，缝合线间断，宣告手术的结束。 作为主刀医生的任献之长处一口气，手术结束，悬着的心落了地，一场长达四个多小时的手术，却没有让他感觉到任何的疲惫。反而是一身轻松，转过身，对着监控竖起大拇指。 监控室内，看着监护仪上和之前一般无二的数据。 震撼，完全脱离的自己的理解范围。 西医麻醉，特别是长时间的手术，麻醉药自始至终都不可能停。 而中医，只是在手术前喝了药，扎了几针，就没有后续。 可即便如此，整个麻醉过程，用完美一词形容无丝毫违和。 “好！”詹佑成一拍监控台。 激动，实在是太激动了，詹佑成完全没有作为院长的觉悟，“把视频拷贝下来，燕老的用药，施针的过程，要细无巨细的记录下来。” 站在一旁的几位科室主任，医生摇头苦笑。记录？这种用药，这种施针，真的有必要记录吗？ 虽是西医，可对于中医的那些东西，即便看了，也看不懂。 更何况中医用药，施针，可是讲究因人而异，因病制宜，一个燕子的用药根本无法起到总结的作用。 难道以后遇到同样的患者，国医堂请燕老？ 自己这群人有这么大的面子才行！ 齐等闲看着心中愤愤，指着监护仪，“手术结束，患者还在昏迷，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面对质问，燕智道冷哼一声，“一般而言不论是吸入式麻醉，还是点滴麻醉，在手术结束后，停止用药，患者一般在一个小时内苏醒。当然这个时间因人而异，并没有确定时间。” 看着手术室内唐毅站起身走到手术台前，开始起针，“中医麻醉是通过针灸封住穴道，经络，血管，改变血流，再用药物麻痹神经，降低新陈代谢，起到麻醉效果。一旦起针，患者的心诚代谢就会恢复，患者便会逐渐回复意识。” 像是为了印证燕智道所说的话，随着燕子身上的银针被唐毅一根根的拔出，心电监护仪的数值逐渐回升。 然后就是燕子那本就消瘦中透漏着病态的小脸眉头紧皱，声声的轻吟声从监护室内的音响中响起。 耳畔的声音犹如一击沉重的巴掌打在齐等闲的脸上，让他本就不好的脸色，更加阴沉。 手术结束，打破了所有人的质疑与不屑。 早已等候在手术室外多时的杨磊，看着被推出来的担架床，拐杖掉落在地毫不自知的一蹦一跳的来到病床前，“医生，我，我女儿的怎么样？” 任献之取下口罩，“放心，手术非常成功。” “好，好，好！”激动的心情，杨磊哽咽地看着病床上得女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谢谢，谢谢医生，我给你们磕头了！” 任献之连忙把杨磊搀扶起来，“这都是我们应该做了，不必行此大礼。” 手术完成，唐毅看着远去的病床，又看了看手中的银针，心中多年的郁结在这一刻消散了许多，嘴角更是情不自禁的扬起。 王诗云走到唐毅身边，抓起他的手，“结束了！” 唐毅轻轻点头，嘴角轻扬，“是啊，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两个结束，一个是说手术结束，另一个结束，像是对过去自己的偏执，固执宣告放下。 下午六点多，此时此刻燕子早已苏醒，因为麻药一点点过去，眉毛紧皱。 疼痛随着伤口一点点拉扯，即便如此，燕子依旧紧皱眉头，没有吭一声，说一句疼。 即便不说，作为父亲的杨磊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手术后需要用镇痛棒，可镇痛棒本身就是一种麻醉剂，燕子对麻醉过敏不能用。 杨磊杵着拐杖一遍小心的安慰，目光时不时的看向门外，他想再厚着脸皮去找唐毅，让他去找燕老，过来看看，给燕子用白天麻醉的药，减少手术后燕子的痛苦。 可，此时此刻的他，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唐毅，燕老他们不欠自己家的，相反为了燕子的手术，忙前忙后，不仅为燕子的手术出钱出力，更背负了他们本不该背负的东西。 “嘎吱！” 病房门被推开，虽然休息了两三个小时，可燕老毕竟年级大了，脸上的依旧带着稍许疲态。 看着进来的燕老，以及一众医生，杨磊眼中突然有了光，刚迈出一步，很快便收了回来。 作为过来人的燕老，轻轻点头，压了压手，“我知道你再想什么？放心好了！” 唐毅搬来凳子放在病床前，燕老含笑，看着病床上躺着的燕子，为她拂去紧皱的眉头，柔声问道，“疼吗？” 燕子咬着牙，极力忍耐着伤口处的疼痛，“不，不疼！” “懂事的孩子！”疼不疼，燕老如何不知，一只手搭在燕子的手上，三指有节奏的上下按动，时而点头，“麻沸散虽然能减少肉体上得疼痛，可里面毕竟有酒精，继续使用不仅伤胃，伤肝，对孩子将来也会有很大影响。” 杨磊听到燕老的话，眼中的泪水早已控制不住，“这，这下如何是好？燕老……” “我知道要说什么，我既然来了，就肯定有办法！”燕老摆摆手，打断杨磊接下来说得话，转头看向唐毅，“遇到这种情况，如果是你改如何处理？” 唐毅一手拖着下巴，思考片刻，“针灸，继续用针灸减缓血液流动，降低新陈代谢。” 听到回答，燕老点头，“还有吗？” 想了许久，唐毅皱眉，满脸愧色，最终化作一声叹息，摇头。 “针灸麻醉，毕竟是减缓血液流动，短时间的减缓血液流动是可以的，但长久下去，对于心脏，身体各个器官并不是什么好事！”燕老舔了舔嘴唇，“麻醉除了药物麻醉，针灸麻醉，其实还有一种最原始的麻醉方法，就是物理麻醉。” 随着话音落下，在场的一众医生不约而同的皱起眉头，不解其意。 物理麻醉？敲晕吗？同样的想法在众人的脑海中想起，很快变否定了着一不切合实际的想法。 燕老也没有卖关子，“用冰块敷在伤口上，冰敷有利于改善局部毛细血管扩张和毛细血管损伤引起的充血，还可以起到收敛的作用，防止局部的软组织损伤加重和毛细血管出现严重的出血，冰敷还有利于降低感染的几率，防止皮肤出现溃疡。” 唐毅猛然睁开眼，他，他怎么没有想到，这种方式。 燕老嘴角扬起，和蔼的接着说道，“当然，不能一味冰敷，冰敷救了，不利于伤口的恢复，配合上针灸，两者胡相互呼应，便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 第一百三十七章那年十八 注意到燕老慈爱的目光，唐毅并没有感到一丝丝的高兴，反而充满了愧疚。 在场绝大多数都是西医，虽有那么几名中医老教授在场，可作为国手的燕南北何须跟他们讲那么多，说那么详细。 这一切的一切，无非是在循循善诱的教导唐毅。 正是明白这点，唐毅内心才会如此的自责，唐毅啊，唐毅，你自诩天才，却不如老人家那般懂得变通。 含笑看着面前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燕老伸出枯瘦的手抓住唐毅，“孩子医学不是一蹴而就，中医更是需要日累月的学习积累。你很聪明，只要我们教一遍，你就很快便能理解，上手，甚至有的时候，还会举一反三。我这一辈子教了无数学生，可你却是我带过最聪明的一个。正是因为你太过聪明，以至于我，老古，以及那些老家伙，都把你当成了我们精神的寄托，期望你能走的更高，更远，超过我们这些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家伙。” 说着说着，燕老眼里不经的含上了泪水，“正是因为这种原因，我们从来只有赞许，却没有让你承受挫折。在这样的教导下，你虽然自信，却没有经历过风雨。以至于看着子轩在你面前死去，却无能为力，你对自己产生了质疑，对中医产生了质疑。” 唐毅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这些年，无数次午夜梦回，总会想起那个阳光明媚的中午，一辆失控的轿车飞驰而过，撞向子轩！自己跪在血泊之中，用尽平生所学，却依旧无能为力。 那种无措感，至今还弥漫在心头，不见消退。 一直站在最后的王诗云听到燕老的话，心中莫名的心痛。看着眼前男人的颤抖的背影，她想上前安慰，却迟迟迈不出去。 他当时是因为那个女孩才放弃中医的吗？那现在是不是还没有忘记那个叫子轩的女孩？王诗云不敢问，怕那个答案刺破她心中的幻想。 “”孩子，回来吧，我们几个老家伙很想你！”燕老声音哽咽，语气中更是透漏出一丝丝的恳求。 “”燕老，不是你们的错。是我本事没有学到家，沾沾自喜，狂妄自大。是我当初太过自负，辜负了你们对我的期待！”回想起昨日种种，唐毅的目光中多了一丝丝的泪光，“我，真的适合继续做你们的学生吗？” 听到唐毅的问话，燕老笑了，笑的如同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适合，怎么不适合？只要你愿意学，我必然倾囊相授。” 站在唐毅身后的一众国医堂专家教授，听到燕老的话，无不漏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眼前这个年轻人，何德何能让几位国手心心念念。 “我，”顿了顿，唐毅笑了，笑的释怀。 中医，他重来不觉得学之无用，只是心中那个坎一直不曾过去。 曾经他虽在外人面前夸中医，不允许他人贬低中医。无非是心中的执念，以及身边那几位老人。今天，他在燕老的身上，看到了，看到中医独特之处，看到中医其实并不比西医差，只是自己转了牛角尖，是自己学艺不精。 得到心中想要的答案，燕老哈哈大笑，站起身，“好，好，走，跟我回家，我要把你回归的消息告诉那些老家伙们！” 看着牵着自己的手，唐毅苦笑，“燕老，我从新学习中医这事不急，病床上还躺着一个需要您细心调理的小丫头了！” 听到此话，燕老一拍额头，“瞧我这脑子，一时高兴，却把正事给忘了。” 得到唐毅回归，重新学习中医的回答，燕老的声音也洪亮了，“快拿笔拿纸来，我要开方子。” 看着满脸笑容的父亲，又看了看唐毅，燕智道含笑颔首为这两人高兴。 药方其实很普通，与普通的培本固元的药方没什么区别。 真要说区别，也就每种药的剂量上有所不同。 对于燕老的药物配比，唐毅神情专注，时而皱眉，时而舒展。 “孩子刚经历过一场大手术，正是需要补血的时候，直到我为什么选当归，而不选人参吗？”燕老一边开药方，时不时的抬起头问一嘴。 唐毅摇头，对于这个问题，他也是一知半解，“人参和当归都有补血，增强免疫力的功效。可人参被誉为药中之王，在补血上更胜一筹，按理说患者刚做完手术，用人参才是，而不是选择当归。” “这么多年，基本功没有落下。”燕老赞许的同时，语气中多了一丝的责备，“孩子刚做完手术，人参大补，却过犹不及，很容易造成伤口流血过多。而当归被誉为补血圣药，正是因为它性甘温质润，不仅补血，还能增强免疫力。” 唐毅皱眉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燕子，长时间的化疗加上营养不了，孩子的身体早已经掏空，大补反而会伤了孩子的身体，徐徐图之反，慢慢调理反而利于康复。 一副药方开完，其中的知识点更是让旁边站着的燕智道瞠目结舌，这就是国手和普通的主治医生的区别吗？ 虽是简简单单的一副调理药方，却做到了面面俱到。 燕老似乎注意到了儿子脸上的不自然，“普通医生与副主治医生的区别在于知识的积累，再往上就是经验层次的提升。主治医生与国手的区别在于细节上的把控，不同的药物配比，有不一样的功效。” 明白父亲说这话的目的，燕智道轻轻点头，“父亲，我明白了！” 没有多说，药方也开了，燕老在唐毅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转头看向病床前站着的杨磊，“孩子的肿瘤已经切除，注意休息，营养一定要跟上。一周后，我再过来。” 杨磊听到燕老的话，如同天籁，连忙道谢，又有下跪的趋势。 燕老连忙伸手拦住，“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我可担不起你这番大理。好好照顾好孩子，便是对我最好的感谢。” 话毕，在唐毅的搀扶下，一众人陆续走出病房。 看着从身旁走过的唐毅，王诗云细弱蚊蝇的开口，“唐毅，你……真要继续学中医吗？” 燕老停下脚步，看着面前俏丽的丫头，轻轻的拍了拍唐毅的肩膀，“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眼前的才是应该把握的。你和这丫头聊聊，晚上到家里吃饭。” 心中虽然着急，可学中医的事一时半会也急不来，作为元老，只是单单从王诗云的目光中，便能看出这丫头对唐毅是动了真感情。 想要从一段感情中走出来，便是接受另一段感情。 如果眼前这个丫头能冲淡唐毅心中的执念，对于唐毅本人感情生活，还是学医上都有莫大好处。 送走燕老，唐毅和王诗云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能说说你和她的故事吗？”王诗云低着头，贝齿紧咬。 停下脚步，看着远处的十字路口，唐毅这才缓缓开口，“她是我老师古凡的孙女，从小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学医，她很聪明，比我还聪明。一点就透，不懂的自己研究一番也很快明白。” 似是回到了那些年一起学习中医的日子，唐毅的嘴角轻轻上扬，“无论是针灸，推拿，诊断，开药，我没有一样比得过她。不，除了正骨。因为我是男的，先天力气就比她大，所以在这方面我稍微占点优势，可这点优势，她总是会通过一些别的办法拉近。” “那时候我不服，处处和她攀比，可她总是带着笑，宽慰我说，我比你厉害是因为我从小接触中医，我爷爷更是国手！你也不用气馁，相信你很快就会超过我的！” “”我相信，我一定会比她强。我没日没夜学习中医，缠着国手们教我。可国手也很忙，遇到很多我不知道的问题，她就是耐心的给我讲解。在她的帮助下，我的中医知识突飞猛进的增长。可即便如此，我和她依旧宛如天堑。” “可她却从来不觉得我笨，反而在任何时候都在夸我，也就在她的鼓励中，我们一天天长大，直到那年我十八岁。”深吸一口，唐毅这才缓缓开口，“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让着一切画上了休止符。” “看着血泊中的她，我……”唐毅抿了抿嘴，“跪在她身旁，想尽一切办法帮她止血，治疗，可身边没有银针，没有药物，我无能为力，哪怕简单的急救，在飞速流逝的生命前，也显得毫无用处。” “我依旧记得那天，我哭着喊着，别睡，别睡，我，我好笨！”唐毅声音颤抖中带着哽咽，“我连心爱的人都救不了，我还学什么中医，要是西医，至少我可以动刀，至少我可以开膛，阻止动脉血液的继续流出。” “即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在她全身是血，面色苍白，出气多，进气少，子轩她依旧在安慰我，唐毅，你一点都不笨，你很聪明。悄悄告诉你，我怕你超过我，我每天晚上学到一两点。你会成为非常厉害的中医国手，一定会超过我！” ------------ 第一百三十八章盘店 回忆就像一把刀，刺痛这唐毅的心，同样也刺伤了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人。 看着旁边男人脸上时而幸福，时而悲伤的笑容，王诗云早已泣不出声。 “唐毅，你是不是还没有忘了她？” 转过身看着王诗云脸上的两行清泪，唐毅伸了伸手，最终又缓缓落下，“嗯！” 早已知道答案的王诗云，自嘲一笑，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抬起头，“我，我会让你慢慢忘了她的。” 王诗云很美，哭花了脸上精致的妆容。 等了许久，没有等到一句回答，甚至一句安慰，王诗云强忍着泪水，“你今天心情不好，明天，明天再告诉我答案！” 说罢，王诗云头也不回地跑了。 此时此刻的唐毅，心情同样烦闷，给燕老告罪一声，拒绝了今天晚上的家宴。 一路走走停停，回忆曾经和子轩的过往。 “唐毅，你成天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给谁看？病人看到你这幅模样，本就糟糕的心情，只会让他们更加焦躁，惶恐。” “笑容是会传染的，成天板着长脸，搞得像谁欠了你多少钱似的？” “作为一名医生，不止是要给病人看病，还要起到疏导的责任。” “唐毅，你这药物配比不对。” “唐毅，今天放完学咱们一起去门口的诊所吧？在那里我们可以见到更多的病人。” “唐毅……” “唐毅……” 回忆，总是让人幸福的同时又让人眼睛发酸。 不知不觉走到了曾经两人放学后，一起学习的诊所门口。 老旧的门匾，古色古香的布局，中草药的香味从前厅传出。 唐毅没有如同五年前自然的走进诊所，只是就这样静静的这家开了十几年的中医馆。 中医馆旁边有同样有一家诊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 透过西医门诊的玻璃墙，里面人也不多，只有零星几个患者坐在椅子上打着点滴。 可即便如此，与中医馆的门可罗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不是小唐吗？”不知什么时候，一名花甲老人穿着一身破旧的白大褂，一手提着中药从外面回来！ 听到有人叫自己，唐毅回头，看到熟悉的老人，脸上挤出一抹难看的笑，“钟医生，好久不见！” 钟医生看了一眼唐毅身后，并没有找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是好久不见，自从上次一别，你和子轩那丫头有五年多没有来了吧？” “嗯！” 钟医生看着唐毅脸上的眼眶发红，“站在门口做什么？那时候你们两个在我医馆一坐就是一下午，赶都赶不走！今天怎么了？是不是见我医馆没人，就想去旁边诊所学习了？” 半开玩笑的话语，任谁都能看出他脸上的愁容。 走进医馆，依旧是曾经记忆中的模样，唯一不同的可能是墙上多了几张患者送的锦旗。 钟医生给唐毅到了一杯茶，自顾自的坐在诊桌前，“这五年多，去哪上学了？” “哈弗！” “哈弗？”听到这个回答，钟医生眉头皱起，“这不是在鹰酱国的一所学校吗？怎么那边也开展了中医学科？” 哈弗开展中医？怎么可能，西方总是在倡导者什么人权，自由，可骨子里的傲慢更是不以掩饰呈现在世人眼前。 “没有！我去那边专修了西医临川医学！” 听到这样的回答，钟医生眉头皱得更深，看着这个曾经在医馆忙前忙后的小伙子，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学西医好，学西医也好！” 转头看着周围老旧的陈设，“况且还是名校毕业工作好找，不至于毕业连个工作都找不到。” 摩挲着老旧的实木座椅，唐毅还陷在曾经的回忆中，“不至于，只要学中医，至多不过工资多少，养家糊口还是没有问题的。” “怎么不至于？你看看我这家医馆，一天下来有一两个病人就不错了，有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钟医生摇摇头，苦笑长叹，“我孩子，也就是你钟哥，这前年研究生毕业，至今一个像样的工作也没找到，只能蜗居在我这里，打打下手。” 听到这里，唐毅不由皱眉。研究生，在医学领域，这个学历不算高，可以说是一抓一大把，但不至于工作也找不到。 “如果是西医，只要姿态放低，找个一般医院上个班，养活一家还是没问题的。可坏就坏在孩子听了我的建议，学的是中医。开展中医的医院本就少，再加上竞争激烈，博士生更是一抓一大把，没有身份背景，找个工作真的太难太难。” 看着桌子上的水杯，钟医生接着说道，“本想着让他继续读下去，我有这家医院，再不济也能养家。可事与愿违，医馆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连房租都交不起了。” 钟医生转头看着周围的药柜苦笑，“下个月我打算把医馆关了，到时候找个小区门口，客流量虽少，可房租低，希望能顾着一家老小的吃喝吧！” 听到此，唐毅心里同样不好受，十几年的中医馆，因为生意的原因说关就关了。 “你舍得吗？” 钟医生摇头，“舍不得又怎样？连基本的生活都保障不了，再舍不得也要割舍。” 唐毅轻轻点头，可想到这家店承载了自己和子轩学的童年回忆，如果就这样关门，他的心隐隐作痛，“准备多少钱转让？” 钟医生目光注视这唐毅，沉默了许久，“你一个哈弗毕业的医学生，找一家医院安安稳稳的上班，没有必要自己开一家西医诊所。” 开西医诊所吗？如果真那样，这里的装修便需要从新改动，陈列变了，风格变了，就连本质都变了。盘下这家医院的意义何在？ “不，我要继续开中医馆！”唐毅回道。 这几天钟医生也在找能接手这家店铺的人，由于地段好，面积大，租金高等因素，想要一下子找到接手的人。 如今唐毅打算接手，钟医生踟蹰了一会，还是开口说道，“想要开一家医馆并不容易，首先要有坐堂医生，医生不说名气要多大，至少要有行医资格证。再就是，现在中医没落，生意不会太好，可能付出了一切最终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对于钟医生所说的这些，唐毅自然明白，行医资格证他自己就有，坐堂自然没有问题，只是他也有事情要做。 且不说答应了燕老重新开始学习中医，绝大多数的时间都要跟在燕老身边。 况且决定重拾曾经的梦想，那里有很多热爱中医，喜欢中的学生。只有把他们培养起来，中医才不会真正地落幕。 至于附属医院的工作……算了吧。 唐毅站起身站起身，走到药柜旁蹲下身，字迹虽然因为时间的流失显得模糊，可依旧清晰。 “唐毅一定会超过古子轩，成为最厉害的中医国手。” 在这行字迹旁边，还有一行娟秀的小字，“加油，唐大笨蛋，相信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我也会加油，努力，一定会把中医发扬光大。” “子轩，你走后我背离了咱们当初的誓言，你会不会在下面嘲笑我的懦弱，埋怨我放弃了咱们共有的誓言？”手指在这行字上上下摸索，唐毅嘴角轻飏，“想嘲笑就嘲笑吧，我确实蹉跎了五年。” “我错了，真知道错了，我不该因为你的离开，放弃了咱们无数次挂在嘴边的理想。今天我决定从新学习中医，你会在下面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鼓励我的对吗？” 没有人回答，可唐毅像是知道答案一样，站起身面向钟医生，“钟医生，我个人就有行医资格证，可由于时间问题，我一时半会抽不开身。这家医院是您的心血，如果可以我想在盘下这家店后，继续由您坐堂，至于工资多少？您开个价，只要合理我不会拒绝。” 钟医生看着唐毅认真的样子，微微张口欲言又止，“如果你真要盘下这家店，如果你真要聘请我，转让费就免了，可租金你该处还得出，你可知道现在这个位置，这个地段租金多少钱吗？” 京都这个地方是华国为数不多的几个一线城市，可以说是寸土寸金也不为过。 决定盘下这间店铺的时候，唐毅就没想过租金的问题。自己钱虽然不多，也就还剩下几百万，盘下这家店应该绰绰有余。 唐毅不以为意的问道，“一年租金多少？” 看着眼前年轻人不以为意的样子，钟医生竖起一根指头，“一个月租金十二万，一次性缴纳一年。” 听到这个数字，唐毅的眉毛挑了挑，一百二十万还真不是一个小数目。不过还好，在自己能接受的范围。 “可以，如果您没问题，可以联系一下房东，我们现在就签合同。” 钟医生见唐毅这么爽快的答应，出于好心好意劝了一句，“小唐，这钱可不是小数目，要不你再和家里商量一下？” “不需要了，我家里人要知道我盘下这间店的原因，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自己劝也劝了，既然唐毅执着地想盘下这家店，钟医生也不再劝。既然唐毅执意开中医馆，自己就留下来帮帮他，工资只要能顾着家里日常开销就行，应该比自己再开一家中医馆强。 ------------ 第一百三十九章神一般的推断 接到电话后，房东很快拿着合同到了医馆。 看到眼前的年轻人，房东也不惊讶，在京都这块地大富大贵的，权柄滔天的，一夜暴富的，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对于这些人拿一百二十万出来玩，根本不算事儿。 房东话不多，直到签完合同才随口问了一嘴，“小伙子，盘下这家店准备做什么行当？” 看着手中新鲜出炉的合同，唐毅说道，“还开医馆。” “还是中医馆吗？还是相比于这里多了些其它项目？”房东瞥了一眼钟医生。这位可是老租客了，十几年相处下来不说知根知底，但医术方面多少有些了解。 水平不说比得上大医院的主治医生，可在治疗头疼脑热的小毛病上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唐毅有些好笑，“中医馆嘛，无非就是中医治疗，针灸，正骨，推拿，刮痧等，能有什么其它乱七八糟的项目！” “啧啧！”两声，反正合同已经签了，钱也到位，房东这个时候也不介意做个好人，“小伙子，你也看到了，现在这家店就是中医馆。签合同到现在有一个多小时了吧？你看有病人来吗？不是叔说，现在开中医馆的没有一个厉害的坐堂医生，绝大多数都是死。我这铺子也不小，开一家打着中医旗号的按摩馆，不说大富大贵，至少能挣一点，不至于投资了一百多万连个响都听不到。” 中医按摩有很多种，主要以治疗一些慢性疾病，如腰间盘突出，筋膜炎、肩周炎等，帮助缓解疼痛和功能障碍等等。 唐毅也能听出来房东也是出于一片好心，可自己开医馆的目的可不只是为了挣钱，“谢谢您的提醒，我还是想保持原样。” 见唐毅坚持，房东也没多说，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祝你生意兴隆，等开业的时候通知我一声，如果当时有空，也过来捧个场！” “这里的装修我没有打算变动，继续维持原样，所以谈不上开不开业。” 看着周围老旧而变形的陈设，掉皮的墙壁，再加上还是开的中医馆。房东上下打量这唐毅的穿着，很干练，看不出是什么牌子，可从布料上看应该不差，价格多少完全看不出来。 可从刚才签署租赁合同的时候，没有还价，眼前的年轻人应该不差钱才是。既然不缺钱，新店开业不装修，难道…… 种种异常行为，不由得让房东起了疑心，“小伙子，你既然打算开中医馆，想来也会几手医术。最近一段时间我早上起来总是恶心想吐，吃不下饭，今天正好来了，帮我看看？” 唐毅也没多说，走到诊桌前坐下，“恭敬恭敬不如从命！” 房东也懂中医诊断病情的方法，把手搭在脉枕上，不说话，一双眼睛就看着唐毅。 “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有半个多月吧！” “只有早上起来才会出现恶心想吐的吗？” “不是，有时候中午也会！” “除了吐不出来，食欲下降，还有其他反应没有？” 在两人一问一答中，唐毅已经大概的了解了病人的情况，“把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房东本就存着考教的意思，丝毫没有因为唐毅年轻表现出一丝不耐烦。 “扁桃地正常不是因为咽喉炎引起的干呕。舌苔厚腻，舌体肥大，脉搏较为直硬，跳动节律均匀，最近一段时间是不是偶尔头晕目眩，易怒，还经常熬夜？” 听着唐毅的诊断，不从事中医的房东，不明其意，但听到他的问话，还是作了回答，“嗯，你说的这些情况都有！” 唐毅笑了笑收回手，“你这种情况是典型的作息时间无规律引起的肝火旺盛，胃动力不足。” “就这么简单？”房东有些不信。 唐毅拿笔开药，“我的诊断对不对，相信你的心里应该有答案才是。” 房东大叔一愣，很快就有些恼怒的说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要知道是什么病，还用找你吗？” 通过刚才的观察，唐毅的诊断和自己不谋而合，只是这说话方式……是有些不对，病人要知道自己的病情，还来医馆做什么？自己到药店里买点药不就行了。可想到唐毅以后可能成为自己的老板，钟国强还是上前，“孙哥，别生气，小唐还年轻，说话方式有些欠妥，您多海涵。” “老钟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了。”房东孙叔瞥了一眼唐毅，轻哼一声，坐回到位置上，“你既然诊断出我得的什么病，那你说说用什么药比较合适？” 唐毅也不多说，“像你这种情况，用川芎、枳实、芍药、柴胡最为合适。” 房东皱眉，“就这么简单？” “嗯，就这么简单，对了这副药有另一个名字，四散丸！”唐毅点头回道。 房东孙叔愣了，这，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想到今天去医院开的药，连忙从兜里掏出药方，好嘛，和唐毅开的药一模一样。 站在一旁的钟国强看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艹，玛德，医院真她妈的黑，去那里什么血液检查，彩超，肾功能，肝功能，胃镜全做了，前前后后花了一千多，在这里只是简单问了几句，把了个脉，和大医院检查结果却一模一样！”想到今天花的冤枉钱，孙叔满脸懊恼，看向唐毅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很多，“小伙子，我算看出来了，你是真有本事的，为什么要蜗居在这个小诊所里蹉跎了！” 一旁的钟国强看了一眼房东，目光又转向唐毅，心里充满了疑惑，“小唐，你是怎么知道孙哥去过医院，还开的是四散丸这种药的？” “刚才在检查孙叔做检查的时候，看到舌苔上有棕色的药物残留。”唐毅并没有故弄玄虚，“西药通常以白色药片亦或是胶囊为主，棕色往往是中药汤剂或者药丸才会在舌苔上留下这种痕迹。养肝胃虚的药方很多，如龙胆泻肝丸，四逆散，丹栀逍遥丸、加味逍遥丸、六君子丸、参苓白术丸等，均对调理肝火旺盛、脾胃虚弱有一定的作用。可这几种药与孙叔的却不是特别对症。” “可如果配合其他药也能起到同样的效果，一般而言，医院会通过增加药物种类，提高收入。可你却只猜了一种，而且这一种药恰恰也是医院开的唯一一种药，这点你是如何做到的？”钟国强想了许久，还是没有想明白，于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同样好奇的孙叔也是满脸的好奇，目光紧紧的锁在唐毅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其实这个问题也很好回答，我从小接触中医，对于某些中草药的味道还算熟悉，可以大致推断出所服用药物。再就是，像孙叔这种有钱人，一旦有什么头疼脑热便第一时间往医院跑。这次却拖了半个月，要么是忙，要么就是没有挂到想要看医生的号。”唐毅指着孙叔的穿着，“孙叔的没有西装革履，反而是一身休闲装，证明最近没有什么业务往来。那么很自然地排除第一种可能，那就只剩下第二种。” “排号需要半个月，一般都是专家级，这种人享受科室分成，要么是医院分成。这种专家绝大多数并不在乎那些微不足道的利益，更多的要是名。一种药便能治好的病，何必多开一种或两种？况且有钱人有一种通病，有钱，怕死，猜疑心重。万一患者再去其他医生那看病，其他人开的药更简单，更适合患者，岂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得不偿失的事情他们不会去做。” 听到唐毅的话，房东孙叔竖起大拇指，“服了，你小子真厉害，还是刚才那句话，你小子为什么不去大医院？” 算上这次，房东已经问了两次，再不做回答，就有些不合适了，唐毅说道，“谁说开医馆就不能在医院上班了？” 听到此话，孙叔来了兴趣，“你现在在哪家医院？” “国医堂！” 唐毅回答得干脆，可让在场的两位老人吃惊不已。 国医堂什么地方？不说那两位知名国手，单单是那里的医生个个都是出类拔萃。 眼前的青年不过二十来岁，却能进入国医堂，要么有背景，要么有真才实学。 想到刚才的诊断，以及推理，两人默契地认为唐毅属于第二种。 钟国强摇头苦笑，“你小子，这么厉害，开什么医馆？好好跟着医院里的前辈学习，不说攀上燕老了，就其他随便一个主任，主治医，你将来也是不可限量。” “合同都已经签了，租金也交了，现在说这些什么都晚了！”唐毅笑着说道。 房东孙叔想到眼前年轻人的医术，结合又在国医堂上班，不由得起了结交的心思，“小唐，你看合同刚签，老钟也没有搬走，要不合同作废？钱我一分不少的退给你，全当交个朋友，以后孙叔有个头疼脑热的你也别推三阻四！” 要是一般人或许接受了房东的示好，果断拿着退还的房租选择退场。可唐毅不一样，准确来说像唐毅这个圈子里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钱没了可以再挣，可人情一旦欠下，想要还可就难了。 “谢谢孙叔，我这家医馆我肯定是要盘下来的，毕竟这里有着我曾经不少回忆！” 见唐毅坚持，房东只是愣了几秒，旋即点头，算是默认了。 ------------ 第一百四十章今天不讲课 既然唐毅坚持，房东也不再多说，双方留了联系方式便转身离开。 站在医馆门口，看着老旧的门匾，唐毅只是露出淡淡的笑容。 一旁的钟国强看着唐毅脸上的笑，笑容莫名的意味，“小唐，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唐毅没有回头，“五年没有回来，曾经熟悉的店铺早已换了门头，只有这里还维持着当初的样子。” “我刚才也说了，盘下这家店的目的不是为了挣钱。”顿了顿，唐毅缓缓说道，“钟叔，你还记得子轩吗？” 钟国强眉头微拧，“你和那丫头分手了？” “如果只是分手，那该多好！”深吸了一口气，唐毅说道，“五年前她走了，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钟国强沉默，直到很久，才长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唐毅的肩膀说道，“哎，小唐，你还年轻，路还很长，不能一直活在过去里。” 唐毅只是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钟叔，按现在的市场行情，一名坐堂医生的月薪在10000—12000之间，挂号费百分之五十，药品提成百分之1左右，我按照社会最高给你，再给您这家医院百分之十的干股。” 听到这个工资待遇，钟国强没有因为拿到这么高的工资感到高兴，反而眉头紧锁，拒绝道，“不用那么多，你给的待遇是按照三甲级医院主治医生的待遇，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能力。” 说到这里，钟国强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不由心中升起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觉，“刚才你给房东看病，你对细节的把控，病情的分析，老练的开药，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正如孙哥说的。你很厉害，如果只是为了留住当初和子轩在一起的念想，真的没有必要如此做。我相信子轩那丫头泉下有知，也不想看到现如今的你活在曾经的回忆，无法走出。” “嗯，我知道！”唐毅深吸了一口气，“我和她一起生活了十三年，我了解她，她怕孤独，怕被遗忘，同样的她也很善良，如果看到现在的我，只会劝我放下对她的感情，然后独自一个人躲在角落抗下所有。”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放不下。”像是想到什么，唐毅突然笑了，“钟叔，你别担心医馆能不能赚钱，这点我给您允诺，不用多久，这家医馆不说闻名全国，至少附近的居民想要看中医，第一个便会想到这里。” 钟国强看着面前洋溢自信笑容的年轻人，也不知道他的底气在哪里？是在国医堂急诊科吗？可他才多大，最多不过是一个普通住院医，甚至可能住院医都不是。 想不明白，钟国强也不好打击唐毅的自信，“嗯，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我就陪你疯一把！可先说好，待遇上月薪只要一万，其他的我一概不要！” 见钟国强坚持，唐毅也没有多说，让朋友发了一份劳务合同过来，双方签了字，算是正式生效。 未来很多年后，这家原本默默无闻的医馆名声鹊起，前来看病的人络绎不绝。 坐在门口做引导工作的钟国强偶尔想起今天的事情，心中既是自豪当时的决定，又是后悔拒绝唐毅给的股份。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合同签完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这个点不会再有病人，便早早地关了门。 次日，唐毅拿着课本走入教室。 原本嘈杂的教室在看到唐毅进来，一瞬间安静下来，各自回到了各自的位置。 看了一下手机，距离上课还有两分多钟，可学生们已经拿起课本，等待着上课。 没有如往常一般翻开课本，唐毅搬来一张凳子坐在讲台上，“大家把课本放下，上了一周的课，你们的心早不知道早飞到哪里了。” 台下的学生听到这话，一个个满脸的茫然。 毕竟只是刚步入大学的学生，思想习惯还停留在高中阶段，一时间还无法适应。 唐毅敲着二郎腿，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前段时间我在路上遇到了一对父女，父亲在工地上班腿摔折了，因为没有劳务合同，工地的给的赔偿金很少，妻子也跑了。所谓祸不单行，麻绳总挑细得断。小女孩患了癌症，由于身体的原因，小女孩对麻醉药过敏，无法得到有效的手术治疗，只能通过药物及化疗维持生命。” 台下的学生听到这里，一个个不由得为小女孩一家人担心起来。 现场有些容易被情绪左右的女生，更是流出了眼泪。 坐在前排的李雨萌秀眉紧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唐毅等待着下文。 环顾一周，唐毅抛出了这堂课第一个问题，“众所周知，无法麻醉手术便无法进行，如果你们是患者的直属医生，你们如何做？” 台下的学生有的托腮，有的抓耳挠腮，有的更是耗着头发，更有的直接掏出了手机上网搜索。 学生们的动作自然逃不过唐毅的眼睛，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过敏分很多种，大致分四种型，最为常见的速发型过敏反应：通常表现快速发生，可引起荨麻疹、过敏性鼻炎、支气管哮喘等。第二种为，细胞毒性反应，当吸附于细胞上的抗原性药物或微生物，或细胞膜本身的抗原成分，与IgG或IgM抗体作用后，结合或不结合补体，使细胞溶解或被K细胞杀伤，或被吞噬细胞吞噬，从而引起机体病变，常见于血型不符的输血反应、新生儿溶血病、药物性溶血。” 面对学生拿着手机照本宣科地读，唐毅并没有出言打断。 上这堂课的目的就是给学生树立一个中医并不比西医差的形象，当学生们查完资料，却无法解决问题的时候，中医出现了，反而会激起他们更加想要学习中医，了解中医的激情。 张志峰抬起头，心虚的看着讲台上坐着的唐毅，见他依旧含笑，并没有生气，勇气更足了一些，继续读道，“第三类为抗原抗体免疫复合物反应，抗原进入体内，与抗体形成免疫复合物后，大分子复合物被吞噬细胞吞噬，小分子复合物可通过肾排出，而可溶性的中分子复合物却留下来，沉积于毛细血管基底膜，通过激活补体，吸引炎性细胞、中性粒细胞聚集而引起组织损伤。” “第四类为，迟发型变态反应，并非在接触抗原后立刻发生，而是要延迟24-72小时。致敏T细胞参与是本型反应的关键，它不需抗体参与，可见于接触性皮炎、结核菌素试验等！” “读得不错，你读的这些可有解决的办法？”唐毅嘴角上扬淡淡问道。 站在位置上的张志峰低头，看着手机上关于过敏的介绍，却并没有治疗方案，一下子愣了，“我靠，这上面竟然没有写！” 唐毅压了压手，示意对方坐下，“还有人要发言吗？“ “老师，我！”一名学生举手，并没有等唐毅叫他，便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我也有过敏物，我吃了苯海拉明。” 唐毅点头对于学生的回答表示了认同，“如果我告诉你，小女孩是第三类过敏，京都内几所医院都尝试了抗过敏药物，却无法起到任何效果，或者说效果微乎其微！” 随着唐毅话音落下，教室里一片哗然。 “我靠，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对麻醉要过敏的人群，占比只有1/20000-1/10000！这个几率本就微乎其微，再加上抗过敏药物效果微乎其微，根本不可能存在这种人！“ “老师，你别开玩笑，我们虽不是西医，可刚才网上也查了，麻醉分好几种，一个人不可能对所有药物都过敏才对！” “哎呦我去，如果真如老师所说，这个小女孩只有等死了！” 听着如同菜市场的声音，唐毅食指放在嘴边，“咱们讨论归讨论，别影响到其他班级同学上课！我在这里再次强调，我所说的是我亲身经历并没有夸大其词。” 有学生摊手，“完了，芭比Q了，这小女孩没的救，等死吧！” 有学生摇头，“哎，把治疗的钱拿去吃吃喝喝，心情好了或许活的更长一些！” “老师，那个小女孩现在怎么样了？明天放假，我想过去看看她！”有女生提议道。 “对，算我一个！” “我也去，我给他卖芭比娃娃！” “我买点水果。” “你们都买了，我捐钱吧！捐得不多，聊表心意。” 随着学生们七嘴八舌的说话，早已偏离了这堂课的初衷。 唐毅轻轻的敲了敲桌子，“安静，看望燕子的事情先缓缓，现在还在上课，刚才我问的问题，可还没有一个人回答出来了。” 张志峰站起身，“我靠，老唐，你这人怎么那么冷血。小女孩都那样了，你竟然还有心情给我们上课？” “闭嘴！”唐毅半眯着眼，“你再多说一句与这堂课没有关系的话，我会让你后悔选择上我的课！” 想到当初第一趟课就闻自己的尿，张志峰不由的打了一个寒战，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地坐在位置上。 ------------ 第一百四十一章中医不比西医差 原本就还有些熙熙攘攘的声音，在这一刻彻底归于安静。 一些学生放下手机不敢抬头，担心唐毅的怒火会烧到自己的头上。 “大家安静点，唐老师既然把这案例分享出来，想来已经有解决的办法！”清脆的声音落下 李雨萌与台下的学生一个个抬起头，看着唐毅，期盼能听到一个想要的答案。 唐毅看了一眼坐在前排的李雨萌，赞许地点头，“小女孩昨天做了手术，效果不错。” 随着话音落下，原本压抑的气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一个个脸上露出欣喜的笑。 有些学生得意忘形，忘记了唐毅刚才训斥张志峰时严厉的语气，开始和周围的人小声交谈起来。 坐在讲台上的唐毅，没有阻止下面的喧哗，一个没有爱心的医生，责任感自然不会高，正因如此在他的心里反而有一丝丝的慰藉。 直到一分钟后，唐毅再一次地敲响了面前的课桌，“李雨萌你既然能想到问题已经被解决，那你说说，是用什么方法解决的。” “老师，这个问题很简单啊，还用说吗？”李雨萌嘴角露出好看的笑容，自信的说道，“我们学的是中医，必然是用的中医方法啊。” 学生中有人惊呼，“怎么可能？中医虽可以通过药物，针灸等手段可以起到麻醉效果，可达到手术的那种深度麻醉，根本不可能！” 这名学生的话音落下，又有学生突然开口，“怎么不可能？难道你不知道早在东汉末华佗就研究出来了麻沸散。” “首先我不否认麻沸散是否真实存在，即便存在，功效有没有史书上记载的那般神奇也可以不提，可麻沸散已经失传，具体的药方配比，至今还是一个谜！所以中医不可能达到西药麻醉的水平。”一名学生推了推眼睛，满脸不屑地说道。 有学生反驳，“你就是跪久了，站不起来！” “孙彤只是说了实话，怎么就跪久了？相信别人比你优秀就这么难吗？” 李雨萌听到下面激烈的争吵，不悦地道，“吵什么？老师就在这里，问一句不就行了？” 争吵的双方安静下来，迫切地看着唐毅，等待着他的答案。 “首先，我先说一下，麻沸散真实存在，可麻醉效果无法满足一场大型手术的时长。” 唐毅刚说完，原本支持有麻沸散的学生不干了，指着以孙彤为主的一群学生，“听到了吧，麻沸散是真有的，并不是虚构出来的药物！” 孙彤冷哼，“听话只听半句，唐老师的后半句话被吃你了？” 两边的学生又有剑拔弩张的架势，唐毅用了的拍着桌子，“安静，要吵出去吵，别影响别人上课。” 张志峰撇着嘴，欣欣然又坐回到位置上。 “麻沸散却实已经失传，可近些年在燕南北，燕老的研究下，成功复制除了药方，并做了改良，现如今完全可以支持一场手术的进行。”环顾台下的学生，唐毅嘴角扬起，“如果需要做大型手术，配合针灸，患者昏睡五到六小时没有问题，麻醉效果丝毫不比西药差，副作用更小。” “哗~” “我靠，中医真可以做到让患者深度昏迷？” “孙彤，你丫的听到了吧？唐老师都说了，打脸不？” “哈哈，咱们老祖宗牛逼，燕老牛逼！” 支持中医的学生如同凯旋的士兵，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输了的学生低下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面对台下还有学生不信的样子，唐毅走到黑板前写下改良版麻沸散。 有心思活络的学生，拿起笔就开始记录。 行动的心，颤抖的手。如果把这幅药方公布出去，必然会引起中医界的轰动。 如果还没有注册专利，那么…… 抱着这种想法的学生不少，可他们想的太简单了，把唐毅想得太傻。 药方在拿出来的一刻专利早已注册，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向世人展示。 唐毅放下粉笔，转过头，“麻沸散的药方大家也看到了，记录可以，公布出去也没问题，可在这里我要强调一点，这句话也算是老生常谈，中药因人而异，用量不同，效果不同。别拿身边的同学，朋友，或者是自身的生命去验证药方的可靠性。” 部分学生看着唐毅目光扫来，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刚才他们还真有那么一瞬间准备去药房买点药，自己配一副试试，看有没有唐毅说的那般神奇。 看着台下的学生，唐毅说道，“咱们也聊了这么久，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中医不比西医差，很多病西医能治得，中医也能做到。” “大家既然选择了中医，就要相信中医。或许在一些病症的治疗上，中医见效慢，或者效果远不及西医，”唐毅站在讲台上，目视着下面的学生，神情认真，“即便如此，也不要产生中医不如西医的想法。也可能是因为自己，掌握的知识不够，无法研究透每一种中草药的药性，药方的准确性等等。” “我希望你们铭记今天这堂课，在今后觉得中医不如西医的时候，在身边人贬低中医的时候。好好想想，是什么原因，让身边的人产生人，或者自己产生了这种错误的认知。中医博大精深，一副药用途很多，配比不同，效果不同，删减一味药可能是一副新的药方，增加一味药可以治疗其他疾病，这就是中医的魅力。” 一众学生听完唐毅的话，一个个嘴角微微扬起，明白了这趟课的目的。 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唐毅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离开讲台，“今天来上课之前，我和校方以及国医堂那边的负责人通过电话，明天上午早上九点，院方在不影响医院正常运营的情况下允许咱们班的学生过去参观。这次活动为期一天，不包吃，不强制，不记录考核，全凭自愿，如有想去参观的学生，可以到班长那里报名。” 张志峰眼冒精光，“老师，是我理解的那个国医堂吗？” 唐毅颔首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案，张志峰立马站起身，“我靠，到全国最顶级的中医院参观吗？谁不去谁傻子，班长，我第一个报名！” “傻逼，国医堂有什么好参观的？”孙彤满脸不屑，“你自己去医院，也不会有人阻拦。” 孙彤的声音落下，原本还有些激动的同学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张志峰感觉丢了面子，嘴硬道，“参观和看病，是两码事！” 看着台下的学生，唐毅并没有多说，“本就是自愿行为，不强求，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争吵。” ------------ 第一百四十二章参观国医堂 最后一节课下课，意味着这周的课业结束。 绝大多数学生没有着急离开教室，商量这放假两天准备做什么？ “打游戏吧，这几天上课都没有好好玩过。” “我和朋友约好了，明天一起逛街！” “我靠，开学才多久，你小子就有女朋友了？”男同学伸手勒住同桌的脖子，一脸的羡慕嫉妒恨，“你女朋友的室友长得怎么样？哥几个还单着了。” 绝大多数的学生对于参观医院并不感兴趣，再加上不强制，有那时间还不如忙点自己的事情。 一名女生一边收拾着课本，一边问道，“你们明天不打算参观国医堂吗？” “去吧，反正周六也没事，全当旅游了！” “谁家旅游去医院，晦气！” “反正明天我不去，好不容易放假，在宿舍玩游戏多爽。” “也不知道老师怎么想的，带我们参观医院，真奇葩。” 收拾好课本，李雨萌正准备离开教室。 坐在旁边的张雅芝连忙站起身，“你说明天老唐会带咱们参观国医堂哪些地方？” 李雨萌抱着课本脚步不停，“应该只是去各个科室，病房这些对外开放的地方转转吧？更深处的咱们这些学生进去也不合适。” 对于这样的答案难免让张雅芝有些失望，“如果只是这样，也太没意思了。要不你再问问老唐？” 在唐毅宣布明天带同学们参观国医堂的时候，李雨萌决定明天哪怕请假也要给唐毅撑场，“反正我决定明天过去，问不问没有区别！” “那是你男朋友，哪怕班里所有人都不去，你也要过去。”张雅芝撇嘴，满脸嫌弃的说道，可想了想，“不应该，今天这堂课是为了给树立对中医自信，如果明天只是参观国医堂，就有些虎头蛇尾的意思。明天的参观活动不简单，绝对不简单。” “叮叮叮~” 连续几声聊天软件的提示声响起。 李雨萌掏出手机，看到是唐毅发的消息，情不自禁地点开。 “明天上午参观国医堂各个科室。” “下午，针对学生喜欢的专业做分配科室，跟随老师学习。” 如果只是看上午的活动安排，难免让人打退堂鼓。 可看到后面，李雨萌身躯一震。他们只是刚上大一的新生，对于中医只有个笼统的概念，对于诊断，治疗，开方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国医堂那边竟然同意，自己这群新生跟着医生学习一下午。 一下午的时间很短，可异常珍贵。 一旁的张雅芝虽早已猜到这次活动不会想象中那么简单，可看到消息的那一刻，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是老唐发给你的？” “看着周围的同学，李雨萌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道，“别给其他人说知道吗？这次活动，很明显是唐毅个人行为。国医堂那边给的学习名额应该不多，所以打着参观的名义，且不强制。” 张雅芝连连点头，“嗯嗯嗯，我一定守口如瓶。我是真没想到啊，老唐竟然这么厉害，雨萌，我好羡慕你。” 次日一早 由于不是学校组织活动，没有大巴车，参与活动的同学自行打车到了国医堂门。 唐毅到的时候，李雨萌和张雅芝早就在这里等候多时。 当看到唐毅，李雨萌提着手中的包子豆浆，“给，还没吃早饭吧！” 看着袋子中的肉包子，唐毅啧啧两声，“还是我家雨萌心疼我，特意给我带了早餐。” 站在一旁的张雅芝打了一个寒颤，“老师，你能别这么肉麻吗？” 斜了一眼对方，唐毅嘬了一口豆浆，“嫌肉麻，一边去带着去！” “有异性没人性，有你这样当老师的吗？”张雅芝跺脚。 唐毅身子更是左右摇摆，满脸挑衅，“不满？可以给学校申请调班啊！” “老唐，有人告诉你，你这个样子很欠打不？”张志峰吃这煎饼果子，慢慢走进。 唐毅满脸不屑，“我知道啊，那又怎样？且不说你打不打的过我，就算让你打，你敢打吗？” 听到此话的张志峰被煎饼果子噎住，连连咳嗽，“我艹，我见过不要脸的，就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在几人的聊天打诨中，时间很快到了约定的时间。 眼前的十一人，看起来很多，可还不等到全班的五分之一。 唐毅四处看了看，失望地摇了摇头，“想来的都来了，我在这里说一下此次活动纪律，多听，多看，少说，不懂的可以问，但不能影响医院的正常运作，明白吗？” 稀稀拉拉的应答声响起，“明白！” “知道啦！” 唐毅看着提不起兴趣的学生，自然明白他们心中所想，“既然都明白了，我现在再说一下，本次活动就你们十一人。上午参观国医堂各个科室，过程中如果遇到感兴趣的科室第一时间告诉我。” “到时我会与院方协商，你们可以跟着科室医生学习。一定要记住医生在给病人诊治或者治疗期间，多听，多看，少说！等医生不忙了，你们可以提出心中的疑惑。” 随着话音落下，除了早已知道今天流程的李雨萌，张雅芝之外，其他学生一个个都以为自己幻听了。 张志峰掏了掏耳朵，“老唐，你该不会在骗我们吧？” 唐毅伸出一脚踹在张志峰屁股上，“老子骗你有什么好处？” 张志峰嘻嘻一笑，也不觉得疼。 此时此刻，各种心情弥漫在众人心头，表情各异，有窃喜的，有惋惜同学没有参加这次活动的，更有些学生脸上漏出了一丝的惶恐。 唐毅没有多说，率队走进了国医堂。 路上遇到了在急诊科工作的同事石岩，对方见唐毅和一个漂亮女生有说有笑，嫉妒之情毫不掩饰，“唐毅，你带这些学生来医院做什么？这里是医院，不是旅游景点，”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医院啊。”唐毅耸耸肩，指着身后的学生，“我带着学生们来医院提前体验一下医生的日常工作不行吗？” 石岩看着唐毅身后的十几人，脸上的不满之色更重，“还知道这里是医院，自从你入职以来上过几天班？现在又带着这么多人来医院，影响医院正常工作知道吗？” 看着面前叫嚣的石岩，学生们不由的瑟缩的后退一步，看着唐毅。 “影响什么了？我们只是参观参观，怎么就影响医院正常工作了？”唐毅嘴角轻飏，带着几分不屑，“再说了，我带学生来医院参观学习，是得到院方同意的。你难道比院长还大？” “院方同意？不，不可能！”石岩看着唐毅身后的大学生，一个个年轻的不像话，这种离谱的事情院方怎么可能同意。 唐毅耸耸肩，“这种事情，你给燕副院长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别挡路，影响了今天的参观。” 石岩愤愤地看着唐毅，他一个小小的住院医怎么可能有副院长的电话。 ------------ 第一百四十三章怼 联系不到副院长，可就这样放唐毅离开，石岩心里又是不甘。 唐毅三天两头不来医院，工资照发，这让作为社畜的石岩羡慕嫉妒恨到了极致。 “我虽然联系不到燕副院长，可唐主任却可以。” 唐毅耸耸肩，一脸无所谓，“你慢慢联系，我们可要先进去了。” 石岩几个大跨步，挡在唐毅等人身前，“不行，在没有确定下来前，你们不能进去。” 中医虽然没落，这里毕竟全国首屈一指的中医院，每天来玩的人不说上万，可几千人还是有的。 周围路过的病人时而投来的目光，唐毅强压心中的怒火，“那你还不赶紧联系！” 见唐毅着急，石岩反而不急了，“你也在医院上班，这个点正是查房的时候，要是耽误了给病人诊断，咱们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瞟了一眼那十几名学生，石岩接着开口说道，“反正只是带学生参观医院，不是什么大事，等查房完，我就联系唐主任你看怎么样？” “查完房都几点了？今天的参观活动还进行不行！”此时的唐毅也有些生气了。 石岩耸耸肩，“那没有办法，作为医院的一份子，我要尽到自己的责任。” “不错，不错，你很尽责，是我狭隘了！”唐毅嘴角扬起点头，“既然唐主任忙，那我给副院长联系。” 石岩眉毛一挑，唐毅这小子能三天两头不来医院上班，与院领导的关系必然匪浅，应该可以联系到院领导。可联系到又怎么样，即便带学生参观国医堂这件事是真，我也没有做出什么！ 想到这，石岩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唐毅也不拖延，直接掏出手机联系燕智道。 “嘟，嘟……” 四十多秒过去，直接电话传来机械的语音，“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看着唐毅放下手机，石岩脸上的讥讽之色更浓了几分，“怎么电话没人接吗？” 来国医堂没有多久，除了燕智道，燕南北这两人外，再无其他。 石岩抱着肩，“唐医生，电话没人接，那就没有办法了！” “石医生，你今天可真闲啊！”唐毅语气不善。 小子我知道你小子认识院领导，想来参观也是真，可那又如何？事情没有通知全院，我就可以装着不知道，我不止要恶心你，还要当众让在学生面前丢脸，石岩心中想着，开口说道，“我昨天夜班，今天刚好休息。没事，唐医生，你继续打，我给这陪你！” 学生们也看出来了，眼前这个石医生就是在刁难唐毅，心里生气，可却只能站在那里，一点办法也没有。 李雨萌秀眉微蹙，对这位男朋友的脾气多少有些了解，见他脸色不善，轻声细语的劝道，“为了这点事生气不值得，咱们全当去旅游景点排队了。” 听到女朋友的安慰，唐毅心里好受了些许，反手牵住李雨萌的手。“听你的！” 石岩看到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心中又是一阵火起，“小姑娘，你还是学生吧？怎么就和老师在一起了呢？大学可是明令禁止师生恋的，一旦传开可影响你的学业不说，情节严重甚至会被开除的。” 听着话里都是在为李雨萌考虑，可实际上石岩的心思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未婚，我未嫁，为什么不能谈恋爱，违反了那条法律法规？”李雨萌可不是柔弱的女孩，“如果我们的行为违法，你可以去学校检举，甚至可以报警，这个是你的自由。” 石岩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文静的小女孩，想要开口。 “你先别再说话，我和你熟吗？你是我什么人？我学业怎么样，会不会别院校开除，与你有什么关系？医院里那么多病人，还不够你管的？” 一个脏字也没有，可话里话外，全都再说对方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你……有没有教养，我作为过来人好心关心你几句怎么了？好心没好报！” 唐毅皱眉，正待说话，李雨萌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接着说道，“那谢谢你的关心啊，如果陌生人的关心我都要接受，不懂拒绝，那我成什么了？” “我艹，雨萌怼起人来真牛叉，要我是那个石医生非得被气死。”站在人群中的张志峰整个人都麻了，这还是到了教室安静坐在前排的校花女神完全判若两人。 张雅芝同样也是一脸震惊，“我从来没见过雨萌这样子过，真是太洒了。” “我以前还幻想过没有老唐，我就去追雨萌了，就他这幅架势，真的在一起了，我肯定是被吃得死死的那个！” “切，李雨萌可是咱们校的笑话，就你要钱没钱，要颜没颜的，别痴心妄想了。” 石岩气的脸色发青，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恨不得让李雨萌碎尸万段，“小丫头，牙尖嘴利，挺厉害的啊，管管你这张嘴，别大四实习的时候，因为它导致无法成功拿到毕业证。” 有人威胁自己的女朋友，唐毅可不干了，“呦，石医生，你多大了？快三十了吧，竟然威胁起一个在校大学生，这种没品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对了，真到实习的那天，我会安排她到国医堂实习，让你亲眼看到我女朋友完成实习，拿到毕业证的那天。”唐毅眼漏寒光，嘴角微扬，“当然，你得能在国医堂再呆三年。” 威胁，谁不会！你一个小小的住院医，有点能耐不假，可真要和上层的那些人比起来，啥都不是。 听到此话，石岩丝毫不以为意，在他的心里唐毅有关系不假，可那又如何？这里是国医堂，已经入职，签了合同，只要不犯大错，谁也不可能把自己开除。 “唐毅，不就是认识几个人吗？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这里不是私人医院，你也不是像燕老那般的国手，院方还要顾及你的感受？”石岩一脸的不屑，“我等着你把我踢出国医堂的那天！” ------------ 第一百四十四章放号 唐毅还待说几句，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停了下来。 看清车牌，石岩笑容绽开，如同盛开的雏菊，再不复刚才的阴沉。 奥迪车后排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熟悉的笑脸。 石岩上前几步，一脸讨好的笑道，“燕老，早上好，您老今天怎么有空来医院了？” 燕南北含笑点头，“今天有点事，过来看看！” “哎呦，燕老，岁数都这么大了，有事您说一声不就行了，您还亲自跑一趟不值当。”石岩句句讨好，就期待对方能多看自己一眼。 “一些小事，不值当医院大动干戈！”燕南北摆摆手，随后目光看向唐毅，“唐小子，你身后的这些年轻人就是今天来学校参观的吧？” “燕老，早上好！”唐毅松开李雨萌的手，上前几步，回头看了一眼局促的学生们，“对，就是他们！” 燕南北打开车门，在秘书的搀扶下下了车，看了一眼李雨萌并没多言，“怎么还在外面没进医院参观？” 唐毅瞥了一眼石岩，“我也想进去啊，可石医生说我带来的学生是外来人员，会影响到医院的正常运转，没有得到院方通知，不放心啊。” 所谓人老成精，燕南北年近七十，自然听出了话外之音，“就你小子心眼多！” 唐小子？燕老不是只见过唐毅一面吗？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想到刚才唐毅说自己在国医堂呆不满三年，石岩心里发慌。 不，不对，唐毅与燕老关系应该只是认识，要不唐毅那小子也不会呆在急诊科。石岩脸上恐慌神色淡去不少，连忙解释，“燕老，这也不能怪我啊，院里也没有通知，我也是担心学生们影响到了医院的正常运转。” “这事也不能全怪你，是院里没有通知到位！”燕南北脸上依旧带笑，转头对着唐毅，“走，小唐，咱们进去，带你和学生们好好看看咱们国医堂！” 在唐毅的搀扶下，两人向着门诊大楼走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石岩心里嫉妒，却也是无可奈何。 “小子，你和那个丫头什么关系？”两人与身后的学生拉开了一些距离，燕老开口问道。 唐毅呵呵一笑，回头看了一眼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李雨萌，“你老人家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燕老用手狠狠地拍了拍唐毅的手背，“你小子，就不能安分点？真到了谈婚论嫁的那一天，我看你小子该如何是好？” 在老人家面前，唐毅也不拘谨，有啥说啥，“那就两个人都娶了呗！” “都娶了？你倒会想。且不说这两小姑娘愿意不愿意，就法律都不允许。”燕老话里话外全是责备，可脸上依旧带着慈祥的笑。 唐毅不以为意，“大不了我移民呗，听说中东很多国家都可以一夫多妻，谁也不亏欠。” “移民？”燕老停下脚步，目光下移，看着唐毅那双腿发出呵呵的笑声。 唐毅只感觉背脊发寒，舔着嘴唇，“老爷子，你看着我的腿干啥？” 燕南北抬起头，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老唐要听到自家孙子要移民，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想到家里老爷子，要真知道自己有移民的想法，打断腿？呵呵，那都是轻的，给自己一颗花生米尝尝都有可能。 唐毅嘴角抽搐，“燕老，我只是，只是开个玩笑！” “哼！”燕南北冷哼一声，“最好如此，把事情处理好，别惹一身骚。” 身处高位，什么事情没有见过。 商业联姻，政治联姻，这些结合在一起的夫妻真有感情吗？无非是利益的牵扯，表面虽然做到了始一而终，背地里都是各玩各的。 见多了，燕南北自然不是顽固不化的人。老人家只是担心唐毅玩得太花，被有心人抓住把柄。 张雅芝拉了拉李雨萌的衣袖，“雨萌，我怎么感觉老唐和燕老的关系不一般啊，有点像爷爷孙！” “唐毅是燕老的关门弟子！”李雨萌含笑看着唐毅的背影语带骄傲。 “WHAT?”一旁的张志峰一脸震惊，“老唐是燕老国手的关门弟子？那，那他还教什么书啊，跟在燕老身边，不论是前途，还是钱途都是不可限量的。” “就是，跟在燕老身边，不比教书强百倍千倍！”有学生附和。 在一群学生的艳羡中，众人走进国医堂门诊部！ 作为一家三甲级中医院，整个门诊大厅人满为患，可以说是人挤人。 门口的保安有拿着扩音喇叭吆喝，注意安全，不要出现踩踏，优先让老人小孩先过！ 导医看到燕老进来，连忙上前，“燕老，您今天怎么突然来了？” 燕老以前来医院的都是走员工通道，秘书全程搀扶，眼前这个年轻人是谁？竟然顶替了秘书的位置？导医看了一眼唐毅，心中想着。 燕老摆摆手，“带几名学生过来参观参观，没事，你该忙你的忙你的去吧！” 导医看着拥挤的大厅，面有难色，“燕老，这里人太多，你要伤住了我可担待不起！” 作为国医堂的医生，唐毅之前一直待在急诊那边，知道门诊人多，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多。 看着身旁瘦弱的老人，“燕老，人实在太多了，万一磕着碰着，小子也过意不去！” 燕老看着拥挤的人群，无奈叹了一口气，“行吧，小姑娘，这是我弟子和他的学生，你带着他们在医院转转。” 眼前这位可是院里的心尖，要真有个闪失，罪过可就大了，导医哪敢否决啊，连连点头，应声说好！ 燕老看了一眼唐毅，皱眉，想想又说道，“下午，我的科室放几个专家号，不要多，五六个即可！” “燕老，您这周已经做过诊了，今天怎么又放号？”导医一脸惊讶！ 到了燕老这个级别，一周坐诊不过半天，有的时候一周未必坐诊一次，由于时间不定，病人想拿到燕老的完全看运气。 燕老摆手，指着唐毅，“你看到我旁边这小子了吗？” 唐毅直接翻了一个白眼，“人家又不是眼瞎，我这么大一个人站在这里怎么可能看不见？” 这，这人怎么能当着燕老的面说着话，太没礼貌了，导医心中肺腑，“看到了，这位先生是您的？” “我那不争气的关门弟子！”燕老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唐毅，“唐小子，下午你跟着我坐诊明白吗？” 唐毅嘴角抽搐，“可，可我还要带学生啊！” 燕南北回头，霸气道，“让他们跟着科室医生学习，能学到什么？下午让他们跟着我一起！” ------------ 第一百四十五章久病床前无孝子，儿病床前母 跟着燕老学习？这，是天上掉馅饼了？砸中了自己？ 学生们相互对视，一脸不可置信。 张雅芝脸上还带着迷茫，“这，今天咱们不是过来参观，然后跟着医生学习吗？怎么计划突然改变了？” “参观便学习，这已经够离谱了！然后，学习对象还变成燕老，这说出去谁信，你信吗？”张雅芝看向李雨萌。 关门弟子这么得宠的吗？李雨萌看着唐毅的背影愣神。 见李雨萌没有回答，张雅芝手指转向一旁的张志峰。 张志峰如同村里的二傻子，嘴角早已裂到耳根，傻笑摇头说道，“不信！” 呵~男人，张雅芝笑着摇头，要不是燕老就在不远处和自己的老师聊天，她也不信。 “先生，大厅这么多人患者，咱们这么多人站在这里也不合适，”导医看着拥挤的大厅，恭敬道，“一楼和其它医院一样，并无两样，要不咱们直接上楼？” 唐毅挠挠头，他也没想到国医堂有这么多患者，看着十几名学生，庆幸这次来的人不多，否则还真不好安排，“麻烦你了！” 导医点头，带着一群人走出医院大厅，从专门的员工通道上了二楼。 导医走在前面，开始给一众学生讲解，“国医堂成立于建国初期，至今已有83年的历史，经过四次扩张，总占地面积从原先的10亩到现如今的215亩，建筑面积三十四万五千平方米，拥有140个病区，集医疗、教学、科研、预防、保健和康复为一体的三级甲级中医院。日接待患者40000余人，床位5100张，年出院病人35万，年手术台数10万余次。国医堂汇聚国内最顶尖的中医从业人员共7030人，其中包含博士生1032人，研究生2370人，国手2人，至今担任保健工作的专家27位。” 虽然这些荣誉与自己没多大关系，可作为国医堂的一员，导医与有荣焉。 十几名学生听到导医的介绍，看着二楼人满为患的患者，心下向往。 “如果毕业以后能在这里工作，那该多好！” “听完介绍，更想来这家医院有木有。” 张雅芝翻了个白眼，“别想太多，梦里啥都有！” “好好学习，会有机会的！”导医捂嘴轻笑，目光不由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唐毅。 还真是一群单纯的学生，身在宝山而不自知。你们的导师可是燕老的关门弟子，打好这层关系，入驻国医堂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在导医的带领下，临近中午，参观完整个门诊部。 一行人站在消防通道内，唐毅问道，“通过刚才的参观，你们对于将来的发展方向有了方向吗？” “我想去心内科！”一名学生举手。 “我父亲骨坏死，因为他，我才报考中医的。”一名学生开口说道。 “保健科吧，我看那里挺清闲的。” …… 听着学生们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自己的发展方向，唐毅点头，最后目光放在了李雨萌身上，“你呢？” 李雨萌贝齿轻咬嘴唇，犹豫很久这才开口，“急诊。” 听到这个回答，不止是学生们惊讶，就连作为医生的唐毅也皱起眉。 从刚才的观察，导医早就发现唐毅和这个女孩关系不一般，“小妹妹，急诊可是医院最累，最不好干的科室。” “雨萌，急诊科接触的病人种类是最多的，对于各类病情都要有一定的知识储备，你要想好了再做决定！”唐毅上前一步耐心劝道。 李雨萌微笑道，“我从小在大山里长大，想要去最近的诊所看病，翻过两个山头，步行三十多公里。在急诊科我能更快速地积累经验，工作几年后，回到我的家乡，开一家中医馆，让乡亲们再也不用因为一点小病，跑那么多冤枉路。” 导医看着李雨萌，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年轻人都想往城里跑，小姑娘你却想回去。哎，真不知道说你啥，还是夸你有一颗赤诚之心。” “雨萌，你太伟大了。”张雅芝张开双臂抱着李雨萌。 “王哥，求你了，求你，再借我几千块钱好吗？” 哽咽的声音在走廊内回荡，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不，不，我绝不能放弃！” “我哪怕倾家荡产，也要把我儿子治好。” “王哥，我给你打欠条，求你，再借我几千块钱。” …… 导医看着楼下打着电话的妇人，摇头叹息，“父母永远不计回报的付出，可反过来又有几个孩子会为了父母付出一切。” 张志峰不解地问道，“姐，这话怎么说？” “听过久病床前无孝子，儿病床前母成医吗？”导医擦了擦眼角滑落的泪水，“我在这里工作了三年，形形色色的患者见过很多。有父母为了给孩子治病，卖了房，挤在十几平的出租屋，一边打工，一边给孩子供医药费。有的没房没车，自得卖血，卖肾，换取微薄的钱财。” “反过来，父母病了！”导医摇头苦笑，“不说几十，上百万，甚至几万块钱都不愿拿的比比皆是。” 张雅芝皱眉，“都什么社会了，怎么这种白眼狼存在？” 导医道，“我给你们讲个我前不久刚遇到的真实事件吧！” “前不久，有一对中年夫妇带着老人来医院看病，确诊是癌症晚期，首期治疗含手术费在内，共计十五万左右！男子想手术，妻子却不愿意。”导医擦了擦眼泪，接着说道，“妻子说，手术费十五万，哪怕成功也不过几年的寿命，咱们还要还房贷，还要生活，孩子还要上学，花这么多钱不值得。当时的主治医生看对方这个样子，又提出了保守治疗，注射PD-1抗癌药物。可听到一针五千，每二十一天一个疗程，就这妻子还是不愿意。” “夫妻双方再次发生争吵，直到老人说，自己活了大半辈子，孩子有了家，有了可爱的孙子，这辈子值了，病不治了，咱们回家！”导医为那位老人感到可悲，“都说养儿防老，可最后付出了一切，反而在子女眼里只是拖累，多么可悲。” 听完，几名女生眼里噙满泪水。 “我好久，没有给家里打电话了！” “前几天我妈生日，连一条祝福消息都没有，我真不孝啊。”有个女生咬着嘴唇。 张志峰苦笑，“你还知道妈的生日，我二十多岁了，连爸妈的生日都记不住，更不孝。” …… 看到此处唐毅，摸了摸嘴唇，“既然都说自己不孝，那现在趁着距离吃饭还有一会，给家里发条消息，打个电话，你们觉得呢？” “这个提议不错！”张雅芝掏出手机，一边输入，一边说道，“爸爸，我爱你！妈妈我爱你！” 消息刚发出去没多久，张雅芝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备注，张雅芝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走到一旁打起了电话。 没有一个学生笑话张雅芝，反而做了同样的事情。 导医看到这里，同样掏出手机，“我也好久没有和家里联系了。” 李雨萌想到唐毅的父母，又重新把手机装回到兜里，上前一步，“你要不要给爷爷打个电话？” 唐毅想了想反手握住对方柔弱无骨的手，摇摇头，“电话就不打了，晚上我回去一趟，看看他老人家。” 众人打电话的时间不长，最多的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大哥，小磊病了，能不能借我点钱。” “前期手术费二十万，我这边东拼西凑了七万，还差点……” “是中医院，可医院建议还是手术治疗效果更好。” “小磊才二十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不能这么放弃了。大哥，我求你，算我求你。” 那个声音又一次在楼道中回荡。 声音中的哽咽，卑微在众人耳畔回荡。 有学生犹豫半晌说道“老师，我能不能去看看那个阿姨？” “我也想去，我生活费不多，几百块钱还是能拿出来的。” “算我一个……！” 导医打完电话，看着这些年轻人摇头，“我不建议你们捐钱。” “为什么？”张雅芝说道。 导医打开消防通道的门，“这里很多病人，家里或多或少都有难处，你们能帮得过来吗？你们能捐多少，一万，还是两万？相比于癌症患者，这些钱至多不过两个月的开销。” 张志峰心有不甘，“钱不多，至少也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导医摇头，“治标不治本，明白吗？你们要想帮助那个阿姨，还是……” 众人的目光顺着导医看去，正是和李雨萌站在一起的唐毅。 “老师，要不请燕老帮忙看看吧？” “老唐，帮帮那个阿姨吧！” “老唐，你最有爱心了，求你，求你帮帮她吧！我以后上课一定认真听讲，好好学习。” …… “我靠，搞得像你们学习是为了我一样！”唐毅挠挠头，所有无奈化作一声叹息，“都闭嘴吧，我过去问问情况。” 得到允诺，几名学生高兴地挥起拳头，发出兴奋的声音。 顺着楼梯走上天台。 坐在楼梯上妇人，擦着眼角的泪水，看到有人上来，连忙往旁边挪了挪。 唐毅没有动，“你好，刚才听到你孩子病了，能给我说说什么情况？” 妇人抬头，满脸的警惕。 唐毅看着楼下一脸期待的学生，挠头说道，“别紧张，我了，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同样也是一名老师。你看，下面的全是我学生，他们听到了你和家里打电话借钱的事，让我上来问问，看有没有能帮助你的地方？” 妇人顺着唐毅手指的地方透过楼梯间的缝隙，看到十几名青年，吸了吸鼻子，点头说道，“我孩子小磊，今年二十岁，在水木大学上大二，他本有一个很光明的前途……” 妇人双手捂着脸用力地揉了揉脸，“小磊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发现自己得了癌症，没有第一时间给家里说，自己一个人勤工俭学，挣的钱就拿去买药。就这么拖着，直到上个月，晕倒在宿舍，我们才得知这个噩耗。” “我和他爸没有固定工作，平时打点零工勉强能维持生活……” 故事很老套，却让一个家庭站在了悬崖边，随时可能支离破碎。 递上纸巾，唐毅问道，“你孩子患的是哪一种癌症？” “肺癌，晚期！如果能早点发现，早点治疗，也不至于……”妇人又一次趴在了双膝间，呜呜的哭了起来。 揉了揉眉心，唐毅轻声问道，“癌细胞转移没有？” “嗯！”妇人点头。 唐毅又问道，“转移到了哪些地方？有没有淋巴？” 癌细胞的增殖能力特别强，癌细胞可以通过血液或淋巴进行转移。 癌细胞扩散到淋巴结，表明进入到了病情较为严重的阶段，并不会出现癌细胞大面积的扩散，如果扩散到了淋巴结，表明已经通过淋巴系统出现了全身扩散的现象，治疗难度大，严重威胁到患者生命。 “目前只在肝部发现阴影，其它器官还没有出现病变的现象。” 没有病例，距离检查结果也看不到，唐毅龇了龇牙，“这样，你也别哭了，下午两点半国手燕老会坐诊半天。” 妇人听到国手燕老坐诊的消息，猛地抬起头，可很快眼中的光缓缓消散，“谢谢你的消息，可，燕老是什么人，像我们这种普通老百姓，根本排不到他老人家的号！” 唐毅一笑，“不是有我吗？你记一下我号码，记住两点半，带上病历和孩子。” 妇人呆愣地看着唐毅，一脸不可置信，“你，你能安排燕老的号？” 唐毅含笑点头。 “呵~”妇人摇头，声音越来越大，“不可能，燕老什么人，你怎么可能有他老人家的号，再说燕老神龙见首不见尾，从不曾透露坐诊时间。骗子，你一定是骗子，想骗我的钱！我都这样了，你们这些骗子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们！” “张姨，张姨，别激动！”一直在楼下关注这事态发展的导医，小跑着上楼，“张姨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杨清。” 张姨看着导医杨清，点点头，“记得。” 杨清上前几步，抓着张姨的手，耐心解释，“这是唐毅，燕老的关门弟子，今天下午燕老坐诊便是为了教他和下面的学生。” ------------ 第一百四十六章你们也配 下午两点，导医带着唐毅一行人上了五楼。 作为中医界的泰山北斗，对不少医生来说，燕老的每一次坐诊都是难得的学习机会。加上院里及燕老有意培养中医后备人才，这间诊室相比于普通诊室更大，设施更齐全，如同一间小型的多媒体教室。 即便如此，整间诊室早已座无虚席，更有年轻医生拿着笔记本站在一旁。 看到早已人满为患的诊室，学生们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看向导医。 “没走错，这里正是燕老的诊室！”导医又对诊室为何有这么多人做了解释。 知道诊室内坐着的要么是科室副主任，主治医，包括李雨萌在内的一行人心中发慌，再没有之前的兴奋。 即便看着早已拥挤的诊室，唐毅回头看了一眼学生们，“别在门口杵着，赶紧进来！” 张雅芝又看了一眼诊室内，心生退却，“老师，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怎么？这么好的学习机会你们想要放弃，错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唐毅问道。 学生们很纠结，一方面这是一次难得跟随燕老学习的机会，另一方面诊室内医生实在是太多了，随便捻出一个都是仰望的存在。 李雨萌思考少许，开口说道，“唐老师，我们当然知道这次机会难得。可我们只是普通学生，距离毕业实习还有四年，燕老作为国手，诊治的都是些疑难杂症，我们站在一旁听也听不懂。与其如此，还不如跟着住院医学习些简单的疾病治疗方法。” 燕南北所接触的患者都是些疑难杂症，绝大多数的就连专家教授也是束手无策，可正是因为如此，却能让这些学生们看到中医的独到之处，能让这些学生们树立对中医的信心。 可李雨萌所说又不无道理，一方面是实打实的知识，一方面只是树立信心，唐毅有些纠结，不知该如何选择。 “你们是什么人，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只见一名青年拿着保温杯，一脸高傲的说道。 面对质问，张志峰看着对方轻视的眼神，自尊心作祟，不忿道，“我们当然知道！” 王晓东上下打量这眼前的学生打扮的青年，“哦？看你们还只是学生，既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我且问你，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面对对方目光中的审视，张志峰仰起头，一脸不服输，“学生怎么了？至于我们为什么来这里，这还用问，当然是跟燕老学习了。” “呵呵，还真是学生啊。”王晓东看了一眼的十几人，皆是学生打扮，“既然是学生，就应该呆在学校里好好学习，还是你们认为燕老讲的东西能听明白？” 有人刁难自己的学生，唐毅自然不愿意，开口说道，“谁也不是生而知之，都是通过后天的知识的积累慢慢成长起来的。听不懂，那就问，去学，直到明白为止。” 唐毅也不过比李雨萌几人大了四五岁，如不细看，很难分辨出两者之间的差异。 王晓东只是大眼一瞟，脸上的轻视之色更甚几分，“天真，像你们这些学生，知道阴阳五行，脏腑经络，病理病机吗？看过几本典籍？懂君臣佐使吗？燕老成天日理万机，可不是你们初高中老师那般。” 面对一声声质问声，连同李雨萌再来一行中医院的学生默不作声低下了头。 “如果把中药比作古代封建皇朝，君为在方剂中起首要作用的药物，体现方剂的主要功效作用和临床应用方向，一般为1-2种，对主病或主证起主要治疗作用。辅药在中药中主要功效和临床应用方向一般与君药保持一致，加强君药治疗主病或主证的功效，就如同臣子一般辅佐君主的统治。” “佐药：包括佐助药、佐制药和反佐药3种。用于辅助治疗次要兼证的药物，缓解君药或臣药中毒性或烈性的药物，一般与君药或整个方剂药性相反的药，但又能在治疗中起到辅助作用。” “使药，具有引导方剂中其他药物到达病变部位，或调和诸药的作用。这种配伍原则既突出体现了中药自身的整体性，还达到整个方剂的平衡性。” 王晓东眼皮一挑，看着眼前的唐毅，嘴角扬起，“呦，小子，你中医理论知识挺扎实的啊。可扎实有什么用，得要懂。” “知道附子汤吗？”王晓东依旧没有正眼瞧唐毅，淡淡问道。 唐毅一笑，“你这是在考我吗？附子汤温经散寒，具有助阳强心、抗血栓、养肝明目、镇静镇痛，风寒感冒、肾阳虚等功效。附子为君，人参为臣，白术，茯苓为佐，甘草调和诸药，缓急止痛，并有解毒作用，为使药。” 王晓东脸上的笑容收敛，“小子，你出生于中医世家？” “我可不是出生什么中医世家，还有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别一口一口小子小子的叫！”面对对方的一再挑衅，唐毅也有了几分怒火，“你作为国医堂的医生，想来医术不差，刚才你考了我，现在该我出题了。你既然以附子汤为题，想来对于附子汤了解甚深，我且问你，附子汤在熬制服用中应该注意哪些？” “切！我还以为你会考我什么？就这？”王晓东轻蔑一笑，“听好了，让你见识见识国医堂主治医生的厉害，熬制时，将附子加入水中煮沸，然后关火静置，等待水沸腾后再加入其他药物一起煮。治疗过程中需避风、寒、湿环境，以免加重症状。禁忌有严重心肝功能障碍者慎用附子汤。” “我的回答你可满意？” 唐毅脸上的笑容不减，“完了吗？” 王晓东皱眉，仔细思忖后，有些恼怒，“小子你耍我。你要是再能回答上一点，就算你赢！” “耍你？你太看的起自己了。”唐毅说道，“煎煮附子时，应进行久熬，最好一小时以上，减少毒性，同时更好的药效的充分挥发，你刚才只说了严重心肝功能障碍，可阴虚患者同样禁用。” 王晓东瞳孔猛地一缩，目光中多了几丝不安，眼前这小子年纪轻轻，基础知识为何如此扎实，难道是某位主任的学生，可如果就这么不了了之，自己的面子怎么办？ “唐毅，你小子，最近一段时间去哪里呢？咱们医院急诊科虽然不忙，可你这种消极怠工的行为可不行。”熟悉的声音响起。 闻声看去，正好看到风尘仆仆赶过来的洗铅华洗主任。 唐毅脸上挂上一丝笑容，“抱歉洗主任，最近一段时间水木大学附属医院那边有点事，所以就没有过来上班。” 洗铅华轻轻的拍了拍唐毅的肩膀，“那边的事情忙没？忙完了赶紧回来上班，知道吗？” 这是话里有话啊，仔细想想，也能明白怎么回事。自己一个新入职的急诊科大夫，三天两头不上班，是个人都会有想法。想明白这些，唐毅轻轻点头，“好的，周一我就回来上班。” 站在旁边的王晓东，自然听到了两人的谈话，急诊科吗？呵，这小子最多不过二十三四岁，一看就是大学刚毕业没多久。想来应该有点关系，但也不会多大。 "洗主任，这位是你们科室的大夫啊！"王晓东脸上带笑。 洗主任侧过头，脸上依旧带着与人和善的笑，“嗯，小唐是我们急诊刚来不到一个月的大夫。” “哦，既然是咱们医院的医生，应该懂规矩才是！”王晓东一脸疑惑，“怎么这么多学生来医院，这不是扰乱医院秩序吗？” “今天上午院里刚下达通知，有一群水木大学中医院的学生来参观，希望各科室配合。”洗铅华看向一众学生解释道。 王晓东心中依旧不甘，“即便院里同意学生参观，也不能带着学生来这里啊。” “王医生说的是！”洗铅华不由地看了一眼学生，呵呵笑道，“一会燕老要来这里坐诊，你先带着学生去其他地方科室报道，别影响到他老人家。” 经过这会的对峙，唐毅也想好了，凡事有利有弊，真要让这群学生和这么多副主任，主治医生在一起学习，难免会让他们产生好高骛远的心理。 “好，洗主任，我这就带学生们离开。” 王晓东嘴角扬起阴阳怪气的道，“对嘛，人要脚踏实地，先把基础打扎实，这种跟着国手学习的机会，可不是你们新人能够参与的。” 本打算转身离开的唐毅突然停足，转身，“走，咱们进去。” “唐毅冷静，不要冲动！”洗铅华连忙拉住唐毅的手。 王晓东抱着肩膀，一脸玩味，“这些学生可没有资格来这里学习，唐医生，我劝你还是带他们离开吧！” 唐毅问道，“什么资格才能在这里学习？” “拥有主治医或主治医以上的称号。”说到此处王晓东挺了挺胸，“要么经过医院层层筛选考试，考试通过方可跟着国手学习。” 二十七八岁的年龄，拥有主治医生的职称，却是值得骄傲。 职称的高低虽不能完全决定此人的医术，也算一种考量手段。第二种方式，算是第一种方式的补充，院里不止需要经验丰富的老医生，新鲜血液同样必不可少。很多医生因为年轻，无法达到评级标准，却基础功扎实，通过考试筛选，也算是给这些人一次机会。 王晓东脸上的笑容不减，上下打量唐毅，“这觉得你还有你的学生满足哪一点？” 唐毅摇头，“以上两点我们都不满足！” 王晓东嘴角的笑容再也无法压制，“那你们就没有资格进去，还是趁早走吧，别给这丢人现眼。” 张志峰见王晓峰一直刁难唐毅，心中不奋，“难道燕老同意，我们也不能进去吗？” “燕老同意，你们这些学生来这里学习？”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王晓峰哈哈大笑起来，随后笑声收敛，“你们算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看看。” “我们是人，至于你是不是东西我不知道！”有人这样贬低自己的学生，唐毅可不干了，上前一步，“还有作为国医堂的一名医生，事情还没有得到印证，便出口伤人，这素质也太低了吧！” “我素质低？你又好到哪里去？燕老何许人也，你们又有什么资格跟，他老人家学习，你当你是谁啊？吹牛也不打草稿。”王晓东咬牙切齿的道。 坐在诊室的主治医师或副主任早就注意到门口这群人，没有影响到他们，一个个也只是抱着看戏的态度。 唐毅耸耸肩，“先自我介绍一下，你看我有没有这个资格。本人哈佛大学博士毕业生，导师特勒，梅奥诊所客座教授。” 梅奥诊所？听到这个词不少坐在诊室内的主治医生一个个皱起了眉，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 王晓东轻哼一声，“那又怎样？我承认哈佛大学很厉害，你口中的梅奥诊所的特勤教授确实世界闻名，可那又如何，这里是中医院，不是西医该来的地方。” 唐毅身后打断对方还要说的话，“听我说完，你再说，我五岁学习中医，启蒙老师武装总医院古凡，后拜师燕老，成为他的关门弟子。” 古凡，燕老？这两个词普通人或许不熟，可从事中医的，谁人不晓，谁人不知。 王晓东神情呆滞，最终呢喃，“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古老和燕老都是当今国手，怎么可能收你为徒？你，你一定是在骗我！” 唐毅嘴角一扬，带着几分不屑，“骗你？你也太看的起自己了！” 想到之前和唐毅聊天，以及燕老对唐毅的态度，洗铅华心中的怀疑慢慢褪去，“唐毅，你真是燕老口中那个关门弟子？” 唐毅轻轻颔首，“嗯，是我！”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座的专家教授似曾想起，多年前的某个午后，燕老曾说的话，“你们这些人啊，一个个都是榆木疙瘩，要是我那关门弟子还在，我都懒得搭理你们。” 后来有人问燕老，“怎么不见关门弟子来医院！” 燕来叹息，“我那不争气的关门弟子，跑去国外学什么劳什子西医去了。丢人啊，真TMD，丢人。” ------------ 第一百四十七章燕老的警告 曾几何时在国医堂的医生圈里无数人茶余饭后闲聊，都会感叹一句唐毅的好运得到燕老的器重，之后又是唏嘘此人不识好歹，有一位德高望重的中医国手老师还要跑去学西医。 五年时间可以抹平很多东西，但不会消失。 现如今，这个人真的出现在自己等人面前，一个个上下打量唐毅的同时，心中难免生出了攀比心。 一名年轻的主治医生走到门口，伸出手，“你好，我叫刘怀仁，呼吸科的主治医生。” “急诊科唐毅！” 刘怀仁带着和善的笑容，“我听说过你，从来医院第一天，身边就经常听到燕老有一位关门弟子，去学了西医。刚听你说的，你在西医上成就不低，怎么想着回国发展了？” 本身与眼前之人不熟，唐毅的语气淡漠，“家里人不愿意，所以就回来了！” “呵呵，梅奥诊所的客座教授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以你的成就在国外发展比国内要好很多！”刘怀仁语带关切，好似邻家哥哥，话里话外都是关心，“你学的是西医，就应该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而不是半途而废。” 唐毅眼里满是玩味，“多谢关心，我从来不是半途而废的人，这次回国就是为了跟着燕老重新开始。” 刘怀仁眉毛微微一挑，“你在西医上的成就可不低，就这么放弃不觉得可惜？” “当然可惜了，可没有办法！”唐毅无奈耸耸肩，接着说道，“可我回国的事情被燕老知道了，非要我回来继续跟着他学中医，我也没有办法啊。要不你帮我给燕老说说？” MD，这小子是在装逼吗？别人求之不来的东西，他说放弃就放弃了，国手燕老还逼着他跟着学习中医。艹，这小子到底何德何能？刘怀仁心中来气，可又无可奈何，“只要你自己愿意，燕老还能逼你不成？” 唐毅叹了一口气，语带着几分不甘，“能啊，怎么不能？燕老可是我的长辈，更是我的师父，你也是名中医，应该能理解我的，对吧？” 老一辈中医讲究传承，收徒，意味着把这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同样的徒弟要敬重师父，如同父亲一般。 两者任何一方没有做到，便会遭到圈里人的唾弃。 刘怀仁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叫唐毅忤逆老人家的意思，做个欺师灭祖之人。 只要唐毅不傻，就不会答应。 思忖片刻，刘怀仁还是开口，“父母希望孩子开心，相信燕老也是如此！” 看着正被秘书搀扶走来的燕老，唐毅颔首，“嗯，你说得对，可我还是怕他老人家打我，正好燕老来了，你好人做到底，替我给他老人家说说？” 洗铅华和一众学生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两人的针锋相对。 一人在说你既然学了西医，就应该继续在西医上发展，回来做什么？ 唐毅却棉里带针，看似无奈，却是在对张怀仁说，有本事你去找燕老，别在我面前哔哔。 张雅芝撞了撞身旁的李雨萌，“没想到老唐这人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竟然还有是茶里茶气的一面。” 李雨萌捂嘴轻笑，“难道你叫他去和那个张医生争吵吗？多掉价。” 燕老缓步走到众人面前，“找我说什么？” 听到燕老的声音，张怀仁连忙转身，一脸恭维，“燕老！” 燕南北点头，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唐毅。 “张医生劝我继续在西医领域发展，不要半途而废。”唐毅斜了一眼张怀仁，“我想了想，他说得也对，我在西医领域发展得不错，就这么放弃了倒是挺可惜的。” 听到这里燕南北伸手打断，轻哼一声，“你最先学的可是中医，现在重学中医，何谈半途而废？” 燕南北脸色阴沉，唐毅来中医院时间不长，每一次在医院见到他的时候都在被人刁难，这让一向与人为善的老人很生气，甚至愤怒。 一把拉着唐毅的手，走进诊室。 诊室内一众坐着的副主任，主治医生立马站起身，语带恭敬，如同回到了学生时代，“燕老好。” 燕南北没有如往常一样和对方含笑点头，阴沉地看了一眼台下的众医生，“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关门弟子，也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唐毅。” “我知道你们那些小心思，觉得唐毅出国五年，我就应该再找一个关门弟子，从新培养。”环顾一周，燕南北冷哼一声，语气冰寒，“我现在告诉你们，收起你们那些小心思。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否则后果自负！” 这是警告，来自国手的警告。 即便你不从事中医，不再从事医疗工作，以为那样就能逃得了吗？ 不要太过天真，国手背后的人脉以及关系网，可是遍布全华夏，只要想根本用不到他老人家动手，一群人为了攀上国手的关系，自会有人代劳。 一众主治医生及副主任明白，哪怕唐毅放弃中医五年，可在燕老眼中，他还是无可代替的那个。庆幸自己没有贸然针对唐毅之余，难免同情地看了一眼门口的王晓东及张怀仁二人。 台下一众国医堂的医生，噤若寒蝉，无一人敢出声。 燕南北却没有打算就此打住，“今天的坐诊是我专门为培养弟子加的，大家还请回到各自岗位吧。” 这，这是要赶自己等人离开吗？ 一名医生站起身，“燕，燕老，我们能坐在一旁倾听吗？我们保证绝对不打扰您培养学生！” 燕南北转头看了一眼，摆摆手，“下次吧！” 下次？也就是说，燕老只是这次让自己等人离开！ 想到这里，在座的所有人长出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剥夺自己以后旁听的资格。 燕老虽然生气，但也没有把事情做绝。自己老了，地位摆在那里，没人敢得罪，愿意得罪。 可唐毅不同，他有背景，却太年轻，没有父母护他成长，更没有兄弟姐妹在旁帮衬，如果自己等人走了，谁还能护他？ ------------ 第一百四十八章严重阴虚 直到最后一名医生从诊室出来，张怀仁，王晓东二人欣欣然走到燕老身边。 燕老只是看了二人一眼，摆手打断正欲说话的两人，“不用解释，回去收拾收拾东西，离开吧！” 语气平淡，可就是这种毫无波澜的话语如同腊月的寒风，吹得两人面色发白。 “燕，燕老，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王晓东跪在地上，泪水在这一刻决堤。 燕老只是看了一眼，不为所动，“别求我，都是成年人，做错了事，就要学会承担后果！” 张怀仁嘴唇发抖，“不要这样燕老，我只是想……” “只是想什么？”燕老手中的拐杖狠狠杵在地上，“你想让他回去继续从事西医，让我再收个徒弟对吗？” “我……” 燕老冷哼一声，“我什么？是你自己走，还是我叫保安，彻底把你封杀？” 这真的只是在给我出气吗？唐毅心中疑惑，不由地多看了面前的两人。 “我，我自己走！”王晓东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如同行尸走肉般离开诊室。 张怀仁愤恨的看了一眼唐毅，最后却化作一声。 国医堂不是一言堂，甚是一言堂。因为开除他们的是燕南北，身份地位摆在那里。 看着两人的背影，唐毅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燕南北长叹一口气，“如果只是因为你的事情，我最多不过口头警告，可这两人啊……” 见燕老不愿多说，唐毅也不再追问，“您老，消消气，一会还要诊治病人了。” 燕老坐到诊桌前，秘书上前登录医院系统叫号。 李雨萌等十一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在唐毅的示意下找了一个靠前的位置坐下。 随着叫号，一名中年在家人的陪同下进了诊室。 看着偌大的诊室，坐着十几人，中年人局促冲着燕老点头，“燕老您好！” 调整好心态的燕南北，脸上有挂起上了慈祥的笑，“你好，是谁要看病啊？” 中年人坐在诊桌前，掏出一沓检查资料，“是我，燕老，这是我之前做的检查报告。” 从中年人手中接过资料，燕老只是大眼一扫，便递给了旁边的唐毅。 看着手中的报告血常规，尿常规，肝功，肾功，激素检查，心脏彩超，脑点图，CT，磁共振各种各样的报告，可以说是从里到外检查了一个遍。 从这么多检查中，唐毅只看出了眼前的中年人有高血压，血脂稠，心内主动脉钙化，以及甲状腺结节，这些都是慢性疾病，并不会威胁到生命。 按理说，这些个疾病，是家医院就能看，而且意见普遍相同，回家注意休息，注意饮食，最多不过开点降血压血脂的药物。 抬头又看了看眼前的中年，唐毅把手中的检查报告递给身后的学生，自己则提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燕老撇了一眼唐毅，嘴角含笑，“把手伸出来，我先给你号个脉！” 中年人恭敬地把手放在脉枕上，“麻烦燕老了！” 三根手指搭在中年人的腕关节处，燕老问道，“哪里不舒服啊？” “我最近一段时间，总是头晕恶心，全身使不上劲，晚上还会盗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中年人陈述这最近一段时间的病情。 燕南北颔首接着问道，“还有吗？” 中年人看了一眼诊桌后的十几名学生，有些难为情地小声说道，“那事的时候，有时候力不从心！” “是不是服用了药物也不行？”燕老又问。 中年人尴尬地点了点头，“燕老就是燕老，只是把脉就知道了。” 两人不断地打着哑谜，让未经人事的李雨萌，听得云山雾绕，拽了拽前面唐毅的衣摆，“他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 伴随着每一个字的落下，李雨萌的轻轻的呼吸扫过脸颊，唐毅只觉大脑一阵激荡，摇了摇头，这才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力不从心说的是男女之事的时候，时间短，甚至不b起。是否服用药物，自然是那方面的药了！” 听到此处，再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李雨萌脸颊微红，瞪了一眼唐毅，才缓缓坐直了身子。 燕老摇头不语，接着号脉，“今年多大？” “三十六了！” 燕老接着问道，“结婚多久？有孩子吗？” 中年人有些尴尬，“刚结婚半年，还没孩子！” 燕老笑而不语，收回手，拿起桌子上的保温杯，“唐毅，你上手看看！” 不用上手，只是通过刚才两人的交谈，唐毅就已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肾阴虚引起的不适，可燕老叫把脉，那事情可就不简单了。 在征得患者同意后，唐毅伸手把脉，脉细数，跳动频率快，这是很明显的阴虚表现，为何燕老还叫自己上手？ 唐毅心中打鼓，难道真的是五年时间的懈怠，连最基本的脉象都无法把准吗？ “张嘴，把舌头伸出来！”无法做出准确判断，唐毅决定从其它地方着手！ 燕老喝了一口茶，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见中年人迟疑，“这是我徒弟，水平不差，放心，按照他说的做便是！” 闻言，中年人自得照做。 “舌苔周边发黑，有干裂，”心中默默记下，唐毅又让患者褪去上衣和脚上的袜子，“心和脚心发热。” 唐毅带着疑惑，再次问道，“小便怎么样？有夜起吗？” “小便发黄，一天夜起个三四次吧！” 听到回答，唐毅皱眉，这都是肾阴虚的表现，并无其它病啊！ 吹去保温杯中的茶沫，浅浅地喝了一口，燕南北淡淡的问道，“问完了吗？” 唐毅有些犹豫，最终点头，“嗯，问完了！” 燕南北嘴里咬着茶叶，“什么结果？” “肾阴虚！”唐毅有些不确定的答道！ “诊断结果正确，可问得不够细！”燕老放下水杯，接着问着患者，“你是不是经常熬夜，饮酒，婚后毫无节制！” 中年人，连连点头，“对，对，我生意比较忙，有时候整夜整夜的不睡！” 听到此处，燕老摇头，“你啊，本就因为长时间熬夜，饮酒引起肾阴虚，然后靠着药物维持自己一时的雄风，正是因为阴液不足，最终造成了现如今的窘迫！” 中年人听到此处，连忙开口，“燕老您看我该如何是好？” 燕南北也不拐弯抹角，“相信你这段时间跑了不少医院，吃了不少药，病却迟迟不见好！” 中年人点头如捣蒜，一脸期待地看着燕老。 燕南北轻声开口，“你这病说好治，也好治，说不好治，也不好治！主要看你听不听医嘱！” 听到此处，中年人看到了希望，立马激动起来，“燕老您说，只要能让我能传中接待，什么都行？” “我可以给你开药，但是在身体调养好之前，每天十一点之前准时休息，不抽烟饮酒，每天早上起来慢跑五公里，三个月不要有X生活。”燕老开着药方的手微微停顿，抬起头，“记住我说的话，否则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都这个时候了，中年人哪还敢讨价还价，一个劲地点头，“明白，明白，麻烦燕老了！” ------------ 第一百四十九章医不叩门 送走中年人，燕南北转头看向唐毅，语带调侃，“这么简单的病因都看不出来了？” 唐毅嘴角抽搐，有些委屈，“在您问诊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只是您让我把脉，还以为还有其他病因了！” 燕南北笑呵呵的说道，“埋怨起我来了，还不是你小子荒废的五年，对自己没了信心！” 一个肾阴虚患者，单纯的通过问诊就能得出结论，还让自己上手，换做任何人都会对自己的诊断产生怀疑吧，唐毅心中腹诽，却什么也没说。 “对自己的诊断产生怀疑后，通过问诊，望，闻三症，进一步印证，还算不错！”打一棍子给一颗糖，燕南北深谙此道。 从小到大，每次犯了错，老人家先是批判一顿，再然后就是从细节中找到一些闪光点进行表扬，这种逗弄小孩的手段唐毅早已免疫。 燕南北见自己无往不利的小手段不管用了，不由得有些失望，转过头，看向一众学生，“你们是唐毅的学生，也算我半个徒孙。” 半个徒孙？多少人想要攀上燕老的关系门都找不到，自己等人只是老唐学生中的一员，只因参加了这次活动，就有这么一次机会。 学生们心情激动，一个个叫着师祖。 燕老语气淡淡，“想要做我燕南北的徒孙可没那么容易，我且考考你们。” 老小孩，老小孩，真是越活越幼稚，唐毅一手托着下巴，听了一会，觉得无趣，便打了一声招呼，走出了诊室。 站在空旷的走廊上，唐毅兴致缺缺地掏出手机，给走廊上的张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喂，小唐吗？燕老那边是不是等不及了？” 听着话筒那边嘈杂的声音，时不时传出叫价声。 “一千五！” “我出一千七。” “一千八！” …… 听着电话那头不断上涨的叫价声，唐毅不由疑惑起来，“张姨，你现在在哪里呢？怎么还有叫价声？” “我出三千，我孩子患了癌症，求你们，把这个号让给我好吗？”张姨一边叫价，一边通这电话，“小唐啊，我这不是在给挂燕老的号嘛！” 停顿几秒，张姨小声说道，“小唐啊，是不是燕老等急了？麻烦你给阿姨求求情，让他老人家再等等，我挂到号就过去！” 有人再次报价，张姨着急，立马报价五千。 站在走廊上的唐毅此时此刻已经明白，有人再倒卖专家号。 这种倒卖专家号的行为，十年前就听过，据说医院采取实名制之后，基本上已经杜绝。 这种倒买倒卖的行为再次出现，唐毅不由得产生了一丝好奇，“张姨，您是我介绍的，不用挂号，直接带着孩子来门诊部五楼就行。” 电话那头的张姨正准备竞价，突然听到不用挂号的消息，捂着口袋里装的并不多的钱，“小唐，你说的是真的吗？真不用挂号？燕老那边不会介意吧！” 安抚好张姨，唐毅站在走廊中想了想，回到诊室，看着相聊甚欢的众人，收起了脸上的阴郁之色，从新带上了一丝笑容。 燕南北笑呵呵地看着眼前这群朝气蓬勃的学生，“唐毅，这些学生不错，虽还在上大一，可对于阴阳五行，望闻问切的理解却很深，好好培养，必有建树。” 得到国手的夸奖，还只是大一学生的十一人一个个抬头挺胸，目光看向唐毅，似在炫耀，又像是等待着唐毅的夸奖。 翻了一个白眼，唐毅不接话，“燕老今天中午遇到了一位癌症患者的母亲……” 听完唐毅的述说，燕南北轻轻点头，语带责怪，“你小子就会给我找事，前不久的燕子，现在又一个癌症患者，老头子我不是神仙，医不叩门的道理忘了吗？” 想到燕子，唐毅抓头，“没忘！” “那你说说，为何医不叩门？” 唐毅低着头，沉声说道，“医生不能主动上门去为患者诊断疾病或推销治疗。在医学实践中，医生主动上门可能会让患者产生误解，认为医生别有所图，从而破坏医患关系中的信任关系。另外，如果患者并未主动上门，意味着患者可能对病情并不重视，或者对治疗有怀疑态度。医生在提供医疗建议，以及治疗上，患者抱有排斥态度，最终达不到治疗效果。” 燕南北手指不断地点着唐毅，怒其不争，“懂得不少啊，我再给你说说。记好了。所有因必有果，你把患者介绍到这里我就要竭尽所能为其治疗，如因我的某些治疗手段让患者新生芥蒂亦或者没有治好甚至治坏，患者不会感激你，反而心生埋怨，永远不要低估了人性中的恶。” 面对训斥，唐毅低头沉默。 都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唐毅那点小脾气门清，燕老也不安慰。 张雅芝举手，“燕老不至于，作为国手，您给患者看病感恩戴德还来不及了，怎么会新生埋怨，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小说之中。” 张志峰见老师心情低落，连忙开口，“是啊，是啊，您说的那些也太离谱了！” “离谱？”面对学生们的话，燕南北作为过来人嗤之以鼻，“年轻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知道高航吗？” 学生们摇头，表示不知，燕老目光转向唐毅。 “哈佛大学临床医学博士，在NEJM，Lancet，JAMA，BMJ等全球医学周刊上发表过论文，每一篇在西方国家都奉为经典。”唐毅想了想接着回答道，“六年前回国进入沪市第一人民医院，被誉为最有希望成为心外科圣手的存在。” 燕南北点头，“知道的挺多，可你知道他现在如何吗？” 唐毅摇头，对于这位师兄他也只是在老师的只言片语中了解过一些。 “他现在已经离开的沪市第一人民医院，再也不能上手术台！”燕老想到那起事件，心里就是一阵火起，“知道原因吗？” 心中有了猜测，唐毅还是不愿相信，“因为医不叩门吗？” 燕老点头，述说起三年前发生的事。 故事很简单，就如电视剧中那般。 “高航在一次外出学习会医院的路上，遇到了一名旅客，两人相谈甚欢之时，旅客突然心脏不舒服。” “在经过一番了解后，高航得出判断，旅客患有很严重的心脏病，建议尽快去医院！” “旅客当时不以为意，但高航亮出身份后，一时紧张，突发心脏病。” “那位旅客最后抢救无效死亡。” 说到这里，燕老端起保温杯喝了一口，接着说道，“旅客家属一时情绪激动，动了手，最终导致手筋断裂，一辈子无法再上手术台。” 听到此处，十一名学生相顾无言，本以为是做了一件好事，最后的结果…… “我以为电视里就演得就够离谱了，没想到现实更加离谱！”爱看电视剧的张雅芝苦笑。 燕老看学生们情绪低落，叹了一口气，“没有离谱，只有更离谱！你们还年轻，见多也少，世间险恶之处比比皆是。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首先要学会保护好自己，不要因为一时的心善，最终让自己万劫不复！” ------------ 第一百五十章清热抑火丸 事情点到为止，继续说下去，便会挫伤了这群满怀热忱的学子对医学的向往与追求，于是，他轻轻合上了话匣子。 下午本就只放出去了五个专家号，再加上有人可以倒卖的原因，患者来得并不及时，给了学生以及唐毅更多的思考时间。 “咚咚咚！” 门诊的房门被推开，正是张姨和他的儿子。 张姨的孩子也在水木大学上学，按常理推算，应是二十一二的年华。可因病痛的折磨，再加上长期化疗的原因，早已瘦脱了相。蜡黄的皮肤，嘴角还挂着胡茬，看起来如同三十多岁。 张姨冲着唐毅感激的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局促地拿出各种检查报告放在桌子上，“燕老，麻烦您了！” 燕南北也不多言，示意两人坐下后，拿起手中的检查报告，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青年，问上几句。 检查报告递给唐毅，燕南北伸手把脉，同时“最近饮食怎么样？” “咳咳！”陈松干咳两声，声音沙哑，“吃不下饭。” 燕南北颔首，“痰中有没有血？” 陈松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只是点头，算是做了回答。 “发现自己患有癌症有多久了？”燕老换了一只手，再次把脉。 这次还不待陈松说话，旁边坐着的张姨率先开口，“一年前，刚上大一的时候，孩子因为胸闷去医院做检查，发现患了癌症，那时候还只是肺癌中期，并没有扩散。” 听着患者家属的陈述，燕老收回手，看了看舌苔，又询问了几个问题，沉声开口，“小伙子，你先出去，我和你妈聊聊！” 张姨脸露愁容，踟蹰道，“小松，要不你先出去？ 陈松摇头，像是早已知道结果，“不用，妈，我就在这里。 直到此时此青年脸上的笑容不减，“燕老，再得知自己患上这病后，我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燕南北看对方脸上的笑不似作假，“那好，既然你坚持，那我就说了，我虽是国手，可癌症毕竟是世界级医学难题，治疗难度非常大。” 青年干咳几声，稍作喘息后点头，表示知道。 “中医把肺癌，称作肺积之症，因正气不足，导致邪气积于在肺，阻塞气道，使痰和血相互搏结于局部，然后形成结块。”燕老看着转头看向唐毅，“你来说说，肺积之症都有哪些，这个孩子又属于哪一种？” 早已看完报告的唐毅，也不用上手，“肺积之症分五种，分别为脾虚痰湿型，阴虚内热型，气阴两虚型，气滞血瘀型及热毒炽盛型，眼前这位咳嗽，痰中带血，胸痛，口苦，很明显的是热毒炽盛型。” 燕南北点头感叹，“没忘就好，没忘就好啊！” 燕南北甚是欣慰，语气也和善了很多，“既然你知道是热毒炽盛型，那你做一个病症分析吧，让你这些学生听听。” “肺热炽盛，肺失淸肃，气逆于上，故二咳嗽，气喘，鼻翼煽动，气粗息灼；邪气郁于胸中，阻碍气机，则胸痛；肺热上熏于咽喉，气血壅滞，故咽喉红肿疼痛；里热蒸腾，向外升散，则发热较甚；热盛伤津，则口渴欲饮，大便秘结，小便短黄；舌红苔黄，脉洪数，为邪热内盛之征。”唐毅把自己想到的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燕老再开口问道，“如何用药？” 唐毅猛然抬头，“不，不会是泻白散吧？” 泻白散？陈松皱眉，如果没有记错，医院开的药就是泻白散。如果国手就这水平，不免让人失望。 燕老颔首笑着道，“你能想到的问题，其他医生想不到？” 闻言唐毅苦笑，能当上国医堂主任级医生的中医，自然不是泛泛之辈，这个是肺癌，如果只是靠一个泻白散就能治好，癌症也不会成为世界级难题了。 燕老见火候差不多了，拿起笔在纸上写道，“黄芩、栀子、知母、川贝母、黄柏、苦参、桔梗、前胡、天花粉、大黄、红枣。” 看着手中的药方，似有所悟，有些眼熟，唐毅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清热抑火丸的药方，我只是在里面加了红枣，起到补中益气、养血安神作用！”燕老看着眼前的关门弟子，解释道。 燕老把药方置于一旁，“医院里除了中药之外，还有其他药吗？” 陈松点头，“还有一些抗癌的靶向药。” 燕南北挑眉，“没有针灸吗？” “没有！” 燕南北吩咐秘书，“针灸风门、肺俞、膈俞，胸乡穴，云门穴，以火针点刺治疗的形式进行。” 秘书听到燕老的指示，手指在医院系统里敲敲打打。 张姨救儿心切，“燕老，我孩子的这病能治吗？要多少钱，我再去借！” 可怜天下父母心，燕南北作为一个父亲，更能体会到张姨的心里，“这病能治，但不好治，我也没有绝对把握，我只能说尽人事，安天命。至于多少钱？不好说，先准备个2万块吧！” 2万？相比于手术以及后续费用着实少了不少。正是因为少了太多，张姨有些不放心，“这点钱够吗？抗药药物可就要2000多，再加上床位费等等……” 陈松住院的这段时间，每一笔药物开销张姨不说牢记于心，但也有个大概，两万也不过是一个月的用药治疗费用。 燕南北摆手，“西医有西医的治疗方法，中医有中医的治疗理念，两种药都吃，这不是乱搞吗？你们要信得过我，西药就停了，每周来我这里一次，我根据病情进行调整药方。” 眼见燕老这般说了，张姨看了一眼儿子，所有想说的话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按照以往的收费标准算，2万应该能维持3个月的治疗。不管治不治得好，至少钱花得不多，爸妈也不用东奔西走地借钱了。想到此处，陈松只感觉心里轻松不好，“谢谢燕老，我们一定按照你的治疗方案积极配合治疗。” 燕南北看着眼前的青年，“小伙子，这病来如山道，病去如抽丝，治病的过程是一个缓慢的，不要心急，一定要保持这一颗乐观的心态。” 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让秘书陈松母子俩。 满腹疑问的十一人，等到陈松他们离开，立马开口问道，“师祖，那个叫陈松的癌症不是已经扩散了吗？为什么只针对与肺部做治疗？” 燕南北笑呵呵地说道，“患者肝部为什么患癌，还不是因为肺的原因。不从源头上解决问题，只会让病情更加严重。” ------------ 第一百五十一章黄牛 燕老如同邻家爷爷，学生们聊的内容不仅限于中医，还包括生活，在校期间的趣事。 为人亲和，却没有架子，让学生们不再局促，紧张。 言谈间愈发随性自如，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张志峰看着门口迟迟没有病人，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随即轻问道，“燕老，您作为国手医术高超，理应门庭若市，求诊者络绎不绝才是。可一下午的时间，竟仅有一人挂得您的号，着实令人费解。” “我每次坐诊时间不定，放出的号不多，所以来找我看病的患者相较于普通主治医生自是稀疏了不少！不过还好，每次放出去的号都会被抢空，倒也让我这把老骨头不至于在人前失了颜面。”说到此处，燕老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唐毅轻敲键盘，打开了医院的电子管理系统，目光聚焦于燕老医生的名下，放好时段，以及患者成功挂号时间。 通过数据可以看出，燕老的专家号在放出的那一刻，仅仅是一分钟的时间就被全部抢走。 作为专家，能挂到燕老的号，对患者来说是幸运的，有疾病重病的患者，在燕老坐诊的时候，因第一时间前往就医。可事实却是号放出去了，却没有患者。 想到与张姨的那通电话，唐毅嘴角扬起，转头问道，“燕老，您平时坐诊的时候，临近下班前一到两小时之间患者最多？” 燕南北讶异的看着唐毅，“你小子怎么知道的？” 把电脑屏幕转向燕老，手指着每一个患者挂号时间，唐毅缓缓开口，“燕老您看，您的号在上午九点十分放出，九点十二全部被抢空。” 燕南北从秘书手中接过眼镜戴上，看着系统里所有的挂号时间，不由的升起了疑惑，“你小子想说什么？” 唐毅神情认真，“您老听过黄牛吗？” “黄牛？我的挂号被那些倒号的贩子给截了去，拿去倒卖？”燕老脸上的笑容收敛，随即摆手，“不可能，现在医院挂号都是实名，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 唐毅略一沉思：“虽说每个挂号都是实名制，但在实际操作中，医生往往并不会细究挂号之人是否确为患者本人。只要有号在手，无论是通过就诊卡还是医保卡，都能直接进行诊疗取药，就如同您方才为首位病人诊治时的情形一般。” 坐在诊桌前的燕老，眉头皱成了川字，回想起之前给病人看病时的场景，也正如唐毅所说，病人把号递到手中，随即自己就开始问诊看病，这其中确实存在这不小的操作空间。 见燕老沉默不语，唐毅继续说道，“以您的资历与声望，专家号的价格在一千二左右。然而您想着病人，不想让患者多花钱只象征性地收取十六元的挂号费，这与普通主治大夫无异。但您可曾知晓，那些投机倒把的黄牛，将您的号炒到了何种天价？” 燕老沉声问道，“多少？” 唐毅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他们采用的是竞拍的方式，价高者得，一切以出价为准。依您的威望，想来一个号被叫到几千块还是有的。” 闻听此言，燕老笑了，完全是被气笑的，“好啊，好的很，本想着为病人多做些实事，没想到最后便宜了那些二道贩子，为他们这些人谋了福利！” 停顿几秒，仿佛要让胸中的怒火稍作平息，随后目光锐利，语气中带责备，“此事，你究竟何时察觉的？为现在才给我说？” “我刚出去给张姨打电话，就是那个肺癌患者的母亲，听到电话里传出的竞价声，这才得知您的号被二道贩子拿去贩卖。”唐毅无奈说道。 说到此处，空气瞬间凝滞，沉重得令人窒息。 先前那份融洽被一股无形的压抑所取代，原本和善的老人，此刻散发这上位者的气息，不满的情绪在心底悄然酝酿，与之前的平静形成了鲜明对比。 燕老沉声，“小张，联系院里，让人彻查此事！” 小张是燕老的贴身秘书，跟随燕老也好几年了，深知这位老者性情和善，轻易不动声色心。而此番种种，却让老人这次真的动了肝火，不由的为那些倒买倒卖的家伙默哀。 “张秘书，先别联系院领导！”唐毅伸手打断正欲拨打电话的张昊。 燕南北皱眉，愤怒的目光紧盯着唐毅，握着拐杖的手微微捏紧，要不给他一个合理解释，就算是关门弟子，也要动手教训一二。 瞧见老人这副模样，唐毅连忙拿起水杯，“您先消消气，喝口水，别气坏了身子！” “不喝！”一把拨开面前的保温本，燕老怒气不减。 讪讪的把保温杯放在桌子上，唐毅这才耐心解释道，“今天上午咱们走进门诊的时间大概是八点五十分左右，导医通知院里安排您坐诊，只需要几分钟时间。号是九点十分放出去的，两分钟不到的时间被抢光，这里面没有医院内部员工参与，打死我也不信。” 燕老面沉如水，没有出言打断。 唐毅接着说道，“如果通知院里，院里最多抓几个无足轻重的喽啰，给您一个交代，但幕后之人依旧逍遥法外，得不到应有的惩罚，所以报警虽是最好的选择。” 燕老眉毛一挑，默不作声，似在思考这里面的利弊关系。 张秘书见状，急忙插话进来，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此事牵涉甚广，一旦报警，恐对燕老的名誉造成影响！ 唐毅摇头，目光闪烁，“不，报警不仅不会对燕老的名声有任何影响，反而会让患者及家属知道，倒卖专家号的事情与燕老毫无关系，更加感激燕老为他们所做的一切。” 闻听此言，燕老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小张，你去报警吧。此事绝不能不了了之，一定要有个交代。” “先别报警！”唐毅再次出言打断，“现在报警咱们手上没有实质性证据，一时半会也找不到那群人，一旦打草惊蛇，那群人潜伏起来，更难找。不如等会有患者来，咱们详细问问。” ------------ 第一百五十二章终见迷踪 正在诊室内商讨如何抓到黄牛之际，诊室的门再次被敲响。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皆是心照不宣的点头。 进来之人大腹翩翩，脖子上，手上带满了黄金饰品，一副暴发户打扮。 张秘书从中年人手中接过号，心中默默记下挂号人的名字，“就诊卡给我！” 中年人坐在诊桌前，擦了擦额头上的油脂，随即双手把就诊卡递上。 就诊卡放在读取器上，伴随的滴的一声，就诊人的信息很快显示在电脑上，姓名刘莽，年龄47岁，这与挂号单上的名字，年龄完全不符，张秘书不动声色地给燕老和唐毅一个眼神示意。 得到示意的燕老，心中虽早有答案，可还抱着一丝丝的期待，期待有个别号是患者本人挂到的，可现实无情地给了他一巴掌，放在桌子下的一双手，情不自禁地握起，宣泄内心难以言说的愤怒与失望。 燕老很想发火，甚至想起身离开，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一定，一定要把那群害群之马抓出来，给那些挂不上号的病人及家属一个交代。 平复了一下心情，燕老脸色依旧不好看，“你哪里不舒服？” 中年人又拿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多的汗水，“我最近一段时间全身多汗，心悸，什么事情都打不起精神，犯困得厉害。” 听完患者的陈述，燕老心中已有大概，可该做的检查还要做，该问的事项一样也不能落。 一系列检查完，燕老靠在椅背上，看似在闲聊，“看你这身打扮，家里很有钱吧？” 胖子摸了摸手腕上的金表，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这几年短视频火爆，趁着东风，开了个小工作室，挣了点小钱。” 燕老面上云淡风轻，“看你这体型，平时一定吃得很好。” 胖子刘莽憨态可掬地抓了抓后脑勺，由于肥胖的原因，抬起手的动作显得异常滑稽，“我这人没多大爱好，就好吃，有啥想吃的，爱吃的，当时就要吃到嘴里。” 手指点着流氓，燕老轻笑道，“这病症啊，皆因管不住那张贪吃的嘴，加之平日里疏于锻炼，致使身躯日渐臃肿，这才诱发了诸多不适的根本。” 流氓呵呵傻笑，解释道，“您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我从小吃啥都长肉，您看我这体型！” 说着流氓站起身转了一圈，“锻炼起来着实有些难，您看有没有其他办法？” 燕老含笑，“家里长辈也胖吗？” 刘莽摇头，又是笨拙的坐回到椅子上，“不胖，甚至有些瘦！” 听到此处，燕老拿起桌子上的笔纸，龙飞凤舞的写下一幅药方，然后眼皮轻抬，“我开的这幅药可不便宜，你能接受吗？” 刘莽豪气的摆摆手，“只要能把我这身肥膘减下去，多少钱都行。” “没你想象中那么夸张，相比于我的挂号费一千来块钱的药真不多！”燕老含笑说道。 “那是，为了拿到您的号，我可花了一万两千块钱了。”话一出口，刘莽自知说漏嘴连忙噤声。 燕南北冷笑的放下笔，语带讥讽，“厉害啊，真厉害，我一个专家号在医院不过十六块八，可到了二手贩子手中竟然卖到了一万两千快，将近千倍的利润。” 刘莽绝非愚钝之辈，眼见这番情景，便知道眼前这位老人生气了，低着头，眼睛却盯着桌子上的药方。 注意到对方的眼神，燕老拿起药方扬了扬，“想要吗？” 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燕老手中的这副药方，刘莽点头如捣蒜，双手不由自主地向前探出，想要接过药方。 然而，就在这一触即发之际，燕老却突然将药方收了回去，他的神色变得异常严肃，那双眸子中透出的坚定与不容置疑，“告诉我那些二道贩子在哪贩卖号专家号，你们又如何得知他们存在的？只要你告诉我，这幅药方就是你的！” 刘莽名字中虽带一个莽字，说话也大大咧咧，可人却不傻，知道那群人能在国医堂这地界从事贩卖专家号的事情，其背后的潜藏着不容忽视的能量。 这个时候唐毅缓缓开口，“你是怕那群二手贩子背后之人得知是你告知的消息，最后对你进行报复吧？” 当众被人说出心事，刘莽也不藏着掖着，轻轻点头，“国医堂这个地方，出入的都是些达官显贵，想要捏死像我这种平头老百姓，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唐毅摆摆手，一脸不屑，“首先你举报的事情我们会做好保密工作，这点你大可放心。另外，你说的那些人，在我和燕老眼里不过就是一群上不了跳梁小五。” 刘莽默不作声，只是听，不做任何回答。 “你是不是在想这小子是在说大话？”燕南北呵呵笑着，看着对面坐着的刘莽，“我可以用人格担保，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当然今天即便你不说，只要我们联系之前来就诊的患者，总有人告诉我们那些人的信息，在哪里交易。你呢，不仅花了钱，药方也拿不到。” 刘莽虽面上有些踟蹰，可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见此，唐毅沉思少许，这才开口，“这样，你只需告诉我们这些人在哪里组织竞拍，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只要不是为非作歹，作奸犯科之事你都可以找我，我必竭尽所能地帮你。”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刘莽刚升起不屑的心理，耳旁就响起了一声炸雷。 “唐毅，既然这条路走不通，咱们另想他法便是，没必要搭上你的人情。”燕老厉声呵斥，语气中满是着急。 唐毅摆摆手，不以为意，“你是如何想的？” 刘莽有几分聪明，看到燕老焦急万分的神情，心中暗自思量，这绝非故弄玄虚。什么人最怕欠人情，无非是那些高官显贵。 念头一转，刘莽已有决定，于是直言不讳地开口说道，“国医堂后门有一条巷子，顺着巷子往前走，第二间门房里就是你们想找的人。”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燕老没有欣喜，反而看着唐毅，摇头叹息。 看到此景的刘莽心中更加确定的自己的猜测，沉思了少许，“你们是打算报官吧？没用的，之前就有人这样做过，结果那群人销声匿迹一段时间后，再次出现。”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里面包含的信息却非常多。 报案没用？莫非暗示着那群人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甚至隐隐触及到官方？ 张秘书看向燕老，等待他的抉择。 唐毅缓缓站起身，“燕老，事情就交给我处理吧！” 燕老看着唐毅，思来想去也唯有此法了。 ------------ 第一百五十三章尘埃落定 刘莽目光闪烁，心中对此番抉择升起一丝丝得意与喝彩。 相比于刘莽，其余学生心中更多的是担心，担心这件事影响太大，一发不可收拾，担心唐毅会不会被某些人记恨。 当然，作为年轻人，心中热血自然没有凉，更多的是紧张与兴奋。 “燕老，这次事件其中盘根错节，拔出萝卜带出泥，可能调查到国医堂的某些领导头上。您看着……”唐毅想了想，最后开口轻声问道。 燕南北嘴角擎着一丝冷笑，“为医者,必当先具佛心,先医已己心,而后医人。作为医生，不能律己，反而靠着歪门邪道吸着民脂民膏，那就要做好事情败露后的反噬。” 闻听此言，心中已经明白燕老对此事的决心，唐毅不再多说，转身离开诊室。 李雨萌双手紧握这衣摆，满脸愁容。 一旁的燕老看在眼里，嘴角含笑，“小丫头，不用担心那小子。” 李雨萌勉强牵动嘴角，挤出一抹略显生硬的微笑，，“燕老，唐毅他……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目光掠过身后那群屏息以待的学生，以及一脸好奇神色的刘莽，缓缓摇了摇头，“这事你还是亲口问他，我这把老骨头，就不多嘴了。” 李雨萌苦笑，那双眸子里流漏出的悲伤，根本无法掩饰。 燕南北作为国手，每一个细节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雨萌，你是个好孩子，听爷爷一句话，不要因为地位的差异，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嗯！”李雨萌轻咬嘴唇，目光看向诊室外。 她是个聪明的人，仅凭燕老那寥寥数语，便能捕捉到诸多弦外之音。心中不禁泛起涟漪，真要去问唐毅吗？倘若两人之间的身份地位，真的像想象中相差悬殊，自己还能继续待在他身边吗？想到此处，李雨萌不由摇头，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还有五年时间，如果真到了必须分开的那天，就当做一次美丽的邂逅吧！ 重新回到诊室，唐毅冲着燕老微微颔首，“燕老，那边已经派人过去捉拿那群二道贩子。” 闻听此言，燕老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声长叹，“调查结果出来，第一时间通知我！” 唐毅轻轻颔首，侧头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的刘莽，“这件事多谢了，你大可放心，不会有人透漏你的消息，更不会有人报复。” 眼前这位年轻人且不说是燕老的学生，自身身份背景必然不简单，想来说道的事情必然能做到。此时此刻刘莽巴不得有人报复，报复的越厉害，亏欠越多，好处自不必多说。 刘莽里面站起身，油腻的双手相互摩擦，一脸讨好的笑，“唐医生，刚才您答应我的事情，是否还作数？” 又一次上下打量这眼前的中年人，看似憨厚的外表下，内力小心思一点也不少，唐毅嘴角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只要不违法乱纪，自然作数。” 得到承诺，刘莽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掏出手机，“您看，咱们留个联系方式？” 唐毅只是轻轻点头，没有多言。 相互间留了联系方式，又拿到了药方，刘莽笑容灿烂，连连道谢鞠躬，直到走出诊室。 因为二手贩子的事，诊室的气氛不像之前那般和谐。 每个人的脸上，或多或少带着几分别样的意味。 接下来的时间又来了三位患者，挂号单上的名字，与就诊卡的名字依旧不符。 面对如此景象，燕老心中最后一丝期待也随之烟消云散。 临近下班，唐毅手机突然响起，看着来电显示，随手接听。 “唐小子，那群二手贩子全部抓获，经过盘查，这些人倒卖燕老等专家号已有三年多时间，涉事金额高达两千三百多万。”说道这里，似乎在斟酌接下来的言辞，“这事儿啊，还不简单，牵扯到的，不光有国医堂里几名领导和当地官差。” 唐毅舔了舔嘴唇，目光冰寒，“麻烦牛叔备份好调查结果，另送一份到当地公警手中。” “小事一桩，谈不上麻烦不麻烦的！”电话那头牛叔沉声说道，“小子，你现在在医疗系统上班，要不要把那些国医堂那些领导的调查结果压一压？” 唐毅自然明白牛叔的意思，无非是通过调查结果，给自己某些好处，可他在意吗？有燕老及古老两位中医界的泰山北斗在，国医堂那些领导又算得了什么？ “不用，一切按照正常流程走便是！”唐毅淡淡开口说道。 明白唐毅是下定决心收拾那些二道贩子，牛叔也不再多言，“明白了，我这边也会催促地方警力，依法严惩，绝不姑息。” “有牛叔督办，我自然放心！”两人又寒暄了两句，唐毅这才挂断电话。 坐在一旁的燕南北长全程听着两人的谈话，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力感，“好大的手笔，三年时间，非法获利两千三百多万！就是不知道又有多少患者因挂不到我的号，不得已的情况下花费高额的费用去找二手贩子！” 一旁的张秘书连忙上前安慰，“燕老这事与您没有太大关系，您可千万别记挂在心上！” 燕南北摆摆手，杵着拐杖默默站起身，“我没事，唐毅，陪我出去走走！” 闻言，唐毅看着燕老的佝偻的背影，点头回答道，“好！” 临近离开，唐毅回头看了一眼李雨萌，目光又从一众学生身上一一扫过，，“今天的活动就到此结束，希望对你们将来的学习方向有所帮助，至于今天遇到的问题，回头我再一一做答。” 看着唐毅搀扶这燕老离开的背影，诊室内。 一种学生精神有些恍惚，今天发生的事情犹如梦境。 张志峰啧啧两声，“我靠，老唐是燕老的关门弟子，这已经够玄幻了。可相比于老唐的背景，好像也就那么一回事！” 斜了一眼张志峰，张雅芝一脸疑惑，“你知道老唐的家世了？” “不知道！”张志峰摇头，随即接着开口说道，“你想啊，跳过公警，仅仅两小时时间，直接对犯罪分子进行抓捕，审问，你觉得身份能简单了？” 张雅芝翻了一个白眼，“这种事情傻子都知道，还用你说？” 看着一群同学投来鄙夷的目光，张志峰只觉羞愤。 ------------ 第一百五十四章谈心 夕阳倾斜，即便早已到了下班时间，整个国医堂依旧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唐毅搀服着燕老两人如同最普通的爷孙，走在国医堂后花园的蜿蜒小径上。 燕南北拉着唐毅走到凉亭坐下，看着栅栏外忙碌的身影，声音干涩，“你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人吗？” 顺着燕老的目光看去，视线落在一处略显破旧的小区，一群最普通的人，用着最老式的煤气罐，在露天的厨房你做着最寻常不过的菜。 唐毅皱眉，似是想起什么，猛然抬头，“燕老，这些都是病人家属？” “嗯，正是！”燕老轻轻点头，目光深沉，“京都作为国际化大都市，这里汇聚了全国的最顶级的资源，这其中就包括了医疗资源。因为当地医疗资源落后，无数患者家属为了亲人能够得到更好的治疗，选择背井离乡来了京都，只为求得一线生机。” 说到此处，燕老的拳头微微握紧，“京都这个地方什么都好，就是这物价实在太高，对那些本就生活拮据的患者，可谓是雪上加霜。” “可为了亲人，他们卖了房车，背负一身债务，一个月不见荤腥，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没有选择放弃。”燕老目光自始至终就没有从那群忙碌的百姓身上移开过半分。 唐毅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老人的陈述，沉默良久，最终缓缓开口，“他们没有医保吗？” 燕老摇头长叹，“住在这里患者绝大多数都没有一个稳定工作，即便有社保，可真要遇到重大疾病，相比于高额的治疗费用，那点微薄收入根本不值一提。” 听到此处，唐毅的心里莫名发酸，“医院呢？社会上那些福利机构呢？他们就没有一个愿意伸出援助之手吗？” 轻轻的摩梭这手中的拐杖，燕老神情悲苦，“没用的，像这样的患者群体实在太多，太多。高昂的治疗费用，根本不是一家医院，一个福利机构，甚至国家都承担不起。” 闻言，唐毅沉默，作为一名医生，对于各种病症的治疗费用心中多少有些了解。 例如癌症，一般手术费用在12万至50万，心脏搭桥费用在10到30万，换肾手术更是惊人的80万至100万不等。这还只是单纯的手术费，这还仅仅是指手术本身的花销。至于术后患者所需服用的种种药物，那更是一笔持续且沉重的经济负担，尚未计入其中。如果算上这些，整个费用至少翻一倍，甚至更多。 庞大的病人群体，加上治疗费用，也正如燕老所说，谁都无法承担的起。 唐毅心情沉重，不自觉地伸手探入衣兜，结果摸了个空，没烟，只得干巴巴的看着那群忙碌的人影，最后化作一声叹息，“没有其他办法吗？” 燕老看了一眼，从兜里掏出烟递给唐毅，沉声道，“就目前的医疗手段而言，没有！即便有，面对庞大的治疗费用，只得望而却步。” 点上香烟，只是抽了一口，腥辣之味顺着咽喉直冲肺部，呛的唐毅连连咳嗽！一看烟名，红梅？没听过，应该不是特供。 即便如此，唐毅还是干巴巴的抽着，似乎通过这种方式宣泄心中的烦闷。 沉默，两人的谈话再一次陷入长久的沉默。 直到夕阳西下，华灯初上，映照在破旧的小区内，患者家属做好饭，他们手中提着装满温情与希望的保温桶，穿过医院那道略显隐蔽的后门，踏入国医堂。 这位饱经风霜的老者，此刻才缓缓启唇，“若要彻底扭转这番景象，除了医学技术的升级，还需中医。” “中医相比较西医的庞大治疗费用，少了不止一星半点。可在十七世纪清末八国联军敲开华夏的国门，那种快捷，更直观的治疗体系呈现在世人眼前的时候，中医就开始便开始走下坡路，直至今日，很多百姓已经忽略了中医，甚至淡忘了中医。再就是中医人丁稀薄，以至于中医没有推陈出新，停滞不前，甚至说有了倒退的倾向。” “国家近几年虽然大力扶持中医，发展中医，给与中医人，最大的政策支持，可要想恢复中医往日荣光，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燕老长叹一口气转头看向唐毅，“我们能等，中医能等，可那些需要治疗的患者怎么办？他们能等吗？这也是我为何已经年过古稀之年，还要重拾中医药研究的根本原因。” 唐毅默默的抽着手中的烟，静静的听着。 燕老深吸一口气，“经过这几年的研究，我已到了瓶颈，想要更进一步，难，难如登天。” 唐毅眉毛轻挑，再进一步就是圣，如同扁鹊，华佗那般的医道圣手。 抿了抿唇，燕老摇头叹息，“真踏出那一步，或许中医也未必百分百攻克癌症。可其他疾病呢？中医需要与时俱进，推陈出新，与世界接轨。你年轻，不仅系统的学习过西医，更是梅奥诊所的可做教授，身后有我们这群老家伙支持，所以我想让你加入我的医疗团队，去研制新药。” 这次唐毅没有拒绝，更没有拒绝的理由，轻轻颔首，“好！燕老，我答应您。” 发展中医，发扬中医，这不仅是像燕老他们这群老人的理想，更是他和她的约定。 看着那群苦中作乐的患者家属，唐毅缓缓站起身，“燕老，您放心，我不会再放弃中医，忘记身上肩负的责任。” 燕南北欣慰的点头，在唐毅的搀扶下站起身，“好，那就好！” 两人一步步地向回走，老人的脸上多了一丝丝的笑容。 “唐毅，雨萌那丫头很聪明，可能因为家庭原因，让她有些许自悲，你要真想和她在一起，就多陪陪她，打开她的心结。”燕老轻轻的拍着唐毅的手背。 唐毅想到与李雨萌相处的过往，轻轻点头，“我知道的，燕老。” 直到把燕老送上车，目送其离开，唐毅回头看了一眼国医堂，似要透过一栋栋高楼，看向那破旧的小区。 “等我，我会让你们康复起来的。” 声音很轻，相比于周围的喧哗微不可查。 ------------ 第一百五十五章你喜欢中医吗？ 次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薄纱般的窗帘，空空的床还残留着淡淡的余温。 一早唐毅便提着豆浆油条漫无目的在水木大学走着，不是他矫情，最近这段时间尤其是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身上背负的太多太多，让他着实有些透不过气。 学习中医，发展中医是他所想，也是他所愿，这都有一个前提，自愿。现在呢？只有背负。 唐毅想找人倾诉，可谁又是最好的听众？ 看着校园绿荫走廊里，莘莘学子早已抱着书在这里苦读。 “古人治病，药有君臣，方有奇偶，剂有大小，此汤头所由来也！” 熟悉的《汤头歌》开头，让唐毅不由地想起七岁时，字都认不齐，缠着家里长辈一个个逐字学。自认为只要读懂其中所表达的意思，便能成为一名名医。直至遇到了古老，才明白中医的博大精深，背诵经典书籍只是学习中医的开始。 走进绿茵走廊，唐毅坐在那名背诵《汤头歌》的学生不远处，只是静静地看着。 “鳖甲柴，地骨当归紫菀偕。半夏人参兼炙草，……”正在背诵的学生微微停顿，正欲翻开书。 “肺劳蒸嗽服之谐！” 学生听到有人提醒，不由转头，看向唐毅，冲着他轻轻点头，接着背诵。 “中知母贝，参苓五味阿胶偶。再加甘桔治肺伤，咳血吐痰劳热久。” “马兜铃，鼠粘甘草杏糯停。肺虚火盛人当服，顺气生津嗽哽宁” …… 学生背诵的还算熟练，偶尔忘掉一两句，在唐毅的提点下也能很快接上。 最后一首背完，学生拿着书本走到唐毅身旁，“你好，我是大二的王铮。” “唐毅！”他只想找人聊聊天，避免王铮知道自己的老师身份，便的局促。伸手和眼前的青年握了握，看着青年手中还拿着的书籍，“《汤头歌诀》全文共计320条，用七言诗体编成歌诀，能背到如此程度，着实厉害，里面的意思都明白吗？” 王铮坐在一旁，得到称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有些腼腆，“你更厉害，再每一次我忘记后半段的时候，你很快就能接上。怎么说了？里面绝大多数内容都能理解，更深奥的东西，只能上网查资料。” 唐毅颔首，拿起一旁的书籍，随手翻开，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笔记，不由笑道，“你很喜欢中医？” 王铮撇嘴，脸上带着几分愁苦，“不喜欢！可为了拿到毕业证，找到工作，经典中医书籍不背诵也要背啊！” “按你这么说就是被逼不得已呗！”唐毅不也生气，笑呵呵的道，“可中医就是靠着这些前人总结出来的经典汤剂给患者治疗，不会背诵，给患者开方都不成。” 王铮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语气中更是充满无奈，“可不是嘛，《汤头歌》《伤寒论》《黄帝内经》《金匮要略》《难经》等等，想想都头大得要死。” 回想当初背诵这些经典书籍时的样子，唐毅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那你当初为什么选择中医？” 提到此事，王铮唉声长叹，摊手道“爷爷是一名赤脚医生，从小就听他在耳畔嘀咕中医怎么怎么厉害，西医看个病几百上千，这也让我萌生了学习中医的想法，于是就上了贼船。” 听到此处，唐毅笑不可支，甚至带上了些许幸灾乐祸，“你可以换在专业啊！” “换球！”王铮收起玩笑的语气，神情认真，“中医虽然没落，被那些自诩为先进的西医专家们轻视，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只有真正研究过，学过中医，才会明白老祖宗们的智慧，中医的魅力。” 王铮站起身，越说越激动，“只是一篇《伤寒论》治好了多少流感患者？造福了千千万万的华夏人，如此瑰宝怎能让它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那无疑是背弃咱们华夏人的信仰，是忘本！作为一名华夏人，自己的东西都不肯坚守，难道指望其他人去珍惜吗？” 闻听此言，唐毅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作为一名医生，对于国内外的因为流感死亡人数心中大概有一个数字。 就拿鹰酱国为例，每年因为流感死亡人数高达1.2到5.1万人次。鹰酱的医疗技术不如华夏？ 不，恰恰相反，鹰酱的医疗技术领先华夏不知道多少年。 然而，因为中医的博大精深，因为中药的神奇，华国因为流感死亡人数远远低于鹰酱。 唐毅正视这眼前越说越激动的青年，“我还以为你讨厌中医了！” 王铮摇头否认，语气却异常坚定，“我不是讨厌中医，我是讨厌背诵那些古方。如果因为我能多背诵一道药方，就能给病人解决身上的病痛，我依旧毫不犹豫的去背，即便艰苦，可依旧甘之若饴，痛并快乐着。” 重重地拍了拍王铮的肩膀，唐毅心中的迷惘淡去不少，“坚持下去，不要迷茫，相信将来有一天，你会为了自己今日的决定感到骄傲！” 感受到肩膀处王铮龇着牙，连忙躲开，“我靠，你说话的方式真像老师！” “哦？”唐毅脸上挂起笑容，“我就是老师，而且还是教中医的！” 这，眼前这个家伙至多比自己大两三岁，怎么可能是老师，王铮一脸不信，“别开玩笑，你最多就是一名研究生，担任助教工作，还老师？忽悠忽悠那些没上过大学的小年轻还差不多。” 唐毅也不解释，转身挥挥手，算是告别，“背诵只是基础，想要在中医上有所建树，还得理解方义，学以致用。以后在中医上有什么问题，每周三和周五，我会在大一三班上课，到时候你可以过来找我。” 看着离开的背影，王铮嘴中低声呢喃，“靠，真鸡儿会装逼，一个助教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啪！” “谁呀！”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王铮转身，看到是学生会副主席刘浩，连忙换上一副笑脸，“刘哥，是你啊！” 刘浩上下打量，语气中带着几分埋怨，“好小子，你早说你认识唐老师啊！” 王铮手指指着唐毅离开的方向，“他，他真是老师？” 闻听此言，刘浩有些生气，一拳打在王铮的肩膀上，“你小子还在我面前装了？这就没意思了！” 王铮嘴角抽搐，于是把两人认识的过程说了一遍！ “你这运气真好的没话说！还记得我之前找你说过的事吗？”李浩笑着摇头，“那副药方就是唐老师提供的。” ------------ 第一百五十六章有好事 看着依旧门可罗雀的医馆，唐毅迈步走进其中，一眼便看到躺在摇椅上悠闲喝着茶的钟国强。 看着依旧门可罗雀的医馆，唐毅迈步走进其中，一眼便看到躺在摇椅上悠闲喝着茶的钟国强。 钟国强听到声音，微闭的眼睛微微睁开，看到是唐毅，正欲起身，“老板，你来了！” 唐毅也不生气，摆了摆手，示意对方继续休息，“这两天生意怎么样？” 提及此处，钟国强缓缓坐直了身子，看着周围熟悉的布置，心中的不甘最终化作一声叹息，“还是一个人也没有！” 闻听此言，唐毅轻轻颔首，面对如此窘境，在接手之初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既然一开始就没有抱期望，自然在唐毅心中掀不起任何情绪。 一家医馆想要发展，可不像一般企业那样开会，做工作总结，宣传，拉客户，拉赞助等等乱七八糟的。 如果把医馆比作一家企业，商品是医生的医术，以及中药。 至于宣传？发传单，还是打广告？且不说成本多少，你见过哪一家正规医院做广告的吗？做广告的都是些医美行业，要么就是莆田系医院。 拉赞助，拉投资？唐毅有身份，有背景，有大把人想通过他，讨好背后的唐老。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可话说回来，那是唐毅想要的吗？ 走到药柜前，随手打开抽屉，从中捏取一点在手中揉捏，细细感觉下，又闻了闻，“五味子多久没有晾晒了？” 钟国强愣神，仔细想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大概有几个月了吧？” 几个月吗？唐毅把手中的五味子随手丢进垃圾桶，又打开几个药柜，一番检查下来，不少中药因为长时间没有晾晒已有受潮的现象。 看了一眼屋外，太阳高悬，拍去手上的中药残渣，唐毅说道，“既然没有病人，咱们今天就把医馆整理一下，该拿出去晒得晒，晾得晾。” 志从新生把医馆转让出去的那一刻，钟国强便疏于打理，店内很多地方早已积灰。 既然决定留下跟随唐毅，钟国强自不会反对，“好，这医馆确实很久没有打扫过，是该好好拾掇拾掇了。” 看着偌大的医馆，只是靠他们两个，就算忙活一天也未必能打扫完，想了想，唐毅掏出手机，给张志峰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便被接通，“老唐，有什么事吗？我靠，别抢我人头，艹！” 听着电话那头噼里啪啦的键盘的声音与游戏音效，唐毅不由摇头，自己还想着会不会打扰这家伙学习，没想到再打游戏，“有好事，你来不来！” 张志峰听到有好事，手上的键盘也不敲了，想到昨天的经历，一边说着一边穿着衣服，“我靠，大哥，你以后就是我亲哥，地址发过来，我现在就去。” “孙子，赶紧操作！” “你丫的，畜生，你穿衣服做什么？” “大哥，我晋级赛，别走！” “尼玛的，你这是赶着去投胎吗？” “交友不慎啊！” 伴随着室友一声声抱怨，张志峰早已穿好衣服，飞奔出了寝室。 “张雅芝，有好事，来不来！” “老师，我的亲老师，在哪我马上过去！” “冯星，有好事……” “在哪？我马上过去！” …… 一连给参加活动的十人打去电话，唐毅只说有好事，问他们来不来。天真的学生们，也不多问，要了地址，放弃游戏，放弃逛街，放弃了约会，奔赴而来。 想到李雨萌，唐毅有些犹豫，最终按下那拨号键。 电话很快被接起，只听电话那头带着几分哀怨，“我还以为你不会给我打电话了！” 唐毅微微愣神，想到李雨萌与张雅芝之间的关系，不由苦笑，“你听我说，事情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 “哦？”电话里传出李雨萌疑惑的声音。 担心女朋友吃醋多想，于是唐毅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讲了一遍。 听完唐毅的解释，李雨萌轻笑一声，“也就是说你刚盘下一家医馆，因为想要打扫卫生，又怕他们不去，所以告诉他们是好事？” 唐毅嘴角扬起，带着一丝计谋的逞得意，“是啊，有免费劳动力为什么不用？” “你可真够坏的，等我，我一会就到！” 唐毅心中突然涌上一丝甜蜜，“行，我等你！” 二十分钟后 第一个受害者，到了医馆门口，看着里面正在打扫卫生的唐毅，兴奋地道，“老唐，我就知道除了雨萌外，你最疼的人就是我！说吧，今天有什么好事找我？” 唐毅放下抹布，带着最为和善的笑容，把手中的抹布放在柜台上，“是啊，老师有什么好事都想到你。” 面对和颜悦色的唐毅，张志峰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你怎么笑得这么奸诈？” “啧，你这话怎么说的？”唐毅佯装生气，“之前上课的时候我就给你们讲过，一名优秀的中医除了需要扎实的功底，临床经验同样重要。” 张志峰认真地点点头，“可这与你叫我来有什么关系？” 唐毅伸手拍了拍张志峰的肩膀，“前不久我盘下了这间医馆，以后周六周日没课的时候可以来这里，积累临床经验。” 闻听此言，张志峰兴奋地哇哇大叫，“老唐，我真是爱死你了！” 一把推开即将亲上自己脸颊的张志峰，唐毅满脸嫌弃，“你既然知道老师我对你的爱，那么现在给你布置个任务！” “砰砰砰！”张志峰拍着胸膛，“有事您说话！” 把桌子上的抹布丢给张志峰，唐毅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那就是把这间医馆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好好打扫一遍！” “纳尼？”看着手中的麻痹，张志峰满脸呆滞的道。 唐毅脸上的笑容收敛，沉声说道，“怎么不愿意？这点事都不肯做，以后你也不用来这里学习了。” “愿意，愿意，我怎么会不愿意了，谁拦我，我跟谁急！”一把从抢回抹布，张志峰面带讨好之色。 唐毅轻轻点头，呵斥道，“你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干活！” “是，是，我这就去！”张志峰看着手中的抹布，满脸委屈，“这么大间医馆，就咱们两个人得干到什么时候？” 唐毅目光看向屋外，“谁给你说就咱们两个，你看看门口！” 闻言，张志峰回头，正好看到站在医馆门口的九人，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幸灾乐祸的笑容。 ------------ 第一百五十六章不同中药的晾晒法 一行九人走进医馆，给唐毅打了声招呼。 目光情不自禁地看向张志峰那脸上的笑容，三分幸灾乐祸，三分同情，四分懊悔，哪哪都不对劲。情不自禁的有些后背发凉是怎么回事？ 张雅芝看着医馆，脸上的兴奋之色溢于言表，“老师，今天是让我们在这里实习吗？” 唐毅脸上的笑容不减，“不错，人到得挺齐的！” 该来的人都来了，于是唐毅把之前忽悠张志峰的那一套又一次的拿了出来。 冯星，“……” 张雅芝，“老唐，你做个人吧！” “唐老师，你找免费劳动力就找免费劳动力，说得冠冕堂皇，我差点就信了你的邪！” “哪有老师如此丧心病狂，让自己学生充当免费劳动力的！” “好事，怎么不是好事！”唐毅耸耸肩，“老师也是为你们着想，你们看啊，张志峰在寝室里玩游戏，容易腰间盘突出，眼睛疲劳导致近视！” .张雅芝小手举得高高的，“老师，我在逛街，逛街也能锻炼身体！” 唐毅很认真的点点头，“逛街是能锻炼身体，可看到喜欢的东西你是不是想买，想买是不是要花钱？你作为学生，有其他收入吗？” “我只逛不买的好吗？”张雅芝小声嘀咕，就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说这话的时候毫无底气！ 唐毅也不反驳，穷逛嘛，这种事情很常见，“可遇到真心喜欢的东西呢？你又舍不得钱，最后只能忍痛离开，未来好几天都会把此事记挂在心上，影响学习也就不说了，万一失眠呢？对身体也不好啊。” 张雅芝眨巴眨巴眼睛，不知该如何反驳。 冯星有些不甘，“我在约会！” 闻听此言，唐毅轻哼一声，“那你更应该感谢老师我，作为学生，完成学业才是你首要任务！” 冯星推了推眼镜，立马不干了，反驳道，“你和李雨萌不也是在谈恋爱，而且还是师生恋，怎么不说影响学习了？” 一众学生捂嘴轻笑，一副看戏的样子。 “这没法比！”唐毅神情认真，摆出一副师者的样子，“首先我已经有了稳定工作，能给雨萌一个更好的未来。而你们了？现在大学生毕业就分手的比比皆是，你能保证你和你女朋友就能维持这段关系？花了钱，最终替别人养老婆。不觉得亏吗？” 擦，说的好有道理，我该如何反驳？冯星嘴里轻声呢喃，“可我也爽了啊！” 声音虽小，可一直关注这边的同学们以及唐毅却听的一清二楚。 “我操，这句爽了为什么我只觉得心中发酸！” “羡慕，开学一个多月了冯星就有女朋友，我却还单着！” 张雅芝小脸通红，“渣男！” “咳咳！”作为一名二十三岁的处男，唐毅干咳两声，“你想过后果吗？即便你在安全期，即便做了保护措施，可难免意外的发生，最后导致吃逼亏，上逼当，钱包两行泪！” 听到唐毅的话，几名学生大脑有些荡机，这老唐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的，今天怎么这么多歪理邪说。 作为李雨萌的闺蜜，张雅芝一拍额头，完了，真完了，我家雨萌怎么交了个这样的男朋友，我要不要给她说？可老唐答应我保研的啊。 正在张雅芝天人交战之际，钟国强提着刚买的笤帚，垃圾桶，玻璃刀走进医馆，看到这么多年轻人，嘴角扬起，“老板，这就是你找的帮手吧？” 还不等唐毅点头，钟国强很是自来熟地把手中的工具分发下去。 看着手中的工具，一众学生有些抑郁了，自己何苦来哉？不接老唐的电话该多好！ 张雅芝有气无力地问道，“老唐，你刚才说的话可真的作数？” 这个时候唐毅早把之前说的话抛到了脑后，至于说的什么他早就忘了，“算数，我答应你们的事情，什么时候不算过？” 一众人，彼此相互对视，长叹一口气，来都来了，干吧！ 谁敢哪片区域，谁干什么活，分配得清清楚楚。 毕竟是大一新生，还没有被大学自由的生活腐蚀太深，十二年的压迫教育让他们早就养成了服从的性格，很快一个个拿着工具开始干活。 唐毅自己也没有闲着，把药柜中的中药一个个取出，放在柜台上。 再一次对各种药材进行检查，根据中草药的特性进行分类。 这个时候李雨萌来了，看着正在打扫卫生的同学们，撸起袖子走到柜台前，“唐毅，我做些什么？” 把药柜中的中药到在柜台上，唐毅可舍不得让女朋友打扫卫生，“你帮我把药柜里的中药全部倒出来，碎掉的都丢了就行。” 作为一名农村长大的姑娘，李雨萌从小没少干家务活，手脚麻利自不必多说。 有了李雨萌的帮忙，整理药柜的工作也快了很多。 一百多种常用的中草药，根据药物特性，药理进行划分。 钟国强拿来簸箕，把同类药物放在簸箕上，拿到太阳底下晒！ 最后一个药柜清理完，李雨萌依葫芦画瓢，正要把几种药物放到簸箕上，端出去晾晒。 唐毅刚把手中的甘草放到药柜上，正好看到这一幕，连忙叫停，“你先等等！” 李雨萌端着簸箕，回头，一脸懵懂！ 看着簸箕中的几种药物，唐毅把簸箕放到柜台上，拍了拍手，“所有人放下手中的工作，先过来！” 正在打扫卫生的一众学生，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到药柜前，眼中又是期待，又带着委屈和不解。 张志峰有气无力的把手中的笤帚丢到一旁，“老唐，今天我们是认栽了，你又想我们干啥，直说吧！” 翻了一个白眼，对于张志峰的跳脱唐毅已经无力吐槽，指着簸箕中的几位中草药，“你们先看看这些中草药，那些不认识，自己百度查一下！” 虽说都是中医学院的学生，但对于制作好的中草药，并不认识，一个个掏出手机开始百度查询。 过了一会，唐毅再一次拍了拍手，“每一种中草药特性不同，药理不同，气味也有所不同。” 唐毅拿起簸箕中的丹参，“这是丹参片，有改善心脑血管，活血化瘀的功效，可以暴晒。” “薄荷，自不必多说，生活中我们最常见的药物，有疏风散热、清咽利喉、疏肝解郁，止痛，抗炎等功效，可因为暴晒会导致有效成分会挥发，影响药效，所以需要拿到阴凉处晾晒。”唐毅一边说，一边把两种药物分开。 又从簸箕中拿出樟脑，放在薄荷一旁，唐毅再次开口，“樟脑，有镇痛，杀菌，抗过敏，止痛，止痒的功效，同样也不能暴晒，你们说说，我这样放对不对？” 闻听此言，有学生开始百度，有学生则是皱眉思索。 “应该可以吧，毕竟都是需要阴凉处晾干。” 张雅芝翻了个白眼，“不能！” 唐毅有些惊讶，不由地问道，“为什么？” “你既然这样问了，肯定是不行啊！”张雅芝也没想到唐毅会问自己，不由得有些小委屈。 这小妮子，有些小聪明，可却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唐毅摇头叹了一口气，“气味，樟脑的气味太过独特，很容易影响到周围的中草药。” 闻听此言，学生们拿起簸箕上的樟脑放到鼻尖闻了闻，一个个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每种中药草的药性，药理，气味，特性都有所不同，根据这些，在对草药的养护的时候也进行区分。”一边说，唐毅把簸箕中的几种中药从新进行划分。 “中药的炮制分，盐水炮制法，烘干法，晾晒法，其中盐水炮制法又细分为，盐水浸泡法，盐水蒸法，盐水煮，盐水萃四种，烘干法又细分为传统烘干法，真空风干法，晾晒又分为自然干燥以及九蒸九晒法，当然还有的药物需要醋炮制，例如：乳香、没药、五灵脂，有的中药为了发挥其他作用，需要酒法炮制，例如：大黄，黄连，白芍，当归等。至于发芽法，发酵，制霜法等等，我就在这里不详细说了。 每种药物的炮制方法不同，药效不同。当然养护的方式也自然有所不同！”唐毅一边给同学们讲解每种药物的特性，手上的动作也不停。 有了实物，再加上唐毅就在一旁，有什么问题，直接就问，对中草药的理解更深了一步。 “例如杜仲具侧重于补肝肾、强筋骨。而盐杜仲针对仲安胎止血作用相对突出。这两种药是可以一起放到外面进行晾晒。”唐毅说着把两种药物放在一起，又拿起黄连，“刚才也给你们说到黄连，黄连分酒黄连，黄连，同为黄连，可因为酒黄连中的炮制法的原因，暴晒会造成其中药效挥发，所以只能放在阴凉处晾干，而黄连却没有这一要求。” 一番讲解下来，同学们对于中草药的特性，炮制手法，疗效都有了大致了解，学到了不少在学校课本上学不到的知识，心中的那些抱怨淡去不少。 就连站在一旁从事中医工作三十多年的钟国强听到这番讲解，犹如醍醐灌顶，受益匪浅，看向唐毅的眼神中更多了一些不同的意味。 看着学生们一个个意犹未尽的样子，唐毅挥挥手，“课也给你们讲了，赶紧干活去！” 张志峰等人心有戚戚然的转身离开，继续手上未完成的工作。 在下面的打扫卫生过程中，更加卖力，更为仔细。 时间很快来到中午，经过一上午的打扫，医馆还是那家医馆，老旧的桌椅板凳，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 学生们看着自己的劳动过后的成果，虽然疲惫，可一个个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 想到之前唐毅的承诺，以及他的身份，对于未来更充满了无限憧憬。 “今天大家也辛苦了！”唐毅也不是小气的人，让这些学生牺牲课余时间来自己这家小医馆充当免费劳动力，他也得表示表示，“中午大家想吃什么，我请客。” 闻听此言，学生们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我要吃全聚德！” “全聚德有什么好吃的，好不容易老唐请客，要吃就吃点好的。要不咱们去吃五星级大酒店搓一顿。” “海鲜，我要吃海鲜！” 冯星小声嘀咕道，“我靠，你们这么狠的吗？老唐刚盘下这家店，想来也没多少钱了？” 张雅芝斜视着冯星，“你替老唐操心什么？难道忘了，他在是水木大学的老师，更是国医堂的医生，一个人身兼两职，对他来说那点钱洒洒水啦！” 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唐毅砸了砸牙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可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即便再心疼兜里所剩不多的钱，也要说到做到。 “行吧！全聚德需要预约，海鲜的话这点要求我还是能做到的！” 刚才提出吃海鲜的同学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只是说着玩的！” “就是，你让我们这些学生给你免费充当劳动力，还不让我们开个玩笑啊！” “医馆还开着，门口还有那么多药材，我们都走了，医馆怎么办？那些晾晒在外面的草药怎么办？” “订外面，订外面！” “对，订外面，我要吃肉！” …… 唐毅看向学生们，感动，真的感动，直接掏出手机，开始点菜！ 青菜？呵呵，学生们这么心疼自己，忙碌了一天必须肉菜。 清蒸鲈鱼，红烧肉，红烧鸡块，红焖羊肉，回锅肉，宫保鸡丁，一家没有那么多肉菜种类怎么办？换一家继续点。 要不是一旁的李雨萌看到那长长的订单，直呼点多了，唐毅根本不带停地。 相比于吃海鲜，去五星级酒店，外面确实经济实惠不少。 二十多个荤菜，在京都这个地接也花了一千多块钱。 可相比于去吃五星级大酒店，全聚德，海鲜，这真的少了不知道多少。 半个小时候，同学们看着柜台上摆放的菜，一个个眼睛瞪大，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让他们无从下筷！ ------------ 第一百五十七章新店开业第一个患者 十几人围坐在柜台前，正吃得津津有味，满嘴流油！ 不知是外卖太好吃，还是这些学生是真的饿了！ 嗯……很可能是后者的可能比较大！ 正在学生们大快朵颐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 “这里还营业吗？”一名妇人抱着孩子走进医馆，看着空空如也的医馆，以及十几人围坐在一起吃饭，轻声问道。 看到有人进来，生意上门，作为老板，唐毅立马放下手中的筷子，唐毅转身嘴也不擦，“嗯，营业，有什么事吗？” 妇人看着年轻的唐毅，有些犹豫问道，“有老中医吗？” 老中医？这是看老唐年轻，赤裸裸地瞧不上啊，正在吃饭的学生们低头轻笑。 钟国强擦了擦嘴，看了一眼唐毅，嘴角的笑容怎么压也压不住，走到妇人跟前，“怎么呢？” 妇人也是附近的街坊邻居，看到钟医生，舒一口气，“钟医生，你帮我看看，孩子这是怎么了？不愿意走路，一碰他的脚就喊疼！” 听到有患者，钟国强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伸手引领着患者家属带着小孩到诊桌前坐下，“小朋友，你哪知脚疼啊？” 学生们看到有患者，没有围拢上前，夹菜的手停在半空中，一个个支棱着耳朵，听着这边的低语交谈。 小不点儿偷瞄着钟国强，眼神里闪烁着几分畏惧，不由自主地往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又蹭了蹭，寻找着那份熟悉而安心的慰藉。 妇人抱着孩子，轻轻地拍着后背安慰道，“小宝乖，告诉爷爷你哪只脚疼？” 小孩子看了一眼母亲，又看看钟国强，指着自己的右脚，也是不说话。 钟国强脸上的笑容不减，用着自认为最温和的语气说道，“麻烦你把孩子脚上的鞋袜脱下来。” 闻言，妇人安慰了怀中孩子几句，替他脱下鞋袜。 从诊桌后头走出，钟国强蹲下身，一手拖着小孩子的脚，肉眼可见的脚踝处有轻微肿起，另一只手则细心地在脚踝周围轻轻摸索，片刻后，缓缓抬头说道，“错位了！” 听到诊断结果，妇人心中发慌，语带着急问道，“钟医生，你这可以正骨吗？” 钟国强立刻回答，站起身问道，“什么时候发现孩子走路喊疼的？又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知道吗？” 妇人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孩子，想了想，“应该是上午带孩子出去买菜的时候，至于原因，我还真不知道！” 闻听此言，钟国强有些拿不准，如果只是单纯的错位还好，接骨便是，可要因为重物撞击导致骨裂，在接骨过程中一个不慎，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 正欲开口，劝说妇人送孩子去大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之际，唐毅上前一步蹲在小朋友面前，如刚才钟国强那边进行摸骨，只是动作更加仔细，在摸完脚踝处后，又顺着小腿往上轻轻按压，“小朋友，这个地方疼吗？” 小孩子看着眼前的大哥哥，摇摇头，脆生生地开口，“不疼！” 唐毅轻笑，一手托着小孩子的脚，柔声说道，“中午吃饭了吗？” 钟国强有些懵逼，这不是在看病吗？怎么讨论起中午吃什么了？ 妇人愣神，这，眼前这个年轻人在做什么？是医生吗？不由地抬起头，目光中尽是考究！ 正在吃饭的学生们头上冒出无数问号，难道中午吃没吃饭也与错位有关？ 小孩子撇着嘴，眼睛看向柜台上的食物，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正在此时，唐毅突然动了，一手握着小孩子的小腿骨，一手捏着脚丫，一拉一扯一推，一套动作下来行如流水，中间不带任何停顿。 拍了拍手，缓缓站起身，唐毅轻轻揉了揉小朋友的头，然后牵起小朋友的手，“走，叔叔今天点的菜有点多，咱们一起过去吃好不好！” 小孩子眼睛眨啊眨，犹豫地看着旁边的母亲。 妇人刚要开口，可看到唐毅的眼神示意，到嘴边的话立马变了，“小宝饿坏了吧，快过去吃点东西吧！” 闻听此言，小孩子立马从椅子上跳下来，快步跑向柜台。 可看到小孩子蹦蹦跳跳跑没事人一样跑过来，学生们彻底懵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刚才不是说孩子错位了吗？怎么只是一会的时间就好了？ 妇人看着孩子跑到柜台前，拿着学生们递过去的筷子，大口大口地吃着，心中满是疑惑，看向唐毅的目光中满是疑惑，“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视线从小孩子身上收回，唐毅笑着说道，“刚才孩子在看饭菜的时候，有一瞬间注意力没有在腿上，就在那个时候我给他把骨头给接上了。” “嘶！”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刚才就那么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就把腿接好了？这也太快了吧！ 这，这个年轻人也太厉害了吧，比钟医生这个老中医还厉害，妇人眼睛眨了一下又一下，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这就好了？不用拍片？” 钟国强心中同样大受震撼，这就是国医堂的医生？要不要这么厉害？难道我真的老了？ 面对质疑唐毅也不生气，毕竟作为孩子的母亲多问一嘴也是情有可原，“好了，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带孩子去医院拍个片子！” 妇人看了一眼孩子，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 钟国强这个时候适时开口，“小董妈妈，唐毅说好了，就一定是好了。你可别看唐毅年轻，他可是正儿八经国医堂的医生。” “国医堂？” 作为地地道道的京都人，哪怕没去过国医堂，可对于那里也算有所了解，一颗悬着的心随即落下，长出了一口气，妇人认真说道，“谢谢，真是太谢谢了！多少钱？我这就转你。” 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接骨，前后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没有用到任何材料，按照以往，这点小事根本不会收钱。 可现在，患者在医馆，医馆需要继续营业下去，钱必须收，不收以后再遇到类似事件怎么办？ 唐毅伸出手一根指头，“十块！” 这也太便宜了吧？妇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钟国强，“真的就十块？” 老板都这样说了，自己一个打工人能说什么？钟国强嘴角牵动，露出苦笑，“真十块！” 随随便便到医院拍个片也不止这个价格啊，更别说上石膏了，深怕两人返回，妇人立马扫码支付，跑到柜台前抱起孩子就走，临出门嘴里还嘀咕，这两人不是傻子吧！ ------------ 第一百五十八章制作药丸（上） 看着妇人离开的背影，一群学生早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唐毅身边，七嘴八舌开始询问。 “钟医生，你是不是诊断错误，我看那孩子能蹦能跳的啊！” “钟医生绝对没有诊断错，应该是老唐的问题！” “对，对，对，老唐，你是怎么做的？教教我们呗！” “老师，那孩子真不用拍片再看看骨头有没有裂吗？” …… 看着围在身前的学生，唐毅双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这才开口说道，“钟医生没有诊断错，是骨折位错。拍片就不必了，再给孩子摸骨诊断的时候，就检查过，只是单纯的创伤性骨折，并没有骨裂。” 目光从每一名学生身上扫过，看着他们满眼希冀，唐毅不为所动，“至于你们现在学习接骨还早，等什么时候你们学习到人体结构再说吧！” 被拒绝，学生们也不失望。 “咱们老祖宗牛逼，只是几十秒的时间，就把骨骼错位给治好了。” “老唐厉害，只是上手一摸就知道有没有骨裂，比X光还要厉害！” “要是去西医院，至少几百块，还要打石膏，耽误一个多月的时间。” 面对学生们的吹捧，唐毅心中很是受用，脸上的笑容更胜之前。 一旁的张雅芝这个时候开口说道，“十块钱是不是太少了？就算一天不停地接骨，别说挣钱了，店铺的租金都不够吧？” 学生们来京都也快两个月了，对京都的物价多少有些了解，这么大间门铺，一年的租金想来不少。想到刚才妇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又有些愤愤不平，为唐毅感到不值。 “就是，就是！十块钱太少了！” “十块钱还不够水电费的！” “必须涨价，最少一百！” “一百？那也少，按我的意思，至少三百！” …… 听着学生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诉说着自己的想法，唐毅摇摇头，“正骨没有成本，都是左邻右舍的，能帮则帮吧，就当打广告了！” 即便听到唐毅这番解释，学生们对于这样的价格多少还是有些不乐意。 看着学生们脸上的表情，唐毅拍了拍手，笑道，“你们小家伙们，就是瞎操心。看你们这么闲，我今天就再教你们一些东西！” 又有东西学？ 学生们眼中放光，一脸期待。 “老师，你要教我们什么？”张雅芝问道。 迎上学生们的目光，唐毅也不卖关子，“知道中药药丸，今天我就教你们如何制作药丸！！” 听到制作药丸，钟国强微微皱眉，市面上那些常用的中药药丸琳琅满目，价格更是被竞争压得极低，若是从成本效益出发，直接为患者取用现成的药丸，无疑要比费时费力去制作更为划算。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药丸都没有利润，少部分药丸因为成本高，需要人群少，自己自做利润自不必多说。 可要制作那些珍贵的中药药丸，利润虽然高，可相对的成本也高，需要人群少，再加上中药药丸需要妥善保管，反而得不偿失。 作为医馆的一份子，钟国强自认为有必要提醒一下，于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对于钟国强善意的提醒，唐毅抱以自信的笑容，“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我制作的药，可相比于市面的那些药效果更好。” 闻听此言，钟国强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说。 制作药丸的药材，工具医馆里都有，唐毅直接走出医馆，在簸箕中找到地黄、酒萸肉、山药、牡丹皮、茯苓、泽泻，上称称量。 钟国强看着柜台上的六味中药，眉头皱得更深。 张志峰凑到柜台前问道，“老唐，你这是打算制作什么药丸？” 看着一脸好奇的张志峰，唐毅嘴角露出一丝邪魅的笑，“这些中药的名字叫地黄、酒萸肉、山药、牡丹皮、茯苓、泽泻，耳熟不？” 张志峰满脸问号，“你再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老唐，这六味药是治疗什么病症的？” “老师，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冯星听到几味中药名字，直接百度搜索，看到药丸名，直接惊呼出声，“我靠，老张，这药你可真熟！” “我靠！你丫的卖什么关子！”张志峰一把抢过手机，看着百度上给出的答案，欲哭无泪，这是在鞭尸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鞭自己的尸体，“老唐，你做个人吧！” 女生们不好和男生抢，于是也跟着上网搜索，六味地黄丸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呈现在眼前。 “呸！下流！” “无耻！” “不要脸！”张雅芝轻哼一声，随后上下打量张志峰，“年纪轻轻就肾虚，看样子平时没少干坏事啊！” 李雨萌的俏脸微红，斜腻了唐毅一眼，没说话。 谁能理解此时此刻张志峰的心情，嗯，总结一下，无地自容，只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你们这些人啊，思想龌龊！谁告诉你们肾虚就一定是那方面做多了？”唐毅一边对药物进行研磨，一边说道，“你们作为医学生，看问题不能只看表面，导致肾阴虚的原因很多，例如先天因素，疾病原因，药物或食物损伤，长时间熬夜等等都有一定关系好吧！” 不解释还好，这已解释，现场的学生起哄声更大。 “老张，你不会是先天原因不行吧？” “年纪轻轻不行，你让你未来老婆怎么办？作为同门师兄弟，我愿为其劳。” “可怜的孩子，一会老唐把药丸制作出来，你多拿点，相信老唐看在师生情面上，不会找你要一分钱的！” “哈哈！你们这群人太坏了！” 女学生们听着男生们的虎狼之词，一个个羞愤的跺脚。 研磨药物本就是一个乏味的过程，听着学生们斗嘴，增添了不少乐趣。 六味中药研磨完，用筛子进行筛选，均匀地搅拌在一起。 期间唐毅给学生们讲解制作药丸的注意事项，“制作药丸药物一定要研磨得越细越好，不要有残渣，否则影响药效。” 提到制作中药，学生们一个个聚精会神听着，不再喧哗。 “药丸主要靠蜂蜜粘连在一起，以药粉的重量按1∶1.5的比例备好蜂蜜！如果药粉中糖脂，胶质含量高，比例可以是1:1.1或1.2即可！”唐毅说着打开一灌蜂蜜，去掉盘子的毛重，进行称量。 唐毅把称量好的蜂蜜到锅内，“制作药丸，不是直接把蜂蜜导入药粉中均匀搅拌，搓成丸子。蜂蜜要经过熬制，熬制蜂蜜需要先用武火，再用文火慢慢熬制。” ------------ 第一百五十九章制作药丸（下） 遇到不懂的就直接听闻，就像制作药丸为什么要熬制蜂蜜。 “熬制蜂蜜其一是为了取出其中的水分和杂质，确保药效。”唐毅一边把火调小，手中拿着筷子不断搅拌避免粘底焦糊，“其二提高蜂蜜的粘连性，能更好地与药粉混合，粘合力越强越助于药丸的成型和保存‌！还有高温能够杀死蜂蜜中的微生物，最后一点是为了破坏蜂蜜中的酵素活性，避免酵素在药丸中引起不良反应。” ” 所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没有笔学生们便拿出手机，进行录像。 看着锅里冒泡的蜂蜜，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张志峰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老唐，蜂蜜一般要熬制多久？” 手上的动作不停，唐毅回答道，“一般文火蜂蜜沸腾后，并保持沸腾约十分钟左右可以取出其中的水分。制作药丸的蜂蜜又分三种，嫩蜜，中蜜与老蜜，其中的差异在于炼制温度，含水量和适用药物上有所不同。” “嫩蜜适用于黏度大的油性、胶性或树脂类药物制丸。中蜜适用于粉性或含有部分糖黏性和油脂性药物制丸。老蜜适用于干燥性及纤维性强的药物制丸。我们炼制的六味地黄丸因为有枸杞，酒萸肉，含糖高，所以选用嫩蜜最佳。” 随着一番讲解，砂锅中的蜂蜜也熬制得差不多了！ 把蜂蜜放置到一旁，唐毅用筷子沾了点蜂蜜，尝了尝，味道不错，“众所周知，蜂蜜分好几种，有槐花蜜，桂花蜜，枣花蜜，油菜蜜等等，不同的蜂蜜又有不同的功效，例如桂花蜜有润肺止咳、解毒敛疮的功效，适合于制作，五仁润肠丸，黄连上清丸等等。选对蜂蜜，可以提升药效，如果选用的蜂蜜不对，即便药材再好，也只会适得其反，影响药效。” 闻听此言，学生们一个个似有所悟地点点头！ 蜂蜜晾凉期间，唐毅又给学生们普及三种蜂蜜的熬制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如何制作出上品药丸的注意事项。 等到蜂蜜彻底凉透，唐毅把砂锅中的琥珀色蜂蜜倾倒在早已研磨好的药粉上，随后带上一次性塑胶手套，进行搅拌，“搅拌一定要均匀，就像和面一样，这搅拌的学问可不小，得像揉面团那样，力求每一粒面粉与水分充分融合，方能紧实成团，黏而不腻。同理，此刻的蜂蜜与药粉，也需如此这般地交融，直至彼此渗透。”” 可能因为很久没有制作过药丸，唐毅的手法有些生疏。 没有和过面的男同学看得是津津有味，可在某些女学生眼里，简直是不忍直视。 看着自家男朋友笨拙的动作，李雨萌实在看不下去了，带上手套，“让我试试！” 闻言，唐毅微微有些惊讶，想了想，只是搅拌，没有多大技术含量，轻轻点头，让开了位置，“那你来吧！” 相较于毫无章法的胡乱搅动，李雨萌的动作则显得更加有序。 这让站在一旁看着的唐毅，老脸有些臊得慌。 经过李雨萌一番行如流水的搅拌下来，药粉与蜂蜜充分融合在一起，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淡淡的光芒。 做好一切，李雨萌抬起头，“唐毅，你看搅拌成这样可以吗？” “咳咳！”这要是不行，那自己之前做到那就是狗屎，唐毅干咳两声，上手捏了捏药团，为缓解尴尬，“不错，不错，搅拌得非常均匀，外光圆润，色泽一致，软硬适中，能随意捏塑，只是比我还差点！” 学生们虽然不懂搅拌到什么程度算是满足成丸的条件，可通过两人先后的动作对比，很明显，李雨萌更胜一筹。 但知道归知道，可也没有拆穿。 随你怎么说，我们全当你说得对，学本事嘛，装孙子，卑微一些不丢人。 没有理会学生们异样的目光，唐毅取出一点蜂蜜与药粉的混合物，用制丸板搓成长条，按等分切开，然后再揉搓，最终成丸。 学生们看着柜台上，色泽圆润，大小一致，还散发着淡淡蜂蜜清香的药丸，一个个心里浮现出想吃的冲动是怎么回事？ 唐毅拿起一颗黄豆大小的药丸，放入嘴中，嗯……味道不错，比外面卖的还要好吃。 学生们看着这一幕，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李雨萌。 尤其是张志峰，目光下移，嘴角露出戏谑的笑。 妈的，这些孙子咋动不动就往那方面想？唐毅嘴角抽搐，强忍着打人的冲动，“我是在试药知道吗？试药，别瞎想！” “嗯，嗯，我们没有瞎想！” “对，对，对，你是在试药！” “老唐，你多想了！我们没说什么啊！” 妈的，越解释越说不清，算是服了这群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家伙，唐毅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道，“刚才我的制作过程都看到了吧？现在，你们自己带上手套，按照刚才我的制作方法操作一遍。” 玩笑归玩笑，学生们刚才看到唐毅操作，早就迫不及待了，一个个带上手套开始操作。 看着学生们的笨拙的揉搓动作，唐毅总算找到了一丝成就感，时不时地走到某些刚才调侃自己的人身边，说上一句，“你这是揉搓的什么？搓灰吗？用这么大劲！” “你这药丸怎么有的大有的小，让患者看到，还以为是老鼠屎了！” “凹凸不平，一点光泽也没有，干什么吃的！” …… 学生们emo了 羞耻，心爆棚。 学生们心中明白，唐毅这是报复，这是赤裸裸的报复。 可看着柜台上自己揉搓出来的药丸，嗯……卖相确实不咋的，要不是自己知道这药是做什么的，给自己吃都不吃，更别说病人了。 搓条，揉成丸，还要保证药丸圆润有光泽，大小一致，着实有些为难学生们了。 学生嘛，年轻，不服输，毕竟是水木大学的高才生，经过几次失败，总算制作出一批勉强可以看的药丸了。 目光顺着柜台上的药丸上一一扫过，嗯，女生做的比男生强，特别是李雨萌制作出的药丸，大小一致，色泽圆润，有光泽，和买的六味地黄丸，完全一模一样！ ------------ 第一百六十章吃药 从药丸上移开目光，唐毅看向一个个志得意满的学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学生们突然一阵心慌。 老唐怎么突然笑了？ 这笑容，为什么看上去是那么的阴险？ 怎么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只能说学生们的直觉很准，唐毅把大小不一，表面凹凸不平的药丸挑出，“如果你们是患者，看到这样的药丸，是什么感觉？反正给我的感觉不正规，假冒伪劣产品！” 看着桌子上被挑出的药丸，作为制作这些药丸的学生，一个个面露羞愧之色，更有学生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拿起桌子上一颗豌豆大小的药丸，唐毅看着一面傲娇的张志峰，“把药丸搓这么大是想干什么？” “每次吃这药的时候一倒一大把，还要数好几吃，吃着麻烦，搓大点吃着方便！”张志峰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机智。 “吃着方便？”唐毅嘴角抽搐，“是，吃得方便，可你考虑过吸收问题吗？想过药丸干后，有多硬吗？患者因为吃了你做到六味地黄丸造成窒息怎么办？” 张志峰低头看着柜台上的药丸，好像，也许，大概是有点大啊。 环视一周，唐毅嘴角轻轻扬起，“药材都是用钱买的，花了时间，可经历最终成丸，丢了可惜，既然是你们自己做的，那就都吃了吧！” 啊…… 随着学生们的惊呼，一个个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唐毅。 “这，制作的时候好像没说要自己吃啊！”张志峰快哭了，他，他制作的药丸相比于其他学生，有亿点点多，而且还有亿点点大，这要都吃了，晚上岂不是一柱擎天，然后…… 刚才就你小子的看老子眼神怪异是吧，也是你小子在我面前狡辩是吧，晚了。唐毅冷冷一笑，“怎么？我刚才都吃了自己的做的药丸，你要搞特殊？” “这……老师，我不搞特殊，可这药也太多了，真吃了，对身体也不好吧！”张志峰委屈，真的很后悔，自己为什么手贱做这么多，这么大的药丸。 闻听此言，赢得了在场不少学生的附合。 虽然他们做的药丸不多，不合格的也少，可看着柜台上如同老鼠屎的药丸，即便是自己制作的，可着实下不去口。 “对啊，对啊，老师，你作为医生应该知道是药三分毒。” “况且我们也不是某人肾虚，吃点也没事。” “肾虚吃六味地黄丸，像我们健康的人，就算了吧！”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不像某人那样虚。” 张志峰哀怨的看着这些人，MMP，直接说我名字不就行了，何必用某人代指。这种事情挂在嘴边，你们礼貌吗？ 你们心里想些什么我会不知道？就冲你们刚才看我的眼神，这药不吃也得吃，唐毅心中想着，可面上不显，反而很认真的说道，“是药三分毒不假，可也要达到一定剂量，就你们这点，完全没有问题！” 看着自己面前十几二十颗药丸，再看看张志峰那边，嗯……好像却是不多，即便全吃了也不会有事！ 想通了，学生们也就不再犹豫，一个个抓起不合格的药丸，眼睛一闭，直接放进了嘴里。 吧唧吧唧嘴，甜甜的，不是很苦，味道还算不错！ 好嘛，你们吃得痛快，可想过我没？我面前十几颗豌豆大小的六味地黄丸啊，药量是你们的二三十倍。 张志峰看手中捏着药丸，目光看向一粒没吃的李雨萌，算了，我还想活到毕业。于是目光转向旁边，“是兄弟不？” 冯星自然不是傻子，看着桌子上堆积成小山的六味地黄丸，嘴角抽搐，“此刻不是，过了今天再说！” “我靠！冯星，你小子竟然是这样的人！”张志峰大呼一声，随即目光看向其他人。 其他人傻吗？开玩笑，自己做的药丸都不想吃，更何况张志峰做的那么大，乌漆嘛黑的东西。对，那只配叫东西，药丸？药丸长哪个样？ 看着同学们如避蛇蝎一般的远离自己，张志峰很受伤，求人不如求己，“老唐，我真要有什么闪失，你可要救我啊！” 唐毅看看对方，轻轻地点头，一脸认真，“放心有我在，你肯定不会有事的！” 好嘛，本以为听到自己所说的话，唐毅会心软，没想到啊，竟是这样，算了，死就死吧！ 仰起头，闭眼，张志峰正准备把药丸放入口中。 “等等！” 声音犹如天籁，张志峰猛然抬头，一脸笑意，“老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呵呵！”唐毅冷冷一笑，把水杯放在柜台上，“我是怕你噎住！” 张志峰看着桌子上的水杯，这，好像不是我想要的！ “哈哈，笑死我了！” “哈哈，老张还以为老唐会放过他了！” “我们都吃了，老张你就别挣扎了！” “眼一闭，药一送，就完事了，大老爷们的，扭扭咧咧成什么样？” 哀怨地看了一眼面带笑容的唐毅，张志峰轻哼一声，“不用，不就是小小一粒药丸吗，看我轻松拿捏！” 言罢，张志峰直接把药送入口中。 “咕咚！” 随着喉咙下咽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就是连连的咳嗽声。 “水，水，水，快给我水！” “笑不活了，老张是想笑死我吗？” “小小一粒药丸，看我轻松拿捏？”张雅芝学者张志峰之前的样子边笑边模仿。 一旁正装着药丸的钟国强看到此幕，不由地笑着摇头，感叹年轻真好。 喝完水，不顾同学们的笑声，张志峰看着桌子上还有十几颗药丸，又看看水杯，“麻烦谁再给我倒一杯水！” 笑也笑够了，该惩罚的也惩罚了，唐毅摆摆手，“一次别吃太多，剩下的拿回寝室，一天一颗，相信过不了几天，你身上那些毛病也就好了！” 掏了掏耳朵，张志峰怀疑自己刚才吃药吃出了问题，“老唐，你说的是真的?这些药让我拿回去再吃？” 翻了个白眼，唐毅没好气地道，“你要想现在全吃完也行，至于后果我不负责！” 张志峰连连摇头，开什么玩笑，吃？吃个球，回去我就全部丢掉，以后谁给我提六味地黄丸我跟谁急！ ------------ 第一百六十一章选择方向 水木大学后街 即便劳累了一上午，又跟着学习了一下午药丸的制作，可李雨萌一行人依旧精神饱满，坐在烧烤摊前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天，丝毫不显疲态。 翻了翻菜单，张志峰犹如主人一般对旁边的服务员说道，“五十串羊肉串，内腰，外腰各十串，烤生蚝来二十个，韭菜来十串！” 唐毅手指敲着桌子，带着几分玩味，“下午六味地黄丸还没吃够，还点这么多大补之物，我知道你着急，可也不能过于着急，否则容易适得其反！” “哈哈，哎呦老张，俗话说得好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慢慢来！” “刚才你不是打包了很多六味地黄丸吗？回去慢慢吃，没看到现场这么多女同学？还点这么多腰子？就怕别人不知道你肾虚一样！” “老唐说得对，操之过急不是什么好事！小心病情加重最终不举！” 张雅芝俏脸通红，狠狠地瞪了一眼几名说话的男同学“啊呸！你们够了！” 服务员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听到学生们的调侃，眼神怪异的瞟了一眼张志峰！ 这事是不是过不去了！我不就是肾虚吗？挨住谁了！张志峰满面哀怨，要不是唐毅是老师，他发誓一定会捶死这货！ “各位大哥，咱们这事就此打住，算小弟我求你们了！这顿饭算小弟我的，我请，想吃啥，你们随便点！”张志峰快哭了，真快哭了，语带请求，随手把菜单递给唐毅。 “需要你请客吗？就那一点生活费，请了这顿，后面的几天吃糠咽菜吗？”唐毅也不客气，算了算人数，“再加两份炒鸡，两份花甲，两份烤鱼，先点这么多，不够再要！” 服务员瞧了一眼菜单，“要啤酒吗？最近厂家做活动，买一送一！” 张志峰猛然抬头，伸出手指比了一个一，正要开口，可眼角的余光正好看到唐毅戏谑的笑容，默默地放下手。 这是吃夜市啊，怎么能少了啤酒，可，可谁TMD自己有把柄在这群人手上，他不想社死，不想大学期间找不到女朋友。认了，也忍了。等下次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嗯，要不还是等到自己病好以后吧！一定要喝个痛快。 “先来一件啤酒吧！”唐毅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肾虚公子，“明天你们还要上课，酒适量就好！” 适当的玩笑可以，但过了，玩笑也就变味了。 众学生自然看到了唐毅脸上的表情变化，憋笑，除非实在是憋不住才会笑出声。 等菜期间，唐毅收起玩笑心理认真说道，“这两天你们跟着我去过国医堂，也去过医馆学过制作药丸，对于未来有规划了吗？” 谈论到未来，学生们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 冯星看着没人开口，笑着说道，“咱们学中医的，毕业以后自然是想往医院发展，至于什么科室还没有想好！” 有人带头，学生们也不再藏着掖着，各抒己见，诉说着自己未来的规划！ 听着学生们滔滔不绝的发言，唐毅只是含笑点头，最后说道，“你们的想法是好的，可要往医院发展，只是本科毕业远远不够，向上攀登，选择的余地才会更多！” 毕竟都是大学生，再加上这两天的经历，对于大医院用人标准多多少少也了解不少。 自己等人虽是水木大学学生，可相比于那些研究生，博士生又算得了什么？再就是，即便同为大学生，别人学校不如自己，可耐不住没关系啊，这个社会，除了钱，就要有关系。就好比某人，没有上过大学，还学的西医，可架不住人家上头有人直接入住国医堂急诊科。 夜市摊上菜速度自不必多说，只是聊了不到十几分钟的时间，一桌菜就上齐了！ 看着面前的酒杯，想喝，可又怕老唐嘴里又吐出肾虚两个字，只能干巴巴的看着。 端起酒杯，唐毅笑着说道，“来，今天麻烦各位了，我敬你们一杯！” 老师都举起杯了，学生们自然不会客气，即便是女生，也端起了酒杯。 喝完杯中酒，张雅芝目光灼灼的盯着唐毅，“唐老师，我记得你第一天上课的时候说过，你有保研读研的资格对嘛？” 把玩着手中的一次性酒杯，看着学生们期待的眼神，唐毅淡淡笑着点头，“有，但之前也说了，前提是你们不能挂科！” 之前上课，一众学生还认为唐毅所说的话半真半假，不一定为真。 可通过周六的接触，唐毅的身份背景，保研完全没问题，至于博士，嗯，还存疑，况且绝大多数学生也没想那么多。 “那我们要读研，是跟着你吗？”冯星满脸期待。 眼前这位可是国手的关门弟子，医术自不必多说。 要能牢牢抓住这层关系，出去给人说自己是国手燕老的徒孙，各大医院多多少少会卖几分面子。 谁说学生们没有心眼，他们的心眼多得吓人，只是不善于隐藏自己心中的想法而已。 唐毅笑着摇头，“你们要明白什么是研究生，研究生分硕士研究生与博士研究生，研究生又分为，学术型和专业型。你们连未来发展方向都不清楚，给我谈保研的问题还过早。另外，即便你们选择了专业型研究生，我也无法做你们的导师！” 通过这一个多月的接触，唐毅这人嘴虽然损，动不动就喜欢阴学生们一下，可出发点却是实打实地为自己等人好。 张志峰也不想喝酒了，抬头问道，“为什么？” “我医术虽有，可没有中医相关专业的文凭，没有资格带研究生。”唐毅摇头，不由的感到一丝丝的惋惜，不过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随之笑道，“除非你们转专业，往西医上发展。作为一名梅奥诊所的客座教授，又在各大医学期刊上发表过论文的我，想要带研究生，相信学校会非常乐意。” 转专业吗？算了，自己学习中医，最主要的是为了将来有个体面的工作，可内心对于中医多少有些情感在里面。 ------------ 第一百六十一章醉汉 学生们的兴致因为无法跟着唐毅攻读硕士，看着桌子上的烤串，有些索然无味，兴致缺缺。 对于学生们心里想些什么，唐毅自然门清，“不管我以后我带不带你们研究生，至少现在我是你们的老师，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说到此处，唐毅停顿几秒，“如果你们想比同龄人更早的学习中医，在不影响课程的情况下，可以去今天的医馆，跟着钟医生学习，偶尔我也会过去！” 中医是一门吃经验的职业，学生们懂，也知道像这样的机会难得，没有人会拒绝。 “老唐，谢谢你，我敬你一杯！”冯星举起杯子！ 唐毅颔首没有拒绝，轻抿一口，不多，只有三分之一。 “我也敬你一杯，谢谢你这两天的关照，让我见识到了中医的魅力！我干了，你随意！”又有学生们举杯。 依旧不多，还是三分之一。 学生们看着唐毅杯中的酒，自觉可能身份原因，对方多少有些瞧不上自己一行人。 作为女生，张雅芝给自己倒满一杯啤酒后，想要给唐毅倒。 唐毅摆摆手，“我不能喝那么多？” “老师，这是瞧不起我们这些学生？”张雅芝半开玩笑这说道。 目光从学生们的脸上扫过，心知这群学生误会了，唐毅摇头解释，“并不是，你们只知道我是中医，可知道我西医是什么专业吗？” 这喝不喝酒与西医专业有什么关系吗？学生们一个个眼中满是疑惑。 唐毅笑着说道，“我在哈佛攻读的是心外，及脑神经修复，这两门专业都有一个要求，对手的要求极高，一个不慎，很可能危及到患者生命。所以要求手稳，极度的稳，所以我一般不喝酒，即便喝，也只是浅尝截止。” 闻听此言，都是医学生，自然知道唐毅所说不假，也不再多劝。 “之前就给你们说过想要当好一名合格的医生，专业知识，经验必不可少。现在我再给你们说一点，自制力同样重要。喝酒一定要适量，避免出现酒精中毒，导致麻痹神经，把脉把不准，给患者扎针手抖的情况。”唐毅知道说这话会扫了学生们的兴致，可作为一名老师的要为学生们的前途着想。 即便听完唐毅所说的话，可学生们自觉年轻，该喝喝，该吃吃，完全没当回事。 唐毅也不多说，自顾自的和李雨萌说着话，吃着烤串。 “呦，妹子，你一天兼职能挣多少钱啊？” 啤酒妹穿着短裙，对于酒后闹事的人见多了，淡定地后退一步，“不多，一天两三百吧！” 醉汉看着周围的同伴，哈哈大笑，“两三百？美女，这样，你陪兄弟们几个喝，只要让我们感到高兴，给你一千！” 躲开伸过来的手，啤酒妹心中虽然厌恶，可脸上依旧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这钱小妹无福消受，几位大哥你们吃好喝好，小妹先去忙了！” “MD，给脸不要脸是吧？”醉汉自觉在兄弟面前丢了脸面，一把抓住啤酒妹的手腕，“今天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放开，你给我放开！” …… 双方的争执声很大，时不时传出与醉汉同桌男子的污言秽语声。 来这里吃饭的绝大多数都是学生，可正因为学生们多，自然吸引了不少社会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 唐毅等一行人闻声看去，正好看到醉汉搂着啤酒妹的肩膀，一把按在板凳上，“MD，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啤酒妹肩膀被束缚，只能不断地扭动挣扎，“救命，救命啊！” 学生们虽然有热血，可毕竟只是学生，遇到事情往往想的是自己。 作为军人世家出生的唐毅，看到这一幕自然不可能置之不理，站起身，走到醉汉他们那桌前，“各位，强扭的瓜不甜，何必为难一个女孩子呢？想玩去会所，那你服务到位，不比这强？” 醉汉抬起头，搂着啤酒妹的肩膀，手指不老实的上下摩挲，“呦，老子就喜欢这调调，怎么了？你也撒泡尿瞧瞧你自己什么德行！小子，想英雄救美啊？” “哈哈，MD一个叼毛学生，装什么大尾巴狼，别TMD站着扫兴。”另一名醉汉站起身，手指唐毅，“小心老子几个打死你！” 目光从四名醉汉脸上扫过，一个个喝的面红耳赤，目光迷离，典型喝多了，摆事实，讲道理，唐毅也不想因为一群醉汉饶了兴致，“是，你们有那本事打死我，可你们也讨不到好吧！” 光头醉汉看着身旁的同伴哈哈大笑，“麻痹的，这小子说我们讨不到好处！” 话还没说完，光头醉汉拿起桌子上的空酒瓶朝着唐毅的头就砸去。 这可是真啤酒瓶不是电视剧，电影里的道具，真要被实打实的砸中，开瓢都是轻的。 一直关注这些的学生们一个个惊呼出声。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唐毅只是微微后退一步，抓住醉汉的手腕，“这就动手了？真不怕帽子叔叔找你们麻烦？” 手腕被抓住，光头男愤愤道，“帽子叔叔？小子，老子上面有人！赶紧给老子松手！” 光膀醉汉眼见同伴吃亏，朝这唐毅面庞就是一拳！ 唐毅侧身躲过的同时，一手做出劈砍，发在对方手臂肌肉上！ 作为一名医生，打哪里最容易受伤，最疼，门清！ 胳膊吃痛，光膀醉汉一手抱着胳膊直揉，“玛德，小子你找死！” 言罢，就桌上的剩余几人操起身边的家伙事，就要上！ 张志峰一群男生看到自己老师被围，一个个也上了头，拿板凳的拿板凳，拿酒瓶的拿酒瓶，一副拼命的架势！ 看着身旁的学生，唐毅心理虽然欣慰，可学生们真要动手打架，把这群醉汉打了也就打了，可自己万一受伤怎么办？ “你们别动！万一受伤怎么办？” 张志峰拿着酒瓶，指着醉汉，“老师，他们这么多人……” 唐毅冷哼一声，“怎么，我说的话都不听了？真想帮忙，就保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