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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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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逝去
雍正九年九月,畅春园
“赵太医,皇后娘娘怎么样了。”一个大宫女焦急地问道。
“娘娘······”赵太医先是号脉,但是并没有说出病情。眼前的贵人分明已经是油尽灯枯了,而且瞧着就是这两天了。难道要实话实说?这样那自己的命,还有家人的命岂不是要······要知道,现在紫禁城的那位主子可是最严苛不过的人了。
“赵太医,你就实话实说吧。咳咳,本宫···本宫···咳咳···本宫恕你无罪。咳咳···”床上一身明黄服饰的女子咳嗽着说道,此时的她虽然身居后位,但是却耗尽了所有的心力。即使现在身着明黄,可是却是拿所有的东西换来了。
这一生纵然为后,但是,值得吗?雍正帝皇后乌喇那拉·舒欣想道。
“娘娘,皇后娘娘,您怎么了。赵太医,你倒是开药啊。”宫女焦急地说道。
“够了,如墨,让赵太医说。”舒欣说道。
“皇后娘娘,老臣无能,娘娘···娘娘···”话到嘴边,但是赵太医却怎么都不敢说出来,他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会是什么。
“本宫不成了是吗,咳咳。”舒欣淡淡地说道。死,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怕的。这样也好,这样就可以见到弘晖了,只是不知道弘晖还认不认识自己。
“臣无能,皇后娘娘恕罪···”赵太医只觉得自己脸上的冷汗都下来了,下面会是什么?早知道今天就把后事交代好了,这样也不至于家里的人抓瞎。不过现在他只能拼命地磕头,磕得越重以后活命的几率越大。
“皇后娘娘······”如墨捂着嘴,但是眼泪已经不受控制流了出来。
“你下去吧,以后也不用来了。你和你的家人也不会有事情的。”舒欣看了看跪在地上额头已经磕出血的赵太医,只觉得很好笑,难道自己真的就是这么凶神恶煞的人吗?难道皇家给大家的印象就是这样的吗?
“皇后娘娘,臣···臣···”赵太医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只觉得自己是不是磕头磕晕了,或者是已经出现了幻觉,怎么会听到皇后娘娘放自己走的消息,当初怡亲王去世的时候,可是死了不少人的,虽然外面的人都不知道,但是在太医院历经康雍两朝的赵太医怎么会不清楚。
明明是昨天还在一起共事的太医,当第二天怡亲王薨的消息传来的时候,那些太医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现在自己竟然可以,可以活着。
“本宫虽然病着,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能做得了主的。你去吧,本宫累了。”舒欣说着闭上了眼睛。
“奴才告退。”赵太医说着退出了卧室。
“别哭了,这一天,本宫早就料到了,而且本宫的身子骨是什么样子的,咳咳······咳咳,本宫··咳咳··咳咳···自己清楚···咳咳···清楚得很··咳咳”舒欣咳嗽着说道。
“娘娘,娘娘您先休息,奴婢去给您倒水,奴婢给您顺顺气。”如墨慌张地说道。她倒不是怕死,跟着主子这么多年,早就把主子当成自己的天。跟着主子从雍亲王府走进紫禁城又走进这畅春园,只希望主子能熬过这些日子,可是现在,可是现在为什么太医却说主子熬不过去了?
娘娘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这么命苦?为什么?如墨心中想着,眼泪却止不住留下来,她只能边擦眼泪边给那拉氏倒水。谁知道最后水没倒成还把杯子碰掉了。
“如墨,别忙了,本宫现在好多了,你过来,坐这儿陪本宫说说话。”舒欣轻声说道。
“是,娘娘,都是奴婢不好,连水都倒不好。”如墨抽噎着说道。她拼命想止住泪水,但是止住了泪水,却不断地打嗝。
“呵呵,都多大了,跟本宫说说,是不是偷着吃什么东西了,这么好吃,都打嗝了。”舒欣打趣地说道。
“奴婢吃的好吃的还不都是娘娘您赏赐的。娘娘,您可要快快好起来,等回来奴婢还要娘娘再赏奴婢一个功劳呢。”如墨强颜欢笑地说道。
“呵呵,本宫······”舒欣刚想说自己“不成了”可是却被如墨打断了。
“娘娘可千万不要这么想,奴婢想起来了,奴婢小的时候听家里人说过,这人的病是要看自己的心的,只要心里想着自己没有病就一定会没事的,今天来的太医,奴婢都看出来了,他是没有本事,明儿个皇上会派更高明的太医来的。”如墨也不管是不是逾矩,现在她只想留住自家主子的命,最起码要让她有求生的意识。
“皇上?”如墨一句皇上,把舒欣带回了遥远的过去。
那时他们都还年轻,才刚刚大婚,虽然已经成家,但现在看来其实只是两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在阿哥所的一角辛苦地生存着。
皇子又怎么样?虽说尊贵,但是当初还不是被管着?而当时他的养母已经去世,生母身边又有了一个贴心的小儿子。他就像一个没娘的孩子一样,在后宫苦苦挣扎着。
那时候日子虽苦,但是两个人的心却十分近。虽然彼此还很陌生,但是有时候一个拥抱就能互相安慰。
后来,后来分府了,他拉着她的手走遍府邸的每个角落。对她不停地说着。但是她只听进去一句话:“这是我们的家。我们两个人的家。”
因为这句话,她为了他撑起整个家,即使是她的孩子夭折,她也没有因此一蹶不振,因为她知道,他是要做大事的,以后他们会面临血雨腥风,她既不能陪他提笔安天下,也不能陪他上马定乾坤。她能做的,就是帮他打理好他们的家。站在他身后,默默地支持他。
看着皇家指进府里一个又一个侧福晋,格格,侍妾。她的心不痛那是假的,可是这就是皇家,他们只是皇帝诸多儿子儿媳中的一对默默无闻的夫妻。她不能像廉亲王福晋那样阻止他纳妾,她也不允许自己这么做。心里再疼,也只能忍着。
就这样,一直走到今天。直到今天,自己不能再帮他了。
“娘娘,娘娘。”如墨看着娘娘不再说话,心中有些害怕。
“怎么了。”舒欣本来沉浸在过去,听到如墨的声音,平静地问道。
“娘娘要是累了,就先休息吧,奴婢给您去做些粥。一会儿您还要吃药呢。”如墨暗自舒了一口气,娘娘没事。
“不用了,本宫不累,也不饿,刚才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舒欣笑着说道,最近她最爱做的就是回忆,回忆当年的事情,最近这些记忆也越来越清晰了。
也许真的到日子了吧,胤禛,对不起,不能再陪你了。
“如墨,本宫去了以后,你就出宫吧,这里有本宫的两封信,一封给你,你带着她去乌喇那拉府,他们会好好安顿你的,另外一封,你替本宫交给苏培盛,皇上这些年身子一直不是很好,他自己又不注意,这些都是他平时经常用的,让苏培盛伺候的时候注意着些。”舒欣对如墨说道。她是自己身边的大宫女,其实就算是自己死后,也能继续在宫中生存,但是如墨的年纪也不小了,后宫本就是一个吃人的地方,还是让她走吧。
“娘娘,您不会有事的,您这么好,一定会没事的,奴婢还要伺候您一辈子呢,娘娘,不要赶奴婢走。”如墨哭着说道。自己早就没有家了,雍亲王府,皇宫就是自己的家。现在自家主子想到这些,她怎么会不感动?
“快起来,怎么又跪下了,赶紧起来。难道你要让本宫下床去扶你吗?”舒欣说道。这偌大的畅春园,真正会为自己伤心的会有几个呢?
“奴婢该死。”如墨说道。
“什么死不死的,你要好好地活着。”舒欣说道。
“娘娘······”如墨哭着说道
“本宫知道你舍不得,人啊,总有这一天的,本宫不能耽误了你。如墨,你要好好活着,知道吗?这是本宫的懿旨,你知道吗?”舒欣说道。
“奴婢遵旨,奴婢会好好地活着。”如墨抽噎着说道。
“这就对了,你先下去吧,本宫累了,要休息一下。”舒欣说道。
“是。”如墨并没有走远,只是在门外守着。天已经逐渐变凉了,树上的叶子也都已经落下来了。明年树还会发芽,花还会开,但是人已经不在了。
接下来的日子,舒欣的病一直都是时好时坏,精神好的时候就跟如墨说过去的事情。如墨笑着听着,心中一直在为舒欣祈福,她希望天上的神仙菩萨能听到自己的祷告,她希望奇迹能发生。
但是奇迹没有发生。雍正九年九月己丑,雍正帝皇后崩。
舒欣死了,报丧传到了宫里,当时雍正也是卧病在床,当时他正在批阅奏折,只是说了一句“知道了”。只是奏折上的字,晕开了
舒欣的葬礼并不奢华,甚至和当年薨逝的敦肃皇贵妃一样的规格。让人看着真的不像一个皇后的葬礼。只是她懂。
她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大清,现在依然不富裕。
与君相伴四十余载,胤禛,我很满足,只是可惜没有再给你生儿育女,下辈子,如果能再见面,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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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苏公公的回忆
作为一个深宫中的奴才,尤其是在皇上身边贴身伺候的奴才,知道的事情是很多的,但是做奴才要有做奴才的觉悟。因为知道的越多,就越要把嘴巴闭紧。
小时候家里穷,为了一家人的生计,我被卖到了人牙子手上,后来又被送到了宫里,就这样成了一个奴才。
是的,奴才,这是宫里的规矩,世人都说皇宫好,里面全是奇珍异宝,全是山珍海味,其实在我看来,大家都是一样的,甚至有的时候,宫里的主子还不如我在家里过得舒坦。
虽然家里穷,但是只要得到一个窝头,大家都会让给最饿的那个人吃,记得有一年,爹得了一篮子鱼,那天真的跟过年一样,我和弟弟妹妹们围着锅台转了半天,弟弟想掀开锅盖看看,但是被娘打了,娘说了,这是爹弄来了,要等着爹一起吃,爹为了一家子的生计天天忙活着,我们就算是再饿也要等爹回来一起吃。
后来爹回来了,娘把鱼肉都给了我们。弟弟问娘为什么不吃,娘说她不饿。
弟弟就这么信了,我也信了,其实那个时候家里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娘怎么会不饿?她是要把最好的都给我们。
进宫后,我只是佟贵妃宫里的一个粗使太监,做得也是最脏最累的活儿。太监中有很多门道的,进了宫,一定要给自己找一个依靠,我手上什么都没有。没有金银让我打点门路,我只能从最底层做起,一开始只是靠着手中的份例过活,还要从里面挤出一部分周济家里。到后来,因为得缘,拜了乾清宫的李公公做师傅,这才有了好日子。
师傅跟着万岁爷很长时间了,听说从万岁爷刚登基那会儿就跟着,万岁爷的丰功伟绩我们也都是知道的,但是这些事情师傅从来没跟我说过。
这是宫中的忌讳,做奴才的绝对不能打听主子的事情。
奴才会知道主子的很多事情,但是绝对不能说出来。这些话,只能带进棺材里。
我一直都记得师傅的这句话,也许就是因为嘴严实,所以才会被派去伺候四阿哥吧。
是的,当时现在的皇上还只是一个阿哥,一个刚刚大婚的阿哥。
作为四阿哥贴身太监,四阿哥的事情我知道的最多,但是知道的越多却越替主子担心,有的事情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绝对不能说出来,因为我只是一个奴才,我的职责就是伺候主子。
许多年过去了,四阿哥后来成了四贝勒,再后来又成了雍亲王,到现在登基做了皇上。我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没想到我竟然能和师傅一样,做到了皇上近侍。
离皇上越近,越知道皇上的不易。这是我的切身感受。
皇上真的不易,当年刚刚大婚的时候,在宫中生活,后来建府,在府中,但是皇家真的没有半点子亲情在,太后娘娘是皇上的亲额娘,但是从来都没有像疼爱十四爷那样去问问皇上怎么样了。更不用说在皇上登基的时候拒不受封。这不是在打皇上的脸吗?
不过还好,还有皇后娘娘在,那段日子,一直就是皇后娘娘在皇上和太后娘娘之间周旋。一边孝顺太后娘娘,一边又要照顾皇上,还要处理宫中的事物。
可是现在皇后娘娘也去了。雍正九年的时候,皇后娘娘的病越来越重,后来更是移到了畅春园去养病,我一直都在向上天祷告,只希望皇后娘娘养好病能快快回宫,因为皇上现在的身子也不是很好,皇后娘娘在,还能劝着皇上一些。
可是,上天没有听到我的祷告,皇后娘娘去了。那天,皇上在批折子,其实皇上身子骨也不是很好了。他一直都在撑着。
折子上的东西我看不懂,也不能看。但是我知道折子有多少,有的时候折子摞起来能堆满整个龙书案。怡亲王爷去了,皇上,更累了。
皇后娘娘崩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只觉得天都塌了。这么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走了。这些年娘娘做的事情我们做奴才的都看在眼里的。不管是处理府务还是宫务都是一把好手,有皇后娘娘在,后宫就乱不了。
我看到了,皇上哭了,虽然只是掉了一滴眼泪,但是皇上真的很伤心。其实何止是皇上伤心,我们做奴才的都在抹眼泪。
国库依然空虚,所以皇后娘娘的葬礼办得并不是很大,有的地方甚至不如当年的年皇贵妃。只是我知道,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因为皇后娘娘知道皇上的苦。
皇后娘娘去了,伺候她的宫女如墨回宫了,本以为她要留在养心殿当差,谁知她是来辞行的。原来皇后娘娘已经替她安排好了。而皇后娘娘也给我留了一封信。
一开始我很害怕,皇后娘娘没有给皇上留下只言片语,反而给一个奴才留下信件,这要是让有心之人听到,我这条命也就没有了。
本想着把这封信交给皇上的,但是如墨不许,还说让我看完就烧掉。
一开始我是很害怕的,但是在打开信的时候,我就没有顾虑了。这不算是什么信,只是皇后娘娘让我注意一些皇上平时的饮食起居。有些我知道,有些,我不知道。但是我都照做了。
后来呢,皇后娘娘的葬礼完事后,皇上的身体也好了很多,只是我瞧着越来越拼命了。
每天都要上朝,每天都要批折子。但是皇上却和以前不一样了。我瞧着总是在找什么东西,用膳的时候也会问我是不是加了什么东西或者减了什么。
天凉的时候,我会给皇上披上披风,但是皇上总是像想起了什么,但是后来又什么事情都没有。
可是一切都正常啊,皇上的起居一直都是我伺候着的,怎么会有不正常的地方。就算是有,也在皇后娘娘临终的嘱咐中都改过来了啊。
皇后娘娘去了以后,后宫一直都是位分最高的熹贵妃来管理,一切都没有问题的,但是恰恰就是这样让我很疑惑,皇上也一直都在找什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伺候主子这么长时间我,我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的怀疑,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我以为我会把这个疑问带到棺材里,没想到一年之后,我解开了。
那天是皇后娘娘的周年忌日,皇上想回潜邸看看,做为奴才,我本想着赶紧着手准备,可是皇上说,只是想自己过去看看。
最后,皇上带着我和一些侍卫回到了潜邸,当年的雍亲王府。
说句大不敬的,我一直都觉得,这里才是皇上的家,真正的家,皇宫,只是一个宫殿而已。
后来,皇上开始说潜邸的事情。世人都觉得皇上是一个少言寡语的人,但是我知道,其实皇上是一个很喜欢说话的人,这件事还有怡亲王和皇后娘娘知道。
那天,我陪着皇上走遍了潜邸的所有地方,听着皇上说这些地方以前都发生了什么。原来皇上什么都记得,这里是当年皇上的书房,那里是皇后娘娘处理府务的地方,花园的假山,是大阿哥最喜欢的地方。
我觉得我好像抓到了什么。
再到后来我陪着皇上走到了花园里桂花树边上。皇上突然不说话了。
我只记得皇上一直在说“这里是我们的家。”我想起来了,当年,皇上刚刚开府的时候,拉着皇后娘娘的手走遍了府上的每个角落,而后,两人便在这桂花树下一直站着。
那天,桂花开得很好。那天,一直都不爱笑的皇上,笑得很开心。
直到出了潜邸皇上都没有说话,但是看样子,皇上仿佛已经知道了哪里不对了。而我,也知道了。
这一年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为什么皇上和平时一样的起身,上朝,用膳等事,却总是觉得不习惯。
原来是少了东西,确切的说,是少了一个人。
皇后娘娘去了,但是也带走了最重要的东西,虽然我没有娶妻,但是我知道,这些年,皇后娘娘一直都在支持着皇上。
她不像齐妃娘娘,为皇上生育了三子一女,不像年皇贵妃,天生丽质,家中哥哥为朝廷效力。
大阿哥是皇后娘娘亲生儿子,是皇上报以希望的嫡子,但是最后夭折了。皇后娘娘哭过,但是最后擦干眼泪又振作了。
此后,皇后娘娘再也没有孕育过子嗣,但是她一直都在为皇上打理府务。有的事情我明白,有的事情我不明白,但是我知道,这些年,皇后娘娘都是为皇上活着的。
我突然想起了我娘,在家中只有一篮子鱼的时候,她会等爹回来再吃,还会把鱼肉都给我们吃,她宁可自己饿着,也要让我们吃饱。
可能全天下做媳妇的都是这样的吧,可能全天下的母亲也都是这样的。总是把最好的留给自己的夫君,留给自己的孩子。
现在是雍正十三年了,这些日子,皇上还是在批折子,不断地批折子。
以后会怎么样,我不知道,我的职责就是伺候皇上,这是一个奴才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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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魂回坤宁
“皇后娘娘,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十二阿哥还小,你要是去了,十二阿哥可怎么办啊?”坤宁宫里,一个老妇人在床边念叨着。
若是旁人,此时肯定会得到一顿训斥,可是这个老妇人不会,因为她是当今皇后的奶娘,全天下的人都来害她,这个人也不会。
容嬷嬷一边给皇后擦着脸一遍念叨着。心中却想着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
这一年,皇宫先是飞进一只小燕子,后来又来了一朵紫薇花。只是这只鸟和这朵花的到来却让皇上和皇后娘娘本就不是很好的关系越来越僵了。
前些日子,当得知那只燕子只是一个信使,真正的皇室血脉是那朵花的时候,皇上震怒。容嬷嬷原以为皇上会念起皇后娘娘的好了。因为欺君之罪是多大的罪过大家都清楚。
当初漱芳斋里的那个还珠格格是在谁的推波助澜下认下的?
漱芳斋夜夜笙歌,后来竟引得皇上在那里与一个宫女下棋一整夜。更不用说,皇上是在自己的女儿的闺房呆了一整夜,这要是传出去,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皇后娘娘只是对不安分的宫女惩戒,这又有什么错误?莫说是一个宫女,就算是一个低位的常在答应,如果犯了这等罪过,那就是魅惑君上。打死都没错的。
皇后娘娘做错了什么?皇后娘娘只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这时节如果众人皆是顺着皇上,那皇家的脸面何在,大清的脸面何在?
容嬷嬷想到此处,又给皇后擦了擦手。
已经三天了,那天皇后娘娘自漱芳斋回来后便大病了一场,虽说请了御医,但现在皇后娘娘依然昏迷。三天了,皇上从未踏进坤宁宫,反而在得知延禧宫的主位有喜之后又去了那里。
漱芳斋的两个格格不是最善良不过的吗?那位紫薇姑娘不是最最善良的吗?就在皇后娘娘这么对待她的时候不是还说原谅吗?为何现在却没有露面。更不用说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果然是好教养!!!
坤宁宫就如冷宫一般,反而是延禧宫,一家和睦。容嬷嬷冷眼瞧着延禧宫的方向,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有喜又如何,指不定还是一个丫头片子,生不出儿子的母鸡而已,就算生下的是儿子,也只是一个庶子而已,真正尊贵的,是嫡子!!!
容嬷嬷心中已经在盘算,等皇后醒来的时候继续谋划,殊不知,她的主子已经魂归天外。
当天景娴要断发,最后却被紫薇感动,但是那只是权宜之计,因为她知道,私自审问是她错了,应该说皇上脑子不清楚还是有好处的,因为那“后宫不得干政”的牌子可是明晃晃的,
那一刻景娴知道,自己终究是走错了一步,其实乾隆已经有理由废了她了,因为她勾结了前朝的大臣,这可是做皇帝的最忌讳的。
在乾隆拿出供状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错了,后宫不得干政。可是皇上做的这些荒唐事她怎么能不干政!!!皇家的脸面都被踩到脚底了!!!
为什么。为什么皇上就不能想想她的苦心?难道忠言逆耳就这么听不进去!!!
那一刻她真的绝望了,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先帝对不起皇太后对不起爱新觉罗家的列祖列宗。
紫薇说满人是最重视自己的头发的,是啊,作为皇后怎么会不知道,更何况这一头秀发又是自己最珍惜的,当年嫁到宝亲王府的时候,皇上不就是摸着自己的秀发喊着自己的名字吗?现在,全变了。
她原谅的紫薇?怎么会?只是顺着台阶下了而已,就算是自己不要命了,还有永璂呢,永璂怎么办?
夏紫薇,我乌喇那拉·景娴从来没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过,你知道你是皇上的女儿呢,大家都知道,可是你们怎么会想着用所谓的接近来得到皇上的认可?刻意接近皇上的,除了皇子皇女,不就是后宫的嫔妃和想飞上枝头的宫女吗?
在义女的寝殿下棋一晚上,这传出去让人怎么看皇家,本宫就算是不管你还珠格格也要为皇宫里还没嫁出去的皇女们,宗室的格格们着想。
夏紫薇,现在,我乌喇那拉·景娴依然讨厌你,以后还会继续讨厌你!!!
好累,真的不想再争下去了,我算哪门子皇后?凤印被拿走了,宫权也被剥夺了,唯有这坤宁宫,这一身凤袍才能证明我的存在吧。
那天晚上景娴回宫后就大病了一场。人也就离魂了。
“水······”容嬷嬷正想着,就听帐内的人醒了。
“皇后娘娘,您醒了。”容嬷嬷忙伺候景娴起身,而她不知,她的主子,乾隆帝继皇后乌喇那拉·景娴已经离魂。此时身躯内,只不过是乌喇那拉家另一个孤魂罢了。
“如墨,本宫这是怎么了?”舒欣没有抬头,只是低声问道。因为声音低所以容嬷嬷也没有在意,以为舒欣喊的是“容嬷嬷”。
“皇后娘娘,您已经睡了三天了。”容嬷嬷轻扶起舒欣,又在她的身后垫上厚厚的软枕。
“三天?”这时舒欣才回过神来,这里不是畅春园,眼前的人也不是如墨。
不对,如墨不是已经走了吗?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
“皇后娘娘,您先喝点儿水,老奴已经遣人去请御医了。阿弥陀佛,娘娘您终于醒了。”容嬷嬷笑着说道,不自觉地眼中已经流下了泪水。
“本宫没事。只是本宫怎么会昏迷呢?”虽然心中十分疑惑,但舒欣还是平静地与面前的人对话。
“娘娘,您忘了,还不是因为······”容嬷嬷说着便把前段时间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看着舒欣的脸色越来越差,便想起来了,自己怎么能在这个时候重提这些事情呢,这不是让主子生气吗?所以便赶忙调转话头。
“奴婢该死,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话让主子不痛快。主子,奴婢知道您心中的苦。可是咱们还是得先把身子养好才成啊。”
“本宫知道了。不是说请了御医吗,怎么还没过来。”舒欣原想着就是套眼前人的话,她已经认出来了,这个老嬷嬷也是乌喇那拉家的奴才,是自己的小侄女景娴的奶嬷嬷。当年见她的时候也是双十年华的女子,没想到再见却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舒欣心中思量着,当年自己去后,皇上就算是再立后也不会立一个年轻的女子,更何况还是乌喇那拉家的女子。想来现在是下一位登基了。现在他已经···舒欣想到这里,不禁抚上胸口。
心,有些疼啊。
只是怎么会出来什么真假格格?皇室血脉岂是能玩笑的?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正想着,就见坤宁宫的太监总管孙有才进来请安。
“御医呢?还不快让御医进来给皇后娘娘请脉!”容嬷嬷厉声说道。
“容嬷嬷,太医院的太医还有御医都被皇上召到延禧宫了,说是延禧宫的主子胎不稳,现在正在诊治呢。”孙有才低声说道。不是他不想请,他也去了延禧宫,只是根本就进不去。福家的那两个少爷就跟个门神似的,刚往前面走一步,这两个人就跟疯狗似的扑过来。
“延禧宫怎么了?”舒欣平静地说道。
“娘娘,定是延禧宫那狐媚子又装病争宠,这种事情她做了太多次了。仗着皇上宠爱就兴风作浪。”容嬷嬷低声回道。
“到底是皇家子嗣重要,容嬷嬷,本宫没事了,这汤药也撤了吧。对了,传本宫懿旨,就说延禧宫有孕,本宫这些日子身体抱恙,没有时间备下赏赐,今儿个你再从坤宁宫添点儿,给延禧宫送去。”舒欣说道。后宫嫔妃有喜,皇后是要备下赏赐的。就算是已经赏赐了,现在再赏一次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看这样子,这个延禧宫的主位,是弘历的贴心人。
“娘娘······”容嬷嬷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怎么,本宫的话,不好使了?”舒欣说话依然很平静,但是任谁都能听出,此时皇后娘娘的话中已经有了怒气。
“皇后娘娘,这凤印和宫务已经交由延禧宫的主子来掌管了······”容嬷嬷说话声音越来越低,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情。而她也偷偷地拿眼睛看着舒欣,生怕她下一秒又晕过去。
“是吗?这一病,本宫倒是忘记了。”舒欣说道,但心中却对延禧宫的这个主位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放着一国之母置之不理,反而把皇后的权力给一个妃子,这是哪门子的章法?难道延禧宫里面住着的是仙女不成?
“孙公公,现在皇上还在延禧宫?”舒欣问道。
“是。”孙有才跪在地上回道。
“容嬷嬷,你着人去准备一下,就说是本宫赏下来的,让延禧宫的好好安胎。你亲自去。记住,一定要在皇上面前说。”最后一句话,舒欣只让容嬷嬷一人听到。
“是。”容嬷嬷脸上满是疑惑,但并没说什么,只是下去准备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皇后娘娘,变了。
“你先下去吧,外面放个奴才就成,本宫要清净一下。”舒欣对孙有才说道。
待坤宁宫里人都散去后,舒欣揉了揉额角,缓缓闭上了眼睛。
脑子里很乱,她需要好好地想想,现在她已经明白了,本以为要过奈何桥重新转世了,没想到却回到了大清,只是时间变了,身边的人也变了。
还魂这种事情,原本只在话本之中看过,没想到竟然真的存在。舒欣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现在依然是皇后,延禧宫的主位很受宠,甚至已经有压过皇后的趋势。
还有就是那莫名其妙的漱芳斋,来历不明的格格。
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舒欣心中十分懊恼,上天虽让自己重生,却没有给自己半分记忆。若不是多年来的镇定,恐怕早就露出了马脚。
听容嬷嬷的意思,是说紫禁城先来了一个小燕子,但是很不老实,而后又来了一个紫薇,规矩也不是很好。到后来才知道是阴差阳错,假格格飞进宫,真格格成了假格格的奴才。后来真相大白。被关到宗人府的三个女孩子被救出来的。
可笑的是假传圣旨的几个人没有任何错误,反而是一直规矩的景娴成了最大的罪人。
真是傻子。舒欣心中想到,这是她对景娴的评价。竟然私下授意大臣审问有罪之人。这可是明晃晃的后宫干政啊。到现在这个皇后的位子还在,真的算是皇恩浩荡了。不过虽然还是皇后,竟然连一个御医都请不到,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太后,帝后所用为御医,现在竟然连御医都被宣到了延禧宫,这延禧宫里住的到底是什么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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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乾隆驾到
待容嬷嬷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下后,舒欣便又躺在了床上。
全变了。曾经熟悉的人,熟悉的事,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可是什么都没有了,单单自己重生又有什么意思呢?
雍正九年,是舒欣最后的记忆,怡亲王走了,他很伤心,但是在伤心之后就是处理国家大事,不断地处理国家大事。
无数的奏折堆在龙书案上,旁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只朱砂笔,不断地批阅······
后来?后来,你是不是有按时休息,天凉是不是有加衣?天热时,有没有多用一些冰?多放一些消暑丸。否则,本就怕热的身子怎么受得住?
总是坐着批折子,肩膀已经很酸吧,要记得让苏培盛给你揉揉,千万不要太劳累了。
“皇上驾到······”正想着,就听外面传来唱和声,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带着容嬷嬷来到了坤宁宫。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身体本就没什么事,但由于卧床数日,早就没有什么力气。但就是这样,舒欣依然强撑着行礼。
“起来吧。”乾隆平静地说道。
“谢皇上。”舒欣说道。由于没有人提前通知,舒欣便穿着一身睡衣接驾,头发也还是披散着。但是这样的皇后,少了一些刚硬,多了几分女子的柔美。
乾隆抬头看了一眼皇后,见她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血色,又穿得十分单薄,站在地上十分无助,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怜惜,但想到这段时间她的所作所为,便又把脸拉得跟长白山似的。
容嬷嬷是最希望帝后和谐的人,虽然皇后娘娘已经有嫡子傍身,但是却无半点儿皇宠,或者说皇后娘娘虽为一国之母,但却无半点儿国母的待遇。
不说为皇上育有皇子,就说在孝贤皇后薨逝以后,是谁在忙进忙出地打理着后宫?可是现在怎么样?得不到半句夸奖不说,还总是被训斥。天底下哪有这种事情?
不过容嬷嬷也就是想想,她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在旁边看着。皇后没有错,她要劝解什么?要劝解应该是劝解皇上才对!!!
“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乾隆想起景娴平时的做派,对她现在的样子有些看不上,觉得皇后这是在装病争宠,要是真的病了,怎么现在还能这么精神。所以便怒气冲冲地说道。
“皇上,臣妾······”舒欣有些糊涂,今儿个她做的事情完全符合规矩啊。怎么这个皇帝上来就骂人啊。
“容嬷嬷,你家主子还病着,还不快把她扶到床上?”没有听到平时的咄咄逼人,乾隆只觉得有气没处撒,只能先让容嬷嬷把舒欣扶到床上。
“身子不好,怎么不宣御医呢?”乾隆继续说道,但是语气却比刚才软了许多。
“本就没有什么大碍,没想到因为这点子事情惊扰了皇上,倒是臣妾的不是了。”舒欣低声回道。
“你是皇后,生病怎能不宣御医,真的是越发没有皇后的做派了。”乾隆说道。
“嗯?”舒欣听到乾隆的自责,不禁有些好奇,帝后之间的关系到底是到了哪一步?太医御医都去了延禧宫,皇帝难道不知道吗?生病不宣御医都能成了罪过,这还有说理的地方吗?
舒欣的性子好,但也不是任人搓圆揉扁的人,她倒要看看是雍王府的哪个孩子继位了。
舒欣抬头望去,只是没想到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不,应该说舒欣只看到了乾隆的半张脸,而就是这半张脸,让舒欣以为自己又见到了雍正。但在下一秒她就否定了。
原来是弘历,早该想到了,雍王府的孩子本就不多,而纯满人血统的,除了自己生的弘晖,就只有弘历一个了。
弘历的嘴和鼻子和他最像,难怪刚刚会看错。
“皇后,皇后?”乾隆见舒欣人呆了,忙喊道。不得不说,皇后虽然已经过而立之年,但是“满洲第一美人”不是吹的,卸下严肃外表的皇后,真的是风韵不减当年。
“臣妾失仪,还请皇上恕罪。”舒欣低头说道。
“不碍的,这些日子就先养着吧,等回头朕再来看你。”乾隆语气又柔了些,但也只是温柔了一点儿,现在的他对坤宁宫十分忌讳。
“恭送皇上。”舒欣没有下床,只是在床上侧身行了一礼。
“娘娘,皇上已经走了。您赶紧躺好吧,老奴已经吩咐小厨房,一会儿您先用点儿膳食。”容嬷嬷见舒欣一直望着乾隆,便以为她一颗心挂在乾隆身上,其实舒欣只是看到那身龙袍想起了另一个人而已。
龙辇上,乾隆闭着眼睛,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皇后犯了皇家的大忌,他很清楚,但是他不想动皇后。
小燕子和紫薇进宫后,皇后处处找她们的麻烦,他都看在眼里。
皇帝也是人,他希望自己的孩子都能亲亲热热地围在他的身边,拉着他的胳膊喊“皇阿玛”,可是没有,所有的孩子都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
只有永琪,只有小燕子会有什么说什么。就算是假传圣旨,劫狱,但是出发点是好的。如果永琪当时不去,现在这两个丫头也许就······
为什么,为什么皇后就看不到小燕子和紫薇的好,只会说她们不懂规矩?紫薇这么有才气的一个孩子,她竟然下得去狠手,关在暗房里面用针???
对于皇后,乾隆的心情比较复杂,虽说当年是太后让他立后的,但是皇后实在是太严肃的,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一个妻子,而像是一个臣子,而且还是一言不合就要血溅金銮殿的御史。
两口子在一起是过日子,就算是皇家的规矩大,但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靠这规矩来行事的。
而且皇后处处要强,是的,她处理宫务很好,说话也很有道理,但实在是不会给人留面子。一个皇帝,怎么会允许别人指着鼻子说他?
乾隆看看自己的双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虽然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看起来还是像四十出头一般,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了。康熙爷六十九岁驾崩,先帝活了五十八岁,自己还有几年好活?
再看看自己的皇子,大阿哥已经死了,三阿哥也是病怏怏的,剩下的几个真的是不顶用。嫡子倒是有,四个嫡子死了三个,剩下的一个连书都背不好,怎么能担当大任?
乾隆喜欢永琪也是有自己的原因的,这个孩子一来是天资聪颖,文武双全,二来,是满妃所生,假如有一天自己真的驾崩了,那他还是有大用处的,而且永琪对小燕子这样一个外来的女子都这么关心,一定会善待永璂的。
乾隆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他也相信自己的眼光,永琪是个好的。
至于皇后,看来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的错了,就先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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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里,舒欣在容嬷嬷的服侍下用了一些粳米粥,然后便让人把膳食都撤下去了。
“皇后娘娘,您再用点儿吧。您刚刚醒过来······”容嬷嬷关心地说道。
“容嬷嬷,本宫已经饱了。身子已经没事情了。”舒欣说道。
“是,那药······”容嬷嬷继续说道。
“身子都好了,还用吃药吗。不过本宫醒了以后脑子有些乱,你跟本宫说说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对了,就从还珠格格进宫开始吧,本宫要好好想想。”舒欣揉着额角说道。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用这个理由来搪塞身边的人。
“娘娘,这些不痛快咱们别想了,忘记了更好,以后咱们就好好过日子,您还有十二阿哥呢,为了十二阿哥,您也一定要好好地啊。”容嬷嬷劝解道。
“为了永璂本宫才更要弄明白。”舒欣说道。景娴给她的唯一记忆就是孩子的名字了。或许这就是母子天□,就像自己,即使弘晖已经走了很多年了,但是每年弘晖生日和祭日的时候,都会去潜邸转转看看。
“容嬷嬷,本宫是皇后,有权力知道所有的事情,你也说了,事情都过去了,这该赏的也都赏了该罚的也都罚了,回头再想想只是为了明白自己哪里错了?虽说皇上今儿来坤宁宫了,但也只是碍于面子。”舒欣说道。
她知道,容嬷嬷对她是十分忠心的,但是无奈本身就是一个性子急,脾气直的人,景娴能有今天,和她的言传身教也是分不开的。舒欣抚额,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让如墨跟在景娴身边的。就算是做不了什么,在关键时候也是能劝解几句的。
舒欣也看出来了,现在帝后之间的关系不好,虽然还没有到相敬如冰的地步,但这个趋势已经有了,不说别的,单就是景娴对大臣通信这一条,就能把弘历的帝王心思全都吊起来。纵然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但是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底线的,帝王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染指他的权力。
亲生儿子都不能碰的东西,怎么会让枕边人碰?景娴这一步臭棋她必须要想办法弥补过来!
容嬷嬷整理了一下思路,便开始说出来,从小燕子进宫开始讲起,舒欣只是静静地听着,遇到不理解地便巧妙地问一句。
“接下来呢?”舒欣边听容嬷嬷说边分析着。容嬷嬷说得很全面,不仅让舒欣对小燕子和紫薇有了了解,也让她了解的乾隆的后宫和子嗣。
令妃,孝贤皇后身边的宫女,这两年最受宠的妃子。已经生下了两个女儿,现在又怀了一胎。只是舒欣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虽说当年雍王府的子嗣单薄,但是是有原因的,当年诸位皇子都在忙着夺嫡,谁有那些个时间泡在后宅里,而且,他对女色本就不上心。
弘历的儿子不少,但为什么就是养不活,二阿哥已经懂事了怎么一个风寒就没了。大阿哥被骂死,三阿哥病得到现在都没有领什么差事,这些阿哥和他的兄弟们相比,差得太远了。这样下去,大清,要靠谁呢?
还有就是,阿哥们大部分都是汉妃所生。真正的满妃所生的孩子,现在活着的,就只有五阿哥和景娴的十二阿哥。而五阿哥的母妃已经去世,但是他并不亲近嫡母,反而和令妃关系很好。
而且,五阿哥已经成年,但既没有嫡福晋又没有开府,但是偏偏又是住在景阳宫而不是阿哥所,看来弘历是很看重他的,可是五阿哥真的合适那个位子吗?
不亲近嫡母,不友爱兄弟,反而对两个包衣奴才如兄弟一般,如果他上位了,这些孩子还有活路吗?
“这福尔康和福尔泰······”舒欣说道。
“娘娘,这都是令妃那个狐媚子的主意,她自己没有儿子,就拉拢五阿哥,五阿哥现在都恨不得喊她额娘了,福家的小儿子不就是她让皇上放到五阿哥身边做伴读的吗?”容嬷嬷气愤地说道。
“那福尔康现在是御前侍卫······”舒欣继续说道。心想这福尔康看来是有些真本事的,御前侍卫,可是只给旗人勋贵的孩子的。福尔康一个包衣,能混到这个位置,看来是有大才的。
“还不是那个狐媚子吹得枕头风!!!”容嬷嬷气愤地说道,虽然声音很低,但是舒欣还是听出了她心中的不平。
“容嬷嬷,你逾矩了。”舒欣说道。
“娘娘······”容嬷嬷一时语塞,平时私底下自己这么说皇后从来没有说什么的,而且她不是不懂规矩,只是为皇后娘娘出气罢了。
“本宫知道你的意思,令妃就算是再不堪,身份再低贱,现在也是皇上的妃子。”更何况,还是最受宠的,能做到宠妃,而且在没有任何根基的情况下做到宠妃,这个女人不简单。
“这话以后可万万不能说了,虽说是在坤宁宫,但也是有耳朵的,要是哪天这话被人听了去,本宫也保不住你。”舒欣说道。他的暗卫,现在已经落到了弘历手里了吧。这时候万不能轻举妄动。
“是,老奴知道了。”容嬷嬷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
“容嬷嬷,你是本宫的奶嬷嬷。是看着本宫长大的,本宫不想让你有什么事情。咱们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一切都得从长计议,如果本宫想不透,就会一条路走到黑,落进别人的圈套都不知道。”舒欣说道。
“是,老奴明白。”容嬷嬷说道。
“嗯,今儿个就先到这儿吧,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万事都不能操之过急。本宫也是经过这件事儿才想明白的。本宫是皇后,令妃就算是再受宠又能如何?”舒欣继续说道,她知道容嬷嬷的心思,说白了就是太关心人了,只恨不得弘历天天宿在坤宁宫才好,但这可不是长久之计,而且现在自己只想要弘历的尊重,而不是宠爱。
因为,现在的皇后是乌喇那拉·景娴的外貌,乌喇那拉·舒欣的灵魂。
“禀皇后娘娘,十二阿哥来看您了。”舒欣正想着,就听外面宫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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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母子情
“快请十二阿哥进来。”舒欣激动地说道。
刚刚的感觉更加强烈了。舒欣抚着胸口想道。也许是娴儿对儿子的眷恋吧。
做额娘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的孩子了。
刚刚舒欣和容嬷嬷说话的时候就是,只要一提到十二阿哥,心就会跳得很快。
正想着,就见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在奶娘的带领下走进坤宁宫内室。舒欣看着他,他也看着舒欣。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永璂说着给舒心行了一礼。
“来,上皇额娘这儿来。”舒欣眼前一花,时间仿佛又退到了康熙三十二年,也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规规矩矩地请安,但是并不是这么地怯懦,他会在在请安叫起后跑到舒欣的怀里,甜甜地喊一声“额娘”。
会撒娇,会大笑,会撅嘴,会要抱抱。
“皇额娘······”永璂有些不敢相信,因为自打他懂事起,皇额娘给他的感觉只有两个字——严厉。
皇家的孩子都十分早熟,永璂隐隐地知道自己的处境,虽然是中宫嫡子,但是见到皇阿玛的机会还不如别人多。
他知道皇额娘是为他好,努力读书,让皇阿玛喜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学不好。
每次乾隆考校的时候,永璂都会做充分的准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要见到皇阿玛说话就会结巴。
永璂最羡慕的就是他的五哥,因为五哥懂得好多,最重要的是,皇阿玛喜欢五哥。不止一次,永璂躲在假山后面,看着皇阿玛对他的五哥和颜悦色,眼中全是满意。他多想皇阿玛能这样看自己一次,哪怕只有一次。
永璂曾经私底下模仿过永琪的动作还有说话的语气,但是就算是这样,遇到乾隆之后还是那样,说不出话,得到的永远不是赏赐,而是一句句冷冰冰的话。
永璂不是害怕,他只是担心,担心背不出书,担心皇阿玛生气,因为皇阿玛一生气,就会训斥皇额娘。
但是人就是这样。越担心越背不出来,而永璂越背不出来,乾隆就越不喜欢,而得不到乾隆的喜欢,景娴就会更加着急,永璂不想看到景娴着急,他就越努力,就这样不断地恶性循环着。
永璂爱景娴,他也知道景娴是爱着他的,他知道景娴现在的处境十分尴尬,可是他不管怎么努力,就是不能得到皇阿玛的青睐。
永璂是孤独的,虽然十一阿哥永瑆也养在景娴的身边,但是永瑆还是和他的亲哥哥永珹永璇更亲近些。平时和永璂也就是面上的关系。过得去而已。
上书房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圈子,而就在这个时候,永璂会感到更加地孤单,每次听到别人谈天说地的时候,他都很渴望自己会成为其中的一员,他不止一次幻想着,会有人对他笑,然后对他招手,喊他的名字,让他一起过来玩儿。
可是没有,每当他试探着凑过去的时候,大家都会借故离他更远。
小孩子的心是很敏感的,永璂想对皇额娘说他的遭遇,他想问问皇额娘,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不跟他玩儿,他会很乖,不会和大家吵架。
但是每次见到景娴的时候,永璂都会闭上嘴巴。因为他看到,皇额娘的眉头是皱着的,他不想让皇额娘担心,每次景娴问他过得怎么样的时候,他都会笑着说:“皇额娘,我很好。”
这些天的事情永璂都知道,根本就不用打听,皇宫里面,最不缺的就是碎嘴的小太监和小宫女。
他好害怕,因为皇额娘病了,他很担心,他怕皇额娘会像五妹妹和十三弟弟一样,再也不回来。
他偷偷来过坤宁宫,偷偷地拉着景娴的手,告诉她自己的情况,不再是千篇一律的“皇额娘,我很好。”
他悄悄地对景娴说,他很孤独,皇阿玛不喜欢他,哥哥们也都不愿意跟他玩儿。他很笨,每次皇阿玛考校学问的时候,他都答不出来。
但是他没有气馁,他在很努力地读书,很努力地学习骑射。
他对景娴说,皇额娘我真的真的很乖,皇额娘,你要早点儿醒过来,永璂什么都不要,只要皇额娘好好地。
平时,永璂见景娴的时候,景娴只会关心地问他过得怎么样,上次景娴对他这样招手,好像是一年前了。所以今天舒欣招手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在做梦。
“怎么了,难道不认识皇额娘了。”舒欣不敢确定,因为她担心所谓的母子天性会让永璂看出她不是景娴。她不是怕被揭穿,只是怕这个孩子在知道他的额娘已经去世以后,会受不住。
永璂一步一步地走到舒欣面前。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又用小手试探性地拉了拉她伸过来的手,轻声问道
“皇额娘好些了吗?儿子很想您。”永璂抬头看着舒欣说道。
“永璂···”脑子里蹦出一个名字,舒欣喊道。不,应该说,这是景娴在喊永璂吧。舒欣没有景娴的记忆,这个名字,是景娴弥留下的对儿子的疼爱与思念结成的。
“皇额娘已经好了,永璂怎么不来看皇额娘呢?”舒欣说道,自从苏醒,这是第一次看到永璂。这么多年,她已经忘记了怎么对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说话,只能慢慢试探。
容嬷嬷看着这母子俩,这个场景,她知道自己是不方便插嘴的,她冲永璂的奶嬷嬷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悄悄地退下了。
“儿子来过,他们说皇额娘病得很重,但是他们不让儿子来看您,可是儿子不放心,所以就偷偷地来看您了。”永璂低着头说道。
“皇···皇额娘,儿子是不是做错了。”永璂继续说道。
“永璂,宫中的规矩一向如此,而且皇额娘病了,你过来过了病气就不好了,但是皇额娘很开心,因为你很孝顺,以后想来看皇额娘,就大大方方地来,你是皇额娘的儿子,来看皇额娘还有错了?”舒欣顺手抱住永璂,轻抚他的后背说道。
“儿子···儿子···”又闻到了熟悉的气息,舒欣的动作,让永璂很放松,只有皇额娘的怀抱才是最安全的。
在这里,没有人会用那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没有人会嘲笑他,更没有人会训斥他,只有皇额娘在,皇额娘会温柔地跟他说话,温柔地抱着他。
“永璂已经长大了,永璂要做咱们大清的巴图鲁,所以不能哭。”抱着永璂,舒欣感到了怀中的孩子在哭泣,便安慰道。
“儿子知道,儿子不会再哭了,皇额娘,儿子什么都不要,只要您好好地。儿子会努力读书,会让皇阿玛喜欢,会快快长大,到时候就能保护皇额娘。不会再让皇额娘受委屈。”永璂强忍着心中的悲痛说道。
“嗯,皇额娘不会有事,皇额娘会看着永璂长大,看着永璂娶媳妇。看着永璂成为咱们大清的巴图鲁。”舒欣继续说道,没想到,弘晖死后,她还有这个机会把这些话说出来。
曾经,弘晖跟她撒娇的时候,她就会这样说,她会看着弘晖长大,看着他娶媳妇,看着他成为大清的巴图鲁。
可是,弘晖死了。
弘晖的死并不仅仅是让她失去了儿子,而是从另一方面告诉给她敲响了警钟。更是在她的脸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舒欣知道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觉罗氏教她管家,教她人情往来,但是乌喇那拉家的人口太简单了,而她也想得太简单了。
舒欣自认管家是一把好手,但是在弘晖死后她才知道,即使后宅只有她一个女人,她也要斗。皇家,从来都不是简单的。
弘晖的死,让她迅速成长,但是这代价,太大了。虽然这次成长让我得到了最后的胜利。但是真的值得吗?
如果再来一次,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回弘晖,而不是抱着他已经冷冰冰的尸体无助地哭泣。
舒欣知道,做额娘的,都希望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送到孩子面前,她能理解景娴的做法,怕永璂吃苦,所以就把他护在身后,不让他到外面的尔虞我诈。
因为这样的环境,永璂到现在都还是一张白纸,纯真得不像话。
是的,不像话。单纯,是绝对不能出现了皇子的身上的。
永璂,以后,我就是你的额娘,额娘会好好待你,不会再让人欺负你。只是,额娘不可能一辈子都陪着你,后面的路,你要自己走。
成长会很痛苦,但是这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
娴儿。永璂交给姑姑,你就放心吧,他不仅仅是你的孩子,是大清的嫡子,更是咱们乌喇那拉家族的希望,姑姑会把他教育成才的。
永璂还小,不过小点儿好啊,如果孩子大了,爹却还活得好好地,那可就真的不好了,小好,省去了父子猜忌。而且还能有更多的时间来谋划。
是的,这时候舒欣已经计划为永璂谋划未来了,乾隆的儿子她已经知道了大概,永璂必须得上位,不是为了权势,为了保命也必须上位。
皇家,没有上位的嫡子,下场都是很惨的。她不允许永璂有半点儿差池。
要想平安,就要让自己强大,把命运握在自己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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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舒欣教子
此时此刻,永璂觉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即使在上书房没有人和他玩儿,练武的时候大家都躲着他,嘲笑他,但是这些对他来说都算不上什么,只要皇额娘还在乎他就好。
“皇额娘。”永璂闷闷地说道。
“怎么了?”舒欣问道。
“皇额娘,儿子知道自己很笨,但是儿子会努力的。皇额娘放心。”永璂抬起头看着舒欣,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皇额娘明白,永璂咱们不着急,你是皇子,要起表率作用。”舒欣换了个姿势,依然把永璂抱在怀里说道。
“皇额娘,什么叫表率作用?”永璂抬头问道。
“就是要起带头作用,你和你的哥哥们都是皇子,你们每天很早就会起床读书习武,皇额娘知道你们很累,但是你想想,让你学这些是为了什么呢?”舒欣说道。
“做大清的巴图鲁,帮助皇阿玛。”永璂想了想说道。然后又低下了头,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本事还不能帮助皇阿玛,皇阿玛不看重自己也是很正常的。
“皇额娘,儿子知道了,儿子做得还不够。不像五哥那么能干。”
“谁生下来也不是什么都会的,你看,皇额娘每天操持着后宫的事情,皇额娘也不是本来就会的,这都是慢慢学会的。永璂还小,只要你不放弃,肯努力,一定会成功的。”舒欣说道。
“嗯,儿子听皇额娘的,可是······”永璂又想到了自己的难处。
“怎么了?”舒欣说道,她发现永璂好像有很多的心事。这些心事一直都在他的心里埋着,就连景娴都不知道。
此时舒欣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如果说是外面有人要对付坤宁宫,那她可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拿出相应的措施抵挡。
宫斗,她从来都没有放到眼里,左右不过是再做一次罢了。可是如果是自己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心思重,这才是危险的。
娴儿只顾着抓权争宠,只顾着让孩子上进,可永璂毕竟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在受到伤害的时候希望能得到安慰的孩子。
“永璂,你跟皇额娘说实话,你在上书房过得怎么样?”舒欣说道,必须要把永璂的心防打开,否则,就算是永璂努力了,依然是满拧。就像是给病人开了不对症的药,后果会更严重。
“永璂,你是皇额娘怀胎十月生出来的,以前皇额娘总是对你说要你上进,要你努力,这是为你好,皇额娘一直都是爱你的,皇额娘也知道,你一直都很努力。皇额娘每天都很忙,但是绝对不是不爱你,如果你有什么委屈,一定要跟皇额娘说,知道吗?”舒欣小心翼翼地说道。他不知道永璂的心思有多重,只能慢慢来。
“皇额娘,永璂真的很努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皇阿玛考校的时候,永璂就是答不好。皇额娘,永璂是不是真的很笨,真的像大家说得那样,是个废物?”永璂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说道最后眼泪都下来了。
“皇额娘,永璂不会再哭了,这只是意外,是沙子眯眼睛了。”永璂擦着眼泪说道。心中却十分紧张,刚刚还答应皇额娘不会哭的,真不争气,现在又哭了。
“傻孩子,哭是正常的,人有委屈就应该哭出来,虽说哭犯忌讳,但心中不痛快就应该发泄,不能都装在心里。永璂在皇额娘这里哭,不碍的。”舒欣用帕子给永璂擦了擦脸。
“嗯?”永璂抬起头看着舒欣,眼中充满了疑惑。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并不是说任何时候都忍着,这句话的意思,是告诉我们,在遇到事情的时候要学会镇定,学会坚强,因为哭解决不了任何事情。”舒欣说道。
当年,他一直在忍耐,不停地忍耐,即使被排挤被打压,即使被分到最难办的差事,但是从来没有喊过苦喊过累,一直都在坚持。一废,二废,朝堂上每天都是血雨腥风,而兄弟之间笑脸相迎的时候,手上也沾满了鲜血。
但是,不到时候,不能反抗,十三弟被圈禁,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忍着,因为只有忍着才能做好后面的事情。
登基后,朝堂上的压力,舒欣知道,本来就很忙的他,更忙了。几宿不睡那是常事,热河秋狝更是没有,他给人的印象只有一个,坐在龙椅上不断地批阅奏折。
如果可以,舒欣更希望他在有了委屈的时候,能像刚大婚的时那样,会哭出来,会说出来,那就好了。可是没有,最后,他忍了一辈子。他本是一个十分爱说的人,最后却变得惜字如金。本来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但是却硬是让自己变得冷冰冰的。
“皇额娘,如果儿子受伤了,即使再疼也不哭,如果遇到危险,儿子不哭,而是想办法解决问题,是这样吗?”永璂说道。
“对,永璂真聪明。就是这样的。但是如果有什么委屈,记住一定要跟皇额娘说,而且只能跟皇额娘说,知道吗?”舒欣说道,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被娴儿保护得这么好,竟然这么天真,天真到自己都不忍心去破坏。
是啊,孩子本就应该是这样的,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做额娘的求的不就是这个吗?但是孩子,终有一天会长大,尤其是皇家的孩子,可以说,根本就没有撒娇的机会,他们必须要成长,必须要学会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学会去争,因为不争就是死。
“皇额娘,儿子知道了。以后儿子有什么事情都会和皇额娘说,可是,永璂也想跟皇阿玛说。”永璂说道。
“你皇阿玛是一国之君,有很多的国家大事要处理,所以绝对不能用这些事去打扰他,这样是十分不懂事的表现。知道吗?你想想,如果今天你受欺负了,去告诉你皇阿玛,明儿个你十一哥丢了物件去找你皇阿玛,那会怎么样?”舒欣循循善诱道。
“皇阿玛会很累,会没有时间处理国家大事。”永璂说道。
“对,所以没有大事,是绝对不能去打扰你皇阿玛的。知道吗?”舒欣说道。
“儿子知道了。”
“真乖。”舒欣笑着说道。
“皇额娘,皇阿玛为什么不喜欢永璂,是不是永璂太笨了?”永璂再一次问道。乾隆的对永璂,没有宠爱,甚至连一般的问候都没有。
“嗯?”舒欣说道,在她看来,乾隆不重视嫡子,也许是另一种保护,毕竟,嫡子也是靶子,前有理密亲王,现在就有永璂。
“永璂只有在上书房才见过皇阿玛,皇阿玛喜欢五哥,喜欢还珠格格。皇阿玛看着他们都是在笑。可是···可是皇阿玛都没有对永璂笑过。”永璂低头说道。
“傻孩子,做阿玛的怎么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呢?你五哥已经长大了,开始办差了,见到你皇阿玛的时候当然会多,你还小,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学习。”舒欣说道,她知道,这里面不对劲,但是这些话她不能直接告诉永璂,她怕事实真相会压垮孩子,只能先安慰他,等以后再徐徐图之。
“皇额娘,永璂会背书,会写字,永璂一直都很努力,可是···可是···见到皇阿玛就是说不好。”永璂说道。
“永璂啊,话要一句一句地说,要慢慢地说,一开始不要给自己定太高的要求,凡事都要慢慢来,你要知道,学习知识不是为了让你皇阿玛称赞,最重要的是要明白里面的意思。明白吗?”舒欣说道。
“一句一句地说?”永璂问道。
“对啊,回答问题,最重要的是要条理分明,要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你要表达出自己想说什么,而不是说这些话能给你带来什么结果,如果你总是在意结果,那是做不好事情的。就像现在,你最在乎的是皇上对你的看法,包括皇额娘在内,咱们都在乎你皇阿玛的看法,但是皇上只有一个,我们要做的不是让他看重,而是让他安心,放心你。”舒欣说道。
时常在上位者眼前晃悠,可不是上好的决策,即使兄弟没有争位的心思,但是在权力面前,尤其是在这么大的权利面前,父子相残的戏码已经太多了。
永琪虽已成人,但是也只是成人而已,弘历这么看重他,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已经快到知天命的年纪了,皇阿玛还有他的寿命,就是弘历的参考。但是如果弘历活得够长呢?永琪,就会变成一个靶子。
还有延禧宫里面的那个女人,真的是这么识相的女人吗?能让一个皇子对她如此亲近,这里面的事情绝对不简单。
永琪,也许早就成了靶子了。只是他还不知道而已。
罢了罢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一步一步来吧,就像自己跟永璂说得那样,路是一步一步地走的,还是照顾好永璂,保住自己的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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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阴谋·延禧宫
虽然换了一个魂魄,但是身体不适那是肯定的。
这段时间,乾隆来过坤宁宫两次,但就这样也只是看望一下说了几句话。有一次永璂也在舒欣身边,看着本是父子但却形同陌路人,舒欣觉得自己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另外,舒欣让容嬷嬷打听了一下外面的消息。
乾隆,有二十多天都是歇在了延禧宫。
看来延禧宫里面住的还真的是个仙女一样的人物了,竟然让弘历这么个花心的种子天天往那儿跑?可是这样,不合规矩。舒欣想道。
怀孕的妃子,哪个不是赶紧把牌子撤了安心养胎的,对了,延禧宫的不用撤,凤印就在她手上呢。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只要皇后没倒,凤印早晚会回来。美人榻上,舒欣看着帐顶想着。
每日里,舒欣都会让人去打听外面的消息,不仅仅是为了听外面发生了什么,更重要的是,要从坤宁宫的人口中得知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一些事情。
这一日舒欣喝完太医开的最后一剂药,四十多天的调养,终于大好了。
要说这生病还是带来不少好处的,舒欣的性子本就是温和的,再加上多年做嫡福晋,皇后的经验,躺在病床上就把后宫梳理得七七八八了,只是没有凤印,做什么事情都束手束脚的。
这些天,永璂下学后便直接回坤宁宫,小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每天都会看着舒欣喝药,然后给她讲上书房发生的事情。舒欣也给了永璂一些建议。
皇后大好,乾隆觉得对皇后的惩罚够了,而且皇后生病的时候还是很上道的,不说别的,乾隆觉得皇后比以前会做人了,以前的皇后,对他总是左一句“规矩”,右一句“忠言逆耳”。一点儿做妻子的样子都没有。
这次的事情以后,乾隆发现她的皇后性子便了柔和了,而且开始真正拿小燕子和紫薇当成孩子看了,而且和延禧宫的关系也好了很多。
乾隆不是傻子,后宫的事情他都知道,不,应该他还没做宝亲王没做皇帝的时候就对自己的后宅了如指掌。
他是见过经历过九龙夺嫡的人,他知道如果后宅不安宁会给自己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对于一个要夺嫡的皇子来说,后宅,必须得是太平盛世。
从皇子到皇帝,做的不仅仅是治理国家,还有繁衍子嗣,而且前朝和后宅一直都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管好后宅,不仅仅是看一个皇子福晋的能力,更多是看一个皇子的能力。
孝贤和慧贤不对盘,他比谁都清楚,但是这两个女人,一个连着富察家一个连着高家,他哪个都不能动,后宅讲究的是制衡。
而且平心而论,孝贤治家的确有一套,而慧贤也的确给他带来了很多美好的回忆。再说了女人嘛,再争再抢不也是为了自己吗?
乾隆就是想看到女人为了他争风吃醋,这样才能让他觉得这些女人是在乎他的。
乌喇那拉·景娴能走进乾隆的眼里,一是因为先皇后,她和先皇后是同族,而且小时候也在先皇后的身边生活过一段时间。
二是因为,乌喇那拉·景娴本就是满洲第一美人,一向自诩风流的乾隆怎么会不爱?如果不爱怎么会和她生下两子一女?
可是乾隆最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乌喇那拉氏越来越严肃,总是让他想起当年选秀的时候先帝说的那句“此女肖朕”。这句话,让乾隆觉得,严肃的皇后让人觉得害怕,总是会让他想起做皇子的时候那段高压力的生活。
他喜欢女人,喜欢漂亮的女人,喜欢的是能够依偎在他的怀里对他温柔小意总是把放在第一位的女人。而不是一言不合就要“忠言逆耳”,处处要强但却把事情都做得很糟糕,让后宫的和谐气氛荡然无存的女人。
他喜欢令妃,不仅仅是因为令妃有着和慧贤相似的温柔小意,能和他一起回忆美好的过往。更多的是因为每当他心烦意乱的时候,令妃会温言说些高兴的事来为他纾解烦闷的心,会跟他说他的皇子是多么地用功,他的女儿是多么地乖巧。会让他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人在他遇到困难的时候会帮助他。哪怕只是逗他开心。
无子封妃,他知道这不合规矩,可是他喜欢,因为能让他舒坦的女人就这一个,多给些恩宠又怎么样?女人,只要是喜欢,多疼爱一下又怎么样了,最起码不像坤宁宫的,竟然和外朝联系上了,后宫不得干政的牌子还在那儿挂着呢。皇后这次真的是把皇家的面子踩在了脚底下。
乾隆想处置皇后,但是后来想想还是放手了,决定还是先观察着,一来皇后已经知道错了,二来,太后还在五台山,皇后在太后面前是很得宠的,而且这件事,他自己也有错儿。
还是想想眼前的事情吧,现在多好,女儿回来了,宠妃又怀孕了,西藏归顺,只是赛娅和紫薇怎么都喜欢上了尔康。
现在对乾隆来说最难做的就是这件事了,福尔康文武双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乾隆是真的拿他当儿子看的,而且乾隆不想让紫薇伤心。不仅仅是因为他喜欢紫薇,更重要的是,这是他欠紫薇的。
乾隆的想法是让赛娅先放手,但是这件事的操作是讲究技巧的,他可以强行下旨,但是君无戏言,他已经答应了赛娅和尔康的婚事。
这件事最好还是让赛娅主动放弃,或者换人也成。而且赛娅毕竟是个女孩子,这件事还是要由女眷去说。
乾隆想到这里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令妃,令妃本就是温柔的,对孩子也是最有耐心的。乾隆决定去延禧宫看看令妃。只是脚还没迈出养心殿的大门就见延禧宫的腊梅来了。
“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皇上,您救救令妃娘娘吧。”腊梅低头行礼道。
“起来说话,令妃到底怎么了。”乾隆见腊梅哭得凄惨,心慌了一下,令妃现在怀着孩子呢,难道是·····乾隆不敢想下去。
“奴婢该死,是这样的,今儿个早晨娘娘起身的时候身子不舒服,但不想耽误了给皇后娘娘请安,所以便嘱咐奴婢先去请太医,等娘娘请安回来便让太医诊治。谁知谁知······”腊梅哭得十分凄惨,让乾隆看着都十分地感动。心说令妃真会调/教人,这是忠仆啊。
“你是说令妃到现在都没有回延禧宫?”乾隆说道。
“是,皇上。”腊梅低声啜泣着。
“来人,摆驾坤宁宫!”乾隆的脸色十分难看,没想到啊没想到,皇后竟然是装的,什么温柔了?她还是放不过令妃,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不让令妃回去。
乾隆走在前方,他的贴身太监吴书来紧随其后,腊梅则在后吴书来后面跟着。所以大清最尊贵的男人和他最精明的仆人都没有发现,刚刚哭得凄惨的延禧宫忠仆脸上,划出了一个十分诡异的弧度。
今天早晨,令妃的确觉得有些不舒服,要是在平时也就不去请安了,但是现在不一样。在后宫浸染了这么多年的乾隆第一宠妃发现,皇后娘娘不一样了。
从皇后在坤宁宫养病开始,令妃就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味,先是容嬷嬷带着皇后的赏赐来延禧宫,而且偏偏还是皇上和小燕子紫薇他们都在的情况下。让她连一点儿眼药都上不了。只能咬着牙接受了赏赐。
容嬷嬷也变了,原先和皇后一样的死人脸上,竟然泛着笑容?哼,整个皇宫谁不知道延禧宫和坤宁宫不对盘。
这也就罢了,那天容嬷嬷来了以后,小燕子和紫薇竟然对坤宁宫开始有了改观。竟然在皇上面前给皇后说好话,那时,令妃觉得自己真的是养了两只白眼狼,生生地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如果就此罢休,她就不是令妃了,平时身子不舒服就算是没有怀孕令妃也不会去请安,但是今天不一样,她就是要去坤宁宫,最好是晕倒在坤宁宫,到时候皇上如果能恰好到坤宁宫,那皇后就算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了。
想扮仁慈,本宫偏偏不给你这个机会!
令妃想得十分好,她的计划也十分完美,延禧宫的奴才能在紫禁城各个角落把乾隆拉到令妃呆着的地方,这是一项本事,事实是这一招屡试不爽,要不也不会到现在后宫里面只有她一个人生孩子,而别人只能看着乾隆那特有的明黄色背影。
只是她千算万算也算不出,皇后,已经换人了。现在的皇后,虽然对她不甚了解,但却是最有耐心的,令妃的完美招数,在她眼里只是个小把戏罢了。
虽然凤印和管理宫务的权力不在手上,但是舒欣依然是一国之母,所以后宫就算是只剩下一个妃子,也要天天按时给她请安。前些日子皇后身体不适,现在大好了,请安便恢复了。
这一日舒欣身着绛紫色凤穿牡丹旗袍,外罩同色马甲,头上梳着两把头,佩戴着一套东珠凤钗头面。脸上只是略施脂粉,不为修饰,只为掩饰,掩饰景娴原本就无双的容貌。
舒欣清楚,景娴不得宠只是因为性子不好,乾隆是个什么德行的她比谁都清楚,皇后要想复宠,实在是太简单了。
但是她不要,因为她不是景娴,不是乾隆皇帝的皇后,她是舒欣,是雍正帝的妻子。
“奴婢们给皇后娘娘请安。”诸嫔妃在纯贵妃的带领下请安道。
“都起来吧,都赶紧坐下。”舒欣平静地说着,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下方的诸人。不,不是打量,是在寻找,寻找那个像仙女一样的令妃。
“前些日子本宫身体抱恙,倒是累着诸位妹妹担心了。容嬷嬷,着人上茶。对了,纯贵妃妹妹的身子不好,还有令妃妹妹现在有喜了,给她们两个上奶/子吧。”舒欣说道。
“谢皇后娘娘恩典。”舒欣刚说完,纯贵妃和令妃起身谢恩道。
纯贵妃本就没有什么争斗的心了,现在她只想自己的孩子好好地,后宫里面就算是诸人把头打破了也跟她一丝关系都没有。
舒欣在上方看着,一个身着宝蓝色旗袍的女子,看这一身的打扮,应该是纯贵妃了,只可惜现在起身都微微摇晃着。看来是病得不轻。
另外一个女子身着淡粉色绣着不知名小花的旗袍,站在那里仿佛一阵风就要把她吹走一般,舒欣了然,想来这就是令妃了。还真的是一个风一吹就走的仙女呢,只是仙女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好啊。
舒欣在看到令妃的时候,就知道为什么乾隆会喜欢她了,或者说男人都喜欢柔弱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可是舒欣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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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反转·坤宁宫(上)
“行了,本宫又不是为了让你们来行礼的。赶紧的,赶紧坐下,对了,容嬷嬷,给令妃再垫上点儿。这椅子这么硬,要是咯着就不好了。”舒欣笑着说道,那笑容真的是要多真挚有多真挚。
“行了,都别行礼了,都好好坐着,令妃的脸色可不是很好,蕊初,派个腿脚利索地去请御医来,妹妹别担心,姐姐也不会医术什么的,一会儿让御医来给你瞅瞅。”舒欣继续说道。
一时之间,坤宁宫里的气氛十分诡异,众人都低着头,只是努力向上翻眼睛,只想看看皇后娘娘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附身了。
皇后娘娘,平时可是再严肃不过的人了,现下竟然能这么和颜悦色地和令妃说话,真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皇后是后宫之主,可这令妃,是无冕之王啊。
这会儿怀着龙嗣不说,手里还掌着凤印,后宫里面最得宠的皇子皇子格格都和她走得进。别人,早就成了后宫的透明人。
争?谁没想过,可是谁能争得过?不是没有人争过,早些年也有颜色不错的小主让皇上上过心,可是后果是什么?不是失宠就是死了。
现在身居嫔位甚至妃位上的人,有谁能争得过令妃?这后宫里面能和令妃抗衡的也就只有皇后了,可是现在,皇后是在做什么?处处都在为令妃着想,看她脸色不好就让人去请御医。御医可是太后和帝后专用的,这令妃到底是个什么成色,难道皇宫里面真的没有别人走的道儿了吗?
“皇后娘娘如此体恤令妃妹妹,让奴婢看着十分眼红呢。”这时舒妃说道。
“哦?你眼红什么?”舒欣看着同样一身宝蓝色旗袍的舒妃问道。同样的衣服,舒妃可是穿出了不同的味道。坐在那里,配上爽朗的笑容,竟然让人挪不开眼睛。
“奴婢的脸色也不好,只是不愿意让娘娘担心,所以多扑了点儿粉,唉,早知道,就不扑粉了,没准儿还能得娘娘的几句热乎话。”舒妃说着用手拨了拨茶碗。
这话说得可有点儿诛心了,不过舒妃现在也不想再想那些没用的,她本来是有儿子的,可是却夭折了,她没有别人能忍,她就觉得令妃的肚子刺眼?
这几年,满宫有谁诞下子嗣了,自十三阿哥,八格格后,还有谁生过孩子?说这里面没有猫腻她可不信,虽然她性子直,但是不是傻子,曾经她想过是不是自己被下了药,不能生了,可是太医请脉的时候说了,一切都很好,但就是生不出来。
舒妃后来才想明白了,皇上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翻过自己的牌子了,有限的那么几次也是被别人用各种理由给叫走,上次和皇上同床共枕是什么时候,她都有些不记得了。
令妃,就是这个该死的包衣奴才,仗着几分姿色就在后宫里面横行,还真的以为自己是皇后了,哼,莫不说现在中宫有主,就算是没有中宫,就算是整个皇宫里女人都死绝了,她也不可能成为皇后!!!
舒妃不争,不是不想争,是争不过,争了也不知道给谁,没有孩子,争个什么劲儿,她现在就像看着皇后和令妃两人狗咬狗,就算是最后什么都得不到,能看一场大戏也是好的。
“这话说得该打嘴了,令妃现在怀有子嗣,本宫厚待一下又怎么不成了,赶明儿个你有喜了,本宫头一个去皇上那里给你讨赏去。”舒欣笑着反击道。
再简单不过的把戏,令妃是个人物,是个比现在说话的这个妃子更难对付的人物,凭她不动声色将弘历哄得团团转而又得不到别人的半点儿指责,从这儿就可以看得出来,令妃是个人物。
但是令妃的心太大了,凤印在手里,竟然还不知道把皇宠分给别人,难道她不知道自己虽然是宠妃,也在无形中成了众矢之的吗?如果眼神是刀子,那现在令妃早就被碎尸万段了。
“奴婢不敢,皇后娘娘抬爱,奴婢怎敢受,奴婢诚惶诚恐,只愿能平安诞下孩子。娘娘您这样做,可让奴婢如何是好?”令妃哆嗦着说道。
这次是真的哆嗦了,不是怕,是慌,令妃觉得皇后让人越来越看不透了,难道坤宁宫了住进了神仙不成,为什么皇后像是吃了仙丹一样,竟然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自己在她面前好像没有秘密一般。
不能看她的眼睛。令妃觉得皇后一直在看着她,那眼神让她十分不舒服,只要一抬头仿佛就能看到,皇后的眼睛在说“我什么都知道”。
不行,必须扳倒皇后!越快越好!令妃想着,按照时间计算,现在腊梅应该已经到了乾清宫了,再拖一会儿,就一会儿就能让皇后再次被训斥。
令妃本想再跪一会儿,但是她没有想到皇后竟然亲自把她扶起来了。
“你现在有了身子,本宫不是说了吗?这些礼数就先免了。唉,也怪本宫平时太严肃了,瞧把你吓得。”舒欣温柔地扶起令妃,令妃身边的冬雪忙帮着伺候令妃坐回椅子上。
“这坤宁宫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本宫平时做事也是按祖宗规矩来罢了。妹妹们,姐姐平时做了什么事情你们可不要怨姐姐啊。”舒欣笑着继续说道。
“奴婢们不敢。”这时候大家也不敢行礼了,只是坐在椅子上低声说道。
“本宫也知道你们的心思,可是这子嗣也是福气,令妃妹妹福气大,有了子嗣。以后大家都会有的。瞧瞧这脸上都出汗了。你这奴才,真真没有眼力劲儿。赶紧给你家主子擦擦。”舒欣看了令妃苍白的脸对她身边的冬雪说道。
“这御医怎么还没来?这是谁给的胆子,朝霞,再去催。告诉他们,要是一盏茶后再不来,那就跟着本宫去见皇上吧,真真是没有规矩!!!”原本的笑颜消失了,取代的是如寒冰一般的脸,但是众人觉得这样看着心里踏实多了。
可是令妃却再也坚持不住了,本来身子就不舒服,再加上舒欣一会儿关心一会儿敲打的,一个坚持不住,晕了。
要坏事!!!令妃想道。她倒不是担心别的,御医这么晚才到,还不是因为这群人都是跟红顶白的?刚刚皇后是让坤宁宫的奴才去请,要是让延禧宫的去请早就来了,只是这件事只能她自己知道,否则,苦心经营的一切不说全毁,也会被毁掉一大半!!!
令妃现在什么都不想,她知道皇后不会把她怎么样,她只希望乾隆能马上来,这样,整个局面就会变得对她有利。
乾隆来了,而且是带着御医来的。不,是御医在路上遇到了乾隆,然后和乾隆一起来的。
“皇上驾到!”吴书来唱和道,而乾隆则急匆匆地进了坤宁宫。脸上的脸色十分不好。
腊梅悄悄抬了下眼,看见自家主子已经晕倒,心下了然,时间刚刚好,这次回宫又能得到赏赐了,只是如果能让家人离开魏家的掌控就好了。不过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御医呢?怎么还没有来,霁雨,再去催!!!”舒欣高声喊道。
没想到啊没想到,太医院已经跟了延禧宫的主子了,这原本只是个猜测,现在舒欣了然了,令妃,不简单!!!
宣御医本身就是一个幌子,是她临时起意的一个主意,她看出了令妃身子不舒坦,而心中也涌现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令妃是故意的!!!她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好,现在这么做是故意的!!!
如果换做别人也许现在已经没有主意了,但是舒欣是谁,这招,早就有人玩儿过了,只是当时便被他拆穿了。他最恨的就是别人的欺骗!
但是弘历不是他,令妃这么得宠,弘历会护着她,她做的所有的事情都会被看做是善意的,没准儿到最后弘历会抱着令妃回延禧宫,而留给自己的就是一顿斥责,用句不好听的话来说,不死也得脱层皮!!!
令妃,如果我能让你如愿,那我前世就算是白活了!
舒欣宣御医,专门找的是那些坤宁宫的奴才,而且是脸生的奴才,但是如果御医真的重视坤宁宫的话,就算是再脸生的奴才,他们也得夹着药箱马上来。
最后的结果,舒欣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说弘历这么多年的皇帝白当了,还是该说娴儿真的不适合做皇后,或者该称赞令妃,真的是好样的!!!
坤宁宫,皇后,竟然已经形同虚设!!!有的只是一座冷冰冰的宫殿,一个穿着凤袍的会喘气儿的女人罢了。
舒欣觉得有些累了,这是在做什么呢?现在不是雍正朝,不是他当政,她做这些是为了什么?皇后的位子不做也罢。
她,只想只愿做他的皇后。
罢了,想这些做什么?弘历不是他的儿子吗?不是自己的儿子吗?他为了大清劳累致死,弘历・・・・・・罢了罢了
弘历,本宫看在你曾经喊我一声“皇额娘”的份儿上,就帮你一把!还你一个清明的后宫!!!
其实不帮也好啊,弘历这么做,要是能把他气活也不错啊。舒欣悄悄地想着,她不是没有想过,既然自己能重生,那他呢?也许在某一天也会回来吧。
那时候,就算是不能在一起,只要知道他好好地,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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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反转·坤宁宫(中)
“彩秋,再去催!!!”舒欣听到了外面的唱和声,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停下来,她必须要让乾隆看到,看到皇后的转变,皇后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开口规矩闭口忠言的严肃女人,皇后,真的在时时刻刻为他着想。
“你们几个,赶紧把令妃扶到榻上去,轻着点儿。”舒欣皱着眉头说道。然后又从容嬷嬷的手上抢过毯子细心地给令妃盖好。
等舒欣忙完后,坤宁宫里面已经跪倒了一片,这其中也包括那个刚刚赶到的太医。
“你,赶紧起身去给令妃诊脉,太医院都怎么了,本宫说得话不灵是吗?前后派去三个人竟然没有请动你们一个,今儿个令妃和孩子要是有什么差池,本宫就······”舒欣刚想说话,谁知道一口气提不上来,眼瞅着就站不稳了。
乾隆①38看書网,一把抱住舒欣。这时候他也没有什么气了,就像舒欣说得。救人要紧。
“皇上,皇上恕罪。”舒欣说着便想挣脱开乾隆的禁锢行礼请罪,可乾隆却没能让她如愿,直接把她摁到了椅子上。
“皇后也累了半天了,传御医来,就说朕说了,把太医院的都宣进来!!!”乾隆说道。
“皇上,臣妾······”舒欣本想开口,但是乾隆示意他不要说话,而他自己也坐到了舒欣身边的椅子上。
舒欣看了乾隆一眼,乾隆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吴书来从蕊初的手上接过茶,亲自送到乾隆的手上。
乾隆没有说话,只是随意地拨弄着手中的茶盏,等着御医的诊断结果。
“皇上,还是先让妹妹们起来吧。”舒欣说道。
“嗯,都起来吧。”乾隆依然没有抬头。
舒欣的心七上八下的,这个动作太熟悉了,爱新觉罗家的男人特有的动作,如果脸上没有表情,如果只是问一句答一句,那说明他们在思考,在想眼前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舒欣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弘历是她看着长大的,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不是那个看见漂亮小宫女就笑,看见他就像耗子见到猫一样的雍王府小阿哥了,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帝王,一个和康熙爷和他一样的帝王。或许会有情,但是更多的是无情!
她在赌,在用自己对乾隆的了解做筹码,进行一场很大的赌博,输了虽然不会死,但会把自己的路堵死,后宫的嫔妃都在这儿看着呢,如果今天她在乾隆的眼中是一个毒妇,那以后不管她有什么善意的念头,众人都会认为她别有用心,而永璂要想出头,就真的是遥遥无期了。
乾隆当然在想,他想了很多,从离开乾清宫就开始想,他在想皇后,在想她为什么这么做?
不得不说,在没有人跟乾隆忠言逆耳的时候,他的犟驴性子还是有一定的转变的。最起码以前的偏听偏信现在减少了。
能混到天下第一把交椅的,都不是傻子。乾隆只是有些自满而已,但是他还是一个帝王。一个多疑的帝王。
如果真像延禧宫的奴才说的那样,皇后这么做,并不讨好。
坤宁宫请安,不是只有令妃一个人去的,后宫的嫔妃这么多,皇后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体罚一个怀孕的妃子,这不是把自己的把柄往别人的手里送吗?
还有就是,皇后在努力改变自己的形象,这些乾隆都看在眼里。而现在皇后做出任何大家认为她不慈的事情,她曾经的努力都会付之东流。
今天坤宁宫的事情有问题。
乾隆喜欢令妃,但也只是喜欢而已,他更喜欢的是自己的皇位,喜欢的是这大清的江山,喜欢他的脸面。如果谁妨碍了他,就算是亲娘他也不会放过。
帝王,本就是无情的。
乾隆想过给令妃再提提位分,等她把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就提她做贵妃,三个孩子,够资格了。而且她还是那么讨自己喜欢。
可是乾隆知道,令妃只能做一个妃子,仅仅只能做一个妃子,一个宠妃而已。做皇后,莫说是再生一个,就算是再生十个也不行。
身份摆在那里,就算是乾隆自己愿意,上至皇太后,下至宗室皇亲,还有那些御史,一定会血溅金銮殿的,更重要的是,世人会怎么看待他这个皇帝,为女色所迷惑,不顾祖宗家法。
而且皇后这个位子,是会动摇过本的。
乾隆看了坐在自己身边的舒欣一眼,见她眉眼间有一丝焦虑,不禁又想起了这两次来坤宁宫的时候皇后给他留下的印象。
皇后真的变了,不似当年孝贤的贤德,倒更像是已经去世的皇额娘一般。
尤其是那次在坤宁宫,看着永璂和她的互动,乾隆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当初,永璂就是当年的自己,而皇后就是当时的雍亲王妃,自己的嫡额娘。
对于皇后,他早就降低了要求,只要能帮他治理好后宫就好了,只要能在说话的时候顺着他,给他留下面子就成了,可是这个皇后真的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处处不给自己留面子,整天摆着一张脸子,这样的皇后,要她来做什么?还不如没有。
现在多好,已经知道关心后妃,就像刚刚,没有行礼反而是先让御医去给令妃看病,这件事做得就很对。知道什么是轻重缓急。乾隆想着伸手抓住了舒欣的手。
“皇上!”舒欣哪里想到乾隆会有这么一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了?”乾隆问道,刚刚皇后也差点儿晕倒了,一会儿等御医来了让御医看看吧。
“皇上,臣妾在想,令妃妹妹到底怎么样了?今儿个请安的时候,她的脸色就不是很好,坤宁宫的奴才真的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请了三次竟然没有把御医请来,还请皇上降罪。”舒欣低声说道。
“请了三次?”乾隆有些好奇,莫说现在是白天,就算是晚上,太医院也是有御医和太医值班的,怎么会请不到?
“是啊,令妃妹妹也是的,臣妾只是瞧着纯贵妃妹妹和她都是要好好养着的人,便让人上了热奶/子,后来怕她咯得慌,又让人把椅子垫厚点儿。说了不要行礼了,还偏偏要行礼,臣妾知道自己平时严肃,做事按照规矩来,但是这个时候再说这些不是跟皇家子嗣过不去吗?”舒欣自责地说道。
“行了,你别想这么多了,你也是大病初愈,一会儿御医来了好好看看。”乾隆脸色平静,低声说道。
“是,臣妾知道了。”舒欣说道。
这时候给令妃请脉的御医已经过来了,先是行礼然后回禀道。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令妃娘娘是劳累忧思过甚,气血两亏。故而昏倒。”御医说道。
“那孩子怎么样了?”乾隆问道。
“回皇上,令妃娘娘此次只是劳累,并没有伤到根本,但也需要好好调养。现在虽然对孩子没事,但是以后如果还是这样,对孩子是极为不利的。微臣已经开了方子,令妃娘娘只要好好调理便好了。”御医说道。
“那还不快下去煎药?”舒欣说道。
“皇后,让御医先给你看看吧。”乾隆对舒欣今日的表现十分满意。所以也投桃报李,对舒欣说道。
“皇上,刚刚您不是还宣了太医吗,还是先让他先去给令妃妹妹煎药,现在令妃妹妹的事儿才是最主要的。”舒欣说道。
乾隆这才发现,这边御医都已经开好方子了,那边太医院来没有来一个人。
“吴书来。”乾隆说道。
“奴才在。”吴书来低头说道。
“你去一趟太医院,就说是朕的旨意,让所有的御医太医都到坤宁宫来,顺便看看他们现在都在做什么?”最后一句话,乾隆是在吴书来的耳边说的,没有第三个人听见。
今天的坤宁宫实在是太诡异了,别的先不说,为什么皇后宣个御医会变得这么难?就在刚刚自己着人去宣御医,也是这样,太医院是不是出了什么乱子?
今天御医不听皇后的懿旨,那明天呢,是不是乾清宫的面子也会被踩到脚底?
或者说有一天自己不舒坦了,这群狗奴才却一直拖着,甚至会在别人的知会下给自己下点儿东西······
嘶~~~乾隆倒吸一口气,实在是太可怕了,他觉得太医院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下一步会是哪里?
内务府?军机处?乾隆不敢想下去,他觉得现在黑暗中有一只手,在指使着太医院,在控制着太医院。
乾隆看了看坐在下首的嫔妃,心中在思虑,或者那个太医院的背后推手就在这里面。
舒欣趁着拿茶碗的空隙看了乾隆一眼,心下了然,计策成功了。
太医院这次就等着受罪吧。令妃好大的胆子,竟然已经把手伸到了太医院,看来凤印在手上行事就是方便啊,今儿个能收买太医院,那明儿个是不是把坤宁宫所有的人都换一遍了?
这人,只要是心一大,就留不得了。
令妃,今天本宫会让你知道,坤宁宫的美人榻,不是这么好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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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反转·坤宁宫(下)
舒欣这口茶还没喝到嘴里,就听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她没有理会,只是继续喝自己的茶,一会儿,可是很费体力的。
“皇上,御医毕竟是外臣,妹妹们还在这儿呢,是不是······”舒欣放下茶碗说道。
“不用了。”乾隆说道。此时的太医院已经被乾隆脑补成一群乔装进宫的乱臣贼子了,现在生命都有危险了,还有什么心思管这群女人?
“那还是放几个屏风吧,毕竟这样也不好。”舒欣低声说道。
“嗯,就照皇后的意思办吧。”乾隆说道。
“皇上,一会儿皇子皇女们还要来请安,今儿个是不是就先免了?”舒欣继续小声问道。
“皇后派人去通知吧。”乾隆继续说道。
“是。”舒欣说道。她十分满意乾隆现在的反应。
弘历,终于能像一个正常的皇帝一般了,其实这事儿舒欣本想自己做的,但是她没有想到原来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皇后无凤印,形同虚设,皇宠不在,后宫奴才跟红顶白,藐视中宫。
闹,必须得闹,而且这事儿必须得闹大,一来是剪掉令妃在太医院的触角,二来也是立威,让众人看明白了,中宫还没死呢。三来,是收拢权力。把宫权收回来。
只是这最后一步有些难。舒欣有些焦虑地想道。
四十多天,并不能让乾隆对她完全没有疑心,她只能慢慢地来,虽然着急,但绝对不能操之过急,必须徐徐图之。
手上,只有有了权力,才能做事,才能让永璂有资本去争?而且这权力,本就是中宫所有。即使这次不成,还有下次,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乾隆对她再生疑心。
“臣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给各位主子请安,主子吉祥。”太医院诸人到了坤宁宫后方才发现,今日的坤宁宫,跟别的时候不一样。
乾隆并没有说话,只是把玩着戴在左手大拇指的碧玉扳指。而舒欣看了诸人一眼,又看了看乾隆,索性低头不说话。
一时之间,坤宁宫众人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全都定在那里,屏风后,众嫔妃恨不得连喘气都省了。生怕出了一点儿声响,被乾隆怪罪。
跪在地上的诸人,全都低着头,即使脸上已经渗出了冷汗,也不敢去擦一擦。
只有屏风后的美人榻上,时不时传来宫女给令妃擦拭脸庞的声音,容嬷嬷则在美人榻一旁站着,这是舒欣吩咐的,要让令妃好好将息,缺什么东西就去内室拿,一定要让令妃好好养病。
“启禀皇上,······”吴书来是最后进来的,进来的时候脸上十分不忿,看来在太医院是看到了什么让他生气的事情。
舒欣看了一眼吴书来,然后继续抚弄着自己手上的指甲,吴书来越生气,局势对她越有利。想来,自己派去请太医的人也回来了吧。
舒欣看着乾隆主仆咬耳朵,看着乾隆的愈发趋于平静,但是她知道,这些都是装的,攥成拳头的手已经渐渐泛白,眼神也像要把人吞噬一般。
太医院,准备接受帝王的雷霆震怒吧,虽然弘历好说话,但也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也是雍亲王府出来的孩子。
你们,自求多福吧。舒欣心说道。
“太医院好大的阵仗啊,先是皇后派人去请,后来朕又派人,一请二请三请都不来,是不是朕亲自去你们才肯纡尊降贵啊。”乾隆说道。
“臣不敢。”众人回道。
“不敢?朕看你们的胆子可是比豹子都大啊,不敢?既然不敢怎么会这么晚才来。胡太医,你说。”乾隆说道。
“启禀皇上,臣···臣···”胡太医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要说他是看到坤宁宫的来请御医,所以便拖着不去吗?
“孙太医,你说。”乾隆没有理会胡太医,又换了一个人。
“臣···臣当时在煎药,不能离开。”孙太医脑子比较快,马上就给自己找到一个很好的理由?
“李太医,你呢,是在查医书还是在晒药材呢?”乾隆继续问道,但还没等李太医回答便气愤地说道。
“你们当朕是不知道?太医院有药童煎药,太医的职责是什么?还用朕说吗?”
“皇上息怒,令妃妹妹···”舒欣起身给乾隆抚了抚胸口,然后又看了看屏风后,示意乾隆还有病人在。
“派人抬令妃回延禧宫,多派几个人跟着。”乾隆说道。
“是,臣妾这就去办。”舒欣说罢,便起身去吩咐诸人,一时间,坤宁宫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不,这时候已经变了,因为令妃不能动,所以舒欣便让人直接抬着美人榻走,后又担心令妃受风,所以特地让容嬷嬷多取了一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那边怎么安置令妃咱们先不说,这边乾隆已经决定要狠狠地办太医院。因为他那发育完全的脑子又开始脑补了,越想越觉得太医院的这群人是尸位素餐,不说别的,皇太子永琏活了这么大,最后竟然一场伤寒就要了命,还有慧贤孝贤金氏,还有已经或去世或夭折的那些孩子们。
或者下一个就是他自己了。
“吴书来,让他们进来,说说在太医院是怎么回事?”乾隆说道。真是想不到,坤宁宫派去这么多的奴才,这群人竟然没有一个动弹的,坤宁宫的人在太医院愣是做了半天的柱子!
“奴才顺兴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顺兴行礼说道。
“顺兴,说说你怎么去太医院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过来。”乾隆说道。
“禀皇上,早前各宫主子娘娘来请安的时候,皇后娘娘说瞧着令妃娘娘脸色不好,便让奴才去太医院请御医,奴才去了以后,诸位大人都忙得很,奴才便等了一阵。”顺兴继续说着,坤宁宫的人到了太医院后,诸人并没有冷眼相待,只是不断地在找理由,有的说要去看看给皇上的补药准备得怎么样了,有的说去看看给五台山老佛爷的药材准备的怎么样了,反正是各有各的理由。
后面的几个人的话也都是差不多的意思。
“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吗?”乾隆看着已经跪了很长时间的太医们说道。
“臣有罪,臣罪该万死!”众人行礼说道。
“你们当然有罪,而且是罪大恶极!!!”舒欣大声说道。
“皇上,臣妾已经派人送令妃妹妹回延禧宫了,御医也跟着过去了。赵大人也是个好的,今天他本是休沐的,因想到有事情没交代才回的太医院,要不是他在,今儿个令妃妹妹···唉,臣妾不敢往下想。”舒欣说着用帕子拭了拭泪说道。
“可怜见的,要不是这群太医,令妃妹妹能到现在都昏迷不醒吗?臣妾认为必须严惩不贷!今儿个能怠慢嫔妃,明儿个是不是就该怠慢皇子皇女了?以后是不是连皇上皇额娘的平安脉都不请了?”舒欣继续说道。
“皇上,臣妾斗胆,请皇上彻查太医院。臣妾替后宫的姐妹们孩子们求您了。”舒欣说得声泪俱下。
“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吗?”乾隆气愤地说道,皇后说得对,今天皇后担心那群奴才不来,还特地让坤宁宫的人去请的,现在连坤宁宫的人都敢怠慢了,那下面呢?
必须严惩!!!
“臣该死,臣罪该万死!”众人磕头哀求道。现在必须磕头认罪,最好是头破血流,受伤越重,越能保住性命。
他们觉得自己真的是冤死,当时如果是延禧宫的人来请太医,也就没有这么多的事情了,可是偏偏是坤宁宫,这让他们产生了一个错误的认识,以为是坤宁宫的主子宣太医,到头来全都错了,可是这能怨谁?这个苦果只能自己吞下去,难道说就是因为是坤宁宫的宣太医所以才不去理会,这话要真的说出来,那大家都不用求了,直接领罪吧。
“你们的命,朕先记着,现在你们都是戴罪之身,如果再出现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朕直接诛了他的九族!都滚出去!!!”乾隆说道。
太医们如蒙大赦一般,纷纷行礼退下。
屏风后面,诸人反应不一,其中反应最大的就是纯贵妃,别的不说,现在她的儿子永璋就天天病怏怏的。
虽然不得皇上宠,但那也是她的孩子,她怎么能不担心,今天皇后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后宫的嫔妃,凭什么让令妃一个人独宠,人的心总是会大的,今儿个坤宁宫宣太医都不好使了,那别的宫呢,那宫外呢?肯定都不成了。永璋,这孩子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皇上,还请皇上恕罪,臣妾今天逾矩了,只是······”舒欣说着又泣不成声。
“皇后何罪之有,容嬷嬷,赶紧扶你家主子起来。”乾隆说道。皇后此举甚得他的心,乾隆最喜欢什么样的人,最喜欢的就是把他放在第一位的人,今天皇后虽然做得有些过,但也是为了他着想,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是,也怪臣妾,身子一直都不好,累得令妃妹妹一直操持着,现在有了身孕也不能好好歇着,臣妾真的是······”舒欣说话有些哽咽。
“吴书来,传朕旨意,令妃怀有龙嗣,不能继续操劳,朕特命她在延禧宫好好休养,免去一切请安。皇后已经痊愈,自今日由皇后摄六宫事,掌凤印。”乾隆说道。
他不是没有看出皇后的意图,不过还给皇后又如何,这本就是皇后的职责。令妃现在还是好好休养的好,就算是凤印在皇后那里又怎么样,皇后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她还能翻了天不成?
“臣妾谢皇上恩典。”舒欣行礼道。终于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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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后续
延禧宫里,令妃醒了以后真的是悔死了。
早知道就不去坤宁宫请安了,早知道就呆在延禧宫养病了。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刚到手的凤印被拿走了,摄六宫事的权力也没有了。
“爱妃想什么呢?”乾隆揽着令妃的腰说道。
“皇上,奴婢···奴婢···”令妃说着扭过身子,不想让乾隆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乾隆关心地问道。
“奴婢有罪,都怪奴婢的身子不好,不能替您替皇后娘娘分忧,还累得您今儿个生这么大的气。奴婢······”令妃低声说道。
“这怎么能怨你呢,你也是的,身子这么累还这么操劳,要是有个什么事儿,你让朕怎么办?你啊,现在就好好养着,等着给朕生一个小阿哥。君无戏言。”乾隆说道。
“是,奴婢一定好好养着。”令妃说道。
“朕还有事,你先好好歇着吧。等晚上朕再来看你。”乾隆说道。
“恭送皇上。”令妃本想行礼,但却被乾隆制止了。
“朕不是说了吗。礼数什么的都免了。”乾隆说道。
“是。”令妃笑着说道。但是她的心里一点儿都不开心。
免了礼数又如何?什么都没有了,全都没有了,这段时间经营的一切都没有了。
今天令妃本想给皇后上点儿眼药的,但是等她想说点儿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一点儿理由都没有。
皇后不慈?今天皇后一直都是笑颜相对的,后宫的嫔妃都看着呢,不光是免了自己的礼,还厚待,后来更是派人去请御医,这是多大度的做法啊,怎么上眼药?
太医院的太医?皇上不是说了吗?今儿个因为太医院的怠慢自己,皇后可是生了很大的气的。这眼药真的是上不下去了。
最可恨的是,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了,更是折了一个奴才进去,腊梅,自从去了乾清宫后,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刚刚问皇上,腊梅因为御前失仪,被留在了坤宁宫。皇后怕自己的人手不够用,特地从坤宁宫拨了两个宫女过来。
这哪里是宫女,分明就是眼线。
不过,如果轻易言败,那她就不是令妃了。
“皇后娘娘,奴婢绝对不是轻易就说失败的人,今儿个您赢了,但是只有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赢,奴婢倒要看看,咱们两个谁能笑到最后!”令妃看着门外轻声说道。
坤宁宫里,忙了一天的舒欣瘫坐在椅子上,始终不能缓过神。
太累了,这种日子实在是太累了,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心累,脑子累。
明知道后宫的女人不省心,但是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管,乾隆的后宫虽然已经与她没有半点瓜葛,可是毕竟还是他的后代,她不得不管。
再说了,在其位谋其政,现在已经是一国之母,就不能再做推脱。呵呵,推脱逃避就是一死啊。难道真的看着令妃在后宫一枝独秀,把所有的人都压得死死得,莫说她没这个本事,就算是有这个本事,也不能让她这么做。
今儿个收买了太医院,明儿个呢,恐怕内务府,敬事房,只要是有奴才的地方就有她的眼线了吧。
抚摸着刚刚到手的凤印。这么多年,又回来了,这个小东西让多少女人眼红?年氏想要,李氏想要,钮祜禄氏也想要,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想要。后宫里,一辈子没有见过圣颜的女人多得是,有了这个,就算是皇帝不待见你,但也不会忘记你。
可是这个位子真的这么好做吗?凤印,不是用来安插自己的人手扰乱后宫秩序的,它是用来维持后宫秩序的。
皇帝宠爱哪个妃子,虽说有自己的感情在里面,但更多的是为了国家,就像是当年的年氏,他的确有自己的感情在里面,但更多的是为了年家的势力,年家是雍亲王家的奴才这不假,但是他和别的皇子来往也很密切的。要想把他真正拴在雍亲王府这条船上,就必须让两府之间有更加深一层的关系。
十年荣宠,以皇贵妃礼附葬泰陵。舒欣都在眼里,心里头不舒服是正常的,因为只有她才是他的妻,但是他不仅仅是一个皇子,更是一个帝王,她要做的不是阻拦,而是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他。
因为当赐婚的旨意下来的那一刻起,爱新觉罗·胤禛和乌喇那拉·舒欣就绑到了一起,一辈子。
爱?当然爱。只是那爱注定不能像别的女人那样来得轰轰烈烈,自己的爱早已化作细水长流般的关心,渗透到他生活的日日夜夜里。自己是他的妻,从站在他身边的那一天起,就决定了要用一生去爱他。对他不离不弃。
“娘娘,延禧宫的那贱婢已经带到暗房了,您看······”容嬷嬷说道,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这次竟然能抓到这么一条大鱼,做了这么多年的死对头,容嬷嬷再清楚不过了,腊梅,那可是令妃的左右手啊。这次要是弄死了她,那令妃跟残废了有什么不同?
“嗯,暗房布置好了吗?”舒欣说道。
“回娘娘,已经布置好了,只是为什么要布置成佛堂呢?”容嬷嬷不解道。
“派几个奴才去守在外面,每天吃喝都送进去,让她在里面好好想想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有不管她说什么,谁都不要理她。”舒欣说道。
“那······”容嬷嬷还想说什么,但是被舒欣打断了。
“容嬷嬷,你去小厨房看看今儿个的晚膳怎么样了,永璂的学业重,这身子一定要好好补补。”舒欣继续说道,这个容嬷嬷,还真是沉不住气的,暗房里面都是什么?这种事情就不怕被人看到,以前还对漱芳斋的紫薇用过,娴儿做的是没有什么错儿,可是这做法也太直来直去了,该拿的把柄没有拿到,反而让坤宁宫的奴才出卖了,最后落得里外不是人。
腊梅对令妃来说很重要,这点舒欣知道,但是她能怎么做?直接处死?莫说腊梅并没有做什么祸乱宫闱的事情,就算是做了,只要是乾隆喜欢,有罪也会变成无罪。
最大的例子不就是现在正得宠的两个格格还有福家那群奴才吗?
夜探坤宁宫,假传圣旨,劫狱,还有什么没有做的?这桩桩件件可都是杀头的大罪啊。腊梅是个奴才不假,但是她是延禧宫的奴才,今儿个令妃是栽了,但却不是彻底栽了,所以腊梅绝对要留下。而且还要好好地对待才好。
舒欣正想着,永璂已经蹦蹦跳跳进来了。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这时候永璂回来了,自打舒欣的病好了以后,永璂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再加上舒欣在旁边的开导,现在的永璂已经学会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心态好了,好事也是接连发生,前些日子乾隆考校诸位阿哥学问的时候,永璂第一次得到了乾隆的夸赞,虽然只是一个“好”字,但是对永璂来说就是莫大的激励。他最近学习是愈发努力了。
“瞧瞧,又是跑回来的吧,这天儿虽然还热着,但早晚还是很凉的,你这孩子,也不知道注意着点儿,仔细受了风。”舒欣边说着便拿着帕子给永璂擦汗。
“皇额娘,皇阿玛夸儿子了。”这已经成为了永璂的口头语,现在只要一回到坤宁宫,永璂就会这么对舒欣说,舒欣知道,乾隆只是夸了永璂一回,只说了一个字。但是她不想戳破永璂心中的期望。
“是,皇额娘知道,那永璂想不想再让皇阿玛夸你啊?”舒欣说道。
“想。”永璂带着希望的眼神看着舒欣说道。但是他心中很清楚,皇阿玛对他的夸奖就只有一次,就只有一个字,跟五哥比起来真的是好少好少,可是他不想让皇额娘担心,所以每天都说,他要看到皇额娘笑,而不是伤心。
皇额娘,永璂一定更努力的,皇额娘,永璂长大了,能保护您。
“永璂啊,皇额娘没有进过上书房,但是皇额娘知道,做学问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的,你现在天天努力读书,皇额娘看着很开心,但是你要是不顾着身子,那就不好了,你还小,身子最要紧。皇额娘问你,做学问是为了什么?”舒欣说道。
“为了替皇阿玛分忧。”永璂想都没想便回道。
“嗯,对,是替你皇阿玛分忧。可是永璂想想,如果你现在满腹经纶,可是却没有好的身体,怎么替你皇阿玛分忧呢?到时候大家还要照顾你的身子,那样你非但没有做到替你皇阿玛分忧反而让你皇阿玛担忧,你说,皇额娘说得对吗?”舒欣一圈话下来,她自己都觉得晕晕的,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不过她只是照着不打紧的慢慢地引导永璂。
永璂是必须要争那个位子的,除非还有别的嫡子出生,但是现在自己和弘历的情况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必须争,历史上,嫡子不继位,下场都是很惨的。她不要永璂这样。
重生回到后宫,不是不想过安生日子,只有争了,赢了,才能过上安生日子。虽说对前朝不是很清楚,但是通过容嬷嬷的言辞也可以看得出来,诸位皇子中最得宠的是皇五子爱新觉罗·永琪,别的不说,就这夜探假传圣旨以及劫狱的事情,他都是有份的。
还有就是,除了名分已定的皇太子,阿哥在长到一定年龄都是要搬到阿哥所居住的,待到成年大婚后则开府,这五阿哥没有已经成年没有大婚先不说,但是没有搬到阿哥所反而是居住在景阳宫就已经是宫中的独一份了,更不用说经常出现在弘历的面前,就算是没有任何班底,但是大家都已经把他当成太子了。
只是真的这么简单吗?一个没有亲母的皇子,已经成年没有大婚不说,身边的伴读也只是包衣出身,这真的是一个被看重的继承人应有的班底吗?还有就是,不亲近嫡母反而和令妃走得这么近。
她有些不敢确定,帝王都是有疑心病的,一个成年阿哥带着伴读经常出入年轻嫔妃的后宫,弘历,你真的没有怀疑过,令妃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你的?
还有很多很多,她知道的已经很多,她不知道的还有很多,但是必须都要弄明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舒欣看着眼前一脸天真无邪的永璂,她觉得自己能理解娴儿为什么把永璂保护得这么好不让他染指后宫的腌臜之事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当娘的都希望孩子什么痛苦都没有,若是眼前的是晖儿,想来自己也舍不得吧。
不,舍得,就算是不舍得也必须得舍得。
谁不是这么长起来的,成长很痛苦,会看到很多自己不能理解的事情,甚至人生观价值观都会彻底被颠覆,但是孩子只有成长了才能平安,因为做娘的不能护他一辈子。
更何况,永璂是要做皇帝的,他要承受的会更多。
舒欣笑着听永璂说着今天上书房练武场发生的趣事。那边,容嬷嬷已经吩咐宫人摆好了膳食。
只是刚想请舒欣和永璂用膳,就听外面吴书来喊道
“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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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对话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舒欣福了一福说道。
“儿子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永璂行礼说道。
“行了都起来吧,都不是外人,朕也是过来看看。”乾隆笑着说道,但是笑并没有到眼睛。
“正巧,臣妾和永璂正准备用膳,皇上可曾用过?”舒欣说道,她知道乾隆来坤宁宫有事情,可是现在永璂在这里,有的事情,他还不能知道。
“哦,朕也没有用膳,今儿就咱们一家子也别拘什么礼了,都坐下。”乾隆笑着说道。
“是,臣妾遵旨。”舒欣又福了一福,然后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而永璂则老老实实地坐在舒欣的旁边。
菜色很简单,虽说贵为皇后,但是并没有拿出皇后的排场来用膳,舒欣只是让人做了几个永璂爱吃的菜,还有就是给永璂补脑子的鱼。
“因为不知道皇上要来用膳,所以菜色简单了些,如今暑热还没有消,吃点儿清淡的对身子好。”舒欣解释道,弘历爱吃肉,她很清楚,但是多年来,她随着雍正早就习惯了素食,桌上即使有肉类,也动得不多。
“嗯,皇后这话在理,永璂是要吃鱼吗?你们还不赶紧伺候着。”乾隆看着永璂和一块儿鱼肉奋斗对身边的奴才说道。
“不要,这是儿子给皇阿玛挑的,皇阿玛每天为国家操劳。皇额娘说了,这鱼是最补身子的,皇阿玛吃。”永璂说着把已经挑好刺的鱼肉放到了乾隆的碗里。
乾隆看着碗中的鱼肉,已经不成形状,隐隐约约还有几根刺没有挑干净,但是他并没有在意。
似乎,自己对永璂太冷落了啊,乾隆想道。
永璂已经进上书房了啊,可是这么多年自己好像真的没有见过他几次呢,每次都是训斥,他也总是把头埋得低低的,有的时候身子还会哆嗦。
就是这种感觉,仿佛自己不是他的皇父,而是一个凶残的刽子手,立时就要要了他的性命一样。不像永琪,不仅有皇子的气度,而且还对不是兄弟的伴读如同兄弟一般。
现在看来,自己的嫡子还是很好的,以后让他和永琪多亲近亲近,有永琪带着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毕竟永琪是自己最看重的孩子。
“皇阿玛,您怎么不吃啊?”永璂看着乾隆,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心中有些担心。他担心皇阿玛又会发怒,又会训斥他,他只是想让皇阿玛好好补补身子,没有别的意思。
“没事,永璂懂事了,知道照顾皇阿玛了,皇阿玛高兴。”乾隆说着夹起了鱼肉放到了嘴里。
果然,还有鱼刺没挑干净,要是放在平时,乾隆就要掀桌子了,但是今天,他看着永璂的小脸,心中一点儿怒气都没有。
这是你儿子的孝心,不能糟蹋了。心中有个声音默默地说道。
一顿饭宾主尽欢,这是乾隆的想法,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局外人,他和皇后不是夫妻,他只是一个看客,虽然皇后也会给他布菜,关心他,但是他觉得好像隔了些什么。皇后看他的感觉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夫君,反而像是······儿子。
而且是连永璂都不如的儿子。
脑补至此,乾隆心中十分不平衡,但是却又说不出来什么,因为皇后做得是如此完美,完美到任何人都挑不出错误,就算是她给自己布的菜是一些自己最讨厌的青菜,话也十分在理。让人挑不出任何错误,而且让人的心里暖暖的。
用罢晚膳,舒欣便让永璂下去休息。乾隆来坤宁宫,其实是有事情的吧。
“皇后······”乾隆不知道该怎么说,自打皇后病愈后,乾隆就感觉自己越来越心虚,至于为什么,他说不出来。
“皇上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臣妾去做?”舒欣问道。
“这个,朕刚刚去延禧宫看了看令妃,身边伺候的人少了,做什么事情都乱糟糟的。朕想着······”乾隆说道,他想直接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组织了很多语言,但总觉得不合适。
“这倒是臣妾的不是了,令妃妹妹现在怀有龙嗣,本就该好好将养着,如今这腊梅又犯了这么大的错儿,不过臣妾已经从坤宁宫拨了两个奴才过去伺候,是不是令妃妹妹用得不顺心?要不臣妾再派两个过去?”舒欣说道。
人调过去了,可令妃不敢用啊。就算自己是真心实意,但是令妃,想来会把那几个人当成坤宁宫的眼线吧。
“朕的意思是把让腊梅回去继续当差,毕竟令妃对她最熟悉。”乾隆说道。他很清楚令妃的想法,奴才还是自己用惯的好。
“唉。”舒欣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你不会······”此时乾隆已经脑补,腊梅不会像当初的紫薇一样,被用刑了吧。
“皇上,腊梅好好地,臣妾知道,令妃妹妹离不开腊梅,可是这奴才这次做的事儿是真的太没有规矩了。臣妾必须得管。”舒欣皱着眉头说道。
“哦,说说看。”乾隆不以为意,令妃有事情派个奴才去找自己这有什么不对的,难道这奴才还能吃了自己不成。
“皇上,腊梅为主,这点儿是好的,可是令妃妹妹是她的主子,难道皇上您就不是她的主子了吗?这乾清宫是什么地方?是皇上召见诸位王公大臣商议国家大事的地方,今儿个是您闲着,要是哪天皇上在那边商议大事,而这边后宫的一个奴才跑到御前去大声喧哗,这成何体统?王公大臣又会怎么看?”舒欣语重心长地说道。
“臣妾知道您宠令妃妹妹,令妃妹妹现在正怀有龙嗣,多照顾她一些也是应该的,可是这宠也要有个度,令妃妹妹的性子臣妾知道,对待下人最是和气不过的,可是这也不能让那些眼皮子浅的奴才就这么坏了令妃妹妹的名声,还是像臣妾说的那样,若是让大臣们看到一份宫妃的奴才贸贸然闯到乾清宫,那令妃妹妹的名声怎么办,大家会怎么看待令妃妹妹?”舒欣继续说道,话说到这儿也就够了。
令妃今儿个派人去乾清宫告状,犯了舒欣的大忌,乾清宫是什么地方,是康熙爷处理国家大事的地方,不是什么奴才都能进去的。
令妃陷害坤宁宫,舒欣能忍下,但是腊梅擅闯乾清宫,她绝对不会忍,也不能忍。
乾隆听着舒欣的分析,这才发现腊梅做得的确过分了。令妃也是,就算是对下人好也得有个度,腊梅这么做,要是让宗室王爷看到了,还不得以为自己是那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之辈?
“嗯,皇后说得在理。”乾隆说道。
“臣妾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腊梅现在被臣妾关在暗房思过,什么时候她知道自己错了,臣妾就什么时候放她出来。”舒欣说着又揉了揉额角。
“皇后这是怎么了。”乾隆发觉舒欣在用完膳后便开始不断抚着额头,脸色也渐渐泛白便问道。
“没什么大事,想来是病刚好,没事的。”舒欣说着顺着乾隆的手坐到了他身边的椅子上。
“其实对奴才,打又怎么样,骂又怎么样?最重要的是要让她知道自己错了,臣妾以前就是太着急了,只恨不得让皇上看到后宫诸人都规规矩矩的,却忘了欲速则不达。现下臣妾明白了,希望还不是太晚。”舒欣继续揉着额角说道。
“嗯,你做得对,这奴才是该好好敲打敲打了,令妃那边你也看着点儿,坏了孩子不比往常了。”乾隆说道。
“是,臣妾想着是不是把令妃妹妹的平安脉改到一天一次,还有这请安也免了吧,如今皇额娘不在宫里,等皇额娘回来后再和皇额娘商量也不迟。”舒欣继续说道。
“嗯,腊梅就先放到你这儿了,等她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便放出来。至于以后怎么处置就看她的表现了。”乾隆继续说道。
“是,臣妾遵旨。”舒欣说着便要行礼,不想却被乾隆架住了胳膊。
“皇上。”舒欣低声喊道,她怕,对于自己的身份她已经知道了,但是她不能接受,皇后,是皇帝的妻子,是要履行妻子的义务的,虽然她是皇后,但不是乾隆帝的皇后,是雍正帝的皇后啊。
“你身子不好,就别总是行礼了,朕知道你重规矩,但是现在就你我夫妻二人,哪里还有这么多的规矩。”乾隆说着把舒欣揽在怀中。
“景娴,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乾隆温柔地说道。
“皇上问这些做什么?”舒欣心中有些悸动,这,是景娴留下的回忆吧。一旦被提起就觉醒了呢。
“呵呵,那时候你跟在皇额娘身边,朕去给皇额娘请安的时候看到的你,在雍亲王府的桂花树下,你笑得那么好看。这么多年过去了,咱们孩子都这么大了。”乾隆继续说道。他怎么会对景娴没有感情?没有感情又怎么会生下三个孩子?
只是这些年,景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严肃,刚正不阿,那哪里是妻子,分明就是一个判官,来掌握他人生死的判官。
这样的女人,让自己怎么去爱?乾隆自问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但是为什么景娴总是咄咄逼人?
“皇上,没想到皇上还记得。”舒欣依着心中所想说道。她不是在为自己说,是在为景娴而说。
“朕怎么会忘记,可是咱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了?是你变了还是朕变了?为什么你给朕的感觉越来越陌生?”乾隆继续说道。
“臣妾······”舒欣哽咽道。
弘历,不是娴儿变了,她一直都爱着你,用自己的方式去爱你,可是你不知道。乌喇那拉家的女子的爱,是要用心去体会的。乌喇那拉家的女子,是璞玉,是要用时间打磨的。
“不过还好,你回来了,你又变回了当年那个娴儿。那个温柔的娴儿。一切都还不晚。”乾隆摩挲着舒欣的肩膀低声说道。
弘历,晚了,娴儿已经走了,她只给你留下了一个儿子和这满腔的思恋。过去的再也回不来了。娴儿哪里错了?虽说她做事直来直去,但是她做的这些事有哪件是错的,就算是对紫薇用刑,但是紫薇做了什么?你又做了什么?
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自己养女的房间,和一个宫女下了一晚上的棋,这算什么?若是喜欢收了也就罢了,可是怎么这么不懂事。
皇额娘知道你压力大,可是这日子也不是这么过的,你做的这些事,莫说是在宫中,就是一般懂规矩知礼的家庭也不会这么做的。
娴儿走了,你再也追不回来了。
“景娴,时候不早了,咱们安置吧。”乾隆说道。
“是。”舒欣已经不着急了,因为她觉得脑子已经不听自己的召唤了,手脚也没有力气,待起身时只觉得眼前一暗,整个人便倒了下去。
宫中秘药,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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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病情
宫中秘药,不如说是宫中的秘方,这也是舒欣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她现在的身份是乾隆的皇后,但是她的灵魂不是,她依然是康熙帝皇四子爱新觉罗·胤禛的妻子,永远都不会变,现在让她去和另外一个男人发生关系,她做不到。
但是事情不是你不想做就不能做的,舒欣知道,娴儿和弘历之间是有感情的,要不然怎么会有孩子?娴儿只是性子不得弘历的喜欢。现在自己以一个温柔善良大方的妻子形象出现,弘历怎么能不动心?
可是舒欣要的是弘历的尊重而不是宠爱。
这件事必须做得巧妙,没有一个女人会把自己的夫君往门外推,会拒绝夫君的宠爱。不能把已经塑造好的皇后形象打破。
帝后和谐,是国家的需求,所以,这种事情,必须得让乾隆主动配合,帝后和谐的形象要有,但是绝对不能发生实质性的关系。
后宫里总会有些民间不知道的东西,就像这“离合散”
任谁都不会想到,原来世间还有这等物品。而且任谁也想不到,会有人往自己的身上用。
离合散,主要还是在一个离字上,用了这种药,就不能承宠了。这种药早就有,虽然能进后宫的女人都是健康的,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承宠的。
如果有的人不长眼,得罪了一些贵人,这药就大有用处了。只需要一点儿,太医就会给她下了定义,不能承宠,会对上位者不好。
离合散的作用只是改变女子的脉象,对其身体一点儿作用都没有。但是只是脉象的改变也是会让被下药的万劫不复。
不过这和舒欣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因为她只要做一个很完美的皇后,而不是一个贴心的妻子。
妻子这个词,在他走后,就消失了。
夜晚的坤宁宫,不再是平静的,雷霆之怒不是众人能承受得起的。太医院的诸人早就赶到了坤宁宫。他们可是清楚得很,自己的脑袋还只是寄存在脖子上,稍有不好,便会脑袋搬家。
“皇后到底怎么样了?”乾隆说道。本以为和皇后之间的疙瘩解开了,以后能安稳过日子了,谁知道皇后竟然晕了,弄得他现在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心中也十分担心。
一个严肃的皇后他不喜欢,但是一个处处为他着想的皇后,他可是十分舍不得的。
“这······”为舒欣把脉的几个御医心中都有数,但是这事儿让他们怎么说?
如实说?这不是不要命吗?皇后娘娘以后再也不能伺候皇上了,这是皇家的秘辛,莫说是说,就是口风都不能露。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是忧思过重。”实话不能说,但是皇帝的问题也得回答,所以诸人便吊起了书袋。
“李御医,你的意思呢?”乾隆看了首先说话的那个御医一眼,然后又对自己比较信任的御医李国康说道。
“回皇上,皇后娘娘的确是忧思过重,再加上现在天气反复无常,凤体盯不住,所以才会晕倒。最重要的还是要好好调养。”李国康行礼说道。
“赵御医,你的意思呢。”乾隆继续问道。这次问的是在“太医院怠慢”事件中没有被责怪反而升职的御医赵越。
“回皇上,皇后娘娘却是忧思过重。只是······”赵越转折了一下,一下把诸人的心都吊了起来。
“只是什么?”乾隆问道。
“只是臣发现,皇后娘娘忧思过重还是因为上次的病没有根治的缘故。这样下去,对皇后娘娘凤体有害无益啊。”赵越说道。他也知道皇后娘娘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样子。只是这件事不能由他们向皇帝禀报,最起码不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说。
“那你有主意了吗?”乾隆说道。
“回皇上,皇后娘娘的凤体还是在养,只要凤体的根基打好了,病也就好了。”赵越说道。
“传朕旨意,御医赵越自今日起专门负责皇后的身体调养。”乾隆说道。
“臣遵旨。”赵越说道。果然还是和中宫牵扯上了,这难道就是赵家的宿命?
“以后皇后的平安脉就由你来负责,皇后的病好了,朕重重有赏,若皇后有任何差池,想来你也知道后果吧。”乾隆继续说道。
“是,臣遵旨。”赵越恭敬地回道。
待舒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乾隆在安排好一切后便回了乾清宫,顺便也给各宫下了旨意,皇后身体抱恙,免去今日诸嫔妃皇子皇女之请安。
“娘娘,您终于醒了,老奴真的吓坏了。”容嬷嬷说着替舒欣垫好了软枕,并给她倒了一杯水。
“本宫这是怎么了?”舒欣故作不知地问道。
“回娘娘话,您昨儿个晚上晕倒了,皇上已经赐下御医给您调养身子。”容嬷嬷回道。虽然最后皇上走了,但是能为主子做了这些说明心中还是有皇后娘娘的。这比以前要好很多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舒欣问道。
“回娘娘,刚过卯时。”容嬷嬷回道。
“赶紧伺候本宫起身,误了请安就不好了。”舒欣说着便要挣扎起身。
“娘娘,皇上今儿个已经下旨免了后宫以及皇子皇女的请安了,您还是好好歇着吧。”容嬷嬷劝道。
“哦,是吗?”舒欣回道。看来暂时不用担心了,只是这不是长久之计。弘历,早晚还是要来坤宁宫。也不知道这群御医是怎么说的。
“娘娘,老奴已经让人准备了早膳,您先用一些,一会儿让御医来给您请脉如何。”容嬷嬷说道。
“嗯,你看着安排吧。”舒欣心不在焉地回道,只靠一个人的力量是不成的,而且这件事还必须得瞒着容嬷嬷。
待用完早膳,舒欣让人伺候她穿上衣服,便宣赵越进宫给她请脉。
“臣赵越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赵越行礼说道。
“起来吧。有劳赵御医了。”舒欣说道。
“臣不敢。”赵越低头说道。
“别弄这么多虚礼了,还是赶紧请脉吧。”舒欣也懒得打这个官腔,直接说道。
“是,臣遵旨。”赵越说着便开始给舒欣号脉。
外臣进后宫,都是要隔着帘子的,所以赵越请脉也就是看到隔着帘子看到舒欣的手腕,就这样还要在舒欣的手腕上面垫上丝巾。
“赵大人,本宫的病怎么样了?”赵越号脉后,舒欣问道。
“回皇后娘娘话,您的身子没有大碍 ,只是昨儿个不知道沾到了什么东西,故而会晕倒。”赵越如实回道。
“哦,那就有劳赵御医了,只是本宫最近总是觉得身子不爽,精神头也不是很好,不知道身子怎么样了?”舒欣问道,没想到御医中还有敢说话的人。
“是,臣一定竭尽全力。”赵越说道。
“嗯,赵御医的脉息倒是让本宫觉得熟悉,家中是否还有人做过御医?”舒欣问道。
“回皇后娘娘,家父是雍正年间的御医。”赵越说道。就是因为父亲做过御医,就是因为乌喇那拉家的对赵家有恩,所以,赵家在宫中做事者,对乌喇那拉家的贵人,必须忠心耿耿。
“哦?是哪位?”舒欣问道,刚刚只是觉得熟悉,没想到还真的有熟人。
“家父曾为孝敬宪皇后诊脉。”赵越回道。当初真的是九死一生,若不是后来皇后娘娘求情,自己现在哪有这个命做御医?
“哦,难怪本宫觉得熟悉。”舒欣回道,真的是缘分啊,这刚刚说缺个帮手,上天就赐了一个。
“对了,前些日子的事儿还没谢谢赵御医,要不是你及时赶到,令妃也就耽误了,容嬷嬷,赏。”舒欣说道。
“这是臣的职责所在。臣不敢居功。”赵越说道。
“嗯,那本宫就先替你存着,等你什么时候把本宫的病治好什么时候本宫再一起赏。只怕本宫的病是好不了了。”舒欣低声说道,然后又对容嬷嬷说道
“容嬷嬷,本宫前些日子给永璂准备了一些衣物,在后面搁着,你拿出来收拾一下。等会儿本宫要用,这儿有彩秋和蕊初在这儿伺候就成了。”舒欣说道,她得把容嬷嬷支走。这事儿绝对不能让容嬷嬷知道。
“是,老奴这就去。”容嬷嬷不疑有他,行礼罢便直接进了内室。
“皇后娘娘不必担心,只要您能放下心中的焦虑,病很快就会好的。”赵越说道。
“嗯,本宫知道了。那就多多劳烦赵御医了。只是本宫也知道,这病得慢慢调养。”舒欣把“慢慢”两个字咬得很重。
“是,臣明白。皇后娘娘的病只要慢慢调养一定会好的。”赵越回道。皇后娘娘已经说了要慢慢好起来。那就慢慢来吧,调养还不好做吗,至于皇后娘娘为什么这么做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先是离合散,后又要慢慢调养身体,这意图还不明显吗?自己只是一个御医,只要照着主子的吩咐做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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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女孩子的事情
舒欣慢慢地调养着,这期间乾隆来过几次,虽然没有留宿坤宁宫,但是对舒欣的关心。比起以前真的多了很多。帝后呈现出一种和谐的趋势。
皇后调养,但是皇后的职责还是继续履行着。因为身子“不好”,所以舒欣便奏请乾隆让纯贵妃和舒妃协理后宫。至于令妃,舒欣出于关心便和乾隆商量,让她一直在延禧宫养胎。
腊梅还是关在坤宁宫的佛堂里,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对乾隆只是说让她赎罪。
腊梅,还有存在的必要。
在之后的请安中,舒欣终于见到了乾隆的孩子们,包括传说中的隐形太子爱新觉罗·永琪。站在诸位阿哥中真的是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到皇女请安的时候,也不知道乾隆抽的是什么风,竟然让紫薇跟着诸位皇女一起请安。气得大家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虽然乾隆已经认了紫薇,但是皇女们根本就不拿她当一回事,更不要说小燕子。两个人往那里一站真的是比奇葩还要奇葩,一个连万福都做得歪歪扭扭的,另外一个更不用说,礼数什么的虽然很好,但是脸上总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看得舒欣都在怀疑难道娴儿这张脸真的这么凶神恶煞?
给皇后请安是皇子皇女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大清以孝治天下,既然进了宫,既然想被承认,那就应该做好。既想享受皇女的待遇,做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又想为所欲为,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更不用说,当皇女来请安的时候,福家的那两个兄弟竟然想进坤宁宫,美其名曰紫薇不熟悉坤宁宫,生怕她冲撞了皇后娘娘。其实还是对坤宁宫不信任吧,但是皇家的事情岂是一个奴才能插手的。
莫不要说是一个奴才,就算是皇子,也没有说这话的权力。福家的两个奴才,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人物了。
对于乾隆的沧海遗珠,舒欣有教育的权力,而且现在她和漱芳斋的关系已经有了缓和,景娴最后在漱芳斋断发谏言的时候,紫薇就用她那温柔的心包容了皇后,只要她们不单方面挑起事端,漱芳斋和坤宁宫是可以和谐的相处下去的。
舒欣想让紫薇和小燕子知道后宫是什么样子的,在后宫就必须守规矩,但是在容嬷嬷的眼色中她没有说。后来她问过容嬷嬷,得到的答案是,漱芳斋的格格十分讨厌规矩,而且有皇上的特赦令,谁都动不了。
容嬷嬷此言一出,舒欣也就作罢了,她能允许皇女活泼,但是绝对不允许没有规矩,雍亲王府最注重的是什么?
规矩。这不是说每个人都要活得很死板,规矩,这是一种教养。皇女终归是要嫁人的,现在小燕子和紫薇这样,以后谁敢要她们?她们这副样子让宗室让蒙古亲贵怎么看待皇家?以后的皇女谁还能嫁出去?
只是早规矩面前还是先把皇后的位置做稳吧,就算自己不需要皇后的位子,永璂呢?一个废后的儿子可是比废太子还要难生存的。
只是从那以后,小燕子和紫薇再来请安,舒欣对她们的好感便越来越少,皇女之间是要相处的,她们这算什么?请安就像上刑场一般。
原想着这是乾隆的孩子就一视同仁,但是后来也就作罢了,以后每个月的赏赐都给了,有什么好东西都给她们一份儿就算了。后宫里皇女这么多,凭什么就得跟着她们转?
乾隆也没有奢望过有一天坤宁宫和漱芳斋的人能拉着手亲密如亲生母女一般,只要是面上过得去他就觉得很满足了,所以对舒欣的这种做法并没有追究。
只是还有另外一件事,进行到此时,必须由皇后出面才能做好,那就是赛娅。
乾隆喜欢紫薇,这是铁板上钉钉的事实,即使在小燕子的影响下,乾隆认为夏雨荷是因为恨自己才把孩子教成这样。
而现在真相大白了,乾隆知道了,夏雨荷为他教养了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她的文采可以让才子纪晓岚自叹不如。
还有,她的歌。山也迢迢,水也迢迢,盼过昨宵,又盼今宵。雨荷等了自己一辈子,自己又怎么能负了她?
所以,虽然紫薇现在没有任何封号,但乾隆已经决定,在处理完西藏的事情就册封紫薇并给她指婚。
只是这样就有了一个难事,赛娅该怎么办?
她已经看上福尔康了,乾隆不想把西藏的事情搞僵,但更不想让紫薇伤心,葬送一辈子的幸福。
此时,乾隆想让紫薇做贵人的心思早已在真相大白的那一刻荡然无存,他知道自己亏欠紫薇太多太多,所以一定要让她幸福。
坤宁宫的生活逐渐上了轨道,每日清晨,在纯贵妃的带领下,诸嫔妃给舒欣请安,然后便是皇子皇女请安。至于小燕子和紫薇,虽然每天坚持,但是无奈总有那个两个门神似的人物在皇子皇女请安的时候守在坤宁宫门口。
对于小燕子和紫薇每日请安,舒欣只是当做例行公事,不摆脸子但也不会因为她们是乾隆最喜欢的女儿就去刻意讨好。
乾隆已经承认不假,但是毕竟还没有行册封礼,更没有上玉牒。而两个奇葩般的女子每日到坤宁宫的请安却让众人觉得十分尴尬,看着每日连同七格格九格格在内的诸位皇女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舒欣也只能先停了她们这份孝心。
舒欣本想直接和乾隆说福家两个儿子不合规矩。但后来直接被容嬷嬷劝了回去,福家的两个儿子虽然只是包衣,但是皇上十分看重,若直接和皇上说这话,实在不妥,若是被人拿住话柄,把现在好不容易缓和的帝后关系再次打低谷就不好了。
容嬷嬷是皇后的奶嬷嬷,在乌喇那拉家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又在宝亲王府以及皇宫浸染了这么多年,宫斗水平堪称权威,曾经总是出昏招,也只是因为关心则乱,现在坤宁宫已经拿准了以后行动的目标以及应对政策,所以,曾经那个精明的容嬷嬷便回来了。更因为如此,容嬷嬷帮了舒欣很多。
这次更是,舒欣很稳重,但是毕竟没有见过两个奴才能比皇后在皇帝面前更有面子的事情,如果没有容嬷嬷的提醒,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在后来舒欣听说乾隆要把紫薇指给福尔康的时候更是后怕。当然这是后话。
现在,对于漱芳斋两人请安的问题,舒欣只能对乾隆说,紫薇还有母孝在身,以前只是身不由己,但是现在这孝是必须得守了。还有小燕子,既然说是紫薇的结拜姐姐,那这规矩是必须要守的,以后小燕子是什么身份先不说,但是肯定是和皇家有关联的,皇上疼孩子是一回事儿,但是总不能护着他们一辈子,孩子总是要长大的,这不是规矩的问题,而是孝道的问题。
乾隆一听,皇后的话句句在理,而且说的也都是事实。守孝三年,紫薇现在还没有出孝呢,额驸可以给她先留着,可是这孝必须要守!
而这件事,更让乾隆下定决心,赛娅必须由皇后来开导,大清的男人很多,不一定非得是福尔康,若是能让赛娅心甘情愿换一个人,那就是最大的胜利。
舒欣静静听着乾隆说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这的确是一件十分难办的事情,都说君无戏言的,但现在君是肯定要戏言,只是君又是爱面子的。所以,这件事只能这么做,而且必须要做好。
舒欣不知前朝事,但是当初也听雍正说过,西藏是个十分关键的地方,位于大清的西南,当初,也就只有十四弟去过吧。只是现在,大清真的是没有人了吗?
十四弟去世了,年羹尧早在雍正年间就被正法,现在······
舒欣心下黯然,难道大清已经到了如此境地?需要靠联姻才能牵制住西藏,只是不管是当初的福尔康,还是后来的人,去西藏的必须是一个能帮助驻藏大臣解决问题的才俊,西藏,当年他也是很苦恼的。
“皇后,皇后···”乾隆见舒欣又陷入到了沉思中,忙轻轻推道。
“臣妾失仪,还请皇上恕罪。”舒欣说着便要起身行礼。
“不碍的,赵太医说了,你现在心思不宁,可这事儿只有你能做,朕亏欠了雨荷,不能再让我们唯一的女儿得不到幸福,你能理解朕的是吗?”乾隆说道。
“臣妾明白。”舒欣低声说道,但心中却不住地叹息,弘历啊弘历,你何止亏欠了一个夏雨荷,这后宫的女子你又有谁没有亏欠,紫薇是你捧在手上的宝珠,那其他的孩子呢,难道都是狼窝里叼来的?
你总是说紫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咱们大清的公主哪个不是样样精通?别人不说,就是现在和亲蒙古的和敬,学识自不用说,单说能和亲蒙古,难道紫薇能比她强?
可是这些话,舒欣只能在心中想想,她是皇后不是皇太后,这话不能说,只能通过不同的渠道去影响皇帝。
“皇上,过些日子,紫薇也该册封了,只是该给个什么身份,臣妾也好早作打算。”放下赛娅的事情,舒欣问道。
皇后所出为固伦公主,嫔妃所出为和硕公主,夏紫薇虽然是皇女,但是身份毕竟特殊,更何况,还是一个做过宫女的皇女,乾隆只看到了紫薇寻爹的不易,但是如果在这个时候贸贸册封紫薇为和硕公主,那绝对会引起极大的反弹,莫说后宫,就是前朝,御史的折子能把他淹死!
“这也是朕发愁的,朕不想亏待紫薇,只是紫薇的身份实在是太特殊。”乾隆说道,紫薇是肯定要认的,可是怎么认那就要有技巧了,绝对不能让世人挑出皇家的半点儿错。
“皇上,臣妾记得还珠格格说‘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其实皇上说再收一个义女也是行得通的,只是这事情只能再有这一次,要不老百姓该觉得,只要是个孤儿,皇家就会认为阿哥格格,倒不是咱们皇家凉薄,只是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精力,倒不如在收了紫薇的同时,在京城以皇家的名义开几个善堂,救济孤寡老人和小孩,臣妾愿捐一部分体己。”舒欣说道。
“景娴,朕···”乾隆不敢相信眼前就是那个经常对自己横眉冷对,忠言逆耳的皇后,脾气变好的皇后,真的是十分投他的心。
“臣妾只是一家之言,若皇上觉得不妥,那就当做没有这件事吧。”舒欣说道。
“你的主意很好,就这么做,这件事就让老五去做,去了盛京一年,他也该做些事情了!”乾隆说道。
弘昼,那个笑嘻嘻,比晖儿还要调皮的孩子。舒欣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在乾隆的提醒下才想起来,是弘昼。原来他去盛京办差,难怪京城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却没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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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东引
此时,在回京路上悠闲地弘昼突然喷嚏连连。
“爷,天儿凉了,您多穿点儿衣裳。”随侍的小太监说道。
“小兔崽子,爷的身子也自己清楚得很,定是有人想爷了,哼,一定是永壁那猴崽子,没准儿又闯祸了!要不就是福晋,唉,肯定是被那群小兔崽子气的,不对,可能是额娘想爷了,你再去后面看看,爷买的那些礼物都还好吗,这一路颠簸着,要是出点儿什么差池,看爷怎么收拾你!”弘昼说道。
“奴才这就去。”小太监灰溜溜地退出了马车,只留下一个已经快要五十的老男人在车里毫无形象地坐着。小太监叹了口气,任谁都想不到,这毫无形象的老者竟然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和硕和亲王。
弘昼聪明,比他的哥哥还要聪明,要不然也不会想出这些避祸的法子,只是聪明的弘昼把所有的人都想了一圈,甚至算上了他最“恨”的皇帝哥哥,也没有想到,念叨他的,是他的皇额娘。
“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那边弘昼还在回京的路上,而这边赛娅已经在接到皇后懿旨后到了坤宁宫。
“快起来吧,这些日子玩儿的开心吗?”舒欣笑着说道。
“回皇后娘娘话,赛娅很喜欢京城,听说您前些日子身体抱恙,这是赛娅从西藏带来的礼物,还请您不要嫌弃。”赛娅说着让身边的侍女送上自己准备的礼物。
“嗯,你有心了,本宫这也是老毛病了,将养一下就好了,你刚进宫的时候本宫就很喜欢你。瞧瞧这小模样长的,一看就是有福气的。”舒欣说着把赛娅拉到了自己身边,握着她的手说道。
“皇后娘娘・・・”赛娅的性格开朗,但也是一个小姑娘,被舒欣一夸也会脸红。在白色绒球帽子的映衬下,红红的脸颊更显得本人十分娇憨可爱。
“当初本宫刚刚见你的时候,你的话还说得不利索呢,现在已经懂得用成语了,真真是让本宫刮目相看啊。”舒欣继续说道。
“是,皇后娘娘你也很好,一等一的好。”赛娅说道。
两人聊得十分开心,舒欣会问赛娅一些西藏的风土人情,而她自己也会说一些发生在自己身边的趣事。而当初在御花园发生的赛娅大战还珠格格,以后后面小燕子吐出真相一事,赛娅没有问,舒欣更是一个字都没有提,一切仿佛没有发生一般。
“赛娅今年多大了?”聊着聊着,舒欣把话题转到了赛娅的人生大事上,关心地问道。
“回皇后娘娘,今年十六了。”赛娅说道。
“嗯,是大姑娘了,过两年也该做额娘了。”舒欣没有说赛娅的夫婿的事情,直白的说,赛娅会产生警觉,在与皇后对话之时没有怯场并懂得避免敏感话题,这个赛娅不简单,和那些只知道胡闹的人是不一样的。
“做额娘?”赛娅问道。
“是啊,咱们大清的规矩,女子十三岁便参加选秀,有的比你小就已经成亲了,有福气的像你这么大已经抱上孩子了。赛娅长得这么漂亮,你的孩子一定很好看。”舒欣笑着说道。
原本她还在为福尔康的事情发愁,但现在不愁了,因为会有人心甘情愿去做这件事情,也许那人,现在已经在来坤宁宫的路上。
“孩子?”赛娅说着,不由得想起当初那个夺走自己鞭子的男人,中原有个词叫“玉树临风”,他就是那样的,那以后自己和他的孩子・・・・・・赛娅想着不由得痴了。
“想什么呢?对了本宫想起来了,那天比武的时候你已经看上了一个咱们大清的俊杰,是福家的。容嬷嬷我没记错吧。”景娴对身边的容嬷嬷说道。
“回皇后娘娘,是福伦大学士家的长公子。”容嬷嬷在旁边附和道。
“说起来,跟令妃还是亲戚吧。”舒欣继续说道。
“是,听说令妃娘娘与福夫人是表姐妹。”容嬷嬷回道。
“哦,对啊,福尔康那孩子我也见过,是个好的,就是做事冲动了些,不过毕竟还年轻,等以后成了家就好了。”舒欣说着又看了看赛娅。
“启禀皇后娘娘,令妃娘娘来谢恩了。”两人正说得高兴,就听外面人说令妃来了。
“那赶紧让令妃进来,这天儿这么凉。”舒欣嗔怪着说道。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待人通传后,令妃忙福一礼道。
“你也是禁不住念叨的,本宫刚刚还在和赛娅说你的侄子,你这就来了,不是说了让你在宫中好好养胎吗,怎么这时节到过来了。”一番行礼,舒欣让人伺候令妃入座,依然让人给令妃垫好了软垫。
“奴婢今日来是专程来谢恩的。”令妃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坤宁宫,她真的不想来,温柔的皇后,让她无从下手。
这几日,令妃一直都没有闲着,一直都在分析着皇后这几日的反常。
是的,反常,和皇后做了这么多年的敌人,令妃对皇后是再了解不过的,刚正不阿,性子直爽,只是用的不是个地方。但是既然是敌人,她当然会希望皇后越刚正不阿越好,这样才能显示出她的美好,她的温柔,她的仁慈。
若说她在皇上面前给皇后上眼药,那也不是经常上的,因为皇后的性子本身就是对她最大的帮助,只是最近一年频繁也只是因为后宫进了一个皇上喜欢的格格,给了她上眼药的机会,这种机会谁不用谁是傻子。
本来一切都很好。那日坤宁宫请安,令妃对自己计谋十分有把握,皇后一定会得到一顿训斥,皇上对她的印象会更差。一切都是计划好了,谁料想最后却变成了这种结果?
她一直都在反复思索着整个计谋,到底是哪里出的错?翻来覆去的想,最后发现,不是计谋之错,只是皇后的性子变了,变柔和了,人贤惠了,就像孝贤皇后,不,比当初的孝贤换后还要贤惠!她是孝贤皇后身边的人,可孝贤皇后虽贤,但手上的冤魂不比她少。这个皇后,让人不敢仰望,她贤惠,而且是真正的贤惠,无论你做什么都是一点儿错都找不出来。
不过,就算皇后再贤惠,她也不会偃旗息鼓,在后宫,不争宠就是死,后宫诸人都知道令妃是第一宠妃,就是皇上潜邸的老人都要避其锋芒,可是毕竟岁数不饶人,她已经三十岁了,后宫最不缺的就是如花的女人,如果不争,如果不斗,就会像那过了花期的花一样,凋零,再也不会被人记起它当初的美好,只会对残花败柳产生厌恶,倒时候就会墙倒众人推。令妃,会成为一个过去。
不,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既然为妃,就要往最高的位置上爬,皇上说了这次只要是生下孩子就给自己晋位,而且太医也说了,这胎一定是个小阿哥,凭着她的手段,一定能得到至尊的荣耀!
皇后贤惠又如何?孝贤皇后也是贤惠的,还不是一样死在了自己的手里?现在的皇后,只是要让自己改变一下策略罢了。
令妃养胎的时候,小燕子和紫薇也经常去看她,顺便也让她帮忙办点儿事情。
原本她以为赛娅是要指给五阿哥的,但后来听到消息是说赛娅看上了尔康,这可就大大不妙了。
永琪是皇子,若赛娅指给永琪就只能留在京中,尔康不一样,尔康只是一个臣子,若被看中是要跟着回西藏的。其实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这样福家就和西藏挂上钩了。尔康是要尚主,但是绝对不能去西藏的,虽说西藏是个助力,但若真有了什么大事,那可就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更不要说,尔康已经和紫薇生死相许!令妃在“感动”他们的两情相悦的同时,也为自己的好运气鼓掌,尔康要尚主不假,但是现在有一个皇帝的亲女儿愿意嫁给尔康,这可比当初那个“雪夜谈心”的晴格格还要好。晴格格只是一个亲王格格,紫薇不一样,紫薇可是皇女。
去西藏,还是娶皇帝的女儿,这买卖,傻子都会做!
令妃的心里百转千回,面上虽然不显,但舒欣还是从她的细小的动作中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而她也在心中给令妃打着分。
不安分,有心计,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但是时间还长,令妃,若你安分,本宫会许你一个安稳的晚年,若不安分,那就让你知道先帝皇后的厉害!!!
莫以为乌喇那拉家族的女儿是好欺负的,娴儿的仇,本宫一直记着,娴儿怎么受的苦,本宫就让你一点儿一点儿的尝!
“谢恩,本宫似乎没有做什么有恩于你的事情啊?”舒欣故作不知地说道。
“前些日子,要不是皇后娘娘的照料,奴婢・・・”令妃说着便用帕子拭眼角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你这话是怎么说的,难道本宫还要置之不理?这是本宫该做的,你可千万不要再说这话了,赶紧把泪擦擦,要是被人看到说本宫欺负你就不好了。”舒欣打趣地说道。
“奴婢有罪。”令妃说着便要下跪,这是还没行礼便被身边的嬷嬷摁住了,舒欣的声音也试适时响起。
“刚跟你说了别这么多的礼数,你还这样,要是真的要谢恩,就好好地养胎,要是有什么缺的就遣人来坤宁宫要。”舒欣说道。
果然,以前的那套完全不管用了,这皇后到底吃了什么药?竟然变得这么难对付?令妃心中想着,但脸上却依然是一副感动的样子。
“成了,今儿个就这样吧,还有外客在,你先回去歇着吧,过些时候本宫会派御医过去。”舒欣说道。
“是,那奴婢就先告退了。”令妃有些不甘心,但不能在坤宁宫说还不能在她的延禧宫说吗?
“今儿个本想留你用膳的,但本宫这身子实在是不济,就能不留你了,这些东西你都带着,自己把玩也好,赏人也罢,就当是本宫的心意吧。”舒欣见令妃离开坤宁宫,心中算好了时间,对赛娅说道。
“皇后娘娘您好生休养,过些日子赛娅再来看您。”赛娅说道。
“去吧。”舒欣说道,并让坤宁宫的奴才捧着给赛娅的东西跟着。
赛娅带着一堆金银珠宝高高兴兴地走了,只是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盘中的餐点。
“延禧宫的人在外面呢?”舒欣问道。
“是,老奴看得真真的,是延禧宫的一个初兰。”容嬷嬷回道。
“恩,等着吧。对了,过些日子和亲王福晋要进宫请安,本宫说的那两道点心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舒欣问道。
“回娘娘,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老奴端上来您尝尝?”容嬷嬷说道。
“不用了,分给宫里的人吧。”舒欣说道,那甜腻腻的糕点,也就小五喜欢,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记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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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接力
说什么让赛娅放弃福尔康,舒欣至今为自己的糊涂悔恨着,真的是把这件事看得太轻松了,已经答应的事情怎么能轻易反悔?
不能!
莫说君无戏言,就是做为皇后也不能有戏言,弘历其实对皇后也是有利用的成分在里面吧。
不过这样也好,这才是一个帝王应有的作风。
帝王绝对不能多情,帝王只能无情,而舒欣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要让乾隆变成一个无情的君主,一个心中只有天下而无儿女私情的君主。
帝王无情,天下太平。
皇后?情分?从来都不是挂钩的,皇后,要做的就是为皇帝打理好一切,只是乌喇那拉·舒欣只会心甘情愿为爱新觉罗·胤禛付出一切,其余人皆不可能。
令妃的心太大的,也许这心以前就很大,只是现在越来越大,已经不能掌握了,后宫唯二满女所出之子拉拢在手上,皇帝唯一的嫡子也是不受宠的,还有漱芳斋,福家,全都是不安分的,自以为是在这天下的主子。
最可气的是弘历,他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一国之君,天下之主,竟然被几个奴才拿捏住?说什么孺慕之思,什么父女之情。他们的是真情,那后宫诸嫔妃皇子皇女呢?全都是假意吗?
大清和亲蒙古的公主数不胜数,有多少公主还没留下子女就早早离世了?她们去找谁诉苦,她们对阿玛额娘就就没有孺慕之思!!!
还要把紫薇指婚给福尔康,哪有一个皇女嫁给包衣奴才的道理,若这奴才身有军功也就罢了,天家惜才,金枝幸也不是不可能。
可这福尔康是个什么东西?御前侍卫,可是每天不当差只跟在女人身边,实在是太荒谬了。
这些都先不急,后宫还有太后在。舒欣已经在请示乾隆后给太后修书一封,这么大的事情不通知她老人家,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现在只能慢慢进行,先处理好西藏的事情,总而言之不能让外人看后宫的笑话。后宫的事情自己只是知道一部分,雍正九年后,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现在只是知道弘历爱感情用事,但是这真假格格发生的时候,弘昼在盛京,那别人呢?十六弟,十七弟都去了哪里?十三弟家的弘晓呢?
有的事情可以猜,但是有的事情必须要找一个知根知底的人。
令妃,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福家大少爷尚主,二少爷去做西藏驸马,要不是延禧宫的眼线,本宫还真的是小看了你,肚子里面的肉是个什么品种还没搞清楚就开始拉拢人,你真的是不要命了!
那块牌子可是写的真真的,而你只是一个妃子!
西藏,舒欣早就想好了,一定要找一个知根知底的人去,那本来就是大清的地界,当初他在的时候就为西藏苦恼,册封□只是缓兵之计,只有真正把那边的权力抓到自己的手里才是对的。
说什么一妻多夫,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爱新觉罗家的姑奶奶为了大清的安宁把命都扔到了草原上,皇室,宗室有什么理由不出一个男人,为大清做点儿事情!!!
现在就等小五回来了,舒欣想道。
这才是最难做的,弘昼以前虽然调皮,但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舒欣知道,这都是不得已的,当年的夺嫡,后来的弘时,大家都怕了,若真的相争,就算只剩下两个儿子,也会争得你死我活。
弘昼,这是明哲保身啊。
可是聪明如他若是知道自己的嫂子变成了已经薨逝多年的皇额娘,他会信吗?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只凭着这用甜得发腻的桂花糕,他能相信自己说的吗?
子不语怪力乱神,会不会被杀呢?但是现在这条路必须要这么走,舒欣做皇后的时候不去插手前朝事,但并不意味着她就是一个目光短浅的女人,她知道西藏有多么重要,更知道这是一个十分好的机会。
绝对,绝对不能失败!
延禧宫里,令妃稍稍打理了一下,又命下人把庭院打扫一番,就等着赛娅上门。
今日去坤宁宫,令妃便是打的这个主意,不为别的,紫薇说非尔康不嫁,生死相许。那就只有自己出手,尔康不能去西藏,还有尔泰呢。到时候福家一个额驸一个西藏驸马,那自己手上也有势力了。
这么多年令妃最吃亏的是什么?没有外援,世人知道令妃受宠,但也只是在后宫中受宠,就算是最受宠的宠妃又怎么样?皇上已经五十了,虽说现在依然龙马精神,但是过几年呢?江山迟早有易主的一天,必须要坐上更高的位子。
孝贤皇后身后是富察家族,现在的皇后身后的乌喇那拉家族,凭什么!令妃一直都不服气,大家都是女人,他们只不过是投生到一个好的娘胎,若是自己有一个强大的外援,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斗死了孝贤皇后,又斗垮过现在的皇后,魏氏十分有把握,只要看准时机,只要敢做,最后的目的一定能达成。
想到这里,魏氏仿佛看到了自己手握凤印,母仪天下,看到自己的儿子继位,而自己成为了皇太后。
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冬雪,告诉漱芳斋的明月,把赛娅来延禧宫的消息透出来,记住,要装作是不经意说出来。”令妃说道。
“是,奴婢这就去办!”冬雪说道。
小燕子,紫薇,令妃从来都没有放在眼中,他拉拢五阿哥只是为了让他做靶子,虽说前两胎都是女儿,这一胎,一定是个儿子。
五阿哥的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真不明白他怎么会看上那种货色,没有姿色不说,连温柔都没有,整天只知道闯祸,哼,若不是自己经常在皇上面前为他们美言,他们能活得这么好?
本想对五阿哥下手,没想到这个傻子竟然自掘坟墓,要让小燕子做他的妻子,这样好啊,省得自己出手了。现在只要是解决了赛娅这件事,就好了。已经和表姐商量好了,让尔泰去西藏,莫说是一妻多夫,只要是有本事,西藏就在自己的手中!
“禀令妃娘娘,赛娅姑娘到了。”延禧宫新提上来的初兰说道。
“快快请进来。”令妃笑着说道。
“不要行礼了,赶紧坐下,让本宫好好看看。”赛娅进来刚要行礼便被初兰扶住,这一路上,初兰也不断地给令妃说着好话,以前延禧宫的大宫女是腊梅冬雪,谁知道她初兰是谁,现在这正是一个好机会,这两天给腊梅上眼药已经够了,进了坤宁宫能毫发无伤地回来,谁会信你还是忠心耿耿的?
“令妃娘娘叫赛娅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赛娅说道,因为皇后说过,这令妃娘娘是福尔康的姑妈,故而赛娅对她有些许好感,但也只是一点儿,令妃在她的眼中只是一个小妾而已,就像自己阿玛的那些女人一样。她可是西藏土司最尊贵的女儿。
“本宫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养胎,一直都没有和你说些什么,今儿个也是机缘巧合,前些日子本宫就备下了一份礼物给你,今儿个你一道带回去吧。初兰,去里面把礼物拿出来。”令妃对初兰使眼色说道。
“这是今年新进贡的茶叶,最香不过的,赛娅尝尝怎么样?”初兰退场,令妃开始对着赛娅唱独角戏,而后又开始东扯西扯。
她的主意很简单,让赛娅在延禧宫等,等小燕子和紫薇闹进来,等小燕子和紫薇来了就让人去请太医,在皇上来后宫的必经之路上去请。
再加上刚刚自己已经派人去找五阿哥尔康尔泰,福家那边已经通气了,这赛娅的驸马就让尔泰来做!到时候只要尔泰好好表现,一切就完美了。
“还珠格格到······”小燕子没有让令妃失望,赛娅这一盏茶还没喝完,她那边就风风火火地来了,后面还跟着泫然欲泣的紫薇。
“那个赛娅在哪里,姑奶奶要跟她大战三百回合!”小燕子一阵风似的进了延禧宫,令妃坐榻上没有起来,而外面早有人会意开始继续下一场戏。
“哼,又是你,你这个野女人,上次没有好好教训你,这次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赛娅气哼哼地说道。这个女人真是难缠。
“小燕子紫薇,你们今儿个怎么有时间过来了。”令妃故作惊讶地说道。
“什么扇贝什么干休,是好汉就出来大战三百回合,今天有我小燕子在,绝对不能让你把紫薇的心上人抢走!!!”小燕子说道。
“什么心上人什么紫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赛娅一脸迷惑,她连紫薇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怎么会抢她的心上人?
“少说废话,看招。”能说这些话对小燕子来说已经十分不易,她早就没有了耐性,现在直接把九节鞭招呼到赛娅的身上。
“臭丫头!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的厉害!”被打还不还手,那不是赛娅的风格,而且小燕子招招都往她的脸上招呼,更是把她的气勾起来。
“这是怎么话说得,来人,赶紧把拉开,哪里来得好这么大的仇,来人啊快来人啊。哎哟~~~”令妃先是喊人拉架,然后又装作胎不稳,她现在可不想在这边呆着。现在得赶紧退出去。
“来人啊,快去请太医,快去请太医。”冬雪适时出现在令妃旁边,惊慌地说道。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紫薇早就慌了,但也只是傻傻地站在那里,想拉架,但无奈没有那个本事,想去帮助令妃,但是赛娅和小燕子在延禧宫院子里面把鞭子舞得密不透风,她多动一步没准儿就会被牵扯上。只能不断地叫喊着。
“皇上驾到!”两边打得难解难分,今日的小燕子觉得十分痛快,原来自己是那么厉害,殊不知这是赛娅让着她,赛娅知道鞭子无眼,她现在只是在防着小燕子的招数,尽量不让她伤害到别的人,倒不是她好心,这是皇宫,而且没有什么见证者,若是令妃或者别的贵人出了什么事情,她都落不到好下场。
“小燕子,你又在发什么疯?”乾隆有些不耐烦,最近事情够多了,刚刚去了坤宁宫了解了今日的情况,皇后说了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好的开头,谁知后面就听说令妃让奴才带着赛娅去延禧宫。
乾隆没想这么多,因为他和令妃说过尔康和赛娅的事情,只是觉得令妃高兴召见了赛娅,只是没想到小燕子竟然去了延禧宫,这要是闹出来了皇后的苦心可就全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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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哪里不对劲
“皇阿玛,紫薇和尔康本来就是一对,你为什么要拆散他们?这个什么西藏公主有什么好,长得也没有紫薇好看,紫薇是你的女儿,难道你就这么狠心吗?”小燕子手没停,还继续和赛娅打着。
“你在这儿发什么疯?来人,把她们拉开!”乾隆的脸色很差,此时他只恨不得小燕子是个哑巴,可是覆水难收,刚刚那番话,只要是懂点儿汉语的就会知道,紫薇和尔康的关系不一般。
赛娅的脸色很难看,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出戏!虽然西藏属于偏远地区,赛娅的文化水平也不是很高,但是她也是有自己的坚持的,那就是从来不夺人所爱。
为何会看上福尔康,当初比武之时,是他自己站到了擂台上,他打赢了自己,又有皇帝的看重,一切都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怎么现在会冒出一个皇帝的女儿?不对,那天在御花园,也是这个还珠格格,还有那个什么不是女儿,紫薇才是。
“赛娅给皇帝陛下请安。”赛娅先停了手,她觉得自己的心很乱,很生气,这件事她本没有错误,可是最后她却成了一个夺人所爱的恶女子!!!
“赛娅啊,不是去见皇后了吗,怎么又来延禧宫了?”乾隆问道,其实他只是一般的关心,可是这话让赛娅听起来却有了另一番的意思。
你一个来朝的土司之女,见皇后之后还随便乱逛,实在是太没有规矩了!乾隆的话听到赛娅的耳朵里大概也就是变成了这副样子。
“回皇帝陛下,赛娅见过皇后娘娘后,就被延禧宫的宫女带到了延禧宫。”赛娅说道,她只觉得莫名其妙,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奴才带到了一个奇怪的宫殿见到一个奇怪的妃子,然后又和那个疯疯癫癫的格格打了一场。她越想越觉得自己成了一个猎物。
“哦,既然已经见过了皇后,那就先回去吧,来人,送赛娅姑娘回驿馆。”乾隆说道。他看出了赛娅的不自在,全白费了,皇后的苦心全白费了,这令妃到底是在想什么,还有小燕子,怎么从漱芳斋出来了,待看到小燕子一身大红大绿,随即心中十分不喜。
“小燕子,你这么什么样子?紫薇,你现在还在孝中,小燕子既然是你结拜的姐姐,你就应该劝着点儿,咱们大清是以孝治天下,你们现在不思守孝,反而来令妃这里闹,这传出去像个什么样子?!”乾隆又把小燕子紫薇骂了一顿。
火大,十分火大,怎么现在自己曾经宠爱的孩子这么不省心,令妃也是,怀着孩子怎么还管这些事情,就算是看到小辈欢喜,也不应该这么没有分寸,这下可好,白白浪费了皇后的一番苦心。
乾隆只觉得举步维艰,现在不光要收拾手上的烂摊子,连皇后那边也要好好安抚,皇后现在还在养病,这件事让她办本就担心会让她操劳,现在可好,哪头都不落好。
一向一帆风顺的乾隆只觉得诸事不顺,连带着看小燕子也紫薇也觉得十分不待见,不等小燕子和紫薇辩解便让人把她们送回了漱芳斋,并让高无庸去传旨,让紫薇自己好好地想想,若是还认为自己是夏雨荷的女儿就老老实实地守孝。不要总想那些有的没的。
这边乾隆处理小燕子紫薇,那边太医也夹着药箱来了。
“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现在的太医院,出诊的效率绝对是一等一的,没别的,脑袋在脖子上还挂着个“暂存”的标记呢,消极怠工,那不是不要命,那是断子绝孙的行为,皇上说了,若是犯错是要诛九族的!
“吉祥什么,赶紧进去看看令妃怎么样了?”乾隆说道,现在的他是看什么都不顺眼,从未有过的烦躁!
此时令妃已经被扶到了床上,戏得做全了,令妃脸色苍白,不住地□,不为别的,刚刚小燕子挥鞭子的时候差点儿打到了她,要不是赛娅挡着,现在孩子也许就没有了。
小燕子,真真是个没用的,还有紫薇也是,白白是个皇女,竟然一点儿气度都没有!令妃恨恨地想道。
“令妃,怎么样了?”乾隆说道。
“皇上,奴婢没事。”令妃先是泪眼朦胧地看着乾隆然后又咬着嘴唇故作坚强地说道。
“今儿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赛娅说是你让人带着她来延禧宫。”乾隆说道。
“今日奴婢本是去皇后娘娘那里谢恩的,当时赛娅也在那里,皇后娘娘那时正好提到了尔康,奴婢瞧着赛娅也喜欢,就让人带着她过来,也是送给她点儿东西,许是小燕子闷了便带着紫薇过来玩儿,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见面就打起来了。”令妃说道。本想再给皇后上些眼药,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皇后有什么错儿,一切都是自己做的,派人去请赛娅,派人去漱芳斋散消息,可是为什么效果却不对?
小燕子并么有受到什么责罚,赛娅也很生气,怎么会这样?本来想着是和赛娅打好关系,让她放下尔康选尔泰,怎么最后她看自己的眼神是厌恶?虽说小燕子这次是遭到了皇上的厌弃,可是这个自己的初衷差得太远了。
让小燕子遭到皇上厌弃只是捎带脚的,让赛娅看上尔泰才是正事儿啊!还有就是尔泰到底去哪里了啊。
“你的胎本来就不稳,怎么还管这些事情,朕说的话都放耳边了?”乾隆说道,令妃最近的作为实在是让他喜欢不起来,这都是什么事儿,如果她不去找赛娅,也就没有后面的事情。本想给她晋贵妃的,可是现在给了她贵妃的位子,她能做好吗?
“太医,令妃怎么样了?”乾隆问道。
“回皇上,娘娘今日是受到了惊吓,胎现下有些不稳,臣这就去开安胎药,娘娘只要喝两服就好了,只是自今日起娘娘还是要好好地将养。”太医说道。
“那还不赶紧去写方子煎药!”乾隆说道。
“是,臣这就去!”这样的雷霆之怒谁都能感受得到,太医只恨不得现在赶紧开出特效药然后给令妃灌下去,最好是让令妃生一个神童出来。真的是贵人好才是真的好,这种日子,啧啧,太医在想自己要不要写退休通知了。
“赵御医,你怎么在这里?”正要出去开方子,就见赵越夹着药箱来了。
“外面是谁啊?”乾隆听外面说话声音,心下不喜,这御医还有不请自来的道理?也太没有规矩了吧。
“禀皇上,臣奉皇后娘娘懿旨来给令妃娘娘请脉。”赵越行礼说道。
“皇后?”最近皇后在乾隆的耳朵里出勤率居高不下,而且给他的印象真的是很好,若说今日有什么省心的地方,也就是坤宁宫了。早先去上书房的时候,永璂的学问越发好了,现在皇后又替自己办着赛娅的事情,只是这件事情让延禧宫弄砸了。
“皇上,奴婢想起来了,今儿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皇后娘娘说派御医给奴婢请脉的,是奴婢的错。竟然忘记了。”令妃说着又要抹眼泪。
“令妃已经没事了,你回去吧。”乾隆对赵越说道。
“臣遵旨。”赵越规规矩矩地退下。
“行了,别哭了,今儿个这事儿也不是你的错,这不是赶巧了吗,你啊就是一个爱操心的命,以后就好好养胎,别想那些有的没的,知道吗?”待室内只剩下乾隆令妃二人,乾隆对令妃说道。
“是,奴婢知道了。”令妃依偎在乾隆的怀里低声说道。
“奴婢只是想替皇上分忧,看着皇上天天为了孩子们着急,奴婢也急在心里,只恨自己没本事。”令妃继续说道。
“你啊,只要安心养胎就成了,朕还等着你给朕生个小阿哥呢。”乾隆说着摸了摸令妃的肚子。
“皇上···奴婢···”令妃娇嗔地说道,那样子说不出的万种风情。
“你啊···”乾隆笑着抱着令妃。令妃也是继续低头依偎在乾隆的怀里。只是那笑容十分僵硬。
为什么?从前后宫都是握在手里的,为什么现在又失控了?先是坤宁宫,现在又是漱芳斋。对了,是五阿哥尔康尔泰没有来,事情本来应该是小燕子来了,这边有赛娅,就算是小燕子和赛娅打起来了,但是有尔康尔泰在,这事儿就差不了,而且到时候尔泰就能在赛娅面前表现。
到时候尔泰入了赛娅的眼,而五阿哥为了给小燕子求情一定会让皇上不喜,以前是有自己在里面说好话,现在若自己变了态度,那皇上对五阿哥的宠爱就会慢慢消失,以后就算是得到皇上的重视也没有现在这种地位。
冬雪去漱芳斋的时候,不是让人去找五阿哥尔泰了吗?他们到底去哪里了,平时不是一喊就来吗?
令妃脑子里面全是问号,她活得如鱼得水的后宫,突然之间有些看不透了,
“爱妃在想什么呢?”乾隆见令妃不说话,轻声问道。
“没事,只是看见紫薇想到了尔康,这孩子平时不是一直都跟在您身边保护您吗,怎么今儿个没见着人啊。”令妃说道。
“和亲王回京了,朕派永琪带着尔康尔泰去接他了。”乾隆说道。弘昼,乾隆唯二的在世的弟弟,这时节已经到了京城,本来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乾隆抽风,前些日子舒欣说永琪这么大了该指婚了,以后也要给乾隆办差了。所以乾隆便想着让永琪办差,这次让他去迎弘昼,也是为了给他一条明路,弘昼荒唐,但身份却是和别人不一样的,若永琪能得弘昼提携,那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乾隆不知道,他的这一举动,最后给永琪这边的人全都帮了倒忙,当然这是后话。
“哦。”令妃哼了一声再也不说话了,她有本事不假,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她该管的,和亲王弘昼,莫说是她,就是皇后甚至是先皇后也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
这位王爷,可是皇上的亲弟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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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弘昼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队马车疾驰驶来,在众人看来,那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商户马车,那外表甚至有些寒酸,马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休息,膘肥体壮是没有可能了,但是也不能看着就像要扑街似的吧。
还有那马车上的帷裳,实在是拿不出手,暗色的帷裳,有的地方已经磨损,在与车轮相交处还有点点的泥渍。
莫说是官府,就是一般的商户也不会用这等寒酸的装备啊。
当然若你用一般的眼光来看着车驾的话那就只能去自插双目了,这队马车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和亲王爱新觉罗・弘昼是也。
马脱相了?废话,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能不脱相吗?这可是正宗的蒙古马,脚力最好的品种,要是一般的马,走了这么长时间,早就不是马拉车,而是车拉马了!
马车上的帷裳?睁大眼睛看好了,那可不是一般的布料,看那上面的暗纹,那可是一等一的锦缎,这可是当初弘昼从太后那里拍马屁讨来的,用锦缎做马车的帷裳,除了和亲王的车架,也就是皇上的龙辇才用了。
“小德子,咱们到哪儿了?”弘昼睡了一觉,现在是精神十足。虽然被马车颠的腰酸背疼,但是一想马上就要见到额娘福晋了,心中是十分欢喜的。
“回爷,马上到城门了。爷,奴才伺候您把朝服换上吧。”小德子说道。
“一会儿再说,爷这朝服可是刚刚收拾好的,现在这一身的臭汗换上了不就糟践了,一会儿进去以后先找个客栈让爷洗洗再换。这都深秋了怎么还这么人,你在里面坐着爷出去看看。”弘昼说着爬出了马车。
“老李头,把鞭子给爷。”坐在车外,弘昼对赶车的李管家说道。
“爷,这一路上您也怪累的,还是奴才来吧。”李管家说道,这马上就到京城了,爷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不赶紧换上朝服竟然跑到外面来,天老爷,有哪家的王爷这么抽风?
“少废话,你这赶车的本事还是跟爷学的呢,怎么着,还怕爷把车赶到沟里去,你给爷进去呆着去!”弘昼一把抢过鞭子,然后又用鞭腿把李管家赶到了车里。
李管家一阵无语,但也不敢再说什么,什么叫自己这赶车的本事是跟王爷学的?明明就是当初这位爷看着赶车好玩儿自己偷偷赶,后来马车要翻了然后自己救的他!唉,早知道还不如不救,一个傻王爷可是比一个疯王爷要安分多了。
“别说话,就在里面呆着吧,咱家主子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要是马车不对劲儿你再出去也不迟!”小德子在里面轻声劝道。
弘昼会赶马车,但也就是个初级水平,马车在他的指挥下还不至于翻了,至于他敢这么做也是因为车上有个熟手,再加上车上最值钱的东西也就是他自己了,所以他是一点儿顾虑都没有。
“永琪,和亲王什么时候到?”城门外,三个衣着华贵的公子骑在马上悠闲地看着前方,尔康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刚刚不是说还有半个时辰就到吗?再等等吧,想来也快了。”永琪说道,他也没有什么耐心,真不知道皇阿玛怎么想的,竟然派给他这么一份活儿。要接的是他的五叔不假,但是这个五叔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这么多年,他做得事情,永琪都不想说,劫库银,办生丧,真是给皇家丢人!若是可以,他真的不想认识这么叔叔。有时候他也在想,为什么像弘昼那么不着调的人会是他的叔叔,而像尔康尔泰这样的兄弟却不是他的亲兄弟?
“前面的人,闪开,赶紧闪开,车要翻了,赶紧闪开。”正说着,就见一辆马车夹杂着黄土,摇摇晃晃地向永琪三人扑来。
“永琪,赶紧闪开。”尔泰见事态不妙,赶忙让众人散开。另一方,弘昼脸上已经是汗水夹杂着泥土,说他是刚出土的陶俑也有人信。
“让开,车翻了!老李头,人呢,赶紧他/娘/的出来!”弘昼大声喊道。他认出了眼前的人,是永琪。胡闹是一回事,但若是自己赶车翻车被小辈看到了这有损他威严的形象啊。
“吁・・・・・・”这种事情李管家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早在马车有些歪的时候他就想去外面,只是今天和亲王驾车十分超水平发挥,李管家多次想冲出去,但是在弘昼驾驭下的马车却十分给力,一次又一次地把李管家颠回车里。
眼瞅着车就要失去控制,李管家也管不了别的,一咬牙直接爬出了马车,然后又从弘昼的手中夺回了鞭子,然后大喊道。
此时马车离永琪他们只有10米远。
“狗奴才,看到马车失控了还不知道出来,想吓死爷是吗?”弘昼稳了稳心神,对李管家说道,那样子仿佛刚刚从马车里面出来的是他而不是现在一脸苦逼相的李管家。
“你们是怎么赶马车的,冲撞了贵人你们担待得起吗?你是哪里的下人,这么不讲规矩!”尔康气哼哼地说道。
“哟呵,爷出去一趟这京城的风气变了啊,什么时候有人敢对咱家爷们儿颐指气使了?爷瞧着你是不想活了。来人,给爷把这个奴才赶下马!”弘昼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京城里谁不知道和亲王,现在竟然有人拦他的车马,真的是不要命了!!!
“睁开你的眼看清楚了,咱们可是官府的人,你这老头不要耍横,本来就是你不对,不会驾车还偏偏要驾,今儿个是没撞上人,要是撞上了,你十条命也赔不起!!!”尔泰也附和道。就是因为怕吓着这个老头才没有说他们是宫里的,现在说是官府的也能把他吓破胆了。
“小德子,这两个是哪儿来的鸟儿?”弘昼越听越生气,这么多年就算是他穿得破破烂烂地往天桥上一站也没有人敢来惹他,看来是一年没回京城,众人都忘记了,当今皇上还有个亲弟弟了。
“你骂谁是鸟,告诉你他们是爷最好的兄弟!”这话可算是捅了永琪的心窝子了,这么长时间,他一直都是拿尔康尔泰当兄弟看待的,现在被人说他们是鸟,那他这个阿哥算什么?
弘昼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永琪,然后又摇了摇头,直接跳下马车。
“下来,爷告诉你骂的是谁?”弘昼平静地说道。永琪不要面子,他还想要呢,什么时候一个奴才能和阿哥平起平坐了,什么时候大清的阿哥这么不值钱了?
“你想做什么?”弘昼一直背着手往前走,永琪想喊人阻止他但是却不敢,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要惹这个人,而且他越看越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十分熟悉。
“爷让你下来,来人给爷把那两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奴才扯下来绑了!哪家的奴才敢跟阿哥一样坐在马上了!”弘昼一把把永琪拽下了马。
“今儿个爷就让你知道爷到底骂的是谁!”弘昼说道。
“五叔,侄儿给五叔请安。”永琪这下子算是认出来了。眼前这个像是刚从土里刨出来的不就是他的五叔,和亲王吗?
“臣福尔康福尔泰给和亲王请安,王爷吉祥。”福家的二位一见是正主,不顾自己已经被押在地上,忙做出行礼的姿势。
“行了,都赶紧起来吧,永琪啊,你怎么出来了?是不是皇上有什么事儿交待你去办啊,别愣着了,赶紧把人放了,让五阿哥带着他的奴才去办事儿。”弘昼故意把“奴才”两个字咬得很重,还臣?不过是两个包衣奴才罢了,仗着宫里的裙带就往上攀亲戚。哼,也就是永琪这么个不长眼的!
“五叔,皇阿玛这不是让侄儿来接您吗?您怎么这么一身打扮?”永琪心中苦笑,莫说是王爷,就算是进京的官员,哪个不是干干净净地进京?
“唉,这不是想皇上了吗?再说了爷这一身的臭汗,穿着咱大清的朝服,这不是给皇上丢脸吗?爷也是想赶紧回京见驾,哪还有那么多的顾虑,你啊还年轻,等以后办差了就知道了。”弘昼说道,心中却不断唾骂,真不知道自家这皇帝哥哥到底是脑袋变了鸟笼子还是鱼缸了,怎么脑子里面不是鸟就是鱼,自己像永琪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满地跑了,这位呢,到现在还在上书房活着。这哪是爱新觉罗家的爷们儿?
“五叔一路劳累,还是赶紧进城吧,侄儿这就派人去找客栈,您先沐浴,然后咱们进宫,您看如何?”永琪说道。
“嗯,走吧。”弘昼背着手,继续回到自己的车上,只是走之前狠狠地剜了福家两兄弟一眼,这种奇葩他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瞅瞅,那眼中还有不屑呢。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成色的东西?立时把你扔山沟里喂狼也没人说爷半句。狗奴才,你给爷等着!
若论荒唐,整个京城弘昼认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可他就算是荒唐也是有自己的分寸,爱新觉罗家不兴杀儿子,但是圈禁的可是比比皆是,他和亲王什么荒唐事儿没做过,但是能在做了这么多事儿之后还没有被乾隆圈起来,那就是他的本事了。他的心中有自己的一本帐。
乾隆皇帝聪明,可是弘昼是比他的皇帝还要聪明的人,不然也不会想出这么多荒唐的点子?做这些为了什么?不是他没有银子使,还不是因为做皇帝的生性多疑,就算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但是也不会不防着,就算是弘昼没有那个上位的心,但是他的身份也注定了他要在乾隆的心里挂一辈子的号!
谨小慎微?他弘昼就没有学会过,这辈子做个王爷挺好,要什么有什么,没钱了就去和皇帝哥哥要,实在不行就办两场丧事,那银子哗哗地便来了。
弘昼冷眼看着永琪一路上地安排,心中十分不屑,派头是不少,可是那脸上明显就两个字――蛮横。到哪里都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做给谁看呢,还有那两个奴才,还真的以为自己是大爷呢,能在京城开买卖的,哪家后面没有人支持着,永琪啊永琪,不会叔没提醒你啊,你这么做很容易得罪不该得罪地人啊。
不过这些和他有什么关系,都是他的好侄儿孝敬的,他当然要收下,房钱赏钱都是他给的,嗯,够孝顺,一定要和皇帝哥哥多多美言啊。
一身朝服人模狗样地进了紫禁城,弘昼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关外虽然自由,但是没有京城自在啊,赶紧进宫复命,回家看额娘福晋孩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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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舒欣见弘昼
“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进了乾清宫后,弘昼十分狗腿地请安道。
“行了赶紧起来吧,就咱们兄弟俩哪来的这些个礼数?”乾隆说道。
“这是祖宗规矩,礼不可废嘛。”弘昼说着从地上起来,顺便又掸了掸身上本不存在的尘土。
“行了,去盛京这一年怎么样啊?”乾隆说道。去年盛京那边一直就是灾情不断,先是冰寒,然后又是旱灾,民间已经有人在说是皇上昏庸上天惩戒,要知道,盛京可是满人的老巢啊,那边出了事情,乾隆能不重视吗,要不是京中走不开,他早就亲自去了。
“回皇上话,冰灾旱灾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奴才已经将剩下的一些收尾的活儿交给了盛京将军和当地的官员,算来这两天应该就会来折子了。”弘昼说道。
“嗯,这件事你办得好。”乾隆刚想说什么,但是看着弘昼那闪闪发光的眼神,心说你又要跟朕要银子,提到银子乾隆心里也是心疼,那感觉就像是从身上往下割肉一般。
“前些日子朕还和皇后商量,和婉出嫁这么多年了也没有回来过,正好今年年底朕要册封紫薇,和敬和和婉也会回京。明儿个你和你的福晋去坤宁宫商量一下吧,和敬和和婉回京的事宜就交给你了。”乾隆说道,不给银子也不好,这次不给银子,弘昼还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去国库拿呢。能制得住弘昼的也就是和婉了。
“奴才遵旨!”弘昼十分给面子地行礼回道。这么多年了,终于又能见到闺女了。
和亲王府是个好地方,和亲王的嫡福晋是个有福气的,这么多年嫡出的儿子一个接一个,但就是没有闺女,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偏偏让皇帝抱进了宫中,皇后也不是没有孩子的人,怎么会需要一个孩子?哼,说白了还是不相信弟弟拿孩子做人质呗。
虽然是自己的闺女,可是却只能喊公主,四哥,别以为你让和婉回来做弟弟的就能感激你,咱们的账,没完!
见完乾隆后,弘昼连句话都没有留就回府了,宫里有什么,看到乾隆那张脸弘昼就觉得便秘,途径已经变成了寺院的雍和宫,弘昼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家里的桂花已经开了吧。
“妾身给爷请安。”和亲王府,吴扎库氏早已带领一干小妾儿女在外面迎接弘昼回府。
“起来了,这一年辛苦你了。”弘昼亲自扶起吴扎库氏说道。
“回爷的话,不辛苦。这本就是妾身该做的。爷还是赶紧进去吧,额娘打今儿个早晨就开始念叨了。”吴扎库氏说道。
“走,咱们赶紧进府里说,你也是,这么凉的天还在外面等着,要是病了额娘又该说爷了。”弘昼说道。
“哪有爷说得这么夸张。”两口子相携进了府中,又见了耿太妃,到晚上一家人又吃了一顿团圆饭,今儿个这一天也就算过去了,按照规矩,今儿个弘昼是要歇在吴扎库氏这里的。
“爷去盛京这一年,福晋有没有想爷啊。”当屋里就生两人的时候,弘昼那混不吝的样子又重现了。
“不正经,都老夫老妻了还这样。”吴扎库氏推了弘昼一把说道。
“哎哟,你还真下得了手?说正经事儿。今儿个见着皇上,皇上说明儿个咱们进宫见皇后娘娘,商量和敬和婉两位公主回京的事情。”弘昼没有再和吴扎库氏逗,不过这个消息足以让吴扎库氏兴奋半天。
“这么说咱们闺女就要回来了。”吴扎库氏说道。
“噤声,那是公主不是咱家的孩子知道吗?”弘昼捂着吴扎库氏的嘴说道。
“妾身知道,可毕竟是・・・肚子里面爬出来的,怎么不想,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孩子过得好不好,蒙古那地方本来天气就不好,也不知道孩子是不是吃得了苦。”吴扎库氏说着用帕子擦了擦眼泪。
“你以为爷不想吗,这下可好了,终于能见到了,就算是不喊咱们阿玛额娘,可只要她过得好,咱们能见着就知足了。”弘昼也流下了眼泪,两口子就这么一个闺女,还被抱进了宫里,能不想吗?
“对了,今儿个皇上说是要册封一个叫紫薇的格格,爷活了这么多年,咱们爱新觉罗家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弘昼有些好奇。
“爷,事情是这样的。”吴扎库氏看了看外面,虽然是自己家,但是也不敢大声地说,她只能小声地把这一年发生的阴差阳错认格格,水深火热劫天牢。最后皇家皆大欢喜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事儿,就没人拦着?”弘昼的脸早就青了,皇兄这事儿实在是做得太不靠谱了。连调查都不做就认下了,还带着这个假格格去祭天,天老爷,大清自开国以来除了皇帝有哪位去祭过天?
“十二叔呢?十六叔呢?弘晓呢?”弘昼问道,这么大的事情,组族长不管?爱新觉罗家的爷们儿呢?
“这妾身就不知道了,皇太后去了五台山,这些事情妾身也是去婶婶那边串门子的时候听到的,叔叔们还有怡亲王都说了,这件事不能管。宫里也就皇后娘娘是清楚的,可是皇后娘娘的性子・・・・・・”吴扎库氏说道。
“爷知道,四嫂的性子不比以前的孝贤皇后,肯定是吃亏了吧。”弘昼说道。当年那个敢扯她头发的女娃娃,怎么会忍气吞声?至于叔叔们这么做,也是有他们的原因吧,乾隆初年的事情,牵连甚广啊。
“何止啊,前些日子,凤印都被夺了,大病了一场,爷走之前叮嘱妾身说外面就算是出了妖怪也不要出去,妾身就例行地去请个安而已,不过前些日子请安的时候瞧着皇后娘娘和以前不一样了。”吴扎库氏说道。
“怎么不一样了?”弘昼问道。
“皇后娘娘性子变了,比当年的孝贤皇后还要贤惠,前段日子凤印拿回来了不说,还清理了太医院的人。事情闹得挺大的。就是这段时间一闹腾,这身子骨瞧着是不成了,那天请安的时候拉着妾身的手说了半天话呢,还问王爷最近怎么样了。”吴扎库氏低声说道。
“嗯,左右明儿个也能见到皇后娘娘了,咱们早些安置吧,要是明天起不来就不好了。”弘昼心中疑问很多,但是就算是疑问再多也挡不住这瞌睡,吹灯,睡觉!
弘昼回来的第二天,舒欣早早地便起床了,就是身上的衣服还有头上的发簪也换了好几茬。心中实在是没有底,她担心弘昼不信,但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在宫外她需要有人帮助,不光是这次西藏的事情,以后还有很多。
“蕊初,看看那桂花糕做得怎么样了?”今日舒欣特地梳了一个当初在潜邸经常梳的发式,衣服妆容也向当年靠拢,万事俱备,只等着弘昼来了。
吴扎库氏早已经在家中装扮好,只是因为弘昼还要上早朝,所以便迟一些才往宫中去。
到紫禁城两人会合的时候,弘昼已经散朝,两人在太监的带领下到了坤宁宫。
“给皇后娘娘请安,愿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两人到了坤宁宫,弘昼只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因为眼前的皇后怎么这么像他的皇额娘,先帝皇后?
“快起来,上次弟妹来请安的时候便说五弟出去办事了,这一年了可还好?”舒欣心中很激动,弘晖去后,他的子嗣一直都不旺,唯有到后来才有钮祜禄氏和耿氏生了两个儿子,雍亲王府里面的才算又有了孩子的笑声。
“劳您惦记,一切都好。”弘昼回道。心中疑问更深,他不是没有和乌喇那拉氏打过交道,这位皇后也是跟在皇额娘身边长起来的,说话哪像现在这般过,若说吴扎库氏进宫请安两人亲密,但也绝对不是这种感觉,这不像是对一个兄弟,更像是对・・・儿子。
“行了你们也别在那儿立规矩了,五弟喜欢吃桂花糕,今儿个特地给你做了一些,你尝尝怎么样?”舒欣笑着说道。
“劳嫂子惦记。那臣弟就不客气了。”弘昼说道。
“在这儿就甭客气了,蕊初,还不把桂花糕端上来,对了除了桂花糕还有园子里刚送过来的枣子,虽说和外面卖的不一样,但是味儿还是很好的,五弟弟妹也尝尝。”舒欣说道。弘昼,你当年就说自己能吃遍天下美食,现在这些东西摆在你面前,额娘倒要看看你还记不记得!!!
为了今天能和弘昼相认,舒欣真的是想尽了办法,桂花糕是弘昼自小就特别喜欢吃的点心,还有那枣,是圆明园的摘的,就连那些盛东西的器皿也是照着当年的样子选的。
弘昼的心有些激动,这情景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个装枣子的盘子,不就是当年皇额娘给的,那时候皇阿玛还是雍亲王,一家子都在圆明园住着,那时候自己还小,也是这样的天气,看着满树的枣子,自己眼馋甩下了跟着的奴才去摘,谁知道后来却被皇阿玛逮个正着,要不是皇额娘和十三叔求情,那顿板子是绝对逃不过的!
那时候皇额娘就是拿着这样一个盘子,里面是洗好的枣子,还说
“这枣子是从圆明园摘的,毕竟是自家的东西,吃着就是香,想吃的话直接让奴才拿竹竿打就成了。”舒欣说道。
弘昼猛然抬头看着舒欣,当初皇额娘身边是跟着现在的皇后娘娘不假,可是这句话是皇额娘对自己说的,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就算是知道也不可能一字不差地说出来!
“五弟别愣着啊,尝尝味道怎么样?”舒欣装作不知道,只是笑着说道。
弘昼把枣整个放到嘴里,还是当年的味道,只是过了这么多年,一切都变了。
“怎么样?”舒欣问道。
“比外面的好吃多了,到底是园子里的,味道就是不一样。”弘昼说道。
“桂花糕来了,五弟尝尝桂花糕怎么样?”舒欣说道。
桂花糕?弘昼觉得今天这事情不对劲儿,先是枣子后是桂花糕,这些是他心中的小秘密,就算是额娘也不知道的小秘密,这些,皇后为什么知道。难道?难道?
轻轻咬了一口桂花糕,弘昼只觉得脑子炸开了。
是这个味道!这个味道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这是雍和宫的桂花树上的桂花做的。不是,这不是,这桂花的味道没有这么浓。但是味道为什么这么像?
“最好的桂花是家里的桂花,这桂花的味道还是差了点儿吧,五弟就将就点儿吧,弟妹也尝尝。”舒欣说道。
“天申,桂花糕好吃吗?”弘昼的记忆中飘出了这么一句话,还有一个脸上带着笑意的妇人,一边问一边给他擦着嘴。
“最好的桂花是家里的桂花,大额娘做得桂花糕最好吃了。”五六岁的孩童,嘴里塞满了桂花糕,边吃边说道。
“慢点儿吃,大额娘都给你留着,荷包里面也给你装着,饿的时候自己就拿出来吃,知道吗?”妇人说道。
“嗯,儿子知道了。大额娘最①38看書网道。也不管嘴里的桂花糕喷得满处都是。
“爷,您这是怎么了?”吴扎库氏看着弘昼,此时弘昼闭着眼睛,不断地往嘴里塞着桂花糕,他要留住这种味道,这么多年,吃过多少珍馐美味,可是都没有这味道好,这是他和皇额娘的秘密,连皇帝哥哥都没有的待遇。
“皇额娘。”弘昼一说话就来了这么一个炸雷,得亏舒欣已经遣退了大部分的奴才,不然今儿个坤宁宫就要血洗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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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五弟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味道不好?”舒欣装作没有听见,关心地问道。
“不,桂花糕的味道很好,臣弟只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弘昼低声说道。就算是知道了坐在上座上的是自己的皇额娘,但是也不能相认。
“瞧瞧,光顾着吃点心,忘了说正事了,容嬷嬷,你可得做个见证,今儿个和亲王和王妃进宫是商量接两位公主回京的事情,可没有说别的,要是到时候两个孩子挑什么理儿,你可得给我们圆一下啊。”舒欣说道。
“是。”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容嬷嬷是皇后的奶嬷嬷,可是说是最了解皇后的人,皇后最喜欢什么,最讨厌什么。平时喜欢做什么小动作她都是最清楚的。
她早就在怀疑,皇后和以前不一样的,拿到了凤印不假,皇上越来越看重皇后和十二阿哥不假,可是她就是觉得不对劲,她始终想不明白,一直和自己说爱着皇上的小主子,怎么会用离合散将皇上赶走,到现在即使皇上来坤宁宫,她也不会留皇上过夜,就算是两人在一起,更多的是皇后用一种像看十二阿哥一样的眼神看着皇上。
心中有了计较,容嬷嬷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她一直都在观察,在刚刚听到和亲王的声音后,她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和敬和婉,出嫁这么多年了,很少回京,本宫也是想得紧,弘昼,这次一定要好好地操办,有什么需要的就让你媳妇进宫和嫂子说,知道吗?”舒欣没有察觉到容嬷嬷的不对劲,只是一直和弘昼说话。
“是,臣弟明白。”弘昼说道。
今日吴扎库氏一直都像一个木偶一般,该行礼便行礼,该吃点心便跟着吃点心。现在脑子里面更是乱乱的,这里面一定有事儿!
三人又聊了一些不相干的话,然后弘昼便带着吴扎库氏回府了。临行前,舒欣又给弘昼装了一匣子点心。
“爷今儿个是怎么了?一回来就对着点心看个不停里面有金子不成?”回道府中,弘昼未作停歇,直接带着吴扎库氏回了卧房,并吩咐谁都不能进来。
弘昼没有说话,只是打开点心匣子看着摆放得十分整齐的点心,轻轻地拿出一个枣,细细地看着,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玉石一般,然后又放到嘴里轻轻地咀嚼着,看得吴扎库氏身上起了一堆鸡皮疙瘩。
“你干嘛去?”吴扎库氏实在是呆不下去了,她可不想看弘昼在屋里抱着个点心匣子犯神经。
“去请萨满法师给爷看看。”吴扎库氏说道。
“回来,你发什么疯?”弘昼喊道。
“不是妾身发疯,是爷在发疯,一回来就跟几辈子没有见到过吃食似的。”吴扎库氏说着就要往外面跑,只是还没跑几步就被弘昼扛回去了。
“放开我,放开我!”吴扎库氏挣扎着又捶又打。
“现在的皇后是皇额娘。”弘昼把吴扎库氏放到床上又用胳膊制住她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什么?”吴扎库氏立马消了声,但是用更奇怪的眼神看着弘昼,看来不光要找萨满法师了,还是去雍和宫请活佛来给爷看看吧。
“爷知道你不信,爷也不信,你过来。”弘昼说着拉着吴扎库氏到了桌子边上。
“这是今儿个皇后娘娘给咱们的点心啊,难道里面有纸条。”吴扎库氏想着便想动手去拿匣子里的点心,不料又被弘昼制住了。
“别动,就这么一匣子。弄散了你让爷吃什么去?”弘昼说道。
“今儿个打进了坤宁宫爷就觉得不对劲,你瞧着皇后娘娘今儿个的打扮与平时有什么不同?”弘昼说道。
“打扮?”吴扎库氏听弘昼这么一说,脑子也开始往这方面想,皇后本就是国色天香的美人,但就是这皇后的名头,所以平时进宫请安的时候皇后的打扮都是以威严为主的,为的就是让大家都知道她是一国之母,但就是这样反而把她那原本的美貌盖住了。
今日的皇后,只穿了一件常服,发饰也是最普通的样子。
“爷是说···”吴扎库氏说道。
“皇后娘娘的性子你也知道,今儿个这种打扮,你以前请安的时候见过吗?这么跟你说吧,今儿皇后娘娘的打扮都是按照当年皇额娘的样子来的。”弘昼说道。
“可是···”
“可是皇后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啊,爷也在想,皇后娘娘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都是在王府长起来的,但是皇后的骄傲是打小就养成的,她从来都不会去模仿别人,她就是她。今天这么反常只能说明一点。”
“那个人,不是皇后?”吴扎库氏低声说道。
“是,还有你说的那些事儿,宫里进了一只鸟和一朵花让皇后娘娘屡次吃亏,越来越不得皇上的心,可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皇后竟然翻身了,皇上的目光又回到了坤宁宫。爷敢说,当今的皇后没有那个本事,若是有也不会早先受这么大的委屈!”弘昼说道。心中也是一阵胆寒,一个皇后竟然被生生气死,这也就算了,没想到竟然来了一位更不能惹的,四哥你自求多福吧。
“那也不能说现在的皇后就是皇额娘啊。”吴扎库氏说道。
“你看这些点心,这枣是圆明园出的,这桂花糕,味道虽然不一样,但在没有用雍和宫桂花的前提下就能做得这么像,还有就是皇后刚刚说的那两句话,别的东西可以模仿,但是那两句话,除了爷和皇额娘,没有一个人知道!”弘昼说道。
“一字不差,就是语气也是一样的,虽然皇后与皇额娘长得不像,但是刚刚在宫中皇后的表情,还有那说话的语气,就是皇额娘。”弘昼说着郑重地咬了一口桂花糕。
一定要弄到雍和宫的桂花!
“天老爷,菩萨,这是什么事儿啊?”吴扎库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不断地念着佛号,大家都知道求神拜佛,可都知道,求人不如求己,求神只是求心安而已。可是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你不信!
“能有什么事儿,老天开眼,四哥这下子可没有好果子吃了!”弘昼想到这里幸灾乐祸道。
“爷,那您的生丧是不是也得停一下了,毕竟现在皇额娘······”吴扎库氏提醒道。
“皇额娘才不会管这些呢,皇额娘应该知道爷为什么这么做的。咱们家太平着呢。”弘昼说道。
“哦,那皇额娘跟咱们相认的意思是···”吴扎库氏说道。
“想来是因为现在这起子事儿吧,四哥这些年做的事情爷也都看在眼里,可咱们现在也就是自保可以,十二叔十六叔还有那么多的叔叔们说什么了?没有,这做了皇上,和以前就是不一样了,爷虽然是他的弟弟,可是却什么都不能做。现在有了皇额娘不一样了,你且看着吧,这后宫要变天了,不过也别管,当看大戏就成了。而且皇额娘也不会让咱们管的。”弘昼说道。
“那皇额娘的事情要不要告诉额娘还有叔叔们。”吴扎库氏说道。
“你记住,今儿的事情谁也不要说,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下次再进宫你把爷的意思告诉皇额娘,这件事只有咱们两口子知道,让皇额娘尽管放心。”弘昼严肃地说道。帝王是无情的,若是这是跟四哥说她的皇后是皇额娘,绝对不会看到四哥奔向坤宁宫抱着皇额娘相认的场景,现在四哥活着的额娘只有一个,那就是五台山上的皇太后!
“是,妾身明白了。”吴扎库氏说道。
“现下两个公主要回来了,以后你进宫的机会多得是,记住万事小心!”弘昼说道。
“有皇额娘在宫里,妾身也就放心了。”吴扎库氏说着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当年女儿刚被抱到宫里的时候,大家就都明白了,这是皇上对自己的弟弟不放心啊,养在孝贤皇后名下的确尊贵,可孝贤皇后也是有女儿的,虽说对自家女儿好,但也不如亲阿玛亲额娘疼啊。
后来指婚到蒙古,就这么走了,两口子连看着女儿出嫁都不成,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孝贤皇后去了,可是和敬公主还有富察家族,还有孝贤皇后给她留下的势力,和婉有什么?父母在可是却用不上,成亲这么多年了,肚子也没有动静,吴扎库氏怕,就怕自己的女儿逃不过那公主的魔咒。
“是啊,有皇额娘在,爷也放心了。”弘昼说道。
“爷,那接下来·······”吴扎库氏说道,她知道有的事情她不该管,但是现在涉及到自己的女儿,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皇额娘是什么意思爷现在还不知道,但是就算是夺嫡,爷也会去做,四哥这些年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就说这一年来四哥的作为,爷瞧着也是四哥做得太过分了,这才把皇额娘气活的,你且等着吧,四哥要是在这么做下去,早晚得把皇阿玛气活了!”弘昼说道,荒唐,但是不代表他所有的事情都不在乎,他不在乎皇位,但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做那些有损皇家威严的事情!
······
“主子,时候不早了,今天的晚膳还请您示下。”弘昼走后,舒欣独自一人在正殿中喝茶,享受着前所未有的清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后。
“还是老样子吧,本宫没有什么,多做些永璂爱吃的。”舒欣说道。
“是,娘娘,每个月您都要用一盅燕窝羹的,今日······”容嬷嬷问道。
“那就做出来吧。”舒欣没有看容嬷嬷,直接回答道。
“娘娘最讨厌的便是燕窝了,即使在怀着小主子的时候也不曾用燕窝补过身子,娘娘难道忘记了吗?”容嬷嬷的平静地说道。
“······”舒欣看了看容嬷嬷。心说天申啊,你这张嘴可是害苦了皇额娘了。
“你有什么要说的吧。”殿内无人,舒欣便直接问道。
“奴婢是皇后娘娘的奶嬷嬷。是看着皇后娘娘长起来的,娘娘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奴婢最清楚,说,你到底是谁?皇后娘娘在哪里?”容嬷嬷说道。
“娴儿进王府的时候,你才三十出头,现在头发都白了,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舒欣没有回答容嬷嬷的问题,只是说着当年的事情。
“晖儿走得早,我膝下无子,只后来府中有了弘历弘昼两个孩子,可毕竟不是自家的孩子,后来皇上便让家里的孩子进府陪我。那时候娴儿才那么高,笑起来那么好看,这么多年过去了,娴儿做了皇后,可是却让一个奴才拿住了,你说你是不是也有责任?”舒欣盯着容嬷嬷问道。
“啪”袖中的剪刀掉到了地上,容嬷嬷呆愣在那里。
“你这是做什么?想用剪刀杀了我?”舒欣说道。
“奴婢容氏给您请安了。”容嬷嬷说着忙行大礼,只觉得这人不是皇后,以为她是妲己褒姒之流,容嬷嬷只想杀了她,也许这样小主子就能回来了,没想到竟然是先帝皇后!
“赶紧起来,让别人看到像个什么样子!”舒欣说道。
“是,奴婢这就起来,主子,那···”容嬷嬷想问她的小主子呢?
“本宫也不知道,那日本宫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本以为会去那黄泉路上转世投胎,谁知道醒过来以后便到了这里,娴儿,或许真的走了。不过容氏,本宫倒要问你,你是娴儿的奶嬷嬷。娴儿的脾气你也知道,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知道劝着些?”舒欣问道。
她一直都不明白,容氏一个在后宅乃至后宫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的嬷嬷,最近这段时间舒欣在用她的时候也对她颇多赞赏,但是就这样一个脑子清楚的人怎么会做出这么多脑子不清楚的事情!
“娘娘,小主子心里苦啊,您只看到小主子留下的一个孩子,您可知道,小主子和万岁爷还有一儿一女,都没有留下来,打那时起,小主子便不得皇上的心,小主子不是没有做事,只是不管做什么,招来的都是一顿训斥。做奴才的不应该说主子的不是,但是今天在您面前,奴婢要斗胆说一句,万岁爷对小主子实在是太过分了。”容嬷嬷说道。
不是不想斗,只是心已经乱了,只有在看到那些不长眼睛的人被训斥了,心中才能痛快些,而且本就是他们不对在先。
“现在没人,你把你知道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全都告诉本宫,不许有任何遗漏知道吗?”舒欣说道。
“是。”容嬷嬷擦了擦眼泪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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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小狗吉祥
容嬷嬷含着眼泪向舒欣叙述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宝亲王的后宅,乾隆的后宫,她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给舒欣听。
“把脸擦干净了,既然本宫能来这里,也许娴儿也能在别处生活也说不定,一切都是未知数,你只要记住在坤宁宫好好当差就是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用本宫去说了吧。”舒欣说道。
还是太少,知道的都是后宫中的人员变革,弘历的孩子,死的死,毁的毁,前后两位皇后,四个嫡子竟然只剩下一个,是命不好,还是巧合?
不,什么都不是,这些都是后宫相互倾轧的结果罢了。只是弘历的脑子,只围着女人转,竟然看不出其中的门道。
不过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查案底,把事情真相昭告天下?不可能的,人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再说也只是徒增伤悲而已。现在还是要理清眼前的事情。
舒欣不禁抚额,她手中能用之人实在是太少了,当年他一手创立的粘杆处,是传给下一任帝王的暗卫组织,为什么今日在坤宁宫中舒欣不敢与弘昼相认?还不是担心弘历会发现,虽说是自家的孩子,现在已经是帝王了,若不是能给他带来利益的人,他怎么会留着,只怕巴不得赶紧让自己把这皇后的位子让出来吧。
没有人可用,就算是知道了一些事情,眼前还是一片迷茫,什么真假格格,舒欣根本就没有放在眼中,现在最重要的是两个公主回宫,还有赛娅的夫婿的事情,未来的路只能慢慢走,事情只能慢慢做。
······
“给皇后娘娘请安。”因为知晓了身份,所以现在的吴扎库氏请安比以前谨慎了许多。
“起来吧,都是一家人,哪里来的这些规矩,你啊就像平时一样,若是太拘束了反而会让别人看出来门道。”舒欣说道。
“是。”吴扎库氏说道,谨慎并不是仅仅是因为她对一个重生的人有一种未知的恐惧和紧张,更多的是今日她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舒欣说道。
“回皇···皇后娘娘话,昨日王爷从雍和宫摘了不少桂花,今日妾身带到了宫里,王爷说···王爷说···说还想吃桂花糕···”吴扎库氏恨不得找个地动钻进去才好,心说自家爷实在是太不着调了,现在竟然还想着吃雍和宫的桂花做的桂花糕!!!这么多年做的这些荒唐事,难道就不怕皇额娘说???
“拿来本宫看看。”舒欣激动地说道,这么久了,没想到还能见到府里的桂花!
“是。”慢慢一篮子的桂花,一揭盖马上便溢出来了。舒欣捻了一朵桂花,仔细地看着。这么多年了,什么都变了,只有这桂花,还是当年的桂花。一点儿都没有变。
“弘昼是想吃桂花糕吧。”舒欣说道。
“是,皇···皇额娘。”此时两个人离得很近,吴扎库氏喊道。
“嗯,本宫知道了,容嬷嬷,把这桂花拿到小厨房去。”舒欣说道。
“以后可万万不能再这么随便了,要知道隔墙有耳。”舒欣说道。
“是,只是昨日王爷说,自皇阿玛去了以后,粘杆处早已荒废了,还请皇额娘不用担心。”吴扎库氏低声说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遇事多注意些才是正理,这点儿不用本宫教你了吧。”舒欣说道,粘杆处没有了?呵呵,弘历啊弘历,这粘杆处是你皇阿玛耗尽心血建立的组织,你竟然弃之不用,难道你真的以为人心都是好的?哪怕只用一次,你也会发现,也许你的后宫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单纯,朝堂也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清明!可你就这么废了?难道你非得让皇额娘觉得,当年你皇阿玛选你做皇帝,是个错误吗?
“还是先说正事吧,过些日子和敬和婉就要回来了,回去你和和亲王说,两位公主的公主府一定要布置好了。以舒服为主。”舒欣说道。
“是。”吴扎库氏说道,但是嘴中好像还有什么话一般,想说却不敢说。
“和婉现在是皇家的公主,有些事情你们管不了本宫还是能管的,所以放心吧。”舒欣说道。
“是,妾身知道了。”一提到和婉,吴扎库氏便想哭,多少年了,自从和婉被抱进宫就没有回过家,现在嫁到蒙古,没有孩子傍身,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毕竟是皇家的公主,那里就算是再差,也不会短了和婉的用度的。等她们回来了,你好好看看不就成了,现在哭,有什么用?”舒欣说道。
“是。”吴扎库氏擦了擦眼泪说道。
“这里有一封信,你交给弘昼,记住千万不能让别人看到,必须亲自交给他。”舒欣说道。
“妾身一定带到。”吴扎库氏说道。
“其实你我都知道,两位公主回京这事儿,其实很好安排,你进宫的次数也不要太频繁了,天申若是想吃那桂花糕,信里面有方子,你给他做就成,都是那些东西,味道都是一样的。”舒欣说道。
虽说这宫中已经不像当年那么森严,规矩重重,但是该防着还是要防着的,而且舒欣现在就是要让乾隆把身体各种的警觉都调动起来,把帝王应有的疑心,应有的气度捡起来。
后宫的嫔妃多着呢,凭什么一个令妃就占了所有的宠爱,还有皇子皇女,凭什么就一个五阿哥在众人的眼中是个宝?
前些日子纯贵妃来请安的时候,多次提过永璋,而舒欣在皇子请安的时候也见过他,一脸地麻木,眼中已经没有了神采。已经开府的孩子啊,竟然成了这副样子,不就是被当爹的骂了两句吗?圣祖爷这么多的儿子,哪个没被骂过,他们还不是活得好好地,怎么这孩子就这么想不开,难道说当爹的说你不孝还说不得了?
而且弘历到底是怎么想的,永璋开府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连差事都没有,这让他怎么活下去,这还是一个皇子吗?舒欣觉得,就算是做一个能兴风作浪的皇子,也好比这样碌碌无为要强吧。毕竟永璋不仅仅是皇子,还是大清的未来啊。
舒欣和吴扎库氏说了会儿话,等桂花糕做好后便让她带着东西走了。
当然,容嬷嬷留了一些桂花糕给永瑆和永璂。
淑嘉皇贵妃薨逝后,永瑆便被养在了皇后的名下,不久前淑嘉皇贵妃祭日,永瑆去灵前祭拜,所以真假格格的事情发生后,永瑆是不在宫中的。
现在永瑆回来了,永璂也比平时开朗了许多,平时在舒欣面前也是十一哥哥长十一哥哥短的,只是舒欣觉得,永璂还是像一张白纸一般,觉得谁对他都是好的。永瑆真的如永璂所想的那样好吗?
不尽然吧,淑嘉皇贵妃金氏,生前孕育四子,这是多大的福气,弘历的后宫中还真的没有过这么强悍的女子,若说她一点儿心思都没有可能吗。
对永瑆下杀手,舒心当然不会做,永瑆还是个小孩子,只要好好教养,以后会成为永璂的一大助力,更何况,他身后还有四八两个阿哥。这可是一半皇子的势力,谁不拉拢谁是傻子!
想到这个排名,舒欣觉得十分好笑,康熙朝的四阿哥和八阿哥,势同水火。而乾隆朝的两位,竟然是一个娘肚子里面爬出来的。若当年十三弟身体无恙,十四弟能帮助他,或者说兄弟们能认可他,他也不会这么累,无可用之人,外人就算是再有能力,那也只是外人,哪有自家人好?
罢了,不想这些了。永瑆和永璂也快回来了,还是赶紧准备晚膳吧,让两个小家伙饿着可就不好了。
“娘娘,十一阿哥十二阿哥回来了。”正想着,就听蕊初回禀道。
“赶紧让他们进来,外面怪凉的。”舒欣说道。
永瑆是今日回的皇宫,给舒欣请安后便去上书房了,今天回来,舒欣方才见到永瑆长得什么模样。
和永璂差不多高的个子,但是比永璂要壮得多,一双眼睛乌丢丢地,一看就是有心眼儿的孩子,今日穿着一件红色绣福纹的冬衣,外罩深色的披风,只是肚子那里好像有些动静。
“给皇额娘请安。”两人请安道,永瑆一请安不要紧,肚子那儿的动静更大了。
“永瑆,你抱着什么呢?”舒欣问道。
“没···没什么,皇额娘,儿子还有事情,一会儿再来陪您。”永瑆说道。
“汪汪···嗷呜···”永瑆还没说什么,他手里的小东西已经暴露了目标。
“行了放出来吧,皇额娘都听见了。”舒欣笑着说道,宫中又不是没有养宠物的,永瑆干嘛这么害怕?
“是···”永瑆刚一松手,他的披风里面就钻出了一只小白狗,刚刚断奶的样子但是动作却很快,一落地就满处乱窜。
“吉祥,过来吉祥···”永瑆急了,在外面祭拜额娘的时候就听说宫中的事情,原先皇额娘对自己是很好,但是十二弟才是她的亲儿子,自己只是养在她的名下而已,他怕,怕皇额娘迁怒他,他不求别的,只求在宫中好好地活着便好,他已经攒了不少好东西,等能开府的时候便都带走。
这小狗是在给额娘祭拜回来的路上捡到的,永瑆十分喜欢,回宫的时候放在阿哥所让永璇看着的,本想着给皇额娘请安后就带回偏殿,谁知道吉祥竟然这么不安分。
“过来,上这儿来···”舒欣朝吉祥招招手,吉祥歪了歪脑袋,摇头晃屁股地朝舒欣扑去。
“皇额娘,您也喜欢小狗吗?”永瑆好奇地问道,记忆中皇额娘并没有养过什么宠物啊,每天跟在她身边的只有那几个宫女还有容嬷嬷而已,他还以为皇额娘不喜欢呢。
“皇额娘当然喜欢了。”舒欣笑着说道。雍亲王府的有哪个不是爱狗的?
“你给小狗喂了不少好东西吧,你瞅瞅,刚断奶的小狗,都胖成这样了。”舒欣笑着说道。
“皇额娘,儿子给它多少它就吃多少,根本就管不了。儿子本不想让它吃这么多的,可是只要给了它,就抢不回来了。前些日子儿子差点儿被它咬了,您看这就是它抓的,一条狗,竟然跟猫似的,还会抓人呢。”一条小狗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倒让永璂成了局外人。
“十一哥,你不是说这是你练箭的时候受的伤吗?”永璂说道。
“额,底下是练箭受的伤,上面是狗抓的,哥哥没说明白。你看,是不是?”永瑆把手腕举到永璂的眼前,对他说道。心说永璂不是很单纯的吗?怎么自打回宫以后,怎么说话越来越犀利了。
“好了不管是箭伤还是被吉祥抓的,受了伤就要赶紧让太医看知道吗?今儿个皇额娘做了桂花糕,你们先吃糕点,一会儿咱们就用膳。”舒欣说道。
“至于吉祥,先让小太监抱下去给它洗洗,挺白的一只小狗,现在都成了这副模样了。”
“是,儿子知道了。”永瑆说道
吉祥一听要去洗澡,吼声十分凄厉,看来在永瑆手下是遭了不少“虐待”,洗澡哪是这么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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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光棍弘昼
永瑆的归来,永璂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而永瑆也发现了,皇额娘比以前要温柔了,而且还同意他养吉祥。
“嗷嗷···”吉祥“凄惨”地叫着,那架势仿佛进了刑部大牢一般,天知道,现在可是后宫少有的几位尊贵的人给它洗澡啊。别人不说,试问,谁让皇后娘娘伺候洗过澡?
“吉祥,别动吉祥,洗澡可舒服了,别乱动。”只要一接触到水,吉祥便开始乱刨,小脑袋也不断地乱晃,永瑆已经要失去耐心了。
“永瑆,这样可不成,你要先安抚住它,若是你不想沐浴,皇额娘强摁着你去,你愿意吗?”舒欣说道。
“唔···不愿意。”永瑆歪着小脑袋想了想说道。
“对,来看着,要这样做···”舒欣接过吉祥,先是轻轻地抚摸着它的下巴,然后轻轻地把它放到了水盆了,也奇怪了,刚刚还在挣扎的吉祥现在竟然十分享受,嗓子里面还发出“哼哼”的声音。
“咦···皇额娘好棒啊,吉祥不闹了。”永瑆满脸崇拜地看着舒欣说道。
下面的人早就准备好了小狗洗浴用的物品,吉祥刚断奶,并不是很强壮,母子三人齐心协力,很快便完成了这个差事。但就是这样,也把坤宁宫弄成了水漫金山。
吉祥包得像个出浴的美人似的被彩秋带出去晒太阳了,蕊初和霁雨给永瑆永璂拿来了干衣服。
吉祥身上干净了,这母子三人的身上全湿了。
“你们两个赶紧把衣服穿好了,今儿个小厨房做了桂花糕,换好衣服先吃点心。”舒欣说道。
“儿子知道了。”兄弟俩去换衣服,而舒欣也去内室换了一件干净的。
“这么多年不做,手都生了。”舒欣边换着衣服边说道。
“主子娘娘您是千金之躯,怎么能做这种粗活儿,以后老奴和几个小丫头做就成了。”容嬷嬷说道。
“不碍的,这种事儿本宫比你们熟悉。”舒欣说道,当年,他们还一起给造化洗过澡呢,造化也是那个样子,说什么都不肯洗,给小狗洗澡还是他教自己的。
“容嬷嬷。”舒欣说道。
“奴婢在。”
“本宫和和敬的关系怎么样?”舒欣问道。和敬马上就要回宫了,虽说她和和敬在身份上算是母女俩,可事实远不是那么回事,和敬是孝贤皇后所出,孝贤皇后所出的两个嫡子早已经夭折,孝贤皇后也早就去世了。
对于和敬来说,这宫里也就只有皇帝和太后是最亲的,其余的,像是舒欣这个皇后还有永璂,在她的眼里都是贼吧,抢了她额娘和弟弟的位置的贼。
正宫的皇后,在和敬的心里和延禧宫的令妃是一个印象吧。
不,也许坤宁宫在和敬的眼里还不如延禧宫,毕竟那是孝贤皇后身边的老人,和和敬公主应该能说到一起的。
“回主子话,大公主和坤宁宫的关系只是面上过得去,和延禧宫的关系倒是很好的,只是奴婢就不明白了,延禧宫的那位可是踩着孝贤皇后的名声上去的,这时节大公主和那位交好,也不怕把孝贤皇后气活了。”容嬷嬷说道。
“好了,这话在屋里说说也就罢了,若是在外面说这话,本宫可保不住你,漱芳斋的那两个怎么样了?”舒欣问道。和敬和延禧宫走得近,这也说得过去,但心里也憋着火儿了吧。
小燕子口口声声说和奴才是平等的,这话舒欣听到的时候本来还是很惊讶的,谁知道,这位还珠格格只是表面的功夫而已,进宫这么长时间,乾隆给漱芳斋的赏赐比贵妃一年的俸禄赏赐都要多,可是还珠格格做了什么?全都放到了自己的腰包里,也不知道拿些出来打点一下,奴才的忠心要靠心收买,可是若你连赏赐的心思都没有谁会去给你卖力干活。
皇宫不是善堂,宫里伺候的奴才也不是免费给别人做活的,进宫来还不是为了能有一口饱饭吃,能接济一下家里?
那日也是赶巧,彩秋和霁雨两人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听漱芳斋的小邓子在那里想私房钱藏在哪里,只是五两银子,他已经分了好几处,就像几辈子没见过银子似的。
虽说坤宁宫宫人的地位比别人要好,但是皇宫不是看地位,更是看皇上的宠爱的,要不然纯贵妃一个贵妃也不会不如令妃吃得开,在大家的眼中,漱芳斋就是一个金窝银窝,谁又能想到,那个口口声声说大家平等的还珠格格竟然是这么抠门的人?
只用了五十两银子就换了小邓子的忠心,这件事是承乾宫的眼线出面做的,只是让小邓子将漱芳斋众人的行踪告诉承乾宫的眼线,然后再由承乾宫的眼线将消息传到容嬷嬷处。
“回娘娘话,还珠格格整天都骂骂咧咧地,那个叫紫薇的格格,每天会抄写经书,但是大部分时间还是哭哭啼啼地,五阿哥蹭托人送了一些民间的小玩意儿去给还珠格格解闷,御前侍卫福尔康也在漱芳斋转悠过。但是都没有进去。”容嬷嬷说道。
“嗯,这就对了,一个皇子不思办差为皇上分忧,天天儿女情长,一个外男天天出入后宫,这要是传出去皇家的脸面还要吗?”舒欣说道。
娘娘,皇家哪里还有脸面可言?容嬷嬷暗暗腹诽道。
“罢了,本宫就算是揪着他们的耳朵讲道理他们也会觉得本宫不仁慈的,说不定这时节正说本宫恶毒呢。不管了,派人去准备晚膳,今儿个多做一些永瑆喜欢吃的。”舒欣说道。
她才不去管那些,皇子如果连一些辨别是非的常识都没有那他这辈子都别想争什么大位了,不亲近嫡母反而和年轻的嫔妃走得近,一群外男进后宫就像回家似的,现下是有帝王的宠爱,若哪一日遭了忌讳,谁和他们走得近谁就会惹一身骚。
隐形太子?就算是赐住景阳宫又如何?皇帝现在可是龙马精神呢,延禧宫又有了身孕,若这一胎生的是个小阿哥,热闹可就大了。
坤宁宫要做什么?什么都不做,处理好宫务,照顾好皇子皇女,仅此而已。事情,自有聪明人去办。
舒欣这边带着永瑆永璂用点心,用晚膳,那边聪明人弘昼连桂花糕都顾不上吃,拿着舒欣的信直奔履亲王府。
“哟,这不是和亲王吗?这是什么风儿把您吹过来了?怎么?已经穷得买不起棺材了?”履亲王允裪斜眼看着弘昼说道。
“十二叔,侄儿这不是来给您请安了嘛。”弘昼说道。
“你小子,哪次来请安不得拐点儿东西回去,告诉你,爷这儿可是什么都没有了,你要是愿意就把这屋里的两个大花瓶抱走吧,这是爷刚从琉璃厂淘换来的,真假是保证不了,但人家老板说了,这是宋朝的,是与不是的,你就当宋朝的看吧。”允裪说道。
“叔,在您眼里侄儿就是这么不着调的人吗?”弘昼无语地说道。
“唉,你还真不是不着调的人,你也不荒唐,要不怎么还没有把咱家的祖宗们气活?你道行还浅着呢。”允裪拍着弘昼的肩膀说道。
“十二叔,侄儿知道自己荒唐,今儿个是找您来说正事儿的,您是咱爱新觉罗家的族长,这事儿侄儿只能先跟您通通气儿,咱得拿个章程出来。”弘昼任由允裪“蹂躏”。谁说没有气活爱新觉罗家的祖宗,这不是已经气活了一个吗?
“你小子,爷看着你也是个聪明的,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做,净做那些不着调的,你看看古往今来,有谁给自己办生丧的?还劫库银?你说说你还想做什么?”允裪拿烟袋敲着弘昼的头。
“叔,疼。您别敲了,每次一来您就说这些,侄儿荒唐,还有更荒唐的呢,今儿个侄儿过来是真的有事情。”弘昼捂着脑袋说道。
“说吧,你又看上什么了?”允裪说道。
“叔,前些日子西藏来朝,那土司的女儿不是要招婿吗?”弘昼说道。
“是啊,这事儿不是已经都完了吗?”允裪说道。
“不是你小子是不是看上人家闺女了?”你还真和你四哥是兄弟啊,爷还真没看出你是个好色的。允裪想道。
“叔您想到哪儿去了,侄儿这几天一直在琢磨,那边本就是咱家的地方,这些年没少为那边发愁,前些日子侄儿就想了,如果要是趁着这个机会派个人过去把那边拿下了···也是一件好事啊。到时候里应外合,连兵马都不用动···”
弘昼狗腿地站在允裪身后,又狗腿地给他捏着肩膀,轻声说道。
“嘶~~就是这儿,再重着点儿。哎呀这肩膀头子一直都疼,还是你小子有孝心。”允裪闭着眼睛说道。
“叔,侄儿说得话您听明白了没有,这事儿要是做好了,咱们连兵都不用发动啊。”弘昼有些着急,这可是皇额娘交给自己的事情,要是不做好多没面子。
“小五啊,叔也是半截子进黄土的人了,现在耳朵也不好使了,这事儿啊···”
“叔,您这话是怎么说得。”弘昼一听这话就急了,都说他荒唐,他只是明着荒唐让乾隆消除疑心保命而已,大事该做人家一件都不落下,哪像这几位,什么都不管。
“···”允裪摇头晃脑,摆着膝盖哼哼起了小调,爱新觉罗家的人多着呢,皇上现在什么成色谁不知道,谁敢管?四年的时候弘皙做了什么?五哥,十三弟十六弟家全牵扯进去了,这时节要是再管谁知道会有什么事儿呢。做着族长,管好族中的事儿就成了,其他的谁爱说什么说什么。
“成,侄儿也看出来了,您就是不疼侄儿了,以前您觉得侄儿做荒唐事儿,就天天想法子收拾侄儿,现在侄儿想通了,想给咱家做点儿事儿,可您却推三阻四的,说白了侄儿还是不入您的眼,侄儿冤啊。”一个快五十的人,坐在地上哭起来了。
“皇阿玛啊,皇玛法啊,十二叔不疼儿子啊,不疼孙儿啊,我该怎么做啊啊啊啊啊”弘昼扯着嗓子吼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允裪飞升了。
“够了!”允裪被弘昼吵得脑仁儿疼,吼了两嗓子,但弘昼哪是吼两嗓子就停的人,今儿个他进履亲王府的时候就打定主意了,不要到说法就不走!!!
“你小子,还学会滚刀肉了,赶紧爬起来,爷的邻居可是御史!”允裪说道。
“皇玛法啊,皇阿玛啊,我想你们啊。”弘昼继续嚎着,他才不怕什么御史呢,御史怕他才是。
“兔崽子,赶紧起来,给你脸你还不要脸了,就知道干嚎,一点儿猫尿都没有。”允裪忍无可忍,踹了弘昼一脚。
“嘿嘿,侄儿要是兔崽子,那叔成什么了?”弘昼把脸一抹,笑嘻嘻地说道。
“行了行了,爷也不跟你说罗圈儿话,五啊,叔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咱家的事儿是个什么光景,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荒唐,叔都明白,要不你以为还能站在这儿?叔想管,可叔敢管吗?叔是族长不是···”允裪说着对着紫禁城的方向做了个揖。
“叔,只要您同意,侄儿就去找几位叔叔还有在京的几位王爷,咱们一起上折子,咱们这是为了大清,又不要兵马,怎么不成了?”弘昼说道。
“那个赛娅以后不止一个丈夫,你说让谁去?谁愿意去?”允裪说道。
“姥姥,咱家多少公主为了大清把命都丢了,还不许他们出个人?要是侄儿年轻,不用别人说,侄儿自己就去了,还用得着求族里出人?”弘昼说道。
“让你说脏话,你小子就没个正形吧。还说不是看上人家姑娘!”允裪轻扇了弘昼几个耳光。
“唉,不过你说得也对,咱们大清的公主,年纪轻轻就把命丢在蒙古了,反倒是这群爷们儿,天天就知道架着鸟笼子满处寻摸。不像话啊,这件事你去忙活,你也别怕,上头就是发现了,叔也会给你兜着的。”允裪说道。弘昼放眼望去,觉得允裪的形象高大了许多。
这才是爱新觉罗家的爷们儿,这才是爱新觉罗家的族长,这才是弘昼的十二叔!
“叔您就放心吧,你先踅摸好了人,侄儿听说那福家的也动着这心思了,咱们可不能让人家觉得咱家人还不如一个奴才。”弘昼说道。
“不是,那赛娅选的不就是福家的吗?”允裪有些迷糊。
“叔,那真珠子不是看上了吗?上面现在也为这事儿发愁呢,咱们要是把这事儿解决了,可算得上是功德一件啊。”弘昼说道。
“兔崽子,赶紧滚!”允裪说道,若说刚刚的事情不管,那现在的事情就要管了,要是弘昼不提他还忘记了,宫里的那个真珠子要怎么办,还得拿出个章程呢。
反正他这个族长是不想认这个不着调的格格,就算是皇家的血脉,单就是做了宫女,还差点儿被皇上纳进后宫,这就让他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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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催化剂
履亲王自小由苏麻拉姑养大,那不争的思想绝对是耳濡目染,打小就养成的。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好拿捏的人。
当年,争的多,不争的也有,恒亲王不争,乾隆年间不也被牵扯进去了?还有十六弟十七弟,谁曾想过那个位置?现在十六弟变成了“十六傻”什么事情都不过问,其余几个小的弟弟更不用说,生怕被朝中的事儿牵连。
每次站班上朝的时候,允裪都会感慨一下,当年诸位哥哥聚在一起办差的时候一去不复返了。虽然那个时候大家都在争,但是做事都是很卖力气的,哪像现在,皇子阿哥一个在朝的都没有,反倒是让几个奴才爬到了脑袋顶上。
不过这些和履亲王有什么关系呢?他是爱新觉罗家的族长,职责就是管好爱新觉罗家的事务。其余的就算是天塌下来也和他没有关系。
前些日子皇宫里面的那只鸟他知道,其他的兄弟也都知道。为什么不管,皇上不是说了吗,那是皇家的义女。没有上玉牒的野丫头,他犯不着做什么失礼的事情。
管得多错得多啊。今日弘昼说的事情他本来也不想管的,只是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你是族长,你是爱新觉罗的子孙,是大清的亲王。这是你的职责。
而且,允裪打心里就不承认那个一说就哭的女人是她爱新觉罗家的血脉。
还有弘昼那句话,话糙理不糙,大清的公主,他的姐姐妹妹们,连个孩子都没有留下,有的十几岁有的二十几岁,就这么早早地去了。哪个对自己的命运不公过?身为皇女这是职责。
也许有闺女才会体会到这种感受吧,虽然和婉公主被抱到了宫中抚养,但也是和亲王妃生的。永远都改不了。
罢了,反正也是老骨头一把了,半截子进黄土的人,还怕那另外一半的黄土吗?
皇上太荒唐了,若是再不做些事情,爷还真的没有脸去见皇阿玛了。
但是弘昼能说得动自己,能说得动其他人吗?弘昼啊,叔答应你了,但这事儿能不能成,还是得看你的本事啊。
这几天弘昼一直都是马不停蹄,出了这家又去那家,就像只小蜜蜂似的,四处采花酿蜜。
一时间,怡亲王弘晓,庄亲王允禄,果亲王弘瞻,还有在京的几位小数字,全都得到了弘昼的消息,弘昼也以天气不错邀请几位叔叔吃饭等原因将大家聚集到一起。
“十二哥,十二叔。”今日弘昼在前门的如意楼包了一个包间,铁公鸡拔毛第一次。
“都来啦。”允裪笑盈盈地说道。
“今儿个难得弘昼孝顺,咱们爷儿几个可别客气!”允裪笑着说道。
“当然不会客气,今儿个弘昼摆明就是要孝顺叔叔们的,是不是弘昼?”允禄拍着弘昼的肩膀头说道。
“叔叔们别站着,咱们坐下说话,掌柜的,开席!”弘昼说道。
“如意楼,咱们爷儿几个多少年没有来过了。”允禄说道。
“当年刚开张的时候,爷跟着哥哥们来过,那时候还没有你们几个呢。”这话是允裪说的。
如意楼,是康熙朝九阿哥胤禟的产业,康熙爷虽不喜皇子经商,但是当初刚开张的时候兄弟几个都是十分给面子的。这也是胤禟的第一份产业。
“雅间儿还是当年的那个,可是就剩咱们这几把老骨头了。”允禄说道。
“几位叔叔,虽说侄儿小,但也知道皇阿玛当年是不得已的,所以···所以···”
“小兔崽子,当年的事儿咱们谁都说不清,都已经过去了,老年人年纪大了,抱怨两句还不成吗?叔也是要见佛祖的人了,这些年,净想小时候的事情了,当初累,忙可是毕竟有兄弟在身边。哪像现在···”允裪说着又给了弘昼一掌。
“叔,疼,今儿个弘晓他们都在这儿,您怎么不打他们?”弘昼抱怨道。
“和亲王,谁让您是咱大清第一荒唐的亲王呢。不打您打谁啊。”弘晓转着酒杯说道。
“行了行了,都说着正事儿吧,这小子,天天就知道讹爷儿几个的好东西,今儿求上咱们了。咱们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就是就是。”几个一直充当壁画的小数字说道。
“孝敬叔叔们是天经地义的,只是叔,各位兄弟,我说的那件事儿咱们得拿个章程啊。这眼瞅着人家可就要走了。”弘昼说道,这都几天了,这几位一直都说想想,屁都不放一个,福家那边都想好了,让他们家小的去。
“小五啊。”允禄说道。
“十六叔您说,侄儿这儿听着。”弘昼说道,心中也提着一口气,这几天他什么招数都用上了,就差上吊了,可这几个爷爷就是不给痛快话,难道非得逼他从这如意楼跳下去?
“咱们先从今儿你请咱们爷儿几个出来开始说吧。”允禄说着又打起了官腔。
“叔您别说这个,侄儿头疼,今儿个叔叔们还有兄弟们都给个痛快话,我的话在去找您几位的时候都说完了,这事儿做好了可是功德一件···”
“功德不功德的咱们爷儿几个都不要,关键是你打算怎么和上面说?还有找谁去,谁家的孩子也不是狼窝里面叼来的,这要是一个处理不好,可就是···”允禄的话没说完,但是大家都明白,当皇帝的最怕的是什么,这么多年,他们都夹着尾巴活着了,今儿赴宴就差写封遗书放家里了,亲王,郡王,还有贝勒,让皇上看见心里肯定会想这几个人是不是在算计他!
“十六叔,侄儿不是说了吗。咱们不求别的,只要···”
“小五啊,你也是刀尖儿上转过一遭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里面的消积,你说你赤胆忠心,可这话说出来,你说你信吗?”
“这···爷不管,这事儿爷管定了,爷可不想等以后见到祖宗说不出来话,就算是牵扯到什么爷也认了。”弘昼说道。
到这个时候他倒不是因为舒欣,而是确确实实想为大清做点儿事情,这段时间,弘昼一直在想这几年自己的所作所为,说实话真的没有几件拿得出手的事情,一开始他是因为舒欣的提点,但到了后来,他也调查了西藏,还有朝中的一切局势。弘昼看出来现在朝中存在很大的问题,他知道这些事情他不能全管,但是能管一点儿也是好的,自己做不了,不是还有永壁他们吗?爱新觉罗家还有这么多子孙,只要是好好做,认真做,总有一天能成功的。
“你是谁的爷?臭小子,还在爷儿几个面前摆谱了。你赤胆忠心,难道就不为太妃想想,就不为孩子们想想,招了忌可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儿!!!”允裪敲打道。
“叔,您又打我,侄儿荒唐的时候您就天天打,现在侄儿想做点儿正事儿了您还打。侄儿还有活路吗?”弘昼说着又想撞天屈,哭祖宗。
“掌柜的,这儿怎么回事儿?咱们是想找一个能好好谈话的地方,你这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弘昼刚嚎了一嗓子,屋子里面的几位爷还没反应,就听外面进来三位。打头的不是别人,正是五阿哥永琪,而说话的则是皇上最爱的文武双全,福家长子福尔康。
永琪尔康想看小燕子紫薇但这两天却连门都进不去,今儿个三个人出来,说说心中的不平,顺便也想想怎么能进漱芳斋。谁知道刚一进门就听到弘昼这一嗓子。
“福大爷,楼上的也是贵客,小的惹不起啊,要不小的给您换一间”小二点头哈腰地说道。
“不用了,就这样吧,想来他们也是有不开心的事情,咱们只是出来吃饭,先进去吧。”永琪说道。
“这怎么听着像永琪的声音?那两个···是福家的那两个奴才!”弘昼咬着后槽牙说道。回京那天的事儿他可是一辈子都忘不了!!!
“闭嘴,听听他们在说什么?”雅间的隔音并不是很好,永琪他们说什么断断续续地传到了爱新觉罗家爷儿几个的耳朵里。
“尔康,别想这么多了,皇阿玛现在已经认了紫薇,前些日子令妃娘娘也说了,皇阿玛是向着咱们的,绝对不会让你和紫薇分开的。”永琪说道。
三个人不仅仅是因为见不到紫薇和小燕子,现在福尔康这西藏预备驸马的职务还没卸下呢,他怎么会不愁?
“永琪,我知道,但是紫薇这么善良我真的担心她,那几日去坤宁宫,我真的是心都到嗓子眼儿了,生怕皇后娘娘会对她做些什么?我忘不了她在坤宁宫暗房无助的模样,那天晚上,若不是怕打草惊蛇,我就带着她远走高飞了,什么王侯将相,什么荣华富贵,我只要紫薇一个人。”尔康说道。
“可是老天爷却这样对我,我只是看不惯赛娅的嚣张,没有人上场,我不能让咱们大清折了面子,我不想做西藏驸马。我走了紫薇该怎么办?”
“尔康我知道你心里的苦,你说的我都懂。”永琪说道。
“你不懂,你是高高在上的阿哥,要什么有什么?你怎么会知道我心中的苦。我福尔康自认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我现在就怕皇上会乱点鸳鸯谱,我不想失去紫薇。”尔康说着又往嘴里灌了两杯酒。
“你怎么知道我不懂,皇家的心酸你又怎么知道?皇阿玛看重我,但是我也是如履薄冰啊,我得到的多,可是我想要的偏偏是得不到的。”永琪苦着一张脸说道。
“好了好了。好不容易有时间上外面来走一遭,我可不是听你们两个吐苦水的,要我看啊,老爷也是性情中人,他会理解你们的。现在咱们已经挺过最艰难的时候了,他们已经各归各位了啊。你们还有什么发愁的。皇上现在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缘由的。皇太后就要回宫了,紫薇和小燕子有了皇太后的承认,才能算真正的格格啊。”尔泰说道。
永琪和尔康苦?谁有他苦?和阿哥抢女人,他不敢,额娘已经私下跟他说了,令妃娘娘的意思是让他做西藏驸马。这是为了家族好。
“做阿哥有什么好?整天都是算计,兄弟之间的情谊还不如小燕子和紫薇。都说生在皇家好,可谁知道皇家的苦恼。”永琪低声说道。
“事儿一天不完,我的心就一天悬着,永琪,咱们找机会和皇上坦白吧,紫薇和我说过‘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啊”尔康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永琪说道。
“好美的句子,只有紫薇这样的才女才会的。皇阿玛最近日理万机,咱们得找机会。不能再像上次那样了,咱们要从长计议。”永琪说道。
“只是现在紫薇和小燕子被关在漱芳斋,见一面都不成。要不,大家商量商量也知道该怎么做。”尔泰说道。
“谁知道呢,听令妃娘娘说是皇额娘的主意,我也怕啊,怕皇额娘会对她们不利。她是皇后,咱们怎么能扳倒她呢?”
“也奇怪了,皇额娘一直都是直脾气,最近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现在就连皇阿玛也不向着我了。”永琪说道。
“有什么奇怪的,她是皇后,爱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她现在的样子我倒是喜欢,但就怕会给紫薇下黑手啊。紫薇这么善良这么美好。”
“小燕子这么天真烂漫,皇额娘怎么就不喜欢呢。”
“唉···”三人同时叹了一口气。
隔壁间里,弘昼死死地抱着允裪,不住地给他顺气儿。而弘晓和弘瞻则抱着允禄。
“这就是咱大清的皇子???”弘瞻不屑地说道,他也是皇子,被过继的时候还小,从来不知道大清的皇子回事这种成色。
“少说两句···”弘昼说道。
“几位,咱们商量商量派谁去吧。”允禄顺过气儿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十六叔,您答应啦。”弘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千求万求都不成,这就成了?
“爷怕不能面对祖宗,什么玩意儿,不思为国尽忠,就知道儿女情长,爷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咱们都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该做什么事儿心里都清楚,如今爷也看出来了,要是再不管,早晚得出大事儿,这几位早晚把咱家的脸面丢光了。”允裪说道。
“十六哥说得对,先去找人,弘昼,上面你去说。”允禧说道。以前还有应付和拖延时间准备装聋作哑的心思在里面,现在因为永琪三人的催化,众人的愤怒值已经破表,想让爱新觉罗家认下那两个格格,得先问问他们家的老少爷们儿同意不同意!!!
“侄儿这就去办。”弘昼说道。
终于拿下了,虽然事情还有很多,但是弘昼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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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人逢喜事精神爽
舒欣交代的事情,可不止一个西藏驸马,西藏驸马只是她为大清做的,而找如墨才是她托付给弘昼最重要的事情。
如墨,前世陪着她走到最后的大宫女,跟了她十几年的大宫女,临终的时候,舒欣放了如墨出宫,重生后,舒欣就想找回如墨。只是茫茫人海,找一个人就像海底捞针一样。怎么会这么容易。
那边老数字们下定决心后便带着小数字开始查皇家玉牒,旗人档案,为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最适合去西藏的人。
想得容易,做起来可是很难的,要知道,这个人表面上是西藏和大清的驸马,暗地里可是大清在西藏的粽子啊,绝对不能出一点儿差池。
人要英俊,要有本事,最起码要符合皇上文武双全的标准。还要有极强的心理素质,一定要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至于敢大张旗鼓地做,那是因为弘昼已经报备了,老数字和小数字不好忽悠,忽悠乾隆那可就是弘昼的拿手好戏,别的不说,这样的主意,除了弘昼这和正常人不一样的脑子,还有谁能想得出来。
弘昼一没哭,二没闹,三更没上吊,直接把事情的厉害关系和乾隆掰扯清楚,让他自己去想,哪个帝王嫌自己的疆土大?这的确是一桩好买卖,用一个孩子就能套着狼,不用发兵不用花钱,傻子才不去做呢。
这段时间尔泰一直在乾隆面前晃悠,而乾隆也的确是动了让尔泰去西藏的心思。可是现在想想,尔泰的身份似乎不够,而且阅历也不够,这是一桩长久的买卖,这个西藏驸马也许要潜伏很多年,必须找一个最合适的。
这就有了后面的事情,这段时间,爱新觉罗家的爷们儿齐上阵,只要是看到一个年轻的俊杰就会多打量几眼,那样子就像是看猎物,一时间,大清的俊杰们就像小绵羊一般。躲在角落里面瑟瑟发抖。
在种种的排查下,还真的找到了合适的人,也不是外人,皇后娘家哥哥的儿子,乌喇那拉·阿尔哈图,和赛娅同岁,因为前几年东南西北来回跑。一直都没有定亲,刚刚回到京城述职。
就是他了。老数字和小数字们都相看了一番,然后暗自点了点头。皇后是满洲第一美人,阿尔哈图长得也是俊朗无比,而这几年走南闯北,也让他增长了许多的阅历。前些年皇后不受宠,乌喇那拉家族的人一直都过着隐身的日子。
阿尔哈图有才不假,但是真正知道他的真本事的还真就这么几个人。
乾隆也十分满意,一个人换取西藏的统一,这买卖太划算了,只是阿尔哈图是乌喇那拉家的人,这些日子乾隆没事的时候也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最近对皇后十分差,有心帝后和谐,但是皇后的身子在那儿摆着,只能找由头给坤宁宫好处。
老数字齐上阵,使出了种种诡计,阿尔哈图也不是吃素的,配合着老狐狸演了一场又一场的戏码。
赛娅在那日得知自己看上的大清俊杰心有所属后,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一般,倒不是说她没有了福尔康就活不下去了,只是她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利用的感觉,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她却像是一个抢了别人男人,拆散他人姻缘的恶人一般。
这种感觉真的不爽。巴勒奔在京中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也没有时间陪着赛娅,就由着赛娅带着几个西藏勇士在京中乱逛。反正不差钱,给够了赛娅金子,她爱买什么爱玩儿什么就去呗。
老数字洒下了天罗地网,庄子上的杂役都调到了身边,让眼生的人不断地监视着赛娅,他们可没有拿这个西藏的丫头当傻子,人家可是下一任土司,怎么会是傻子?
一切要自然自然再自然,一点儿人工雕琢,一点儿刻意的痕迹都不能有。
老狐狸小狐狸齐上阵,没用多长时间赛娅便被“拿下”了,等福尔泰想行动的时候,巴勒奔已经嘻嘻哈哈地跟乾隆说要换驸马了。
乾隆先是心不甘情不愿,然后在无奈之下换了人。
“景娴。”这一日,乾隆特地来了坤宁宫,现在的皇后越来越得他的心,里里外外地安排地那么周全。可越是这样,乾隆越觉得对不起景娴,乌喇那拉家拿得出手的人本就不多现在又把人家家里的孩子“发配”到一个一夫多妻的地方去受苦,乾隆的心,觉得十分愧疚。
“皇上,可是有什么事情?和敬和和婉回京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前些日子皇额娘也来信了,令妃有了身孕,她老人家十分欣喜,想来年前也要回来了,慈宁宫那边是不是要收拾出来,还有···”
“景娴,不要怪朕,朕是为了咱们大清江山。”乾隆一把抓住舒欣的手,颇为深情地说道。
“皇上这说的是哪里话,为国尽忠本就是大家的本分,哪里有怪罪之说?倒是阿尔哈图,都已经这么大了,臣妾倒觉得自己老了许多呢。”舒欣说道。
“那朕回头下旨,让阿尔哈图进来给你请安。”乾隆说道。
“臣妾先在这里谢过皇上了。时候不早了,皇上是歇在···”
“朕今儿个就歇在你这里了。”乾隆说道。
“可是臣妾身体不好,不能伺候皇上···”舒欣说道,心说难道弘历要霸王硬上弓不成?
“咱们这么多年的夫妻,很久没有好好说说话了。”乾隆也知道舒欣的身体,并没有强求,谁说帝后在一起就一定要和谐的?他只是想和皇后好好说说话而已。
舒欣伺候乾隆宽衣换上睡衣,而她自己也换上睡衣。
“怎么手这么冰?”乾隆一把抓过舒欣的手,很久没有抓过了,今日才发现,原来皇后的手这么冰。
“老毛病了,一到这个时候就手脚冰凉。皇上还是早些安置吧,明日还要上朝呢。”舒欣说着给乾隆盖好被子,自己也躺在他的身边。
这一夜,乾隆睡得十分安稳,前所未有地安稳,平时他晚上都会临幸后宫的女人,然后抱着她们说会儿话才会睡的,今日不同,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睡在皇后的身边却这么地安稳。
自此后乾隆多次想夜宿坤宁宫,倒不是惦记皇后,只是想要那份安稳,前所未有的安稳。但是这种待遇,每个月只有初一十五有。
舒欣也睡得很好,这种情况她还是能接受的,只要乾隆不动她,一切都好说。
没过几日,乾隆便下旨,封乌喇那拉·阿尔哈图为贝子,指婚给西藏土司之女赛娅。
一时之间,朝中什么样的声音都有,老狐狸和小狐狸们是不愁了,这下子能把福家给打压了,但是知道西藏情况但不知道老狐狸心思的可就有些捉摸不定了,阿尔哈图才能他们不清楚,但是他们知道,阿尔哈图是当今皇后的侄子,看看旨意上是怎么写的,虽说给了个贝子的爵位,但却是指给一个女人,试问哪个男人受得了。
难道说这是皇上不待见中宫,刻意下这么一道旨意恶心中宫?不像啊,这些日子听家中的孩子说皇上对嫡子可是十分待见的,那到底是怎么了?
有心问乌喇那拉家的人,但是乌喇那拉家的大门比蚌壳都严实。倒不是和乌喇那拉家的关系有多瓷实,只是这时节皇子已经渐渐长成,大家心中都有了站队的心。都知道康熙朝的惨烈,但是只要有皇子,就会有站队一说,跟对了可就是从龙之功。
弘昼冷眼瞅着这群只想着钻空子的人,心说想去吧,皇家的心思你别猜啊。轻捻一片桂花糕放在嘴里,若不是这阿尔哈图,他还不知道,原来如墨就在乌喇那拉家的庄子上,终身未嫁,因先帝皇后留下的懿旨,过得也算是十分不错。只是在提起先帝皇后的时候止不住流眼泪。
忠仆啊,弘昼感慨道,消息已经送到坤宁宫了,但是怎么让他们见面可就是一件难事儿了,最后还是舒欣给出的主意,和敬和婉要回来了,公主府要安排几个管事的,等和婉进宫的时候她做贴身嬷嬷进来就成了。
······
“给皇后娘娘请安,愿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乾隆说到做到,说让阿尔哈图进宫便在指婚的第二日让他和赛娅一起进宫了。
阿尔哈图的赛娅的婚礼要到西藏才能办,但乾隆的旨意一下,两个人便在一起了,赛娅可不是三从四德的大家闺秀,所以两个人走到一起,并没有人说什么。
“快起来,来人看座。”舒欣笑着说道。这阿尔哈图倒有几分像她的小弟弟五格。
“谢皇后娘娘恩典。”两人复又行礼道。
“一晃眼,阿尔哈图都这么大了,当年还是个小孩子呢。”舒欣说道。
“皇后娘娘和阿尔哈图认识吗?”赛娅问道。
“当然认识了,他是本宫大哥家中的孩子,这些年一直都来回跑,不过就算是家中的亲戚,本宫也要嘱咐你,赛娅可是个好姑娘,你可不能欺负人家,到了西藏那边两个人要好好过日子知道吗?”舒欣说道。
“是,奴才遵旨。”阿尔哈图回道。心中十分平静,他本就是一个在男女之事上比较木讷的人,这些年在外面闯荡,一颗心更是在事业上,他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是大清打进西藏的一个暗线,他要用一生的时间去做这件事情。
家中还有兄长,所以并不担心,而且他的阿玛乌喇那拉·景毅也说了,家中的事情不用担心,只要好好地为朝中办事就好了。
“好了,这下子找到如意郎君了。”舒欣笑着对赛娅说道。
“皇后娘娘···”赛娅娇嗔地说道,一向大大咧咧的她脸都红了。
“成了本宫也不说这些了,今日本宫已经让人备下了午膳,你们二人用完膳再走。”舒欣说道。
一件事情了结,舒欣当然开心,她对阿尔哈图的印象很好,希望他的介入能让西藏不再成为大清的心病。
胤禛,希望你能看到,以前你经常提到的西藏,现在能解决了。若你在天有灵,就保佑阿尔哈图吧。
人逢喜事精神爽,那天是十五,乾隆看着舒欣都觉得她的脸色好了许多,而舒欣也趁着乾隆高兴说腊梅已经悔过,先在可以回延禧宫当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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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主仆离心
对于腊梅,要不是舒欣的提醒,乾隆已经忘记了有这么一号人。虽然她是令妃身边最得力的大宫女,但在乾隆的模式中腊梅早就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腊梅现在的作用就是令妃拿来给皇后上眼药的,令妃也确实这么做了,但是乾隆一次没有放在心上,次次没有放在心上,这人也就没用处了。
皇后的待遇高不假,但是舒欣没有养闲人的习惯,人关了个把月,该回哪儿就回哪儿吧。
至于延禧宫还拿不拿你腊梅当做大宫女,令妃还拿不拿你当成自己的心腹,舒欣表示近日天干物燥,她要去给孩子们找些皮子做衣裳。
延禧宫的天儿,早就变了啊。
这段时间好吃好喝供着,也不用做什么差事,倒把腊梅养得越发水灵了,都说十八的姑娘一朵花,腊梅二十多了,但也是青春年华的好女子一个,正是最成熟的时候。在坤宁宫这么长时间,什么罪都没有受,令妃能对她推心置腹那她就是个傻子!!!
但是坤宁宫可不管这些,这里不是善堂,既然已经改过了那就应该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了。坤宁宫从上到下,对腊梅都十分和蔼,连拿延禧宫当成死对头的容嬷嬷都难得露出了笑脸。看得腊梅一阵胆寒。
所有人都清楚,腊梅在坤宁宫什么事情都没做,但是现在回了延禧宫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曾经腊梅是延禧宫的大宫女,风光无限,大家也都知道,腊梅为令妃做了很多的事情,若不是舒欣拦着,容嬷嬷早就在腊梅身上用针了,这么多年的仇,哪有不报的道理。
舒欣从来都不承认自己是良善之辈,关着腊梅,好吃好喝地供着,没有让她受一丁点儿的痛苦,并不仅仅是要让乾隆看到皇后比以前贤德了,更主要的是要让腊梅和延禧宫彻底离心。
世间哪有这么多的忠仆?若不是家人被控制,腊梅岂会给令妃卖命?令妃也就是在想给自己上眼药的时候才会想起腊梅,其余的时间呢,没有,从来没有过。
以前一提到延禧宫的大宫女大家想到的就是腊梅冬雪,现在呢,已经变成冬雪初兰了,腊梅回延禧宫,可有的受了。
“奴婢给令妃娘娘请安。”多年的宫女生涯,已经让腊梅养成了敏锐的感知力,她发现延禧宫已经不一样了,自打她进了延禧宫开始,就不一样了,就连冬雪,也刻意回避她的眼神,更不用说令妃,只是专心地让初兰捶腿假寐。
过了一刻钟,腊梅觉得自己的腿都僵了,令妃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是腊梅回来了,初兰,你这个没有眼力劲儿的小蹄子,怎么不知道叫醒本宫,白白让腊梅在那儿受罪,快,去把你腊梅姐姐扶起来,到底是皇后娘娘会调/教人,瞧瞧,在坤宁宫住了这些日子,人都不一样了,本宫还没发现,原来咱们腊梅也是个美人胚子呢。”令妃笑着说道,但是腊梅听着令妃的声音只觉得浑身发冷。
“腊梅姐姐,妹妹扶你起来。”初兰说道。
她现在可是延禧宫的大宫女,令妃娘娘最信任的宫女呢。
腊梅?以前是姐姐,现在只是一个反水的贱/人罢了。腊梅对延禧宫忠心耿耿?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初兰让令妃相信,腊梅已经是坤宁宫的人。
“奴婢谢娘娘恩典,能再回到娘娘身边,奴婢真的是太高兴了。”腊梅努力地想着措辞,话不能说得太满,也不能说得太假,要小心地斟酌。
这是做奴才必学的,只可惜,腊梅就算是舌灿莲花,此时也没有用了,在令妃的心里,她已经成了一个细作,一个卖主求荣的细作!!!
令妃示意冬雪扶起自己,微微伸了一下懒腰,又让人给她穿好绣鞋。
“瞧瞧,到底是在皇后娘娘那边住了一段日子,本宫都快认不出来了。”金镶玉指甲扣轻轻划过腊梅的脸。
“奴婢劲儿小,实在是扶不起腊梅姐姐,还请娘娘恕罪。”初兰“懊恼”地说道。
“行了,你这丫头,难道还怕本宫薄待了你不成,腊梅既然已经回来了,宫里的活儿也句有人做了。”令妃又摸了摸腊梅的脸,复又笑着说道。
“是,奴婢知道了。”初兰乖觉地行礼道。
哪里是初兰扶不起腊梅?她本就没有用力气,而腊梅早就已经腿软了。她不敢相信,自家主子竟然被挑唆了。
娘娘,腊梅怎会反水?腊梅就是自尽也不会做出背叛您的事情的,腊梅的家人的性命还在您的手上呢,难道您忘了吗?
“好了,本宫也乏了,自本宫怀上小阿哥后,宫中的事情有颇多的变动,腊梅啊,你就跟着初兰吧,看看她怎么做。”令妃说着又躺到了榻上。
“是,奴婢知道了。”腊梅说道。
腊梅的日子可想而知,但是紫禁城的天不是围着她转的,别的人,该争宠继续争宠,该下绊子继续下绊子。该给小狗穿衣服继续给小狗穿衣服。
“吉祥,别动。”坤宁宫中,舒欣正把准备好的小狗衣裳往吉祥身上套,冬天快到了,小狗也得穿点儿啊。
小小的棉袄,用红色的缎子做成,脖领处缀以与吉祥毛色相同的绒毛。
“主子,吉祥真的穿吗?”容嬷嬷有些质疑,曾听人说先帝爷给自己的爱宠做过麒麟衣和老虎衣,可这毕竟不是当年的紫禁城第一宠造化啊。
“吉祥乖,来,咱们把衣裳穿上。”舒欣不理会容嬷嬷,自顾自地给吉祥套上。
“一般的衣裳小狗当然不会穿,因为会不舒服,所以本宫让你们做这衣裳的时候就说了一定要合身,一定要仔细,只要尺寸对了,它们会很欢喜的。”
这话,也是他说的,当初自己也曾问过他这番话。曾经不知道为何,后宫佳丽无数,为何一个帝王会对一条狗如此宠爱?现在想来,也许普天之下,也就只有那狗不论他在何时都会追随在他的身边的。
最重要的是,对狗说什么,它都不会说出去。
“延禧宫这两天怎么样了?”吉祥已经穿好了衣裳,并没有反抗,还十分享受。舒欣挠着它的小下巴说道。
“娘娘果然高见,这两日延禧宫可真是要多热闹有多热闹,那初兰果然是个不安分的。刚过去就把令妃的心给拢过去了,前些日子咱们宫里的人远远地瞧见过腊梅,啧啧,真真不敢相信那是宠妃身边的大宫女。”容嬷嬷说道。
“若本宫放纵你去给腊梅用针,那不就给令妃上眼药的机会了吗?什么好事儿都让她占了,她还真当自己是仙女了不成?”舒欣说道。
“是,老奴明白了。”容嬷嬷说道。
“你啊,就是太直了,剩下的事情嘱咐下面的人去做,你好好看着别出岔子就成。知道吗?”舒欣说道。一件事情,不止一种处理方法,这是她活了两辈子得到的最大的经验。
为什么要硬碰硬,让令妃白白地占去了便宜?让自己的刚硬显得她贤良淑德,坤宁宫调到延禧宫的两个宫女,舒欣本就没想当大用,两个不安分的女人罢了,想攀高枝还是想爬龙床,坤宁宫可不是好地方。
令妃在宫中的势力,舒欣早已经领教,送给她两个宫女,她那个在内务府的阿玛马上就能把两个宫女的八辈翻出来。一个小荷还好说,慈宁宫安□来的钉子,那个初兰可真的不是好相与的,掐尖儿要强不说,还总想着挑唆人。坤宁宫庙小,可容不下她!
延禧宫的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这几日,腊梅只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刚刚进宫的时候,不,比刚进宫的时候过得还要惨。刚进宫的时候,虽然总是要做一些重活儿,被老嬷嬷们压制,但是还有人跟自己一起做,没人的时候,几个小姐妹还能说几句话。
哪像现在,谁还记得自己这个腊梅姑姑?
“腊梅,腊梅”夜已经深了,腊梅还有很多的活儿没有做完,令妃添了一个晚上要喝热奶/子的习惯,还必须得是适温立即能入口的。腊梅就成了那个晚上要在小厨房守夜的人,为的就是为令妃做一碗能马上入口的热奶/子。
“谁啊・・・”才两天的光景,腊梅已经没有了人样,依稀看到前面有个人影,但是实在是没有力气站起来。天凉,但是她只有一件夹袄,小厨房守着火还能暖和一些。
“是我,腊梅你受苦了。”来人是冬雪。
“冬雪,是不是娘娘要用奶/子了?我马上就端过去。”腊梅说道。
“腊梅,你别动了。我瞅瞅,你的手这是怎么了?这胳膊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冬雪心疼地说道。
“我没事,我没事,娘娘一会儿就要喝奶/子了,我得马上做!”腊梅说着就要起身。
“腊梅,你别动了,我留了几块儿点心,趁着现在没人,你赶紧吃了吧。我知道这两天你都没好好吃饭,宫里现在不比从前了,你不会怪我吧。”冬雪说道。
腊梅没有管冬雪说什么。一把抢过她手中帕子包着的点心,狼吞虎咽地吃着。
“慢着点儿,没有人跟你抢,放心,我是趁着没有人的时候过来的,你再忍忍,娘娘这些日子也是受了小人的唆使,你只要好好地做事,娘娘会看到你的好的。”冬雪说道。
其实这话她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能做到延禧宫的大宫女,除了家里的人都被上面捏在手里,更多的还有自己的谋略。
初兰,只是因为声称自己家中有生子的秘方,要不就凭她一个坤宁宫出来的小宫女,会这么得宠?
“冬雪,你不用哄我了,娘娘已经认定的事情怎么会改?咱们一起进的宫,当初也是扶持着走过来的,你听我一句劝,早早地为自己做打算吧。”腊梅抹了抹眼泪说道。
“打算,还有什么打算啊,只有忠心为主,才能护得一家周全,这个咱们都知道的,谁让咱们不是主子?”冬雪说道。
“是啊,若咱们是主子就不用受这个气了。”腊梅好像想到了什么。
“腊梅,你怎么了腊梅?别吓我好吗?”冬雪轻轻地说道。
“同样都是宫女,她可以我也可以,那样我就不用看她的脸色了。”腊梅继续说道。
娘娘,您若是不仁,腊梅要如何忠心???
“好了我不多说了,你自己要好好地知道吗?咱们都是这么忍过来的,你要挺住知道吗?”时候已经不早了,若是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你快回去吧,不用担心我。”腊梅说道。
“我知道了。”冬雪说着消失在了夜幕中,任谁都没有发现,冬雪的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
“告诉主子,老鼠已经吃到粮食了。”冬雪对着黑暗中的一个人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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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护食
冬雪的一句话提醒了腊梅,既然令妃已经不拿她当忠仆了,那她也就没有必要再忍着了。
家人?总会有办法的,与其这样坐以待毙,倒不如赌一把。若真的能在站住脚,成为宠妃,那一切级不同了,莫说是荣华富贵享受不尽,说不定哪日,延禧宫的主位会换成她来做!
到时候什么令妃,什么初兰,都只能对她腊梅俯首称臣!!!
腊梅知道,当年的令妃,是孝贤皇后的宫女,而且只是一个洗脚的宫女,腊梅知道,令妃为了爬上宠妃为了更高了位置,已经双手沾满了鲜血,即使是最名贵的香料也洗不掉的罪孽。
腊梅知道,令妃在三十岁的时候,才真正走进了皇上的眼中,生了两个格格,一个阿哥。现在又怀了一胎。
腊梅知道,令妃为了争宠,生生玩儿死了自己的儿子,十四阿哥本就身体不好,但是她还是用各种各样的理由让皇上来延禧宫。
谁也不知道令妃娘娘这一胎会生下什么?若是个格格,也是皇女,但若是皇子,必定能走进皇上的视线,到时候不管是最尊贵的嫡子,还是最受宠的五阿哥,只会是延禧宫的挡箭牌,只会是靶子。
今日的令妃,明日也许就会成为令贵妃,令皇贵妃,皇后,皇太后!!!
不要你的路那么顺畅,绝对不要。娘娘,不要怪奴婢,这是您逼奴婢的,奴婢一颗心都在您的身上,一直都是忠心耿耿,还珠格格是宫中的笑话,但是她的一句话奴婢最爱听:
奴才也是人啊,腊梅也是娘生爹养的孩子,腊梅没有图过什么,只希望能用一己之力,能用自己的忠心保得家人一生平安,可是您太让腊梅失望了。
小厨房中,腊梅郑重地向着延禧宫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算是对过去的告别,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所谓的延禧宫大宫女,有的只是一个为了生存的腊梅,一个处心积虑要爬上龙床的女人。
“娘娘,承乾宫已经把话传到了。”夜已经深了,但舒欣依然没有睡。实在是睡不着。
“嗯,本宫知道了。”舒欣说道,
“娘娘,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安置吧。”容嬷嬷说道。
“本宫无事,这里有蕊初他们就成了,你年纪也不小了,赶紧去歇着吧,再过两天和敬和婉就到了,到时候又是一通忙,那时候你就是想歇,本宫也不会答应的。”舒欣打趣道。
“是,老奴就先告退了。”容嬷嬷行礼罢便下去了。
“蕊初,你也退下吧,本宫想一个人静静。”舒欣说道
是的,要一个人静一静,腊梅这步棋她早就想走了。
其实她本就不在乎什么宠妃,莫说是令妃做宠妃,就算是乾隆迎进一个民女做贵妃,她也会冷眼看着,什么都不做。帝王啊,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其他的,就算是皇上的亲娘,也什么都不是!
后宫本就是各凭本事行事的,没有魏氏,可能会有一个张氏王氏赵氏。一世荣华,一旦成功,以后不仅仅是吃喝不愁了,还有宠爱,一家人都会有好日子过。
但是魏氏心大了,也就留不得了,帝后失和,固然有帝后的关系在里面,但是若没有别人的挑唆,帝后又怎会到相敬如冰的地步!!!
还有这些日子容嬷嬷对她说了后宫的事情,前面孝贤慧贤先不说,孝贤去后,葬礼上,乾隆废了两个儿子,若是没有魏贵人那声形并茂的演出,两个孩子又怎么会因为不悲痛一死一伤?
魏氏得了令嫔的封号,而后宫的风向也就渐渐地变了。娴儿为后期间,育有两子一女,但是养尊处优的皇后,为何却连连失去孩子?天花能死人不假,但是在顺治朝后,皇室对天花的防范绝对是最好的。这种情况下,十三阿哥还能染上天花,没有事情才有鬼。
还有前段时间,太医院的事情。堂堂的国母,竟然还没有一个妃子的权力大。若皇后都不能宣太医,那贵妃呢?还有已经分府的皇子呢?
永璋一直病怏怏的,固然是心中有事,但是身子也不会成那副模样,本应该是一个青年才俊,但却像油尽灯枯一般。他是皇子,不是大街上的叫花子,那样子一看就是被人薄待了。
舒欣能忍魏氏所有,但独有一点不能,就是残害皇家子嗣,混淆皇室血统。
什么眉毛眼睛都像皇上,若不是她的巧言令色,又怎么会有后面的事情?不安分的女人,留着还有什么用?
扳倒魏氏?舒欣有这个把握,一年之内,就算魏氏生下皇子,她也能让魏氏从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可是魏氏走了以后呢?各宫就开始动心思了。到时候有皇子的没有皇子的,心中都会有自己的小九九。后宫,会比现在还要乱吧。现在的后宫还是很好治理的。
不让魏氏死,但舒欣也不想让她好过,雍亲王府最盛产的是什么?小心眼。
对于不喜欢的人,舒欣的心是很小的,魏氏你不是踩着你的主子爬上的龙床,继而成为宠妃吗。你这么想过主子,想做皇后,那本宫就让你尝尝皇后的待遇。
乾隆二十四年冬,延禧宫主位因有孕不能侍奉君上,特命宫中婢女龚氏侍寝,帝大喜,次日封龚氏为贵人,赐号“梅”。
冬至始,宫中也开始忙碌起来。乾隆二十四年的新年,比往常要忙碌很多,五台山来信,太后将于年前回宫,二来就是,和亲蒙古的和敬和婉两位公主回来了。
“给皇额娘请安,愿皇额娘万福金安。”坤宁宫内,固伦和敬公主和硕和婉公主行礼道。
“快起来,都是自家人,哪里来的这么外道的话。这么多年,你们都还好吗?”舒欣说道。
“托皇额娘的福,一切都好。”和敬说道。
“是。”和婉低声附和道。
“今日本宫已经吩咐小厨房准备膳食,你们一定要多用一些,尤其是和婉,一定要多补补。”舒欣说道。
“是,谢皇额娘恩典。”两人又起身行礼道。
“和敬,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呢?”舒欣继续问道。
“回皇额娘话,这两日风大,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有些咳嗽,女儿便让他留在了府上。”和敬说道。
“哦,小孩子一定要注意些,容嬷嬷,传本宫懿旨,命御医去公主府瞧瞧。”舒欣说道。
“早先得到你们要回来的信儿的时候,本宫就高兴得紧。对了,听说和婉身边的嬷嬷使唤得不得力,本宫已经让和亲王给你备下了嬷嬷。你们若是有什么缺的就和本宫说,可千万不能外道了。”舒欣说道。
“是。”和敬和婉回道。
和婉没有什么,那个嬷嬷早些年就总是以宣召额驸的事情向她索要金银,在公主府中一直都以主子自居,这次突然暴毙,和婉没有多想,心中只盼望自己的阿玛寻来的是个好说话的嬷嬷。
相比和婉,和敬的心思就转了很多,皇女,说好听些是公主,皇帝的女儿,但若是不得宠,就什么都不是。比一般家庭的女儿还要惨。
早些年,她恨,恨宫中所有的女人,更恨他的皇阿玛,若不是带着皇额娘东巡,皇额娘也不会就这么去了。那些年,看着乌喇那拉氏,她只恨不得一把火烧了坤宁宫,杀了她和她的孩子,因为在她的眼中,她们都是强盗,是抢了她皇额娘还有弟弟位置的强盗。
这些年,见的事儿多了,想得多了,心也通透了不少。
其实恨什么呢?再恨也没有用,她还要活着,虽说是和亲,但是若没有能力,没有皇父的宠爱,她早就像爱新觉罗家的公主那样,早早地死在了草原上。
她知道,一定会有人说她亲近令妃,她皇额娘曾经的奴才,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谁让令妃是最受宠的那个,色布腾巴勒珠尔把爵位丢了,她着急,她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话语权,就只能忍着恶心听令妃一口一个“公主受苦了”和她套关系。
天知道,她恨不得把令妃弄死!摆出一副母妃的样子,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但是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这次刚进宫就听说令妃身边的大宫女在她有身孕的时候爬上了龙床。和敬心里舒服多了,她只希望那个女人能多给令妃添堵。
至于皇阿玛,在皇额娘死后,和敬就没有感觉这个皇宫是她的家。皇阿玛,先是皇,然后才是阿玛啊。她想亲近,但是不敢亲近,因为他是皇帝。
早先,和敬是看不上乌喇那拉氏的,是皇后,但是真的没有皇后的气度,不是和敬不想亲近乌喇那拉氏,称她做“皇额娘”心中的确不舒服,但和敬还是知道什么时间做什么事儿的,可是乌喇那拉氏,和敬就是瞧不上。
可今日,这种观点变了,和敬发现,这位皇额娘,其实也是不错的,和她说话,很舒服,曾经的那种找不到皇后定位的感觉没有了,举手投足间端的是一股子雍容大气。
“几年不见,皇额娘清减了许多,还请皇额娘多多将息。”和敬说道。
“只是近来事情多,累了些,不碍的。”舒欣说道。
没过多长时间,永瑆和永璂下学回来了,两人规规矩矩地给两位姐姐行完礼,永瑆又献宝一般把吉祥抱来。
“这小狗的衣裳可真是别致,当初还是在皇玛法皇玛嬷那里见过呢。”和敬说道。
“皇玛法,皇玛嬷?皇玛嬷不是在五台山吗,那里也有小狗吗?”永璂歪着脑袋问道。
“不是,是大姐姐小时候,那时候咱们皇阿玛还是亲王,大姐姐跟着额娘进宫见到的。还记得那是一件老虎皮做的衣裳,造化穿着,还真像只小老虎呢?”和敬回想道。
“造化?好怪的名字。”永瑆说道。为什么不叫招财进宝呢?
“那可是皇玛法最喜欢的宠物,到哪儿都要让宫人抱着的,那时候我想摸摸,造化还不让摸呢。”宠物的话题拉近了几个人的距离,就连一直沉默的和婉也跟着附和了几句。
公主进宫,乾隆也来了坤宁宫,一顿饭下来大家都十分开心,乾隆与舒欣又分别赏赐了一堆金银器物毛料皮子给和敬和婉。
本来那日是初一,按例乾隆应该歇在坤宁宫,但谁料延禧宫说令妃胎不稳,舒欣便以皇嗣为由劝乾隆去了延禧宫。自己带着两个孩子在坤宁宫中。
让人多点了几盏宫灯,把殿中弄得亮堂堂地,让两个孩子习字,而舒欣则自己在一旁做针线活,至于吉祥,正在啃羊腿呢。
“吉祥,吉祥,别吃了,晚上会积食的。”永瑆写完字帖,见吉祥还在跟羊腿奋斗,便想着把羊腿拿走,谁知道平时十分狗腿的吉祥此时竟然像是见到仇人一般,直冲着永瑆吼,倒把永瑆吓了一跳。
“你这孩子,怎么非得在吉祥吃东西的时候过去呢,狗最爱护食了。过来让皇额娘瞅瞅,伤着没有。”舒欣说道。
“儿臣没事,皇额娘,什么叫护食啊。”永瑆问道。
“不光是狗,畜生都是这样的,东西到嘴边就是它的,它不会让别人碰的。”舒欣解释道。就像某些人,总以为皇上是她一个人的。不顾礼法。
“永瑆就不是这样的,刚刚儿臣还教十二弟写字呢。”永瑆说道。
“对,都是好孩子。这样才对。”舒欣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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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公主命
令妃用身体不适去别人那里截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后宫里面暗自扎她的小人的不在少数,只是扎了又能怎么样呢,人家有这个本事。只能看着延禧宫的方向一遍又一遍地诅咒着。
初一十五宿于嫡妻处,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令妃现在受宠不用担心这些,但若有一日被有心之人拿出来说了,她可就万劫不复了。
乾隆去哪里舒欣才不会管,来了就伺候盖着棉被纯聊天,反正她还在太医院挂着病号,就算是爱女人他也不会将自己的寿命往里面搭!
而且,现在的坤宁宫给乾隆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在坤宁宫心能真正静下来。
初一乾隆去了延禧宫不假,只是并没有留宿,和令妃说了几句话就让人把腊梅打包送到了养心殿。
当然这里面有腊梅的功劳。
现在的腊梅已经是梅贵人,但是却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承宠便恃宠而骄,每日都去给令妃请安不说,还经常跟着冬雪她们忙来忙去的,在外人看来,腊梅可真的算是忠仆了,攀了高枝也没有忘记主子,可是令妃也只能打碎了牙肚子里咽。
什么叫伺候她,每天过来跟着人前人后的忙活,事儿做了不少,还亲自做补品给她喝,可是她敢吗?这一胎可宝贵着呢。若出了什么差池,谁能负责???
有心让腊梅坐在一旁呆着,可是这小蹄子竟然像泥鳅一般,滑溜得很,令妃的话还没说出来,她就已经找借口去做别的事情了,外人看着是腊梅忠心,可令妃却是事事不如愿,她能好受吗?
借着有身孕让乾隆来延禧宫,可乾隆每次来都是坐坐说会儿话,或者是给点儿赏赐,末了末了翻了腊梅的牌子。
令妃永远都忘不了腊梅对她那种挑衅的眼神,每次养心殿来人,腊梅都会来正殿恭恭敬敬地行礼,然后准备去侍寝!
“啪!”桌上的茶碗被扫到了地上。
“娘娘息怒。”冬雪叫粗使太监进来把碎片收拾干净,又用帕子给令妃擦手。
“息怒,你让本宫怎么息怒,真是养了个白眼儿狼,想踩着本宫往上爬,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令妃慢慢平复着心中的怒气。
“娘娘,您瞧,每次您说身子不舒服,万岁爷一准儿过来,今儿个可是初一了,娘娘只是身子不方便,要不怎么会便宜了那个梅贵人呢,万岁爷知道娘娘身子不适,不能伺候,退而其次挑的她,这还不是看在娘娘您的面子上。”初兰在一旁说道。
“你说本宫这胎肯定是皇子吗?”令妃带着怀疑的语气问道。
“奴婢绝不敢欺瞒娘娘,这个方子是奴婢的祖上传下来的,因为到奴婢这一辈只有奴婢一个人,所以爹爹便把这个方子给了奴婢,希望奴婢能防身。”初兰“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你这孩子,赶紧起来,本宫又没有说什么,冬雪,赶紧把初兰扶起来,本宫是最好说话不过的,只要你好好地当差,本宫绝对会好好待你的。”令妃笑着说道。
“是,奴婢明白。”初兰说道。
路走到这一步也不是她想退就能退了,这是生子的方子不假,可是她没有试验过,但是后来想想富贵险中求便赌上这一把。
是的,初兰要求的是富贵,而且还是泼天的富贵。进宫时间不长,但是初兰知道,宫女若是有造化,也能享受荣华富贵的,她现在的主子就是一个例子。
初兰自认长得不差,只是没有时机。起初分到坤宁宫的时候她是不服气的,坤宁宫,也就是名字好听,待遇跟冷宫有什么区别,皇上每次去坤宁宫都是冷着脸进去冷着脸出来。她动过心思,可是坤宁宫的嬷嬷不是吃素的,趁着皇后给令妃拨宫女的机会,她才进了延禧宫。
初兰知道,这时候一定要低调再低调,令妃是从宫女爬上来的,她比任何人都要在意这些,所以行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所以她把腊梅挤走,只为了成为令妃最宠信的宫女,手中有生子的方子,这才是她立于延禧宫的不败之法!
等等吧,再等等,马上就有结果了,一定是的,令妃娘娘这一胎一定是小阿哥。
延禧宫主仆三人现在是各有各的心思,心中都有一本帐,就像一出大戏一样,说不出地热闹。
公主府中,和婉觉得环境真的变了不少,往日里不听话的刁奴都不见了。
“公主,今儿皇上和皇后娘娘赏赐下来的东西,您看放到哪里。”和婉身边的大丫鬟金珠说道。
“还像往常一样,清点造册吧,做好了再给本宫。”和婉说道。
“对了常嬷嬷和王嬷嬷呢。”这两个就是和婉最恨的人,每次她要宣召额驸的时候,就是这两个嬷嬷从中刁难,每次都要给她们金银才能见德勒克一面。今天没有见到,和婉还觉得很奇怪呢。
“公主,常嬷嬷和王嬷嬷吃亏空,今日被和亲王拿下了,已经交到了内务府,内务府也派来了新的嬷嬷,公主要不要见一见。”金珠说道,她和自小伺候和婉的,和婉的苦她都是看在眼里的,但是无奈势单力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点儿忙都帮不上。
“要不公主您先休息一会儿,等过会儿再宣两个嬷嬷?今儿个您一大早就进了宫,现在一定累着了吧。”金珠想了想又说道。
“行了,你这丫头,都这么多年了,还这么毛手毛脚的。”和婉打趣道。
“奴婢这不是为公主高兴吗,只希望这两个嬷嬷能好说话。”金珠说道。
“是啊,这次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也跟着过来了,都那么大的孩子了,本宫什么时候也能有个孩子啊。”和婉落寞地说道。
“会有的,一定会有的。公主只要您开开心心地,一定会有的。”金珠说道。
“行了,赶紧把脸收拾收拾,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欺负你呢。”和婉说道。
金珠用帕子擦脸的功夫,两个整齐着装的嬷嬷已经进来了。
“奴婢李氏,奴婢张氏给公主请安。”两个嬷嬷行礼道。
“起来吧,规矩什么的,应该不用本宫说了吧,本宫也不是苛刻的人,只要老实做事就成了。”和婉强打起精神说道,刚刚还不觉得,现在觉得头晕晕地。
“奴婢明白。”两人又行一礼说道。
“公主!”这病真的是说来就来,和婉这儿“起”还没说呢,人就晕了。
“公主,快,赶紧去请太医!”张嬷嬷说道。
太医很快就来了,诊断的结果却不是很好,和婉的身体十分虚弱,再加上最近赶路没有好好歇着,这病一来,把身体内的病根全都提起来了,这一病真的是来势汹汹。
张嬷嬷和李嬷嬷是弘昼亲自选的人,张嬷嬷是弘昼精挑细选的,李嬷嬷就是当日一直伺候舒欣的如墨。
这么多年,两个人都是老狐狸了,她们也都清楚,太医都是以稳妥为主,可是现在和婉的情况。两人一商量,赶紧去给弘昼送信,让他带着可靠的大夫过来。
这边让太医去写方子抓药,那边弘昼接到消息也马上往和婉的府中赶。
弘昼来的时候,和婉还没有醒,如墨一直近身伺候着,见弘昼在门外,想往里面走却不敢,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天家啊,本是自己的孩子,却连给女儿报仇都不成。
这算哪门子公主,皇上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怎么会弄了这么两个嬷嬷给公主?这么多年了,见额驸的次数没几次,每次还要用金银贿赂。
“老奴给和亲王请安。”将和婉托付给金珠两个人出来给弘昼请安。
“都起来,公主怎么样了?”弘昼着急地问道。
“回王爷话,公主应该是老毛病了,再加上最近车马劳顿才会晕的。不知王爷可否带外面的大夫来?”如墨问道。
“太医呢?”弘昼说道,宫里的太医一个个都是碎嘴的,要是让他们看到自己带着一个大夫来公主府还不知道说什么呢。
“太医刚刚已经走了,药也煎好了,只是王爷不在,老奴不好做主。”如墨说道。
弘昼一听没有外人了,拔腿就想进去,但却被如墨拦住了。
“王爷,里面是公主的闺房。还请王爷在外面等候。大夫可是蒙好了眼睛?”如墨说道。
弘昼看了看如墨,到底是皇额娘身边的人,这么多年了行事依然如此稳妥。
如墨带着蒙着脸的大夫进了房间,又安排他坐在了矮墩上,平静地说道
“这位大夫,得病的是我家的夫人,因家中规矩,所以有冒犯的地方还请您见谅,待会儿您只要号脉即可。一会儿自会有人带您出去。”
大夫作了一个揖表示自己知道了,如墨点了点头抓住他的手放到了和婉的手腕上。
了不得!这是大夫的第一想法,这脉象,明明就是身子虚弱之极的样子。
大夫仔细的号脉,屋中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众人只恨不得把呼吸都省略了,生怕搞出声音扰乱了大夫的心思,影响诊脉结果。
大夫诊脉完毕后,又作来了一个揖,表示自己完事了。
如墨把人带出了卧室,弘昼心领神会,让人把大夫带走。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和婉,竟然虚弱至此,心思忧虑,加之身体虚弱,竟然・・・竟然・・・
“爷要宰了这群狗奴才!”弘昼血贯瞳仁,手指节已经泛白,就这么一个闺女,被两个狗奴才压着,能不出事吗?
婉儿,阿玛对不起你啊。
若不是回京,现在也许连命都没有了!
“王爷噤声,还有机会的,大夫不是说只要好好调养就成吗,公主还在休息呢。”如墨说道。
“如嬷嬷,爷把婉儿交给你了,需要什么尽管提,不用给爷省!”弘昼说道。
四哥,咱俩没完!!!
“奴婢明白,奴婢一定好好照顾公主,请王爷尽管放心。”如墨说道。
“来人,跟爷走。”弘昼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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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万事忍为先
“爷要去哪里?”这时候站在弘昼身后的一个老者说道。老者的声音偏尖,让人听着说不出地别扭。
“回府!”弘昼想了想,转身上了马车。
乾隆的兄弟,现在就剩下弘昼了,但这并不意味这他就能逃离夺嫡的悲剧。
帝王都是多疑的,尤其,做了皇帝就像是吸食鸦片一般,是会上瘾的,就算当年兄弟两人曾经有过不离不弃的诺言,但若沾了这皇位,沾了至高无上的权势,什么兄弟情,什么骨肉情,都敌不过太和殿的那把龙椅。
弘昼比弘历聪明,因为他已经看透了这一切,这么多年他办生丧,劫库银。只要他不去动皇权,什么都好说。
只是这么多年荒唐事做下来,心也凉了。
弘昼是当今太后抚养的,与太后的关系比当今皇上要亲,当初他截库银的时候,太后看可是护着他的。
只是现在想想,觉得十分寒心呢。
太后,其实是巴不得他一辈子都这么荒唐吧,若和亲王是个傻子,也许才是最合她的心意的。
都说生恩不及养恩大,弘昼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现在看来,还是自己肚子里面爬出来的最安心啊。
若真的疼我,又怎么会看着我做荒唐事儿不管?还一味地纵容,就算是为了我好,就不能像大额娘那样,私底下让人来告诫,没有,从来都没有。
“皇额娘,老佛爷,呵呵···”弘昼受到了刺激实在是太大了,以前只是荒唐而已,但并不傻,只想着这辈子就这么混过去,只要他的好四哥不起杀心,他就做一个富贵闲人。
“四哥,你好狠的心啊,婉儿是你要抱进宫的,可是为什么不能好好待她,和敬是你的女儿,婉儿就不是了吗?”书房里面的人已经全都出去了,弘昼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王爷,当心隔墙有耳。”老者说道。
“隔墙有耳?苏公公,这几十年,你可曾看到过粘杆处的人?你是最接近粘杆处的,可曾见到过?”弘昼回头对老者说道。
“万事还是谨慎些要好。”老者头发已经全白了,脸上也因为多年的劳作皱纹横生,任谁都不会想到,这个看上去和农夫无二的老者就是先帝近侍苏培盛。
“是啊,还是谨慎一些,若不是今日你的提醒,爷就直接跑到老三的府邸了。亲阿玛不管,还得让爷这个做叔叔的操心。做好了没有人知道,事情一旦暴露了爷会跟着吃瓜落。”弘昼说道。
若不是皇后娘娘嘱托,王爷您会想起自己的侄子吗?苏培盛心中说道。但他只是一个奴才,这话绝对不能说!
“王爷,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苏培盛说道。
“嗯,是得从长计议。”弘昼说道,如今婉儿那边有如墨在,他也就放心了,欲速则不达,就像婉儿的身体一样,不能操之过急,必须慢慢调养,朝堂上,也得慢慢来。
舒欣的意思他们已经都知道了,大清的下一任皇帝,必须是永璂,舒欣负责后宫,弘昼负责外朝。
弘昼对朝堂的事情本来没有那么用心,做好了当皇帝的也不会是他的儿子,还招忌讳,但是现在想想不为自己,也得为他和亲王的后代想想,现在皇上能容忍他,还是在他荒唐的情况下,那以后的皇帝呢?
谁都希望自己的后代能争气,弘昼也一样,若子孙后代被当政的皇帝打压,他和乾隆的兄弟关系可救不了命,说不准还会成为催命符!
“老奴有一计策,不知王爷可有兴趣?”苏培盛说道。
“苏公,您就不要跟我打哑谜了。”弘昼说道。从来都是他拿别人找乐儿,现在反过来,心里还真的不舒服。
“老奴这就说,王爷,皇上最爱微服私访,您只要能想到方法将皇上引到三阿哥的府邸,一切就都好办了。”
“到时候爷再添把火?”弘昼顺着说道。
“不,到时候王爷已经要事不关已,这样才能救三阿哥。”苏培盛说道。
弘昼转了转眼珠,挠了挠头,这才明白了。
“爷知道了,明儿个爷就去办!”弘昼说道,真是被急昏了头脑,若是直接跟四哥说永璋府里的奴才不好,那不是打他的脸吗,这事儿还是得让他自己发现。
四哥啊四哥,弟弟怎么就把你这犟驴脾气给忘记了,若真的请命去办这事儿,你肯定会怀疑的,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若弟弟事不关己,你还不得上赶着给弟弟派活儿呢。
第二天,弘昼照样发挥了他撒泼的技能,理由很简单,很多年没有和四哥一起压马路了,今儿个天气不错四哥你又没有事情可做,倒不如咱们兄弟像当年那样好好叙叙旧。
乾隆自是没有怀疑,弘昼的荒唐他可是知道的,现在上赶着奉承,傻子都知道肯定是为了和婉的事情。
多年没有“宰”过弘昼的乾隆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直接换衣服带着侍卫就出去了。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给大姐姐请安。”中午的时候,永瑆和永璂得空回了坤宁宫,本来想吃皇额娘做的热锅子的,没想到和敬公主也在。
“快起来,外面天儿凉,快,赶紧给两位阿哥拿手炉和热奶/子。”舒欣说着给两个孩子搓着小手。
“怎么急慌慌跑回来了,瞧瞧这脸上,怎么这么多汗,仔细着凉。”和敬也拿着帕子给两个人擦着。
“没事,儿子身体好,没事的。”永璂说道。
“皇额娘,吉祥呢。”永瑆问道。
“我算是看出来了,十一弟回坤宁宫是来看吉祥的啊,白在这儿等了半天了,真真是伤人心。”和敬故作伤心道。
“不是不是。”永瑆忙解释。
“我和十二弟要上学,皇额娘没有人陪着,所以才让吉祥陪着皇额娘的,吉祥若是偷懒爷可是不答应的!”
“你是谁的爷啊,好了大姐姐知道了,赶紧喝点儿奶/子驱驱寒。下午还要上武学呢。”和敬端起茶碗送到永瑆的手上,舒欣也把奶/子送到了永璂手上。
“皇阿玛说下午的武学课停了。”永璂说道。
“这青天白日的怎么停课了?”舒欣问道。莫说是数九寒冬,三伏天阿哥们的学业也不会停的。
“今儿个五叔进宫,请皇阿玛赴宴,皇阿玛没有时间考校我们的学业就停了。”永瑆说道。
“哦,那你们两个也不能耽误课业知道吗?一会儿用完膳食就去温书。”舒欣说道。
“是。”两个小包子说道。
和敬在一旁一直都没有说话,皇额娘跟以前真的不一样了呢。她这个做女儿的,对自己的皇阿玛可是知道得太清楚了,最喜欢微服私访,若不是这样又怎么会弄出一个沧海遗珠。现在亲女儿还没有一个私生女值钱。
色布腾巴勒珠尔的爵位还在皇阿玛的手上攥着呢,若和那两个所谓的妹妹相比,色布腾巴勒珠尔的罪过算什么?一没假传圣旨二没劫天牢。
皇阿玛,真的是让女儿寒心呢。
这次回京,和敬的首要任务就是恢复色布腾巴勒珠尔的爵位,只是操作起来太难了,她想过去走令妃那条路,但是现在令妃在休养,而且能在令妃风头正劲的时候不声不响地夺回宫权,这说明她的皇额娘更有本事,甭管是有高人指点还是其他,只要和皇额娘打好关系,那就算是成功一半了。
现在看来真的是赌对了呢。
弘昼并没有把乾隆直接领到永璋的府邸,两个人在外城这一通逛,乾隆看上什么,直接一个眼神,弘昼就直接狗腿地让人拿下来。至于银钱什么的,都是弘昼来付。
“四哥,今儿个逛得可还满意?”弘昼狗腿地说道。
“嗯。你啊,做哥哥的还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放心吧,有你嫂子在,亏待不了和婉的。”乾隆说道,心说弘昼这疼闺女还真的是随了他们的爹。为了闺女一向都不拔毛的铁公鸡愣是出了血,这么多年的气出了,乾隆觉得这些日子的怒气一扫而空,十分舒畅。
“前面得胜楼的酒菜不错,四哥咱们去尝尝?”弘昼说道。
“走,去尝尝。”乾隆笑着说道。
也不知道乾隆的脑子是怎么样的回路,竟然让永璋的府邸建在了酒楼的旁边,弘昼今日的路线就是这么安排的,先是带着乾隆逛街,买够了就去酒楼搓一顿,然后就说这不是在永璋家附近吗,找个借口一去,齐活!
戏路也是这么演的,不过有人显然是忍不住了,弘昼的计划直接来了个全垒打。
“让开让开,掌柜的,把好酒好菜做得了,赶紧给爷送过去。”兄弟二人正要进门谁知道被人拨拉开了。
“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知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弘昼打眼一看,哟,这不是永璋府里的小厮吗,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他这副仗势欺人欠捶欠扁的德性弘昼这辈子都忘不了。
看来今儿个这顿饭能省了。弘昼暗暗思索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挡着大爷我的路,知道我是谁吗?”小厮见来人面熟,但却又想不起来,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京城贵人多,但他也是有背景的。
“哟呵,敢跟爷横,爷倒要知道你是哪里来的狗奴才,非得替你的主子好好教训教训你!”弘昼直接拿出滚刀肉的范儿说道。
“呵呵,还真的有不怕死的,听好了,爷是当今皇上的三阿哥府上的管事的,今儿个咱们管家要请客,识相地就滚远点儿,要是咱们家爷告到皇上那儿去,你们就别想活了!”小厮说道。
“怎么,害怕了?”小厮见两人都不说话以为是被吓着了,心中底气更足了。
掌柜的在一旁看着,做买卖的最会看人的脸色,皇子阿哥府邸的小厮有来头不假,但是这两位爷,看这穿着打扮还有这通身气派,绝对不是一般人。
“来人,捆了这个狗奴才,爷倒要看看,三阿哥是怎么仗势欺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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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天家啊
乾隆的脸都青了,当然是气的。没想到老三分府以后竟然会做这种事情,原以为他分府以后会安心养病,谁知道现在不办差不说,竟然学会了仗势欺人!
弘昼看着自家哥哥的脸,心想这事儿算是能解决了,好四哥你也看看你的儿子住的是什么地方,你给他的都是什么奴才!
兄弟二人的脑子在不同的回路上,但最终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弘昼管这事儿,也是为了给永璂铺路。
这是明摆着的事情,永璂是谁,皇上的嫡子,而且是现如今唯一的嫡子。莫说永璂还小,但是就现在这些皇子,弘昼也是看在眼中记在心中。
算上延禧宫肚子里面的这个,当今皇上已经十五个儿子,其中元后继后皆育有两子,只是不知道是天灾还是人祸,四个嫡子中有三个都夭折了。
再算算其他的皇子,大阿哥是长子,哲悯皇贵妃所出,三阿哥六阿哥是纯贵妃所出。但如今,大阿哥和三阿哥在孝贤皇后崩后便被夺了继承权,现如今是一死一病,没有了任何威胁。
六阿哥资质最好,但是皇上非但没有重视,反而在前段时间透露出要过继他的意思。真的让人想不通。
四阿哥八阿哥和十一阿哥乃是淑嘉皇贵妃所出,现如今也只是在宫外开府,但皇上并没有给任何差事,年初皇上已经隐隐透露出要把四阿哥过继给履亲王为孙。
八阿哥腿有残疾,九阿哥十阿哥早夭,十一阿哥现如今养在皇后名下,算作半个嫡子,但是如今皇后有自己的孩子,这半个嫡子也就算不上什么了。
诸位阿哥中,最令人深思的便是五阿哥永琪,母亲是已经去薨逝的愉妃珂里叶特氏,在弘昼看来,愉妃还是死了比较好,因为若是不死,也会被她的好儿子气死。
是的,气死。
以为赐住景阳宫就是多大的面子了,还真的把自己当成太子了,若真的看重你拿你当太子会给你身边安排两个没有任何根基的包衣奴才?
弘昼已经知道了所谓的西山围猎的真相,什么且看今日围场是谁家天下?
当然是爱新觉罗家的天下!莫说是围场,就是整个大清都是爱新觉罗家的天下!
射到一个女子又怎么样?皇家围场怎么会有,怎么能有平民出现,还带到了皇上的身边,按弘昼来说,鄂敏那一脚踹得太对了,这是闯围场,这是惊驾,凭着一把扇子一幅画就想认爹,若这是个信使呢。事实是,那个飞进围场的傻鸟,真的就是个信使。
只是可惜了娴姐姐,因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白白丢了性命。
永璋已经不可能上位了,不仅是乾隆在孝贤皇后灵前的那一番话,这两年乾隆的不闻不问也让他的身子越发的坏了。
这些弘昼都知道。但这是皇家。
一举一动都是有深刻的含义的,而且弘昼也没有想到永璋竟然会到这种地步,试问哪有大清皇子在酒楼边儿开府的?还有上次去的时候,只是在门口看,那哪里是皇子府邸的规格?还有大夫,那日花重金打进永璋府中的大夫。
这一桩桩一件件,弘昼全都知道,而事实是他那日从和婉的公主府中出来的时候便想直接去永璋府上,有苏培盛在,永璋就垮不了。
为什么止住了脚步?为什么转身回府?
因为如果真的管了,会殃及全家。这么多年他的苦苦隐藏就会付之东流。为了一个人殃及他和亲王府上上下下数百条人命,弘昼胆子大,但是真的不敢赌。
路不长,但是弘昼想了很多,从康熙朝想到了乾隆朝,想到了当年在雍亲王府,想到了在宫中,想到了现在。曾经的荒唐,不闻不问,是不是真的错了?
正门紧闭,但大门的破旧让人觉得寒心,粗粗的几道漆让人看出了当初建造的漫不经心,墙面已经斑驳,若真的是第一次来,任谁也不会想到,这里面住着的是当今皇帝的阿哥。
“来个人去叫门!”乾隆冷着脸说道。
弘昼知道,他的四哥很生气,但是现在他只要冷眼看着就成了。
四哥啊四哥,景阳宫里面住着的,延禧宫肚子里面的是你的孩子,这皇子府邸中的就是狼窝里面叼来的?
好好看看吧,看看你这个当阿玛的做错了什么?看看你的内务府里面都是些什么奴才!
“来人啊,赶紧开门。快点儿,快点儿开门!”乾隆身边的侍卫上前敲门道。这时候再看刚刚的小厮,脸白的已经跟纸似的。
小厮再横,也是见过不少人物的,现在他真的是悔得肠子都青,刚刚就不应该顶嘴,这几个人分明就是不好惹的,千算万算,怎么就忘了这是京城,一块儿砖头也能砸伤三个红顶子的地方,看这两位的气派,别是那位亲王微服吧。
“谁啊这是,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叫···奴才给和亲王请安,您老今儿个怎么有时间过来了?”开门的嘴里那个“魂儿”还没说出来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弘昼,忙行礼。
“爷来看看侄子,怎么,还得跟你报备不成?”弘昼皮笑肉不笑道。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通报。”开门的正想进去,就被弘昼抓住了。
“诶,爷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规矩,自己进去就成了。”弘昼用劲儿摁住了看门的。
通报?是通风报信吧,让一个刁奴去酒楼办席面,看来这府上热闹着呢。
一把推倒看门的,乾隆示意身边的人绑了。
府中传出稀稀拉拉的声音,隐隐地还有几声吆喝声。循着声音走过去,原来是几个人在赌博。
“糊了,我糊了。哈哈,给钱,赶紧给钱。”一个满脸横肉的人说道。
“哼,这把只是让着你,再来,等着,看爷不让你输个底儿朝天!”另外一个精瘦但眼睛时刻冒着精光,一看就是个精于算计的人说道。
“管他去,爷是看着库房的,守着库房就是穷不了,爷还不怕跟你们说,城南当铺的老板说了,府里的那对儿汝窑已经有人订了,到时候,大把大把的银子等着爷。哼,这些,算什么?”横肉人说道。
“你小子还是惊醒点儿吧,毕竟是皇子,若真的被上面发现,可真的就是吃不了了。”精瘦人说道。
“上面?哪个上面?咱们这位爷多长时间没有进宫了?老天赏脸给他几天的命,爷这就叫神不知鬼不觉,这么长时间了,谁知道?”
“朕知道!”乾隆一脚把门踹开。
“来人,把人绑起来!去让永璋来见朕!”
旁边的人得令,忙进去通传。
“哎呀呀,真是会玩儿,牌九,哟,这牌还不错。汝窑?爷府上倒是有几件,要不给你拿来?”弘昼顺手拿了几张牌,掂量着走到刚刚那个满脸横肉的人面前。
“奴才不敢,怒才是猪油蒙了心了,求皇上恕罪啊。”再横的也怕没了命。
“哟呵,猪肉蒙了心?这说辞倒是新鲜,三阿哥府里有汝窑你怎么就记着了?诶,爷跟你打个商量,别往城南当铺拿了,直接给爷就成了,爷给你双倍,不,三倍的银子,你看怎么样?说啊,说话啊。”弘昼蹲在地上说道。
屋中谁敢应这桩买卖?现在都哭丧着脸,谁能想到今儿个皇上竟然想起了来三阿哥的府邸?
“皇上··”这时候去通禀的人回来了。
“老三呢?”乾隆说道。
“三阿哥卧病在床,已经···”最后几句话,去通禀的人实在不敢在大家面前说出来。
“走,进去看看。”原以为永璋是助纣为虐,但眼前的一切让乾隆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散落的牌九,跪在地上的奴才,还有刚刚看到的破败不堪的大门,颐指气使的小厮似乎都在说,你错了,他是你的儿子,你错了,你忘记了你的儿子,他现在快要死了你才过来,你是个恶人,你不配做皇阿玛!
脚步越来越快,若真的见不到孩子的最后一面,他不知道前面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当阿玛对儿子不闻不问,儿子没有去请安非但不问反而斥责,还有这座破败不堪的府邸,若永璋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天下人会怎么看?
满屋的药味告诉众人,屋中的人病得不轻,隐隐约约传来的咳嗽声十分大力,像是要把身体内所有的力气都咳出来一般。
“其木格,快扶我起来,咳咳咳···咳咳咳···”永璋咳着说道。
“爷您慢点儿,您病得这么重,皇阿玛不会怪罪的。”三福晋其木格扶着永璋说着,是不是用手中的帕子擦着眼泪。
永璋很想起来,但是哪有这么容易,此次重病把曾经埋在体内的病因都激发了,众病齐发,早已经让他的身子虚脱。
但是皇上驾到,岂有在床上躺着的道理,就是爬也要爬起来,永璋知道自己不得帝心,若因此得罪了皇父,连累宫中的额娘和弟弟妹妹,他就真的万死莫辞了。
其木格替永璋穿好鞋,有让小丫头收拾好床上,本想在地上铺个软垫子让永璋跪着舒服些,但想想还是作罢了。
“儿臣(儿媳)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福金安。”两人行礼道。
乾隆进到正屋的第一感觉就是冷。屋中的一切所有的家什都透着股子寒气,手随意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入手竟然十分凉。
“你身子不好,赶紧起来,来人扶三阿哥坐下。”乾隆说道。又让人给三福晋赐座。
“谢皇阿玛赐座。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嗓子中忍不住的咳意,本不想咳嗽,不想御前失仪,但却忍不住。
“爷,您怎么了,先喝口茶压一压。”这时候已经有人上了茶,但热茶也不能压住永璋的咳嗽,好不容易喝了一口却全都吐到了其木格的身上。
其木格哪里管得了自己身上的水忙用帕子给永璋擦嘴。
“啊,血!!!”一擦不要紧,帕子上的那口血已经就着水渍化开,看得更让人触目惊心。
“来人,赶紧去宣太医,老五跟朕回宫。”乾隆说着便要出门。
永璋本想送但是却被乾隆制止了。
“你身子不好,就好好养着吧。朕还有事情,若有什么需要的就只管让人去内务府要。”乾隆说着便拉着弘昼出去了。
“咳咳咳···咳咳咳···”永璋咳嗽着冲着乾隆的背影行了个礼。
“爷,您要撑住啊,皇阿玛派太医来了,您的病有救了。来人啊,赶紧把爷扶进去。”其木格说道。
“咳咳咳,有救了,咳咳咳···若咳咳咳····”永璋的声音越来越小,只是用手拉着三福晋,三福晋以为他有什么要嘱咐的事情便把耳朵凑到永璋的嘴边。
“若···呼呼···若···”
“爷您说···”其木格小声说道。
“若是五弟,呼呼呼···皇··阿玛···还会着急···离··离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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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坚强的皇阿哥
永璋最后说的话,倒真的把其木格惊着了,虽说她是皇子福晋,但在皇家哪里有她们说话的地方,也就是在特定的时间进宫给皇后以及永璋的亲额娘纯贵妃行礼罢了。
曾经怨过恨过,她是草原的女儿,现如今却要困在京中,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是的,生不如死。三阿哥的不受宠是有目共睹的。自大婚起,他们便过着如同寄人篱下的生活,皇子府被几个奴才拿捏,她想告状,但是皇后贵妃皆是自身难保,皇家谁人不知,皇上最宠爱的是令妃。
而她也在永璋偶然的一次酒醉中知道了,当日就是那个魏贵人,现在的令妃娘娘,踩着孝贤皇后的面子一步步往上爬,而白白牺牲了他和他的大哥。
灵前不悲痛?若说悲痛,如何悲痛,在灵前哭了将近一天就算是个大人都虚脱了,更何况,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
太医的及时出现救了永璋一命,其木格不敢想吐了血的人,若真的再拖一会儿会出了什么状况。
幸而不是肺痨,想来皇阿玛是因为这个才走的吧。
屋中已经重新点好炭火,其木格挥退下人,又让亲信在门口守着。用湿帕子给永璋擦着脸。
“都这么多年了,你还如此想着,怎么能一样?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其木格低声说道。似是说给永璋听也是说给她自己听。
嫁给皇子,她本不是很愿意的,嫁给一个被厌弃的皇子,任谁都不会高兴,只是这些年苦日子反而让两个人的心贴得更近了。
心近了,就更加体会到彼此的不易,虽无很大的荣耀,但永璋会给其木格最大的尊重,而其木格也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照顾纯贵妃照顾永璋。
这么多年,永璋最盼望什么,其木格比谁都清楚。每到八月的时候,他都会念叨,又到了万寿节,虽然每次进宫得到的都是申斥,但永璋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每次面圣他都希望皇阿玛能说对他说一句申斥之外的话,哪怕只有一句也好。
每次都是带着希望去,但每次都是带着失望回来。
“皇阿玛,儿子没有,儿子没有”昏迷中,永璋喊道。
“皇阿玛,皇阿玛”
“爷,爷您怎么了,您醒醒啊。”其木格说道。
“皇额娘,儿子伤心,儿子没有二心。您和皇阿玛说,儿子没有”永璋继续说道。
“爷,您这是怎么了,您醒醒啊,啊,好烫”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永璋发起了高烧。
“来人啊,快来人啊,快去请太医。”其木格慌忙喊道。
这事儿还是要感谢乾隆,若不是怀疑永璋染上的是可以传染的肺痨,也许就不会对太医下死命令,并让太医常驻在永璋府中直到他全好。
“福晋,太医来了,啊,三爷的脸”小丫头进来的时候第一见到的便是永璋已经发红的脸,身体内似乎是有一团火一般,但就是出不来。
“福晋不要着急,待臣给三阿哥诊治。”太医说着忙给永璋诊脉并施针。
其木格站在一旁整颗心都到嗓子眼儿了,她不敢想,她怕永璋会继续说胡话,刚刚只有她一个人听到还好,若太医听到了,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永璋的病来势汹汹,脉象已经乱了,太医想说尽力了,但是想到今日来之前乾隆下的死命令,到嘴边的话愣是生生给咽下去。
现在只能铤而走险了,若能成也许皇上可以免了当初的死罪,若是不成,还有比这么更惨的结果嘛?太医想着帮永璋用了一套比较凶猛的治疗方法。
其木格在一旁站着看着,她知道现在太医需要安静,所以便捂住嘴,一句话都不敢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谁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待太医拔下最后一根针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太医,爷的病怎么样了?”其木格说道,她能看出太医紧皱的眉头,她也知道永璋的病情,她怕,怕永璋熬不过这一遭。
“回福晋话,三爷这是数病齐发,身子本就虚弱,刚刚老臣已经用针帮三爷稳住了心脉,只是熬得了一时却不知道能不能熬得过”
其木格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难道永璋真的熬不过这一遭了?
“太医,难道一点儿机会都没有吗?”其木格颤抖地问道。
“若三爷能熬过今天晚上就没有事情,但是若没有,那老臣这便去开方子。”太医说道。
可是现在太阳还没落山呢,这场仗,才刚刚开始啊。
“去准备水,我要给爷擦擦。”其木格强打着精神说道。
不会的,其木格给自己打着气,老天不会这么狠心的。永璋,你要赶紧好起来!
其木格不知道自己到底给永璋换了多少次帕子,在她看来,现在先帮永璋把体温降下来是正理
“好热。”永璋说道,太热了,他想把踢开,但却被其木格摁住了。
“爷,不要踢了,汗发出来就好了。”其木格抱着永璋说道。
“忍忍,忍忍就好了。”
“忍了这么久,爷累了,好累,好累。”能听到身边有人说话,但却睁不开眼睛,只能依着意识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锦儿,赶紧给三爷擦擦,然后再去换盆水!”其木格说道,身边只有一个亲信能用,这话说出去,有谁会相信?
但事实就是这样,今天皇上把外院的奴才都绑走了,如今三阿哥府中只剩下她和几个侍妾,并不是不想让她们来侍疾,只是如今这当口何必再连累别人?
“奴婢给王爷请安。”正说着就听外面传来和亲王的声音。
“嗯,起来吧,你们家主子呢?”弘昼问道,心中对他的好四哥真的是鄙视再鄙视,孩子咳血,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就溜了。最后还派自己从内务府挑奴才来。
四哥,你不是一直自比皇玛法吗。听说当年大伯二伯出花的时候皇玛法可是衣不解带地照顾的,如今你怎么连理都不理就避开了?
听说当初那个叫紫薇的宫女被扎得满身是针眼儿你可是第一时间去看的,难道永璋的命还不如一个奴才重要?
咳血?弟弟吃两口甜果子还能咳嗽出血丝儿呢。
“回王爷话,福晋在屋中给三阿哥降温,奴婢是出去打水的。”锦儿说道。
“行了,把脸盆交给爷后面的奴才,这是爷刚刚从内务府挑的奴才,你带爷进去看看。”弘昼说着便要往屋里走。
“王爷,三阿哥病重,您还是先别进去了,若过了病气给您,三阿哥会伤心的。”锦儿说道。
“爷什么没有见过,赶紧地,马公公,你跟着爷一起进去。”弘昼说道。
“奴才遵命。”马公公,也就是苏公公说道。今日弘昼借着给永璋挑人的机会把已经养得差不多的苏培盛放到了里面。
你说乾隆,他现在巴不得弘昼能管内务府呢。皇子都能病成这样,明儿个还不知道会不会害到他的头上呢,倒不是说信任弘昼,只是他看着弘昼那闲得发慌的样子实在是恨得牙痒痒。
殊不知,这样正中弘昼下怀。
锦儿见拦不住,只得带着弘昼进去。
“爷,您别动了,妾身是为了您好,若真的受了风遭罪的是您啊。”其木格说道。
“福晋,让奴才来服侍三阿哥吧。”这时候苏培盛说道。
“这是五叔?”其木格见弘昼进来,想行礼,但却因为要摁住永璋,实在是没法子。
“这是皇上下旨爷从内务府挑的奴才,虽然年纪大,但却是很稳重的,你把永璋交给他就放心吧。”弘昼说道。
“是,谢五叔。”其木格说道。
“行了,你去外面安排一下那群奴才,这儿爷照应着。”弘昼说着便要上手帮苏培盛。
“这合适吗?”其木格迟疑道,哪有让叔叔在屋里帮忙的理儿?
“怎么不合适了?永璋也是爷看着长大的,难道你还怕也害他不成?”弘昼把脸一拉沉声说道。
“不不不,五叔您坐着,妾身这就出去看看。”其木格说着便出了屋。
“好热,好热。”永璋可不知道屋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儿,他只知道身上好难受,出了好多的汗,他想挣扎,不顾一切地挣扎,只为了舒坦一些。
“苏公,永璋怎么样了?”弘昼说道。
“王爷还是谨慎些好,老奴姓马,是内务府派来侍候三阿哥的公公。”苏培盛说道。
“是,马公公,永璋怎么样了?”弘昼继续问道。
“若能熬过今儿个晚上就没事了,不然老奴要给三阿哥换身衣裳,还要把这些被褥都换一下,这么湿,三阿哥怎么能睡得好?”苏培盛说道。
“王爷,您还是赶紧回去复命吧,三阿哥这病要看他自己,若他想活着,就算是再苦再难他也会挺过来。此地不是王爷久待之地,还请您早早回去吧。”苏培盛继续说道。
皇后娘娘,您一回来,和亲王这本来的面目就露出来了啊。
“那这里”弘昼说道。
“三阿哥自有老奴来伺候,您尽管放心吧。”苏培盛说道,帝王近侍,尤其这位帝王又是最勤奋的,苏培盛岂是简单地角色?
“来人,进来两个服侍三阿哥。”弘昼大声喊道,这里他的确帮不上什么忙。
永璋,活与不活,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若有什么事儿,就遣人去和亲王府知道吗?”弘昼出来后,对其木格说道。
“是,妾身在这儿先谢过五叔了。”其木格说道。
“别谢爷,爷只是个传话办差的,要谢就谢皇恩浩荡!”弘昼说道。
“是,五叔复命时还请转达皇阿玛,因着现在三阿哥的病不好,妾身不得空,等我家爷病好了,马上进宫谢恩。”其木格说道。
“成了,你也赶紧歇着吧。”弘昼说完便走了,唉,整件事儿都是他搞出来的,但是却不能说,这是什么世道!
永璋的病情一直都是反反复复,马公公(以后就叫马公公了)本想着给永璋换衣服,却发现永璋身上有施针的痕迹,再细细地检查了一番才发现,原来刚刚太医已经把永璋的奇经八脉全都打开了,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散毒,幸而刚刚三福晋摁住了永璋,不然以后永璋就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小文子,去外面催催,让人赶紧把药端进来。”马公公跟着先帝这么多年,对药理虽说不上是精通但也是见过世面的,一会儿永璋会更难受,但却必须要这么忍着,等着奇经八脉自己合上,而现在就等着太医的那晚药。
“药来了,公公,药来了。”小文子刚出去就见锦儿已经把药端进来了。
“你这丫头,不去服侍福晋在这儿添什么乱,赶紧出去!”马公公说道。如今三福晋身边就这么一个能用的丫鬟,还满处乱跑,三阿哥府的规矩是得好好立立了。
“公公,是我让她进来伺候的。爷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哪儿还有心思歇着。”其木格说着也跟着进来了。
“公公,我也知道三爷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您刚刚进府,有的地方不甚熟悉,若耽误了治疗,那可就不好了。”其木格怎么放心把永璋交给一个刚刚进府的奴才,谁知道是不是宫内有心之人放出来害他们的。
“福晋言之有理,若如此就请福晋看着吧。”皇子福晋,马公公还真的没有放到过眼中,莫说是永字辈的福晋,就是弘字辈的,能入他的眼的都没有几个。如今的福晋,哪有康熙朝几位皇子福晋的风光,有本事在这儿摆架子怎么就不能收拾今儿个押走的那几个刁奴?
“刚刚太医已经为三爷施针,这药必须马上让三爷喝下去,老奴知道福晋不信”马公公说着将药碗中的药倒了一点儿在茶碗里,然后喝下去。
真的很苦,马公公喝完以后马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福晋,此药极苦,但若想痊愈必须要全部喝下去,所以一会儿老奴喂三爷吃药的时候,您一定要摁住他,对他说一些话鼓励他。”既然已经进来的,那就省了一会儿小太监的活儿了。要不传出去三阿哥这惧奴的名声可就坐死了。
“我知道,开始吧。”其木格说道,若能治好永璋,莫说是摁住他喝药,就是让她自己喝毒药她也会配合,还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糕呢。
“爷,喝药了。”在永璋的脖口垫好软布,为了防止永璋挣扎,其木格便直接坐在永璋的身边,用手摁着他。
“不要喝,好苦,不喝。”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这药虽是良药,但却极苦,永璋现在又昏迷着若想让他喝下去真的是难上加难。
“爷,想想额娘,还有四妹妹和六弟,喝下去就能好了,额娘一直在担心您,爷,喝下去就好了。”其木格说道。
“三爷,喝下去就好了,您是皇子阿哥,不会连这点子苦都吃不得吧。”马公公说道,他可没有这些顾忌,让永璋把药喝下去才是最主要的,至于他的身份,若能取得三阿哥的信任还怕暴露?
永璋想吐,但是马公公在喂完药后直接捏住了他的下巴让他把药咽下去。
苦药让永璋稍稍有了意识,挣扎间看了看眼前,福晋,还有这个端着药碗的是谁?
“你是谁?爷不要喝。”永璋说道,他记得今天皇阿玛来了,但因为他咳血直接就走了。
皇阿玛,儿子到底做错了什么?
“喝什么药?皇阿玛如此爷还要喝什么,好了又怎么样还不是被申斥的命!”永璋迷迷糊糊地说道。
“爷您又说胡话了。”其木格着急地说道。
“三爷这话可就错了,圣祖爷在世时,几位皇阿哥受的苦不比您多?直郡王,理密亲王,就连宪宗皇帝不也被圣祖爷骂过,因为一句不悲痛就放弃自己的命,三爷若还说自己的皇子阿哥,岂不是贻笑大方,就算真的见到了先帝爷,也会被瞧不起!”马公公挑衅地说道,其木格什么都没有说,隐隐地,她觉得这个马公公是来帮助他们的。
“你是哪里的奴才,敢来编排皇家的事儿,真是岂有此理!”一句话把永璋的底线挑起来了,说他懦弱,说他没出息都可以,但是编排皇室,不成!
“老奴等着三爷惩罚,但三爷现在的情况,还是顾着您自己吧。”马公公继续加料道。
“把药碗拿来,爷要直接喝,一碗苦药能把爷怎么样?”永璋想动手但却动不得。
“老奴伺候三爷喝药。”马公公说道。这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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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康复
有时候,最好用的招数便是激将法,尤其是对昏迷不醒的人,只要拿住他的底线,百试百灵。
马公公是谁,莫说是一个三阿哥,当今皇上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坐上的皇位,他比别人都清楚,只是现在想想,又看了看一直守在永璋身边的其木格,心中不由得叹一口气。
若当年,是皇后娘娘去侍疾,也许就没有现在这些事儿了。
药喂下去了,但苦难才刚刚开始。苦药入口,永璋立刻就感觉到身上火烧火燎地难受,从头到脚,好像燃起了火一般,要把他烤化,烧成灰。
“热,好热。”永璋大声喊道,此时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但是就是热,他想挣束缚,可是却一点儿力气都用不上。
“小文子,赶紧摁住了,不要让三爷挣脱了。”马公公说道,这时候才是最要命的,为什么一开始不用这药,因为这是杏林界公认的虎狼之药,若不是心中有极大的意志力,是绝对挺不过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锦儿赶紧再去打点儿凉水。”其木格见永璋的脸比刚才更红,忙让小丫鬟去打水。
“万万不可,福晋,现在三爷脸上就算都是汗也不能擦,老奴劝您还是早些歇着,这里有老奴看着就好了。三爷毅力惊人,定能挺过这一劫的。”马公公说道。
“福晋,您也忙了一整天了,还是早些歇着吧。”锦儿也在一旁劝说道。
“福晋,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还需要您来操持。”马公公说道。
“好,马公公,爷这儿就交给你了,若爷好了,我重重有赏,若有半点儿差池,你小心自己的脑袋!”其木格说着又帮永璋掖了掖被子便退下了。
马公公在一旁没有说话,多么相似的场景,是啊,正是因为皇后娘娘是嫡福晋,所以不是不想去而是不能去,若当初宪宗皇帝有了三长两短,府中还需要福晋来操持。
罢了,现在还想这些做什么,而且这也不是他一个奴才该管的。
永璋的病情的确如苏培盛所说,其木格没走多久,永璋的脸上便发出了黄豆般大的汗珠,被子中的手想动,但却被两个小太监死死地摁住。
“好热,有什么本事就拿出来,在这儿折腾一个病人算什么?”永璋没有睁眼睛,但是脑子却十分清醒。
“三爷这话可就错了,您是皇子,奴才怎么会对您做无礼之事?只是这么做是为了三爷您好。”
“热,快把爷放开。”永璋突然睁开眼睛,倒是把两边摁住他的小太监吓了一跳。
“摁住了,出了事儿咱家顶着,没用的东西,若是在当年早就被拖出去打死了,你们想害三阿哥吗?赶紧摁住了!”马公公一个眼神过去,两个小太监再也不敢动弹了。
“乱臣贼子你”
“乱臣贼子?老奴实在是当不得三爷这句话呢,若老奴是乱臣贼子那三爷岂不是不忠不孝之人?”
“狗奴才,你说谁是不忠不孝?”大清的皇阿哥,最怕而且最恨的就是听到这句话,
当初乾隆申斥他和定安亲王的时候不就是说的这句话吗?四个字,生生地夺了他们的继承权利,永璋最伤心的不是没有了继承的权利,只是乾隆的那一番话,让他十分伤心,做孩子的最伤心的莫过于不被父亲认可。一句话把他打入到万劫不复的地狱。
但说这话的是他的阿玛,是他的皇父,现在被一个奴才指着鼻子骂,谁能忍得住?
“当然是说三爷您,你是皇子,不思为君分忧反而因君主的一句话便自暴自弃,贵妃娘娘含辛茹苦把您养大,但你却如此不珍惜自己的身子?你哪里忠哪里孝。”
“五阿哥在围场射中一个女刺客,把后宫搅得乱糟糟,你身为兄长却未能及时劝解,这又是为什么?四公主和六阿哥在宫中遭人欺辱,您身为长兄却未能保护他们,这又是为什么?经此种种,您就是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
“我杀了你!”永璋嘶吼道。
“老奴贱命一条,若三爷有能力来取就是!”马公公说完便退出了去了,今儿个他说的话句句诛心,若被有心之人听到,莫说了明天早晨的太阳,就连今儿个晚上的月亮都看不到了。
可是活了这么多年了,该享的福也享了,八十多,也活够本儿了,这些年,看了多少的皇子阿哥,但是这么窝囊的还真的是第一次见。三爷啊,老奴说什么都只是一面之词。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关键还是得看您自个儿啊。
奇怪的是,马公公出了内室后,永璋反而消停了,身上依然很热,但刚刚的话却都听进去了,这么长时间,他进宫的次数很少,但每次都能听到那位还珠格格的事迹,祭天,雍和宫酬神,进上①38看書网,还有让她从福家带两了两个丫鬟进宫,微服出巡,还有很多很多。
皇阿玛啊,当您知道她是个假格格的时候,当您知道她犯了欺君之罪的时候依然如此宠爱她,儿子呢,儿子做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儿子却得不到您的宠爱?
一夜之间,永璋一直在苦苦地挣扎着,这是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到最后马公公进来的时候,两个小太监也不去摁着他了。
多少次,他想把手伸出去凉快凉快,但脑子里面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好好地活下去,你还有额娘要孝顺,你还有弟弟妹妹要照顾,你还要建功立业,让皇上看看,当年他的决定是错误的。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从傍晚开始,到现在已经整整六个时辰,但永璋却觉得像是过了一百年一般,待等看到外面天亮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昏睡过去。
永璋以顽强的意志活下来了,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不过如此。
第二天傍晚,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上松快极了,仿佛这么多年压在身子里面的东西全都消失了。
什么委屈不满全都在昨天晚上随着汗排出了体外。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简单了,只要好生调养便可以。
消息传到皇宫的时候,乾隆让舒欣赏赐了一些补品便作罢了。
是的,就算是永璋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在他的心目中还是不如刚刚抄完《孝经》到他身边邀宠的那群人。
但是这些永璋已经看淡了,这次大病,对他来说就是重生,今后,他会好好地活着,好好孝顺额娘,即使依然是不受宠的皇子,他也要用自己的方法让额娘,妹妹还有弟弟活得好好地。
至于马公公。永璋不是他那个不着调的爹,脑子清醒之后便知道,马公公说那些话都是为了他好,只为了让他能挺过去。
如今马公公是他的幕僚,更是他三阿哥府的幕后管家。
虎狼之药见效快,但后来的调养还是费了一段时间,而马公公也在这段时间多次和永璋交流,他的真实身份只有永璋和其木格知道。永璋不是傻子,自是知道一个混迹宫中多年的太监对他来说有多大的价值,对马公公十分尊敬,而马公公也给他出了许多主意让他在日后的皇子斗争中站住了脚跟,并再次进入了乾隆的视线,当然这是后话。
永璋痊愈以后,第一件事便是进宫谢恩。
先是乾隆然后是皇后再然后是纯贵妃。
还珠格格一部字迹不是很好的《孝经》重新获得了乾隆的宠爱,这时节乾隆正在为紫薇的身份发愁,所以对于永璋只是敷衍了几句便让他去了坤宁宫。
不过乾隆看着永璋已经大好便让他去礼部办差,但是这种敷衍的态度让永璋彻底对乾隆死心了
纯贵妃因为担心儿子,所以一大早就去了坤宁宫请安,倒是让舒欣好好地打趣了一番。
“阿弥陀佛,老天开眼,永璋这次可算是大好了。”看着眼前已经脱胎换骨的儿子,纯贵妃留下了欣喜的泪水。
“蕊初,赶紧给三阿哥和三福晋上热奶/子,这大冷天儿的,赶紧坐下暖和暖和?”舒欣也说道。
“谢皇额娘恩典。”两人行礼道。
“今儿个一大早就听着坤宁宫前面树杈上落着只喜鹊叽叽喳喳地叫,这可不就是有好事了吗?如今永璋已经大好,又领了差事,今儿个啊皇额娘可算是沾了你们的光了,耳朵里面全是喜事。”舒欣打趣道。
“皇后娘娘就会拿臣妾打趣,您一大早不也盼着?若说这次永璋能大好,还是皇后娘娘劳心劳力的结果,老三,老三家的,快谢谢你们皇额娘。”纯贵妃说道。
“行了行了,别往我脸上贴金了,这是皇恩浩荡,再说了做额娘的不都盼着孩子好吗?只要你们好好地,就比什么都好,今儿个永璋大好,等明儿个其木格给咱们生个乖孙孙那就更好了。”舒欣一句话把其木格的脸臊得通红,只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一会儿永瑆和永璂该散学了,前些日子小哥俩还念叨着三哥怎么不来看他们呢,今儿个就在这儿用膳。本宫这边还有些补身子的药材和暖身的皮子,一会儿带走。”舒欣说道。
“谢皇后娘娘(皇额娘)赏赐。”三人行礼说道。
“一家人哪里来得这些外道?贵妃妹妹,今儿个老三一家子本宫可是定下了,你若是想留两个孩子用膳就等下回吧。”舒欣打趣道。
“是是是,臣妾绝不和您抢,只是一会儿上您这来蹭饭可别敢臣妾走啊。”纯贵妃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原以为孩子这辈子都不能有出头之日了,今儿个能得此造化,大家都知道是舒欣出的力,自此纯贵妃便和舒欣站在一条战线上。
“那就先这样,你带着两个孩子先回去,一会儿带着四丫头一起过来。”舒欣说道。
“臣妾遵旨。”纯贵妃说道。
“对了,其木格今儿个的带着的奴才留下,本宫有事情要吩咐。”舒欣说道,这才是她今日的最主要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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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谢恩
今日永璋夫妇进宫,自是带了不少奴才的,而马公公也在其中。
永璋知道马公公是紫禁城的老人,因为担心马公公会被宫中人认出来,便想着让马公公就在府里管些事情出出主意,自此不出三阿哥府了。
永璋觉得很好,但这不是马公公去三阿哥府上当差的真正原因啊。
一个如墨一个苏培盛,舒欣都要见的,让弘昼把他们两个安排在两个病号身边也是这个原因。
救孩子是其一,但更重要的是,舒欣想知道,自雍正九年后,他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而且,她也想见见当年的老人,也许只有见到他们才能回到当年吧。
再进坤宁宫,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就是眼前的人,若不是和亲王说,马公公又怎么会相信?
“奴才给主子娘娘请安。”马公公哽咽着说道,这一礼,让两个人仿佛都回到了当年的雍亲王府,只是两个人都知道,回不去了,因为最重要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快起来,这么多年你也老了。”舒欣说道。
“能再见到主子娘娘,就是老奴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主子娘娘一切可好。”马公公说道。
“都好,左右都是以前做过的事儿,还有容嬷嬷帮衬着,就算是有难处,还能难得住本宫?”舒欣说道。
“是,这倒是老奴的不是了。”马公公说道。
此时坤宁宫中的奴才全都打发出去了,门口窗口都由亲信守着。
“如今你能在永璋府上当差,本宫也安心了,今日见永璋,也想着趁着机会见见你,虽说容嬷嬷他们都是宫里的老人,但是有的事情还是不清楚的。”舒欣说道。
“是。”马公公说道。
“你放心,不该问的,本宫绝对不会问你,本宫只是想知道,自雍正九年后,主子爷怎么样?”舒欣说道。重生后,这个问题一直在她的心中放着,乾隆自是知道的,但舒欣怎么可能去问?还有钮祜禄氏,莫说她现在在五台山,就算在宫中,舒欣也不会去问的。
这两个人太危险。莫说是一句话,就是一个字都会把她出卖!
“主子娘娘去后,如墨给了老奴一封信,这些年,老奴也是按照上面的做的。主子爷一直都很好。”马公公还想继续说下去,但是头顶上空传来的压力却让他什么都不敢说。
“苏培盛。”舒欣没有继续再问,直接喊了马公公的老名字。
“奴才在。”马公公回道。
“本宫问你,先帝皇后崩了多少年了?”舒欣问道。
“回主子娘娘话,已经二十八年了。”马公公不疑有他,直接回到道。
“那你主子爷呢?今年是乾隆多少年?”舒欣继续问道。
“回主子娘娘话,今年是乾隆二十四年,现在是腊月,马上就是二十五年了。”
“先帝皇后崩于雍正九年九月,今年是乾隆二十四年,后面,只有三年,本宫倒要问问你,这三年你到底是怎么伺候的?”舒欣拍了一下桌子说道,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只有三年,只有三年,这三年他一定很累吧,身边只有一个苏培盛侍奉着,他又是一个犟脾气,怎么会好好休息?
“这三年,主子爷一定很累吧,是不是经常整宿整宿不睡?”舒欣说道。
“这”马公公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只需要回答是与不是!说,是还是不是!”
“回主子娘娘,自主子娘娘崩后,主子爷更忙了,平日里除了上朝便是在九州清晏批折子。”马公公说道。奴才想劝,但是劝不住啊。
“奴才有罪,若当初奴才能多劝劝主子爷,也不会”
“罢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舒欣说道。
其实这些她一早就猜到了,为什么还不断地去寻找答案,因为心中不相信,夫妻几十余载,舒欣最熟悉自己夫君的脾气,若真的想做好一件事情,一定会坚持做下去,这么多年他的苦他的累她都看在眼中。
灵前继位的时候,皇额娘拒不受封,只想着等十四弟回京。
皇额娘心中一直都没有有过他这个儿子,即使他登基了做了皇帝,给她带来皇太后的荣耀,她也不稀罕,因为在她心中只有十四弟才是亲生的,才是圣祖爷选定的继承人。
这么多年他的付出舒欣全都知道,赈灾,追缴欠款,几宿几宿不睡那都是常事儿,还不是为了得到皇父的认可?最后皇父认可了,可还是有人泼冷水。
自登基后他便没有好好休息过,带得十三弟也是来回奔波,最后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大清的万年基业,为了百姓安居乐业。
“只求无愧于心。”舒欣低声啜泣道。重生来编织的美丽谎言就这么被自己戳破,这种滋味真的十分不好受。
“娘娘,您要主意自个儿的身子啊。”容嬷嬷在一旁劝解道。
“娘娘,十年九月的时候,主子爷回过潜邸,那日在桂花树下,主子爷”马公公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将自己知道的,还有自己的猜测都说出来。
“桂花香好不同看,桂花还是那桂花。本宫知道了。自今日后你便在三阿哥府上当差,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本宫就不多说了,如今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些银子是本宫给你备下的,虽说永璋不会亏待你,但是该置办的也不要亏着自个儿。”舒欣说道。
“老奴谢主子娘娘赏赐。”马公公行礼道。
接下来舒欣又打起精神叮嘱了马公公,但无奈精神头实在是跟不上说了两句便让他退下了。
有的人重生了,有的人依然活着,但有的人,却永远都回不来了。舒欣想忘记,但却始终狠不下心,而且这种事情也不是狠下心便能忘记的,几十年的感情,早就已经深深地烙在了心中,早已经化作最美好的回忆,流淌在血液里。
“皇后娘娘,小主子要下学了,是不是吩咐小厨房把午膳准备好?”容嬷嬷见舒欣的情绪一直都不是很稳定,便帮她转移视线。
“是啊,都这时辰了。赶紧让小厨房准备好吧,一会儿纯贵妃还要过来呢,可不能让她看笑话。今儿个可是要好好招待老三两口子的。”舒欣说道。
“娘娘”
“容嬷嬷,本宫没事。”舒欣见容嬷嬷一脸关心,强打着精神给了她一个微笑。
永瑆和永璂两人回来的时候,纯贵妃,永璋夫妇还有四公主已经都到了,因着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这段日子也在宫中学习,所以和敬也在宫中,这时候也跟着一起到了坤宁宫。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给纯母妃请安,给大姐姐三哥三嫂请安。”两个小包子带着一个小包子三个人手拉着手,真是要多好看有多好看。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见两个舅舅请安,也跟着一起请安。
“瞧瞧,这三个孩子就跟菩萨座下的金童似的,赶紧起来,这一路上一定很冷吧。”舒欣说道。
“回皇额娘,外面不冷,您摸摸,儿子的手是温的,刚刚还给十一弟和小侄子暖手呢。”永璂说道。
“不是,是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给十一舅舅和十二舅舅暖手的。十二舅舅笨笨,摔倒了。”和敬家的小包子说道。
“永璂摔着了,摔到哪儿了?”舒欣问道。
“皇额娘,没事,就是下雪滑了一下,儿子去拉十一哥来着,靴子上沾了点儿雪,现在已经都干了。不信您看。”说着永璂还把他的靴子露出来给舒欣看。
舒欣见永璂躲躲藏藏的眼神又见永瑆在一旁使眼色,心中明白这里有些事情,只是看看坐在两边的人,也不能声张。
“既是如此,你们三个都下去换一身衣裳吧,一会儿一人喝一碗姜汤驱寒知道吗?”舒欣说道。又给容嬷嬷使了个眼色,让他跟着进去查看。
“先让孩子们下去换一身儿衣裳,一会儿咱们就用膳,多亏了本宫让人多准备了些食物,要不还真的不够呢。”舒欣继续打趣道。
就算是孩子身上有伤也不能现在发作,舒欣敢肯定,永璂一定是受了什么委屈。
“若知道皇额娘的小厨房里吃的不多了,女儿就让人从公主府拿些过来了,省得咱们把皇额娘的用度都吃光了,那可就是女儿的罪过了。”和敬也在一旁打趣道。
“就你这张嘴会说,哪有让你出用度的理儿,只是咱们今儿个吃的是热锅子,有的菜啊肉的皇额娘担心准备得不够,哪里就短缺到那种程度?不过你这话皇额娘可是记住了,等哪日用度不够了,自会派人去搬你的公主府的!”舒欣继续说道。
“皇额娘,大姐姐,女儿这里还有用度,若皇额娘不够,女儿和额娘这边还有。”四公主小声说道。
“是啊,臣妾这儿也够。”纯贵妃接道。
“儿子这边也有,若四妹和额娘给了皇额娘,那儿子就给大姐姐送过去。这样大家就都有了。”永璋说道。
“好好好,本宫记着了。说起来,四丫头也到了指婚的年纪了,皇额娘马上就要回宫了,到时候可得让皇额娘给咱家四丫头指一门好婚事啊。”舒欣一句话,害得四公主一直在那儿低着头扯帕子。
“是啊,老佛爷马上就要回京了。这可是大事情呢,还有老佛爷身边的晴格格,也到了年纪指婚了呢。这下了咱们皇家又是喜事连连了。”纯贵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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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乾隆的脑回路又变了
一顿饭下来,自然是宾主尽欢,永璋和其木格琴瑟和鸣,两个人之间的互动让舒欣和纯贵妃看着都十分欣慰,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能抱孙子了。
和敬和四格格一直照顾着三个小孩子,一会儿给这个夹点儿肉,一会儿给那个夹点儿菜,一顿饭下来最忙的要属他们,若不是后来舒欣制止,两个人到用膳完毕也吃不上两根儿菜。
至于三个小包子,就像刚刚找到食物的小老虎一样,只顾着低头吃,当然皇子的规矩还是有的,只是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可是让人看着心疼得紧。
用罢膳食,时间也不早了,和敬母子还有永璋夫妇纷纷行礼告退,而纯贵妃也直接回到自己的宫中。临走前,舒欣又给和敬和永璋府上一番打赏,并嘱咐永璋好好办差,并告知和敬若是有什么事情让人进宫禀报等等。
待一切都忙好以后,舒欣这才有时间“提审”两个小包子。
“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了往日的温柔,舒欣板着脸,对两个站在下方低着头的小包子说道。
“没没什么的,皇额娘,已经不疼了。”永璂说道。
“皇额娘没问你到底是伤还疼不疼,是问你今儿个到底发生了什么?”舒欣说道。
跟着进去伺候永璂换衣服的宫女看得真真的,不光是永璂身上,永瑆身侧也是青了一块儿。
还真的不知道,皇宫里竟然有人对皇子还是皇后的孩子下手了!
“永瑆,你说。”舒欣又对永瑆说道。
“皇额娘,儿子儿子”永瑆也是结结巴巴地一句话都说不利索。
“你要是不说,从今儿个起到今年年底还有今年过年的赏银就都别要了。还有,宫女太监过年的赏银,你自己出。”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舒欣早已经摸透了永瑆的脾气。
没有皇父的宠爱可以,没有众人的关注也可以,但是绝对不能没有银子和一系列和银子等价乃至价值高于银子的物品。
“是还珠格格。”永瑆一听要没收他的银子,忙说出了实情。
“十一哥,咱们不是商量好不说的吗?”永璂一听也沉不住气了。
“到底是什么事儿,非得瞒着皇额娘。你们两个,是不是觉得翅膀硬了,皇额娘不能管你们了!”舒欣说道。
“皇额娘,儿子错了,儿子这就说。”永璂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皇额娘生气,虽然乾隆已经叮嘱事情不能说出去,但是在永璂心中,天大地大,皇额娘最大!
至于皇阿玛,小小的永璂还不知道,只要皇额娘在,皇阿玛在他心中的地位就会刷刷往下降。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今日乾隆见过永璋夫妇之后,便直接去了漱芳斋。
小燕子的天真烂漫和紫薇的才华横溢深深地感染了乾隆,听着两个孩子喊着“皇阿玛”,乾隆觉得自己的身子都酥了,这两个优秀的孩子一个是他的女儿,一个是他未来的儿媳妇,他一定要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们。
乾隆在漱芳斋坐了一会儿又带着小燕子和紫薇到御花园中赏梅。
矛盾就是在那里发生的,永瑆永璂身上的伤,是摘梅花的时候摔着了。而害得他们跌伤的就是天真的还珠格格。
当时永瑆和额勒哲抱着永璂,永璂去摘梅花。
有人肯定问了,这种事儿让下人去做不就成了。永瑆也说过,但是永璂说了,皇额娘喜欢,他要亲自摘。
眼瞅着就要够到梅花了,谁知道小燕子的眼睛也不知道怎么长的,三个小孩子竟然说是“小贼。”
三个小包子哪里听到别人吼过,而且小燕子不光是吼,还用她那蹩脚的轻功去抓贼,三个小包子本来就是在叠罗汉,小燕子这一扑,三个小包子齐齐跌到了地上。
“你们三个,这是在做什么?”被女儿滋润了一把的乾隆,现在的脑子又不好使了。连伤都没问,直接问罪。
“这么说,你们三个是摘梅花的时候磕伤的?”舒欣问道。
“是啊,那个叫紫薇的好奇怪,说什么梅花也是有生命的,怎么能随意攀折,皇阿玛还说她做得对,皇额娘,儿子不疼,本来想摘梅花来给皇额娘插瓶的,现在什么都没有。”永璂低着头说道。
“人没事儿就成了,以后遇到那个还珠格格,记着躲着走。”舒欣还能说什么,难道训斥两个小的一顿?孩子折梅本就是为了孝顺她。
“皇额娘”永璂有些害怕,他怕皇额娘又不理他了。
“下去歇着吧,明儿还要去上书房呢,皇额娘不怪你们,以后这种事儿让下人去做知道吗?你们伤着了,皇额娘会心疼的。”舒欣又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温言说道。
待两个小包子离开后,舒欣又派心腹拿着她的腰牌出宫去和敬那里,永璂是在上边的都受了这么大的伤,更何况是在下面的额勒哲。虽说刚刚和敬走的时候已经叮嘱了,但现在还是不放心。
和敬那边回家后也是“严刑拷打”额勒哲,小包子身上有些淤青,但擦了药就好了,世上只有额娘好,额勒哲对和敬的提问也是知无不言的,小包子自小身子骨就十分壮实,抹好药之后又蹦蹦跳跳了。
舒欣连夜派人探望,和敬自是十分受用。但心中还是有气,因着两个民间格格,和敬心中本就是一肚子气,这时更是气得不清,最气的就是皇父的偏心。
但无奈她虽有固伦公主的身份却并无半点儿权力,只能忍着。
待出宫的人回来后,舒欣也没有入睡,脑子里,心里全都装着事儿。
本以为这么长时间了,人会变,没想到到头来是无用功。
自舒欣重生后,对乾隆的劝解颇多,因着舒欣所说都是是引经据典,并顺着乾隆的脾气说的,所以乾隆对皇后的印象越来越好,在许多的事情上也支持舒欣的做法。但是这也只是证明乾隆对皇后的印象好了,在皇后的劝解中发现了有些事情触犯到了他的切身利益。
后宫局势已经有八成握在舒欣的手中,即使是后宫第一宠妃的令妃也只能在延禧宫中乖乖地养胎,这些都是事实,但也都是表面的现象而已。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乾隆既然能宽恕小燕子等人的欺君,假传圣旨以及劫天牢的大罪,那就说明在乾隆的心中他们是不一样的。
这些人包括小燕子紫薇五阿哥尔康还有尔泰。
其实若小燕子和紫薇能安心在漱芳斋抄书,舒欣也不会找他们的麻烦,莫说里面住着的是沧海遗珠,就算是迎回宫的是个阿哥,也与她没有关系。
她自有她的计较,皇女嘛,就算是再受宠,到时候也是和亲蒙古的命,嫁到草原上的皇女,早殇的还少吗?不多这一两个的。
但是舒欣不知道,还珠格格这群人,哪里是按照规矩走的,她们一直都是不走寻常路,所有的不可能到了她们那里都成了一切皆有可能。
历尽千辛万苦,小燕子抄好了《孝经》,但是心中对皇后的恨意却是越来越浓了,小燕子平生最讨厌的是什么?
读①38看書网,她本就是最喜欢玩儿闹的,尤其又听到身边的人说这个主意是皇后提议的,自然是把皇后恨上了。
一开始紫薇并没有对皇后排斥,但是再坚定的信念也顶不住身边有人不断地蛊惑,虽然手还在不断地抄经书,但是心中原本对皇后的宽恕又降到了谷底。
她没有不孝,一切只是因为不得已,从出济南,她就必须得和金锁脱去孝衣,否则客栈是不会收他们的,等到进宫前,她也不能做些什么,在大杂院在福家在皇宫,她都是身不由己。
紫薇不明白,她都已经原谅皇后对她们的严刑拷打,为什么皇后还不放过她们,小燕子是她的结拜姐妹,但却要在这个冷冰冰的皇宫中学这学那。
她是小燕子啊,小燕子那么地天真无邪,怎么能受这种苦呢?就像五阿哥说的那样,小燕子就是一缕阳光,照到了大家的心中,为什么皇后娘娘就不能以她宽大仁慈的人饶恕小燕子呢?
其实,从脑回路的发育来看,乾隆还真的是紫薇的亲爹。
天知道容不下小燕子的怎么会是舒欣,若真的想融入到皇宫这个大环境中那就应该学会适应皇宫的大环境,而不是让所有的人去适应她。
其实,舒欣的重生根本就不能改变和小燕子紫薇之间的关系,她代表的是皇室的尊严、规矩,而小燕子和紫薇就是那反抗规矩的人,在五阿哥看来他们是天真无邪,但是对于在宫闱沉浮几十年的舒欣来说,这些人的存在,会让皇宫失去原有的秩序,这还不算,最糟糕的是,会为皇室的形象抹黑,甚至会动摇国本。
舒欣,景娴对这些事儿看得十分透彻,而且也都把维护皇家摆在第一位,只是用的方法不一样。
景娴刚烈,什么事儿都是硬碰硬,但是就算是皇后又怎么样,大清是姓爱新觉罗的,就算是皇后,上面还有皇帝。
大清是听乾隆的,就算舒欣是重生的是乾隆的嫡母,但是在这种大环境下,只能用点滴的力量去保护身边的人。
而且在她看来,漱芳斋那一派根本就掀不起什么风浪,延禧宫才是她要防范的重点,能在三十岁后得宠,并生下两个女儿一个儿子,现在又怀上一个,能把皇后的位子架空,做了后宫的无冕之王,令妃才是最不简单的,虽然现在已经把腊梅送到延禧宫去堵心她,可是事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结束?
躺在属于皇后的凤床上,舒欣觉得累极了,比前世经历九龙夺嫡,经历那些血雨腥风还要累。
令妃的孩子当然要生下来,可是却不能让她再受宠,后宫多得是如花的女子,要什么样子的没有,她就不信不能把弘历从令妃的床上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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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延禧宫的孩子
令妃的肚子越来越大了,但是却依然不安分,虽然舒欣说让令妃在延禧宫好好养着,但这并不妨碍人家与乾隆互动。
今儿个是七格格发烧了,明儿个是九格格肚子疼。后宫女子哪个不是揪着帕子心中扎着令妃的小人?
但是能做什么?人家怀着龙种,皇后娘娘都栽在她手上过,更何况是别人?
没看到永和宫偏殿的那个小贵人,只是抱怨了一下,只是说了两句不满,现在怎么着,人已经疯了。
令妃出手了吗?根本就没有,人家只是掉了两滴眼泪,下面自有人去办了。
后宫里面摔瓷器,扯帕子的多得是,但是能怎么办?
谁让当时皇上没把还珠格格送到自己的宫中呢。
“吉祥可真是个好畜生啊,皇后娘娘只是给了几块儿骨头,就天天摇着尾巴,要是有人对皇后娘娘不敬,马上就要咬人,今儿个刚进来的时候,真的差点儿吓到了呢。”舒妃笑着说道。
又到了请安的日子,昨天是十五,今日舒妃会说这话,没有别的原因,昨日按照祖宗家法本来应该留宿皇后宫中的皇帝陛下,被延禧宫的令妃娘娘招走了。
“容嬷嬷,本宫不是说了吗,妹妹们过来请安的时候,把吉祥关起来。”舒欣皱了皱眉头,舒妃这是来让自己出头吗?
畜生,可真的是一语双关啊,看来舒妃真的是气着了。不过也是,正儿八经的八旗贵女,生了个孩子没站住,也没有混成贵妃宠妃不说,还经常被出身比她差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令妃压着,心里能好受那就是舒妃犯/贱了。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在家中的时候,家里也有哈巴狗的,今儿个看到了吉祥,想起了自己的那只,对吉祥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被吓着。再说了,咱们大清可是有‘忠犬救主’的故事的,狗,可是祥瑞呢,是不是,姐妹们。”舒妃说道。
“若你喜欢,以后多来坤宁宫陪陪本宫就是了。令妃妹妹现在怀着龙嗣,要是被吓着了,本宫也担不起这个罪责,对了,令妃妹妹怎么还没来,容嬷嬷,延禧宫可有派奴才来告假?”想让本宫和令妃对上,舒妃你可真是够看得起本宫的!
“回娘娘话”
“启禀皇后娘娘,令妃娘娘来请安了。”容嬷嬷刚想说就听在外面的霁雨回禀道。
“还不快让令妃进来,若是龙嗣有什么差池,当心你们的腿!”舒欣说道。
众嫔妃皆是低着头,有的看着自己手上的指甲扣,有的端起舒欣准备的热奶/子慢慢饮着。
真是好一派旁观者的作风。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今日奴婢本来已经起来了,只是七格格一直在哭,奴婢就哄了一下,还请皇后娘娘恕罪。”令妃边说边磕头,今日她穿得本来就是一身浅粉色的旗袍,小两把头上只簪了几朵绒花。淡淡地一层香粉敷在脸上,更显得令妃袅袅婷婷,弱不禁风,若现在乾隆在,舒欣肯定又成了不仁慈的人了。
令妃,你是来给本宫哭丧的吧。舒欣心中腹诽道。
果然又是老把戏,令妃你还有别的戏码吗?众嫔妃低头心中念道。
“赶紧把令妃扶起来,这大冷的天儿,要是伤着龙嗣可就不好了。初兰,赶紧地,你家主子要是累着了,看本宫怎么收拾你。”舒欣说道。
舒欣以为令妃今日又重施旧计,引乾隆来看她不仁慈不善良,但这招实在是太明显了吧,而且现在乾清宫里甭说是宠妃的奴才,就是她派人去,那也得是经过层层把关才能进得去。
乾隆这点子帝王的心理,全都用在保护自己上面了。
“令妃妹妹,皇后娘娘哪有怪你的意思,如今你怀有龙嗣,可不能这么作践自己的身子,要是让那些不长眼的看到了,还以为咱们姐儿几个欺负你呢,呵呵,那个奴才是木头做的吗?赶紧扶你家主子起来,若妹妹觉得奴才不得用的话,姐姐把自己的奴才给你吧,保证你用得顺手。”纯贵妃掩口笑着说道。
“没有。”令妃说道。该死的,漱芳斋的怎么还没到!
令妃当然没有打乾隆的主意,她也感受到了乾隆的变化,虽然昨日她把乾隆引到了延禧宫,但是乾隆并不开心,平时对她说话十分温柔,而昨天虽然还是那些话,但是在宫中历练这么多年的令妃可是听得真真的,皇上很不开心。
开玩笑,任谁被扰了清梦心中也不好受,乾隆最近可是烦着呢,小燕子的封号,还有紫薇,本来想着认回紫薇,但又想到了舒欣当日说的,认为义女然后兴建善堂的计划,他十分心动。
可是,想到这几日与紫薇的相处,看到紫薇眼中的孺慕,又想到当年的大明湖畔,乾隆真的不忍心自己的闺女受委屈。
因为对舒欣的印象越来越好,本想着晚上来坤宁宫的时候想从舒欣这里再讨个主意,谁知道延禧宫又出事儿了。看着在病床上的七格格,乾隆心中没来由地一阵烦闷,本来就是为闺女发愁,现在看着虽然病着但是锦衣玉食不缺的七格格,脑子又抽了。
成天病病病的,怎么就不能和紫薇学学,人家一个姑娘,从山东来京城寻父,这才是皇女的样子,看了看七格格,又看了看躲在嬷嬷怀里的九格格,乾隆心中能好受,才有鬼了。
众嫔妃各自聊着感兴趣的话题,只有令妃,心中焦急,脸上也焦急。
怎么还不来。再不来就晚了。
“令妃可是有什么着急的事儿?”舒欣看令妃满脸焦急,关切地问道。
“没没有。”令妃结结巴巴地回道。
没有才有鬼,众人腹诽道。
“可是因着孩子的病,唉,有的话,若本宫说出来,又该有人说本宫不仁慈了,只是本宫还是不得不说,令妃啊,孩子病了,应该去宣太医,而不是找皇上,皇上是真龙天子不假,但日理万机,咱们后宫是让皇上休息的地方,若还让皇上为了皇子皇女担心,这可就是大罪过了。这话我也不单是对令妃说的,你们也都挺好了,有什么头疼脑热的,解决不了的事儿,尽管让人来禀明,若因着咱们这些小事儿误了军机大事儿,那可就不好了。”舒欣说道。
令妃,你到底要闹哪样?
“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懿旨。”众人行礼说道。
“行了,令妃若真的不舒服,就回去吧。容嬷嬷,去太医院宣通儿科的太医,让她好好地给七格格九格格看看,这病在儿身可是疼在娘心啊,两个丫头虽然不是本宫所出,但本宫是她们的嫡母,哪有不看的道理,你们也都是孩子的母妃,又都和令妃这么好的感情,没事儿也帮忙看着点儿。令妃两个孩子,还要照顾漱芳斋,本就不易,你们要帮衬着知道吗?”舒欣说道。
她可没有这么多顾虑,凤印在她的手上,每日在哪儿用印,她心中都有一本儿账,比如上个月的二十四,本来乾隆是在舒妃那儿歇着的,谁知道却被令妃劫走了,报上来的消息是七格格拉肚子想皇阿玛。
还有这个月的十二,乾隆本来是歇在颖嫔那儿的,还是令妃,理由是九格格发烧了。
从她来到这个世界,短短几个月,延禧宫的两个孩子发烧的次数加起来是26次,肚子疼的次数是15次。
这还不算令妃自己,胎动5次,头晕3次。
“皇后娘娘说得没错儿,皇上日理万机,但臣妾觉得,姐妹们若是有什么事情还是自己解决的好,皇后娘娘还要处理宫务,咱们可不能做那种不懂事儿的事情,让皇上皇后娘娘担心。”颖嫔说道。
“是啊是啊,令妃妹妹多有福气啊,膝下两个格格乖巧可爱又听话,现在又有了身孕,往后啊,咱们可真的得去延禧宫沾沾福气。”庆妃笑着说道。
“只是臣妾要是去了,可就没时间过来陪皇后娘娘了,姐姐,您可不能生妹妹的气啊。”舒妃笑着说道、
“就你话多。”舒欣笑着回道。
沾福气,皇后娘娘的意思可是十分明显了,她们可都是母妃啊,对皇女要有慈悲之心,令妃天天这么累,漱芳斋的两位格格还需要令妃娘娘这慈母之心关心,两个格格定是得到的关爱少了。
虽然只是女儿,但总比没有得好。若是能抱到自己的膝下养着,那该有多好啊,虽说现在孩子已经大了,但只要好好教养着,疼爱着,还有什么拧不过来的?
你说令妃会伤心,人家还有两个拿她当亲娘的格格还有三个可以大的做丈夫的儿子侄子疼着,再大的伤也愈合了。
令妃强颜欢笑,感觉自己就像那砧板上的肉一般,任人宰割。本想着今日让小燕子大闹坤宁宫的,不是已经派人去漱芳斋了吗,怎么现在还没有来?
坐在坤宁宫靠着门口位置的腊梅轻轻抚着昨儿个承乾宫送来的绞丝如意镯,笑而不答。
再好的宴会总有散的时候,等几个高位的嫔妃跟令妃“表了忠心”,舒欣说了一句“乏了”便让众人退下了。
名额有限,当然是先到先得,赠完为止。
昨日来坤宁宫,本就是说小燕子和紫薇的归属问题,还有两个孩子的指婚,十八岁的姑娘,早就该成婚了。
而现在两个孩子又都是心有所属,若能成全必是一段佳话啊。
乾隆对舒欣掏心窝子说这些话,而舒欣只恨不得把凤印扔到乾隆的头上砸醒他!
还珠格格是什么?是昭告天下的皇家义女,现在要指给五阿哥,弘历你是要断了五阿哥的后路是吧,他不是你最看重的皇子吗?
还有紫薇,乾清宫对峙,马上就要认的闺女,甭管是亲生的还是义女,怎么可能指给一个包衣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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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准备太后回宫
舒欣觉得不可能,但是事实偏偏就是这样的,也不知道乾隆到底是抽的什么风,今日嫔妃请安的时候,乾隆则召集了宗室的诸位,也就是康熙朝的老数字们开会。
会议主要围绕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小燕子和紫薇的最终归属问题。大会的主持乾隆皇帝做了一番十分动人的讲话。
大明湖畔的美丽邂逅,那美丽的烟雨图,那雨后的荷花。
经过乾隆的加工,前面是一段十分凄美的爱情故事,听着乾隆说着,大家仿佛到了那美丽的大明湖畔。烟雨朦胧中,走出一个女子。
十八年后,就是一出励志故事,比大清早了n久的大长今,那就是天边的浮云,紫薇凭着自己的意志,带着一个丫鬟只身来到京城,而小燕子侠肝义胆,帮着紫薇找父亲。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今日朕请几位叔叔还有几位兄弟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十二叔,您掌管着宗人府,你说这件事儿该怎么处理?”乾隆说着看了一眼坐在下面的履亲王允裪。
莫说是允裪,坐在下首的几位王爷,哪个不是一脸便秘?
皇上,您又想到赶尽杀绝的好法子了,当年的仁慈,就是为今日的残忍做准备的。怡亲王弘晓庄亲王允禄腹诽道。
弘昼更不用说,早知道就不吃早点了,现在他只觉得胃里面一阵阵地恶心,嗓子眼儿里面好像堵着什么似的,若不是担心舒欣训斥他,他现在就像吐到乾隆的脸上。
美丽的大明湖?烟雨中的夏雨荷?我呸!若当时那娘儿们手中拿着的是一把剑,现在就省了大心了。
还坚强的皇女,只身带着一个丫鬟从山东走到京城,别的先不说,两个水葱般的小姑娘,能平安到京城,说出去谁信?
侠肝义胆的还珠格格,一个小混混,若不是她贪慕虚荣哪里来的后面的这些事儿?
“回皇上话,虽然奴才掌管着宗人府,但是收养义女,兹事体大,况如今老佛爷不在京中,不如等老佛爷回宫后,再议。”允裪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老佛爷”这三个字的,四哥啊四哥这就是你的继承人,还有那个老佛爷,果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啊。您怎么就不能从皇陵中走出来看看呢?
“这个”
“奴才附议。”众人说道,真的不想在乾清宫呆着了啊。
四哥啊(侄子啊)等你娘回来再说吧。这是宗室诸位代表发自内心的呼声。
“那朕如果今日就要个结果呢?”乾隆说道,心中十分不爽,他只是想给女儿一个身份,一个配得上她的身份,为什么就不能?
这件事明明他自己就能做的,但是在决定之前,乾隆心中总感觉不舒服,总是觉得不知会宗室一声,身上就十分不爽快。
现在想想,还不如不知会,他是皇帝,谁能拿他怎么样?
“皇上,如今老佛爷已经启程回京,奴才觉得如今还是准备皇太后的迎驾事宜比较好。”弘昼说道。
“嗯,那这件事儿就交给你了。”脑回路再次抽,对啊,和闺女比起来,皇额娘更重要啊。
“奴才遵旨。”弘昼不理众人暗中投来的眼刀。
终于过关了,弘昼暗暗舒了一口气,他可不想看到叔叔兄弟们被罚的场面,现在还是要从长计议。
“既然如此,那就先散了吧。”乾隆说道,既然是迎老娘回宫,那就要跟皇后商量了。
前脚还在为老王爷们不听话生气,还没过几秒钟就忘记了,乾隆啊乾隆,你是属狗熊的吧。
几位王爷行礼退出了乾清宫,为了表达对和亲王的“宠爱”,决定请和亲王大吃一顿。
“几位叔叔的情侄儿领了,只是侄儿还有事情要做,还是先回去了。”在乾清宫弘昼就味道了不正常的味道,今儿个要真的赴宴了,绝对得脱层皮!(你倒真的有自知之明!)
“别介,刚刚爷已经让下人回家禀报了,这些日子你办差也累着了,你们几个,都跟家里说一声,今儿个去爷家里吃。”允裪说道。
“叔叔请客,做侄儿的哪有不去的道理,和亲王,咱们这就走吧。再说了,十二叔对迎驾事宜最是清楚不过的,你正好取取经啊。”弘晓说道。
“是啊是啊。”弘曕说道。
到了地方,几个王爷直接去了允裪的①38看書网房外半径5米内,连只鸟都不曾飞过去。
戾气太大,沾着即死啊!
“叔,疼,您轻点儿啊。”半百的弘昼被白胡子的允裪追着打了半个时辰,到现在耳朵还在允裪的手中。
“疼好啊,能让你清醒清醒。弘昼啊,你要是还想认咱们爷们儿是你的叔叔,就好好受着!十二哥您先歇会儿,让弟弟收拾他!”允禄说道。
“十六叔,饶命啊。”弘昼真的是哭死的心都有了,他没做什么事儿啊。
“十六叔,还是别动手了。”弘晓平静地说道。
弘晓是好人啊。弘昼感激涕零。
“把咱们和亲王扔马车上送雍和宫去,让皇父看看”
坏人,都是坏人!弘昼听完,脸都白了。
“扔雍和宫不如扔到皇陵去。”弘曕跟了一句。
“算了算了,别打扰先人了。”允裪气出了不少,也就饶了弘昼,其实他也知道,今儿个这事儿要不是弘昼绝对不能善了。打弘昼,还不是因为打不了皇帝,拿他的亲弟弟出出气(王爷,和亲王会哭死的。)
“我说叔叔们,兄弟们,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今儿个上面的意思很明显,咱们还是先想想怎么表态吧啊。”耳朵得救,弘昼的第一件事就是抱怨。
“爷绝对不承认那两个丫头是咱们家的,想上玉牒,除非爷死了!”允裪说道。
“咳咳,十二叔,咱不说这些。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总有解决的法子的。”弘昼说道。就算是他们想不出来,不是还有皇额娘了吗?
“十二哥,小五这话在理,事儿没这么严重,咱们自个儿可不能乱了。”允禄说道。虽然皇上哭着喊着给那个叫紫薇的正名,但看现在的势头,只要是甜头给足了,事情还是有转圜的余地的。
“十二叔,刚刚和亲王有句话说对了,皇太后马上就要回来了,这些事儿本就是牵扯到后宫,等皇太后回宫再定夺也不迟。”弘晓说道。
“皇太后回宫啊。”允裪四十五度明媚忧伤状。
“叔”弘昼揉着耳朵看着允裪,眼中满是疑问。
“这得多少钱啊。”允裪说道。
“四哥驾崩的时候,国库里面的银子,现在还剩多少了?回疆,还有缅甸都是使银子的地方啊,先帝皇后过个生日都会遭到斥责,现在,小五”
“侄儿知道,一定节省!”弘昼呲牙咧嘴地说道。国库的银子实在是不多了啊。
想到此处,弘昼想到了自己前段时间帮舒欣办事的时候发现的一个商机,本想说的,但看着众人紧皱着眉头,觉得还是做出成绩再说吧。
先帝喜爱西洋事物,这是众所周知的,舒欣也是无意中想起的这么一件事,想起当年他的那些扮相,还有戴着洋人的头发捕猎,现在再想着找原来的那些东西已经没有了,便托弘昼去外面寻一些不打眼的西洋物事。
弘昼的脑子,就算是再过一百年,都不会僵硬的,这些东西不能过内务府的眼,只能自己去淘换,而他又想着讨好舒欣,便托人去广州的十三洋行淘换,这一淘换不要紧,竟然发现了一条商机。
府中经常被摔碎的不值钱的瓷器,吴扎库氏最不喜欢的绸缎,甚至是刷牙用的青盐,在洋人眼里竟然是宝贝。
弘昼现在回府中看那些曾经的破烂,只觉得越看越好看,好像下一秒就会变成金子一样。
他知道自己在冒险,但是觉得这个危险值得去冒,若真的成了,回疆,缅甸的战事那都不是大事了。
只是这件事他谁都不能说,更不能告诉乾隆,通敌的罪名,他可背不起。
坤宁宫里,舒欣正在内室整理弘昼托人带来的东西,许是弘昼看什么都是好的,蕾丝花边、八音盒。有的舒欣见过有的没见过。
不过有一张图纸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一张夹杂在蕾丝中的羊皮,上面绘制着一张很奇怪的图,舒欣看着十分熟悉,总觉得上面的一些轮廓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皇上驾到。”正想细细研究,就听外面通传,乾隆来了。
舒欣忙把羊皮收到箱子中,又把箱子塞到了床底下。
“皇后,这是做什么呢?”乾隆进来的时候,正看到舒欣铺床,心中觉得奇怪,便问了一句。
“今儿个令妃妹妹过来的时候,说七丫头的身子不好,臣妾想着找一个小孩子玩儿的东西给延禧宫送过去。皇上可是有什么事情,看您的脸色不是很好,要不要宣太医看看?”舒欣说道。
“嗯,你有心了,今儿个朕招王爷们进宫,本想着给紫薇一个身份的,谁知道这群老狐狸推三阻四,说是等皇额娘回来再说,紫薇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朕总觉得对不起他。”乾隆说道。
“漱芳斋那边臣妾按照皇上的吩咐依的是和硕格格的份例。眼下天气凉,又添了些银炭。”舒欣说道。心说亏不了你的心头肉。
“不过”舒欣看着乾隆的脸色,又加了个但书。
“怎么了?”乾隆脸色一变,问道。
“前朝的事儿,臣妾不知道,只是皇额娘马上就要回宫了,两个丫头的事儿,还是由皇额娘来定夺得好,臣妾知道您的顾虑,紫薇和小燕子的年纪都不小了,虽说紫薇还在孝中,但是先把人选定下来也是好的。臣妾想着,皇额娘身边还有个晴格格,等回来以后让皇额娘给三个丫头一起指婚,岂不是更好?”舒欣说道。
她真的不指望乾隆了,一个指给自己的儿子,一个指给包衣奴才,有谁能做出如此有创意的事情?她只希望钮祜禄氏能清醒一些。
“嗯。你说得对。”乾隆的脸色渐渐缓过来了。
“皇上,臣妾还有一件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舒欣说道。
“你说就是了。”乾隆说道,还是听皇后说话舒服啊,句句在理。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皇额娘回来,这是大事儿,到时候两个丫头自是给皇额娘她老人家请安的,这规矩”舒欣说道。
“交给你了,让容嬷嬷去办!”
“容嬷嬷生性严肃,又曾与两个丫头有摩擦,臣妾的意思是请慈宁宫的老嬷嬷帮衬着。”舒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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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养心殿的乱子(倒V)
舒欣可不想让自己手底下的人再有折损了,让容嬷嬷去教小燕子,还不如让容嬷嬷去辛者库呢。
花点儿钱让容嬷嬷去辛者库,还能管管人,到了漱芳斋,那不就等于进了阎王殿吗?
漱芳斋,在舒欣的眼中已经成了一个碍眼但是却不能消除的存在。
是的,不能消除。
若当时刚刚送进宫也就罢了,给小燕子点儿银子,或者说再做得狠一些,直接把人灭口了,神不知鬼不觉,怎么都是好办的,现在这局面,又是真假格格,又是生死相许。
本来挺简单的一件事儿,却变得这么复杂,说到底还不是弘历这个皇帝搞出来的?
事情真的是越来越复杂了,若永琪没有见到过这个小燕子,也许还不会有这么荒唐,可是现在,眼瞅着永璋永珹在朝里已经做出成绩了,永瑢和永璇虽然还没有开府,但是也都有了自己的福晋,办差也就是最近的事儿了。
唯独这个永琪,要说是隐形太子,赐住一宫,学问能力先不说。愉妃薨逝,他要守孝也在理,可是现在孝期已经过去了,身边连一个女人都没有,整天不是去漱芳斋们就是去延禧宫,要不就是和福家的两兄弟厮混,弘历就不怕自己这最看重的儿子传出什么不好的事儿。
秽乱宫闱,跟男人搞到一起,哪件事儿被人传出来,都是被废的命啊,这群皇子阿哥也是老实的,竟然没有人想过在这方面动动脑子。
宫中的事儿,舒欣管,但只管自己该管的那些,譬如今儿皇上翻了谁的牌子,嫔妃的表现,你来我往的宫务而已。
至于漱芳斋景阳宫,她只管他们的吃喝,这个烫手的山芋,还是继续放在锅炉里放着,等钮祜禄氏回来让她吃吧,既然做了老佛爷,就应该尽到应尽的责任。
“嗯,那就照皇后说的办吧。皇额娘身边的人自是知礼的,还有两位老嬷嬷是当初在先帝潜邸的时候就跟着的。”乾隆越想越觉得这事儿靠谱,恨不得找出慈宁宫最资深的老嬷嬷去教他的宝贝闺女。
“皇上,那两位在先帝潜邸的老嬷嬷,已经到了荣养的岁数了,再说了皇额娘身边的人,自是最好的,只需挑两个规矩学得最好的嬷嬷来做就成了。”舒欣说道。
慈宁宫和漱芳斋做了敌人,她没有意见,但是这火星子绝对不能燎到坤宁宫。
钮祜禄氏和她现在的关系,也算是婆媳了,虽说指望着钮祜禄氏能清醒些,但是若是让钮祜禄氏和皇后情同亲生母女,舒欣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一层婆媳关系,一层钮祜禄氏和自己这个先帝皇后的关系,能维持面子上的友善,已经算是上辈子积德了。
乾隆说到做到,第二日便亲自下旨让慈宁宫的赵嬷嬷和钱嬷嬷去漱芳斋教养两位格格。
情形,舒欣不知道,钮祜禄氏要回宫了,她正忙着派人布置慈宁宫,令妃的月份越来越大,太后回宫的时候,后妃是要亲迎的,可真的得防着她出幺蛾子。
不过话说回来,估计这段时间令妃也出不了幺蛾子了,后宫嫔妃对她名下的两个女儿就像是草原上的狼看到了猎物一般,当然人家不是露出尖尖的牙齿,只是发泄那无处可发泄的母爱而已。
太后要回来了,只要是运作得好,膝下多个养女是十分简单的事儿。
还有要重新走程序的还珠格格和夏紫薇,宗室的消息已经在今日由吴扎库氏传到了她的耳朵了,绝对不让夏紫薇入皇家玉牒。外朝自有人去周旋,倒不是说几位王爷对皇家的事情有多么热衷。
因为玉牒是全爱新觉罗家族的玉牒,不单单是皇家的,乾隆愿意丢这个脸,他们可都还矜持着呢。
但不管是再来一个义女还是其他什么的,紫薇肯定是要记到一个妃子的名下的,到时候,令妃肯定是要表现一下的。这些事儿都要好好地计较一番。
和婉的身子已经好了很多,和敬的儿子在上书房的生活也过得十分顺心,与永瑆永璂的关系也是十分得好。
每日中午,三个孩子都会回坤宁宫吃舒欣准备的午膳。
这一日,吴扎库氏和敬和婉还有三福晋进宫请安,主要也是对太后回宫之事进行再一次的协商,吴扎库氏代表的是宗室的福晋,和敬和婉是公主这边的,三福晋则是皇子福晋这边在,四个人,命妇的事宜在一上午的时间内全都协商完毕。
“成了,这下子就万事俱备,只等老佛爷回宫了。”吴扎库氏偷眼望了舒欣一眼,心中就像是住着耗子一般,那真的是百抓挠心。
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吴扎库氏本身就是一个娴静的外表下装着一颗时刻蠢蠢欲动的心的最佳代表,昨天老两口子在一起的时候还嘚吧呢,也不知道到时候皇额娘会怎么面对当年的小妾,莫说亲迎的时候,就是以后,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让皇额娘给曾经的一个嫔妃行礼,还要喊“皇额娘”。
两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想了,弘昼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知道今日吴扎库氏进宫,还让吴扎库氏仔细观察舒欣的反应。
“是啊,昨儿个皇上还说了,漱芳斋里两个丫头的规矩也该学学了,毕竟到时候是要见皇玛嬷的。你们几个,你是她们的五婶,到时候的礼可要备足了啊。”舒欣笑着说着,但是眼神却从来没有离开过吴扎库氏。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吴扎库氏只觉得自己的脖颈子里都往外冒凉气儿,连呼失算。这下子,皇额娘的表情没有看到,还赔进去一笔银子,看这架势,得从自己的嫁妆里出了。王爷肯定还要从自己这里要一份儿“压惊费”。
“既然如此,你这个做‘婶子’的还是快快去准备吧,本宫也不留你用饭了,虽说今儿个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鱼,但毕竟孩子的事儿大,还是赶紧去吧。”舒欣笑着说道,心说小五媳妇,你真的是跟着小五学坏了,想看你皇额娘我变脸?你们皇阿玛都没看到过几次,想跟本宫斗,你还是再练几年吧。
“皇额娘,此事说大也不大,虽然给两位妹妹准备礼物很重要,但也不急于这一时,还是让婶子用完膳再回去吧。”和婉柔声说道。
“行,就听你的。”舒欣笑着说道,到底是亲生的母女,虽说不知道其中的关节却处处都向着吴扎库氏,给舒欣搬来凳子,舒欣哪有不就着下马的理儿?
和敬看看吴扎库氏,又看看舒欣,心中奇怪得很,她知道和婉是吴扎库氏的孩子,但是若说让她们认下这个妹妹(侄女),和敬第一个就不信,但再看看舒欣与吴扎库氏的表情,心中的疑问更深了。
不过这时候她可没这心思去问这些事儿了,因为她已经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了,跑得这么快,定是儿子回来了。
抬眼望去,谁知见到的并不是小包子,而是两个老嬷嬷。
“这是怎么了?”舒欣也被吓了一跳,这不是今儿个早先来坤宁宫的那两个要被派去教漱芳斋规矩的嬷嬷吗?
“娘娘救命啊,皇后娘娘救命啊。”两个嬷嬷一路跑过来,头发已经乱了,再看身上,有的地方已经露出了棉花,袍子也是深一块浅一块的,再细看,原来是水渍。
“快,容嬷嬷,先带他们下去把衣服换了。”舒欣说道,从漱芳斋到坤宁宫,两个已经半百的老嬷嬷,慈宁宫还真的是卧虎藏龙啊。
“皇额娘,这”和敬也被吓懵了,在宫里这么多年,那见过这么大的戏啊。
“你们几个,赶紧到后面去,蕊初,去看看三个阿哥到哪儿了,回来以后直接带到偏殿里,没有本宫的吩咐绝对不能出来。”舒欣紧张地说道。她倒不是怕了这个还珠格格,只是担心殃及池鱼。
静静地坐在主位上,等着乱子上门,她已经派人去请乾隆过来了,旨意是他下的,也该找他来把这件事儿圆了。也让慈宁宫的两个嬷嬷看看,这事儿可不是她撺掇的,是皇上的旨意。
宫门打开,可却没见任何人闯进来,吴扎库氏几人从屋内走出来,看了看舒欣,又看了看门外。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啊。
舒欣也很奇怪,没有道理啊,小燕子的火炮性子连令妃都想利用,现在却一点儿动静儿都没有。
正想着,就见派出去霁雨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怎么了?”舒欣问道。
“回主子话,还珠格格去了养心殿。”霁雨说道。
“反了!”舒欣脸色一沉,直接说了这么一句。那是前朝,也是她一个没有名分的格格可以去的?
还有,养心殿,那是他处理国家大事的地方,弘历在那边办公也就算了,小燕子,你要是敢损了养心殿的一草一木,本宫绝对饶不了你!
“来人,给本宫准备,本宫要去养心殿,让赵嬷嬷和钱嬷嬷收拾好了也去那边候着,本宫倒要看看这恶人是怎么告状的!”舒欣说道。
正想动身,披风还没穿上,就见高无庸连滚带爬地进来了。
“高无庸,你又怎么了?”舒欣觉得头都大了。
“皇后娘娘皇上皇上”跟慈宁宫的两个嬷嬷比起来,高无庸的运动量可真的是小多了,就这么两步路,喘得连句话都说不完整。
“快说,皇上怎么了?”心中有种不祥的预兆。
“皇上晕了!还请皇后娘娘赶紧过去主持大局。”
作者有话要说:剧透吧,晕了,四四马上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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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乾隆的杯具
乾隆真的是很悲剧的一个人,也许真的是雍正把路铺得太平整了,让他走在上面都劈叉,摔得脑子一抽一抽的。
若没有所谓的还珠格格,他现在还能坐在金銮殿上当他的皇帝,但是现在,只能躺在床上,像一株植物一般,任人摆布。
舒欣到养心殿的时候,事情已经被处理得七七八八了,小燕子被绑在一旁,弘昼脸色古怪,桌子上的火锅还没有熄灭,锅子里面的水翻滚着,刚刚放进去的羊肉已经熟了,殿中,散发着一阵阵的肉香。
“咕噜噜”静得能听到针响的养心殿里,现在发出这么一个声音,舒萍板着脸看着周围,弘昼的脸还是十分古怪,说严肃吧,但是好像是在强忍着什么事情一样。
舒欣看了看弘昼的脸,又看了看他的肚子。
弘昼捂着自己的肚子,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开玩笑,虽然他很饿,但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情。
“咕噜噜”又是一阵声音,这次舒欣听明白了,是跪在地上的小燕子发出来的。
“把这些东西都撤下去吧。先把还珠格格送回宫,派侍卫守着,没有本宫的手谕不准出来!”要不是还得等着乾隆醒过来,她早就让人把这个小燕子拉出去直接砍了。
“再派两个精壮的嬷嬷守着,连慈宁宫老佛爷的嬷嬷都敢下手,你还真的是胆子大得很啊。”舒欣看着小燕子说道。
“我不要嬷嬷,果然是你这个老巫婆的主意,要不是你皇阿玛怎么会派什么嬷嬷去教我什么规矩,我是还珠格格,我的规矩是皇阿玛免的,都是你这个老巫婆的错,要是令妃娘娘绝对不会管着我!我要让皇阿玛砍了你的头,你算哪门子皇后,还不如令”弘昼再也听不下去,养心殿里面本来挺暖和的,现在跟冰窖似的还不都是你这个祸头子惹得?
皇额娘虽然好说话,但是生气的时候散发冷气的气势可是比皇阿玛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想到这儿,弘昼赶紧拿桌子上的抹布把小燕子的嘴堵上。
“绑上,送到漱芳斋。”正说着,就见太医已经出来了。
“怎么只有你一个,其他的太医呢?”舒欣一看,这不是今日刚刚给自己请脉的赵太医吗?
“赵太医是奴才从半路上见到的,事情太急直接请过来了,奴才已经派人去请御医了。”高无庸忙说道。
“嗯,那也是你请本宫来的?”舒欣说道。
“禀皇后娘娘,是奴才让高公公去请您来主持大局的。”弘昼说道,这个乱子,当然要请皇后在坐镇。
“嗯,太医,皇上怎么样了?”舒欣示意弘昼起身,然后问太医道。
只是这边太医还没说两句,就听外面
“皇阿玛~~~”
“皇上~~~”
不用想,哭丧小分队来了。这边令妃挺着肚子,那边五阿哥迈着一步三晃的步伐,后面还跟着忧心忡忡,看着像是来救驾的忠臣福家兄弟。令妃走得这么急,和这两个人又走得这么近,四个人愣是没有撞上,在舒欣看来真的是奇迹啊奇迹。
“闭嘴!”舒欣拍了一下桌子。
“这是什么地方,竟然敢在御前咆哮,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舒欣说道。
“皇后娘娘,奴婢求您了,就让奴婢看看皇上吧,看在奴婢为皇上着想的份儿上,您就让奴婢见见皇上吧。皇上~~~”令妃一把抓住舒欣的袍子,泪眼婆娑地祈求道。
这个样子,要是不知道的人,一定认为是舒欣把持宫权,不让深爱皇上的令妃进去。
真的是好算计啊,舒欣心中想道,抓着她的袍子让她连动都不能动,没准儿现在还想着呢,只要你一动,我就倒,到时候舒欣可就真的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和令妃比起来,永琪的表现,舒欣只想说,愉妃你这是生孩子没使对劲儿,用力过大,你儿子的脑子打一出生就摔着了吧。
“小燕子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太医,快传太医!”一边说着,手还不老实,在小燕子的身上乱摸着。
“够了!冬雪,把你家主子扶起来,来人,去请中宫笺表!”舒欣说道。
众人皆是一惊,不过在弘昼看来,这事儿也就只有中宫笺表能办了。
养心殿的侍卫都是死得不成?就连皇后身边的奴才请皇上过去还在外面老老实实地候着呢,这个还珠格格,真的是,御前侍卫打了两个,直接冲到殿中,要不是她,皇帝哥哥也不会吃个丸子噎着了。
一想到这里,弘昼又想笑了,被丸子噎着,皇帝哥哥啊,你可真的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啊。
“传本宫懿旨:令妃,五阿哥,还珠格格,御前失仪,着令宫中思过。”
令妃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见舒欣脸色不善,心知这不是自己能惹的便老老实实地回去了,小燕子本来还想说话却五阿哥直接捂住了嘴,五阿哥也发现了,现在的皇后不是他能惹的,本来想过来给小燕子求情,谁知道现在全都毁了。
“娘娘,已经请来了。”容嬷嬷亲自端着装有中宫笺表的盘子说道。
“传旨:派人去请履亲王,怡亲王,庄亲王,果亲王,慎郡王进宫。嫔妃无宣召不得来养心殿。”
“赵太医高无庸随本宫进去。另外,去请大公主过来。”舒欣说道。然后看着弘昼还是一脸便秘的样子,心想也许是有什么事儿,又加了一句
“和亲王,随本宫进去看看皇上。”
刚刚虽然只听太医说了两句,但她已经知道了,乾隆因为窒息时间太长,现在昏迷不醒,这宫里要是没有了乾隆这尊大佛坐镇,恐怕
“高无庸,谁通知的令妃?”眼瞅着屋里面全都是自己人,舒欣问道,一个妃子竟然这么快知道消息,还真的是通了天了。
“这”高无庸也暗暗叫苦,他是知道,但是不敢说啊。
“你不说本宫也不问,查出来寻个错处一律杖毙,让养心殿的奴才都去观型,当然,如果你不说就连你一起杖毙!”
“奴才这就去办,只是皇上这边”高无庸倒抽一口气,这围观罪罚的事儿,只听苏公公说过,没想到皇后主子还有这么心狠的一面。
只是他走了,天儿变了怎么办,天儿变了他这个大总管可就
“怎么,难道本宫,和亲王还有赵太医都是木头桩子不成?”舒欣说道。
“奴才这就去办!”高无庸脚底抹油,连忙跑出了养心殿。
养心殿内室里,有两个宫女在给乾隆擦着脸,舒欣打量了一下四周,布置得奢华至极,处处彰显着所谓的皇家气势。
果然不一样了,心中的憧憬再次被打破,这么长时间,她都没有来过养心殿,其实也是为了活在梦中,以为只要不来,这里就还是当年的样子。
可是怎么可能,弘历最喜欢奢华的装饰,与他的品味大相径庭,如今的养心殿早就已经面目全非。
轻轻摇了摇头,好像是要把脑子里面的不适应甩出去一般,但这只是暂时的。
龙床上,乾隆紧闭着眼睛,脸色依然是涨红,若不是胸口仍然有起伏,说他已经驾崩了都有人信。
“和亲王,今儿个你和皇上在一起,现在没人,你可以说了。”舒欣说道。
“回皇后娘娘,今日奴才蒙皇上赐膳,正准备与皇上一同用膳,这时候就见那个还珠格格闯进来,皇上皇上皇上当时正在用珍珠丸子。一个不慎被卡住了,奴才和高无庸本想施救,但是还珠格格却一直都挡着,皇上怎么样了?”弘昼深吸了几口气,虽然进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他的好四哥不是很好,但却实在是太搞笑了啊。
皇额娘,不是儿子不着四六,只是因为皇帝哥哥这受伤的方式太搞笑了啊。
“你先出去吧,在外面可不能是这副样子,去外面等几位老王爷过来。”舒欣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小燕子还真的是个克星。
“那皇上”
“皇上会醒的,只是这段时间,朝政就要麻烦你们几个了。该怎么做”
“奴才遵旨。”
殿中,两个小宫女还在地上跪着,而赵太医也感觉自己后背都是汗,这可是皇家秘辛啊,若皇上真的醒不过来,天儿就变了啊。
“赵太医,有几成把握。”舒欣直奔主题,今日赵太医本来是给她请脉的,和婉他们过来的时候刚走,看来是还没到太医院就被抓回来了,不过万幸是他,要是别人,今儿个这局势就不好控制了。
“回皇后娘娘话,只有三成。”虽然紧张,但还是说出了实话。
“嗯,太医院的御医应该都已经到了,本宫就在这儿看着,一定要治好皇上!”就算是治不好也得留了遗诏再说。
“臣遵旨。”不用把话说透,众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诸位王爷已经到了养心殿,都在外面候着,而御医也都赶紧凑到乾隆的床前诊治。
“额娘!”这时候就听果亲王来了这么一句。
众人看着弘曕,庄亲王暗中给了他一脚,心说你小子奶没吃够这是想娘了。但是在
“奴才御前失仪,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弘曕忙跪下请罪,心中还是不断地说道,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刚刚的样子真的很像他的额娘谦太妃。
“罢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今日请几位王爷进宫,是为了皇上的事情,今日皇上突发疾病,现在依然在昏迷中,朝中的事情不是本宫该管的,还请几位叔叔弟弟们帮衬着。”舒欣说道。
“奴才遵旨。”众人忙行礼,刚刚已经听弘昼说了,难道真的要变天了,如今太后马上就要回宫了,难道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只凭皇后能行吗?
偷眼望去,眼前皇后一身常服,但是周身的气势,允裪大惊。
难怪弘曕会认错,眼前这位主子的气质,真的是像极了孝敬皇后。
至于为何果亲王会把皇后娘娘认成了谦太妃,允裪苦笑。
四哥啊,当年你的那段情,瞒得了天下却瞒不过这群弟弟啊,谦太妃,还不是因为她的气质最像四嫂?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四四出现,一个半小时,加油吧,有什么虫子之类了瑟瑟明天抓了。这就是自作孽啊。(让你丫拖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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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苏醒
当然不止允裪一个人看着,允禄当年也是雍亲王府的常驻客人之一,雍正朝的顾命大臣,见到舒欣的次数也是很多的,起身的时候无意也是抬眼看了一下,和允裪一个观点。
这气质还真的是像,但是两位都没有往借尸还魂那方面想,现在的皇后也是乌喇那拉家的人,像先帝皇后也是很正常的。
舒欣当然不知道几个老数字心里在想什么,现在的局势只能说是暂时稳住了。
太后还在外面,说到底还是跌修书一封赶紧送过去的。只是这措辞一定要把握好了。不能引起钮祜禄氏的疑心。
她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乾隆真的自此昏迷不醒了,那就得立新君,弘昼知道她身份,就算是加上拥护嫡子继位的汉臣,还是不够。
她只是一个妇人,从以前倒现在都只是一个妇人而已,手中握的只有凤印,有粘杆处,有血滴子,她知道他们的存在,但却不知道怎么去召唤,这是帝王的暗卫,她怎么会知道呢?
“太医,几位王爷也在这儿,你们谁先说。”舒欣说道。
允裪,允禄,弘昼,这几个说得上话的都是她最熟悉,可是说是看着长大的,现在她只能以对这几个人性子的了解为筹码,赌这一局。
“禀皇后娘娘,刚刚臣已经用金针为皇上施针,只是皇上内中真气不足。”姚御医说道。
“本宫要的是最后的结论,几成?”舒欣问道。
众人齐抽气,这么镇定的女人,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国母就是国母,果然不同凡响。
“回主子话,只有五成。”太医院院正说道。
“五成,也就是一半的机会。”舒欣点着桌子说道。
情况还是很好的,刚刚只有三成,现在已经有五成了,这说明还有救治的可能。
“只是,关键是在今晚,若今晚能醒,自是好的,若不成,龙体会越来越衰弱,到时候,就连五成都没有了。臣等已经商量好了一个方子,现在已经派人去抓药了。若皇上能服下,便能再加半成的几率。”太医院院正继续说道。
“五成五对四成五。本宫知道了。”舒欣说道,关键就看今儿个晚上了。
“娘娘,大公主过来了。”蕊初说道。
“行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有什么事儿就来回本宫。”舒欣说道。
“快让和敬进来。”
“皇额娘。”和敬是避着太医和亲王们走的,这时候心中也是着急得很,刚刚听到乾隆昏倒的消息就想着跟舒欣过来,但是因为没有舒欣的旨意就只能在坤宁宫转圈玩儿。
“和敬啊,过来陪皇额娘进去看看你皇阿玛。没事儿,皇额娘在这儿呢。”舒欣说道。
请和敬过来,一是让她做个见证,别等到乾隆醒过来的时候,她又被扣上谋逆的帽子,二来也是给和敬一个机会,色布腾巴勒珠尔的爵位一直都在乾隆的手里攥着,这会儿也是卖给和敬一个好。
“皇阿玛皇阿玛您醒醒啊。敬儿来看您了,您睁开眼睛看看啊。”进了内室,见自己的父亲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和敬的眼泪立马就出来了。
要说公主就是公主,虽然心情激动,但也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要是换上小燕子和紫薇,现在乾隆就是有这么一口气儿也被她们给摇没了。
再看和敬,几步走到床边,但也只是半跪在踏板上,轻轻地握着乾隆的手,哭声很轻,但是眼泪却是没有断过。
“皇阿玛”和敬继续哭着,女儿就剩下您一个阿玛了,皇额娘走了,二哥走了,七弟走了,不要舍下敬儿。
“和敬,别哭了,你皇阿玛只是气着了,刚刚太医已经说了”
“皇额娘,您告诉女儿一句实话吧,皇阿玛这个样子,女儿知道,是不是”
真的醒不了了?
“你皇阿玛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有事的,大家都不会有事。”舒欣说道。
舒欣说得听出,和敬也听得很明白,就算是她的皇阿玛真的昏迷不醒,她也是没事儿的。什么都不会失去。但是手还是没有放开。
“孩子,让你皇阿玛歇会儿吧,今儿个你就留在这儿跟皇额娘一起侍疾吧,跟你皇阿玛多说说话儿,没准儿晚上就能醒了呢。”舒欣说道。
“你看看你,哭成这样像个什么样子,丫头啊,你是长女,如今,老佛爷不在,宫里就靠咱们娘儿俩了,你可要争气啊。”
和敬本想说,你连两个外面来的野丫头都压制不住,但看舒欣确定的样子,心中却莫名地安定了,觉得就是出了再大的事情,也不会有事的。
是啊,若皇阿玛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天一变,她就是皇太后了,不管哪个弟弟上位,她都是正儿八经的皇太后。
“女儿知道了,皇额娘。”和敬说道,她也猜到了,今天不管乾隆能不能醒,她都能有个好的结果,这个结果,是眼前她一直都看不上的继母给的。
这时候,太医开的药已经好了,小小的一碗,舒欣接到手中,趁人不注意,喝了一口。
“皇额娘这是做什么?”和敬见舒欣如此,忙问道。
“如今皇额娘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谁都不敢相信,没事儿了。”舒欣说道,令妃都能把人安插到养心殿,没准儿这后面还有更大的黑手呢,坤宁宫像铁桶一样,养心殿可不是。要是这碗药一下去,乾隆立即蹬腿儿了,那她连着乌喇那拉家就都别活了。
“来,喂你皇阿玛喝药吧,趁着药还热。”舒欣说道。
先是在乾隆的身后垫起厚厚的枕头,然后又将毛巾垫到脖子边上,只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乾隆现在已经没有吞咽的功能了。
“皇额娘,这可怎么办,皇阿玛,皇阿玛他”脸上的泪珠还没干,现在又有了继续蓄水的可能。
舒欣也没有想到,如今,乾隆连吞咽的能力都没有了,她也看懂了和敬的意思,只是她不是真正的景娴啊。
“你们都退下,丫头,回过头去,记住,今儿个的事儿,不能对任何人说。”舒欣说道。
“是。”不知道舒欣是什么意思,但和敬还是答应了,现在救人要紧。
舒欣先是深吸一口气,又给自己做了自我催眠,这是胤禛不是弘历,只看乾隆的那张嘴。慢慢含了一口药,然后扳住乾隆的头,直接对上。
因为没有吞咽功能,舒欣只能一小口一小口的来喂,力求把所有的药都用自己的力量吹到乾隆的嘴里。
一碗药,也就两茶碗,但是舒欣却用了整整一个时辰。
“成了。回头吧,赶紧让你皇阿玛躺下。”嘴里满满的苦味,万幸这药没有糟践。
乾隆就像一个玩偶一样,任人摆布着,和敬给舒欣倒了一杯茶,又让在外面守着的宫女端了一盆水进来,亲自给乾隆擦脸擦手。
“皇额娘还是先歇着吧,先让女儿来。”和敬说道。
“不碍得,再喝点儿水就成了,本宫算是知道了,这药啊就得一口喝下去,这么喝,实在是太苦了,去找些蜜饯来,本宫要好好压压嘴里的味儿。”舒欣说道。
有和敬在这儿,舒欣心中紧张的气氛纾解了几分,她并没有依着和敬说的歇会儿,这会子,就算是有困意又哪里敢睡?
“主子,已经成了。”这时候高无庸也进来了,脸色不是很好看。
“把脸收拾收拾,你也是见过大场面的,这像是个什么样子?”舒欣说道,这次下来,以后应该没有若做那些事儿了吧。
“人处理了吗?”
“回主子话,已经扔出去了。”高无庸继续说道,场面太惊悚了,到现在已经是两个时辰了,他见过死人,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欢蹦乱跳的人在他面前慢慢地死去,这不仅是对那个人的惩罚,更是对他们的惩罚。
“今儿个让你们去观刑,也是给你们提个醒儿,原本你们是皇上的奴才,本宫不该管的,但今儿个的事情确实是你们太不像话了,皇上那边本宫自会去说,但若再看到你们作奸犯科,到时候就全都是今儿个的下场!”舒欣说道。
“奴才一定尽心侍奉皇上。”高无庸行礼说道。
“进去伺候吧,大公主在里面。”舒欣说道。
打发走了高无庸,独自一人在站在窗前。
透过玻璃窗子,可以看到外面的太阳已经落下去了,夜幕已经降临。
胤禛,你会埋怨我吗?用当年你惩罚奴才的法子,我是不是一个很恶毒的女人呢?但是我真的不能袖手旁观,弘历现在这个样子,我想管,可是我有什么权利呢?
我现在只是一个披着人皮的孤魂,大清还是那个大清,但是没有你,我就算是有浑身解数,却也是一点儿劲儿都使不上。
当年,你办差,我帮你打理后院,后来你是皇帝,我帮你打理后宫。并不仅仅因为你是我的夫君,更是因为,夫妻几十余载,我们之间的默契,不是任何人能比拟的。
胤禛,你在哪里,我真的好累,我不想管了,若今日弘历醒不过来该怎么办?让永璂上位,没有你在,我真的没有把握,我相信允裪和允禄,相信弘昼,但是我不相信钮祜禄氏,我不相信宗室朝廷各方的声音。
心中累,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继续做,晚上大家都没有用膳,和敬已经很累了,虽然有高无庸在一旁伺候着,但是乾隆,还是那个样子,微弱的呼吸,一动不动的身子。
“丫头,你先眯会儿吧,这儿有皇额娘呢。”舒欣说道。
现在已近是子时了,和敬的头一点一点的,早就承受不住。
“没事儿的,就让女儿在这儿陪着阿玛吧。”和敬说道。
“高无庸,拿帕子来,我给皇上擦擦。”舒欣说道。
温热的帕子在擦到乾隆的脸上,擦到眼睛的时候,停了一下。
这嘴,真的很像。
可惜真的不是。
帕子继续下移,露出眼睛的时候,眼睛已经睁开了。
只是眼睛,却是不一样了。
沉静中带着冷漠。
作者有话要说:四四这位睡美人儿,算是被舒欣吻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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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纵使相逢应不识
“爷!”只一眼,便已经让人失神。
但舒欣是何许人也,下一秒,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仿佛刚才那个只是胤禛眼前的幻觉。
是的,胤禛,不是弘历。
大清开过以来最抽风的乾隆皇帝的魂魄已经不知道被扇到了哪里,现在在他的龙体内的,也是一个孤魂,来自二十五年前的孤魂,他的阿玛,爱新觉罗胤禛。
“臣妾失仪,还请皇上恕罪。皇上,您好些了吗?”舒欣请罪道。
“朕好多了”胤禛也是一呆,想问怎么了,却觉得使不上劲儿,嘴中也十分苦涩。
“朕渴了。”胤禛继续说道。
“是。”看来这一页是揭过去了。先让站在身边的高无庸去倒水,而她自己也去喊醒和敬。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虽然是两手准备,用不上还是最好的。
起身的时候头有些晕晕地,是没有睡的原因吗?等弘历彻底好了以后,一定要好好地睡一觉。
“皇阿玛,您怎么样了?敬儿好担心您。”和敬休息了一阵子,现在脸色也好了很多,听到皇父已经苏醒自然是很高兴的。
“女儿,敬儿?”什么时候他有了女儿?
“皇阿玛,女儿是敬儿啊,皇额娘。”和敬见皇父眼中有不确定,忙去向舒欣求证。
皇阿玛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现在好像谁都不认识了?
“丫头,你皇阿玛刚刚醒过来,还很累呢,先喂你皇阿玛把水喝了,等太医过来诊治好吗?”舒欣说道。
“哦。”接过高无庸手中的茶碗,
“皇阿玛喝水。”和敬说道。
胤禛想自己动手,但是现在手却不是很灵活,和敬的手又十分颤抖,一碗水,眼看着就送到了胤禛的脸上。
“我来吧。”舒欣先是侧坐在床边,然后让胤禛倚在自己的身上,最后接过和敬手中的茶碗。
“皇上,您慢点儿喝。”舒欣说道。
和敬在一旁看着,总觉得这场面有些违和,为什么皇额娘给皇阿玛喂水的样子,那么像自己喂额勒哲?
努力把这个不和谐的念头甩出脑海,和敬又捡了一些不打紧的话说着,等太医进来诊治。
太医自是一直都在外面守着,虽然现在不用他们诊治,但是他们都和养心殿的奴才在做一件事儿。
祈祷。
是的,祈祷,祈祷万岁爷能马上醒过来,他们对自己的现状十分满意,虽然现在脑袋还是在头上寄存着,但是日子总有个奔头不是?
更何况,如果万岁爷醒了,这可是大功一件,到时候脑袋又都是自己的了。但若是醒不过来,那天就变了,老佛爷那边先不说,单看现在的皇后娘娘就不是好惹的。
不动声色借力打力收拾了太医院,还让人挑不出错,这就是大本事。
只是他们不会知道,就算是他们亲爱的万岁爷醒了,日子也是照过,脑袋在他们的身上也只会是寄存着,因为万岁爷失忆了。
胤禛只记得是八月,那时候桂花开得正好,他想回雍和宫了,因为雍和宫的桂花又开了,他要回去看看。
只是刚刚吩咐了苏培盛,还没起身,眼前就黑了。再醒过来,就回到了养心殿。
不,这里不是他的养心殿,再看看身下的被子,还有旁边的人。
他有皇后,可是皇后在雍正九年就已经眼前的分明是小娴儿。还有那个叫皇阿玛的固伦公主服制的女子,口口声声喊他阿玛,可是他唯一的亲生女儿,在他还没有登基就已经去世了啊。
小娴儿不是指给了弘历吗,但只是侧福晋啊,富察氏呢?
难道,难道
“给朕拿镜子来。”就着舒欣的手喝完水,胤禛对和敬说道。
“皇阿玛可是有什么不舒服,女儿帮您。”和敬说道。
“敬儿,听皇阿玛的,去拿镜子,皇阿玛有用。”胤禛说道。对女儿,他总是有用不尽的耐心。
若当初和她再有一个温婉可爱的女儿,想来她也不会去的这么早吧。而在他们争执的时候,若是有一个女儿在中间周旋,也不会弄成最后那种情况,走了,才发现失去了什么。胤禛想道,手不自觉抚上胸口,有些疼。
“皇阿玛,拿来了,您有什么用吗?”和敬从外间的炕桌上拿来一面铜镜。此时太医都在外面等候宣召,本来病人醒了以后马上让医生诊治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这是皇宫,没有主子的吩咐,他们是不能进去的。
轻轻抚上自己的脸庞,眼角已经出现了细纹,脸颊也已经松弛吗,眼睛却比当年要好了很多,已经不花了。
但是就是眼前的容貌再老一百倍,胤禛也能确定,这是弘历。
他,夺舍了自己的儿子,他成了自己的儿子!!!
可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了,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只知道眼前的小娴儿是他的皇后,而刚刚给他拿镜子的,是他的女儿。
紧闭上眼睛,仿佛只要过一会儿就能回到刚才,回到雍正十三年的八月,苏培盛已经替他准备好一切,他马上就可以去看桂花了。
但是根本就不可能,和敬看着自家皇阿玛种种奇怪的表现,嘴上想问什么,却不敢问,因为皇阿玛给她的感觉,十分陌生。
“皇上,可是哪里不舒服,臣妾可不可以宣太医进来给你看看?”舒欣见胤禛种种怪异动作,并没有起疑,许是觉得脸上不舒坦才要镜子瞅瞅的,至于刚刚那眼神
只是个错觉吧。舒欣失望地想道。
“宣太医。”胤禛说道。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但是如今他依然是皇帝,自是要把身体养好,把事情都搞清楚才是正理儿。
太医们像过节买年货的老乡似的,一个接一个过来给胤禛把脉,有胡子的捋胡子,没有胡子的就故作沉思状。
奇异,真的是太奇异了,太医院里面有规矩,小病往大了说,大病往小了说,众人都知道,他们万岁爷是什么病,吃个丸子抢救不急差点儿噎死,只有半条命吊着,醒不过来的面儿很大,所以当初说皇上苏醒有五成把握,那只是权宜之计,后来施针,是用在了人身上最疼的几个穴位。开的药,其实只是黄连等极苦的药,为了就是让皇上有感觉,能苏醒。
现在他们已经祈祷,其实就是不抱希望了,现在听说皇上醒了,而且脉象平稳,大家自然是很高兴的。
“皇上洪福齐天,只是身子还十分虚弱,待臣开些补药请皇上服下,五天之后即可痊愈。”太医院医正说道。
“赏。”舒欣说道,弘历能醒过来她就已经十分满足了,当然还有关于中宫笺表的事情要和弘历说明白了。
“和敬啊,你今儿个也累了,回坤宁宫歇着吧。”舒欣对和敬说道。
“皇额娘,女儿不碍的。”和敬说道。
“敬儿啊,听你皇额娘的,赶紧回去歇着,皇阿玛这儿有你皇额娘呢。”胤禛听出舒欣话里有话,而且他也想从小娴儿的口中套出一些话,比如现在是什么时候,宫里有哪些人?
“哦,那皇阿玛好好休息,女儿过些时候再来看您。”和敬说着给胤禛掖了掖被子,行礼后便出去了。
“皇后可是有什么话要跟朕说。”待室内只剩下帝后两人的时候,胤禛开口道。
“臣妾是要向皇上请罪的,昨儿个皇上突染疾病,太医也告知皇上的病情不是很好,臣妾心急之下,便用中宫笺表请了几位王爷来主持朝政,另外还珠格格还有五阿哥已经送回了去了,该怎么惩罚,还请皇上定夺。”舒欣说道。
“就这些吗?”胤禛说道,心中疑窦丛生,还珠格格,这是哪门子格格,嫔妃所出最后册封的可是公主,就算是亲王家的嫡女养在宫中,也应该是和硕格格,这还珠格格,既不像是妾室的称号也不像是亲王女儿的封后,是个什么来头?
“还有令妃妹妹昨日听闻消息,想照顾皇上,但现在怀着龙嗣,所以臣妾便让她回延禧宫中养胎。”舒欣说道,心中暗暗唾弃,果然还是放不下令妃那个女人吗?
“你做得对。”胤禛说道,脑子里面慢慢地过滤着皇后刚刚说的这些话,令妃又是那一旗的?谁家的女儿,想想给弘历指的这些女人,高氏?苏氏?还是金氏?
“既然有了身孕,就好好地歇着吧,以后也不用她伺候了。”两段话,胤禛还是读出了一些信息,这个令妃不老实。
有了身孕却往养心殿凑合,另外,弘历晕倒的消息,除了皇后,她竟然能知道,绝对不简单。现在没有搞明白还不能动她,还有她现在有了孩子,也许这就是弘历的最后一个孩子了,等孩子生下来,再徐徐图之。
“另外还有一件事,今日臣妾来养心殿,发现有个小太监手脚不干净,已经让高无庸处理了,有谮越的地方,还请皇上恕罪。”舒欣低头说道。
这才是她最担心的,皇上晕过去,动中宫笺表坐镇皇宫本就是皇后的职责,但就是私自惩罚弘历身边人这一条,她真的担心,弘历会因为这件事发作她。
正说着,高无庸已经端着药碗进来了。
“高无庸,皇后说养心殿出了手脚不干净的小太监,可有此事?”胤禛问道。他并没有怪罪舒欣的意思,反而觉得当年在雍亲王府养着的孩子现在已经长大了。
“回万岁爷话,奴才一时不查,让养心殿出了吃力爬外的东西,还请万岁爷饶了奴才。”饶是养心殿的老狐狸,现在也是冷汗直冒,没办法,又想起了昨日行刑的场面。
“朕先饶你一次,以后看你的表现,若还是管不好,那就去辛者库做你的大总管吧。”胤禛说道。高无庸,是他派去伺候弘历的,得用不得用先放到一边,现在有的事情还要靠他来稳住。
一股深深地无力感从心中升起,经历了一世又如何,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灵魂现在在他的儿子的身体中,他的儿子不知道在哪里。
突然手中传来一阵热力,睁开眼睛发现皇后握着她的手,心中安慰了许多。
还好,还有小娴儿在不是吗,等他掌控了大局,就好好护着她。早年就是个性子冲动的,现在的行事做派虽然愈发像她姑姑,但是还是不放心啊。
看来他对弘历还是颇有情分的,以后还是多多护她周全吧,不管怎么样,这个皇后一定会让她好好当的。这样以后不管是哪个皇子继位,她都是享福的皇太后。
想到皇子,胤禛又触到了知识的盲区,弘历现在有几个儿子呢,自己在世的时候,有永璜,永琏,永璋,还有刚刚那个闺女,算算,应该是富察氏的女儿吧。但是皇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一个皇子都没有过来呢,别人不说,永琏呢?按理说他是嫡子,应该更受看重的。
“皇上,还是先把药喝了吧。”舒欣在一旁说道。
“嗯,朕自己来就可以了。”胤禛说道,看着药碗,如果让皇后喂,还不知道要喂到什么时候呢。
“是。”舒欣也不做抗争,把药碗给了胤禛,她可是知道了,喂药不是个好法子,只有让病人自己喝下去才是正理儿,这样也没有这么苦。
弘历这点像他,他虽然不爱吃甜的,但却十分讨厌苦味呢。
“启禀皇上,履亲王,怡亲王,庄亲王,和亲王,果郡王,慎郡王到了。”药刚喝到嘴里,就听小太监在外面禀报道。
“皇上既然已经醒了,那臣妾就先退下了,等过些时候再来看皇上。”舒欣说道,弘昼他们来了,前朝事儿,可不是她能听的。
“嗯,你先回去吧,好好歇着,等过些时候让皇子皇女都过来,朕想好好看看他们。”胤禛说道,敢把话说得这么满,也是胤禛现在敢确定,弘历就算是最差,还有一个已经出嫁的公主,和一个不懂事儿的五阿哥在。
“是,臣妾告退。”舒欣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这两天没有更新,周四下午接到家里的通知,一位长辈过世了,是我爷爷的哥哥,我称呼他大爷,所以瑟瑟回家奔丧了。
人啊,与其死后极尽哀荣,倒不如生前好好尽孝,其实老人要的不是你给买吃买穿,只要你回家看看他,跟他们说说话,他们就十分满足了,就像歌词里面唱的,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一辈子不容易就图个团团圆圆平平安安。
关于更新,瑟瑟现在是这么决定的,三个坑,每天专心更新一个,每次双更,如果遇到榜单或者入v瑟瑟会在作者有话说里面详细说明。
总之,每天都会有一个更新的。请大家监督!
至于更新时间,大家无视吧,瑟瑟的作息时间已经喂狗了。
一周的时间,瑟瑟还在想要不要把在另外两篇文里面的通知放上来,想想还是放上来吧,本周重生是活力,瑟瑟会努力更新,以后每天专心更一个会坚决执行,群里的读者有执法官,他们会督促瑟瑟更新的。
——————————防抽————————————————
“爷!”只一眼,便已经让人失神。
但舒欣是何许人也,下一秒,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仿佛刚才那个只是胤禛眼前的幻觉。
是的,胤禛,不是弘历。
大清开过以来最抽风的乾隆皇帝的魂魄已经不知道被扇到了哪里,现在在他的龙体内的,也是一个孤魂,来自二十五年前的孤魂,他的阿玛,爱新觉罗?胤禛。
“臣妾失仪,还请皇上恕罪。皇上,您好些了吗?”舒欣请罪道。
“朕好多了”胤禛也是一呆,想问怎么了,却觉得使不上劲儿,嘴中也十分苦涩。
“朕渴了。”胤禛继续说道。
“是。”看来这一页是揭过去了。先让站在身边的高无庸去倒水,而她自己也去喊醒和敬。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虽然是两手准备,用不上还是最好的。
起身的时候头有些晕晕地,是没有睡的原因吗?等弘历彻底好了以后,一定要好好地睡一觉。
“皇阿玛,您怎么样了?敬儿好担心您。”和敬休息了一阵子,现在脸色也好了很多,听到皇父已经苏醒自然是很高兴的。
“女儿,敬儿?”什么时候他有了女儿?
“皇阿玛,女儿是敬儿啊,皇额娘。”和敬见皇父眼中有不确定,忙去向舒欣求证。
皇阿玛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现在好像谁都不认识了?
“丫头,你皇阿玛刚刚醒过来,还很累呢,先喂你皇阿玛把水喝了,等太医过来诊治好吗?”舒欣说道。
“哦。”接过高无庸手中的茶碗,
“皇阿玛喝水。”和敬说道。
胤禛想自己动手,但是现在手却不是很灵活,和敬的手又十分颤抖,一碗水,眼看着就送到了胤禛的脸上。
“我来吧。”舒欣先是侧坐在床边,然后让胤禛倚在自己的身上,最后接过和敬手中的茶碗。
“皇上,您慢点儿喝。”舒欣说道。
和敬在一旁看着,总觉得这场面有些违和,为什么皇额娘给皇阿玛喂水的样子,那么像自己喂额勒哲?
努力把这个不和谐的念头甩出脑海,和敬又捡了一些不打紧的话说着,等太医进来诊治。
太医自是一直都在外面守着,虽然现在不用他们诊治,但是他们都和养心殿的奴才在做一件事儿。
祈祷。
是的,祈祷,祈祷万岁爷能马上醒过来,他们对自己的现状十分满意,虽然现在脑袋还是在头上寄存着,但是日子总有个奔头不是?
更何况,如果万岁爷醒了,这可是大功一件,到时候脑袋又都是自己的了。但若是醒不过来,那天就变了,老佛爷那边先不说,单看现在的皇后娘娘就不是好惹的。
不动声色借力打力收拾了太医院,还让人挑不出错,这就是大本事。
只是他们不会知道,就算是他们亲爱的万岁爷醒了,日子也是照过,脑袋在他们的身上也只会是寄存着,因为万岁爷失忆了。
胤禛只记得是八月,那时候桂花开得正好,他想回雍和宫了,因为雍和宫的桂花又开了,他要回去看看。
只是刚刚吩咐了苏培盛,还没起身,眼前就黑了。再醒过来,就回到了养心殿。
不,这里不是他的养心殿,再看看身下的被子,还有旁边的人。
他有皇后,可是皇后在雍正九年就已经眼前的分明是小娴儿。还有那个叫皇阿玛的固伦公主服制的女子,口口声声喊他阿玛,可是他唯一的亲生女儿,在他还没有登基就已经去世了啊。
小娴儿不是指给了弘历吗,但只是侧福晋啊,富察氏呢?
难道,难道
“给朕拿镜子来。”就着舒欣的手喝完水,胤禛对和敬说道。
“皇阿玛可是有什么不舒服,女儿帮您。”和敬说道。
“敬儿,听皇阿玛的,去拿镜子,皇阿玛有用。”胤禛说道。对女儿,他总是有用不尽的耐心。
若当初和她再有一个温婉可爱的女儿,想来她也不会去的这么早吧。而在他们争执的时候,若是有一个女儿在中间周旋,也不会弄成最后那种情况,走了,才发现失去了什么。胤禛想道,手不自觉抚上胸口,有些疼。
“皇阿玛,拿来了,您有什么用吗?”和敬从外间的炕桌上拿来一面铜镜。此时太医都在外面等候宣召,本来病人醒了以后马上让医生诊治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这是皇宫,没有主子的吩咐,他们是不能进去的。
轻轻抚上自己的脸庞,眼角已经出现了细纹,脸颊也已经松弛吗,眼睛却比当年要好了很多,已经不花了。
但是就是眼前的容貌再老一百倍,胤禛也能确定,这是弘历。
他,夺舍了自己的儿子,他成了自己的儿子!!!
可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了,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只知道眼前的小娴儿是他的皇后,而刚刚给他拿镜子的,是他的女儿。
紧闭上眼睛,仿佛只要过一会儿就能回到刚才,回到雍正十三年的八月,苏培盛已经替他准备好一切,他马上就可以去看桂花了。
但是根本就不可能,和敬看着自家皇阿玛种种奇怪的表现,嘴上想问什么,却不敢问,因为皇阿玛给她的感觉,十分陌生。
“皇上,可是哪里不舒服,臣妾可不可以宣太医进来给你看看?”舒欣见胤禛种种怪异动作,并没有起疑,许是觉得脸上不舒坦才要镜子瞅瞅的,至于刚刚那眼神
只是个错觉吧。舒欣失望地想道。
“宣太医。”胤禛说道。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但是如今他依然是皇帝,自是要把身体养好,把事情都搞清楚才是正理儿。
太医们像过节买年货的老乡似的,一个接一个过来给胤禛把脉,有胡子的捋胡子,没有胡子的就故作沉思状。
奇异,真的是太奇异了,太医院里面有规矩,小病往大了说,大病往小了说,众人都知道,他们万岁爷是什么病,吃个丸子抢救不急差点儿噎死,只有半条命吊着,醒不过来的面儿很大,所以当初说皇上苏醒有五成把握,那只是权宜之计,后来施针,是用在了人身上最疼的几个穴位。开的药,其实只是黄连等极苦的药,为了就是让皇上有感觉,能苏醒。
现在他们已经祈祷,其实就是不抱希望了,现在听说皇上醒了,而且脉象平稳,大家自然是很高兴的。
“皇上洪福齐天,只是身子还十分虚弱,待臣开些补药请皇上服下,五天之后即可痊愈。”太医院医正说道。
“赏。”舒欣说道,弘历能醒过来她就已经十分满足了,当然还有关于中宫笺表的事情要和弘历说明白了。
“和敬啊,你今儿个也累了,回坤宁宫歇着吧。”舒欣对和敬说道。
“皇额娘,女儿不碍的。”和敬说道。
“敬儿啊,听你皇额娘的,赶紧回去歇着,皇阿玛这儿有你皇额娘呢。”胤禛听出舒欣话里有话,而且他也想从小娴儿的口中套出一些话,比如现在是什么时候,宫里有哪些人?
“哦,那皇阿玛好好休息,女儿过些时候再来看您。”和敬说着给胤禛掖了掖被子,行礼后便出去了。
“皇后可是有什么话要跟朕说。”待室内只剩下帝后两人的时候,胤禛开口道。
“臣妾是要向皇上请罪的,昨儿个皇上突染疾病,太医也告知皇上的病情不是很好,臣妾心急之下,便用中宫笺表请了几位王爷来主持朝政,另外??还珠格格还有五阿哥已经送回了去了,该怎么惩罚,还请皇上定夺。”舒欣说道。
“就这些吗?”胤禛说道,心中疑窦丛生,还珠格格,这是哪门子格格,嫔妃所出最后册封的可是公主,就算是亲王家的嫡女养在宫中,也应该是和硕格格,这还珠格格,既不像是妾室的称号也不像是亲王女儿的封后,是个什么来头?
“还有令妃妹妹昨日听闻消息,想照顾皇上,但现在怀着龙嗣,所以臣妾便让她回延禧宫中养胎。”舒欣说道,心中暗暗唾弃,果然还是放不下令妃那个女人吗?
“你做得对。”胤禛说道,脑子里面慢慢地过滤着皇后刚刚说的这些话,令妃又是那一旗的?谁家的女儿,想想给弘历指的这些女人,高氏?苏氏?还是金氏?
“既然有了身孕,就好好地歇着吧,以后也不用她伺候了。”两段话,胤禛还是读出了一些信息,这个令妃不老实。
有了身孕却往养心殿凑合,另外,弘历晕倒的消息,除了皇后,她竟然能知道,绝对不简单。现在没有搞明白还不能动她,还有她现在有了孩子,也许这就是弘历的最后一个孩子了,等孩子生下来,再徐徐图之。
“另外还有一件事,今日臣妾来养心殿,发现有个小太监手脚不干净,已经让高无庸处理了,有谮越的地方,还请皇上恕罪。”舒欣低头说道。
这才是她最担心的,皇上晕过去,动中宫笺表坐镇皇宫本就是皇后的职责,但就是私自惩罚弘历身边人这一条,她真的担心,弘历会因为这件事发作她。
正说着,高无庸已经端着药碗进来了。
“高无庸,皇后说养心殿出了手脚不干净的小太监,可有此事?”胤禛问道。他并没有怪罪舒欣的意思,反而觉得当年在雍亲王府养着的孩子现在已经长大了。
“回万岁爷话,奴才一时不查,让养心殿出了吃力爬外的东西,还请万岁爷饶了奴才。”饶是养心殿的老狐狸,现在也是冷汗直冒,没办法,又想起了昨日行刑的场面。
“朕先饶你一次,以后看你的表现,若还是管不好,那就去辛者库做你的大总管吧。”胤禛说道。高无庸,是他派去伺候弘历的,得用不得用先放到一边,现在有的事情还要靠他来稳住。
一股深深地无力感从心中升起,经历了一世又如何,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灵魂现在在他的儿子的身体中,他的儿子不知道在哪里。
突然手中传来一阵热力,睁开眼睛发现皇后握着她的手,心中安慰了许多。
还好,还有小娴儿在不是吗,等他掌控了大局,就好好护着她。早年就是个性子冲动的,现在的行事做派虽然愈发像她姑姑,但是还是不放心啊。
看来他对弘历还是颇有情分的,以后还是多多护她周全吧,不管怎么样,这个皇后一定会让她好好当的。这样以后不管是哪个皇子继位,她都是享福的皇太后。
想到皇子,胤禛又触到了知识的盲区,弘历现在有几个儿子呢,自己在世的时候,有永璜,永琏,永璋,还有刚刚那个闺女,算算,应该是富察氏的女儿吧。但是皇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一个皇子都没有过来呢,别人不说,永琏呢?按理说他是嫡子,应该更受看重的。
“皇上,还是先把药喝了吧。”舒欣在一旁说道。
“嗯,朕自己来就可以了。”胤禛说道,看着药碗,如果让皇后喂,还不知道要喂到什么时候呢。
“是。”舒欣也不做抗争,把药碗给了胤禛,她可是知道了,喂药不是个好法子,只有让病人自己喝下去才是正理儿,这样也没有这么苦。
弘历这点像他,他虽然不爱吃甜的,但却十分讨厌苦味呢。
“启禀皇上,履亲王,怡亲王,庄亲王,和亲王,果郡王,慎郡王到了。”药刚喝到嘴里,就听小太监在外面禀报道。
“皇上既然已经醒了,那臣妾就先退下了,等过些时候再来看皇上。”舒欣说道,弘昼他们来了,前朝事儿,可不是她能听的。
“嗯,你先回去吧,好好歇着,等过些时候让皇子皇女都过来,朕想好好看看他们。”胤禛说道,敢把话说得这么满,也是胤禛现在敢确定,弘历就算是最差,还有一个已经出嫁的公主,和一个不懂事儿的五阿哥在。
“是,臣妾告退。”舒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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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胤禛番外
大婚入朝
“请四阿哥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一支象征着称心如意的秤杆,挑起了眼前的喜帕。
她,是我的福晋。
那一晚,芙蓉帐暖,帐外的一对喜烛燃到天明。
“老四,大婚了,以后就是大人了,要好好办差,为皇父分忧。”太子走到我的面前,拍着我的肩膀笑着说道。
“太子莫要取笑了,为国尽忠是臣子的职责。”我如是回答,但是太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离开了。
对国,我有自己的抱负。
只是没有想到,迎接我的是更大的挑战,不同于上书房,在朝堂,我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联系着的都是数万万的黎民百姓。
“爷,今儿个太医来诊脉,李妹妹有喜了。”看着大着肚子的福晋笑着对我说,我的心中真的很开心。
在朝中受的气,已经没有了,这样贤惠的福晋,谁有?
“都安排好了吗?”
“放心吧,爷,都已经安排好了,嬷嬷已经守在了李妹妹的身边,份例按照往常也多添了两成,妾身已经免了李妹妹每日的请安,虽说不是第一次怀孕,但也要注意着。”
“爷先过去看看,晚些时候过来。”
“四哥大喜,今儿个得封贝勒,马上就要开府了,到时候一定要给弟弟留个住的地方。”
“十三弟,哥哥一定给你留着。”
子殇 废储
“弘晖,不!!不要!!!爷,晖儿没有走,他还活着,他还活着,他说了,要等阿玛回来的,晖儿,阿玛已经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啊。不要带走我的孩子,晖儿!!!”
弘晖,我寄予厚望的嫡长子,他先我一步去了,晖儿,你是否因为阿玛没有回来见你最后一面而怨恨阿玛。
若要怨
不,不要怨了,走吧,不要在这里停留了,孩子,阿玛与你的缘分尽了,走吧,记住往好道儿上走,不要回头,一定要平安幸福。
“老四,孤什么都没有了。”
“太子”
“什么太子,过了今儿个这一晚,就什么都不是了。”
酒壶已经空了,我看了看毓庆宫四周,往日的繁华已经被萧瑟代替,兄弟之间,真的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吗?
“呵呵,老四,哥哥现在才明白,太子?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孩子,没有人要,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施舍的,他随时都能拿回去,这么多年我做了多少,为什么他就是看不到,我是他的儿子啊,未知事便已立为太子,生而克母,孤的生辰岂是自己能决定的?窥伺帝踪,只是一个理由罢了。”
“太子,二哥”
“二哥?太子?”眼前风华绝代的太子,眼神呆立。
“罢了,走吧,走吧,不要再来了,离这儿远远地。”
冷眼看着这些年兄弟之间那些事儿,有的我参与了,有的没有。
曾经,我想过做一个贤王,但是现在,却不得不去争。
心中有过想法吗?当然有,但是有的事情,一辈子都只能想想罢了,我愿意做一个贤王,辅佐帝王,让大清更加繁盛。
但是,我真的能
“爷,天寒了,多加件披风吧。”身后传来阵阵暖意。
“你也不要太累了。”
“妾身明白。”
天寒了,兄弟之间,也要寒了。
“老四,大清就交给你了,你可以的。”
我舒了一口气,这么多年,我的努力终于得到了皇父的肯定,从喜怒不定,到如今皇父的肯定,我终于做到了。
皇父,胤禛绝不辜负您的嘱托。
我在皇父的灵前如是说道,自今日,朕便是雍正皇帝。
立后亲离
朕奉皇太后懿旨:风化之基,必资内辅人伦之本,首重坤仪。此天地之定位,帝王之常经也。嫡妃那拉氏,懿范性成,徽音素著。孝敬尽乎承欢,惠慈彰于逮下。宜承光宸极,显号中宫。应立为皇后,以宣壶教。朕祗遵慈训。王妃为皇后应行典礼,尔部详察具奏。
太和殿上,她向我走来,携手,并肩。
“皇上,今儿个太医诊脉,年妹妹的身子不是很好了,是不是”
“准备册封礼,晋年氏为皇贵妃。”
帝王并不好做,朕终于读懂了大行皇帝的眼神。
难为你了。
皇父,这个位子,真的很难。
二哥,您是不是已经和皇父团圆了呢,心中的疙瘩,是否已经解开了,只是弟弟,还要继续面对朝中的声音。
“皇上”
“十三弟,哥哥没事儿。”终究,兄弟之间,还是走到了这一步。难道,朕真的是一个不祥之人,朕没有想过要任何人的性命,但现在,却都离开了。
八弟,九弟,阿其那,塞斯黑
“十三弟”
“皇上”
“罢了,你走吧。”十三弟,难道,连你也和哥哥生疏了?
后崩帝崩
“禀皇上,皇后娘娘去了”
“朕知道了”
“禀皇上,刘贵人生了一个小阿哥。”
“晋刘贵人为谦嫔。”
私下里,有人说后宫会再出一位刘贵妃,朕没有理会,让他们去说吧,朕的名声,已经这样了,再说几句,又能如何?
折子上的朱批已经很潦草,这是今天的最后一件了,明天还会有很多,无数的折子,可以把朕埋起来。
马上就要九月了,潜邸的桂花已经开了,只是这份美景,朕只能自己去欣赏。
“咳咳咳咳”
“主子爷,药。”
人真的能长生吗?亦或是真的有起死回生的奇迹存在吗?
人死后真的会有轮回吗?而像我,生于皇家,长在朝野,一步一步,双手沾满鲜血的人,死后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呢?
“苏培盛,准备一下,朕要回潜邸。”
这已经成为了习惯,成为朕怀念的习惯。
不敢去看不敢去想,帝王也是人,就像皇阿玛,即使做了六十一年的皇帝,最后也只是一个虚弱的老人。
都说帝王一身荣耀,但是谁又知道帝王的苦?
有谁知道皇阿玛右手不能书写的时候,依然用左手批阅奏折。
有谁知道皇子自六岁起每日寅时学习,上午诗书下午骑射,除去年节能休息,平日里冬天没有炭盆夏天没有冰盆无人打扇,就连扣子都不能解开。
没有人知道,因为我们是皇子,我们从小就受着万人的敬仰,我们是天之骄子。
但是谁又知道,天之骄子,却连骨肉亲情都得不到。
永远都不能忘记,二废之前,二哥那空洞的眼神。
老四啊,自此,二哥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人想到,兄弟之间会走到后来的那步田地。
朕与亲生的弟弟,走向了对立。
更没有人想象得到,帝王会是天底下最苦命的人。
生母拒不受太后册封,廉亲王,大将军王,朕,只有两只手,只有屈指可数的支持帝王的势力,而他们,这么多年了,就算是兄弟,也要斩断。
明明知道不可以,但是一方是兄弟,一方是黎民,终归是要舍弃一方。
有的事情会引起很大的反弹,但若真的不做,大清就真的完了。
“乌喇那拉舒欣,舒欣舒心”
请四阿哥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爷,李妹妹有喜了,爷,天寒了,您要注意身子啊。
“主子爷,天寒了,多加件衣服吧。”
爷,天寒了,您要注意身子啊。那个声音,总是在苏培盛伺候的时候响起,用膳的时候,批折子的时候,夜深人静之时,尤为清晰。
舒欣,福晋,皇后
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后悔莫及。
呼吸中,再也没有了那一丝檀香的味道,身后,再也没有一个女人肯为朕披上披风。
“以后,这就是咱们的家。”
“嗯,以后爷在外面办差,妾身就替您打理家里的事儿。”
所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地打理府务,照顾你怀孕的妾室。
胤禛啊胤禛,枉你聪明一世,为何却成了一个傻子。
当你请封侧福晋,册封皇贵妃,让别的女人附葬泰陵的时候,可否想过,有个女人在你的身后一直默默地支持着你。
你有没有在看别的女人的时候,回头看看你的福晋,是否看到了她的强颜欢笑,是否看到了她的落寞?
由不习惯到习惯,再由习惯到习以为然。
当一切都习以为然的时候,想珍惜的却已经消失。
“苏培盛,你瞅瞅,这桂花越来越好看了。”
“是,昨儿个和亲王还说,要吃桂花糕呢。”
已经精似鬼的苏培盛,嗓子中似乎有些哽咽,他也想起了舒欣吗?
是啊,舒欣走的时候,不是还给他留了信吗?
只是舒欣,朕的皇后,难道你真的只言片语都不愿意给朕留下吗?
只空看这满园的桂花,独自黯然神伤?
舒欣,你何其残忍?好人全是你,恶人却要我来当!
你何其残忍,带着我的心离开了人世,留我在此处游荡!
只是,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亦能去与你团聚。
只是不知,到时候,我们是不是能再一次相遇,相知,相许~~~
作者有话要说:牵强附会之作,看怡殇四四的番外得到的灵感,一直都想写一篇的。
不知道有没有勾到亲们的小心肝。
八月了,我的网卡终于又能用了,/(tot)/~~
胤禛已经重生,只是与福晋却是相见不相识,那么,下面他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什么记忆都没有的他,又是否能再次胜任帝王这一份工作,而还珠格格等人又会出什么样的幺蛾子,已经在路上的老佛爷还有朝野又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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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胤禛套话
忙了一夜的舒欣,与和敬回到坤宁宫的路上,已经觉得有些支撑不住了。
“皇额娘,您怎么样了,女儿这就宣太医来给您瞧瞧。”和敬见舒欣面色苍白,忙关切地问道。
“皇额娘没事儿,还有很多事儿呢,一会儿到了坤宁宫,你且去歇会儿,皇上现在还在病榻上,晚些时候还要过去侍疾呢。敬儿,这可是个机会”舒欣见四下无人,小声说道。
当初荣宪公主侍疾有功,得封固伦公主,和敬若想为自己的额驸争取点儿什么,还真的就得从这上面打主意。
“皇额娘,女儿女儿”和敬心中一暖,这件事儿已经成了心病,如今能解,自是十分感激。
“本就是眼前的机会,皇额娘也只是提点一下而已,关键还是要看你们自己去争取,按理说后宫不得干政,但你是皇家的女儿,皇额娘也没有让你去受苦的理儿,这次,只是给你指一条路,以后就要靠你们自己走。在其位便要谋其政,万不可做那尸位素餐之人。”舒欣说道。
色布腾巴勒珠尔,就算是荒唐能荒唐过景阳宫的那位?与其让那等不忠不孝心中只有女人的逆子得了宠,倒不如拿来卖好给和敬。
永琏永琮早夭,倒是白白便宜了永璂,若能拉拢得好,永璂在蒙古便能得到一分支持。
这些日子,冷眼瞧着,正大光明匾后面十有八/九是那皇五子的名字,既然这样,那就要做两手的准备,一是提高永璂在弘历心中的印象,二来,则是积攒力量。
这个位子,本就是能者居之。
坤宁宫内,昨日和婉吴扎库氏还有其木格并没有离开,晚上更没有休息好,今日见到舒欣与和敬回来,才舒了一口气。
“快扶娘娘坐下。”吴扎库氏说着也拿来一个暖炉送到舒欣的手中。
“皇额娘,大姐姐,这是刚刚送来的热奶/子,你们还是赶紧喝一口暖和暖和吧。”和婉也说道。
“来了来了,皇额娘,大姐姐,赶紧盖上取取暖。”其木格让人从屋中拿了两床褥子,细心地盖在了两人的身上。
“没事儿,你们也都坐下吧,过去了,都过去了。什么事儿都没有,对了,永瑆他们呢?”手中捂着暖炉,心中也热了许多。见三个女人一副焦急的样子,舒欣忙安慰道,并问几个孩子的下落。
“早先接到娘娘的懿旨的时候,两位阿哥便想着出门,幸而三福晋用法子困住了他们,又有和婉公主给他们讲故事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这才安抚住,只是昨晚睡得太晚,如今还在困觉呢。”吴扎库氏说道。
“嗯,让他们好好歇着吧,如今圣旨未下,你们也在坤宁宫里好好地歇着吧。”舒欣说着,又在心中把自己刚刚在养心殿说的话过了一遍。
小心驶得万年船,弘历的脑子,她真的是一点儿把握都没有,虽说也是看着长大的,但是谁又能想到到老到老竟然成了这样。
“本宫和和敬走了以后,没有人过来吧。”舒欣问道。
众人互相看了看,然后摇摇头。
“娘娘,早先接到您的懿旨后,咱们娘儿几个便把坤宁宫的宫门关了,主子娘娘与大公主在养心殿,咱们几个也十分着急,只是没有旨意,便在宫中坐着。但并没有收到什么消息。”吴扎库氏说道。
“皇额娘还是歇会儿吧,想来是太累了,儿媳在这儿伺候您,有什么事儿会禀报您的。”其木格看着舒欣说道。
只一个晚上,皇额娘眼底都已经泛青了。
“嗯,让人扶你大姐姐进去歇着吧。本宫没事儿。你们也都散了吧。”舒欣说道。
累,但是真的睡不着,一闭上眼睛,便是那双眼睛,不,是那眼神。
明明知道不可能,却因为一个眼神方寸大乱。
或许,真的有这种可能?
当舒欣在坤宁宫满脑子心事的时候,胤禛在养心殿中也是脑子里一团乱麻。
乾隆二十四年,五阿哥永琪,还珠格格是弘历的义女,但是漱芳斋还有一个亲生女儿,还有受宠的御前侍卫,五阿哥的伴读。
这些都是胤禛从高无庸的嘴里面套出来的,但是瞧着高无庸满脸不屑的样子,这五阿哥和还珠格格还是很不得人心的。
“奴才恭请皇上圣安。”此时胤禛还是半躺在床上,只是龙床上已经放上了一个矮桌,矮桌上放着一些折子。
“都起来吧,朕这次突染疾病,倒是把你们吓着了。”胤禛开口说道。
看着自己的小弟弟们,还有弘昼,还有当时还在襁褓里面的弘曕,二十四年了啊。一切都变了,以前的左膀右臂,现在都变成了老人。以前淘气的儿子,现在都已经长大,成了朝廷的栋梁之才。
“”众人没有接话,因为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接,想互相看看对方是不是和自己有一样的疑问,但是却碍于天威,不敢做小动作。
允裪:这养心殿怎么跟冰窖似的?
允禄:是太医开错药了还是弘历吃错药了?
弘昼:真晦气,赶紧回去办个丧事冲冲,嘶,怎么更不得劲了?
弘曕:皇帝哥哥怎么了?
弘晓:阿玛,儿子想你了,皇上越来越难伺候了。
“都起来吧,朕已经没有什么了,只是这两天还需要几位弟咳咳,叔叔和弟弟们帮衬着。”胤禛模仿着弘历的声音说道。
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弘历对待叔叔和兄弟们都是很和善的。
殊不知,几位王爷现在就跟三九天浇了一桶冰碴子似的,从头凉到尾。
不对劲儿!!!
“来人,给几位王爷看座。你们忙了一晚上,也都累了,今儿个都是自家人,咱们也就别弄那些虚礼了,坐着说话,叙叙家常。”
能做到皇帝的,观察力自然都是开了外挂的,见几个人有些不自在,想回头却又不敢,胤禛又不敢妄动了,再想想也觉得对,弘历当初只是一个阿哥,就算是后来封为亲王,但也和他们是平级的,后来做了皇上,自然会威严一些。
“谢皇上赐座。”几位王爷先是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小心翼翼地坐下。
心中压力真的是好大。
“这一病啊,朕倒是想了很多的事儿,以前,朕还做阿哥的时候,还有皇阿玛登基的时候,还有朕登基以后,这么多年,发生了多少事儿啊。如今,都变了。”说着胤禛虚弱地看了看坐在旁边的老几位。
“弘昼,你说呢?”
高无庸在一旁低头默默无语。
看来这次皇上真的是受的刺激不清,不过也是,差点儿被丸子噎死,这谁能想得到,哼,插上鸡毛还真的以为自己是凤凰了,野丫头就是野丫头。
再想想五阿哥,想想昨儿个皇后娘娘的惩罚,高无庸不禁哆嗦了一把。
以后还是离那起子人远点儿吧,别有命拿钱没命花!
“呃奴才奴才”弘昼自被点名就觉得背后涌起一阵寒气,就觉得有一只手将他推到枯井中一般。
发生了多少事儿?若不是爷机灵,没事儿就被过继给盛京的老王爷,去盛京挨冻了!
想说,敢说吗?那还不都是皇帝四哥您英明神武,弟弟若说出来还有命活着吗?
皇额娘,皇额娘救命啊!皇额娘您救救儿子吧!
“孩子,别走!”与此同时,坤宁宫的舒欣像是被恶梦魇住一般。突然从梦中惊醒了。
“娘娘,十一阿哥和十二阿哥在偏殿呢,要不要”
“不用了,只是一个梦。”舒欣打断了宫女的请示。
上哪儿去请?端亲王陵寝吗?
只是一个梦,因为晖儿再也回不来了。
梦里面,晖儿一直对他笑着,喊着额娘,她想过去抱住,但是却怎么也跑不到晖儿的面前。
晖儿。
心中想着,眼泪不自觉地掉下来,抬眼见没有人发现,偷偷用帕子扶着额头,顺便把眼角的泪水擦干。
————————镜头再次转向养心殿————————
“你结结巴巴说的什么,朕可是一句都没有听明白,五弟,朕很久没有听你喊四哥了,喊一声。”胤禛笑着说道,弘昼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只要是一紧张就结巴。一做错事儿就想着往后退,那时候她会护着他。
可是弘昼,你现在还想往哪儿退呢,护着你的人已经没有了。
“奴才不敢。”弘昼只觉得腿有些软若不是有椅子架着,此时恐怕已经跪到地上了。
“朕不是说了吗,今儿个只是聊一些家常,没有那些虚礼,十二叔十六叔,你们说是吗?”胤禛又把话头指向了另外两位王爷。
“奴才奴才”两个纵横康雍乾三朝的老油条,现在也觉得腿有软,只是因为年纪大了,定力足,才没有出现失态的样子。
“果然,是朕这些年太严厉了吗?让你们见到朕,就像耗子见了猫似的,以前,咱们是兄弟,你会喊朕四哥,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朕想听一句四哥,却这么难。”这倒是胤禛心中的心里话,想听一句四哥,难啊。
莫说别人,就连和他关系最近的怡亲王,他登基以后,还不是每次都毕恭毕敬地称呼皇上。
“朕也知道,朕这么多年做的事儿,寒了大家的心,不管是对兄弟还是对孩子,都伤了,就连罢了,不提了。”胤禛用手捂住脸说道。
兄弟,孩子,还有妻子,他都算是负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便会想着,当年八弟和九弟,真的走到了那一步吗?
还有弘时,难道就因为他和八弟走得近了,便怀疑他会谋反,现在想起来
当时是因为恨齐不争气呢,还是因为根本就是自己不自信,不敢面对为人父,自己是个失败者。
妻子,明明知道,十三弟的死与她无关,却在众臣奏请为皇后贺寿的时候申斥她,后又因福惠早夭,怀疑她暗下毒手。
现在想想,当年最不可能下毒手的便是她了,她是皇后,若是自己去了,不管是哪个皇子继位,她都会是皇太后。
一步错步步错,阴阳相隔,终成了一生的悔恨。
“四四哥,你别这样。”乾隆那张并不严肃的脸,配上胤禛回到过去的演出,倒是真的从众人那里得了一些感情分。
众人:看来这次是真的受教训了
弘昼:漱芳斋倒是做了一件好事儿
允裪:本想着弄死的,还是当个玩意儿养着吧,小弘历要是闷的时候,也能解个闷儿。
允禄:唉,想解闷儿学四哥养条狗不就是了。搞出这么个东西。
允裪:也是,顶多废两块儿料子给狗做衣裳。不过,那两个丫头死都别想上玉牒。
允禄:哥,不至于吧。
允裪:玉牒在,爷在;敢上那两个丫头上玉牒,爷就死在金銮殿上!
弘晓弘曕:围观ing
弘昼:你们几个,别在那儿看热闹了,赶紧来看看啊,四哥这不是闹着玩儿的。
众人在胤禛掩面的时候经过一番十分有默契的眼神交流后,见弘昼有些顶不住,忙上来跟着一起劝解胤禛。
“弘皇上,事儿都已经过去了,康熙爷先帝爷还有老王爷们都在天上看着呢,您还是”允裪想看弘历,但是咬咬牙,决定还是喊皇上吧,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四哥,皇额娘马上就回来了,您要赶紧把身子养好啊,您不是说还要给两个丫头册封吗?到时候皇额娘那边还得靠你呢。”弘昼不理众人的眼刀,昧着良心说道。
“皇额娘?”胤禛说道,这个称呼已经很遥远了,是钮祜禄氏吧,当初王府里面不爱说话的那个格格,倒是个有福气的。
“是啊,老佛爷马上就要回宫了,如今马上要过年了,以后好事儿会越来越多的。”弘曕在一旁说道,只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总觉得室内的气氛很诡异。
“老佛爷”胤禛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听到人耳中就像是刀子一般,要的就是把人千刀万剐。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二逼乾隆已经变成了文艺胤禛,没有任何金手指的四四你们伤不起啊,想听实话还得从别人那里套话。
别以为四四做不出来这种事儿,想想他的cosplay,想想他那可爱的吐槽折子,这位绝对是影帝级别的人物。
四四最后那句话的语气,用现代语言描述就是两个字:尼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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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夜的舒欣,与和敬回到坤宁宫的路上,已经觉得有些支撑不住了。
“皇额娘,您怎么样了,女儿这就宣太医来给您瞧瞧。”和敬见舒欣面色苍白,忙关切地问道。
“皇额娘没事儿,还有很多事儿呢,一会儿到了坤宁宫,你且去歇会儿,皇上现在还在病榻上,晚些时候还要过去侍疾呢。敬儿,这可是个机会”舒欣见四下无人,小声说道。
当初荣宪公主侍疾有功,得封固伦公主,和敬若想为自己的额驸争取点儿什么,还真的就得从这上面打主意。
“皇额娘,女儿女儿”和敬心中一暖,这件事儿已经成了心病,如今能解,自是十分感激。
“本就是眼前的机会,皇额娘也只是提点一下而已,关键还是要看你们自己去争取,按理说后宫不得干政,但你是皇家的女儿,皇额娘也没有让你去受苦的理儿,这次,只是给你指一条路,以后就要靠你们自己走。在其位便要谋其政,万不可做那尸位素餐之人。”舒欣说道。
色布腾巴勒珠尔,就算是荒唐能荒唐过景阳宫的那位?与其让那等不忠不孝心中只有女人的逆子得了宠,倒不如拿来卖好给和敬。
永琏永琮早夭,倒是白白便宜了永璂,若能拉拢得好,永璂在蒙古便能得到一分支持。
这些日子,冷眼瞧着,正大光明匾后面十有八/九是那皇五子的名字,既然这样,那就要做两手的准备,一是提高永璂在弘历心中的印象,二来,则是积攒力量。
这个位子,本就是能者居之。
坤宁宫内,昨日和婉吴扎库氏还有其木格并没有离开,晚上更没有休息好,今日见到舒欣与和敬回来,才舒了一口气。
“快扶娘娘坐下。”吴扎库氏说着也拿来一个暖炉送到舒欣的手中。
“皇额娘,大姐姐,这是刚刚送来的热奶/子,你们还是赶紧喝一口暖和暖和吧。”和婉也说道。
“来了来了,皇额娘,大姐姐,赶紧盖上取取暖。”其木格让人从屋中拿了两床褥子,细心地盖在了两人的身上。
“没事儿,你们也都坐下吧,过去了,都过去了。什么事儿都没有,对了,永瑆他们呢?”手中捂着暖炉,心中也热了许多。见三个女人一副焦急的样子,舒欣忙安慰道,并问几个孩子的下落。
“早先接到娘娘的懿旨的时候,两位阿哥便想着出门,幸而三福晋用法子困住了他们,又有和婉公主给他们讲故事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这才安抚住,只是昨晚睡得太晚,如今还在困觉呢。”吴扎库氏说道。
“嗯,让他们好好歇着吧,如今圣旨未下,你们也在坤宁宫里好好地歇着吧。”舒欣说着,又在心中把自己刚刚在养心殿说的话过了一遍。
小心驶得万年船,弘历的脑子,她真的是一点儿把握都没有,虽说也是看着长大的,但是谁又能想到到老到老竟然成了这样。
“本宫和和敬走了以后,没有人过来吧。”舒欣问道。
众人互相看了看,然后摇摇头。
“娘娘,早先接到您的懿旨后,咱们娘儿几个便把坤宁宫的宫门关了,主子娘娘与大公主在养心殿,咱们几个也十分着急,只是没有旨意,便在宫中坐着。但并没有收到什么消息。”吴扎库氏说道。
“皇额娘还是歇会儿吧,想来是太累了,儿媳在这儿伺候您,有什么事儿会禀报您的。”其木格看着舒欣说道。
只一个晚上,皇额娘眼底都已经泛青了。
“嗯,让人扶你大姐姐进去歇着吧。本宫没事儿。你们也都散了吧。”舒欣说道。
累,但是真的睡不着,一闭上眼睛,便是那双眼睛,不,是那眼神。
明明知道不可能,却因为一个眼神方寸大乱。
或许,真的有这种可能?
当舒欣在坤宁宫满脑子心事的时候,胤禛在养心殿中也是脑子里一团乱麻。
乾隆二十四年,五阿哥永琪,还珠格格是弘历的义女,但是漱芳斋还有一个亲生女儿,还有受宠的御前侍卫,五阿哥的伴读。
这些都是胤禛从高无庸的嘴里面套出来的,但是瞧着高无庸满脸不屑的样子,这五阿哥和还珠格格还是很不得人心的。
“奴才恭请皇上圣安。”此时胤禛还是半躺在床上,只是龙床上已经放上了一个矮桌,矮桌上放着一些折子。
“都起来吧,朕这次突染疾病,倒是把你们吓着了。”胤禛开口说道。
看着自己的小弟弟们,还有弘昼,还有当时还在襁褓里面的弘曕,二十四年了啊。一切都变了,以前的左膀右臂,现在都变成了老人。以前淘气的儿子,现在都已经长大,成了朝廷的栋梁之才。
“”众人没有接话,因为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接,想互相看看对方是不是和自己有一样的疑问,但是却碍于天威,不敢做小动作。
允裪:这养心殿怎么跟冰窖似的?
允禄:是太医开错药了还是弘历吃错药了?
弘昼:真晦气,赶紧回去办个丧事冲冲,嘶,怎么更不得劲了?
弘曕:皇帝哥哥怎么了?
弘晓:阿玛,儿子想你了,皇上越来越难伺候了。
“都起来吧,朕已经没有什么了,只是这两天还需要几位弟??咳咳,叔叔和弟弟们帮衬着。”胤禛模仿着弘历的声音说道。
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弘历对待叔叔和兄弟们都是很和善的。
殊不知,几位王爷现在就跟三九天浇了一桶冰碴子似的,从头凉到尾。
不对劲儿!!!
“来人,给几位王爷看座。你们忙了一晚上,也都累了,今儿个都是自家人,咱们也就别弄那些虚礼了,坐着说话,叙叙家常。”
能做到皇帝的,观察力自然都是开了外挂的,见几个人有些不自在,想回头却又不敢,胤禛又不敢妄动了,再想想也觉得对,弘历当初只是一个阿哥,就算是后来封为亲王,但也和他们是平级的,后来做了皇上,自然会威严一些。
“谢皇上赐座。”几位王爷先是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小心翼翼地坐下。
心中压力真的是好大。
“这一病啊,朕倒是想了很多的事儿,以前,朕还做阿哥的时候,还有皇阿玛登基的时候,还有朕登基以后,这么多年,发生了多少事儿啊。如今,都变了。”说着胤禛虚弱地看了看坐在旁边的老几位。
“弘昼,你说呢?”
高无庸在一旁低头默默无语。
看来这次皇上真的是受的刺激不清,不过也是,差点儿被丸子噎死,这谁能想得到,哼,插上鸡毛还真的以为自己是凤凰了,野丫头就是野丫头。
再想想五阿哥,想想昨儿个皇后娘娘的惩罚,高无庸不禁哆嗦了一把。
以后还是离那起子人远点儿吧,别有命拿钱没命花!
“呃??奴才??奴才??”弘昼自被点名就觉得背后涌起一阵寒气,就觉得有一只手将他推到枯井中一般。
发生了多少事儿?若不是爷机灵,没事儿就被过继给盛京的老王爷,去盛京挨冻了!
想说,敢说吗?那还不都是皇帝四哥您英明神武,弟弟若说出来还有命活着吗?
皇额娘,皇额娘救命啊!皇额娘您救救儿子吧!
“孩子,别走!”与此同时,坤宁宫的舒欣像是被恶梦魇住一般。突然从梦中惊醒了。
“娘娘,十一阿哥和十二阿哥在偏殿呢,要不要”
“不用了,只是一个梦。”舒欣打断了宫女的请示。
上哪儿去请?端亲王陵寝吗?
只是一个梦,因为晖儿再也回不来了。
梦里面,晖儿一直对他笑着,喊着额娘,她想过去抱住,但是却怎么也跑不到晖儿的面前。
晖儿。
心中想着,眼泪不自觉地掉下来,抬眼见没有人发现,偷偷用帕子扶着额头,顺便把眼角的泪水擦干。
————————镜头再次转向养心殿————————
“你结结巴巴说的什么,朕可是一句都没有听明白,五弟,朕很久没有听你喊四哥了,喊一声。”胤禛笑着说道,弘昼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只要是一紧张就结巴。一做错事儿就想着往后退,那时候她会护着他。
可是弘昼,你现在还想往哪儿退呢,护着你的人已经没有了。
“奴才不敢。”弘昼只觉得腿有些软若不是有椅子架着,此时恐怕已经跪到地上了。
“朕不是说了吗,今儿个只是聊一些家常,没有那些虚礼,十二叔十六叔,你们说是吗?”胤禛又把话头指向了另外两位王爷。
“奴才奴才”两个纵横康雍乾三朝的老油条,现在也觉得腿有软,只是因为年纪大了,定力足,才没有出现失态的样子。
“果然,是朕这些年太严厉了吗?让你们见到朕,就像耗子见了猫似的,以前,咱们是兄弟,你会喊朕四哥,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朕想听一句四哥,却这么难。”这倒是胤禛心中的心里话,想听一句四哥,难啊。
莫说别人,就连和他关系最近的怡亲王,他登基以后,还不是每次都毕恭毕敬地称呼皇上。
“朕也知道,朕这么多年做的事儿,寒了大家的心,不管是对兄弟还是对孩子,都伤了,就连罢了,不提了。”胤禛用手捂住脸说道。
兄弟,孩子,还有妻子,他都算是负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便会想着,当年八弟和九弟,真的走到了那一步吗?
还有弘时,难道就因为他和八弟走得近了,便怀疑他会谋反,现在想起来
当时是因为恨齐不争气呢,还是因为根本就是自己不自信,不敢面对为人父,自己是个失败者。
妻子,明明知道,十三弟的死与她无关,却在众臣奏请为皇后贺寿的时候申斥她,后又因福惠早夭,怀疑她暗下毒手。
现在想想,当年最不可能下毒手的便是她了,她是皇后,若是自己去了,不管是哪个皇子继位,她都会是皇太后。
一步错步步错,阴阳相隔,终成了一生的悔恨。
“四??四哥,你别这样。”乾隆那张并不严肃的脸,配上胤禛回到过去的演出,倒是真的从众人那里得了一些感情分。
众人:看来这次是真的受教训了
弘昼:漱芳斋倒是做了一件好事儿
允裪:本想着弄死的,还是当个玩意儿养着吧,小弘历要是闷的时候,也能解个闷儿。
允禄:唉,想解闷儿学四哥养条狗不就是了。搞出这么个东西。
允裪:也是,顶多废两块儿料子给狗做衣裳。不过,那两个丫头死都别想上玉牒。
允禄:哥,不至于吧。
允裪:玉牒在,爷在;敢上那两个丫头上玉牒,爷就死在金銮殿上!
弘晓弘曕:围观ing
弘昼:你们几个,别在那儿看热闹了,赶紧来看看啊,四哥这不是闹着玩儿的。
众人在胤禛掩面的时候经过一番十分有默契的眼神交流后,见弘昼有些顶不住,忙上来跟着一起劝解胤禛。
“弘??皇上,事儿都已经过去了,康熙爷先帝爷还有老王爷们都在天上看着呢,您还是”允裪想看弘历,但是咬咬牙,决定还是喊皇上吧,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四哥,皇额娘马上就回来了,您要赶紧把身子养好啊,您不是说还要给两个丫头册封吗?到时候皇额娘那边还得靠你呢。”弘昼不理众人的眼刀,昧着良心说道。
“皇额娘?”胤禛说道,这个称呼已经很遥远了,是钮祜禄氏吧,当初王府里面不爱说话的那个格格,倒是个有福气的。
“是啊,老佛爷马上就要回宫了,如今马上要过年了,以后好事儿会越来越多的。”弘曕在一旁说道,只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总觉得室内的气氛很诡异。
“老??佛??爷??”胤禛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听到人耳中就像是刀子一般,要的就是把人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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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怒火再起
“四哥,您这是怎么了?”弘昼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好四哥的不对劲儿,可是却不敢说些什么。已经抚上龙爪的手是想拿下来也不是,抚上去也不是。乍在半空中跟抽风似的。
“咳咳,朕没事儿,皇皇额娘现在到哪里了?可有书信送来。”胤禛掩饰着咳嗽了一声,然后抓住弘昼的手说道。
“昨儿个弟弟刚收到,说是估摸着再过十天就回来了。”弘昼说道,心中却觉得奇怪,昨儿个不就是因为跟四哥说皇额娘回宫的事儿,四哥不才赐膳的吗?
怎么今儿个难道是被珍珠丸子噎傻了?
以后再也不吃珍珠丸子了。
“哦,那就好好准备吧。太后此次为大清祈福,当然要好好迎回来。”胤禛说道。
迎回来以后,关上宫门咱们再好好算算账,老佛爷钮祜禄氏!!!
“咳咳”允裪实在是受不了室内的气氛了,怎么小弘历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难道说二十年前没弄死爷儿几个,现在想一把扫清?
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自己家中。
“十二叔这是怎么了?”胤禛听到允裪的咳嗽声,关切地问道。
“回皇上话,多年的;老毛病了,一到冬天就这样,还请皇上恕罪。为防过了病气给皇上,还是让臣先退下吧。”允裪行礼说道。
“下去吧,你们也都下去吧。弘晓,弘曕,你们照看着点儿两位叔叔。”看了看允裪,又看了看其他人,允禄的年纪也都不小了,忙了一晚上,肯定也累了。
“四哥,那弟弟”弘昼一听有特赦,忙问道。
“难道你不想陪陪四哥吗?”胤禛说道。
“不不是哪能呢,弟弟这不是想送送两位叔叔吗?”弘昼说道,爪子还在人家手里攥着,想走,难了啊。
“谢皇上恩典。”几个人接到特赦以后,以匀加速运动迅速向殿外漂移。
“哎哟,还是外面舒坦。”弘曕说道。
“噤声,不想活了!”允裪给弘曕脸上来了一下。
“叔,疼。”弘曕委屈地说道。
“疼也忍着,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允裪说道。
“十二哥,你说这是怎么了?”允禄朝着殿中看了一样呢,然后问道。
“不知道,谁知道这又是哪股子邪风?把嘴都闭严实了,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你们几个,都别犯浑,别忘了,咱们只是奴才。”允裪说道。
“十二叔,咱们把和亲王仍在里面,会不会不厚道啊。”弘晓低声说道。
“这老朽可就管不了了,放心吧,弘昼的脑子聪明着呢,知道怎么做的,走,去前面批折子。”允裪说道。
到了外面已经有人伺候他们穿上了披风,正往前走,就见永璋向这边走来。
“给十二叔爷十六叔爷请安,给两位叔叔请安。”永璋见四人走到这边,忙请安道。
如今、永璋已经在礼部领差,虽然还没几天,但是行事稳重,礼贤下士已经得到了众人的称赞,皇子阿哥的面子,总算是让人扳回了一城。
“三阿哥这是从哪里来,昨儿个皇后娘娘不是下了中宫笺表吗?”弘晓问道,也是对永璋的善意提醒,在他看来,乾隆的这些儿子实在是不够看,中宫笺表可是说的明明白白的,这里现在没有宣召是不会有皇子出现的。
“哦,今儿个刚刚接到的旨意,皇阿玛宣侄儿进宫的。”永璋说道。
昨天晚上就听宫内说出了大事情,派人去别的王府打听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得着,想等其木格回来的却没想到其木格都没有回来。
要不是马公公劝着分析着,永璋昨儿个晚上就暴走了。昨儿个一晚上没睡着一直在做事件推演,估计宫中发生什么事儿,但却没有任何苗头,虽然他年纪摆在那儿,但是像是这样的中宫笺表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今儿个早晨也只是接到宫中的旨意,但是至于是什么事情,他真的是不知道。
“不知道叔爷还有叔叔们可知道是什么事儿?”永璋福至心灵,这才想起,自己不知道,眼前不还有四个明白人吗,忙问道。
“咱们几个只是过来请安的,这就去办差了,你赶紧去吧。”允禄说完第一个溜了。
养心殿,他是再也不想来了。
“庄亲王,爷想起来了,这两天正准备关于京郊过冬的事宜,想来十六叔也是这么想的,先走了。”弘晓说道。
“过冬?侄儿怎么不知道?”永璋“天真”地问道。
“你是礼部他们是户部,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爷也得去准备折子了,果郡王,赶紧地,还有很多事儿呢。”这时允裪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疼了,和弘曕离开的时候两个人倒像是换了人一般,他跑得跟兔子似的,弘曕慢得跟花甲老人似的。
永璋看着四位老王爷的身影,满脸迷茫。
“弘昼,坐在四哥身边。”胤禛看着弘昼一脸羡慕的表情,脸上很不自在。
“奴才弟弟怎么能坐在哥哥身边,这样站着挺好的。”弘昼说道。
/(tot)/~~伴君如伴虎,皇额娘救命,福晋救命啊。
“坐下吧,难道让四哥一直抬着头看着你?”胤禛说道。
“哦。”弘昼想想觉得也是,如今四哥不能起来,这样仰视自己,也不是个事儿,忙老实坐在高无庸搬来的椅子上。
“弘曕跟咱俩差的时候太多了,咱俩就差三个月,又是一起在王府长起来的,算算这都要五十年了。也不知道王府现在怎么样了?倒是怪想那段日子的。”也不知道桂花树还在不在。
回头在九州清晏再种点儿吧。
“弟弟倒是想那桂花了。”弘昼说道,还是府里的桂花做的桂花糕最好吃啊。
“你也喜欢那桂花树?”胤禛说道。
“那是,做成的桂花糕最好吃了。”弘昼说道,饿了一晚上,现在正是最饿的时候,桂花糕,还有圆明园的枣子,光想想就流口水了。
“桂花糕?朕也吃过,还是皇额娘做给皇阿玛的,朕偷偷捻了一块儿,虽然不甜,但却独有一股香味在里面。”胤禛回忆道。
那时候弘历已经被送到宫里,夺嫡也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外面也是战事连连,喘口闲气儿都是奢侈的。
也是八月份,弘昼缠着要吃桂花糕,舒欣做了两份儿,一份儿是不加糖的一份儿是加了很多糖的,自己迷糊,竟然拿了弘昼那一份儿,本就不喜欢吃糖的自己担心浪费愣是将那一块儿吃完,弘昼还抱怨桂花糕少了一块儿。
现在想想,何需吃那加了糖的桂花糕,有她在,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甜的。
“四哥,四哥”弘昼见胤禛一脸回忆的样子,心中打突,难道是自己那句话说错了?
大额娘,对了,现在人家可是有亲娘在的,失策失策。
“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事儿,如今皇额娘的手艺可是吃不到了。等明年桂花再开的时候,咱们回去看看吧。”胤禛说道。
“弟弟知道了。”弘昼说到,心中盘算的却是到时候多弄点儿桂花回来,做成糖桂花,做成桂花糕。一想到四哥吃不到自己能吃到的东西,心中就美得慌。
“启禀皇上,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六阿哥,八阿哥已经在外面候着了。”这时外面小太监进来禀报道。
“就他们几个过来了?”胤禛有些不敢相信,听这话,是有八个阿哥,那永璜呢,永琏呢,还有七阿哥呢?
胤禛想的很好,但是小太监下一句话却把他的心中的希望再次打翻。
“回皇上话,皇后娘娘刚刚说了,十一阿哥和十二阿哥一会儿由和敬公主和和婉公主带过来,四格格七格格九格格也在路上了。”
“没有别人了?”胤禛再次问道。
“只只剩下关在漱芳斋的还珠格格还有紫薇姑娘没有通知到,皇后娘娘下旨将还珠格格关在漱芳斋中,是不是奴才去请?”小太监说道。
“罢了,既然是皇后关的就先关着吧。”胤禛有些无力。
永璜永琏,七阿哥,九阿哥,还有十阿哥看来是已经没有了。
富察氏的闺女,排行是老三,五格格,六格格,八格格看来也都没站住。
难道皇家的子嗣就这么艰难吗,朕当年没有子孙缘,弘历也没有吗?
胤禛心中想道。
“皇上,您怎么样了?要不要请太医?”弘昼看着他的好四哥,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怜悯之情,脱下龙袍,四哥,你也只是一个人啊。
“朕没事儿,你先下去吧。好好歇着,往后还有很多事儿要做呢。”
前面一句话,弘昼听着如天籁,但是还没缓过神儿来,胤禛后面那句话就让他掉进了地狱。
脚下一个踉跄,强忍着行了一个礼,缓缓地离开了养心殿。其实他是不想走的,婉儿回来,他根本就没有见过几次,现在,却有点儿依依不舍了。
“怎么?还舍不得走了?”胤禛说道,刚刚还跟耗子见了猫似的,怎么现在却又像是见、着粮食的耗子,舍不得走了。
“弟弟想看看女儿,婉儿回来,弟弟想见见。”弘昼小声说道。
女控,是能遗传的,当然乾隆不在这个范围内,他只会对别人的女儿好。
“以后有的是机会,还不赶紧去办差。”胤禛这才明白过来,刚刚高无庸口中的和婉公主,是弘昼的孩子,至于为什么会被抱养到宫中,胤禛记在心里,想着以后再去查。
“是。”得了这话,弘昼说话的底气足了许多,胤禛眼瞧着,弘昼的眼角似乎有些亮光。
“皇上”高无庸见和亲王离开,忙极有眼色地给胤禛送上热帕子擦脸擦手。
“行了,下去吧,去请皇后过来,还有,去把玉牒拿来。”胤禛说道。
脑子一乱,竟然忘记了最实际的方法,他是皇帝,直接看玉牒不就成了,上面可是记得明明白白地,还有粘杆处,等过两天能起身的时候,再看看吧。
是的,脑子真的乱了,他忘记了自己曾经是皇帝,现在也是皇帝,这一天,他想的最多的,竟然是做皇子的时候的事儿,和舒欣,和弘晖,和兄弟们,虽然你争我夺,但是那一声声地“四哥”却比“皇上,万岁”要好听一万倍。
“小周子,皇阿玛可是宣爷进去?”高无庸刚一出来,便被永琪拉住了。
“回五阿哥话,皇上有旨让奴才去请皇后娘娘。”叫小周子的太监说道。
“什么?不可能的,你是不是听错了?皇阿玛应该是让我进去的,你说是不是?小燕子还在受苦”永琪说道。
其他几个阿哥都默默地往门口边上退着,城墙失火殃及池鱼,他们可不想受到什么牵连。
永璋:还真的以为自己的太子了,就算是太子,也不能让这么对皇阿玛身边的太监,更何况人家手里还有旨意的,听错了?亏你能想得出来,若高无庸听错了旨意,就别在皇阿玛身边伺候了。
永璋想着,把永珹往身后拉了拉,而永瑢也十分有眼色地把永璇往身后拉了拉。
永琪抽风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最起码其他几位兄弟之间,心更近了一些。
“外面吵什么?高无庸,还不快去办差!”说着茶碗也碎了。
“皇阿玛,您起来看看儿臣吧,儿臣儿臣”永琪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那声音其他四位阿哥都觉得疼得慌。
永璋永珹永瑢永璇:你是来哭丧的吧。
“朕还没死呢,用不着你来哭丧!!!”胤禛是气狠了,就算是后来弘时忤逆,弘昼荒唐,但皇家也没出过这等货色,听听那声音,再听听刚刚那说辞,若手上有兵器,胤禛早就砍到了永琪的身上。
“三哥,皇阿玛怎么了?”这时候,永瑆和永璂正好走进来,听到胤禛发怒的声音,永璂不由得一打突。
皇阿玛又生气了,可是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啊?
“永瑆永璂,没事儿的,来,站在这儿。一会儿跟着哥哥进去给皇阿玛请安。”永璋说着将两个小包子护到身后。
“三舅,三舅舅。还有我呢。”原来两个小包子后面还有一个。
“过来。”永珹说着将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拉到身后。
“给阿哥们请安,几位阿哥,皇上传你们进去呢。”高无庸说道。
心中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五阿哥和延禧宫给的赏赐都送回去吧,刚刚竟然从皇上脸上看到了当年先帝的影子。
不敢再想,纵然脸上是僵的,但还是笑着迎出来。
永璋几人进去没多久,和敬和婉还有另外三位小格格也过来了,只是七格格和九格格年纪尚小,还由奶嬷嬷抱着,但和敬思附着今时不同往日,便和和婉一人一个把七格格和九格格抱在怀中。
“高公公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皇阿玛身子”和敬说道。
“给两位公主请安,给三位格格请安,大公主进去的时候还请帮忙劝着些,刚刚五阿哥惹皇上生气了。”高无庸说道。
“本宫知道了,皇额娘已经在半路上了,你去迎一下吧。”和敬说道。
看了看怀中的七格格,又看了看和婉怀中的九格格,四格格躲到了她的身后。
唉,心中叹了一口气。
永琪最近的表现,她也是十分清楚的,被一个女人迷得五迷三道,她真的不想承认,这个孩子,曾经养在她的亲娘那里,只半年的光景,竟然成了这副德性。
心中知道,这里面与延禧宫的那个女人有脱不开的关系,但是却真的是无力下手。
她手中是有权力不假,但也得弟弟配合才成,其实她曾私下里找永琪谈过,结果却是差点儿把她气死,往日的那起子情分,也没有了。
刚刚听小七那软软糯糯的“大姐姐”,再看看和婉怀中像小猫一样的小九,和敬也是做额娘的,有的事情不用猜测,额娘的直觉会告诉她一切。
虽然心中对令妃的孩子很膈应,但是因着母性,那点子膈应现在也已经消失了。
令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虐待本宫的妹妹!
今儿个若出了养心殿还不能给小七小九换个娘,本宫就把这固伦公主的名号摘了!
“女儿给皇阿玛请安,小七,来给皇阿玛请安。”和敬说罢放下小七,和婉依着和敬的样子也把小九放下,五个孩子齐齐行了一礼。
“行了,起来吧,赐座。”胤禛说道,女儿好啊,女儿贴心。
“敬儿,来,挨着阿玛坐着。”胤禛说道,刚睁眼看到的,印象自然是最好的,又看看其他几个闺女,心中舒坦了许多。
“皇阿玛可好些了,有没有让太医来瞧瞧?原想着不让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过来的,但是这孩子一直嚷着想见您,他没有闹着您吧。”和敬依然抱着小七,而和婉也抱着小九。
如今九格格虽然已经会走会说话了,但是性子却十分软,话也不多说,和婉一直无所出,抱着小九便不想撒手了,她真的想要个孩子,哪怕只是像小九这样的女儿也是好的。
此时养心殿中的格局十分诡异,胤禛在床上半坐着,和敬和婉四格格坐着,而几位皇子阿哥,却像柱子一样,在下首站着。
和敬和婉几人陪着胤禛说着话,而胤禛也是一会儿对这个说“要好好地养着身子”,一会儿对那个说“要好好地学习规矩”,真是一派让人眼热的父女天伦景象,看得几位皇子羡慕嫉妒恨。
有心上去表孝心,但却真的不敢。
永琪看在眼中,急在心里,他是来求情的,小燕子本来就不喜欢被关着,如今被皇额娘关起来,肯定要发疯了。
但是刚刚皇阿玛的怒火,他已经不敢往前迈步子了,因为皇子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他再像刚才那样发疯,后果不堪设想。
作者有话要说:有种弘昼要被扑倒吃掉的感觉。
皇女们,瑟瑟来拯救你们,有了四四这样的一个女控阿玛,你们会幸福的,好吧,其实是你们的玛法。
小令子是二十四年十一月晋贵妃,现在,╮(╯▽╰)╭╮(╯▽╰)╭
————————防抽————————
“四哥,您这是怎么了?”弘昼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好四哥的不对劲儿,可是却不敢说些什么。已经抚上龙爪的手是想拿下来也不是,抚上去也不是。乍在半空中跟抽风似的。
“咳咳,朕没事儿,皇??皇额娘现在到哪里了?可有书信送来。”胤禛掩饰着咳嗽了一声,然后抓住弘昼的手说道。
“昨儿个弟弟刚收到,说是估摸着再过十天就回来了。”弘昼说道,心中却觉得奇怪,昨儿个不就是因为跟四哥说皇额娘回宫的事儿,四哥不才赐膳的吗?
怎么今儿个难道是被珍珠丸子噎傻了?
以后再也不吃珍珠丸子了。
“哦,那就好好准备吧。太后此次为大清祈福,当然要好好迎回来。”胤禛说道。
迎回来以后,关上宫门咱们再好好算算账,老佛爷钮祜禄氏!!!
“咳咳”允裪实在是受不了室内的气氛了,怎么小弘历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难道说二十年前没弄死爷儿几个,现在想一把扫清?
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自己家中。
“十二叔这是怎么了?”胤禛听到允裪的咳嗽声,关切地问道。
“回皇上话,多年的;老毛病了,一到冬天就这样,还请皇上恕罪。为防过了病气给皇上,还是让臣先退下吧。”允裪行礼说道。
“下去吧,你们也都下去吧。弘晓,弘曕,你们照看着点儿两位叔叔。”看了看允裪,又看了看其他人,允禄的年纪也都不小了,忙了一晚上,肯定也累了。
“四哥,那弟弟”弘昼一听有特赦,忙问道。
“难道你不想陪陪四哥吗?”胤禛说道。
“不??不是??哪能呢,弟弟这不是想送送两位叔叔吗?”弘昼说道,爪子还在人家手里攥着,想走,难了啊。
“谢皇上恩典。”几个人接到特赦以后,以匀加速运动迅速向殿外漂移。
“哎哟,还是外面舒坦。”弘曕说道。
“噤声,不想活了!”允裪给弘曕脸上来了一下。
“叔,疼。”弘曕委屈地说道。
“疼也忍着,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允裪说道。
“十二哥,你说??这是怎么了?”允禄朝着殿中看了一样呢,然后问道。
“不知道,谁知道这又是哪股子邪风?把嘴都闭严实了,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你们几个,都别犯浑,别忘了,咱们只是奴才。”允裪说道。
“十二叔,咱们把和亲王仍在里面,会不会不厚道啊。”弘晓低声说道。
“这老朽可就管不了了,放心吧,弘昼的脑子聪明着呢,知道怎么做的,走,去前面批折子。”允裪说道。
到了外面已经有人伺候他们穿上了披风,正往前走,就见永璋向这边走来。
“给十二叔爷十六叔爷请安,给两位叔叔请安。”永璋见四人走到这边,忙请安道。
如今、永璋已经在礼部领差,虽然还没几天,但是行事稳重,礼贤下士已经得到了众人的称赞,皇子阿哥的面子,总算是让人扳回了一城。
“三阿哥这是从哪里来,昨儿个皇后娘娘不是下了中宫笺表吗?”弘晓问道,也是对永璋的善意提醒,在他看来,乾隆的这些儿子实在是不够看,中宫笺表可是说的明明白白的,这里现在没有宣召是不会有皇子出现的。
“哦,今儿个刚刚接到的旨意,皇阿玛宣侄儿进宫的。”永璋说道。
昨天晚上就听宫内说出了大事情,派人去别的王府打听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得着,想等其木格回来的却没想到其木格都没有回来。
要不是马公公劝着分析着,永璋昨儿个晚上就暴走了。昨儿个一晚上没睡着一直在做事件推演,估计宫中发生什么事儿,但却没有任何苗头,虽然他年纪摆在那儿,但是像是这样的中宫笺表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今儿个早晨也只是接到宫中的旨意,但是至于是什么事情,他真的是不知道。
“不知道叔爷还有叔叔们可知道是什么事儿?”永璋福至心灵,这才想起,自己不知道,眼前不还有四个明白人吗,忙问道。
“咱们几个只是过来请安的,这就去办差了,你赶紧去吧。”允禄说完第一个溜了。
养心殿,他是再也不想来了。
“庄亲王,爷想起来了,这两天正准备关于京郊过冬的事宜,想来十六叔也是这么想的,先走了。”弘晓说道。
“过冬?侄儿怎么不知道?”永璋“天真”地问道。
“你是礼部他们是户部,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爷也得去准备折子了,果郡王,赶紧地,还有很多事儿呢。”这时允裪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疼了,和弘曕离开的时候两个人倒像是换了人一般,他跑得跟兔子似的,弘曕慢得跟花甲老人似的。
永璋看着四位老王爷的身影,满脸迷茫。
“弘昼,坐在四哥身边。”胤禛看着弘昼一脸羡慕的表情,脸上很不自在。
“奴才弟弟怎么能坐在哥哥身边,这样站着挺好的。”弘昼说道。
/(tot)/~~伴君如伴虎,皇额娘救命,福晋救命啊。
“坐下吧,难道让四哥一直抬着头看着你?”胤禛说道。
“哦。”弘昼想想觉得也是,如今四哥不能起来,这样仰视自己,也不是个事儿,忙老实坐在高无庸搬来的椅子上。
“弘曕跟咱俩差的时候太多了,咱俩就差三个月,又是一起在王府长起来的,算算这都要五十年了。也不知道王府现在怎么样了?倒是怪想那段日子的。”也不知道桂花树还在不在。
回头在九州清晏再种点儿吧。
“弟弟倒是想那桂花了。”弘昼说道,还是府里的桂花做的桂花糕最好吃啊。
“你也喜欢那桂花树?”胤禛说道。
“那是,做成的桂花糕最好吃了。”弘昼说道,饿了一晚上,现在正是最饿的时候,桂花糕,还有圆明园的枣子,光想想就流口水了。
“桂花糕?朕也吃过,还是皇额娘做给皇阿玛的,朕偷偷捻了一块儿,虽然不甜,但却独有一股香味在里面。”胤禛回忆道。
那时候弘历已经被送到宫里,夺嫡也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外面也是战事连连,喘口闲气儿都是奢侈的。
也是八月份,弘昼缠着要吃桂花糕,舒欣做了两份儿,一份儿是不加糖的一份儿是加了很多糖的,自己迷糊,竟然拿了弘昼那一份儿,本就不喜欢吃糖的自己担心浪费愣是将那一块儿吃完,弘昼还抱怨桂花糕少了一块儿。
现在想想,何需吃那加了糖的桂花糕,有她在,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甜的。
“四哥,四哥”弘昼见胤禛一脸回忆的样子,心中打突,难道是自己那句话说错了?
大额娘,对了,现在人家可是有亲娘在的,失策失策。
“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事儿,如今皇额娘的手艺可是吃不到了。等明年桂花再开的时候,咱们回去看看吧。”胤禛说道。
“弟弟知道了。”弘昼说到,心中盘算的却是到时候多弄点儿桂花回来,做成糖桂花,做成桂花糕。一想到四哥吃不到自己能吃到的东西,心中就美得慌。
“启禀皇上,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六阿哥,八阿哥已经在外面候着了。”这时外面小太监进来禀报道。
“就他们几个过来了?”胤禛有些不敢相信,听这话,是有八个阿哥,那永璜呢,永琏呢,还有七阿哥呢?
胤禛想的很好,但是小太监下一句话却把他的心中的希望再次打翻。
“回皇上话,皇后娘娘刚刚说了,十一阿哥和十二阿哥一会儿由和敬公主和和婉公主带过来,四格格七格格九格格也在路上了。”
“没有别人了?”胤禛再次问道。
“只??只剩下关在漱芳斋的还珠格格还有紫薇姑娘没有通知到,皇后娘娘下旨将还珠格格关在漱芳斋中,是不是奴才去请?”小太监说道。
“罢了,既然是皇后关的就先关着吧。”胤禛有些无力。
永璜永琏,七阿哥,九阿哥,还有十阿哥看来是已经没有了。
富察氏的闺女,排行是老三,五格格,六格格,八格格看来也都没站住。
难道皇家的子嗣就这么艰难吗,朕当年没有子孙缘,弘历也没有吗?
胤禛心中想道。
“皇上,您怎么样了?要不要请太医?”弘昼看着他的好四哥,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怜悯之情,脱下龙袍,四哥,你也只是一个人啊。
“朕没事儿,你先下去吧。好好歇着,往后还有很多事儿要做呢。”
前面一句话,弘昼听着如天籁,但是还没缓过神儿来,胤禛后面那句话就让他掉进了地狱。
脚下一个踉跄,强忍着行了一个礼,缓缓地离开了养心殿。其实他是不想走的,婉儿回来,他根本就没有见过几次,现在,却有点儿依依不舍了。
“怎么?还舍不得走了?”胤禛说道,刚刚还跟耗子见了猫似的,怎么现在却又像是见、着粮食的耗子,舍不得走了。
“弟弟想看看女儿,婉儿回来,弟弟想见见。”弘昼小声说道。
女控,是能遗传的,当然乾隆不在这个范围内,他只会对别人的女儿好。
“以后有的是机会,还不赶紧去办差。”胤禛这才明白过来,刚刚高无庸口中的和婉公主,是弘昼的孩子,至于为什么会被抱养到宫中,胤禛记在心里,想着以后再去查。
“是。”得了这话,弘昼说话的底气足了许多,胤禛眼瞧着,弘昼的眼角似乎有些亮光。
“皇上”高无庸见和亲王离开,忙极有眼色地给胤禛送上热帕子擦脸擦手。
“行了,下去吧,去请皇后过来,还有,去把玉牒拿来。”胤禛说道。
脑子一乱,竟然忘记了最实际的方法,他是皇帝,直接看玉牒不就成了,上面可是记得明明白白地,还有粘杆处,等过两天能起身的时候,再看看吧。
是的,脑子真的乱了,他忘记了自己曾经是皇帝,现在也是皇帝,这一天,他想的最多的,竟然是做皇子的时候的事儿,和舒欣,和弘晖,和兄弟们,虽然你争我夺,但是那一声声地“四哥”却比“皇上,万岁”要好听一万倍。
“小周子,皇阿玛可是宣爷进去?”高无庸刚一出来,便被永琪拉住了。
“回五阿哥话,皇上有旨让奴才去请皇后娘娘。”叫小周子的太监说道。
“什么?不可能的,你是不是听错了?皇阿玛应该是让我进去的,你说是不是?小燕子还在受苦”永琪说道。
其他几个阿哥都默默地往门口边上退着,城墙失火殃及池鱼,他们可不想受到什么牵连。
永璋:还真的以为自己的太子了,就算是太子,也不能让这么对皇阿玛身边的太监,更何况人家手里还有旨意的,听错了?亏你能想得出来,若高无庸听错了旨意,就别在皇阿玛身边伺候了。
永璋想着,把永珹往身后拉了拉,而永瑢也十分有眼色地把永璇往身后拉了拉。
永琪抽风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最起码其他几位兄弟之间,心更近了一些。
“外面吵什么?高无庸,还不快去办差!”说着茶碗也碎了。
“皇阿玛,您起来看看儿臣吧,儿臣儿臣”永琪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那声音其他四位阿哥都觉得疼得慌。
永璋永珹永瑢永璇:你是来哭丧的吧。
“朕还没死呢,用不着你来哭丧!!!”胤禛是气狠了,就算是后来弘时忤逆,弘昼荒唐,但皇家也没出过这等货色,听听那声音,再听听刚刚那说辞,若手上有兵器,胤禛早就砍到了永琪的身上。
“三哥,皇阿玛怎么了?”这时候,永瑆和永璂正好走进来,听到胤禛发怒的声音,永璂不由得一打突。
皇阿玛又生气了,可是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啊?
“永瑆永璂,没事儿的,来,站在这儿。一会儿跟着哥哥进去给皇阿玛请安。”永璋说着将两个小包子护到身后。
“三舅,三舅舅。还有我呢。”原来两个小包子后面还有一个。
“过来。”永珹说着将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拉到身后。
“给阿哥们请安,几位阿哥,皇上传你们进去呢。”高无庸说道。
心中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五阿哥和延禧宫给的赏赐都送回去吧,刚刚竟然从皇上脸上看到了当年先帝的影子。
不敢再想,纵然脸上是僵的,但还是笑着迎出来。
永璋几人进去没多久,和敬和婉还有另外三位小格格也过来了,只是七格格和九格格年纪尚小,还由奶嬷嬷抱着,但和敬思附着今时不同往日,便和和婉一人一个把七格格和九格格抱在怀中。
“高公公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皇阿玛身子”和敬说道。
“给两位公主请安,给三位格格请安,大公主进去的时候还请帮忙劝着些,刚刚五阿哥惹皇上生气了。”高无庸说道。
“本宫知道了,皇额娘已经在半路上了,你去迎一下吧。”和敬说道。
看了看怀中的七格格,又看了看和婉怀中的九格格,四格格躲到了她的身后。
唉,心中叹了一口气。
永琪最近的表现,她也是十分清楚的,被一个女人迷得五迷三道,她真的不想承认,这个孩子,曾经养在她的亲娘那里,只半年的光景,竟然成了这副德性。
心中知道,这里面与延禧宫的那个女人有脱不开的关系,但是却真的是无力下手。
她手中是有权力不假,但也得弟弟配合才成,其实她曾私下里找永琪谈过,结果却是差点儿把她气死,往日的那起子情分,也没有了。
刚刚听小七那软软糯糯的“大姐姐”,再看看和婉怀中像小猫一样的小九,和敬也是做额娘的,有的事情不用猜测,额娘的直觉会告诉她一切。
虽然心中对令妃的孩子很膈应,但是因着母性,那点子膈应现在也已经消失了。
令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虐待本宫的妹妹!
今儿个若出了养心殿还不能给小七小九换个娘,本宫就把这固伦公主的名号摘了!
“女儿给皇阿玛请安,小七,来给皇阿玛请安。”和敬说罢放下小七,和婉依着和敬的样子也把小九放下,五个孩子齐齐行了一礼。
“行了,起来吧,赐座。”胤禛说道,女儿好啊,女儿贴心。
“敬儿,来,挨着阿玛坐着。”胤禛说道,刚睁眼看到的,印象自然是最好的,又看看其他几个闺女,心中舒坦了许多。
“皇阿玛可好些了,有没有让太医来瞧瞧?原想着不让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过来的,但是这孩子一直嚷着想见您,他没有闹着您吧。”和敬依然抱着小七,而和婉也抱着小九。
如今九格格虽然已经会走会说话了,但是性子却十分软,话也不多说,和婉一直无所出,抱着小九便不想撒手了,她真的想要个孩子,哪怕只是像小九这样的女儿也是好的。
此时养心殿中的格局十分诡异,胤禛在床上半坐着,和敬和婉四格格坐着,而几位皇子阿哥,却像柱子一样,在下首站着。
和敬和婉几人陪着胤禛说着话,而胤禛也是一会儿对这个说“要好好地养着身子”,一会儿对那个说“要好好地学习规矩”,真是一派让人眼热的父女天伦景象,看得几位皇子羡慕嫉妒恨。
有心上去表孝心,但却真的不敢。
永琪看在眼中,急在心里,他是来求情的,小燕子本来就不喜欢被关着,如今被皇额娘关起来,肯定要发疯了。
但是刚刚皇阿玛的怒火,他已经不敢往前迈步子了,因为皇子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他再像刚才那样发疯,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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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永琪与永璂(倒V)
永琪有皇子的直觉吗?当然有,其实在没有小燕子的时候,他的脑子还是十分好使的。
常言道一物降一物,任何人都有能降得住他的人,永琪当小燕子是他的真命天女,殊不知,小燕子的出现,只是他灾难的开始,他现在已经迈进了这个他称之为情海的沼泽,身边有无数的人伸出援手,要把他拉出泥沼,但是他不愿意。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毒,可是他却甘之如饴。
没有人知道永琪的心中想的是什么,大家都知道,皇子不是天之骄子,相反,皇子是这世上最苦命的人,他们一出生就要面对血雨腥风,懂事以后就要开始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
他们身上有极大的荣耀,与此同时也有极大的责任。
皇子,不是儿女情长,爱美人不爱江山只是一个神话,但这确是皇家最为唾弃的。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到了。”高无庸进来说道。
“还不快让皇后进来。”胤禛说道。
皇子皇女们一听皇后到了,该起身的起身,该站好的站好,直等舒欣进来。
舒欣睡了一觉,并没有觉得好了多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弘晖,在那儿笑着跳着,不断地喊着“额娘”
她张开双手,弘晖往她身边跑,但却怎么也跑步过来。
等醒来的时候,非但没有清醒,不光身子难受,心也难受得紧,再一摸脸上,满是泪水。
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只剩下容嬷嬷给她擦脸。
“主子娘娘莫再哭了,王爷是去享福了。”容嬷嬷说道,她也是做母亲的人,在这种事情上,没有地位卑贱之分,她们都有一个名字,叫母亲。
只是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紧拢着披风来到了养心殿。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起来吧,坐吧。”胤禛说道,见皇后满脸颓废,眼睛红红地,虽不知道为何他回去就成了这副模样,但心中也是有种感同身受。
许是遇到了什么委屈吧,皇后不好做啊,尤其是宫中还有如此不听话的皇子。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众人行礼说道。
“都起来吧。”舒欣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皇上,这是”见身边还空着两把椅子,舒欣不解地问道。
“刚刚敬儿婉儿她们陪着朕说话呢。再添把椅子。”胤禛说道。
舒欣看了看皇子中的永璂,小嘴紧闭着,想来是累着了,但是能一直坚持着,已经十分不易。
“皇上,今日唤皇子皇女们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舒欣说道,心中还有一个疑问是,还把她这个皇后唤过来,难道是要给那两个丫头正身份?
“这次朕突染疾病,醒了以后明白了许多的事儿,再想想这些年,身边的人都离开了,就剩你们几个了,心中很是感慨。”胤禛看着皇后又看了看下首的皇子皇女说道。
“如今皇额娘要回宫了,朕却唉,不说了,朕今儿个传你们过来,就是想好好地看看。”胤禛似有追忆地说道。
“皇上”舒欣替胤禛掖了掖被子,低声说道。
“只是,这不看不知道,朝中政务繁忙,朕对你们的关心少了,竟然有人坐不住了!”胤禛说着眼睛看了看永琪。
“五阿哥永琪,你刚刚在外面哭的是哪门子丧!?你当朕聋了吗?”
“儿臣不敢,只是得知皇阿玛染病,心中焦急。有心侍疾,但却因被软禁,无法尽孝。刚刚哭泣,是因为见皇阿玛苏醒,喜极而泣,是,是喜极而泣啊皇阿玛。”
“脑子倒是转得挺快的,喜极而泣?那刚刚拦着小周子又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听错了旨意?你是说朕身边的人不得用,还是说朕老糊涂了?连下旨都能下错?”胤禛继续问道。
“儿臣,儿臣”永琪想说些什么,但却发现,自己已经是理屈词穷,棋差一招。
刚刚是冲动了。
“还有刚才,你被软禁?被谁软禁?”
“是皇额娘。”这次永琪找到了理由。是的,昨天他先是被送回了景阳宫,然后又被软禁。
“荒谬,永琪,昨日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是清楚得很,怎么难道还让本宫传证人不成?”舒欣说道。
真的是恶人先告状,昨日他若是关心弘历也就罢了,谁知道一进来就问还珠格格怎么样,如此不孝之子,她怎么能忍得下,送回景阳宫已经是仁慈了。
若是当年,早就被圈禁了。
“皇额娘。”永琪恭敬地磕了一个头。然后缓缓地说道。
“皇额娘,儿臣并不这样认为,小燕子自进宫以后,给皇阿玛带来这么多的欢乐,她不像宫中的姐妹一般,她长在民间,有的是民间的侠气。她有着一颗热情的心,她平易近人,虽然贵为格格,但是却从未以格格自居,她待人有礼,从来不会对奴才打骂。她就像是照进皇宫的一缕阳光,炫目,让人心中暖洋洋地,给这死气沉沉的皇宫带来了生机。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小燕子,她会笑会说,给皇阿玛带来很多的欢声笑语,难道宫中就不能容下美好吗?皇阿玛,当时我们怕极了,我们已经走到了半路上,但是我们回来了,因为我们知道,皇阿玛是爱我们的,您有一颗宽大仁慈的心,您一定会原谅我们。”
不顾众人已经僵硬的脸色,永琪继续说道
“昨日,小燕子只是无意的,只是想跟皇阿玛开个玩笑,皇阿玛曾经说过,小燕子可以不学规矩,可以没大没小,可是为什么现在一切都变了呢,皇阿玛,皇额娘,难道你们就不能以一颗宽大仁慈的心接受小燕子吗?常言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这些都是圣人的教诲,小燕子是民间的女子不假,但是皇阿玛是天子,是百姓的天啊,小燕子同样也是您的子民,她对您只有孺慕之思啊。怎么会出手去害您?”
“还请皇阿玛皇额娘饶恕小燕子这一回吧。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啊皇阿玛~”永琪说着又毕恭毕敬地磕了一个头。
殿内无话。
胤禛脸色铁青,舒欣就像咽下一只苍蝇一样恶心,再看其他的皇子皇女,皆是一副便秘的样子。
胤禛:这就是弘历的皇子,朕的孙子?
和敬:他没有被皇额娘养过,对,是令妃,一切都是令妃的错。
四格格:一缕阳光,那我们算什么?皇宫里面的污垢?
七格格和九格格咬着手指头,看着哥哥姐姐们,不说话。
永璋:出宫有出宫的好处,在宫里,爷也成了死气沉沉的了。
永珹永瑢:皇阿玛,把我们过继吧。
“五哥这话说得不对。”抬头一看,正是永璂。
“你小小年纪你懂什么?”永琪被打断了台词,心中十分不忿,就是他,永璂,与他的名字一样不说,小小年纪顽劣不堪,资质平庸,仗着是嫡子便为非作歹,现在竟然又对哥哥指手画脚。
“五哥说得不对。”永璂继续说道。
“爷是你的哥哥。”
“你是谁的爷!”胤禛从矮桌上拿起两本折子,直直地砸向了永琪。
“十二,你说,你哥哥哪里说得不对?”胤禛说道。
“回皇阿玛,刚刚五哥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是告诉我们要像爱护兄弟姐妹一般爱护别人,只是五哥心中却之爱护小燕子姐姐,却在言语中对兄弟姐妹大肆贬斥。儿臣不同意!”永璂说道。
“你胡说!”
“闭嘴,十二,你继续说。”胤禛说道。
“刚刚五哥说,小燕子姐姐给死气沉沉的皇宫带来朝气,那宫中其他的兄弟姐妹们呢?难道就都是死气沉沉的?”
“还有,宫中不能容忍美好,难道在五哥心中,这里不是家,是地狱不成?为何会如此排斥!小燕子姐姐可以没上没下不懂规矩,但是,大清以孝治天下,若小燕子姐姐不懂规矩,不尊敬皇阿玛与皇额娘,那岂不是让其他的人都受到牵连,让全天下人以为皇室之人是那不忠不孝之人!”永璂大声说道。
漂亮!众人脸上忧心忡忡,但心中却在为永璂喝彩,就是这样,凭什么那个小燕子就是美好的,而他们不管付出多少,却连最起码的骨肉亲情都享受不到?
“皇上。”舒欣暗暗叫苦,怎么就没有人捂住永璂的嘴,永璂年纪小,但是胆子可不小,平时也只是在宫中顽皮一些罢了,怎么今天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十二,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胤禛问道。
“没有人教儿臣,都是儿臣自己想说的,皇阿玛,哥哥姐姐们对儿臣很好,大姐姐和婉姐姐从蒙古回来,给儿臣带来礼物,还有四姐姐,给儿臣做鞋子,哥哥们教给儿臣学问,他们不是像五哥说的那样,他们都是好人,五哥说谎!”永璂说道。
俗话说兔子急了也咬人,永璂有脾气吗,当然有,当初景娴不受宠,对他也只是保护,景娴不想让孩子看到宫中的腌臜,只想让他好好地活着。所以永璂看谁都是好人。
心眼儿实在的孩子,众人看来,在宫中是没有任何的生存环境的,如今皇后在也就罢了,若等令妃生下皇子,能与皇后平分秋色的时候,十二阿哥也就活不下去了。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永璂实在,所以他对所有的人都好,包括刚刚进宫的小燕子也是这样。
但是实在不等于傻,当小燕子对景娴有了敌意的时候,皇子的本能便出来了。表面上,他虽然还是好人样儿,可是私底下已经远离的那群人。
老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永璂向众人释放善意的同时,也得到了回报。
有的人对他是真正的善意,有的只是同情,但是所有人都像是被下了指令一般,没有人想过去害他。
即使他是嫡子,是最有能力的继承人,可是从来没有人想过去他身上得到过什么。
永璂,就是他们的弟弟,是他们保护的那份善意。
你怎么对待别人的时候,别人也会那样对待你,即使在皇宫,同样如此。而在出现五阿哥与还珠格格这对儿奇葩的时候,就更加体现出来。
“永琪,你还有什么话说?”胤禛说道。
对十二,他心中十分赞赏,不卑不亢,果然像极了小娴儿,当年他不就是这样教育弘历弘昼的吗?
宫中的弯弯绕绕以后教导便是了,只有这本心的纯良,真的是难能可贵的。
“儿臣,儿臣”永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还能说什么?他只希望皇阿玛能原谅小燕子。
“既然你喜欢宫外的生活,如今你也大了,择日便开府吧。”胤禛说道。
“皇阿玛!”永琪惊呆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唯一的满人所出的成年阿哥,是皇阿玛的骄傲,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让他建府,就是因为看重他。
可是现在,为什么,为什么!
“行了,不用谢恩了,也别等年后了,明儿个朕便下旨意,你是朕的儿子,朕怎么会不疼你呢?”胤禛说道。
爱新觉罗永琪,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朕从来不会给人另外一条路,既然你已经选择,那就走下去吧,以后,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若是想争这个位子,那你就一定要比朕强大,这个位子不好争。天上没有肉饼。
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只不过,朕折了你的翅膀,你还能走多久?
“皇十二子性情纯良,朕心甚慰,自今日起,由朕亲自教导!”
另外一道旨意,又把众人吓了一跳。
舒欣:弘历,你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就这样了,不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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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皇子领差 皇女易主
“皇阿玛(皇上)万万不可。”永琪和舒欣同时说道。
“来人,五阿哥已经很累了,派人把五阿哥送回景阳宫,永琪,不要考验朕的耐心,咱们家对儿子是怎么样的,你应该很清楚,记住,千万不要考验朕的耐心!”胤禛说道。
永琪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胤禛的眼神,觉得心中发寒,想了想还是决定作罢。
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现在先稳住才是重要的。至于其他皇子,他是皇阿玛最看重的儿子,他才不会担心。
因着弘时的原因,他对孩子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胤禛不疼儿子吗,恰恰相反,他爱自己的孩子,只是这份爱,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
若是不爱,又怎么会在做皇帝的时候给弘历铺好所有的路,世间传闻他杀了弘时,但是谁又知道,他只是将弘时交给允裪看管,而到后来
他的子孙缘本就不好,自大婚到驾崩,加上未序齿的阿哥才10个,现在除了自己夺舍的弘历,就剩下一个弘昼。
而女儿,除去李氏的女儿长大成人,最后在自己未曾登基的时候出嫁,其他的要不就是没有站住,要不就是从兄弟那边抱养的。
他曾经无数次问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会得到老天这样的惩罚?
如今,不止是第一代的缘分不深,第二代的缘分也这么浅,永琏,自己赐名的孩子,如今却已经成了一堆白骨,还有永璜,本是一个很健康的孩子,到底是什么原因,现在也早早地去了。
但是,就算是他疼爱孩子,也不允许孩子去挑战他的耐心,就像现在的永琪,说白了还不是利用弘历内心深处的帝王孤独,来胡作非为。
还珠格格是弘历收的义女,但是如今看来,永琪是对她动了不一样的心思。
他爱过,所以懂得那种眼神
“皇阿玛。”
“拖下去,宣太医给五阿哥看看!”胤禛说道。
皇子皇女们把头埋得要多低有多低,城墙失火是会殃及池鱼的,他们可不想被牵连。
“皇后,你为什么不同意?”胤禛看着舒欣问道。
“回皇上话,永璂年纪还小,如今还住在坤宁宫中,另外,皇上日理万机,再分出时间来教导永璂,若是耽误了国事,岂不是不好,若皇上喜欢永璂,便让孩子每日与兄长们一起来请安便是。”舒欣说道。
由你亲自教导,弘历,我可不想自己养的孩子长大以后弄个私生女回来,也不想让挺好的孩子毁在你的手里。
咱们大清入关后,受重视的皇子有哪个有好下场了?
顺治爷的“朕之第一子”荣亲王,康熙朝的理密亲王,还有你大哥弘晖三哥弘时,他们都曾受到过重视,哪个有了好下场?帝王哪里来的真情?永璂若是想要,我自会去让他争,你把孩子关在宫中,他又能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做和你一样的只会听阿谀奉承的昏君吗?
胤禛看着皇后,果然,小娴儿已经长大了吗,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直来直去的孩子了,行事更像她的姑姑了。
但是他不想,永琏已经没有了,现在只有永璂,嫡子继位,一直都是大家的希望,可是从来没有哪一位帝王实现过。
永璂的一番话,让他看到了一个有着赤诚之心的孩子,刚刚进门的时候还是一个站在别人身后害怕的小娃娃,只因为有人伤害了他的家人,他的兄弟,他便挺身而出,这份真心让人想去珍惜,
或许,以后永璂继位,可以避免血雨腥风。
只要自己好好地教导,他会成为一个成功的帝王。
如今,永璂还只是一块儿璞玉,需要打磨才能成器,但是为什么小娴儿不想要呢,宫中有皇帝护着,又有她这个皇后坐镇,怎么会有事情?
心中有疑问,但是却不想再去问皇后,因为她说的也有她的道理。
“永璂,你愿意来养心殿,让皇阿玛亲自教导你吗?”胤禛问道。
“皇阿玛,儿臣儿臣”永璂心中有话,但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别怕,直接说就是了。”胤禛也发现了,永璂的胆子很小,好像做什么事情都要看他的脸色,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再看看,这种情况在别的皇子身上也有。
当年他们兄弟虽然事事都与皇父清示,但该拿主意还是会自己拿主意的,孩子总是会长大,若一直看着他管着他只是害他。
“皇阿玛愿意亲自教导儿臣,儿臣自是十分欣喜,但就如皇额娘所言,皇阿玛每日要处理的都是国家大事,日理万机,儿臣又怎能再去打扰皇阿玛,这样岂不是对大清的不忠,对皇阿玛的不孝,若皇阿玛想见儿臣,就如皇额娘所言,儿臣愿每日与兄长来给皇阿玛请安,侍奉皇阿玛。如果皇阿玛真的想儿臣,那那”永璂想了想,看了看永瑆。
“那就做什么?”胤禛说道。
“儿臣与十一哥养了一条小狗,叫吉祥,若皇阿玛闷了,那儿臣让吉祥来给皇阿玛解闷儿可好?”永璂说道,这也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他知道皇阿玛的亲自教养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其实他也想离皇父更近一些,只是皇额娘说的也对,不能打扰皇阿玛的。
而他又担心自家皇阿玛忙完了以后闷了,便想着把小狗送给他让他解闷,皇额娘说过,皇玛法最喜欢小狗的,那皇阿玛也应该喜欢吧。
“永璂倒是有心了,那就这样吧,永璂与永瑆现在还是住在坤宁宫,只是你们两个年纪也大了,等过了年就搬到阿哥所,平日里,你们几人每日都要来朕这边请安,朕要好好地看看你们的本事。”永璂的一番话倒是提醒了胤禛,他现在可不不止一个孩子的,他现在明白了,想让下一代平安继位,最好的办法不是给他扫平前方所有的障碍,而是把他和其他孩子一样对待。
“儿臣遵旨。”众皇子行礼说道。
“皇阿玛放心,儿臣一定好好地念书,快快长大,像三哥一样为皇阿玛办差。”永璂说道。
“为什么要像你三哥一样呢?其他的哥哥不好吗?”胤禛问道。
“唔,其他的哥哥也都很好啊,可是儿臣每日都要与四哥五哥还有其他几位哥哥一起读书的,只有三哥是在办差啊。”永璂不解地看着胤禛,好像在说皇阿玛你糊涂了。
不过在胤禛看来,弘历还真的是糊涂了,如今那永琪已经十八,竟然连差事都没有,另外永珹也只是个光头阿哥,那朝中由谁来办差?
“永珹永瑢还有永璇,你们三个,等朕病好了以后开始跟着上朝,永珹去工部,永瑢去翰林院,永璇去兵部。”胤禛说道,至于永琪,还是先看看吧。
“儿臣遵旨。”三人重新得到重视,自是喜不自禁。
“皇阿玛,那儿臣做什么呢?”永瑆说道。
“你才多大?”胤禛看着永瑆说道。
“儿臣不小了,儿臣也想为皇阿玛办差,儿臣想向皇玛法那样,清剿国库欠款!”永瑆说道。
“哦?这是谁告诉你的?”胤禛问道。
“是昨儿个师傅教的,师傅说皇玛法在位的时候,把国库填得满满地,皇阿玛,您让儿子去管国库吧,保证把国库填满。”永瑆说道。
“嗯,你的心是好的,只是年纪还太小,你要继续在上书房学习,朕会考校你的学问,若是不过关,就不要出上书房!朕会连你的俸禄都扣光的。”只两句话,胤禛就掌握了永瑆的软肋。
只是上书房什么时候有胆子讲这些了?看来要见见上书房的那几个师傅了。
“儿臣知道了。”永瑆低头说道。
“今儿个回去便把吉祥送过来。”胤禛最后一句话,让永瑆的头更低了。
猜对了。
“皇阿玛,女儿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该不该说。”见自己的皇阿玛正是高兴的时候,和敬决定趁这个机会把小七和小九的事情说出来。
“敬儿有什么话要说吗?是不是给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要差事啊?”胤禛的确是挺高兴的,这几个孩子比永琪要强,只要好好教育,将来必是栋梁之才。
“是七妹妹与九妹妹的,刚刚女儿抱妹妹的时候,竟然发现七妹妹很瘦,如今令母妃亦是有了身孕,虽说这事儿不是女儿该说的,但七妹妹与九妹妹都是女儿的妹妹,女儿自当疼爱,是不是延禧宫的奴才不省心呢,令母妃平日里是最疼爱孩子也是最体恤下人的,若是因为这些而让一些不知礼的奴才钻了空子可就不好了,皇额娘,您说,女儿说得对吗?”和敬说道。
只凭着她一个人根本就不能改变什么,她只是一个已经出嫁的公主,为妹妹说两句话已经是最大的努力,这事儿到最后还是得看舒欣,而和敬今日敢在养心殿发誓,就是因为她有信心,舒欣会管这件事,也许皇后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只等着有人来找一个由头提起。
“皇后,你怎么看?令妃如今怎么样了?”胤禛说道,他不知道谁是延禧宫的令妃,更不知道七格格与九格格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只是看了看两个小丫头,的确是瘦了些。
至于令妃,昨日杖毙的养心殿的奴才,不就是她收买的吗?从这点来说,她已经是逃不了的罪责了。
“回皇上话,如今延禧宫是照着妃的俸禄加了两成给的,臣妾最近也一直在想,令妃妹妹自有了身孕以来,也是小病不断,想来是生小七小九还有十四阿哥落下的病根,如今平安脉也改成了一日一请。”舒欣说道。
“继续说。”胤禛说道,小娴儿对这令妃还是不错的,这样做也让人拿不住错处,很好。
“令妃妹妹就如和敬公主所说,本就是最心善的,两个孩子有了些病痛的时候,想着的也是亲自照顾,只是如此一来,两个孩子的病气也会传给令妃妹妹,臣妾想着,要不让其他的妹妹照顾小七小九,每日让令妃知道两个孩子的情况便是了,这样孩子不会与亲额娘生分,也会得到最好的照顾,这样不是很好吗?”舒欣说道。
“嗯,皇后说得在理,只是每日让令妃知道两个孩子的情况,会让她忧思更甚,咱们家的孩子,哪个不是有养母的?明日你便拟个单子拿过来,给两个孩子好好挑挑养母。”胤禛说道。
“臣妾遵旨!”舒欣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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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嫔妃抱皇女,腊梅移宫
舒欣开心,和敬也很开心,皇子皇女都开心得很,小七小九还真是小娃娃,不知道将要面对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姐姐妹妹们,看着皇阿玛皇额娘。
胤禛看完孩子,已经十分累了,早先人还没来的时候他便看了一会儿折子,大部分都是吹捧的话,胤禛想着如今就要过年了,再加上自己又是在病床上,也许高无庸拿来的都是请安的折子,所以便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等太医说他可以下床,可以上朝的时候,胤禛坐在龙椅上,心中涌现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他想继续在床上躺着了,这样会觉得眼前的都是梦。
金銮殿还是那个金銮殿,只是为什么眼前呈上来的奏折却是追捧之言论。
“福伦,你到底想说什么?”胤禛对大学士福伦说道。
“启禀皇上,如今老佛爷就要回宫,大礼是不是该准备了。”福伦说道,其实他想问的是两个格格的婚是不是该指了?但是现在是在朝堂,所以便先祭出了钮祜禄氏,若是皇上能把这份差事给他,他便可以对尔康与紫薇的婚事敲敲边鼓。
“福伦啊,你在哪里当差?”胤禛看着眼前如小丑一般的人,轻声问道。
“回皇上话,臣如今在理藩院当差,现如今是从一品大学士。”福伦说道,心想难道皇上要给他加官进爵?
“那迎接太后回宫的事情,你来搀和什么?”说着胤禛将手中的折子打到了福伦的头上。
“臣有罪,皇上圣明,臣有罪。”福伦心中不解,往常皇上可是很看重他的,若是他提出这些,皇上会认为他很有心的,是关心皇帝的好臣子。
乾隆的确会这么想,但是谁让现在当政的人是乾隆的皮子雍正的魂呢?
一个理藩院的大臣,不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反而来管皇家的事儿,是说皇家做事儿不力还是有别的什么企图,是不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你们回去都好好看看你们自己写的折子,朕好得很,不用你们天天说,若是再满纸废话,那每次呈折子的时候就交银子上来,朝廷发给你们俸禄不是让你们来粉饰太平的!退朝!”胤禛也是从永瑆的小心思里面想到的,人都是有贪念的,做官还不是为了银子,既然这么爱,那他就让这群尸位素餐的人天天都忍受被人拿钝刀子拉肉的痛苦。
“十二叔,皇上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觉得像是吃错了药似的?”散朝后,弘昼问道。当然,最后一句话是在允裪的耳边说的。
“小兔崽子!这后面的是你该说的吗?也不看看这是哪儿!”允裪反手给了弘昼一巴掌,这是福伦趾高气扬的从弘昼面前走过,脸上还带着一丝不屑。
弘昼刚想发作,却被允裪拉住了,允裪使了一个眼色给弘昼,让他配合着。
“爷哪里知道这些事儿,咱们爷们儿每日只是按时到这儿来点个卯,在一些奴才看来,咱们也都是朝廷的蛀虫,尸位素餐的人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反正咱们爷们儿都是先帝爷身边跟着过来的,折子最言简意赅不过,都是自家人,写那些肉麻的话有什么用,还不是有些不长眼睛的奴才,想着攀高枝儿,用国家大事开玩笑,小五啊,记住了,有的事儿该管就管。咱们都是姓爱新觉罗的,有的事儿只有咱们家自己能做,别人想做,但是没有这个身份,就算是给了也不是咱们家的人,知道吗?”允裪大声说道。
他就是想说给福伦听的,奴才就是奴才,他还真以为自己是块儿姜,能进锅里炖鱼了!
“侄儿明白。”弘昼说道。
“嗯,记住了就成了,如今太后老佛爷就要回来了,该准备的都要准备起来,咱家爷们儿可不能让外人抢了风头!”允裪继续说道,别以为他没听出来,不就是想问问那个紫薇和他们家那个奴才儿子的亲事怎么办吗?有爷在,别想如愿!
胤禛一肚子气,这两天皇上做的,实在是太窝囊了,下面都是些什么人,一个包衣旗的奴才,也敢问皇家事儿了,当年年羹尧都没这么做过,真的是胆子大了。
“汪汪呜呜”
“小东西,你还真是自在,朕可是忙得转不过身了。”看着穿着一身红的吉祥,胤禛好像看到了自己当年养的造化和百福。只是吉祥,更没心没肺一些。
“汪汪,呜呜汪汪”吉祥围着胤禛的脚边转着,好像把他的双脚当成了柱子,来回绕着捉迷藏。
“走,朕带着你,咱们去御花园看看。”胤禛说道,今天他已经很累了。
那日皇后皇子还有皇女回去后,他便开始重新恢复自己的记忆,没有弘历的记忆不要紧,还有玉牒,还有奏折,还有起居注。
他用了两天的时间搞清楚了弘历所有的皇子皇女情况,搞清了后宫这群后宫女人的来路。
这群女人的来路就是,没有来路。全是弘历凭着喜好封赏的。
不管是那“唯一贵妃”,还是那个生了四个儿子站住三个的淑嘉皇贵妃,还是近几年只有她一生不断生孩子的延禧宫令妃,全都是凭着喜好封的。
当晚他用皇帝特有的暗号召集粘杆处和血滴子的时候,眼前跪着的人却只剩下了十个,而这其中连一个头领都没有。
他用一生建立的皇家暗卫,就这么被荒废了。就像手脚被人斩断一般,十分不自在。
深夜,又在别人的服侍下来到太和殿,将正大光明后面的立储匣取出来,果然,写的是爱新觉罗永琪的名字。
当下,就着殿内的火盆,胤禛将那份立储的诏书烧了个干净。
这就是你看重的皇子,这就是你治下的大清
弘历,你太让朕失望了。
什么时候皇贵妃如此廉价,朕的陵寝中只有一个皇后一个皇贵妃,而你却爱一个封一个,将还没封存的皇帝陵寝做得如菜市场一般。
当初朕只为让你收心思才给你封的侧福晋,你倒是好,为了一个包衣竟然将小娴儿踩在了脚底,难道你就不怕咱家的老少爷们儿跟你拼命?就不怕寒了八旗的心?
四个嫡子只剩下一个,难道你就觉得是自己没有嫡子缘?
再看看起居注,一个月有半个月的时间在延禧宫,难道你不知道嫔妃有身孕是要撤牌子的?更何况你这是在翻了别的女人牌子之后被人诓骗到延禧宫的?
延禧宫的女人说你的孩子病了的时候不顾一切去探望,那你为何又在富察氏大丧之时因永璜永璋不悲痛将他们两人骂得最后一死一伤。
只因为一副画一个折扇就贸贸然认下义女,小娴儿暗中吩咐人去处理这两个不假,但是你的所作所为就对得起后宫对得起天下?
如今还要将真正的皇女嫁给一个包衣奴才,朕到底是该说你多情还是该说你无情。
为了一个义女,祭天,雍和宫酬神,你怎么就这么仁慈大方?朕的潜邸也是一个野丫头能进的?
抱着吉祥,想了想前两天皇后递上来的养母人选,又想想这两天不断在看的令妃魏氏的资料。
无子封妃,弘历你让你亲玛嬷情何以堪,你让朕的后宫情何以堪?你让你皇玛法的后宫情何以堪?
大清的妃子,什么时候这么廉价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其实现在御花园里什么都没有,胤禛来这里,只是想清静清静,只是看着眼前一身浅粉旗袍,肚子微微隆起的女人,心中一沉。
令妃魏氏!
高无庸在旁边缩着脖子,这真的不是养心殿的奴才做的,先帝爷喂,奴才就算是背叛自己原来的主子也不敢拿命去背叛您啊。
“令妃好兴致,是来看河面的冰结实不结实吗?”胤禛说道。
“不,臣妾这两日在宫中关着,心中烦闷得紧,便想着出来透口气,能见到皇上,自是臣妾的福分,皇上,您的身子怎么样了?臣妾真的是吓坏了?只恨自己不能侍奉皇上,如今还要皇后娘娘帮忙照顾小七和小九,臣妾真的是罪该万死。”令妃说着眼泪已经掉下来。
“你也知道自己有罪吗?”
“啊?”令妃以为下一秒皇上就会放下手中那只畜生将她拥入怀中,可是现在怎么都不一样啊,皇上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看着她?
令妃不自觉得往后缩了缩,她从来没有见过皇帝这样的眼神,就像是看猎物,又像是看马上就要死的人。
“臣妾,臣妾”一向舌灿莲花的令妃,如今却没有了一点儿理由,只觉得什么话眼前这位爷都不想听。
“心中烦闷,为了什么烦闷?没进养心殿被皇后关在宫中吗?是不是觉得该是你在养心殿侍疾呢?皇后说你是最仁慈善良的,朕怎么就不知道,仁慈善良的爱妃,竟然不顾皇嗣的安危,非要去争那个宠?你是不是觉得朕会很感激你?”
高无庸十分有眼色地搬来一把椅子,胤禛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女人,脸上明显是画了妆的,还有这一身做派,不正是当年高氏的样子吗?头上的绒花,学的是富察氏吧。果然是个不简单的。
“小七和小九都是朕的孩子,皇后本就是她们的嫡母,照顾她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为什么是帮你呢,难道你认为你的身份要比一国之母高?朕问你,这几日你做了什么?”
“回皇上话,这几日臣妾都在宫中吃斋念佛,臣妾愿减寿换皇上万岁万万岁。这几日臣妾想了很多,想到了孝贤皇后,皇上当年劳累的时候,皇后娘娘便是为皇上吃斋念佛,臣妾不敢拿自己与皇后娘娘比,但是臣妾真的很担心皇上的。”令妃祭出了杀手锏。
只可惜,她说的是孝贤皇后,而眼前这位爷,只有孝敬皇后才是他的软肋。
“吃斋念佛?皇后可是将你的份例照着妃子的加了两成的,你就这么对待朕还没出生的孩子?是不是等回头晕了,才让朕去看你,顺便看看皇后是多么地不仁慈不善良!”胤禛说道。
就是这个女人,他也是刚刚知道,小娴儿在她的手中吃了多少亏,也许,就是因为被伤透了心,才会对所有的事情都这么淡然吧。
对不起,胤禛在心中默默地说道。
对不起,因为我的失误,让小娴儿受苦了。
“今日在这里遇到你,朕正好有事情要说,你如今怀着孩子,又体弱多病,没什么是事情就不要出来了,好好养着要紧,至于小七和小九,就让婉妃和舒妃养着吧。”胤禛说道。
“皇上,小七和小九是臣妾身上掉下来的肉啊,臣妾舍不得啊。”令妃说道,若小七和小九被抱走了,以后她拿什么理由让皇上来延禧宫?
“朕又不是给两个孩子改玉牒,你紧张什么?你如今怀着孩子,两个孩子在你身边,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那边那个奴才,过来!”正说着,就见东南方向有个小太监,过来也不是不过来也不是。
“奴才坤宁宫喜珠子给万岁爷请安,启禀万岁爷,今日延禧宫的梅贵人被查出有了喜脉,皇后娘娘特让奴才来给皇上报喜。”喜珠子说道。
“哦?这可是好事。嗯,梅贵人育嗣有功,封为梅嫔,延禧宫里令妃还要养胎,就搬到永寿宫吧。来人,摆驾坤宁宫。”胤禛说道。
“皇上,这这”令妃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女人,竟然会有了孩子,竟然会被封为嫔?!
“什么?不合规矩吗?令妃,你生七格格的时候,应该已经是妃子了吧,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想想你自己该做什么!不该操的心别操!”胤禛说完,便走了,只剩下呆呆跪坐在石板上的令妃。众人看着,心中只有个念头。
天要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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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难得的温馨
胤禛才不管令妃会怎么样,只要她生下孩子,就再也没用用处。
这个女人,他根本就不喜欢。
他是皇子,一生见过的女人不能说无数,但也是有一定数量的,早年的宋氏,李氏,后来的钮祜禄氏耿氏,再到后来的年氏,她们中有的妩媚有的清秀,但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安分。
知道什么是自己该要的,什么是不该要的。
当年,他的府中能太平,有他的功劳,有舒欣的功劳,但更主要的原因是,这群女人都是安分的,因为不安分是没有好下场的。
年氏身体虽不好,但却是一个难得识时务的女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后来年羹尧闹出那些事情,她从来没有说过求情的话,她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知道自己是谁的女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从皇子到亲王,再到后来的皇帝,他的心被分为了好几个部分,其中一半以上装着的是国家,他有过儿女情长,但是只是短暂的,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的地位。
他需要的是一个能站在他的身后默默支持他的女人,能够为他打理好后院一切的女人。
给梅贵人一个位分,只是为了让孩子的出生好一点儿罢了,因为,这肯定是弘历的最后一个孩子了。
乾隆朝,以后都不会再有孩子出生了,雍正十三年,他已经五十八了,两世为人,儿女情长已经随着雍正十年去潜邸缅怀皇后的时候一起埋葬在了潜邸,紫禁城,圆明园,还有他们的陵寝。
重生,他要做的是让大清更加繁荣,虽然这个世界能让他想起过去日子的人已经不多,但是他很珍惜这些感情,兄弟情,父子情。
也许这就是老天让他重生的原因吧,纠正连上天都看不下去的弘历犯下的错误。
然后,延续康熙盛世。
对处理国家大事,胤禛还是很有信心的,做了四十五年的皇子和十三年的皇帝,大清的每一个运行关节他都已经烂熟于心。
现在,只需要让合适的人去做那些合适的事情,让大清照着原有的规律运行下去就是了。
从御花园乘坐御辇,怀中还抱着没心没肺的小吉祥。
胤禛笑着拍了拍吉祥的头,这畜生机灵啊,知道要回去见原来的主子了,一刻都不安生。
喜欢狗,是因为狗忠诚,不管你有没有势力,金钱,他都会跟着你,不离不弃。
给它一块儿骨头,它会对你摇尾巴,会蹭蹭你的手,还会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救你,它从来都不求回报,因为你是他的主人。
不像有些人,当着主子是一套,背着主子又是另一套,做主子的,若是连奴才都管理不好,那就太失败了。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永璂本来想喊吉祥的,但一看胤禛抱着,生生将那句“吉祥”咽下去,改成了皇阿玛。
胤禛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起来。
“怎么自己跑出来了,你皇额娘呢?”胤禛说道。
“五婶送来了一些料子,皇额娘要给儿臣做新衣裳,唔,大家都有份儿呢。”永璂说道。
“哦,那你不在里面量尺寸,出来做什么?喝西北风?”胤禛说道。
“儿臣说听到外面有动静,大姐姐说儿臣的耳朵坏了,皇阿玛一会儿您一定要给儿臣作证,十一哥说了要是有就把一会儿的点心分给儿臣一半儿呢。”永璂说道。
“好,咱们这就进去,让永瑆看看,咱们十二可没有说错。高无庸”胤禛示意高无庸道。
“皇上驾到。”外面高无庸喊着,里面人也十分奇怪。
“还真让十二弟猜到了,真是皇阿玛来了。不过咱们十一今儿个的点心可就保不住了!”和敬说道。
“好了,先接驾吧。”舒欣说道。
坤宁宫宫人将帘子撩开,胤禛牵着永璂的手走进来,当然吉祥孩子胤禛的手中抱着。
“臣妾(儿臣)给皇上(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福。”一番混乱的行礼后,胤禛在上首坐好,又有人拿来暖炉等物让他取暖。
“刚刚听永璂说皇后要给几个孩子做衣裳,可是有什么说法吗?瞧着永璂可是欢喜得紧呢。”胤禛说道。
“永璂那孩子,给块儿点心都笑一整天,前些天五弟妹从府里拿来一些稀罕料子,听说是广州那边运过来的,臣妾看了一下,那料子看着很好,摸着也舒服,就想着给几个孩子做里衣穿,谁成想到了永璂嘴里就成了给他做新衣服了。”舒欣掩嘴笑道。
“可有样子,朕看看。”胤禛说道。
“皇阿玛,在这儿呢,您摸摸,也不知道那边是用的什么法子织成的料子,竟比江南进贡到宫里的还要好。”和敬对这个也是赞不绝口。
“嗯,皇后有心了,只是孩子们都有,可有朕的?”胤禛说道。
“这个臣妾就没有和敬和敬想得早了,早先得着的时候,和敬就想要走给您做衣裳的,只是皇上乃是一国之君,臣妾和孩子们玩乐之物怎能让您穿上身呢,这说出去该让人笑掉大牙了。”舒欣说道。
真实情况当然不是这样,她喜欢这种料子,得着的时候,就是想着给孩子用的,至于弘历,他有景阳宫的好儿子漱芳斋的好女儿孝顺着,有延禧宫的令妃爱慕着,哪里需要她们的东西?
“皇阿玛,你瞧,皇额娘还不是看不上女儿的女红,可是女儿这话都已经说出来了,若是皇额娘不给,女儿多没面子,皇阿玛,您帮女儿说句话吧。”和敬说道。
“嗯,皇后疼孩子,和敬疼阿玛,这本就不相冲突嘛,皇后还是不要这么吝啬,就给和敬一匹呗,敬儿啊,阿玛可是等着你做的衣裳了,年前一定要穿上,你能做到吗?”胤禛说道。
“请皇阿玛放心,儿臣一定按时给您送到养心殿去!”和敬行礼说道。
“瞧瞧,都是做额娘的人了,还跟你皇阿玛撒娇,你的那份儿皇额娘早就预备好了。等你回公主府的时候就给你带着。只这只是你五婶送进宫来给咱们娘儿几个开眼的,数量本就不多,如果皇上喜欢,臣妾可以再问问弟妹还有没有,等回头再问她要就是了。”舒欣说道。
“是,女儿知道了,皇阿玛,女儿去看看九妹妹,就先告退了。”和敬行礼道。
“嗯,去吧。”胤禛摆摆手。
坤宁宫一侧,永瑆带着永璂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四格格带着七格格追吉祥玩儿,九格格因为年纪小,这两天天儿又凉,便没有抱出来。
“和敬这话倒是提醒朕了,朕已经下旨了,往后小七由婉妃养着,小九由舒妃养着,另外延禧宫梅贵人册封为梅嫔,年后行册封礼,迁到永寿宫去住,有什么要办的,你就来办吧。”
“臣妾知道了,梅贵人倒是有福气的,承宠的日子不长,倒是有了身孕,要说延禧宫还真的是一块儿福地呢,令妃妹妹一胎接着一胎的生,如今她那边的梅贵人又有了身孕,赶明儿个让妹妹们都去那边沾沾福气去。”舒欣笑着不着痕迹地上了一个眼药。
“嗯,朕今儿个在御花园见者令妃了,身子还是老样子,现在天凉,总是在外面走也不是个事儿,以后就在延禧宫好好养胎吧,敬事房的奴才是怎么办差的,令妃有了身孕,为什么还有她的牌子?今儿个就撤了吧。”胤禛说道。
他再一次领教了自己的儿子不着调的程度,这边还在养病,那边便有小太监把放着绿头牌的盘子拿来了,这是伺候皇帝还是害皇帝呢。
“臣妾明白。”舒欣说道,心中也是十分疑惑,难道这几天弘历都没有翻别人的牌子?
“你是皇后,就算是皇额娘回宫,这宫里也是由你做主的,朕知道你心思耿直,但也不能对所有人都纵容,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这不是还有朕在了吗?”皇后低眉顺眼的样子,让胤禛一闪神,觉得像是看到了自己的福晋,这才有了后面那句话。
只不过,当年在潜邸的时候,说的是“还有我在”。
手刚刚抚上她的手,眼前的人就变了,原来只是一个幻觉。
“现在什么时辰了,刚刚永璂说有点心用,说着说着朕倒是觉得饿了,让孩子们一起出来用点心吧,永瑆不是还输了一半儿了吗?”胤禛急忙说道。
他这是在做什么,哪里来的皇后,眼前的是小娴儿,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娴儿。
“哦,好的。”舒欣也是十分尴尬,刚刚弘历那是在说什么,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不排斥这种感觉,带着一种信任,就像他在身边一样。
胤禛舒欣:怎么总是在想这些不可能的事情。
今日舒欣让人做的是奶粥,配上几碟子点心,热热乎乎地吃下去,别提有多舒服了。
“怎么是奶粥?”胤禛皱着眉头说道。
“皇上,可是不合胃口。”舒欣说道。
“是啊,皇阿玛,您平日里不是最喜欢奶粥的吗?”和敬也说道。
“嗯,敬儿记得没错,朕是最喜欢奶粥,只是太医说了,朕现在这样,不能吃甜的东西。皇后还有别的吗?”
“哦,有的。蕊初,去小厨房看看核桃酥做好了吗?皇上,这核桃酥是刚磨好的核桃做得的,没加糖,吃的就是那股子香味儿,一会儿您尝尝。”舒欣说道。
“好的,皇后有心了。”
胤禛:幸亏朕聪明,才没有露出马脚。
舒欣:这口味,倒真的是像极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乾隆的任务,瑟瑟也是跟这二尺布扯不清。望天,瑟瑟是吃货啊~~~
第三更,望天,温馨过后,就该有其他的剧情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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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老佛爷回宫
轻抚着小腹,感受着腹中的那个小生命。梅嫔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就像一个梦。
承宠,其实只是为了复仇,为了恶心延禧宫的令妃而已,只是现在,有了孩子,还被册封为嫔,更是做了一宫的主位。
“主子,以后您就是这永寿宫的主位了,一定要好好地,奴婢会在延禧宫给您念佛的。”打着监视的旗号,实则是来关照腊梅的冬雪说道。
“冬雪,难道连你也要跟我外道?”腊梅说道,冬雪和她同期进的宫,两人是最熟悉的,现在变成了一主一仆,说实话,很不适应。
“主子,这个万万使不得。”冬雪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理会她们,先是将腊梅扶到主位上坐好,然后站在她身边低声说道。
“腊梅,我在这儿再喊你最后一声腊梅,你一定要好好地,你只需记着,冬雪没有变,你也不要变就是了,只要好好地受着主子娘娘给你的就成,千万不要想那些不该想的东西,后宫不是咱们想得这么简单,知道吗?”冬雪说道。
其实延禧宫的主子根本就不是她的主子,承乾宫的守宫嬷嬷曾经救过她一命,所以她是承乾宫的奴才,或者说她是坤宁宫的奴才。
延禧宫奴才看着风光,其实谁又知道,她们自进了延禧宫起,全家人的性命就捏在了魏家的手上,为了就是要她们忠心,不管前面是什么样的危险,她们要做的是什么样子忤逆的事情,她们都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为了就是保住全家人的性命。
那时候她也是因为没了法子,就跟承乾宫的守宫嬷嬷说了一句,谁知道没过多久,全家便已经被上头派人救了下来,而她在延禧宫偷偷得到的消息是,一家人已经葬身火海,尸骨无存,而这件事,若不是她听到,令妃根本就是只字不提。
那个时候,腊梅被关在坤宁宫,而后她得知,承乾宫上面是有主子的,她若愿意跟从,便能得一世平安,冬雪也是知恩图报之人,而且也深知跟着延禧宫没有好的结果,便另投了别的主子做了延禧宫的内线。
那日,她得到了指令,分化令妃与腊梅,让腊梅承宠,给腊梅泼天的富贵,只为让延禧宫不好过。
“冬雪,我知道,你放心,等这阵子过去了,我就求着上面将你调到永寿宫,再也不回那个吃人的地方。我知道自己这是有的大造化,也知道是贵人相助,只要咱们好好地,家人在外面也平平安安地,我就没有别的要求了。”腊梅说道,都是宫中的老人,自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昨日令妃风光,但却不知道,她自己已经成为了别人眼中的猎物,如果她们想好好地活着,就要知道守本分,乖乖地做好一个宫妃,做好一个奴才。
“嗯,我等着,但你自己一定要好好地知道吗?”这时候伺候腊梅的小丫头进来了,冬雪忙跪到地上。
“主子保重,奴婢这就回去复命了。”冬雪说着给腊梅郑重地磕了一个头,而腊梅也再也没有别的表情,只坐在主位上受了这一礼。
胤禛并没有给永琪缓冲的余地,说搬家立刻就让内务府找宅子,虽说现在内务府由弘昼掌管着,但是谁让咱们的隐形太子招了他老人家,见镶蓝旗靠着琉璃厂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宅子,便让人收拾收拾给永琪弄出来,报道胤禛那里,胤禛见离紫禁城不远,也就准了。
纵然有千般不愿,永琪也只能带着自己的包袱带着自己的奴才,坐着那马车出宫去了,当然,还有胤禛特别赐的格格两名。
他可不想等钮祜禄氏回来再说这些事儿,毕竟,他才是皇帝,就算钮祜禄氏现在是皇太后,但在他的眼中,只是曾经的一个妃子而已。
而且,也许钮祜禄氏回来以后,永琪就真的出不了宫了,胤禛也看出来了,这个小燕子就是永琪的一块儿病,想治好永琪,必须先把他们两个隔离开。
能不能救回这个孙子他不抱希望,只是希望永琪不要真的丢了皇家的脸就是了。
至于小燕子,他自是有用处的。
钮祜禄氏本来是在胤禛昏迷后的十天内会回京的,只是半路中又遇到了风雪,多耽搁了几天,到祭灶前,终于赶回了紫禁城。
这一天,宫门大开,胤禛与舒欣站在最前端,皇子皇女分别在两人两侧排开,因为是在乾清门广场,有外臣在场,所以就连纯贵妃也只是在慈宁宫候着,恭候钮祜禄氏回宫。
“老佛爷回宫,老佛爷回宫,老佛爷回宫。”声音一声一声传来,胤禛听在耳中,却是恨不得将钮祜禄氏碎尸万段,做你的皇太后也就罢了,哪里来的老佛爷,老佛爷这三个字这个称号也是你能用的?
舒欣听着这声音,心中不由纳罕,心说弘历还真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但是他这么做就不怕气活爱新觉罗家的列祖列宗。
帝后二人各有各的心思,但是这场戏还得继续演下去。
他们愿意演吗?当然不愿意,两个钮祜禄氏曾经的主子,现在却要卖那个笑脸去喊当年的钮祜禄格格,熹妃一声“皇额娘”,这种心情真的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只是谁让他们现在是披着乾隆与皇后的皮呢,不出现,那一句“不忠不孝”就把你打回原形,所以两个人在迎接太后的时候,心中不约而同地想道
我是为了大清的江山,为了爱新觉罗家的列祖列宗。
仪仗在前,待明黄色的轿子由十六人抬到乾清宫,众人皆将眼光投向了那边,谁也没有发现,在阿哥与大臣的人堆中,偷偷进去了三个脸上还有油漆的人。
明黄色的轿子后,是一顶四人抬的绿呢小轿,轿帷上缀着一些暗色的花纹,庄重而不失活泼,一看就是给年轻的女子坐的。
“恭迎老佛爷回宫,老佛爷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齐齐下跪。而帝后则是躬身屈膝。
明黄色的轿帘没有动,只后面的绿呢小轿中出来一个身着红色旗袍明眸皓齿的姑娘,头上梳着小两把头,几支珊瑚的珠花缀在两旁,脚下穿着一双棉质的花盆底,撩开轿帘后见跪在乾清宫外的众人,心中并不惊慌,只是独自走到明黄色的轿子旁,与轿子旁的一个老嬷嬷一起将轿中的老妇人请出来。
“都起来吧。”老妇人笑着说道。
“谢老佛爷恩典。”众人回道,当然,胤禛与舒欣喊的是“皇额娘”。
其实两个人都有滥竽充数的小心思在里面,只是帝后站得太近,实在是不好操作,最后只能作罢。
“皇额娘,这么长时间不见,儿子真的是太想您了。”胤禛做了一个比较开心的表情说道。心中想的却是你怎么不死呢,你死了朕就不用给自己的小妾行礼了,还要喊皇额娘。
“皇帝国事繁忙,今日哀家已经十分高兴了,哀家是去为咱们大清祈福,你弄这么大的阵仗,让哀家怎么跟祖宗交代?”太后亦是笑着说道。
“晴儿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晴格格在行了一个十分标准的宫礼道。
“嗯,好,起来吧,一路上由你照顾皇太后,朕甚欣慰。”胤禛说道,心说这是哪里来得格格,前些日子看玉牒,并没有这么一个人啊?
“前些日子皇后修书,说你身子不好,现在可是好多了?”桂嬷嬷退后,钮祜禄氏将手交到了胤禛的手上,胤禛迟钝了一下,接过来搀着钮祜禄氏。
“已经好多了,倒是让皇额娘担心了。”胤禛一边回话一边给自己催眠。
这真的是自己的皇额娘,这真的是皇额娘。
“以后可要好好将养着,国事虽重要,但龙体也要注意着。”太后边走边说道。
“是。”
晴儿在另一旁继续搀着钮祜禄氏,只是在过大臣的队伍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朝那边看了一眼,舒欣虽微微低着头,,但身边发生什么还是知道的,见晴儿动作,又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大臣的队伍,心中了然。
正说着,钮祜禄氏与胤禛走到舒欣面前,舒欣恭敬地说道
“恭迎皇额娘回宫。”
“这么长时间不见,皇后可是清减了不少,只是这精神头好了很多。这段日子,宫里你一人忙前忙后,可是受累了。”边说着,钮祜禄氏边伸出另外一只手。
舒欣见,忙做受宠若惊,欣喜若狂状,上前扶住钮祜禄氏。
钮祜禄氏暗暗看着舒欣的动作,笑而不语。
一行人往里面继续走着,途中,钮祜禄氏也是不时地询问两人宫中近况,乾隆的那些荒唐事儿,她早已经知晓,待见两人一直都没有拿主意单等她回来做主的时候,心中更是欣喜不已。
只是这欣喜尚未完全享受到,便被两个不华丽的东西给打断了。
是的,不华丽的东西。
舒欣只觉得天上一暗,然后洒下了几支的钗环,再看地上,两个脸上五颜六色的姑娘披头散发地跪坐在地上。
钮祜禄氏自是吓了一跳,活了大半辈子,还真的没见过这种情形,天上落下了活人。
“皇帝,这是怎么回事?”
“皇额娘,这便是朕在民间收养的义女,还珠格格。”胤禛说道。另外一个虽然没见过,但胤禛自是猜到了,就是那个真正的沧海遗珠夏紫薇吧,长得倒是好颜色,只是脑子不够用,再有姿色,再懂事儿,也被这个小燕子给拖累了。
“哦,时候也不早了,先回宫吧,如今咱们皇家又要添新人了,哀家自是要赶紧去看看的,这可是大喜啊。”太后说罢便不再看那跪坐在地上的两人,一会儿皇帝自是会给她一个交待。
“不是让你们不要来的吗?怎么还是过来了。”待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永琪上前说道。
“不是有什么旨意说我和紫薇必须得到吗?真是莫名其妙,我们本来在会宾楼好好地干活,现在却弄成这个样子,你还凶我!”小燕子不依不饶地说道。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们先回漱芳斋,赶紧收拾好,一会儿皇玛嬷自是会见你们的,记住,问什么就答什么,千万不能耍小聪明,咱们的未来可都在她老人家手心儿里攥着呢。”永琪小声说道。
“哎呀,我小燕子什么时候办砸锅过事情,你就放心吧,紫薇,紫薇,你做什么呢?”小燕子从来都不相信自己会办砸事情,虽然她已经错了很多次,只是这种做错了事儿的觉悟,她从来没有过。
“哦,我知道了,小燕子,咱们先回去吧。”紫薇心事重重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qq差点儿被盗,一直在更改密码什么的,所以未更新
话说钮祜禄氏这种做法真的是好找死啊。
至于钮祜禄氏是从哪个门进宫的,大家无视吧,只是瑟瑟记得,午门是不成的,女人里面,只有皇后才能走一次午门,至于咱家皇后走没走过,就不知道了。
大家也可以认为太后是空投回的宫。
附四大门资料~~~
午门中门为皇帝专用,此外只有皇帝大婚时,皇后乘坐的喜轿可以从中门进宫,又通过殿试选拔的状元、榜眼、探花,在宣布殿试结果后可从中门出宫。东侧门供文武官员出入。西侧门供宗室王公出入。两掖门只在举行大型活动时开启。
神武门作为皇宫的后门,是宫内日常出入的重要门禁,明清两代皇后行亲蚕礼即由此门出入。清代每三年一次选秀女,备选者经由此偏门入宫候选。1924年逊帝溥仪被逐出宫,即日出宫之时亦由此门离去。
西华门,正对皇家园林西苑。清代帝后游幸西苑、西郊诸园,多由此门而出。乾隆十六年(1751年),皇太后六十寿诞,以及乾隆五十五年(1790年),乾隆皇帝八旬万寿节,西华门以外,经西直门以至海淀一带,沿途张灯结彩,预设彩棚乐戏,隆重庆贺。清朝末期,庚子年(1900年)八国联军攻打京城,慈禧太后、光绪皇帝一行即由西华门离宫,仓皇西逃。
清初,东华门只准内阁官员出入,乾隆朝中期,特许年事已高的一、二品大员出入。清代大行皇帝、皇后、皇太后的梓宫皆由东华门出,民间俗称“鬼门”、“阴门”。紫禁城的四个城门中,午门、神武门、西华门的门钉均为纵九横九,只有东边的东华门门钉为纵九横八,内含阴数,相传也与此有关。嘉庆年间林清之变,农民军由太监刘得才等人经东华门引入紫禁城,但因于门前与卖煤人争道,情急之中露出所藏兵刃,从而为守门官兵察觉,骤然关闭东华门,故而仅十数人闯入,起义旋即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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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慈宁宫召见
此时正是腊月入九,最冷的时候,该迎接的仪式都进行完以后,钮祜禄氏坐在慈宁宫的主位上,此时诸嫔妃已经行完礼,分别坐在两边,而胤禛和舒欣,就坐在钮祜禄氏的身边。
“嗯。看着你们都好,哀家也就放心了,纯贵妃,身子可还好?”钮祜禄氏先挑位分最高的问道。
这么多年,纯贵妃一直都是老实的,所以她不吝惜这点子脸面,因为她知道自己儿子在女人方面的个性,只要是喜欢的,连亲娘都不放在眼中,如今见他已经把令妃放到了一边,也乐得给别的女人体面。
压一压那些不安分的,抬一抬那些老实听话的,为的就是让别人看看,她才是那后宫真正的天。
“回老佛爷话,已经好了。有老佛爷庇佑着,有什么病啊灾的都好了。”纯贵妃自是受宠若惊。忙行礼说道。
“嗯,人啊,就该往前看,你看现在,永璋和永瑢也出息了,四丫头也马上就该指婚了。你可得好好的。以后享福的日子,多着呢。”太后说道。
“谢老佛爷提点。臣妾知道了。”纯贵妃说道。
“嗯,赶紧坐下吧,天儿凉,仔细冻着了。”太后说道。
待纯贵妃坐下后,钮祜禄氏又看了看下面其他的女人。
“皇帝,皇后,你们替哀家看看,哪个是梅嫔啊?”太后此话一出,证明是承认了腊梅嫔的身份,要知道,腊梅现在还只是贵人,虽然胤禛和舒欣已经给了嫔的待遇,但是没有行册封礼之前,一切都只是浮云而已。
现在太后这话一说出来,就算是有人当面喊腊梅梅嫔娘娘,也是十分使得的。如今,腊梅被慈宁宫承认了,也是正二八经的主子了。
“奴婢给老佛爷请安,老佛爷万福金安。”腊梅一听,忙起身再给钮祜禄氏行一礼道。
“抬起头来,让哀家瞅瞅。”其实这个梅贵人是谁,是哪儿来的,钮祜禄氏心中自有一本帐,这后宫中,她喜欢的男人是她的儿子,喜欢的女人只有她自己,在后宫中,她要维护的只是自己的体面,其余所有人,包括皇后,只是她的棋盘上的棋子罢了。
曾经高氏打破了这个规则,她就让高氏去了她该去的地方,后来的金氏够聪明,也够低调,看得出太后想要什么,这才在后宫中站稳了脚跟,生下了孩子。
再后来就是魏氏,这次才是钮祜禄氏真正踢到了铁板,魏氏,原本是孝贤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因主子怀孕爬上了龙床,初封即是贵人,孝贤灵前又被封为嫔,再后来又是无子封妃,可以说处处都在戳钮祜禄氏的心窝子。
虽然她也是家中的嫡女,但却因为父亲官职不显,所以只能做一个贝勒的格格。又因为自己本身就不是有姿色,会逢迎的女人,所以先是李氏,后是年氏,全都压在她的身上,她这一辈子最大的成果,就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在皇后后来无所出的情况下,她的儿子做了皇帝。
虽然钮祜禄氏已经做了太后,但却时时刻刻都在担心,她是皇帝的女人,十分清楚一个皇帝和太后之间会有什么样的矛盾,当初孝恭仁皇后与雍正皇帝之间有怨不假,但是钮祜禄氏明白,就算是孝恭仁皇后与先帝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好,也会有摩擦的,因为帝王家,亲情只是笑话。
当然她只是一个格格,就算是生了孩子也没有被请封为侧福晋,没有权力养育自己的孩子,其实她对自己的儿子是十分不了解的,只是因为她对人心很了解,所以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做着一个享福的太后。
魏氏,比她身份卑微,但是却已经做到了与皇后抗衡,她不想看到一个比她优秀的女人在她的面前,她想过联合景娴将魏氏铲除,但是景娴的性子实在是太直,不管钮祜禄氏怎么暗示,她都不明白,整日就是“规矩”“家法”挂在嘴边。
钮祜禄氏对景娴,是矛盾的,一方面,她希望景娴成长,因为这样她就能将皇后当做一杆枪,铲除她不喜欢看到的人,另一方面,她又希望,皇后一直那么傻才好,因为有这样一个没有心眼儿的皇后在她身边,她觉得日子会过得安生些,皇后与太后,婆媳关系也会缓和一些。
只是如今出来一个堵心令妃的梅嫔,又是有了身孕皇帝看重的,一样是主子的奴婢,一样是被皇帝看重,若说这里面没有事情,钮祜禄氏自是不相信的,她看得出,这是一步十分高明的棋,而这步棋的受益者,就是皇后。
心中有了思量,钮祜禄氏展颜笑道。
“嗯,是个好的,皇后,梅嫔有了身子,一切都照着妃的份例吧,这可是咱们皇家的骨肉呢。”
“是,臣妾知道了。如今已经免了令妃与梅嫔每日的请安,另每日都让擅长妇科的太医请平安脉,只是如今皇额娘您回来了,两人的请安”
“就按照你说的做吧。”太后看着,更是确定了心中的想法,皇后,果然聪明了。行事作风,更是像极了那个女人。
让人挑不出一点儿错儿。
令妃在一旁看着面前与她无关的一切,脸上依然笑着,虽笑容到了眼底,但手却出卖了她。
泛白的指尖,紧绷的手指,还有那已经皱成一团的帕子,无一不在显示她的怨恨与愤怒。
她才是最早有了身孕的,她才是妃子,腊梅,只不过是借着她怀孕爬上龙床的贱/婢罢了。等着,等她生完孩子,这所有的账都会讨回来的!
下面发生什么,上面的人一目了然,钮祜禄氏与皇后说话,没有看这边,但胤禛却是看得真真的,想现在就发作了令妃,但是却没有任何缘由,更合况,令妃肚子里面还有一个保命符。
“原来是阴差阳错啊。”钮祜禄氏与舒欣在那边说的正是还珠格格的事情,舒欣没有将景娴当初做的错事掩去,她现在要得到钮祜禄氏的信任,借着钮祜禄氏的手将碍眼的人都除去。所以现在,说得越真实越好。
“皇额娘,要不要见见两个孩子,臣妾知道,自己当初与两个孩子之间多有误会,本想给两个孩子一些补偿,只是皇额娘不在宫中,所以只能在物质上给他们充裕一些。余下的,还是要皇额娘您来做主。”舒欣说道。
“嗯,就照你说的做吧。”不得不说,虽然太后不喜欢乌喇那拉氏变聪明,但是这一番话,说到她耳中,实在是舒坦。
“桂嬷嬷,派人去宣那两个过来,哀家要看看。”太后说道。
舒欣听着,心中暗笑,这两个丫头,在慈宁宫算是得不到好了。
那两个,那两个什么?奴才,还是只是两个玩物?
只是为何弘历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这可是他最喜欢的开心果啊。
难道已经厌倦了?
天知道,胤禛现在心中只有刚刚嫔妃口中的那三个字,爱新觉罗家盛产小心眼儿,而胤禛的心眼儿其实也就针鼻儿这么大,如今,正想着重组粘杆处血滴子,将慈宁宫的这位软禁呢。
“光说那两个,倒是忘了咱家的孩子们,刚刚不是都在偏殿吗,让人带过来,哀家很多时候没见了,怪想的。”钮祜禄氏说道。
“是。容嬷嬷,你去一趟。”舒心说道。
“在五台山啊,哀家就一直想着,如今海晏河清,太平盛世,就是咱们家的子嗣还是太薄了,皇帝。”
“儿子在。”胤禛答道(真别扭!)
“后宫,雨露均沾才是正理儿啊,都说多子多福,孩子多了才叫福气啊。”
“皇后,你也是,挑些可心的人儿伺候着皇帝,有孩子才是正理儿。”钮祜禄氏说道。
这话,也就是弘历的这个亲额娘敢说,舒欣心道。若她活到现在,成了母后皇太后,她是说不出这话,没看皇帝的脸都已经青了?
原以为钮祜禄氏是个有脑子的,现在看来,只是一阵儿阵儿的有脑子,大部分时间还是不着调的。
胤禛低着头,咬着后槽牙,心中的怒火已经要破表,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发作,一切还不是时候。但是钮祜禄氏这话,实在是太过了!
难道是皇太后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她觉得自己有了底气?这话岂是当着皇后当着众嫔妃的话说得。皇帝的面子呢?她这是在打皇帝的脸啊。
“今日朝中繁忙,故而鲜少进后宫。”胤禛说道。
“朝中事情忙,但你也要注意着自己的身子。”太后听出的胤禛的不耐,也不在拿这个做话头,本来她只要皇帝听进去就成了。毕竟她这是为了皇帝好的。
舒欣在一旁也是低着头,但是心中掩饰不住的嘲讽,究竟是朝中的事儿大,还是后宫的事儿大,皇帝啊,还真的是这世上最无奈的人,若没有太后还好说,若是摊上钮祜禄氏这样的娘,倒还真的不如没有的好。
什么都想插手,不过也算是有脑子的,还知道“后宫不得干政”。只是心中还有一丝疑惑,但因皇子皇女已经进来,众人也就不再去讨论这个让人尴尬的话题。
一番混乱的行礼后,众人皆是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钮祜禄氏一会儿问问这个一会儿问问那个,皆是十分满意,待听说其木格已经查出了身孕,更是高兴不已。
“这孩子,有了身孕怎么不说出来,赶紧坐到你额娘身边。”太后说道。
“回老佛爷话,也是在刚刚与公主们在一起的时候,起身时有些晕,大公主使人去请了太医,刚刚知道的。”其木格起身说道。
“坐下坐下,你现在是双身子,咱们一家人可没有那些虚礼。”钮祜禄氏说道,又看了看记得小的孩子,有十一十二,还有永璜留下的孩子,还有和敬家的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心中别提多舒坦了,老人其实盼的还不就是一个子孙满堂?
只是有道是一物降一物,注定有人让她这个老佛爷不痛快,这不,脸上的笑纹还没消失,就听外面喊道
“还珠格格到!”
作者有话要说:瑟瑟已经让钮祜禄氏在作(一声)死的康庄大道上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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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慈宁宫“审问”
自进宫后,紫薇的智商还是有提高的,比如说,终于知道,皇宫,不是她会琴棋书画,会满文就能立足的,终于知道宫中不是谈情唱歌的地方,也终于知道,她现在的身份有多么地尴尬。
紫薇很粗线条?不,恰恰相反,紫薇是一个很敏感的女子。自懂事起,她就知道,别人看她的眼光就是不一样的。
夏家是书香门第,一家子都是做学问的人,夏老夫人本就是大家闺秀出身,识大体顾大局,与夏老太爷一直都是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夏老太爷也不是那种沾花惹草的人物,所以一生只有夏老夫人一个妻子,家中人口虽简单,但胜在过得舒心。
如果没有与乾隆在大明湖畔的相遇,夏雨荷会在到年纪的时候,有一个很好的归宿。
可是世事无常,在错误的时间遇到的错误的人,乾隆本就不是一个能托付终身的人,而夏雨荷本就是单纯的性子,她需要的是一个真正爱她,照顾她一辈子的夫君,而不是所谓的玉树临风,权倾天下。
当初孝贤皇后尚且在世,乾隆有很多的方法可以处理夏雨荷,派人送到行宫,过了明路,或者是留下真凭实据,而不是所谓的“雨后荷花承恩露”这样的艳事。
再不然,就拿出皇家的狠心,将人就此处理掉。
本来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因为他的一时冲动,葬送的n个人的未来。弄到最后还要他的阿玛来给他收拾烂摊子。
最近,紫薇静下心了,耳边又总是听到一些有心人的传来的闲话,心中难免起了涟漪。
她知道了,娘根本就不用守一辈子,因为山东就有行宫。
她知道了,现在自己的一切都被小燕子占着。
只是她还不知道,她已经被小燕子拖累得很惨。
“既是来了,就进来吧。”太后收住了笑容。
众人见皇太后变了脸也不再说闲话、只在自己位子上坐着,纯贵妃知道小燕子的厉害,一直暗中握着其木格的手,让她安心。
“小燕子给老佛爷请安,给皇阿玛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给诸位娘娘请安。”说着,又行了一个不是很标准的礼。
紫薇照着小燕子的样子,给众人行了一礼,相比之下,姿势要好很多,只是现在的她,就算是做得再标准,也不会有人替她说什么话。
钮祜禄氏看着两个人,又想了想早先刚回宫丢的脸,心中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你就是小燕子?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纵然不喜,但看自己的儿子在,也只能忍着不快,毕竟这可是自己儿子的开心果儿呢。
小燕子可不会那些半抬头,虽让人看到五官但却是低眉顺眼的样子,钮祜禄一说抬头,直愣愣地就把头抬起来,还不等钮祜禄氏打量她,她便打量起钮祜禄氏。
钮祜禄氏先是被吓了一跳,她哪里见过这样抬头的,再说了还没等自己打量她她倒是先看起了自己。但看皇帝没有任何反应,也只能忍下这口气,待日后发作。
“嗯,长得倒是讨喜,怪不得皇帝喜欢,只是咱们皇家一向是最注重规矩的,以后这规矩可得好好学着,万不能丢了皇家的脸,失了身份!”太后说道。
“湿了?什么湿了,太后,不不不老佛爷身上湿了吗,那赶紧把衣服换下来啊,要不会着凉的,那年我们大杂院的季老奶奶就是因为着凉,最后死掉了。”小燕子说道。
一时间,宫内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知道,宫中最忌讳的就是说“死”,这下子,可真的是捅了马蜂窝了。
钮祜禄氏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道日后在算账,现在当着众人她还要做人。
“皇额娘,如今两个孩子也到了,下面的话毕竟关系到皇上,是不是先让大家下去。”忙中出错,舒欣现在才发现,慈宁宫内满是人,下面还要问紫薇,这些可不是永璋和敬他们改听的,还是赶紧清场得好。
“老三家的有了身孕,就别在这儿呆着了,跟你母妃回宫中吧,你们也都下去,今儿个在外面站了一天,也都怪凉的,都去偏殿,一会儿让太医过来瞅瞅。”钮祜禄氏说道。
众人早就恨不得赶紧离开慈宁宫,倒不是说这里是阎罗殿,只是有还珠格格在的地方,她们一步都不想靠近,待出了宫。纯贵妃携着其木格早早地上了轿子,离了慈宁宫,剩下永璋照料几个小的,而梅嫔也是知道小燕子的杀伤力的,忙学着纯贵妃,上了轿子离了慈宁宫。
“令妃就留下吧,毕竟皇帝把女儿认回来,这里面可有你很大的功劳呢。”钮祜禄氏说道。
什么眉毛眼睛都像皇帝,她不在场,但并不代表不知道,令妃,你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令妃一听暗道不好,但却因上位的三人皆不是她能惹的,便只能坐在椅子上,想给皇帝使眼色,但却不敢。
“永琪,你怎么还不下去?”众皇子皆已经去了偏殿,只有永琪,站在那里真的是要多显眼有多显眼。
“皇玛嬷刚刚将令妃娘娘留下,孙儿想,这件事孙儿也是参与在其中的,知道的也更多,不如孙儿给您讲与您听。令妃娘娘有了身孕,本就忧思甚重,想来有的地方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永琪说道。
其实永琪的借口还是很不错的,就是最后那句话,画蛇添足,太多余了。他是一个成年阿哥,不知道避讳,反而与年轻的嫔妃亲近,真的是怪不得别人多想。
胤禛舒欣:令妃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弘历的吗?
令妃肚子里面的孩子当然是乾隆的,令妃本就是柔弱的样子,怎么能和天真烂漫的小燕子比,所以帝后真的是多虑了。
永琪留下来,只不过是为了挽回自己已经失了很多的一印象分罢了。
出了宫,永琪已经清醒了许多,当他看到与他在宫中相比天上地下的宅子,还有下人的怠慢的时候,他知道这次自己真的是做错了。
虽然想了许久也么有想起是哪里的出了岔子,但他已经很清楚,自己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隐形太子,叫来尔康与尔泰想了半天,三个人一致认为,现在还不晚,毕竟,永琪小时候有一段日子是养在孝贤皇后那里的,又颇得老佛爷赏识,只要抓住时机,一定能再获盛宠,到时候现在受的气全都能讨回来,也更有底气与皇上提他与小燕子的婚事。
“罢了罢了,你也坐那儿吧。”永琪猜得不错,钮祜禄氏确实是十分喜欢他的,所以对他刚才的话,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胤禛与舒欣皆是十分惊讶,这下面说的可会有皇帝的私事,五阿哥一个皇子,能听吗?
“老五还是下去吧。”胤禛说道,他不是弘历,但也是披着弘历的皮,他可不想让这么荒唐的事情发生。
“皇阿玛!”永琪说着又想跪下哭丧。
“下去!记住朕说的话,朕保证说到做到!”胤禛说道,语气中也加了三分狠戾。
这么一打岔,小燕子刚刚那番惊世骇俗的言论算是揭过去了。
“你是民间来的,在民间都做些什么呢?”钮祜禄氏现在只想赶紧找个话题,看在皇帝的面子上说两句好话,大家脸上都好看结束这场见面,然后歇着,但是老天偏偏就不让她如愿,小燕子,就是出来气她的。
“我会打把势卖艺,会武功,当然有的时候也会骗骗人,但我骗的都是坏人。我是劫富济贫的。”一说到这里,小燕子忙给自己辩护。
“哦,在你看来,坑蒙拐骗倒是有理儿的了?”钮祜禄氏以为能尽快结束,但是她现在就像一个蹩脚的游戏玩家,走一步,就是一个雷。
“太不是,老佛爷哎呀奶奶,我没有坑蒙拐骗,我只是靠着自己的本事吃饭,不信我给您耍一套拳您看看,这可是我最拿手的,说着小燕子便起身摆出了架势。”
“小燕子,可以了,太后路途劳顿,你就不用表演了。”胤禛说道。
“路图?那是什么图?藏宝图吗,皇阿玛我最烦的就是这些成语了,不过要是有藏宝图能不能分小燕子一份儿。”
“什么都没有,你还是继续跪着吧。”胤禛抚额,刚刚小燕子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他,以后跟他说话绝对不用成语!
当然,他更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和小燕子见面。
放过了小燕子,在、钮祜禄氏又将眼光对准了紫薇。
“你就是紫薇?夏雨荷的女儿?”
“回老佛爷,奴婢正是夏紫薇。”紫薇说着又给钮祜禄氏磕了一个头,她觉得现在礼数越全,她就会越安全。
“礼数不错,哀家问你,你是怎么来的京城?”钮祜禄氏说道。
“回老佛爷话,事情是这样的”紫薇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强忍着将整件事,包括夏雨荷的死,死后托付,再加上一路上发生的事情,以及与小燕子的阴差阳错,福家的拯救还有最后的水深火热真相大白全都告诉了钮祜禄氏。
“嗯,哀家倒是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刚刚说道福家的时候,钮祜禄氏已经有些不喜,毕竟她是知道晴儿与尔康是有雪夜谈心的缘分的,而且她也喜欢尔康,希望能把尔康与晴儿凑成一对儿,如今看来,却是出了麻烦。
“是。”紫薇说道。
“你说你母亲发现自己怀了身孕,那为何不报给官府,你们家手中有皇帝给的信物,那为何要藏着掖着呢?”
钮祜禄氏说的这话,明显就是刁难人了,夏雨荷当时的态度,夏家当时的态度,夏紫薇又怎么会清楚?
“我”紫薇一时语塞。
“还有你到了京城,管着宗室的是宗人府,你往太常寺做什么?”
“所幸最后是没有事儿,进了宫,若是被贼人偷去信物,你又如何认亲?”
“还有,你说是与丫鬟来的京城,路途遥远,你们又是怎么来的京城呢?”
句句紧逼紫薇,紫薇只觉得自己已经被逼到了墙角,想回答,可是这些就是世上最难的问题,怎么回答,她曾经对小燕子说,当时外公是有自己的骄傲,可是那只是一个敷衍,每次当她在家中问起爹爹的时候,母亲就哭,外公外婆,早已经不管母亲与自己!
“既是如此,哀家也就不再问了,你的事情,还有诸多疑点,哀家已经派人去山东去寻你家亲戚,若是对得上也就罢了,若是对不上”钮祜禄氏留了一个但书,没有再说下去。
紫薇眼中含着泪,没想到,她经历了这么多,皇阿玛已经叫出口,但是却没有得到老佛爷的认可。做了最大的努力,最后却付之一炬。
“好了,哀家也累了,今儿个就先到这儿吧,皇后啊,派两个嬷嬷教教他们规矩,这样子走出去,会让人家笑话的。”钮祜禄氏说道。
舒欣没有接话,心说钮祜禄氏哪里来的这么多的不满,刚刚明摆着就是堵死紫薇,再看旁边的帝王,竟然连一句话都不说。真真是奇事。
“我就知道,原来又是一个老巫婆!”在钮祜禄氏问紫薇的时候,小燕子就听出了里面的不对劲儿,她是不认识字,肚子里面没有墨水儿,但是在天桥行走这么多年,练的就是一身看人的本事。
如今,那份侠肝义胆又出来了。
“还珠格格这是不服了?”钮祜禄氏说道。
“皇阿玛说了,我可以不遵守规矩,为什么现在又让我学规矩,皇阿玛您说句话啊,君无戏言啊。”小燕子跳着脚喊道。
“够了,皇额娘让你们学习规矩是为了你们好,这样以后朕也好为你们指婚,像你这个样子,以后谁还会要你!”胤禛说道。
现在他对小燕子和紫薇其实还是秉着废物利用的心思的,两个丫头,送上门的和亲人选,不用才是傻子,小燕子身上没有孝,学好了正好送去和亲!
“本来就是君无戏言的,皇阿玛你变了,你不疼小燕子了。”小燕子说着,便要开始拿出自己的杀手锏,装可怜。
“够了,你当这皇宫是什么地方?今儿个哀家不罚你,以后还怎么让大家服气?”桂嬷嬷李嬷嬷,按住了,去拿板子,打,打到她长记性为止!”钮祜禄氏说道。
“你当我小燕子是傻的?七十二计走为上。”说着小燕子冲出了大门。
“反了反了。”钮祜禄氏走出慈宁宫,再看,小燕子还在院中。不等钮祜禄氏说话,胤禛便已经让人开始捉拿小燕子。
“皇阿玛你毁约,你说过我可以没大没小没上没下,我可以不守规矩,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哎哟”
本来侍卫还在想是粗暴一点儿还是温柔一点儿,在他们看来这位格格虽然顽劣,但还是皇上的义女,皇家的格格。但还没等动手,就已经抓住了。
要不怎么说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呢,练家子,最不能丢的就是勤学苦练,小燕子本来就是三脚猫的功夫,再加上这半年多的养尊处优,原来那点儿功夫早就不能看了。
今日钮祜禄氏回宫,到了慈宁宫后,晴儿便去查看钮祜禄氏的行李,把该搬下来的搬下来,该送到浣衣局的送到浣衣局。这时候正带着小宫女抱着衣服往慈宁宫走,还没走几步,就被天上的东西砸中了。
“哎哟,你是谁啊,怎么不长眼睛。”小燕子摔了个狗啃泥,直直地压在了晴儿身上,待起身觉得自己没事儿的时候,再想跑已经晚了。
“都怪你,要不是你拦着,我就成功了。”说着还很不服气地跺了跺脚。
此时晴儿还在地上趴着,她倒是想起来,只是腰部以下完全使不上劲儿。
“晴儿,这是怎么了?来人啊,赶紧去请太医。”太后一见晴儿受伤,也不再去管小燕子,忙让人将晴儿扶到慈宁宫中。
“皇帝,这儿就交给你了。哀家什么都不要,只要你给一个公道!”说着钮祜禄氏就着舒欣的手转身进了慈宁宫。
“来人,将还珠格格押下去!送到漱芳斋禁足思过!
作者有话要说:四四这么弱,是因为他没有小四的记忆,舒欣不敢动,是因为他不知道四四的存在,还在忌惮皇帝的势力,当然她也没有景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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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一次分化
所谓的审问,最后却闹了个不了了之,幸亏嫔妃已经散去,不然还真的是不好收场,要知道今儿个可是有三个双身子的,真的出了什么岔子,谁都兜不住。
舒欣想着偏殿里还有皇子皇女,忙回禀了钮祜禄氏,让大家该回哪儿回哪儿。
钮祜禄氏只顾着晴儿的身体,早就把舒欣忘到了脑后,只是挥手让她退下,再也不多说一句话。
舒欣也不是靠着钮祜禄氏的脸色吃饭,见这边没有事情,嘱咐了偏殿的众人回去后一定要喝姜汤取暖,便带着几个孩子回宫了。
至于胤禛,现在早就歇了让小燕子去和亲的心思,就这脾气送去,没让蒙古记恨上大清就是造化了。
因着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还是将人送回漱芳斋,只是命令人绝对不要将小燕子放出来。
至于紫薇与令妃,一个在钮祜禄氏出来的时候就跟出来,如今估计已经到了延禧宫,另一个,一直跪在慈宁宫内,傻傻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突然之间,紫薇觉得这个皇宫好陌生,曾经乾隆对她的那些,全都是假的。什么病中喂药,什么“皇阿玛”,只是她做的一场梦而已,而现在,梦醒了,一切都恢复原状了。
就这样一直呆呆地坐在那里,待钮祜禄氏进来以后,依然如此,钮祜禄氏担心晴儿的身体,根本就没看她一眼。倒是容嬷嬷,在舒欣的示意下,让紫薇继续回漱芳斋抄经书,等着分派人过去教她规矩。
曾经折磨她的人现在带着她走出了这尴尬的处境,这种结果,真的是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忙碌的一天总算是接近了尾声,众人回到宫中关上门讨论今日的笑话自是不提,五阿哥一直都没闲着,他看到了,他那美丽的小鹿又惹祸了。
趁着漱芳斋还没有被围起来,永琪与尔康尔泰三人到了漱芳斋中。
“小燕子,你怎么样了?”
“紫薇,你怎么样了?”
两个人如乳燕归巢,纷纷抱住自己心爱的人,小燕子自是委屈一片,抱着永琪便不撒手。
“永琪,你好坏,刚刚都不救人家。你知道吗,皇阿玛变了,他又把我关起来了,我不要做格格了,让我出宫吧,我已经把格格还给紫薇了,让我走吧。”小燕子哭着说道。
“好好好,不哭了,你的委屈我都知道,可我也是爱莫能助啊,你也看到了,当时连令妃娘娘都说不上话,更何况是我呢?你知道吗,我的心一直都好痛好痛,人也好像喘不过气,我都快要窒息了。我是真的想带你走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等着我,你一定要等着我。”永琪搂着小燕子说道。此时他恨不得将小燕子嵌入他的身体,两个人再也不分离。
他也想让小燕子出宫,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将小燕子留在身边,但是现在的皇阿玛,让他觉得好陌生,他不敢再去触碰皇权,他觉得,只要他多走一步,就会真的万劫不复!
“好了好了,咱们现在时间可是很紧的,皇上已经下了旨意,现在咱们可是趁着侍卫没有来全才过来的,若是等一会儿把这儿都围起来,咱们可就真的是安上翅膀也飞不了了。”尔泰算是这里面最清醒的一个,他心仪小燕子,他也不想让小燕子受苦,但是现在看来,还是时间最重要。
“对对对,尔泰的说得对极了,你们现在不应该在这里,赶紧走,要不一会儿就麻烦了。”紫薇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往日里让她依靠的怀抱,现在确是如此地没有安全感,她的心里很乱,有很多的疑问。
“小姐,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太累了。尔康少爷,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小姐已经累了,您还是让她先好好休息吧。”金锁说道。
这一天,改变了很多人,也包括金锁。
金锁是没有权力进慈宁宫的,她只能在门口等着。想往里面看但却不敢,生怕犯了什么忌讳,待到宫妃们出来的时候,她更是恨不得没有人看到她。
只是哪有这么容易,众人都知道她是漱芳斋,是还珠格格个身边的宫女,在走过她身边的时候,难免会有那么几句不经意的话从嘴里说出来。
只有梅嫔,见到她的时候,在她身边说了一句
“你跟了她十几年,却不如一个相处了十几天的小混混,值得吗?”
这句话自然是在金锁的心中掀起巨浪的,其实她真的没有什么想要的,她知道自己是夏家救回来的小丫鬟,生是夏家人,死是夏家鬼。
唯一的一次承诺,就是那次听小燕子说,她家小姐在拔刀的时候,说让尔康收了她。自此她的心中种下了一粒种子,现在已经在慢慢发芽。
她一直在等着这个承诺,但是现在看来,有的人似乎是毁约了。但是她能说什么,她只是一个小丫鬟,什么都不能决定的小丫鬟。
但腊梅今日的一句话,却是提醒了她,她服侍了紫薇十几年,在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就跟着她忙前忙后,帮助紫薇送走了夏雨荷,又陪着她来到京城,途中她两次生病,她衣不解带地照顾着,这些都是理所当然,但是小燕子算什么?
她只是帮助自家小姐将被偷走的扇子和画追回来,但是那次在梁大人府上,若不是她们,她又怎么能平安脱险?
她们早就已经是谁也不欠谁。
不,要说欠,只能说是小燕子欠她们的,受伤不假,但是这么多次机会,为什么她就是不说出真相?以前以为她是不得已,但是这么长时间,她也听了不少闲话,小燕子,分明就是贪慕虚荣罢了。一直以来,她对大家说的都是她在宫中受了多少苦,至于其他,全都没说!
可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梅嫔那话来得太晚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定局。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夏家丫鬟,她不知道现在该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面对夏紫薇,她没有受封,两个人都只是上了包衣旗的宫女而已。按理说,是平起平坐的。
她想着要与夏紫薇划清界限,然后另谋生路,但是现在想想,根本做不到。在她的心中,夏紫薇做了这些她都应该受着,因为她的命是夏家救的。
她要报恩,她不能做那无情无义之人。
尔康当然不愿意放开紫薇,心中还在埋怨金锁多事,只是紫薇却不想再让尔康抱着。
“金锁,我困了,想睡一觉,你陪着我进去吧。”真的是累了,反正现在是被禁足,那就好好睡一觉吧,反正她现在不想看到这些人,越看心越乱。
“紫薇,紫薇。”
紫薇根本就不听尔康的话,头也不回进了里屋。
“永琪,紫薇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地。”小燕子现在已经被永琪哄好了,代价是带着小燕子去宫外参加会宾楼的开业,
这个会宾楼是永琪的第一份产业,再不受宠的皇子出宫也是会有几十万两的安家银子的,永琪和尔康尔泰一合计,开一个会宾楼,而今日,是会宾楼装修,小燕子图热闹,将油漆泼到了众人的身上。
本来永琪接到的消息是后天太后才会回宫的,谁知道却是早回来了,后来他们便偷偷回宫,本以为能蒙混过关,谁知道小燕子却闹出了这么一出。
“我还想问你呢,不是不让你们去吗?怎么还是去了?”永琪说道。
“我哪里知道,有个小太监过来说,让我们去,我们才过去的。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小燕子以为永琪要埋怨她,便又说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是故意的,时间也不早了,我必须得叮嘱你们,现在老佛爷回来了,你们今天的表现糟糕极了,所以最近一定要乖乖地,让你抄佛经就抄佛经,让你学规矩就学规矩,这样咱们才能尽快在一起。”
“那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啊,我不想在皇宫里面了。”小燕子抓住永琪的手说道。
“我答应你,只要皇阿玛高兴,马上就来接你。等着我。”说着不等小燕子再说什么,三个人用轻功翻墙而去。
永琪走了,小燕子自觉无趣,忙了一天,她也是累得很,所以便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睡起了大头觉。
履亲王府 书房
“十二叔,侄儿说的没错吧,这群人能想起来才怪呢?”
“哼,算你小子聪明,如今搅了她们两个,也算你的大功一件了。”
“只要十二叔高兴就成了。”
“爷高兴什么,这五阿哥到底是个什么脑子,竟然没有看出这里面有事儿?还是说他们看出来了,但是却不动声色,为的就是防止打草惊蛇,等着咱们露出马脚一网打尽!”允裪说道。
“叔,他要是有那个脑子,还会看上那只野鸟,唉,不说了,爷真的不想承认那是爷的侄儿。”弘昼说道此处,一脸的羞耻。
“你以为你就是个有脑子的?”允裪说着又开始拿弘昼的脑袋当球戳。
“哎哟,叔,疼。侄儿已经不办生丧很长时间了,还认真办差,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弘昼捂着脑袋。书房里,两个老人你追我赶,好不热闹,其他人不管,只是坐在旁边吃点心。
“爷把以前的找补回来!”允裪说着,放慢了脚步又坐回了椅子上。
“哎哟,都红了,以后可怎么上朝,要是皇上闻起来,侄儿该怎么说,被蚊子咬得?”
“说道上朝,我倒是想起来了,最近咱们爷们儿都惊醒点儿,现在皇上似乎不是那么好糊弄了,也倒是瞧着有了先帝办事的作风。虽说咱们都没做什么作奸犯科的事儿,但爷总是有些不放心,改把尾巴收起来的都收起来,尤其是你!”允裪指着弘昼道。
“侄儿明白。”弘昼正色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求禁足,这样瑟瑟就能好好睡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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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重理旧物
所谓的慈宁宫审问,最后闹了个不了了之,自此钮祜禄氏对这两个民间来的丫头,不说是没有兴趣,只是每次请安的嫔妃提起来的时候,总是皱着眉头。
只是事情不能还这么吊着,舒欣虽然不想管,但是谁让她是皇后,就算是这两个人现在是被关在漱芳斋中禁足,但总不能禁足一辈子,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一个令妃在使劲儿。
其实后宫从来都是最乱的地方,这就是为什么今日的姐妹会成为明日的敌人,全都是让这个让人喘不上气的,被红墙围住的金丝笼子闹的。
她们自进宫,活着就只有一个目标,算计别人和防止被被人算计。每个阶层有每个阶层的门道。
但是不管底下的人怎么闹,真正能掌握后宫规则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两个人,而这一两个人,就是宫中位分最高的那一两位,皇后,或者是太后。
当然,乾隆的后宫也曾经出现过一个妃子掌握了全局的局面,但那只是一个偶然,由乾隆那抽风的脑子决定的偶然。
如今,舒欣重生,而太后也回到了宫中,后宫的局面,已经改变。
你说胤禛?
俗话说的好,不是所有的牛奶都叫特仑苏,当然,也就不是每一个皇帝对自己的后宫都这么关注。
更何况,胤禛现在也是属泥菩萨的,虽然做过皇帝,虽然他是最勤勉的皇帝,但那是建立在他有庞大的信息网,有很多帮手的前提下的,哪像现在,曾经雍朝的旧人就剩这么几个老糊涂。乾隆朝新晋的大臣没有将他当初的怒火激起来就已经不错了,而且,他还要不动声色地重组粘杆处,重新培养骨干力量。
总之就是一句话,皇帝很忙,雍正爷很忙。
也是亏得现在的现在是舒欣打理后宫,不然,胤禛还真的没有可能安心处理国家大事。
皇帝与皇后,就像两条最和谐最默契的线,将前朝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让大部分人都满意。
为什么说是大部分人呢,因为有的人是不想看到帝后和谐的,比如,延禧宫的令妃。
令妃的绿头牌被撤下来了不假,而因着还珠格格的事情,又遭了上头人的忌讳,所以她现在的生活真的不是很好。
其实宫中的三位看在令妃怀着身孕的份儿上,并没有想过要动她,舒欣给她的份例,比着妃位还要高上四成,要知道梅嫔可还是嫔位上的两成呢。
但是这怎么能和当初前呼后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相比,当初的令妃娘娘虽然只是妃子,但是谁不知道,她可是连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中的,皇上对皇后娘娘多有训斥,而对令妃娘娘可是宠爱得很。
若不宠爱,五阿哥又怎么会将还珠格格送到她的延禧宫,若是不宠爱,又怎么会在闹出真假格格这般闹剧之后,受到处罚的只是当初让皇上查明事情真相的皇后娘娘,而令妃娘娘,非但没有受到惩罚,反而在有了身孕之后,被皇上捧在手心中,掌凤印,更有人透出消息,只要诞下子嗣便晋贵妃。
只是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皇后娘娘自大病一场后,便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愈发贤惠,行事更是越来越稳重,别的不说,单就在令妃处于如此优势之时,不动声色地将令妃手中的凤印拿回来,短短几个月让宫中诸人对她臣服,这就不是一般的手段。
令妃服了吗,当然没有,如果她肯轻易屈服,就不是现在的令妃娘娘了,当初,她只是没有找到斗倒贤惠的皇后的法子。
如今,重新洗牌了。
“皇后娘娘,我倒要看看,咱们两个谁能笑到最后。”令妃抚着已经隆起的肚子,看着坤宁宫的方向说道。
舒欣自是不知道,现在延禧宫又已经整装待发,准备下一轮的进攻了。
她是皇后不假,她是有几十年的宅斗宫斗经验不假,但她同样也只是一个女人,在手上只有有限的人力的时候,她能将自己在意的人保护好,已经十分不易。
趁着现在难得的清净,舒欣把自己关在屋中收拾着上次吴扎库氏送进来的西洋物什。
一转眼,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只那日将这个箱子打开看了个大概,却没有发现里面还有什么。
再一次从床底下翻出来,上面已经沾满了灰尘,舒欣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倒不是紧张,只是生怕一喘气,箱子上的浮尘就能将眼睛迷了。
“容嬷嬷,去拿水来。”屋中便只有舒欣与容嬷嬷两人,外面有蕊初与霁雨守着,若是有人来了,就说皇后娘娘身体欠安,正在休息。
“主子娘娘,老奴还是让小宫女拿出去收拾吧,您千金之躯,怎么能做这些粗活儿。”容嬷嬷说道。
在她看来,这只是一个没有用处的旧木箱子罢了,和皇后娘娘的身体比起来,这真的算不上什么。
“不可以,本宫也就念在你熟悉的份儿上,才让你跟着一起,容嬷嬷,本宫再说一遍,这个箱子的来历,不可对任何人讲。”舒欣说道。
虽然里面有些衣裳料子之类的东西,但是大部分都是一些洋文的书籍,若是被有心人看到,说皇后通敌,那可就是有十几张嘴也说不清了。
她是本分不假,但是这个后宫同样也是什么事情都能发生的。
再次打开,看了看里面的物什,将那些很好看的花边放到一边,将那些书籍放在炕桌上,舒欣懂满蒙汉三种语言,但是现在这些书上,很明显不是她认识的任何一种。
“love,这是英吉利文。”细细地翻了几页,舒欣发现了一个她曾经学过的英吉利词语,这是在刚刚嫁到宫中的时候,当时胤禛还在上书房学习,有一日兴致很高地回到院中后,对她说了好几次“i love you”,后来又告诉她这是什么意思,所以,舒欣对这个词的印象十分深刻。
后来舒欣又陆陆续续地认出了好几个曾经见过的单词,但是无非就是“rose”等词语,想读懂整本书,实在是太难。
将上面写着“love”的书放下,舒欣又拿起别的书籍,有的上面画着的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图样,有的上面画着花朵,还有一些,上面都没有,像是一个人的手抄本,但是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舒欣不认识的文字。
“怎么送进来的是这些东西?”舒欣抚额道,其实她只是想要一些和胤禛当年把玩的物品差不多的洋物件,谁知道弘昼竟然搬来了这么多,现在可好,藏都不知道往哪里藏。
“娘娘,要不您先歇会儿吧,这些东西一时半会肯定是看不出门道的,老奴倒是觉得,这些花边不错,还有这花样子,老奴还真的没有见过这么独特的花样子呢。”容嬷嬷也是好心,直接从箱子里面拿出一块羊皮,对舒欣说道。
“等等,拿来给本宫看看。”眼前一花,舒欣看明白了,这是那日随便塞到里面的羊皮。
“娘娘,您是不是从哪里见过?”容嬷嬷也是被舒欣吓了一跳,以为皇后娘娘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你这么一说,本宫还真的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舒欣若有所思道。
羊皮上是一副图,说是椭圆状,但却又不像,上面画着的块儿状物体,有的是一大片,而有的地方只是零星点缀,舒欣看了半天,觉得熟悉,但就是想不到从哪里见过。
“这里,是这里,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舒欣自言自语道,手上也不老实,将羊皮中大部分地方蒙上,只看其中一部分。
“到底是哪里呢,阿哥所?王府?养心殿?不对,是九州清晏,是九州清晏的那个球上。”舒欣眼中发亮,终于想起来了,当年是去九州清晏交待事情,偶然瞥见他的书桌上有这么一个东西。当时她还笑着说,怎么皇上会有闲情逸致玩儿球,还得了一个白眼,后来才知道,这是洋人送来的,叫地球仪。
他说,咱们都是在一个球上生活的。
而她当时还问,那如果要是在球的另一边,岂不是掉下去了。
只是一句戏言,没想到,如今竟然起到了大作用。
“这是图纸,这是图,当时指的是这里,这里是球上的这个位置,还有这里,是这样的”因为脑子里面有了印象,舒欣就像着魔一般,将那张羊皮绘制的地图看了好几遍。
容嬷嬷在一旁不说话,只是用湿布将箱子擦干净,又将那些书籍归置好。
她知道,自己能帮忙的地方,只有这些了,当然还要看着外面那群小丫头,不能让她们进来。
正想着,谁知道舒欣已经动手开始将书往箱子里放了。
“娘娘,不再看看吗?”容嬷嬷说道。
“本宫倒是想看,可是它不认识本宫,本宫也不认识它,要怎么看呢?当年,康熙爷曾下令编撰《康熙字典》,只是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专门学这洋文的字典呢?想看,却无从下手啊。”舒欣有些灰心地说道。
“也许十一阿哥与十二阿哥会知道呢?对了,老奴记得,那年随着皇后娘娘在交泰殿升座的时候,见着过与咱们不同的,蓝眼睛,黄头发的人,许是她们说的话呢?”容嬷嬷说道。
“你说的是英吉利的使臣来华吧,当年也来过,理藩院接待,如今早就回国了,罢了不想了,等回头和亲王福晋进宫请安的时候,让她们想法子吧。去小厨房看看锅子做好了吗?永瑆永璂就要下学了,奶/子也多热一些。”舒欣说道。
想那些做什么,这些才是她该管的。看了看手中的物什,又看了看那箱子,将手上的羊皮放到了箱子中。
来日方长,总是有机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所有的牛奶都叫特仑苏,也不是只有穿越女才能强国~~~
涉及到考据的东东,大家就无视吧。
七夕啊,三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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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再降佳人
有道是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紫薇就算是再惹人厌,如今也是板上钉钉的皇女了,因为被胤禛派到济南的人已经回来了。
其实当初审问紫薇的时候,钮祜禄氏的话也不是作假的,她的确是派人去济南查探,只是没有想到,原本就皇女之事处理得十分糊涂的皇帝竟然也会找人去查,这倒是将她的计划打乱了。
“皇帝,你也真是的,你的人都是处理国家大事的,像调查这种小事儿,由哀家派人去做也就是了。”太后埋怨道。
她不喜欢紫薇,从来都不喜欢,不仅仅因为紫薇的身份,更因为福尔康喜欢夏紫薇。
要知道,那可是她为晴儿选的额驸啊,这样下去,晴儿怎么办,想想现在还在病床上养伤的晴儿,钮祜禄氏不光是对夏紫薇,就连眼前的帝后,也一并厌烦了。
太后这个位置,虽然是享福的,但也是十分寂寞的,前些年,她因着乾隆宠爱高氏忤逆她生了一肚子气,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小丫头伴在她的身边,自是十分疼爱。
如今晴儿也大了,都说女大不中留,她也一直在留意着,想给晴儿找个好拿捏的额驸。
没错,是好拿捏的额驸。
钮祜禄氏其实很清楚,晴儿虽然是亲王的嫡女,但是如今愉亲王一脉已经死绝,只剩下她一个人,愉亲王府虽然还留下不少产业,但晴儿只是一个孤女,她能护得了她一时,但却护不了一世,如今晴儿大了,她须得给她找一个合理的身份。
“皇额娘为大清祈福,这等小事怎么能劳烦您呢,自然是儿子来做了。”胤禛打着哈哈,心中却是将钮祜禄氏凌迟万遍。
夏紫薇不着调这不假,但假的就是假的,真的就是真的,即使真的要变成假的,这件事也只能是他胤禛来做,他还真的是小看了钮祜禄氏,若不是手下的人速度快,恐怕夏家的人已经被买通了。
所幸现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夏紫薇的身份没有变化,一切都还在他的计划中。
只是钮祜禄氏不知道,自己已经是损兵折将了,派出去的五名手下,现如今已经全是胤禛的人,这五个人虽然回来交差,但是以后的任务却是盯着钮祜禄氏。
“唉,罢了,既然如此,哀家还能说什么?皇帝孝顺哀家自是知道的,国家大事,哀家管不了,也不能管,后宫里面你就放心吧。”钮祜禄氏说道。
舒欣在一旁坐着,一句话都不说,但心中却是不住地盘算。
钮祜禄氏回宫已经好几天了,这些天她都按时来请安,性子还是照着娴儿来,但不知道为什么,就连容嬷嬷都看出来了,太后对舒欣,如今充满了防备。
“皇额娘,今儿个臣妾过来,给晴儿带了一些补品,还有小玩意儿,不知道晴儿如今怎么样了?”舒欣说道。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还不想和钮祜禄氏闹翻,钮祜禄氏是太后,她是皇后,而她又是乾隆的生母,在生母与继妻之间,是个男人就会选择前者,虽然对钮祜禄氏现在的态度十分不喜,但是舒欣依然还是得笑脸相迎。
“嗯,皇后有心了,唉,可怜晴儿这么好的孩子,陪着哀家这么多年,如今过了年关,却只能在床上躺着了。如今孩子也大了,若是耽误了可怎么办?”钮祜禄氏边说边用帕子擦了擦并没有湿的眼角。
“皇额娘,晴儿在您身边这么多年,自是有福气的,不说您护着,臣妾这么多年在旁边看着,也是十分喜欢的,只可惜,三个孩子只剩下一个,臣妾倒真的想有一个乖巧的女儿伴在身边呢。”舒欣一听钮祜禄氏说,便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刚刚说的是紫薇,如今钮祜禄氏提到晴儿,不就是想让帝后知道,别光顾着那个来自大明湖的皇女,宫中还有一个乖巧的孩子没有着落呢。
舒欣对晴儿没有什么印象,只是给一个亲王遗孤应有的荣宠罢了。
舒欣从容嬷嬷的口中得知,晴儿的阿玛愉亲王在十年前便战死沙场,而愉亲王福晋受不住打击,殉情跟着去了,愉亲王家中只有这么一个嫡女。
愉亲王什么的舒欣根本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只知道,将晴儿记到她的名下做养女,这对那个孩子是最好的,以后出阁,顶着的便是和硕公主的名头,一来,没有让满朝的文武寒心,二来,也是卖给钮祜禄氏一个好。
只是舒欣一心为他人的打算,在钮祜禄氏看来,却是狼子野心。
这几日,她一直都在琢磨令妃那模棱两可的几句话。
其实令妃只是说皇上千秋鼎盛,如今帝后和谐之类的话,但是却给钮祜禄氏道出了两个信息。
一个是,皇上年纪不小了,过了这个年可就是五十了,虽然现如今皇帝的身子骨不错,但是大清自开国以来,上面的先不说,康熙爷活了六十九岁,雍正爷活了五十八岁,她虽是吃斋念佛之人,对自己孩子的寿命,却真的是猜不出来。
还有帝后和谐,这其实也不怪钮祜禄氏乱想,皇帝年纪大了,但是皇子却只有这么几个,而如今皇十二子就算是再顽劣,也是由皇后所出,若是帝后和谐,那以后朝中,岂不是她乌喇那拉家的天下?
如今又想将她身边最得用的人抢走,钮祜禄氏当然不会答应。
“唉,现在说什么都是早的,哀家只希望晴儿能赶紧好起来就成了,那天可真的是把哀家吓坏了,就让那个不知礼的丫头扑倒,哀家真的是后悔了,若不是让她跟着去收拾,又怎么会有后面的事情?”这么说着,钮祜禄氏又唉声叹气道。
不识抬举!
这是胤禛给钮祜禄氏的评价,记到皇后名下,多好的出路,难道钮祜禄氏的脑子是被门挤了不成?还是在五台山冻坏了?怎么就觉得记在小娴儿那儿是委屈了她的?
心中这么想,面上却一点儿都不能露,只是跟着舒欣一直劝着钮祜禄氏。
“奴婢给老佛爷请安,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三人正说着,就见一个十分清丽的女子站在下首。
“是瑶儿回来,晴儿怎么样了?”钮祜禄氏一听,眼泪也不抹了,对站在下首贵人服饰的女子招了招手,让她近前回话。
“这”钮祜禄瑶儿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做,微微抬起头见坐在上首的三人,尤其是那个身着玄色常服的皇帝,心中怯怯地,不敢往前走。
“不碍的,皇额娘既然就让你近前回话,就过来吧。”舒欣一见贵人服饰,又想了想宫中的贵人名下的几位,心下了然,再看下首女子的打扮,心中更是哂然。
这钮祜禄氏,又在打什么主意?
钮祜禄贵人听皇后这么说,又见太后与皇帝没有意见,便慢慢走到近前,又对三人福了一礼。
“回老佛爷,皇上,皇后娘娘话,早先太医过来诊治过,晴格格的伤势已经大好了,只是伤到了筋骨,如今仍然不能动,只能静养着,奴婢早先让小厨房的做了一些小点心,又让人熬了些清粥,如今晴格格已经用下了。不知道皇上皇后娘娘在此,有所冒犯,还请两位恕罪。”
“行了行了,都是一家人,哪里来的这些话,皇后啊,如今已经到了年关,这里你一定要弄好了,这样吧,你且拟个章程,如今两位后妃有着身孕,今年咱们也好好地热闹热闹。明日便给哀家送来吧。”
“臣妾遵旨,这便回去准备了。”舒欣一听,知道是有事情不能让她知道,便下去了。
她才不想听了,走了一个令妃,又来了一个钮祜禄贵人,而且还是一个贤惠的钮祜禄贵人,只是不知道延禧宫的知道了,会是什么脸色。
钮祜禄氏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还真的是大手笔啊,如富察氏一般贤惠的钮祜禄贵人这是想将自己这个皇后搬走,让她取而代之?
皇后就真的是这么好废的?且不说自己这个皇后没有做什么,就算是做了又如何?废后可以要动摇过本的!
坐在轿中,舒欣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头,看来有的事情真的得准备准备了,倒不是说害怕,只是钮祜禄氏已经是皇太后,她可不想做什么废后,若她真的动了这个念头,那她便要好好地“孝顺”钮祜禄这位老佛爷了。
慈宁宫内,胤禛眼中泛着寒光,舒欣都看明白的事情,他又怎么看不懂?钮祜禄瑶儿,钮祜禄贵人,这是在为自己的家族争宠啊。看这样子,还是照着,富察氏与魏氏的性子综合培养的。
“皇帝,哀家可是听说你最近只顾着国家大事,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这可不成。国事虽然重要,但身子也要顾着。”钮祜禄氏说道。
胤禛不说话,他想反手给钮祜禄氏一个嘴巴,但是现在却不是时候。
“如今令妃梅嫔有了身孕,皇后又忙于宫务,你身边可不能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啊。”这话要是再听不懂,那大家就真的都是傻子了。
“皇额娘,儿子前朝还有事情,这便回去了。”胤禛还能说什么。
钮祜禄氏,这是你自己不要脸的,你族中的女子入宫为贵人,朕本不会动她。只是你却自愿跳火坑,你等着,朕会让你付出代价。
心中有了主意,胤禛头也不回便回了养心殿。
“老佛爷~~”钮祜禄贵人看着胤禛离去的背影,有些懊恼地说道。
“哀家把路给你扑到这里,剩下的路便要你自己走了。你且记住,你身上肩负着的是什么,以前家中的性子一定要收住了,不然,哀家也救不了你!”钮祜禄氏说道。
“奴婢明白。”钮祜禄贵人听罢,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
“行了,退下吧。”钮祜禄氏摆了摆手,若不是家中势微,没有适龄女子,她又怎么会拉拢这个和她八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前两章的第一句话竟然差不多~~~
这里的晴儿,是异姓王愉亲王的嫡女,不是十五阿哥的女儿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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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越级贵妃
当晚,胤禛翻了钮祜禄贵人的牌子。
嫔妃侍寝,皆是在自己的寝宫沐浴,然后身不着寸缕,由太监抬进皇帝的寝宫。
钮祜禄贵人,乾隆十六年进宫,如今已经二十有四。八年的时间,侍寝的次数竟然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其实她自己也很清楚,若不是因为她姓钮祜禄,这辈子也许就是老死宫中的命了。
钮祜禄氏甘心吗?当然不甘心,她在家中也是受尽宠爱的嫡女,她亦是知道当今皇太后是一个什么身份的人,所以自小便有大志愿,只希望能进宫,得宠生皇子,做皇后,乃至太后。
可是先是嘉妃再是令妃,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一个吗,满八旗的女子就这么被压在底下,原本心中的纯真已经不在,只是登高位的欲/望愈发强烈。
如今机会就在她的面前,也许只有这一次,所以她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牢牢地抓住皇帝的心!
什么皇后,什么令妃,她通通不放在眼中,她要做的,是坤宁宫的主人,是大清的女主人。
进入养心殿中,她先是被送到了浴房中,原先只是奇怪,但听是皇上亲自嘱咐的,心中也就没有了顾虑。
重新沐浴,看自己保养得依然十分好的肌肤,钮祜禄贵人十分有信心,她一定能得到皇上的宠爱,而且这段时间,太后对她的栽培也是很大的,她已经很清楚地知道了,怎么样抓住皇帝的心。
重新被包好,然后被人放置在龙床上,皇上没有来,而她却什么都不能做,这身上的毯子,要等皇上来揭开,就算身上再热,也得忍着。
过了一刻钟,胤禛穿着常服走进了寝宫中,高无庸服侍着胤禛脱去外袍,然后放下帐子。
“皇上~~~”钮祜禄贵人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这么柔媚,再看眼前的皇帝,眼中满是温情,皇上的手在抚摸她的脸颊。
胤禛就像打量一件物品一般,大拇指与食指抚上了钮祜禄贵人的下巴,轻轻地揉捏着。
“朕封你做贵妃如何?”胤禛缓缓地吐出了几个字,而这几个字,就像是魔咒一般,围绕在钮祜禄贵人的耳边。
“皇上,瑶儿,瑶儿好难受,皇上啊皇上,皇上,瑶儿好难受。”钮祜禄贵人不自在地扭动着,而胤禛则不再管她,只在她的身边丢了一样物什便退出了偏殿。
“派人在外面守着,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许进去。”
高无庸擦了擦额角上的汗滴,作为皇帝的近侍,他是什么事情都知道了。
太后喂,您怎么就这么看不开,皇后娘娘与您虽然就不是同族,但却是一直都孝顺您的,如今可好,却是被万岁爷盯上了。
侧耳听着偏殿内传出了声音,这声音,让他这个做了这么长时间皇家近侍的人听着都面红耳赤。再看看守在旁边的侍卫,高无庸暗暗咽了口唾沫,雍正爷调/教人的手段,真的是让人服了。
解决了一个钮祜禄贵人,胤禛回到了养心殿,今日回到养心殿中,他便已经让人准备了,他才不想让别的女人睡在他的床上。
既然钮祜禄氏将同族的女人送上来,他不介意玩儿一把将计就计,这些日子他已经开始着手培养暗卫。只要到时候了,就能让钮祜禄氏继续在慈宁宫中为大清祈福了。
“你的手艺很好,爷很满意。”胤禛坐在殿中,对下手黑衣男子说道。
“属下不敢当。”
“你当得起,爷说当得起你便当得起,自今日起,杏林门便交给你来掌管。”胤禛说着又对站在另外一边的黑衣女子说道。
“至于敬卫那边,现在先如此,找机会将人插到坤宁宫处,不做任何事情,只要将坤宁宫保护好。”
“属下明白。”黑衣女子说道。
“至于晨晖卫,阿哥所便是你们保护的范围,若有人向阿哥所下手,一律捉活的送到爷这边!”
“属下明白。”又一老妇说道。
“你们有的是跟着爷的老人,有的是刚刚进雍卫的。爷没有任何要求,只要两个字,忠心,不熟悉规矩的可以去问问雍卫的老人,若是犯了爷的忌讳,你们也可以去问问他们,爷的时手段如何,一年,爷只给你们一年的时间,爷要你们比当年的粘杆处,血滴子要强!”胤禛说道。
“属下明白!”
粘杆处与血滴子的名字,已经弃之不用,只剩下那几个旧人,若是还延续当时的名字,胤禛也觉得是一个笑话,当初建立的章程还都记得,他现在只能将自己最在意的地方先慢慢保护起来。
雍卫,是他给自己的新暗卫取的名字,雍,是他的封号,也是他年号里面的字,雍卫为总卫,如今只有杏林门,情报门,暗杀门三处。
雍卫分支敬卫与晨晖卫,分别保护坤宁宫与还未开府的皇子。
一年的时间,这是他等待的极限了,他知道不能着急,但是如今弘历虽被他夺舍,但宫中的女人,却个个都是处心积虑,毫无安分之心。
就像魏氏,若不是一早让情报门在延禧宫设了暗门他还不知道令妃那张嘴随便说一句话便可以挑拨离间。
正好,如今提上一个钮祜禄贵人,就让她们好好地打擂台吧。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胤禛想着,在白纸上起草了一份旨意,册封钮祜禄氏为贵妃,特赐封号“恭”,赐住景仁宫。
看着龙书案上的那张尚未盖上玉玺的白纸,一颗棋子一个贵妃,还是很合算的。
明日一早,便会下旨,到时候,会有什么反应呢?只是希望小娴儿依然像现在这般,好好地做皇后,不要冲动即可。
“主子爷,时候不早了,要不要安置了?”这时高无庸从偏殿回来了。
“那边怎么样了?”胤禛并没有抬头,龙书案上还有没有批阅完的折子,他正在继续批阅。
“刚刚已经消停了,奴才也已经将那物收走。”
“嗯。朕还要继续批折子,倒杯茶来。”胤禛没有抬头,继续说道。
“奴才这就去。”
“等等。这张纸,用印,明日发出去!”随手将刚刚写好的扔到下面。
“奴才这就去办。”作为皇帝的近侍,高无庸还是认识一些字的,见是晋位的旨意,但再看主子爷的样子,心下了然,忙退出殿中准备茶水。
今日养心殿翻了钮祜禄贵人的牌子,自是要到舒欣处用印的,只是如今舒欣并没有时间去管这些,让容嬷嬷请了凤印盖在了批注上,便一头扎进了内室。
她本想让吴扎库氏将那箱子搬回去的,只是一直没有找到由头,年节到了,只听说过外臣孝敬宫中的,可没有往外面搬东西的。
弘昼听吴扎库氏说皇额娘对箱子中的外文书感兴趣,二话不说,把刚刚得着的洋文字典让人送到了宫中。
其实这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舒欣本意是让弘昼找个由头将她用不着的东西送出去,谁知道这两口子的脑子竟然和她不在一条线上,话传话,最后变成了她喜欢这堆书。
不过弘昼将字典送到宫中后,舒欣还是很平静地接受了,长夜漫漫,她闲着也是闲着,便这边摆着字典,那边摆着一本洋文书以及那日得到的地图,慢慢研究着。
“欧罗巴,这里是欧罗巴,那这里就是大清,这里便是京城。原来当初英吉利来的使臣是从这个小岛上来的,英吉利在欧罗巴,这里是大清,那他们是怎么来的呢,沙俄?”舒欣边猜边自言自语道。
想到沙俄,她突然想起了康熙年间与沙俄的斗争,在宁古塔那边,叫雅克萨。
“这里是蒙古,英吉利怎么过来的呢,当初听那几个大公的夫人说,好像是从海上来的,海”舒欣想着,又开始从地图上找海。
在家中做姑娘的时候,舒欣便知道大清的东面是海,像当初跟着到江南的时候,其实那边都是靠着海的,就这样,借着从永璂那边拿来解闷的地方志,在循着自己当初的记忆,舒欣找到了当年跟着下江南的时候走的京杭大运河,找到了金陵,苏杭,两淮,还有弘昼提过的广州。
当然,舒欣的手也没有停过,这边想着,那边便将自己脑子里闪现的东西一一记在了旁边的白纸上。
从欧罗巴到沙俄,从京杭运河到两淮,以及广州的十三洋行。
就像是玩儿游戏一般,舒欣玩儿得不亦乐乎,这边解开一个谜题,而那边又有了一个新的谜题让她去解,直到外面已经三更的时候,才依依不舍地将手中的笔放下,并将这些东西再次放到了箱子中。
第二日,舒欣顶着两个黑眼圈去的慈宁宫,钮祜禄氏见皇后没有睡好,便安慰两句。
“皇后,章程可是拟好了?”嘴上安慰,但是昨日派给舒欣的活儿钮祜禄氏可是没有放弃。
“皇额娘在这里。”舒欣将早已准备好的章程呈上去,这种事情她已经做了很多遍了,根本就花不了多少时间,倒是如今,心中依然记挂着昨日地图上看到的在盛京东边的那个狭长型的小岛。
“嗯,很好,就这样吧,哀家瞧着你的身子还不是很好,这样吧,今年的年节就由两位贵妃协理吧。”钮祜禄氏说道。
“两位贵妃?”舒欣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不是只有一个纯贵妃吗?
“今日皇帝刚刚下的旨意,贵人钮祜禄氏晋封为恭贵妃,赐住景仁宫。”
作者有话要说:敬卫,晨晖卫,雍卫,嘿嘿
恭贵妃,又是一个进攻令妃的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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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暗潮汹涌
一时间慈宁宫中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众人神色各异。
钮祜禄氏:弘历果然还是看重自家人的,如今瑶儿做了贵妃,又深得盛宠,只待有了皇嗣,便可进一步行动,皇后,哀家倒要看看你的成色是什么样儿的!
纯贵妃:这后宫真的是越来越不按照规矩走了,昔日是无子封妃,今日只翻了一回牌子就被册封为贵妃,还不是因为挂着个钮祜禄的名头。
心中想着,纯贵妃看了看舒欣,因承舒欣救了永璋的情,早已和皇后站在了一条线上,而现在她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不管是永璋还是永瑢都不可能继承那个位子,早已收了争宠的心思,只想过安生的日子。
如今,她只担心这个所谓的恭贵妃是一个比令妃更难对付的人,令妃身份不显,但这位恭贵妃可是既有皇太后撑腰,又有皇上的宠爱,若是再生下个皇子,那岂不是又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心中焦急,但却连一点儿声音都不能出。就连看舒欣,也只能是装作无意地看一下。
如今,最激动的莫过于令妃了,因为乾隆蹭亲口对她说过,只要生下这个孩子,就封为贵妃,如今,纯贵妃还活着,另外一个贵妃已经被人占了,她的梦想全都被打碎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皇上不会这么做的,钮祜禄氏只不过是因为占着一个好的姓氏,以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毕竟自己可是有身孕的,而且太医已经说了,这一胎是儿子,一定是儿子,不能输,绝对不会输的。
如果轻易认输就不会有今日的荣光,只要好好地谋划,什么恭贵妃,什么皇后,什么皇太后,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景仁宫,不就在延禧宫旁边吗?令妃眼睛一亮,恭贵妃,咱们可是邻居呢,日后,臣妾会好好侍奉你这个贵妃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舒欣心中亦是有了惊动的,只一个晚上,就被封为贵妃,还协理后宫,这真的是越来越诡异了,钮祜禄瑶儿,难道是那位大臣家的嫡女,对朝中有什么用处?
再想想恭贵妃的颜色,并不是乾隆最喜欢的样子,只是面相清丽,行事恭谨贤惠而已。只是皇太后今日说出来要做什么呢?看自己失态,或者说是试探?
呵呵,这后宫倒真的是越来越让人猜不透了,受宠多年的魏氏我都不放在眼中,更何况你一个恭贵妃钮祜禄氏,你的好太后亦是在我的手中讨生活的,更何况你?
钮祜禄氏,这是你自己找上来的,既然你非要争些什么,那就不要怪本宫不念当年的旧情了,手中没有暗卫,朝中没有势力,但是本宫照样能把你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倒真的是一件好事呢,臣妾早就说了,皇额娘是最有福气的,您瞧,您为咱们大清祈福,令妃与梅嫔就有了身孕,如今,宫里面又发现了恭贵妃妹妹这样剔透的人儿,怪臣妾眼拙,没有发现,皇额娘不要怪罪才是。”舒欣起身行了一礼说道。
众嫔妃(包括令妃):贤惠,太贤惠了!
“你平日里本就忙,哀家又怎么会怪罪你呢,如今有两个贵妃帮衬着,日后,你就能轻省些了。也能多陪陪哀家。”钮祜禄氏亲自起身将舒欣扶起。
在别人眼中,这便是一派十分和睦的婆媳相处场景,但只有在舒欣与钮祜禄氏身边的两位嬷嬷才知道,太后与皇后之间,山雨欲来风满楼。而容嬷嬷对钮祜禄氏此等找死行为,心中有话,但却不能说出来。
“来,挨着哀家坐着。哀家就知道没有看错人,如今看来,就连当年的孝贤皇后都没有皇后贤惠呢。”钮祜禄氏说道。
“皇额娘谬赞了,臣妾怎么能与孝贤姐姐相比,臣妾这么做,也是为了咱们皇家的而已,再者说了这些事情还不是您老人家做主的吗?”舒欣笑着说道。
既然撕破脸,就没有必要再装什么直肠子了,钮祜禄氏,你想用富察氏来膈应人,实在是找错了人选。
既然你想为恭贵妃求宫权,那就拿去,本宫倒要看看这个恭贵妃是什么成色,你又能走到哪一步?
动吧,你动的越多,就会越招忌讳,别以为你做了皇太后就能为所欲为,弘历不是傻子,我也不是吃素的!今日你给别人铺平了路,难道还想着让人家承你的情?做过后妃的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你下面的人是老实的?
有什么招数就尽管放出来吧!
“如今,虽没有册封礼,但毕竟已经是圣旨上明说的贵妃,今日皇上遣人来报的时候,还特别嘱咐要赶紧将景仁宫收拾出来,让恭贵妃住进去呢,哀家知道现在是年关,但毕竟皇帝难得提这么一回,哀家也不能大过年的驳了皇帝的面子啊。”今日钮祜禄氏的话是句句戳人肺管子,这是在舒欣看来,这些本就不是问题,至于戳肺管子,当然也不是戳的她的,无意中瞟了一眼下首,果然,手都已经白了呢。
“臣妾知道了,今儿个回去就去准备着,明天,不,今天就让恭妹妹搬进去。”舒欣笑着说道。
“皇额娘,如今年关已近,臣妾便与两位妹妹商议后面的章程,臣妾相信,有两位妹妹帮衬着,今年的年节肯定会十分热闹的。”舒欣继续说道。
“好好好,哀家就等着了。”太后笑着说道。
接下来,钮祜禄氏与舒欣还有众嫔妃又说了一些平日里的闲话,钮祜禄氏在众嫔妃面前又再三叮嘱了要妥善安顿恭贵妃,那样子,莫说是娶儿媳妇,倒更像是嫁女儿一般。
说者有意,听者亦是有心之人。
心中还想再搏一把的,自是有了自己的思量,不管是模仿着恭贵妃行事,还是暗地中下绊子,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而舒欣,听完了,演完了这场戏,只让身边得用的大宫女拿着牌子去办理恭贵妃的迁宫事宜,又开私库送去了一些赏赐。
既能卖给钮祜禄氏一些好,又能看着延禧宫的生气,何乐而不为呢。
众人散去之后,钮祜禄氏坐在主位上,看着冷清的慈宁宫,对身边的桂嬷嬷说道
“桂嬷嬷,你看,如今的皇后怎么样?”
“回老佛爷话,奴婢瞧着,皇后娘娘比以前更贤惠了,倒更像先头的皇后娘娘。”桂嬷嬷是跟着钮祜禄氏的老人,她口中的皇后娘娘,自然不是孝贤皇后富察氏,而是乌喇那拉家的另外一位皇后,先帝元后孝敬宪皇后乌喇那拉氏。
“哼,果然是什么样的人家出什么样的人,这漱芳斋的两个野丫头还真的是不省心的,当日皇帝怎么就没有把她废掉,反而让她有了休养的机会,看透了一切!如今倒真的是越来越难对付了!”钮祜禄氏捶着桌子说道。
“老佛爷您仔细手疼,如今人都已经没了,您是皇太后,那个人又怎么能比得过您有福气呢?”桂嬷嬷在一旁低声说道。
都过去了,是啊,钮祜禄氏也知道都过去了,可就是不服气。
为什么,她为雍正皇帝生下了继承人,但却什么都没有得到,一入府便是格格,一辈子都只是格格,到后来,年氏这个汉军旗的女人封了贵妃,她却只能一个妃,生生比人矮了一截,再到后来,熬死了年氏,熬死了那个女人,本以为能做皇后,就算是为了给弘历一个嫡子的待遇,本以为他能册封自己做皇后,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贵妃的名头,虽是后宫中的第一人,虽手中有了宫权,但却从来没有没有被人正视过!
明知道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可是却从来都被人戳着肺管子,谦妃?还不是因为像极了那个女人,每年就九月便会回潜邸去看桂花,四爷,妾身在你的心中到底算什么?
如今虽已是皇太后,但是你的陵寝中,却再无妾身的位置!
罢了,罢了,您的眼中从来都不曾有过妾身,那妾身又为何还要去肖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若您去那个女人在天有灵,那就睁大眼睛看着,妾身如何将乌喇那拉家的女人置于死地,不是妾身狠心,只是咱们都知道,生于后宫,便要为自己,为自己的家族谋划,凡事挡路者,死!
养心殿
胤禛看着刚刚从慈宁宫传来的消息,心中平静得很,果然,这权力让人迷失,回想起那个在自己得时疫的时候衣不解带的格格,还有那怯怯的眼神,如今都变了。
为何不立你做皇后,钮祜禄氏,你除去为朕生了一个儿子,可曾立过天大的功劳,你可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你侍疾有功,但那也只是你的本分而已,你还想要什么?
宋氏,李氏,年氏,还有刘氏,只是因为出自汉军旗而已,你又比他们好到哪里去,若不是弘昼天性活泼,朕恐大清出了明武宗那般玩闹不知好歹的皇帝,又怎么会选择了弘历。
终究,你只是运气好而已,但别忘记,你的运气是朕给的,昨日朕能给你,今日也能把它拿走!
“密切关注慈宁宫与景仁宫,若有异动,不拘时间不拘地点,一律速报上来!”胤禛说道。
“属下明白!”接到任务后,下首的暗卫便起身开始执行新一轮的任务。
再想坤宁宫,胤禛心中十分满意,没想到敬卫只能潜入到坤宁宫的粗使人中,他也是刚刚得知,坤宁宫竟然如铁桶一般,任谁都进不去,虽然坤宁宫中也有当初弘历与钮祜禄氏留下的钉子,但是却一点儿用都没有。
“启禀皇上,大公主求见。”正想着,这时就听高无庸禀报道。
“唔,是敬儿来了,快让她进来。”胤禛一听是女儿来了,忙让人请进来。
“女儿给皇阿玛请安。”胤禛还没坐到位子上,和敬便拿着抱着一个包袱走了进来。
“今儿个这是什么风把敬儿吹来了?赶紧起来,咱们父女之间没那么多的外道。”胤禛说道。
“谢皇阿玛,只是礼不可废,女儿可不能做那不孝之人。”嘴上说的严肃,但行事依然是小女儿做派,只是因为胤禛一向对女儿宽容,所以和敬这样的做派,在他看来只觉得可爱。
“给大公主看座,敬儿手中这是拿得什么?难道是在京中住不惯,来向朕辞行?”胤禛说道。
“才不是呢,皇阿玛难道忘记了让女儿给您做的衣衫?女儿可是做的很辛苦的,今日特地给您送过来的。”和敬说道。
“唔,那朕倒真的要好好地看看了,高无庸拿上来。”胤禛说道。
“是。”高无庸领命道。
“女儿向皇额娘要了您的尺寸,将肩膀与膝盖处加厚了一些,这样皇阿玛穿着的时候会舒服一些。”和敬说道。
“嗯,还是闺女贴心啊,就算是嫁人了,也是向着阿玛的,朕很喜欢,敬儿可要什么赏赐?”胤禛翻看着衣服说道。
“孝敬皇阿玛,是女儿的本分,哪有用这个朝皇阿玛要赏赐的理儿?”和敬婉拒道,虽然她心中真的有事情。
“如果你不说,那阿玛可就不赏咯。”胤禛说道,她怎么会不知道和敬有事儿?晨晖卫早就报上来了,当初弘历收沧海遗珠的时候,和敬一气之下回了蒙古,如今事情尚未解决却已经回京,为的还不是色布腾巴勒珠尔的爵位?
“皇阿玛,女儿有事情,只是怕皇阿玛不答应,所以不敢说。”和敬说道。
胤禛笑了笑,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跃然于脸上。
“说吧,你是真的闺女,有什么还是朕不能做到的?当然,若你想把国库搬空朕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胤禛说道。
“皇阿玛想到哪里去了,女儿岂会像十一弟一般,钻进了钱眼儿里面?是是”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如今就是说不出来。
“是什么?”胤禛说道。
“是女儿的额驸的事情,女儿这是来求皇阿玛的。”和敬在胤禛的鼓励下,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作者有话要说:当然历史上的小四子没有这么不堪的,至于四四为什么选了小四四,瑟瑟也不知道,一切都只是浮云而已。
存稿啊存稿,瑟瑟在各种存稿,恨不得马上相认,但是需要时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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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额驸
和敬说罢,便直接跪倒在地上,倒是将胤禛吓了一跳。
“敬儿,你这是做什么?地上凉,赶紧起来。”胤禛忙说道。
“皇阿玛,您就让女儿这样说吧,这样说,女儿心里能好受些。”和敬说道。
“是为了色布腾巴勒珠尔爵位的事情吧。”胤禛说道,这些日子里,看弘历当年批阅的奏折,他也知道了一些事情。如今见和敬态度坚决,便坐在上方看着她问道。
“是,是女儿额驸的事情,只是女儿不知道该怎么说,色布腾巴勒珠尔的罪过很大,女儿心里明白,但是这几年女儿瞧着,额驸有劲儿没处使,真的十分着急。早先进宫的时候,女儿便想着去皇额娘那里敲边鼓。”和敬边说边觉得头顶上冒凉气。
皇女的直觉告诉她,如今的皇父已经不是用已经去世的皇额娘便能打动他的人了,现在的皇父,喜欢女儿,但从不溺爱,若是能说出理由,他会酌情考虑,若是说不出,就算你是最受宠的,也得不到半点儿好处!
而且,如今的皇父,比之曾经,更像一个帝王,隐约觉得,记忆中有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与他很像。
凛然不可侵犯,只能仰望。
“女儿知道,此次求情甚是放肆,但是,见额驸每日空有报国之心却不能一展身手,女儿亦是跟着着急,还请皇阿玛能给色布腾巴勒珠尔一个机会,让他能再为大清立功。”和敬说罢只觉得后背的汗已经透了。
“敬儿啊,色布腾巴勒珠尔当初是因为什么被罢免的爵位?”胤禛问道。
“是阿睦撒纳叛乱。”和敬说道。
“乾隆二十年,阿睦撒纳叛乱,贻误军机,指导无方,说起来,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误,但是却与他有着很大的关联,这里面有的事情你知道,有的事情你不知道,不过朝廷出俸禄不是养闲人的,你回去吧,朕自有打算。”胤禛说罢起身来到和敬面前。
“赶紧站起来,都是做额娘的人了,怎么还掉金豆子,不可以哭了。”胤禛说罢替和敬将脸上的泪珠擦干。
“皇阿玛,您不怪女儿?”因着胤禛的行为,和敬愈发珍惜这份父女之间难得的亲情,所以在今日用衣服讨好胤禛的时候,她的心里是十分没底儿的。
她怕了,怕皇父会伤心,怕好不容易得到的亲情在顷刻间化为乌有,如今色布腾巴勒珠尔的事情有着落,她自是十分开心,只是这幸福,似乎来得有些突然,砸在她的头上,让她觉得头晕晕地。
也许这就是真正的父女情吧,曾经,她只能对皇父撒娇,用甜言蜜语,为了自己不惜将已经供在神坛上的皇额娘拉下来做交易,每日惶惶不可终日,生怕有一天会失去了宠幸,变得一无所有。
明明知道某些人是踩着她额娘的名头爬上的妃位,但为了活着却不得不笑脸相迎,不得不说那些违心的话。
如今,路似乎比曾经更难走,皇父也比曾经要难以揣测,但是不管是称赞还是批评,和敬听在耳中记在心中,都十分安心,这些或是赞扬或是批评的话,证明她在皇父的心中还是有位置的。
也许只是一句“天凉加衣”,也许是“敬儿愈发懂事了”只几个字,就能让自己心中所受的委屈皆化为乌有。
因为珍惜,所以害怕失去。
“傻丫头,你是朕的孩子,朕怎么会怪你,你的心思朕都知道,也能理解,为妻者,当如此。去吧,回去好好歇着,只是朕不会因为色布腾巴勒珠尔是固伦公主的额驸便会对他另眼相看,大清的亲王顶子,不是这么好戴的,你且先告诉他,朕会启用他,但是朕给他选的路会很难走。”胤禛说道。
“是,女儿知道了。”和敬说罢用帕子擦了擦泪水,在胤禛的笑脸中离开了养心殿。
“高无庸,拿回疆的地图来。”和敬走了以后,胤禛便开始研究回疆的地图。
就像胤禛说的那样,色布腾巴勒珠尔罢爵的事儿,其实可大可小,只是要看当事人怎么看,若是看当初的折子,弘历的脑子还是很清醒的,最起码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胤禛刚刚接到消息,回疆阿里和卓带着他的小女儿含香已经在来京城的路上,因其部落战败,这次是来归降的,只是从胤禛让人调查的情况来看,回疆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
虽然打了胜仗,但是下一步该怎么做完全是一笔烂账,雍正朝的改土归流虽好,但是却还是有瑕疵的,对上回疆,还需要细细斟酌。
“主子爷,恭贵妃娘娘来了,说是给你做了一盅汤,让您趁热喝下补身子。”正想着,就听高无庸低声说道。
其实高无庸对恭贵妃这种手段也是十分不屑的,拾人牙慧,这招当初延禧宫的不知道用了多少次了,如今还想用这个迷惑主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成色,坐的是什么位置!
“高无庸,养心殿是谁守卫的?今日是谁值班?”胤禛说道。
“回主子爷话,是甲子组的侍卫。”高无庸如实回道。驻守的侍卫按照天干地支划分,轮班执勤。
“你去回了景仁宫的,养心殿属前朝,若是不想名节受损,就赶紧回景仁宫去,不然,朕也保不住她!另外,传旨,养心殿除太后皇后以及诸皇子皇女,其余人等,无传召不得入内!违者当事人斩,当日轮班侍卫逐出宫廷,永不录用。”
“奴才这就去办,只是漱芳斋的还珠格格还请主子爷给个章程。”高无庸身上的汗都出来了,主子爷喂,其他的人奴才有主意,只漱芳斋的那位,您还是给个主意吧。
“你小子,也罢,漱芳斋的若真的有胆量闯到这里,就让人将她拿下,不用顾忌她的身份,五花大绑,嘴也堵上,朕说得够清楚了吗?”胤禛说道。
“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办。”高无庸得到圣旨,忙下去传话。
恭贵妃一直在养心殿外等着,那待遇与当日的令妃相比真的是差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当初令妃来养心殿的时候,福尔康还在侍卫中,他仰仗着令妃在侍卫中有不小的权力,而令妃因为尔康的这点儿权力,进出养心殿比皇后还要便利,每次进去的时候都是在里面等着。
哪像恭贵妃,为了给皇帝留下好印象,特地按照乾隆的喜好打扮了,穿得本来就少,如今,鼻子已经不得劲儿了。
“贵主子,皇上说了,养心殿是召见外臣的地方,您在这边,若是被外臣看到了,皇上也保不住您。”高无庸劝说道。
“可是”现在没有外臣啊,恭贵妃只说了两个字,其余的皆咽到了肚子里,想想可以,却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
因为皇上的话不是她能质疑的。
“主子,您就听老奴一句劝吧,皇上这样做也是为您好,若是您伤着了,还不是让皇上担心?高无庸也是紫禁城的老狐狸了,他深知胤禛将钮祜禄氏提上来不就是为了平衡后宫,主子爷心中有谁他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是绝对确定的,那就是如今这位贵主子要好好地捧着,就算主子爷一根手指头都不碰她,也要让她觉得自己很受宠!
果不其然,恭贵妃听着高无庸说的话,心中十分高兴,伸手让身边的宫女递上一张银票,但高无庸推辞不要,说是做奴才的本分,天知道若是胤禛知道高无庸收了银子,他这个大总管就去辛者库享受吧,不过恭贵妃倒是觉得,因为皇帝是真喜欢她,所以养心殿的奴才也高看她一眼。
让人将银票硬塞到高无庸的手中,恭贵妃便带着贴身的宫女离开了,高无庸看着恭贵妃离去时的步伐,心知自己这件事儿办妥了。
和敬出了养心殿后,没有在皇宫中停留半刻,她要赶紧将这事儿告诉色布腾巴勒珠尔,虽然不知道前面要面对的是什么,但是总归是有希望了。
因着前面胤禛的旨意,高无庸特地让人去门口守着,等色布腾巴勒珠尔来的时候,直接请到了养心殿中。
“额驸稍等片刻,皇上正在处理事情,一会儿就过来了。”高无庸亲自给色布腾巴勒珠尔上了茶,温言说道。
“有劳公公了,这点儿小意思不成敬意。”色布腾巴勒珠尔说罢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
“哟,额驸爷这么做可就是打奴才的脸了,奴才在皇上面前当差,伺候主子们本就是本分,怎敢要您的?”高无庸说罢看了看四周,方又低声说道
“今儿个一大早大公主就在这儿等着了,刚刚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的。”
高无庸只说了两句便去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了,倒不是他有多菩萨心肠,他现在是在雍正爷手下当差,主子爷的脾性还没闹明白呢,现在当然要对诸人依着主子爷的眼神小心伺候着。
色布腾巴勒珠尔听罢,心中也有了计较。思绪亦是翻来覆去转了半天,脑子里面想的是这两年自己的作为。
贻误军机,不管当时有多少理由,错误犯下了就是犯下了,没有任何理由逃掉。
只是,虽然他是顶天立地铁铮铮地汉子,但是这两年的空置也让他对自己开始不断地否定,心中十分苦闷,男人都有上战场立功的心,如今虽盛世太平,但是边界的争斗还是很多的,看着朝廷今日让傅恒出征明日让阿桂平叛乱,而他,堂堂固伦公主的额驸,却只能在京城做一个闲人,这滋味,想来和敬也是希望自己能重拾信心,所以才来求的皇上吧。
心中有一丝别扭,但更多的是甜蜜,虽然已经是老夫老妻,但是感情却比刚刚大婚的时候更好,夫妻间也是越来越有默契。这就是携手走一生的妻啊。
心中想着,一向十分豪迈的蒙古汉子脸上竟然露出了十分幸福的笑容。
“额驸这是有什么好事情?也说出来让朕听听。”色布腾巴勒珠尔正想着,胤禛已经从内室中出来了。
“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色布腾巴勒珠尔一听忙从椅子上起来给胤禛行礼。
“诶,你是敬儿的额驸,自然是要跟着敬儿一起喊朕皇阿玛的,怎么?朕几年没有用你,就跟朕生分了不成?”胤禛戏谑着说道。
“是,皇阿玛万福金安。”色布腾巴勒珠尔又行礼说道。
“起来吧,一家人没有这么多的外道,今日让你过来是有一件事要你去办,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胤禛亲自将色布腾巴勒珠尔扶起,然后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是。”色布腾巴勒珠尔亦是用十分低的声音回道。
胤禛听罢,心中给色布腾巴勒珠尔加了一分,沉寂了两年,色布腾巴勒珠尔的性子平和了许多。
因阿里和卓的队伍已经在半路上了,胤禛需要找人去摸摸他们的底细,一个战败的和卓带着有“回疆圣女”名声的女儿来朝,这事儿怎么听怎么像是来给他使美人儿计的。
其实就算是“美人计”,胤禛也不会在意,不管那个“回疆圣女”是个什么成色,来了随便往哪个宫里一塞就是了。
只是雍卫初步调查的结果是,那个“回疆圣女”已经二十,这种年龄还没有出嫁,如果还用圣女来搪塞,胤禛是绝对不信的,还有就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事儿。
胤禛将事情与色布腾巴勒珠尔说了一下,明面上,色布腾巴勒珠尔是朝廷派出去的使臣,暗里他的任务就是给胤禛调查明白,这个阿里和卓还是那个传说中的回疆圣女到底是个什么成色。
若是曾经,色布腾巴勒珠尔就算是口中答应,心中也是十分不屑的,今时不同往日,接到任务后,他马上就给胤禛表了决心,一定要将这件事办妥。
胤禛又给他拨了一名雍卫一名晨晖卫,一面是保护,一面也是监视。
作者有话要说:坑爹的瑟瑟回来了,今天存重生,但是今天就一更,到下周四更新绝对过一万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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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年节
“皇阿玛也真是的,马上就要过年了,竟然在这当口给你派活儿,还要接着往北处去。若是着凉可怎么办。”口中嗔怪,心中却是十分欣喜。
今日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公主还是不要再埋怨了,皇阿玛看重奴才,才会给奴才这样的差事的。”色布腾巴勒珠尔说道。
“看你,不是说了吗,就咱俩在的时候,只互相称呼名字即可,你又生分了。”和敬说罢放了手中的活计,偎在色布腾巴勒珠尔身边说道。
“我这几年苦了你了。”色布腾巴勒珠尔爽直有余,但是心中却是没有多少心眼儿的,和敬一时地柔情,到让他手足无措。
“没事儿地,咱们这不都熬过来了吗?有的话,虽说难听,但我却不得不说,今次,万万不能再鲁莽了,皇阿玛心中明白得很,万万不能在他的面前耍心眼儿,他是咱们的皇父,自然,要与他一条心的。”和敬说道。
其实心中还是有一丝不确定的,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只是因为不被重用,如今又重新起复,她真的好怕,怕重蹈覆辙。
“你我是夫妻,难道你连这点都不敢确定吗?还是这头上的金子太多,把脑子都压坏了。”色布腾巴勒珠尔指了指和敬头上的纯金头面说道。
“油嘴滑舌。”和敬嗔怪道。
“公主明鉴,奴才可是最直肠子的一个人,这辈子就这么一根肠子,一颗心。”色布腾巴勒珠尔说道。
“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也大了,要不,咱们再生一个吧,就像你这样的,肯为咱家着想的孩儿。”说罢色布腾巴勒珠尔不等和敬回话便挥散了身后的帐子,有的事情,说不如去做。
乾隆二十四年的除夕来得比往年要晚了一些,倒不是说时间迟到,只是自太后回宫便说到了今年要好好地热闹一番,到现在都没有章程拿出来。
舒欣的章程自是甚好的,只是现在多了一个唱反调的人,再完美的计划,也被弄得没有了兴致。
恭贵妃从太后与胤禛那里得了体面,自然是要炫耀一番的,她心中打的是好算盘,皇后怒,她有太后与皇帝撑腰,皇后按兵不动,她便可以继续得寸进尺。
“皇后娘娘,不是臣妾挑刺,只是这里实在是不妥,要说往年这样寒酸也就罢了,今年宫中马上就要再添两个皇嗣,若是再如此寒酸,那老天爷都会看不下去的,若到时候唉,瞧臣妾这张嘴,说起来就没有个头了,真是该打,该打!”恭贵妃说罢用套着两支攒金珍珠指甲扣的玉手轻往自己的脸上比划了两下。
“恭妹妹说得倒是在理,只是你还年轻,有的事情还不清楚,咱们皇家虽说是富庶的,但也不能铺张浪费,姐姐倒是觉得皇后娘娘这里做得很好。”纯贵妃听恭贵妃越说越没有道理,忙跟着解释道。
“哟,纯贵妃这么说本宫可是不愿意听了,咱们都是万岁爷的女人,心中只有万岁爷一个主子,哪里来的那些姐姐妹妹什么的,本宫倒是有个妹妹,但却是姓钮祜禄的,哪里来的那些异姓的姐姐妹妹的?纯贵妃还是不要这么说了,往后若是被人知道了,带累了几位阿哥公主可就不好了,本宫是他们的母妃,可是要为他们着想的。”
“你!”
“好了!今日让你们来是商量怎么过年的?怎么初一的钟还没敲呢,你们这就要点炮仗了!纯贵妃,恭贵妃刚刚入手,有的地方还不是很懂,你是老人,该迁就的时候就迁就一些,本宫瞧着刚刚恭贵妃有句话说的就很在理,做母妃的,可万万不能让孩子的小瞧了。你往常的恭谨呢?这章程老佛爷已经同意,本宫让你们来,也是问问你们有什么章程可以改改,好让老佛爷更欢喜。既然没有什么好法子,就这么定下了。”舒欣一听两个人当面锣这么敲打头就疼。
这番话虽然是敲打纯贵妃,但暗中却是贬了恭贵妃,在皇子面前称母妃,她倒是有那个身份,只是若真的和皇子站到一起,只会被别人戳脊梁骨,没看现在五阿哥进宫也只是去慈宁宫打照面,延禧宫倒是想去,被皇帝一个眼神就吓回去了。
年轻的妃子和成年的阿哥,就算是板子上钉钉子的母子关系,真正的有心之人又怎么会去看?
“既然皇后娘娘已经定下了,那臣妾依着办就是了,只是今日皇上点了臣妾伴驾,臣妾万万不能误了,这就回去准备了。”恭贵妃硬邦邦地甩下几句话又硬生生地行了一个礼便走了。
“娘娘,您看看,这再不管,还不得翻了天?”纯贵妃见舒欣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忙说道,难道皇后娘娘换了个脑子,现在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
“你急什么,都是要做玛嬷了人了,跟一个小丫头较真什么?她还能把你吃了不成?她看不懂你还看不懂吗?”舒欣说道。
“年纪越大,心性反而越小了。以后遇到她躲着点儿就是了,疯狗要咬你,你还巴巴地凑上去不成?”
“是臣妾鲁莽了。”纯贵妃被舒欣当头棒喝,心思也跟着转开了,是啊,就当她是疯狗就是了。
“她说她的,你做你的,跟她一般见识做什么?她是贵妃不假,但你也是三个孩子的生母,这是她万万越不过去的。若你今儿个发作了,让她抓到了小辫子,在老佛爷面前告一状,岂不是带累了孩子?”舒欣继续说道,她也看出来了,纯贵妃是个没注意的,难怪有三个孩子做了贵妃还被人压着,根儿上还是性子不成。
纯贵妃一想还真的就是这样,这恭贵妃敢这么明目张胆儿地跟自己叫板儿还不就是因为慈宁宫的给她撑腰,也许人家根本就没有把她这个贵妃放在眼中,看这咄咄逼人的样子
纯贵妃想着倒吸了一口凉气,又看了看仿佛稳坐钓鱼台等鱼上钩的舒欣。
罢了,这是皇后和贵妃在斗,她就算是想为儿子谋些什么,也没有那个本事,根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瞧人家那嘴里说出来的,只家中有个妹妹是姓钮祜禄的,她们这群汉军旗出来的,在人家眼中根本就不是一盘儿菜。
“你也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我是皇后,你是贵妃,她这么嚣张,最后吃亏的还是她自己,若真的拿她当姐妹,你便去提点她,若不是,就关起门来好好地过日子。她这么横行无忌,早晚得让人收拾呢。你离着坤宁宫远,可有人离着景仁宫近得很呢。”舒欣拍着纯贵妃的手说道。
舒欣也知道,旗籍是纯贵妃的一个心病,她倒是想动用中宫笺表给自己看得上眼的几个汉妃都抬旗,只是这太不合规矩了,只能跟纯贵妃一起盼着皇子们有出息了。
“臣妾出身不显,哪里来得那尊贵的妹妹,她有老佛爷,有皇帝护着,哪里用得着臣妾去管?臣妾这双手也就只能给皇后娘娘帮衬帮衬,等其木格生了孩子,带带孩子罢了。”纯贵妃亦说道。
“这年还没过呢,就想着躲懒了,调养好身子可不是让你在后面躲清闲的,赶紧看看还有什么要做了,咱们一起做了。”舒欣说道。
最终,年节里该安排的在舒欣与纯贵妃的合作下都安排好了,因钮祜禄氏爱听戏,所以舒欣今年多加了两场京城里最叫座的“吉庆班”的戏,银钱方面,因有弘昼的孝敬,倒是省了不少。
乾隆二十五年,就在一片喧闹中,拉开了大幕,众人你方唱罢我登场,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倒真的是热闹得很,皇后有心了。”看着戏台上的戏,钮祜禄氏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儿。
“只臣妾一人可做不了这么多,要不是纯贵妃与恭贵妃在一旁帮衬着,臣妾还真的是做不来了呢。您若是赞,还要将这两位功臣一起称赞一把。”舒欣笑着说道。
“该赏她们的哀家自是不会落下的,你是首功,哀家看着呢。”钮祜禄氏说着将舒欣的手攥到了手中。
“哟,手怎么凉成这样?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可不能不顾着自个儿的身子,有的事情下面的人能做就让她们去做,桂嬷嬷,将皇帝给哀家拿来的暖茶倒一杯,让皇后暖暖身子。”钮祜禄氏说道。
“臣妾怎么敢?”舒欣心中纳罕,她的手只是微微有些凉而已,怎么身子就不好了?刚想再次推脱,就听钮祜禄氏说道
“皇帝给哀家的,那就是哀家的,哀家拿来疼儿媳怎么就不成了,赶紧趁热喝了,若是再让哀家知道你不珍惜自己的身子,哀家就生气了。”
“是,那臣妾就只能谢恩了。”舒欣听罢,拿起桂嬷嬷已经端来的茶碗,提着鼻子闻了闻,只觉得是一股清香钻入鼻子中,心中不疑有他,直接喝下。
“这就对了,你嫁进皇家也这么多年了,如今皇帝身边能跟着哀家说话的也就你们这几个老人了。”钮祜禄氏说罢露出了一个惋惜但却有害怕的深情,攥着舒欣的手又使了两分力,生怕她立时就会消失。
“瞧我,大年下的说这些做什么。人老了话就多了,皇后可别看哀家的笑话啊。”钮祜禄氏旋即又笑着说道。
“哪有,咱们还是看戏吧。”舒欣说道,钮祜禄氏攥得她手生疼,她现在只想让钮祜禄氏赶紧松手。
“是啊,老佛爷,这戏可是费了好大劲才弄进宫的,您要是不看,可不是让臣妾和皇后姐姐还有纯贵妃姐姐伤心了吗,你就只顾着和皇后娘娘说话,臣妾可不依。”恭贵妃在一旁听着,搭腔道。
纯贵妃在一旁笑着看了恭贵妃一眼,只是眼中并没有带笑。
好一个两面三刀的狐媚子,倒真的是好手段,本宫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再说令妃,在妃位上看着恭贵妃跟钮祜禄氏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手中的帕子更是撕了不知几遍,这几日她在宫中筹划了很多次,也想过给恭贵妃下绊子,可是根本就不管用。
想下药,可是景仁宫就跟铁桶一般,进去的钉子全都被找由头拔出来了,想去景仁宫拉关系,却被那个贱/人冷嘲热讽,有心去养心殿上眼药,但却因为皇帝的一道旨意,压得她翻不了身。
因年节皇帝与皇后分着办理,所以胤禛并不知道后宫里面的刀光剑影。
欣喜也好,嫉妒也罢,总归,这个年是热闹的,众人陪着钮祜禄氏玩儿到时辰,拜了年,得了赏,各自回了宫中便歇下了。
舒欣回到坤宁宫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心中疲乏得很,只是还要打起精神,眼瞅着就要去拈香行礼了,想歇着看来是不成了。
正月初一丑时起,皇帝在前朝,自太和殿起,拈香行礼,而皇后则在后宫中同一个时辰做同样的事情,只不过地点换成了各宫殿以及佛堂中,祈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后面还有皇子皇女进宫拜年,内命妇进宫拜年,私下里,舒欣倒是觉得,这一年难得歇着的日子,倒是最受苦受累的。
“娘娘,还是老奴去让人打些热水进来,您梳洗罢歇会儿吧。”容嬷嬷说道。
“别提歇着,本宫倒是想,可你瞅着这后面,多少事情要做,本宫躲不得,将头发拆了,拿朝服来,另外沏一壶浓茶来,本宫还要靠着它呢。”舒欣边说边用手指头摁着太阳穴,其实往年也是这么过来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这么困乏,想来是因为不是自己身体的缘故吧。
“那老奴给你按按,您闭上眼睛,能歇一会儿是一会儿。蕊初,你们几个赶紧都忙起来。”容嬷嬷说道。
往常只要小憩一会儿,就会精神百倍,只今日,听容嬷嬷说迷瞪了多半个时辰,却还是那么难受。
舒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的大年初一,从丑时拈香开始,就不断有困意袭来,最后实在不成了,就让容嬷嬷在她身边掐她,心中知道这十分难受,但是却不得不这么做。
一天就像是一百年一般,困意交加的时候,真的是生不如死,等到接受了命妇朝拜,坤宁宫送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舒欣早已经忍受不住在主位上睡过去。”
“娘娘,怎么在这儿睡过去了,你们几个,赶紧搭把手把主子娘娘扶进去,准备热水给娘娘擦洗。”一行人忙碌着,谁也没有意识到,今天不仅是大年初一,更是皇帝宿于坤宁宫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差点儿打成了德云社的说
拈香行礼那个是瑟瑟从一本小说里面看到的,虽然清朝那个时候会做什么,但是绝对闲不住就是了。
舒欣到底困成了什么样儿,大家想想自己在上课的时候那种困劲儿就知道了。
插一句,这种困劲儿,就像此时此刻的瑟瑟,才七点啊口胡,怎么困成这样,倒下绝对是秒睡,不过放心,下面的已经存好了,有一章的存稿,虽然少,但最起码不是空白了。
现在时刻,23点,没兜住,睡着了,我这到底睡的是晚上的觉还是别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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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默契
等众人将已经人事不省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舒欣伺候好,退出里屋的时候,胤禛已经在高无庸的伺候下喝完了第二碗茶了。
“皇上!奴婢不知皇上驾到,还请皇上恕罪。”以容嬷嬷的众人刚从内室退出来,被胤禛这么一吓,脸都白了。
“起吧,皇后呢,怎么就你们几个?”胤禛说道。初一十五宿于嫡妻处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就连正月初一都不能改的,难道小娴儿病了?
“回皇上话,今日皇后娘娘乏得很,已经已经睡下了。”容嬷嬷说道,心说皇后娘娘这样睡下也好,省得皇上再有什么别的心思。
只是暗暗也在责怪自己,忙了一天竟然忘记了今儿个是皇上来坤宁宫过夜的日子,万幸那离合散早已经服下,如今天色已晚,想来皇上也不会起什么心思了。
高无庸:还好皇后娘娘已经睡下了,虽说皇后娘娘现在不能伺候皇上,但就皇后娘娘的脾气,还有今日景仁宫那位的脾性,唉,主子爷,皇后娘娘是您看着长大的,您多担待吧,皇后娘娘苦啊。
“外面留下守夜的人,都下去歇着吧。”胤禛说罢独自走进了内室。
自胤禛重生后,处理朝政有闲暇的时间便会来皇后这边说会儿话,往常有什么赏赐除去太后的,皇后也是头一份儿。他这么做,就是要告诉大家,谁才是大清真正的女主人。
“主子爷,时候不早了您看”高无庸说道。
“把被子拿到那边炕上去,动作小心点儿,别惊着皇后。”胤禛说道。
四处打量了一下,胤禛觉得坤宁宫的摆设十分顺眼,炕桌上码着一刀宣纸,笔架上的毛笔也摆放得十分整齐,虽无半点儿尘埃,但却能看出主人经常使用它们。再看炕桌后面,博古架上只放着几个讨彩的瓶子,另外放着的便是一些书籍,有解闷用的诗词,还有两本启蒙用的《百家姓》《千字文》。
再看炕角处,虽然已经把锋利的物什收拾干净,但因为忙碌,平日里做女红用的簸箩还在那边放置着,上面亦是盖着一块儿绣着连年有余花样的红布。
“收拾好你就下去吧,告诉他们出来进去的时候声音小点儿,若是扰了皇后朕绝对会严惩!”胤禛说罢自顾自地躺在了炕上。
虽是过年,但紫禁城的夜晚依然是那样地静谧,悬挂着宫灯,燃着婴儿手肘般大小蜡烛的坤宁宫中,一帝一后,一炕一床,相距不足十米。
若胤禛真的能撩开帐子看一看,也许这个夜晚就会发生变化,可是他没有,他十分守规矩地躺在炕上,不越雷池一步,待轻微的鼾声想起后,也没有去看看帐子后面的动静。
一个熟睡的女人,一个带着甜蜜的笑容睡得十分香甜的女人,一个不住地轻声喊着“晖儿”的女人。
梦中的弘晖,第一次跑向舒欣,第一次在舒欣的怀中撒娇,第一次对舒欣说
“额娘,晖儿长大了,晖儿要去上书房了。”
“额娘,那块儿甜糕给晖儿留着,等晖儿下学后再吃。”
“额娘,晖儿不怕苦,晖儿要快快长大,要保护额娘。”
“额娘给你留着,不要走,额娘这就去给你准备,嬷嬷,嬷嬷!”一觉醒来,先是胤禛从炕上醒来,看着身着明黄色里衣的女子,不顾身后发丝飞散,赤着脚,四处望着,像是在找什么,只是眼神有些迷离,仿佛眼前的一切,包括他在内都是虚幻的。
“皇后,皇后!!!”胤禛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忙披上衣服下炕钳住舒欣的双肩说道。
“要去上书房了,额娘什么都没有准备,怎么办,要是被先生说可就不好了,会被罚的。”舒欣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站着的是谁,只是不断地环视着四周。
“别拉着我,要迟到了,已经这个时辰了。”舒欣说着眼中已经落下了泪。
晖儿还等着她呢,若是第一天就迟到,会被罚的。
“皇后,你醒醒,你看看我是谁,皇后!”钳制着舒欣双肩的手加大了些力气,后又用手在舒欣的脸上轻拍了两下。
“嘶~”舒欣倒吸了一口气,这才看清楚自己眼前站着的是谁。
“皇上怎么会在这里,臣妾,臣妾这是怎么了?”眼前渐渐清晰,脚底也传来阵阵凉意。舒欣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是刚刚醒过来。
“你刚刚冲出来要给孩子找进上书房用的物什,今日是初二,上书房放假,不用准备。”胤禛本来想直接说舒欣魔怔了,但看眼前人儿的样子,又将话咽下。
若是直接道出,小娴儿也许会对自己产生猜忌,只是今日的事情他却是记下了,看来敬卫需要好好敲打了,这么长时间竟然一点儿进展都没有,倒不是说要去打听皇后做了什么,只是连最起码的保护都做不到,他已经后悔了一次,现在绝对不能再这样。
“你看你,都是做额娘的人了,竟然还这么马虎,平日里的规矩呢,赶紧躺回去。”胤禛说着将舒欣扶到床上,又为她盖好被子。
“臣妾没事,倒是昨日困乏得很,竟然让皇上在炕上睡了一晚,臣妾有罪。”其实舒欣心中还是很诧异的,弘历竟然能对自己这般失礼有好脾气,这真的是个奇迹。
“刚刚你提到孩子,朕倒是想起来了,永瑆与永璂已经到了年纪,等开春以后便搬到阿哥所吧。”胤禛说道。
其实两个孩子早就到了岁数,只是小娴儿用皇后的权力将永璂护在身后不让他受一点儿伤害,做母亲能做到这份上,胤禛对永璂也是十分羡慕的。
只是皇家的孩子,哪能一直这么护着,护得了一时能护一世吗?孩子总归是要长大的,不过胤禛也能理解皇后的这种做法。三个孩子只剩下一个,肯定是怕了。
只有时时刻刻地在眼前看着,才觉得安心。
也许刚刚皇后魔怔,就是因为想起了已经夭折的两个孩子吧。
“这倒是臣妾糊涂了,因为身子不好,倒是带累了两个孩子。臣妾马上准备永瑆永璂搬去阿哥所要用到的奴才和物什。”舒欣说罢又要起身,不想却被胤禛一把摁住。
“你且消停会儿吧,朕都说了是开春以后,哪有你这样听风就是雨的,朕瞧你最近也消瘦了许多,可要好好养着。”胤禛说道。
“是,臣妾知道了。只因是孩子的事情,所以慌张了,做额娘的,总想着要把最好的都给他。”舒欣说道。
做额娘的,可是朕为什么就没有享受过这份来自额娘的关心,一个给了朕半个嫡子的名分,给朕留下的人脉与财物就撒手西归,拼命得到的成绩却被人说是依附佟佳家得到的,一个是朕的亲额娘,但是当朕将全天下最尊贵的位子捧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却怀疑朕并非是从皇父手中继承的大统!
心中,总是因为额娘的事情隐隐作痛呢,这么多年,一直拼命,不仅仅是因为报复,每当给爱新觉罗家列祖列宗们祭祀的时候,他总是会说:
你们可否安心了?
“皇上,皇上,天寒,要注意身子啊。”舒欣见胤禛有些发呆,忙起身将旁边衣架子上的衣服给他披上,却不想手被胤禛攥住了。
消失多年的感觉仿佛回来了。
“你且别动。”
就这样呆在朕的身边,就一小会儿。
就算是一场梦。就算是朕给自己编造的一个谎言也好,这样,舒欣,朕还能觉得你在朕的身边,从未离开。
过了一刻钟,当舒欣觉得手已经有些发麻的时候,胤禛才慢慢松开手。
“皇上,臣妾是个直脾气,有的话心中想的是一个意思,但是说出口以后却往往被人误解,这些年来,让皇上费心了,这段时间,臣妾一直都在想,当年皇上选臣妾做皇后的时候,臣妾是那样激动,臣妾心中有皇上,可是为什么做的事情却将皇上慢慢推走呢。也许有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是臣妾抓得太紧了。”舒欣说道,趁这个时候,她要为自己多加一些形象分。
“永瑆永璂搬到阿哥所的事情,原本就是臣妾失职,皇上非但不怪罪臣妾,还与臣妾商量,臣妾自是感激不尽,其实心中也十分担心两个孩子会不会不适应,但就在刚刚,臣妾明白了,若是一直将两个孩子拘在坤宁宫中,这是害了他们,小鸟翅膀硬了,就要学会独自飞翔。孩子大了,就要让他们去学,去为皇父分忧。”
“你说这些,是在怪罪朕刚刚将你抓疼了?”胤禛听着,心知此次真假格格事情后,小娴儿的脾气真的改了。
“臣妾岂敢,只是心中有了感悟,有感而发罢了,臣妾只是想让皇上知道,臣妾虽不如孝贤姐姐那般贤惠,却也是处处为皇上着想的。”舒欣说道。
这不仅是她替景娴对乾隆说的,也是她自己想对她的夫君,爱新觉罗胤禛说的。不论何时,她都愿意做他身后的女人,永远不变。
胤禛心中触动很大,但面上却没有任何表示,见时辰差不多了便让人进来伺候。
对于皇后的态度他十分受用,而他现在的确需要一位能在他身后不断给予他支持的皇后,他们之间可以没有夫妻情分,但是必须要有并肩作战的默契。
以后,他要做很多的事情,对大清,他要继续施展未施展的抱负,这一世,他有很多的时间,虽然没有人脉,但是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因为他是大清的主人,只要坚持,总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只是这后宫,就要让信得过的人来打理。
如今,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皇上,臣妾现在有件事情,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待梳洗罢,胤禛留在坤宁宫用早膳,舒欣想到了一件比较急的事情。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漱芳斋的已经晾了好几个月了,如今太后也回来了,虽没给个切实的说法吗,但是两个大活人,还是曾经皇上面前的大活人,还和阿哥御前侍卫闹出了点儿说法。如今,不管怎么说,都得给个身份吧。
要不,;两个丫头的名节先不说,四格格这就要指婚出嫁了,爱新觉罗家别的格格的名节还是要顾及的。
“皇后说就是了。”胤禛说道。
“是漱芳斋的还珠格格,还有紫薇丫头的事情,如今臣妾给两个丫头的皆是固山格格的份例,只是身份也不能总这样悬着,还请皇上示下,是不是给两个丫头”
“这事儿,你且这样安排就是了,朕有用!”舒欣还未说完,胤禛便止住了她的话头。
“是,臣妾知道了。”舒欣见胤禛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再争执,既然做皇帝的已经有了想法,她到时候照做就是了,不管是把还珠格格指给了五阿哥做嫡福晋,还是让真皇女嫁给一个包衣,都与她没有大关系,反正,伤得也只是那些人自己本身而已。
胤禛见皇后没有反对,心中十分满意,就连早膳也吃得顺心了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瑟瑟今天更新了吗?貌似还没有。老年痴呆前兆了,犯困?今儿个瑟瑟已经喝咖啡了。不会困的。
继续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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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成长?
环境决定一切,当我们以为有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其实事情才真正刚刚开始。
胤禛当然有自己的想法,他看经常聚集在漱芳斋里面的那群人不顺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平心而论,这四个人里面,真正的皇子皇女是永琪与紫薇,是他想解救的人,毕竟是皇家的血脉,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断了的。
至于福尔康,一个不知所云的奴才,若真的有本事,胤禛倒不介意他的身份,只是做了御前侍卫只会说那些空洞苍白无力的话,只会大义凛然。
这种人,心中只有他自己,只有他的未来,他亲近夏紫薇,瞎子都能看出来,还不是为了紫薇的皇女身份,更何况还是一个已经上了包衣籍的格格。
真的是一步好棋,可笑的是弘历竟然还认为他们的好儿子好臣子。
明知皇室血脉尚在民间不知马上上达天听,却在里面动自己的小心思,什么叫皇帝不忍?皇帝的心思岂是他们能揣摩的?
一个是不要伤害小燕子,一个是心有所属。
胤禛看着雍卫调查得到的结果,只觉得可笑。皇室的孩子难道被集体诅咒的不成,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竟然认为是可感动天地的肺腑之言。
若众人全都这么做,那还要规矩做什么?今日纵容这个明日放过那个,为了一己之私为了成全自己的仁慈肆意践踏皇室的尊严,弘历,你真的让朕刮目相看。
只是事情已经到这一步,根本就不能再用硬的。
曾经的深夜出宫,夜探坤宁宫,还有假传圣旨,劫天牢。若说娴儿私自给外臣通信处理掉她们是天大的罪过,那这几个人犯下的岂不是罄竹难书?
本来可以暗中办妥的事情,如今,就只能顺着事态的发展,走一步算一步了。
朕倒要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离的彼此就活不下去!是不是真的可以为了彼此放弃一切。
“传令。”空荡荡的养心殿中,胤禛朝着龙书案轻敲四下说道。
“属下在。”
“晨晖卫撤出漱芳斋,只留一人监视夏紫薇的动向,另,将福家长子放进宫。”
“属下明白。”
“爷再给你们三天的时间,敬卫必须马上打进坤宁宫内部,杏林门立刻彻查,皇后到底为何会魔怔。”
“主子,坤宁宫似乎有高人布线。”一名雍卫说道。
“说说是怎么回事?”胤禛说道,他对驭下一直都是十分有心得的,敬卫一直没有掌握坤宁宫一直都是他的心病,如今听说有高人布线,他当然要了解透彻。
“回主子,属下将两名敬卫安排在坤宁宫做洒扫,只是根本就不能接触到坤宁宫内部,坤宁宫四个丫鬟,以及皇后娘娘身边的容嬷嬷,平日做事谨慎,虽看着如一般宫人,但行事却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属下认为,倒是像有人将坤宁宫暗中围起来一般,任何人都进不得半分。”
“爷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立刻,马上掌握坤宁宫,若是真的见到什么高人,直接带到爷面前。”胤禛说道。
高人,这世上还有谁能破得了他的暗卫?
“属下明白。”
雍卫守则第一条,就算敌方是最难啃的骨头,也要用尽一切方法啃烂!
漱芳斋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分派过来的奴才心中都积攒了不少的怨气。
奴才进宫为了什么?
有的是为了处心积虑爬上龙床,但是更多的是家里过不下去了,不是没有学问便没有脑子的,大家都知道,皇宫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但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进来,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家中已经揭不开锅,想着混口饭吃,待得了银钱可以周济家中。
漱芳斋的奴才数量,一直都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不伦不类。
皇女自出生起,身边配备的奴才岂是两个太监两个宫女就能比的?
奶嬷嬷不算,身边伺候的,针线上的,再加上外面做粗使活计的,哪个不是几十位,就算只是个末等答应生的,不也是金枝玉叶那般供着养着!
哪像漱芳斋,一个不入流的妃子扭着腰亲自送来两个太监两个宫女就算是宠爱了?还是住在皇宫的大戏楼里面,宫中皇子皇女都因为皇父的关注度北移而暗自神伤,当局者迷,但如今隐在暗处的暗卫们,心中有话,却是如何也说不出来。
乾隆爷脑子被门挤了还是吃错药了,天天说那是我最重视的左膀右臂,合着您每天只穿着马甲就出来晃悠了,左膀右臂一直风餐露宿都不自知。
也就是皇后娘娘心善不计前嫌,虽没有将人配齐,但也算是没有让漱芳斋的那位金主儿受苦,至于那个还珠格格,他们才不管是死是活。
紫薇的心里乱极了,如今每天都像是在油锅上煎熬一般,倒不是心中不平,只是当真的静下心来了解皇宫的时候,却发现自己错得实在离谱。
“格格,今日老奴便讲到这里,格格聪颖,自是能理解透彻,若是有问题,只问奴婢便是了。”负责教养的嬷嬷说罢便行礼退下了。
“格格,还是先歇会儿吧。”这时金锁端上一盏热茶对紫薇说道。
“我知道了,你也歇会儿吧,学了这么长时间的规矩,你也累了,坐下陪我说说话吧。”紫薇揉了揉额角,轻声对金锁说道。
“格格,这不合规矩。”金锁说罢便要行礼,如今她已经条件反射了,紫薇,曾经的小姐,现在的格格。永远都是她的主子,她永远都只是紫薇身边的一个小丫鬟。
心中的不平早已被不断地规矩湮没了,主子,奴才,只有守好自己的本分,才能好好地活下去吧。
“规矩?在漱芳斋有什么规矩可言?这里又没有外人,最闹的那个也已经服服帖帖了,你坐着说话便是了。”紫薇眼神似有一些空洞,嘴中吐出的话也僵硬得很。
“格格。”
“金锁,我是不是很傻,为了娘的遗愿,我来京城寻父,原以为寻到了,好日子就来了,没想到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一切都只是华丽外表下的假象而已。什么姐妹,什么山无棱,都是骗人的,没有了身份,我什么都不是。”紫薇说道,这些话她已经憋在心中很长时间了。
过了年,本以为身份会有着落,没想到,大家都喊上了格格,自己依然什么都不是,若不是皇后依着规矩给自己照拂,恐怕,夏紫薇已经成为了漱芳斋中的森森白骨。
“格格,您受苦了,只是现在不是已经苦尽甘来了吗?您现在是格格”金锁拼命想找一些话来安慰紫薇,只是有的话说出口后却连她自己都不信。
“格格?”紫薇无声地笑了。
这才是最大的笑话,辛辛苦苦只想让皇上记得大明湖畔有个女人等了她一生,只是想认回爹,却不知道,从自己去太常寺碰运气就已经在一条没有光明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如果没有去太常寺,没有去梁府碰运气,给梁大人讲故事,就不会遇到小燕子,这个一辈子都丢不掉的灾难!
什么还珠格格,皇上根本就已经忘记了大明湖畔的娘,自己与娘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可是他看到的是什么,不用烟雨图不用扇子。
夏紫薇啊,你本身就是最好的证明,可是你却舍本逐末,今日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皇后所出为固伦公主,嫔妃所出为和硕公主,亲王嫡女为和硕格格,还有多罗格格,固山格格。
还珠格格,算什么?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超然的封号,只是一顶空帽子。
而自己,却因为懵懂无知,因为傻因为天真,竟然入了包衣籍,成了皇宫中最尴尬的存在。
尔康啊,我对你说“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时候,是发自肺腑的,可是你的心中想的又是什么呢?若不是我得了机会出了漱芳斋,又怎么发现,原来你早已经心有所属。原来你心中依然没有忘记。只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要的是晴格格这个人,还是他的身份?
你不用说,我都已经知道了,为什么当我说了就算是做你身边的小妾的时候你摇头不同意,我已经放弃了,所有的人都已经放弃了,可是你没有,原本,我以为你是在乎我,要为我讨回一切,可是若不是我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竟不知道福大爷在宫中竟然是那般地有人缘儿。
慈宁宫的晴格格,你们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那我又是什么?我与你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金锁,若是有机会,你便离开吧,找个靠得住的主子跟着,等到了年纪便出宫吧,这是我攒下的,你都拿走。”暗暗擦了擦眼角的泪,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不,是哭得太多,眼泪已经哭干了。
“小姐,难道你也不要我了吗?”金锁听罢忙跪下,她承认自己曾经抱怨过,但是从来没有过背主的心思,她们两人能从山东走到京城,靠的是什么,还不是互相扶持互相鼓励。抱怨,也是因为紫薇一点儿都没有看到,一句话都没有过,当自己对小燕子冷眼相待的时候,她却是让自己不要说小燕子的坏话,把对她好的人往外推。
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离开紫薇,自从她幼时被夏家救了以后,她就是夏家的人。
“哭什么,这是好事,咱们两个都是用福家丫鬟的身份进的宫,早就被编到了包衣籍,你心眼儿活,手巧嘴甜,跟了哪个主子都是吃不得亏的,若真的有机会就离得远远地,我已经欠你太多了,你和我不一样,从我进宫那天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尴尬的身份,这不是别人逼我的,这是我自己自作自受的结果。你不一样,等到了年纪,你就能出去了。你记住,一定要好好地活着,,离五阿哥,离延禧宫,离着福家越远越好。知道吗?”活了十几年,这也许是紫薇第一次严肃地说话。
她一直都是被夏雨荷捧在手心儿的宝,平日里只学习琴棋书画,从来没有接触过人情往来尔虞我诈。
现在的等她真的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却是深陷泥沼,自身难保,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小姐,我求求你了,不要赶我走,我”
“若你还认我这个小姐,就好好地活着,记住,若是另寻了地方,一定要好好地侍奉你的主子,这样就是你对我对夏家最好的报答!”紫薇紧盯着金锁说道。
“奴婢知道了,格格,奴婢知道了。”金锁也不是傻的,只听紫薇这么分析就知道这是紫薇在给她寻出路,心中感动之余也有了自己的想法,漱芳斋,只有走出去才能活着,现如今她只是一个小宫女,若是得了造化
“不要去想着爬龙床!”今日的紫薇就好像看透了所有的一切一般,金锁所有的想法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这里就是个吃人的地方,若能走,就有多远走多远,你不是他们的对手,皇上也不是沉迷酒色之辈,这里不是咱们能揣摩的!你就记住,好好地活着!”紫薇再一次叮嘱道。
“金锁发誓,一定好好地活着,格格你也一定要好好地,等着金锁回来伺候您。”金锁说道。
“瞧我,说这些做什么,都是些没影儿的事情罢了,收收眼泪吧。你现在还在漱芳斋当差,若真的被人发现就不好了。”紫薇说道。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给格格端安神汤。”金锁说道。
过了年后,紫薇便说自己睡不着,只有靠药物才能入睡。报到舒欣那里舒欣也没有当回事,只将东西都配好给了漱芳斋。
其实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小燕子,喝药了,来,赶紧趁热把药喝下去。”金锁安神汤端上来后,紫薇便让她退下。、若是手上真的要沾血的话,就让她一个人沾吧。
对外,她只是说天气凉,小燕子怕冷想睡觉,其实,小燕子早就被她一天一碗安神汤控制住了。
“紫薇,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这么困?”如今的小燕子,说话有气无力地,她倒是想知道怎么回事,可是紫薇只是说她病了,受寒一直都好不了。就这样一直拖着。
小燕子也知道,这段时间她总是迷迷糊糊地,想睡觉,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是自己的好姐妹下了安神药。
“天凉,你受寒了,喝了药睡一觉就好了,睡吧,睡吧,我在你身边呢。”紫薇说道。
“哦。”小燕子喝完以后,又继续睡着了。
“小燕子,你只有好好睡着才不会闯祸,睡吧,好好地睡吧。梦里面不愁吃不愁喝,还有好姐妹陪着你,好好地睡吧。”
欠下的账总是要还的,夏紫薇欠了很多人,当然要慢慢还,只是有的人欠夏紫薇的,那咱们就慢慢地算吧。
后宫就是一个大染缸,有人无人,随着时间的流逝,就算是一朵纯白无暇的紫薇花,也逃不掉,但这也是她的命运,没有封号,没有身份,她要想活着,就得学会处处筹谋。
没有对错,这样做,对大家都好。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煲了一晚上电话粥,瑟瑟娘亲的游戏号被封了,打电话诉苦来着。不过今天已经解禁了。
若紫薇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存在着,晴儿也回来了,尔康会选择谁?想了半天还是决定保紫薇了,紫薇这样算是黑化吗。瑟瑟倒没有觉得。
再给大家机会,小钳子和景娴去哪里了?往酱油党上猜。
大概一章还是两章吧,小钳子就出来,然后就是孜然羊肉,话说这章是不是很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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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恩赐?还是报应?
婚姻就像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
其实紫禁城不也是如此吗,里面的人,想挣脱金丝鸟笼获得自由,而外面的人,却是眼巴巴地看着在山上看着.
这里曾经属于他,但现在他却无力回宫。
“终有一天,朕会回去的。”乾隆永远都想不到,他现在所站的的地方,其实就是当初夏紫薇每日远眺紫禁城的地方。
这对儿父女,其实还有十分有相通的地方的。
一样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样地为了一个目标一往无前,宁可拼了性命也要进宫。
还有就是一样地
国色天香。
或许如今的乾隆与夏紫薇站在一起,夏紫薇还要逊色吧,倾国之色,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
乾隆跺了跺双脚,又搓了搓如玉一般白皙的双手,紧了紧裹在凹凸有致的娇躯上的一件已经补丁摞补丁的棉袄。慢慢地回让他发憷的酒楼。
“好你个贱/蹄/子,只一会儿的功夫看不到就出去想野男人了,还不赶紧把碟子都刷了!真是上辈子欠你的,竟然捡了个赔钱货,刀拿不起来,针也不会用,哼,别以为有老板护着就想翻身,要是再敢反抗,老娘就把你捆上了卖到最脏的窑子里去!”一个满脸横肉,手上拿着藤条的老妇人说道。
“李奶奶,求您了,不要把我卖到窑子,我会好好地干活地,我这就去,这就去。”乾隆说罢口中带了哭腔,心中虽然十分不屑这种手段,但是人在屋檐下,就必须得低头。
他是皇帝,微服私访的时候也是去过窑子的,做客人风流快活自然是好的,但是要真的被卖到里面,那可就真的是生不如死啊。
只可惜曾经十分熟悉的弓马骑射,如今因这身子本身就弱,再加上饥一顿饱一顿,每天做无数的活计,根本就不能发挥出来,不然,怎么会在最初反抗的时候被这小酒楼里面的老板娘给制住了。
那日,乾隆因一颗珍珠丸子噎了晕了过去,等到再醒过来的时候,眼前已经不再是金碧辉煌的养心殿,而是四面漏风的破房子,他身下的也不是与后妃颠鸾倒凤的龙床,破旧的木板床上,放着一床露出了棉絮的被子,头上,和着香灰用破布条子包着。而他的身上,也只是穿着如今穿着的补丁摞补丁的棉袄。
就这,还是在酒楼做活的一个老妇人看不下去给她缝补的。
“春花啊,又跑出去了?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爱往外面跑?你看看,肩膀这儿又磨开了。晚上再补补吧。这样可不成啊,女孩子,要学女红,要不以后怎么能嫁得出去啊。”旁边一个穿得比她身上补丁少一半儿但是头发却已经全白的老妇人说道。
“王妈妈,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春花恐怕就已经死了。”乾隆没有变成一个仇视世间一切的变态少女,可真的是多亏了这位王妈妈了。
她也是从王妈妈的只言片语中听出来的,当日自己这身体的本尊,是因为被酒店的老板看上,趁着家中母老虎出门要施暴反抗才撞到墙上。据说当时血流如注,如今能正主是去转世投胎过好日子了,只剩下一缕被丸子噎死的真命天子的孤魂。
“傻丫头,又掉眼泪,可不能这样了。咱们都是出来讨生活的,哪能不互相帮衬着。莫哭了莫哭了,若是被那个杀千刀的老板看到,又有苦果子吃了。”王妈妈也是一生叹息,心中只能说这是天上的仙女投生到下界来受苦受难的吧,瞧春花这容貌,恐怕宫里头的娘娘都不及她万分之一吧。只可惜投错了地方,在这儿受苦了。
“王妈妈,您等着,等春花发达了,一定给您金元宝。”乾隆用油腻腻地袖子蹭了蹭眼泪,王妈妈说得对啊,自己现在这身子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修了什么德或者是缺了什么德,竟然生得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别的不说,单就是哭与笑便是轻易做不得。
一哭,便是梨花带雨;一笑,便是满堂生春。
这举世,也就只有满洲第一美人的景娴能与她稍稍有些比较吧。可是现在,她只是曾经偷偷地洗干净脸透着污水看过自己现在的模样。若是曾经肯定要弄进宫里,只是现在,每天只恨不得往脸上多涂两层煤灰再出门。
所幸,这容貌只有老板还有给她包扎的王妈妈看过,老板也是因为这样才会起了歹心,而这个老板又是最惧内的,怕事情闹大,现在每天被老板娘骂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屋里拽,还有没有歹心
如今乾隆也十分庆幸这正主是聪明的,从小就懂得藏拙,不然,就不像老板娘是被卖到最脏的窑子,而是被大价钱送到了最好的窑子吧。不管怎样,都是最惨的下场。他可不想这样活着。
他要尽快与弘昼联系上,他要去宗人府,别的不说,只是一口流利的满文就能让她脱离火坑。
“唉,春花啊,救你不是让你生那些不该有的心思,那些贵人岂是咱们能肖想的?以后莫再去衙门门口了,那次也只是被采买的老张头看到,你要是真的出了什么差错,可怎么办?人活着,命是最重要的。”王妈妈说道。
“你长得好,等以后找个老实的小子嫁了才是正理。”王妈妈说道。
王妈妈人好是好,就是平日里总是爱牵线搭桥,尤其是春花的人生大事,是她放在嘴边念叨的重要的事情。
“唉,不说了不说了,李奶奶来了,我先去做活了。”王妈妈说着忙低头洗眼前的菜。
“好你个老货,我就出去这么一小会儿,你们这就开始偷懒,还想不想吃饭了!小蹄子,就知道是你的主意,偷懒不做活,我现在出去,告诉你,要是再让我看到盆里有碟子,你就给我饿到明天晚上!哼!”那个李奶奶说完,抱着怀中的儿子出了门。
乾隆实在是受不了现在的生活了,她想过反抗,可以说她自从醒过来以后就在不断地反抗,可是一醒过来就被打,想去宗人府却被采买的人拦下,再去的时候却是被推搡出来,说宗人府的大人没有时间听他闲磨叽。
乾隆还不知道,因为还珠格格的事情,他的叔叔弟弟们已经私下里通了气儿,也就是赶上那天的是好说话的,不然,他这条命,几棒子就交待在那里了。
正洗着碗,就听耳边响起了熟悉的车轮声,这时他不顾一切放下手中的碟子,小步跑到门口,看着门口进来一个梳着两把头的老妇人,每个月,这个老妇人都会来几次,每五天一次。
这是乾隆最后的王牌,她一直都不敢露的王牌,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谁家的嬷嬷。只认得那是满人家中才会有的打扮。
他只有一次机会,冲出去,抱着车轮子不放,用满文喊救命,让她带着自己离开这个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地方。
这个老妇人他已经摸出了规律,每次十个肉包子,十个菜包子。但是心中还是有顾虑,万一只是大户人家采买的,认为自己是说胡话,是疯子该怎么办?
还有,现在身上根本就没有力气,也许跑不到一半儿就被拦下了,那可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一张机会十分渺茫的王牌,他到底应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像王妈妈说的那样,等以后找个老实的男人嫁了?
不,不要这样,他是大清的皇帝,如今宫中还不知道是谁坐那张椅子,他要赶紧进宫,要去找皇额娘通气儿,将那个乱臣贼子拿下。
眼巴巴地看着老嬷嬷拿着包子出了门,乾隆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踮着脚顺着前厅走到门口,也是他好运气,听到老嬷嬷说,十天以后她们家的福晋要带着孩子去庙里上香,然后会在这边经过。
十天,那就再等十天,乾隆心中暗暗地想道,眼前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重新回到皇宫与皇额娘相认
“你个小蹄子,不在后面干活儿竟然跑到前面来偷懒,气死我了,看来你是翅膀硬了,今儿个不收拾你你就不知道你李奶奶我长了几只眼。”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老板娘已经带着孩子回来了,先是把孩子扔到了老板怀里,然后抄起身后的扫帚就开始追乾隆。
“哎哟,你个杀千刀的小蹄子,竟然还敢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一声落下后院响起了春花的惨叫声。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像事情没有发生一样,该吃吃该喝喝。
乾隆不知道自己到底挨了几棍子,只是这次是真的伤着了,腰上也挨了两下,现在王妈妈正在拿药油给她擦。
“春花,要是疼就喊出来,没人笑话你的,作孽哟,怎么就下得去手,这要真的伤大了,以后还怎么生娃?”王妈妈念叨叨地说道。
乾隆也没有想到,怎么会这么疼,以前他受过的大大小小的伤也是无数的,难道说是现在的皮肤太嫩了,只是不管怎么样,爱新觉罗家的尊严还是告诉他不能喊疼。
“好好歇着吧,那老婆子没有说让你歇着,明儿个还得接着干活呢,你这孩子,哪里来得这些心思,怎么跑到前面去了,要是被哪个不长眼的卖了可怎么办?唉,看着就是享福的身子,怎么落魄到这里呢?”王妈妈说道。
“王妈妈,您也不知道我是哪里来的吗?”乾隆说道,他真的很想弄明白自己这个身子的身份,只是根本连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她唯一的财产就是身上这身衣服,头上的头绳还是王妈妈看着以前的旧了扯了个布条子做的。
“我哪里知道啊,我来的时候,你就已经在这里了,那个时候还只是小小的个子,身上一点儿肉都没有,只是现在也太瘦了些,这样下去以后可怎么生娃啊。”王妈妈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春花这身板儿,一看就是能生的。
“那王妈妈,你的家人呢?”身上不疼了,乾隆也开始问道。
“唉,全死了。我住在京郊,原本家里也是有田的,只是被满人占了。丈夫被打死了,只剩下我和一个小儿子,本以为带着儿子好好地讨生活也就是了,谁知道前两年,一个没看住,儿子掉到了河里,等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儿了。”王妈妈说着抹了一把眼泪。
“你这妮子,虽然是女儿身子,可是主意却是正得很,你看着妈妈头发都是白的,其实妈妈才四十岁啊,带着了克夫克子的身份,怎么都是被人指指点点的命,如今有碗饭吃已经很知足了。妮子,不要觉得自己长得好,就去碰运气,那些官儿老爷岂是咱们能招惹的,真的进去了,还不被那些太太姨奶奶们给弄死。”
“那上面就没有人管吗?”乾隆自诩自己治下的是盛世,谁能想到,却是这样的景象,这还是天子脚下,若是其他的地方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
“以后这话可千万不能说了,傻妮子,你还小,等长大了就懂了,以后可莫要说这些话了,要是被人听到就不好了,快睡吧。”王妈妈说着给乾隆掖了掖被子,又开始借着小油灯给她补棉袄。
乾隆哪里睡得着,心早就凉透了,不过这也更坚定了他要逃出去的心思,只有逃出去才能解决现在的一切,十天,十天后一定要截住那个福晋家的车,然后再徐徐图之!
作者有话要说:电视剧中,紫薇天天在一座山头上巴巴地看着紫禁城,如果瑟瑟没有猜错的话,那里应该是传说中的景山吧,一个平民老百姓能上去,瑟瑟觉得十分囧。
尤物春花来了。要说长得怎么样,大家就往那长得最祸国殃民上想吧,如果不是剧情限制,瑟瑟其实挺想让乾隆爷玛丽苏一把的。
然后下面瑟瑟去更一清了,有一万五的榜单。宜修今天不会更,明天会更,看宜修的妹纸们帮忙通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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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另一种方式的相遇
十天能做什么?
若是用来出游,自是一次难忘的旅程,处处承载着欢乐,身在其中之人自是流连忘返,依依不舍的。
但若是身在火坑中呢?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十天,就是十年
不,也许会更长,抱有希望的心情越多,那这十天就越难熬。
这也许是乾隆一生之中过得最难忘的十天了,依旧是那件破棉袄,就像王妈妈说的那样,老板娘根本就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她才不管你是死是活,她要的只是能做活的人。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乾隆就会被身上的疼痛惊醒,一下一下地,刺到了骨头里,略懂一些医术的她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就真的没有法子了。
如今的寒气会慢慢的沁到骨子里,成了一辈子的伤痛。
她自是不会忘记现在受的苦,但是却不想用这样一种方法去纪念。
只是如今的身份,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天子会成了浅水的蛟龙,如果他在这里,那如今在紫禁城里呼风唤雨的是谁?
妖怪?可是做了这么多年皇帝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就算是出不去,但是如今皇宫里,朝堂上没有出现不同的声音,那就说明如今用了他身体的那个妖怪是个有经验的。
但是乾隆也只是想想,想完以后就是要想着怎么把回到皇宫,与太后相认,揭穿那个妖怪的真面目。
十天,终于还是到了,一大早,乾隆便觉得身子十分沉,头里就像是灌了铅,而脚下也像是踩了棉花。
“春花起来了?快把饭吃了。”王妈妈比乾隆起的要早,想她们这样的苦力,每天只有起得早,让老板看到勤快,才能有碗饱饭吃,王妈妈心善,知道乾隆这些天受苦,所以便在自己的嘴里省了半碗稀粥,借着在厨房里面洗菜的时间偷偷地温着。
“哦。”乾隆无精打采地回道。
好难受,浑身都像是使不上力气一样,一口稀饭喝下去,乾隆觉得好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碗中的比平日里喝的稀饭都要粘稠,她知道这是王妈妈留给她的,心中说声“谢谢”之余再也没有任何报答的能力。
谁让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呢,没有银钱,没有身份,就是想让王妈妈在余下的人生享福,那也得等到她和那家搭上线,让那家认了她的满人身份。
“喝饱了,王妈妈,我现在去做活了,碗还是要劳烦您来洗了。”乾隆不好意思地说道。
“去吧,好好地做,做完了好歇着,先用凉水通通鼻子,仔细受了凉。”王妈妈絮叨道。
“知道了。”乾隆头也不回出了小厨房,今天她要做到就是等待,积攒力量,等着那家满人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嘴上这么说,但却是十分疲惫,肚子里面的稀粥根本就不顶用,身上也是冷得紧,她有些不敢肯定,是不是能走出去。
不,一定可以,不能失败,我是爱新觉罗弘历,是大清的皇帝,我不会失败。
为了躲避老板娘的板子,乾隆便不断地做活,而为了减少使用力气,便专找那些轻省但是却看着十分忙碌的活计来做。就连平时的刷碟子,也是刷了三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乾隆就像是身在炼狱一般,若不是心中的念头撑着早已晕过去了,如今只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
来了,来了,是那马车的声音,是的,就是这辆,车轮处许是有裂痕,每走一圈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异样的声音传出,还有车上许是拴了铃铛,每次走的时候都会发出“叮铃铃”的声音,清脆得很。
如今,这声音在乾隆听来,就是那天籁之音,就是现在了。乾隆猛地一起身,一阵头晕袭来,但此刻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要撑住,一定要撑住!
用井水拍了拍脸,又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根,一定要清醒,胜败在此一举。
慢慢地走到了门口出,乾隆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今天天阴,空气中也带着十分浓重的潮气,就要下雪了吧。也因为这样,今日出来吃饭的人并不是很多。
“爱新觉罗列祖列宗佑我。”乾隆在心中默默地念叨了一句,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马车的轮子。
“救命,救命。”乾隆喊道,当然用的是满文。
“张嬷嬷莫怪,这是我家傻妞,打小儿脑子就不清醒,今儿个后面的人没看住,给她跑出来了。快,家里的,赶紧把傻妞拉进去,出事儿了。”要知道张嬷嬷每次来虽然只是买包子,但是他一个小买卖能让大门大户的看上,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要是被这个不长眼的小蹄子给毁了可就惨了。
“不是,他骗人,我是满人,我是满人,贵人救命!”乾隆依旧用满文说道。她在赌,在用自己的生命进行一场豪赌,纵然做了很多准备,但是到了如今,心中却没有了底儿,对,一定要抱住了,不能放弃,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这辆马车下。
想到这里,乾隆不禁悲从中来,若是有人知道了她的身份,知道她已经命丧黄泉,有谁会因为他是他而哭一场呢,有谁会记起他呢?
“救命啊,救命啊,贵人救命啊,我真的是满人啊。”乾隆用满文继续说道。他就不明白,为什么如此娴熟的满文竟然不能打动车里的人,外面的老嬷嬷身上的衣服料子虽然已经很旧,但却是极好的,还有这车的帷幔,拉车的马,能坐这车了除去家中的主人还能有谁?
“当家的,快把傻妞弄进去啊。”老板说罢,便想着伸手将人拉走。
“慢着。”这时候车中响起了一个女声将老板叫住。虽只是温柔的女声,但却透着无尽地威严,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去卑躬屈膝,顶礼膜拜。
“福晋”张嬷嬷似是要说些什么,但却是被车中人打断。
乾隆抬头望着车帘子,那后面的就是希望,他觉得身上的力气正在不断地流失,他已经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这时候,帘子被撩开了,一个梳着小两把头,身穿素服未施粉黛的女子映入眼帘,女子只露出一张脸,缓缓张口说道
“你是谁,为何会说满文?”(此处用的也是满文)
“我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我叫小历阿玛取的名字,叫小历,我是满人,贵人救我,救我”乾隆此时再也坚持不住,身子渐渐委顿,只是抓着车轮的手却是迟迟不肯松开。
“张嬷嬷,给那个掌柜的银子,就说这个丫头我要了,赶紧把人扶到车上,送医馆。”女子说道。
“可是福晋,今天是老爷的”
“那就去寺里,快”
张嬷嬷见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也不再说什么,让车把式将乾隆拉到了后面的车里面。
“额娘,额娘,她是谁啊。”马车里面,一个梳着髽鬏的小丫头问道,而她身后,两个比她还小的孩子也用好奇地眼神看着问道。
“额娘也不知道,咱们还要去寺里,布耶楚克,还记得额娘说了什么吗?”
“记得,和阿玛说,布耶楚克会乖乖地听额娘的话,帮额娘照顾弟弟,额娘,阿玛真的回不来了吗?阿玛说等着穿女儿做的袜子呢。”布耶楚克说道。
“孩子,你阿玛是为了咱们大清,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你只要乖乖地,你说的话阿玛都能听到的。”景娴一把搂过布耶楚克安慰道。
只因为夫君战死沙场便轻生,可曾想过三个孩子以后怎么做?女儿只有七岁,儿子一个五岁一个三岁,怎么能这么狠心?
如今,那两个人已经死了,如今她,乌喇那拉氏景娴,因缘际会,成了三个孩子的额娘。
只是,皇宫里面的永璂,皇额娘却只能用想了。
没有国丧,这说明宫中那个也像如今的自己这般,虽然如今自己是一个满人家的妻子,但却是因为家中有丧事,根本就不能进宫,心中像油煎了一般,若不是高人提点,她早就闯进宫了。
京城,法源寺
住持静云法师乃是得道高僧,与景娴如今这家的夫君是忘年交,今日,他们要在这边做一场法事,只是如今,还要带着一个拖油瓶。
佛家以慈悲为怀,静云法师也是懂医术的,而乾隆也只是挨饿受冻外加受了点儿皮外伤而已,没过多久,人就醒了。
“阿弥陀佛,女施主终于醒了。”静云法师早就在一旁看着了,早就在把脉的时候,就看出乾隆眉宇间的帝王之气,他知天机,也知道乾隆不甘心这样一生,所以便守在等着他醒过来。
“大师,我在哪里?”乾隆说道,身上前所未有地舒服,腰间也不疼了,这一步算是做对了。
“阿弥陀佛,女施主天生丽质,加之有一颗七窍玲珑的心,但却不能因为看不清现实便想着将命送掉。因缘际会,今日的因皆由前日的果造就。女施主只要随遇而安便可,切记不能妄动,如今,不在您的手中。”静云法师说道。
“大师,你”乾隆怎么会不明白,静云法师是明白人啊,刚想再说什么,却不想又被静云法师打断。
“女施主,因果天定,如今的局面不是女施主能左右的,若想如愿必须静心等待,女施主与舒禄穆府有一世的情缘,若想如愿,还请耐心等待,切记不要轻举妄动!”静云法师一句一个“女施主”而那个“女”字又咬得特别重,一句一句地打在乾隆的心中,那意思就是告诉乾隆,想进宫,想继续做皇帝,先看看如今自己的身份吧。
当然,静云法师没有时间冒凉腔,该说的也都说了,若是这位还是迫不及待地想找死,那就只能看爱新觉罗家的列祖列宗是不是还看重这个孙子了。
“大师。”乾隆还想说什么,这时候张嬷嬷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布耶楚克。
“张施主,可是福晋有什么吩咐?”静云法师说道。
“住持大师,如今时候已经不早了,福晋的意思是,这就回府了,只是这位小历姑娘,毕竟是女眷,在寺中养病多有不便,所以福晋便让奴婢来此处禀明大师,今儿个借床被子给小历姑娘取暖,明日遣人送回来。”
“善哉善哉,老衲自是同意的,小历施主的病还需要好好将养,上天有好生之德,还请福晋善待,将来家中必定会有大造化。诸事皆心想事成。”静云法师说道。
“如此说来,就谢谢大师了。”张嬷嬷说着让后面的人进来。
“小历姑娘,福晋吩咐,因你现在不能着风,所以便让两个人将你抬到车上,有失礼之处,还请你谅解。”张嬷嬷说道。
“我”乾隆还没说完,整个儿人就被裹到了被子里,连脸都给蒙上了。
“小历姐姐,别怕,咱们这是回家。”布耶楚克在乾隆的身边说道。
布耶楚克的话自是给了乾隆安慰,只是他如今的样子,不怪乾隆多想,只是为什么这么像要被临幸的贵人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小历姑娘,你多想了,这是佛门,你再这样,爱新觉罗家的列祖列宗也不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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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小历进府
不管乾隆脑子里面怎么想,事情是不会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的,如今的他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乾隆皇帝,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来形容也不为过。
原先穿的那件儿破棉袄已经扔掉了,如今的乾隆身上只穿了一件张嬷嬷从身上现脱下来的里衣,想跑都是个问题。
虽说佛门乃是清静之地,但今日舒禄穆福晋今日来法源寺是给亡夫做法事的,哪里会带那些东西。
包袱卷儿连脑袋都给蒙上,为了防止人露出来还用布条子在外面缠了两圈,从远处一看,就跟春卷儿似的。
若真的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舒禄穆福晋从法源寺请了神兽回府。
乾隆皇帝,也就是现在的小历姑娘被放到了张嬷嬷与其他丫鬟一起坐着的马车上,舒禄穆家对下人还是很不错的,马车的质量与前面福晋坐的虽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也是十分舒服的。
乾隆横在马车上,头上的被子已经掀开,众人好奇地看着她,但因为张嬷嬷叮嘱过,所以并没有人打听这些八卦。
第一辆马车上,景娴带着三个孩子坐在里面,法事已经做完,以后就真的是她带着个三个孩子过活了。舒禄穆府人口单薄,因男丁长年在外面征战,原先还有两个侍妾,只是因为没有孩子,全都是依附着舒禄穆福晋过活的。
舒禄穆宝柱,也就是如今景娴夺舍的这位福晋的亡夫,是征战回疆的时候死的,景娴刚苏醒过来的时候,正是宝柱的遗骨被运回来的当天,布耶楚克原本只是哭阿玛,后来见额娘撞柱殉情瞬间也没了主意,万幸张嬷嬷是个能拿主意的,见福晋还有气儿忙用香灰先把血止住。
而细心如她,就像宫中的容嬷嬷一样,是舒禄穆福晋的奶嬷嬷,看着舒禄穆福晋长大的,舒禄穆福晋性情大变她便是第一个发现的,与容嬷嬷一样,在发现之后并没有声张,并帮助景娴在最短的时间内熟悉了府中的一切,包括三个孩子。
“额娘”两个小子已经累得睡着了,倒不是对死去的阿玛不孝顺,两个还不懂事吃东西还在流哈喇子的孩子,能指望他们做出什么举动?
哭得声嘶力竭,足以表现他们的孝顺了。
布耶楚克不同,她是家中的长女,早在五岁的时候就已经被舒禄穆福晋待在身边学习管理府务,虽说当时也是懵懵懂懂,但这么多年的耳濡目染,早就让她变成了一个性情稳重的大孩子。
“怎么了?”景娴给两个小的掖了掖被子回道。
“那个小历姐姐,真的要跟咱们回去吗?”布耶楚克本来是想问,阿玛真的回不来了吗,其实她已经明白,阿玛不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是死了,再也不能听见她喊“阿玛”,再也不能抱着她听她说话了。
死了,就是没有了,自己听话也好忤逆也罢,阿玛都回不来了。
只是话到了嘴边,却止住了,布耶楚克想起了额娘在看到阿玛的棺木的时候眼中的泪水,还有不顾一切撞向柱子的那一幕,她已经失去了阿玛,不能再失去额娘了。
所以她便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另一个疑问,一个与阿玛之死没有多少关联,根本就微不足道的疑问。
布耶楚克自小学习满蒙汉三种语言,乾隆今天呼救的满文她自是听到的,如此娴熟的满文,肯定是从小便说的结果,布耶楚克也是接触过阴谋的,她想的不是这个人又多可怜,而是这个叫小历的姐姐是真的掉进了火坑,还是有人为了图他们家的财产故意为之。
可是如今他们家已经没有什么了,阿玛已经死了,家中只有一处宅院还有城内的一处铺子和城外几个够过活的庄子。除去一家人的嚼谷还能剩下什么?
留下,担心会给平静的家带来血雨腥风,若是把人送走,却又不是他们家的作风。
“布耶楚克可是有什么想问额娘的?”景娴早就发现了布耶楚克的早慧,小孩子的见解有的时候是她都望尘莫及的,想来舒禄穆福晋也是个聪明人,只是不知道聪明人怎么会做这么不聪明的事情?
“是小历姐姐会满文,可是她除了会说满文还会什么呢,没有任何信物,连咱们满人家女儿自小带在身上的长命锁都没有。”布耶楚克说道。
哪怕有个物件儿也是好的,现在只有一个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再说了,她身份不明,要是个格格那咱们是不是得赶紧送进宫了。”布耶楚克最后添了一句。
“这话你是听谁说的!”景娴一听这话,声音不由得拔高了几分,两个小包子动了一下,好在发现的早才没有惊醒。
“布耶楚克,额娘问你,你是听谁说的,那个姐姐会是宫里的?”景娴小声地问道,她知道刚刚自己是吓到孩子了,但是她也是为了孩子好,皇家的事情,就是睡觉说梦话也不能说出来的,一不小心,就会成为别人手中的把柄。
“去年额娘还说过呢,宫里的主子打猎打回了一只燕子,还封为了格格,额娘,你说小历姐姐会不会也是格格呢?”布耶楚克问道。
“傻孩子,小历姐姐当然是格格,你忘了,咱们满人家的女儿可都是被称为格格的,你不也是咱们舒禄穆家的大格格吗?额娘说了这么多话,你就记着这些没用的,往日里额娘是怎么跟你说的?”景娴问道。
“有的话,就算是再好奇也不能说出来。”布耶楚克说道。
“对,有的话就算是再好奇也不要说出来。”景娴一把搂过布耶楚克,轻抚着她的后背说道。
“可是,为什么宫里的那个格格却是什么都能做,还把皇后娘娘气着了。”布耶楚克继续问道。
“你这孩子,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听来的?皇家的事情岂是咱们能说的?”景娴说道。
“那次,额娘和张嬷嬷说话的时候,女儿已经醒了。”布耶楚克说的是那次张嬷嬷与景娴摊牌的时候,景娴本以为布耶楚克睡着了,而且她们两人说话的声音是很小的。
“那布耶楚克觉得应该怎么做呢?”景娴知道今儿个要是不把小丫头心中的疑问清除了以后还会有更大的麻烦,再一想左右现在也是在车上,娘儿俩抱着说会儿悄悄话还会有谁知道?
“女儿觉得她做得不对。”小丫头坚定地说道。
“那个格格不规矩,还不给皇后娘娘请安,额娘,咱们大清不是以孝治天下吗?她是皇女,是咱们满人的表率,那是不是女儿也可以这么做呢?如果大家都纷纷效仿,那以后岂不是天下大乱了。”
“好孩子,你长大了。”景娴抱着布耶楚克,紧紧地抱着,眼中有泪水流了下来。小燕子进宫已经快一年了,这一年来她就像个疯子一样,她也知道自己这么做让人瞧着更没有皇后的作风,但就像布耶楚克说的,她做这些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皇家的脸面,为了皇女的名声?
哪家的父母不重视女儿家的名节,放到外面说是皇上收了一个义女,可是这谎言怎么可能堵住悠悠之口,更何况那个小燕子进宫后不给嫡母请安也就罢了,规矩学得乱七八糟不说,更是把民间爱赌钱的毛病带回来,小孩子本来就很容易学坏,这样下去,几个孩子该怎么办?
四丫头虽然不是她生的,但也是金枝玉叶,没有好的名声撑着,以后在婆家可怎么生活得下去?
阖宫上下竟然没有一个小孩子看得透彻,一国之母竟然在重生后遇到一个七岁的小知音,这是庆幸还是讽刺?
景娴性子直并不代表她是傻子,宫里的格格,她比谁都清楚,没有任何信物,在她看来倒是比飞进宫里的那两个靠谱得多。
有信物又如何,还不是一个送信儿的,都成了笑话还不自知,夺舍后景娴不止一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过当初发生的种种,一遍又一遍,掰开了揉碎了想,一点儿一点儿地分析,不管是他们有意为之还是说一切都只是不经意的偶然。
越想她便越恨乾隆,如果他能派人去山东寻访一下,如果能把事情压下来,怎么会有如今的局面?她当然想贤惠,但也要在皇帝要犯错的时候及时制止,忠言逆耳又怎么样?还不都是为了他好?
如今,幸灾乐祸有之,但更多的是对孩子的担心,她是解脱了,但是永璂还在宫中,她已经失去了两个孩子,永璂是她自小护在身后的孩子,一点儿皇家阴谋都不知道,如今宫中那个用了她身子的人,会怎么对永璂?
虽然张嬷嬷说宫中没有信儿传出来就是好消息,可她就是担心,不能明着想便每日照顾孩子处理府务之于求神拜佛。
其实静云法师已经说了,永璂会有大造化,会平安无事。在看不到孩子的时候她怎么能放心得下。
刚刚布耶楚克的话也是提醒了她,这个丫头是个福气还是个祸害,她真的不敢肯定了,当初一个两个丫头让她这个皇后闹得灰头土脸,现在她不能让这三个再受到什么伤害。
马车到了舒禄穆府邸后,景娴让人将两个还睡得十分香甜的小包子抱回了屋中,又让人将“神兽”小历抬进了她的院子里,安排在侧间住着,她要好好地看着这个女子,不管她是什么成色,绝对不能让她有兴风作浪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一会儿还有一章,接下来就该是孜然羊肉了,然后就是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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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小历认娘
国色天香的小历姑娘在舒禄穆府的生活也是很单调的,说白了她如今也只是寄人篱下罢了。
不,应该说比寄人篱下还要惨,一般寄人篱下说的是养在亲戚家,可是如今呢,小历姑娘是舒禄穆家救下来的,若是别的孩子也就罢了,虽然扔到府中或者是庄子上,给她一碗饭吃饿不死就是了,但这个小历不一样,通晓满文自是不用说,如今整个人被调养好了以后更是显得人比花娇,做了这么多粗活后手还是那么细,真的是天生的小姐命吗?
景娴也不让小历跟着做什么活儿,每日里带在身边,美其名曰照顾,其实是监视。
如今已经进了春天,小历的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每当阴天的时候,腰间还是有些隐隐作痛,不过大夫已经说了,小历年轻只要好好地调养,好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其实吧,乾隆对自己如今的生活已经十分满足了,她也知道,舒禄穆福晋对他不放心,可是只是每日跟在她身边不就得了,为什么现在还要她做这些
“小历姐姐,你的手真好看,绣的花也好,小历姐姐你教教我好吗?额娘说女孩子做不好女红是嫁不出去的。”布耶楚克拉着小历的袖子,看了看自己的绣活儿又看看了小历的。眼中满是羡慕。
乾隆微微低下头,表示自己十分羞射,但是事实是,她根本就不想要这项天赋,为什么,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第一次拿起针线的时候会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为什么每次下针的时候就像当初处理政事一样,有自己的想法。
天知道她是多么想听到张嬷嬷说她“孺子不可教”。如今这算什么?她是男人,是大清的皇帝,为什么现在却是女孩子会做的信手拈来,四书五经看过,却是十分头疼?
难道说她本来就是一个女子,如今皇帝的记忆,只是一个梦?
不,不是的,她是,她是爱新觉罗弘历,是大清的皇帝。
“不,我不是,我不应该做这些,不!”乾隆大叫道。
“嬷嬷。”乾隆大吼把布耶楚克吓得忙去喊张嬷嬷。
“这是怎么了?”景娴正带着两个侍妾和张嬷嬷讨论府中的事情,听到这边有动静这时候都跑了过来。
“布耶楚克,怎么了?”景娴说的问道。
“不知道,额娘,小历姐姐刚才大喊大叫,额娘,我害怕。”布耶楚克说道。
“乖,你们带着大格格下去休息,我在这儿就好了。”景娴说道。
“可是福晋”张嬷嬷刚想张嘴说些什么却被景娴制止了。
“下去吧,这孩子看来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外面留着人守着,有事情我会喊的。”景娴说道。
如今乾隆已经缩到了床角不断地睁眼闭眼,她在试验,只要是闭上眼睛就能回到皇宫中,这只是一个梦,一个梦。
“小历,你怎么了?来,过来,那边凉,你腰不好,赶紧过来。”景娴说道,她曾派人去酒馆打听过,这个小历曾经差点儿被老板轻薄,看来是那个时候心里有了事儿,起了魔障。
“这些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不是,不是。”乾隆从来没有这种无力感,一瞬间,曾经的抱负,身为帝王的骄傲再到做了小丫头的挣扎求生逐渐交织在一起,身上属于帝王的因素慢慢地在流失,在一瞬间,乾隆脑子里面涌出一个十分悲凉的念头,也许这辈子她都回不去了。
不,是真的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我不是小历我不是小历。”想到这里,乾隆的小女儿心性上来了,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洒,看得景娴不住地心疼。
“你这孩子,好好地哭什么,放心,那些人再也不会来找你麻烦,你就在这儿安心地住着。这儿就是你的家。”景娴抱过小历,不住地拍着她的后背。
“你是小历,这不是你阿玛给的名字吗,身为子女,要知道孝顺父母,阿玛给的名字怎么能随意丢弃呢?你后可不能再说这些混话,知道吗?”景娴说道。
“福晋,我怕。”乾隆说道。
“不怕不怕,这儿就是你的家,没有人会欺负你的,早先就想跟你说了,我身下就只有一个女儿和两个儿子,你要是不嫌弃,我收你做义女好吗?以后你就是咱们舒禄穆家的大格格,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景娴说道。
景娴这话其实也只有五分真诚,只有三个孩子?有的嫡妻终其一生都不能得一子,哪里像景娴,不管到哪儿都是三个孩子的命。
这么多年活着的经验告诉她,这个小历不是简单的人物。她怕,怕这个丫头出幺蛾子,殃及了舒禄穆一家。她要想把小历拴在身边,以舒禄穆家的财力,她一定能供小历锦衣玉食直到出嫁。
“福晋我”我有皇额娘的,还是亲的。
“还叫福晋,怎么难道我不能做你的额娘吗?”景娴说道。
“不不,我我”
“乖,喊一声额娘。”景娴眼中带了一丝期待说道。
“额娘”乾隆低声喊道,那声音就跟蚊子一样。
“哎好孩子,以后莫要在这么哭了。以后这就是你的家,等晚些时候额娘便通知府里,以后咱们娘儿五个就好好地过日子,知道吗?”景娴说道。
“是女儿知道了。”不知道为什么,这声额娘喊出来后,乾隆觉得心中的压力小了许多。其实也没有什么吧,作为皇帝,他是有娘的,可是不管是春花还是小历,都只是一个可怜人,还是给这个身子谋点儿福利吧,等以后真的梦醒了,她还能有好日子过。
其实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以为自己是世界之王,事实是什么呢,当你得意忘形的时候总会有报应来到。
皇帝又如何,换了个身子换了个性别还不是要乖乖认命,若说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绝对公平的那便是时间了。
不管你是帝王还是乞丐,每日只有十二个时辰,不多不少。
同样,不管你是官僚还是权贵,就算是押上了全部的家当都不能换去曾经的重来。
这世上本就没有后悔药了,就算是要的人再多也没有。
孰能无过?乾隆不理智这是真的,但是景娴就一定是什么错儿都没有吗?
不,一个巴掌拍不响,谁都有错,就因为双方都有错,所以有的事情真的就没有什么好追究的了。
只能趁着错儿还没有放大的时候好好地补偿一番。
“福晋,回去吧,这儿也就只能看到这些了。”
天渐渐地热了,宫中下旨要去圆明园避暑,而舒禄穆家正好能看到皇家的仪仗,景娴眼巴巴地就着墙边的遮挡看了半天也才看到永璂骑在马上的半个身子。
“再让我看一眼,他长个儿了,比以前胖了,他很好,他很好。”景娴热泪盈眶,不管当娘的在哪儿,永远都是担心孩子的。
她知道自己错了,只有在离开永璂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自己错得那样离谱,没有皇后保护的永璂就是一张白纸,更是一只没有任何保护的小白兔,可是现在,想补偿却都晚了。
“主子娘娘,十二爷很好,咱们前儿个出去的时候不是听说了吗?如今主子很看重十二爷,还得了夸奖呢,您就放心吧,定是天上的仙女投身到了您的身上,你就放心吧。”张嬷嬷劝慰道。也就只有在两个人的时候张嬷嬷才会小声喊一声主子娘娘。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可是就是不放心,没事儿了,只要知道孩子好,这些日子就没白等,以后会有机会的,会有机会的。”景娴说道。
“小历可是好些了?”擦干了泪水,景娴问道。
“第一次,自然是不好受的,但女人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小历姑娘这是长大了。”张嬷嬷说道。
“嗯,你也盯好了,如今天热,万不能让她再碰到凉的,这孩子也真是,竟然等到疼得受不了的时候才说出来。”景娴说道。
“姑娘家,总是会害羞的。”张嬷嬷接到。
其实按照小历姑娘的身体情况,既然身体已经凹凸有致了,大姨妈造访是早晚会的事情,当初只是因为平日里接触的体力活儿多,把月信生生地往后推了,如今,调养好了,月信也来了。
景娴发泄了一通,心中绝得舒服多了,以后会有机会的,不是说回疆的阿里和卓要进京了吗,还有前些日子来的信儿,皇上要抚恤阵亡的将领,到时候皇后娘娘召见他们,到时候总会有机会见到的。
圆明园,九州清晏已经不是当年的样子,物是人非,曾经,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胤禛亲自设计的,如今满处奢华,但却是一点儿格调都没有了。
让高无庸带着人将屋中的去物件都换了下去,那些金黄色的物件儿只会让他眼睛发花。
“皇上这是做什么?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舒欣也是住在九州清晏中,这里本来就是帝后共同居住的地方,她那边的东西简单,不消一个时辰便都安排好了。若不是有事情,她才不想来这里呢。
“皇后怎么有时间过来?”胤禛说道,对皇后他还是给予了很大的尊重的,他知道,如今的后宫中有很多不同的声音,但是他不想在后宫牵扯太多,平日里招幸的那几个都是用药,而皇后因为不能侍寝,初一十五两个人也是盖着棉被纯睡觉。没有半丝轻薄在里面。
他相信乌喇那拉家的女人能给他一个安稳的后宫,而事实是,他的小娴儿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儿以后也逐渐成熟了,不然,怎么会连他的敬卫都不能打进坤宁宫?
“今儿过来还真的是有急事儿要向皇上回禀。早些时候,漱芳斋的已经送到了五阿哥的府上,只是紫薇丫头该怎么安排呢,这臣妾倒真的拿不定主意了。”舒欣说道。
男人抽没治啊,舒欣觉得十分无语,真的是由着性子来的人,先是宠得没边儿,如今两个丫头一个给了五阿哥,一个带到了圆明园,弘历,你就不怕污了你皇阿玛的园子!
“皇后看着安排就是。”胤禛回道。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觉得自己好恶毒,这下子,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两位算是彻底掐瓷实了。
男人啊,既然你穿成了女人,不让你经历长咪/咪,来大姨妈,瑟瑟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瑟瑟的桌面就是九州清晏的复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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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63章
又是看着安排!
舒欣真的是郁闷了,这叫什么事儿?
此时她的心思与爱新觉罗家的老数字们的是一样的,难道乾隆真的是被那个珍珠丸子给噎傻了?
其实倒不是多看重那两个孩子,只是就这么悬着也不是个事儿,还有就是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前段时间封了一个梅嫔一个恭贵妃,按理说应该得行册封礼了,可如今。贵妃的位分倒是有,永寿宫的也按照份例多加了送过去,册封礼之类的却是只字不提,这到底是宠着还是怎么着?
就这么没着没落地,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家办事儿不靠谱呢,还有两个丫头的事儿,这可是怎么处理都处理不好了,若是没有说出来,当时只要用个李代桃僵就是了,可是听容嬷嬷说,当时正是接见西藏土司的当口,还珠格格那一嗓子可是全都听到了。
若是两个人都给个格格的身份其实也没有什么,皇女的位分可是分很多等级的,到时候把这两个养起来也就是了。以后蒙古那边也能用得上。
但是当舒欣这么想并以为事情就要这样发展下去的时候,谁知道眼前这位皇帝陛下的脑子又转了一个弯儿。
那个又吵又闹地还珠格格在皇上驾临圆明园之前就被送到了五阿哥府上,万人都说这个小燕子不知道冲撞了什么神灵,如今脑子迷迷糊糊地,皇上本想着给五阿哥指一门婚事,但看那个傻燕子去了以后五阿哥那跟死了亲阿玛一般的表情,有每天传太医给现在那个被唤作萧氏的侍妾小燕子看病,这还没有怎么着就已经出了宠妾灭妻的范儿了,等以后不管是指个满八旗的还是蒙八旗的,这不是打人家的脸吗?
对于这些人,胤禛实在是没有脾气了。给了口吃的,只要是不出幺蛾子也就得了。
胤禛歇了心思,钮祜禄氏对五阿哥也不如以前那么亲热了,只是五阿哥与福家兄弟还跟不知事儿的人一般,为获得了自由而欢呼,用永琪的俺家银子在京城中开了一家会宾楼。
舒欣自然是知道小燕子是怎么弄成现在这副德行的,没想到娇娇弱弱地夏紫薇倒真的是个聪明人,安神药全送到了小燕子的嘴里。
罢了,她用姐妹情分做安慰那是她的事情,看着安排饿不死就是了。
可是小燕子送出了宫,皇家还是依然保留着还珠格格的名号,夏紫薇只是在漱芳斋里面学规矩,没有说李代桃僵,也没有说再给一个另外的身份,如今又是看着办,怎么看着办?
“找个地方关着继续让人教规矩就是了,让她好好地想想自己以前做了什么,现在做了什么,以后还想怎么做。”胤禛哪有这么多的时间磨洋工,虽然朝中有几个亲王还有傅恒等人办差,但是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更多的事情都要他亲自去做。所以这边胤禛与舒欣说着话,那边早就拿起了朱砂笔开始批折子。
时间,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舒欣见皇帝已经开始批阅奏折也就不再去打扰,刚想退下就听外面高无庸来报,西藏来折子了。
“西藏?驻藏大臣写的?”舒欣一听是国家大事,更没有留下的理由了,话已经说到了,虽然得到还是“看着办”这种废话,但也算是有用了,而且皇帝不是说了吗,找个地方把人往里面一塞,该学规矩还继续学规矩。
算了,有的事情不看看也不安心,如今这九州清晏呆着也不成,倒不如出去转转看看都妥了没有。
舒欣坐上轿子去巡查圆明园暂且不表,胤禛这边接到西藏的信件,但却不是驻藏大臣写的,是西藏驸马,乌喇那拉阿尔哈图。
“阿尔哈图?怎么会是他?”事儿多难免有还没有照顾到的地方,更何况阿尔哈图的身份其实类似于无间道,他要做的就是将消息整合然后发迷信送到京城。
事儿对大清来说倒还真的是好事儿,西藏又内讧了。
巴勒奔是西藏最大的土司但却不是唯一的,西藏土司大大小小无数,条件也是相差悬殊得很,像巴勒奔就是属于富庶的。
可是部落不是小康社会,一个部落要想维持和平就要有足够的战斗力,而巴勒奔的部落明显是被宠坏的富二代,银子是有,但是能战斗的汉子却是极少的,而有谋略又能继续战斗的汉子,除去阿尔哈图,还真的没有几个了。
巴勒奔对阿尔哈图的防备之意很重,这些虽然没有从脸上表现出来,但是阿尔哈图能从平日的生活中感受到。每次部落开会的时候,赛娅能进帐听,而他就只能在最远的地方等着,就这么说吧,阿尔哈图跟着回西藏的这段时间着实做了一次牧马人,每天就对着随行的马说话。
巴勒奔以为阿尔哈图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少爷,只是赛娅的一个玩物,他哪里知道,阿尔哈图可是自小学了满、汉、蒙、藏四种语言,而且还会说一点儿英吉利语和法兰西语,老数字挑出的人,怎么可能是傻子?
这封信是阿尔哈图快进西藏的时候发出去的,西藏的另外两个大的部落联合要将巴勒奔吞并,虽然巴勒奔的部落是西藏最大的,但是一加一始终是大于一的,再大也只是比别人大一些,而这两个部落只是各有各的不足,这时候联手,对巴勒奔来说真的不是一件好事儿。
“传旨,宣和亲王来圆明园见驾。”胤禛看完折子说道。
“奴才遵旨。”高无庸行礼后忙退下,这个时候和亲王也在郊外的园子里歇着呢,今天河里钓条鱼,明儿个地里拔点儿野菜,正是闲得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得了消息忙穿好朝服到了圆明园。
“自家兄弟就不用行礼了。”这边弘昼刚想行礼不想却被胤禛阻止了。弘昼顿了顿还是依旧做了。
“回皇上话,礼不可废。”弘昼说道。如今他可不是以前那个混吃等死的傻小子了,手里掌着权,外面还坐着买卖,一招行差就会被打死,倒不如规规矩矩地,虽然是一个爹的儿子,但是该算了还是得算明白。
胤禛没有再阻拦他,等他行完礼后直接将他招到龙书案前。
“你过来看看这个。”胤禛说道。
弘昼不疑有他,忙走到龙书案前。
“阿尔哈图写的,西藏过来的?”弘昼说道。
“你怎么知道?”胤禛问道,要知道这信可是直接给皇帝的,如今弘昼这态度倒真的是耐人寻味,难道是这小子不动声色地在朝廷中已经渗透了自己的势力。
“额,这个嘛,那年皇后娘娘刚刚行册封礼,内命妇来参拜,阿尔哈图这小子也是跟着一起进来的,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的字儿是最好的,当场写了几个,字好是好,但就是爱在字尾拐个小弯儿,您看,就是这儿,再说了前段时间阿尔哈图不是刚被您指婚给了西藏土司的女儿吗,这以前以后,奴才又不是傻子,自然就猜出来了,若是问安的折子皇上自不会逗奴才玩儿的,想来是有要事商量。”弘昼说道。
“你啊,就是不把脑子放在正茬上,瞅瞅,如今用了不是灵光多?阿尔哈图现在已经快到西藏了,西藏,看来是要来一场了。让人留意着,只要是西藏的折子,不管是什么样子的,都拿到九州清晏来。”胤禛说道。
“四哥,当时您可是说了要兵不血刃拿下西藏的,弟弟倒是觉得,不到时间还是不要动兵刃的好,虽然回疆那边的人已经回来了,但如今还是休养生息重要。”弘昼说道。
西藏要用兵,缅甸呢,那边也是异动不少,还有江南的乱党,要是都动起来,朝廷哪能弄到这么大的兵力和财力来支持?
“兵不血刃?朕什么时候说的?”胤禛反问道。
“诶,四哥你忘了,一开始京里的消息说您属意的是福家的小儿子后来改的主意啊,当时弟弟还在回京城的路上,所以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弘昼说到此处不自觉地挠了挠头。
“呵呵,最近事儿多倒是忘了,不战而屈人之兵,若是能兵不血刃就把西藏问题解决了,朕当然是愿意的,你说,有多大的胜算?”胤禛问道。
“这个,弟弟觉得倒是有几分把握的,就像阿尔哈图这份密信上说的,西藏本来就是很多部落分散着的,今儿个东风压倒西风,明儿西风压倒东风”
“你是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胤禛敲着桌面思索道。
“是。”弘昼说道,兵不厌诈,兵者诡道也,只要能得到自己的想要的东西,管他什么阴谋阳谋,只要能用就是好计策。
“这件事儿,你记在心里就是了,朕听说你也在圆明园边儿上的庄子住下了,以后随时听信儿吧,弘昼啊,朝中大事儿,只靠朕一个是忙不过来的,还要你跟着多担待,朕不求别的,只要咱们能像当初皇父与十三叔那样就好了。”胤禛说道。
弘昼心中自是感动的,只是这也就是现在,到后来相认后,弘昼想到自从皇父重生以来的种种,每思及至此都会觉得囧之又囧,但也更加确定自己是皇父的亲子,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时间不会跳着行进,如今该做什么,还是要继续做。
舒欣离开九州清晏后,便开始一处一处地送温暖,先是太后住的地方,然后是两个已经有了身孕的嫔妃,再然后就是那些孩子。
舒欣不住地摁着额角,许是太累了头总是有些晕晕地,赵太医看了也只是说好好将息,但是她哪里来的时间好好将息?
弘昼送来的那几本洋文书再加上那张羊皮地图倒真的让她摩挲出了点儿门道,只是结果却是越看越心惊。
地图上有一个地方叫英吉利,有一个地方叫法兰西,还有北边以前和大清打过仗的沙俄,还有那个叫东印度公司的东西,心中总有一种紧迫感,有一种时间不够用的感觉,仿佛只要少做一步,大清就会
“娘娘,已经到了。”这时候蕊初在外面说道,她们都是舒欣的心腹,对舒欣是最忠心耿耿的,而舒欣的事情她们也都是最清楚的。
“扶本宫一下。”舒欣觉得手上有些不得劲儿,小声地说道。
圆明园中帝后同住九州清晏,太后带着晴格格住在长春仙馆,这里本是乾隆平日里住的地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抽了风找不自在去他皇父常年居住的九州清晏,舒欣没法子管,只不过看到九州清晏心中感慨还是很多的。
“主子,要不咱们让太医瞧瞧吧,您这个样子可怎么成?”蕊初心疼地说道。
“你这丫头,都到了太后这儿了,怎么还这么多话,本宫的身子本宫自己很清楚,记住一会儿进去后什么都不要说,让赵太医去九州清晏候着,等本宫忙完了就回去。”舒欣小声说完就像变脸似的换了副样子,要不是蕊初一直在舒欣身边伺候着还真的以为皇后一点儿事情都没有呢。
作者有话要说:瑟瑟有一个群199726418欢迎大家加入,只是现在瑟瑟上班的时候不能上网了,欢迎大家催更~~~
圆明园大家具体住在哪里请不要与历史上对号入座,瑟瑟还没有具体研究圆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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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舒欣送温暖
若不是扛着乌喇那拉景娴的名头,舒欣当然不愿意去每日去给钮祜禄氏请安,只是现在,两个人身子上的身份已经确定,人家是乾隆皇帝的生母,正儿八经的圣母皇太后,而她,虽然还是皇后但却是生生地矮了一辈儿,甭说现在大家都还是面儿上的关系,就算是以后真的捅破了身份,舒欣也得继续做这份孝心。
因为不管什么时候,这个孝是一定要做的。
蕊初见自家主子已经没什么事情了,忙扶着进了长春仙馆。只是心中长了一个心眼儿,不管什么时候都盯着舒欣。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皇后过来了,快别行礼了,赶紧坐哀家这儿。”钮祜禄氏笑着说道。
舒欣没有听钮祜禄氏的话,暗中用力推开蕊初,然后规矩地给钮祜禄氏行了个礼然后才走到钮祜禄氏面前,
“刚刚收拾好那边又去皇上那儿看了看还有什么需要的,来皇额娘这儿晚了些,还请皇额娘不要怪罪。”舒欣笑着说道。
“一家人在园子里住着,快别那么多规矩,来挨着哀家坐,桂嬷嬷,赶紧去给皇后拿茶水,这是皇帝刚刚让人送过来的新茶,东西倒是好东西,只是如今哀家年纪大了,总觉得喝着不顺口,一会儿你尝尝,要是觉得好就都拿走。”钮祜禄氏说道。
“皇额娘哪里老?刚刚一进门儿的时候,臣妾乍一看倒是觉得皇额娘年轻了不少,皇额娘为了咱们大清吃斋念佛,佛祖感念您心诚,臣妾倒是觉得您老人家越来越好了呢。”舒欣笑着说道。
“快把茶拿来,拿来堵住皇后的嘴,省得一会儿哀家坚持不住,让你灌多了迷汤把哀家的好东西都搬走了。”钮祜禄氏说道。
“臣妾哪敢?是皇额娘谬赞了,把臣妾的嘴说得那么甜。臣妾只知道孝顺皇额娘就是了。”舒欣边说边接过桂嬷嬷手中的茶。
“这茶闻着就透着一股子清香,必是极难得的。”舒欣说着细细抿了一小口。
“入口唇齿间都是余香,倒真的是好东西呢。”
“哀家早就对茶啊什么的厌烦了,现在只想喝一些热奶/子,喝着身子也热乎,到底是年纪大了,不像你们,这东西留在哀家这儿没用,桂嬷嬷,都包好了,一会儿给皇后带着。”钮祜禄氏说道。
“臣妾哪里敢要?每次臣妾来给皇额娘请安的时候,皇额娘赏臣妾一杯就好了,再说了,晴格格也是爱茶之人,给臣妾倒不如给咱们晴格格一些。”舒欣说道。
“她们哪里能跟你比,你是皇后,是哀家的儿媳妇,不给你哀家给谁去?拿好了,不要哀家可就生气了。”钮祜禄说道。
“是,既是这样,那臣妾就收下了。”舒欣说道。
在长春仙馆和钮祜禄氏说了一通闲话,舒欣以“看看两个怀着皇嗣的妹妹”为由离开了长春仙馆。
这个皇家儿媳,她倒是越当越顺手了,说实话,钮祜禄氏比当初的孝恭仁皇后要好伺候,只要每天说些甜言蜜语就能噎住她的嘴,什么事儿都顺着她就是了。
如果当年孝恭仁皇后能多体谅一下他,母女俩能互让一步,又怎么能走到后开那局面。
正儿八经的传位成了篡位,亲额娘不承认他继承大统,这不就跟往人心窝子上捅刀子一样吗?
终究已经是尘归尘土归土了,往后的日子谁都不欠睡了。
舒欣想到这儿又不自觉地按了按额角,如今的后宫真的不如当年好管理。当初进宫的都是潜邸的老人,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就把脾气秉性都摸透了。
现在后宫这群,没有一个省油的等啊。
纯贵妃因为承了她救永璋的情,对她是言听计从,如今四公主和嘉已经议婚,指的是傅恒家的小子福隆安,但是这也只是暂时而已。
权力,能让人迷住眼睛,当初那哥儿几个那个不是相亲相爱的?到最后还不是互相残杀,就连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都能站到对立面上,还有什么不可能?
恭贵妃,舒欣倒真的没有放在眼中,只凭到现在乾隆都没有给她册封礼,舒欣就敢确定,这个恭贵妃就是做靶子的,但至于是给谁做靶子,她就真的不知道了,能让弘历付出这么大的精力,甚至不惜得罪牺牲钮祜禄家的人,伤钮祜禄氏的心,这个人倒真的是魅力不小?
难道还是魏氏?不,若真是的是,就不会让魏氏还在钮祜禄氏身边仰人鼻息,那还能有谁?难道又是宫外的人?
算了,他就算是真的迎来一个天仙只要应付着就是了。难道还能废了自己这个没有任何过失的皇后不成?
后宫,说白了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离了长春仙馆,过了纯贵妃住的坦坦荡荡,恭贵妃住在天然图画,与任何人都鲜有来往。魏氏住在上下天光,梅嫔龚氏住在杏花春馆,剩下的,舒欣也没有心情按照位分来一个个地走了,看着杏花春馆在前面,不等着蕊初来扶,她自己先进去了。
杏花春馆里,梅嫔正在杏花树下休息,现在的梅嫔已经有了孕妇的样子,小腹已经完全隆起。
“快坐下,你双身子,就别这么多的理儿了。”舒欣笑着走到梅嫔面前亲自将她扶起来有轻轻送到软椅上。
“哪有您来了,奴婢还坐着的理儿,莫说是现在这样,就是真的要生了,该行礼也得行礼的,不管什么时候,规矩可是不能废的。”梅嫔说道。
她知道自己还有自己的家人有今天的好日子,都是皇后的提携。
恨?其实真的是一点儿都没有。
腊梅是宫女不假,但却是和令妃有生死契约的,她一家子的性命都被令妃和魏家攥在手心儿里。
当初被关在坤宁宫的暗房里,她可不是只混吃等死,她想了很多,进宫前在家里的日子,那时候虽然苦,但是现在想想,却是最安宁的。
后来进了宫,从最底层的小宫女做起,到后来进了延禧宫,成了最风光的大宫女,但那日子却是踩在刀尖儿上的,一个不注意就会粉身碎骨,
这些年宫女坐下来,手上染了鲜血,因为延禧宫死了的人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她的日子,比那些官儿太太都要舒坦,可是心却不舒坦。
从暗房回到延禧宫,腊梅还是抱着希望的,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锦衣玉食但却提心吊胆的日子她过了,她知道再也不能过吃不饱但却安稳的日子,她不想回延禧宫了,她想离这个地方越远越好,最好这辈子都不要进来,因为她知道,进了暗房就是对延禧宫的背叛,她不要那种生活,吃不饱而且提心吊胆的生活。
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出宫根本就不可能,她没有想过怕龙床,但是等新仇旧恨都加到一起的时候,爬龙床,却成了一条唯一的路。
有人护着,她自是不会再去替令妃做坏事,他们家人的性命在谁的手里,她就要为谁卖命,哪怕是要她这条命,她也愿意。
只是,先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孕中多思虑,这是正常的,但可千万不要多想,本宫还等着你给咱们皇家再添个阿哥呢。”舒欣说道。
“是,只是如今想来,真的觉得像是做梦一样。”腊梅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平时她就是乖乖地请安,老老实实地在永寿宫活着,上面有命令她就去做,很简单,比当初在延禧宫当差,不知道轻省多少。
“什么梦不梦的,你说话倒是和那个丫头有些相像,以后可千万不能这样。”舒欣说道。
“是。”腊梅也知道舒欣说道是谁,今儿个来的时候,那个格格不是还来找她了吗?时间不长,人倒是变了不少。
只是那个要求,还是要皇后娘娘来下决定啊。
“皇后娘娘,奴婢有一件事儿”腊梅还是第一次跟舒欣这样说话,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好的措辞。
“哦?什么事情?”舒欣说道。
“是,今儿个出宫的时候,漱芳斋的紫薇姑娘带着金锁来找了奴婢,说是想让金锁到奴婢这儿来当差,奴婢知道这事儿自己做不了主,所以便请示您。”腊梅说道。
“金锁?就是那个陪着她进宫的?倒是个俏丫头,听人说手巧嘴甜,只是这么好的丫头又是与她有这么大的情分的,怎么舍得?”舒欣说道。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若是皇后娘娘觉得不妥那奴婢就回了。”梅嫔说道。
“要了也没有什么,留着吧,让人看好了,没准儿还能得个好呢。”舒欣说着用手摁了摁额角。刚刚精神头还好好地,怎么现在又不成了?
“娘娘,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要不要宣太医来给您瞅瞅?”梅嫔说道。
“不碍得,这两天没有休息好,晚上好好睡一觉就是了,你好生歇着吧,本宫还有事情要办,就别送了。”舒欣说吧借着蕊初的手站起身,强撑着才没有倒下。
“恭送皇后娘娘。”梅嫔起身带着杏花春馆的奴才说道。
“主子,还要不要去令妃娘娘那儿。”蕊初见舒欣的脸色已经变了关切地问道。
“去看看吧,来了梅嫔这儿没有去她那儿,要是让她知道了去皇上那儿告咱们一状可就不好了,本宫在轿子里歇会儿就好了。起轿吧。”舒欣说道。
令妃倒是大消停了,对抗恭贵妃是屡战屡败,如今气焰已经消了不少,月份越来越大,开始乖乖地在屋子里面养胎了。
舒欣去令妃处的时候,脸色已经有所缓和,但就是这样也没有在令妃那儿多呆,嘱咐了两句看了看令妃的气色便出来了。等再次回到九州清晏的时候,人已经彻底支撑不下去直接晕倒在了轿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瑟瑟看到一篇文,说实话可以含笑九泉了,cp乾隆和和嘉
小钳子,你一直都是最悲催的,等着,大额娘给你好好地找一门亲事,话说亲们给咱们小历格格选个好归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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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不一样的孜然羊肉
舒欣晕倒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早在除夕夜的时候,舒欣就已经犯过一次,只是当时连胤禛都以为她是太累了,这次晕倒,舒欣整整睡了一天。
这次胤禛是真的吓坏了,舒欣回九州清晏的时候蕊初在轿子边儿了喊了好几遍里面都没有动静儿,胤禛和弘昼出来的时候,正看到舒欣的昏迷状。
惨白的脸色,如游丝一般的呼吸,手也是冰凉的,要不是微微动了两下的手指头,真的就与死尸无二了。
胤禛亲自将舒欣抱到了屋中,赵太医早就在边上候着,胤禛觉得不妥又让杏林门悄悄地给舒欣把了脉。
这两个都是妙手回春之辈,但是给舒欣切了半天脉只有一个结论
没病。
脉象正常,虽然呼吸如悬丝,可是却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只要好好休息就成。
“杏林门,皇后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胤禛说道。
“回主子话,属下给皇后娘娘把了脉,一切正常,脉象十分平稳,毫无受伤中毒之象。”杏林门说道,他也很想知道皇后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晕倒,还是那种样子,记忆中倒是真的有这种中毒的样子,但那是由很重的外伤引发的,皇后娘娘养尊处优怎么会受外伤呢?
“敬卫”胤禛说道。
“回主子话,敬卫已经在皇后娘娘身边当差,皇后娘娘平日里都是二更以后安置。”敬卫说道。
“二更天?做什么了?”胤禛说道。
“属下不知,晚上只有容嬷嬷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敬卫说道,连最信任的蕊初霁雨等人都不曾在二更左右进过皇后的内室。
不是她们不努力,只是到如今这程度,真的是十分不易了。
“下去吧。”胤禛觉得有些无力,看着床上睡着的皇后,第一次恨乌喇那拉家的女人为什么一个赛着一个地聪明。
从前舒欣便是,如今小娴儿想通了以后更是。虽然他需要这样的皇后,但是这种不能掌控全局的无力感,胤禛真的不喜欢。
等舒欣再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清晨,容嬷嬷将消息报到了胤禛处,胤禛暗自松了一口气,若是小娴儿再出点儿什么事儿他就真的是对不起乌喇那拉家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睡醒了以后的舒欣就像没事儿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处理宫务便处理宫务,胤禛已经将舒欣的平安脉改成了一日一请,对外也是没有什么事情都不能打扰皇后休息。
只是现在回疆阿里和卓带着小女儿就要到了,圆明园要举行一场欢迎会,这又要麻烦舒欣。
不过这次胤禛让纯贵妃协理,舒欣只要用印就成了。
“皇后娘娘可真是把臣妾吓着了,臣妾想带着和嘉过来侍疾可是皇上却下了旨意,让您静养,阿弥陀佛,只要您没事儿就好了。”纯贵妃说道。
“本宫能有什么事儿?就是太累了,只要你以后不躲懒,本宫就好了。”舒欣说道。
纯贵妃笑了笑,继续做着手中的事情。
乾隆二十五年春,回疆阿里和卓带着小女儿含香从天山一路走到了京城。
京城老百姓再一次有福了,就像当初西藏土司来一样,前面是舞姬载歌载舞,传统的回疆音乐响彻了京城的上空。
“外面是什么声音?”正教导布耶楚克女红的乾隆说道。
“回大格格话,是回疆的阿里和卓带着小女儿进京呢,听说那个公主身有异香,长得十分漂亮,不过奴婢倒是觉得大格格才是最漂亮的。”被景娴拨来伺候乾隆的如意说道。
“小丫头,又来编排我,看我不打你,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只是回疆的一个部落首领而已,还能跟咱们大清的公主比?”乾隆说着又将线头放到自己的嘴中抿了抿,然后将线穿到绣花针中并在绣布上熟练地绣了两下,边绣边说道。
“奴婢哪是编排,本来嘛,二格格,您说大格格是不是最漂亮的?”如意说道。
“小历姐姐最漂亮,比宫里的娘娘还漂亮呢。”布耶楚克说道。
“小丫头,你还见过宫中的娘娘不成?”乾隆说着在头上蹭了蹭针继续绣道。
“当然了,额娘是内命妇,每年都要去宫中给太后皇后娘娘请安的。我曾经见过皇后娘娘的。”布耶楚克自豪地说道。
“那你可知道皇后娘娘长得什么样儿?”乾隆低着头继续说道。
“请安的时候哪里能看得到?不过声音好听想来也是个大美人了。不过这次回疆来朝,听额娘说咱们都要进宫的,到时候咱们都可以进宫了。”布耶楚克说道。
“真的!”乾隆一激动手中的针没拿好扎到了手指头里。
十指连心,但是乾隆现在哪在乎这些,进宫给太后请安,到时候他就能回宫了。就能和皇额娘见面了。
“哎呀我的格格,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快让奴婢看看。”一旁的如意早就冲了过去,拿着乾隆白玉般的小手翻来覆去了看了半天,又从梳妆匣里拿出了金疮药和纱布,还没等乾隆反应过来,那个受伤的小手指已经被包住了。
“姐姐怎么这么大的反应?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知道皇后娘娘是咱们满洲第一美人,想和皇后娘娘比比谁更美是不?”布耶楚克没等乾隆回答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而在她看来这个猜测也是最合理的。
“才不是呢。”乾隆低头看着自己已经变成木乃伊的手指头说道。
“那是什么?姐姐你就说了吧。”布耶楚克撒娇地说道。
“就不告诉你。”乾隆说着离开了桌子跑到了外面而布耶楚克也追了出去。
其实乾隆对自己现在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再也没有什么比在包子店打杂更痛苦了,而且现在还有弟弟妹妹疼着,这样的生活其实很好。
只是乾隆啊,难道你不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女孩子了吗,围着花园追着跑,给个扇子就扑蝶,还有那日益娴熟愈加精湛的绣工,真的是羞煞一群大家闺秀啊。
阿里和卓坐在马上,含香在四面都是纱的轿子里木然地坐着了,身旁的吉娜维娜不管说什么,她就像一个傀儡娃娃一般,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宫中的盛宴已经开始,已经开府的皇子带着福晋还有宫中的公主,嫔妃都齐聚广育宫,大闹天宫已经演完,这时候阿里和卓举起酒杯说道
“为了表示回疆的诚意,此次臣的小女含香也准备了一支舞蹈,还请皇帝陛下观赏。”
胤禛一听,心中说不出的鄙视,哪有让闺女在大庭广众之下做戏子行为的。但是一想又不是自己的闺女丢脸也就准了。
场中先是出现了一群男人,半裸形态,虽然个个儿都是身手矫健,但却实在是有伤风化,后宫嫔妃看到此处有的低头研究自己身上的花纹有的和身边的人说自己手上的首饰,还有一些专注于眼前的美食,满人豪爽不假,但是还没有豪爽到看别的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穿成这副模样跳舞的地步。
接着场中四个男人抬上了含香,含香就这样在一群男人周围翩翩起舞,音乐越来越快,含香的舞也越来越急,而空气中也弥漫了一股不能用语言形容的香气
这股香气,似麝香,又似兰花,但是细闻一下好像又有桂子花的味道。舞蹈越急香味越浓,突然舞蹈停下,一群人跪在中间山呼
“吾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下来就更热闹了,胤禛根本就没有都动,但是阿里和卓就像一个劣质的推销员一样,非得让胤禛收了含香,胤禛无法只能答应,并举起酒杯与阿里和卓碰杯。,
但是欢喜中的众人谁都没有发现,胤禛的嘴角是上扬着的。
含香被安排在了圆明园的一出隐蔽的院子中,身边跟着的就是一直侍奉她的吉娜维娜。
阿里和卓以为自己是得到了一切,但却不知道,他即将失去一切。
而含香的出现,也让这后宫的趋势开始转了一个弯,有的人即将离开这个舞台,而命运也在不就的将来将曾经么有相知的两个人紧密的联系在一起,永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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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暗潮汹涌
阿里和卓认为自己是精明的猎人,而含香就是他放出去引猎物的诱饵,如今见回疆的圣女得到了贵人的封号,心中自是十分满意,只是若皇帝刚刚能许下诺言,令大清不再犯回疆那可就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他也知道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不怕,只要含香在宫中受宠,她就有无限的机会。
含香啊,不要怪爹,爹是为了回疆,也是为了你好。
宴会散了以后,舒欣自是和没事人一样继续回到九州青晏做还没有完成的事情。
恭贵妃的眼中闪烁不明,若不是钮祜禄氏让人制止,恐怕早就甩脸子了。
“桂嬷嬷,话嘱咐到了吗?”此时夜已深,最近钮祜禄氏心神不宁,总觉得要有大事儿发生,所以每日睡前必会佛祖面前再念一会儿经安心。
“太后,奴婢已经把您的话带到恭贵妃那里了,奴婢走的时候恭贵妃还在想,想来是听进去了。”桂嬷嬷说道。
“能听进去最好,省得哀家在这儿做无用功,真是个沉不住气的,若不是钮祜禄家没有适龄的女孩子,哀家怎么会选这个没脑子的。”钮祜禄氏说道。
“不过这样也好啊。没脑子才好,有脑子的人才活不长呢。”
桂嬷嬷在一旁,低着头一言不发。
“今儿个皇后可是喝了茶了?” 钮祜禄氏说道。
“是,已经喝下了。九州青晏的说了,皇后娘娘十分喜欢太后赐下的茶叶,现在平日里都喝。”桂嬷嬷低声说道。
声音十分压抑,虽然极力忍耐,但心中还是止不住地打寒战。
圣母皇太后谋害一国之母,这种事儿竟然让她赶上了。
她不想做,可是她是太后跟前最得力的老嬷嬷,她不做又有谁来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她只希望佛祖都算到她的头上,千万不要祸及家人。
“嗯,去看看晴儿吧,今儿个她也累坏了,毕竟是大姑娘了,再过段日子就要出嫁了,可不能再累着。”
出宫前一个月,钮祜禄氏下了懿旨,给晴儿和福尔康拴了婚。而福尔康还因为此事跑到漱芳斋说了一通,不断地说他是不得已地,但是夏紫薇不是瞎子,不听人说,只看人脸上的表情,一个眼神便可以知道那个人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自那以后,夏紫薇便彻底歇了心思,只在漱芳斋中学规矩,抄经书,给小燕子喝安神药。
婚事已经定下来,就等回宫了。
钮祜禄氏计划得很好,在圆明园的这段时间,用掺了药的茶叶将皇后扳倒,然后由两位贵妃执掌凤印,说白了就是将后宫的势力收到自己的手中罢了。
她已经计划了很长时间了,没有别的理由,因为皇后越来越贤惠了,但却越来越有孝敬皇后的影子。
钮祜禄氏活了大半辈子,做了太后,真的没有什么害怕的,唯独这一点,不能听到乌喇那拉家的贤后名声,因为这会让她想到那个压在她头上一辈子的女人。
景娴的冲动不会做人,是她乐于看到的,可以说景娴越冲动,与弘历越是相敬如冰她就越开心,每到那个时候,她就想对已经死了很多年的孝敬皇后说,看看这就是你们乌喇那拉族的女儿,怎么可以做皇后?这就是你教育出来的好孩子,若不是我拦着早就已经铸成了大错。
可是现在呢,皇后越来越会做人,若不是那张脸不一样,钮祜禄氏真的就认为是那个人又回来了。
皇后越是贤惠,她便越是容易失去理智,看着皇后恭敬的面容,她再也找不到当初的那种诡异的优越感,皇后越是恭敬,她就越觉得自卑,如今她要扭转这种局面,她需要一个听话的人,一个真正听她的话的人,贤惠,但却是能让她觉得心里舒服的,能给家族带来巨大利益的。
她自认这一步棋走得十分精妙,因为她是皇帝的生母,就算事情曝光了,也没有人能拿她怎么样,不仅仅因为她是太后,还有就是她手中有能将皇后置于死地的把柄!
长春仙馆的宫灯渐渐都熄灭了,但躺在那张华贵大床上的女人却一直都没有合上眼睛。
心被不断地煎熬着,总是心神不宁地,夜不能寐。
快了,快了,只要把皇后扳倒就好了。
当钮祜禄氏不住地思索地时候。与之遥遥相对的别有洞天也是另一番的别有洞天。
屋中传来阵阵让人害羞的呻/吟声,一阵阵萦绕在耳边,从未停下,而屋中的香味越来越浓。
另一处与之相隔十分远的屋子里,屋中燃着上等的檀香,胤禛坐在首位看着手中的书信,吉娜与维娜跪在下方低着头,不敢出一点儿声音。
“蒙丹,蒙丹”谁都没有想到这位回疆的圣女声音这么大,在门口守着的高无庸只恨不得进去在容贵人的嘴里塞块儿破布。他现在只盼着屋子里面的主子爷不要听到才好。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高无庸的想法却是直接落空了。
“蒙丹是谁?”胤禛的视线还在信上,信中是色布腾巴勒珠尔让敬卫带回来的书信。
与雍卫并肩的敬卫皆是女子,而现在跪在他面前的这两个,则是杀了吉娜与维娜,乔装改扮的两个敬卫。也正是因为她们两个有语言的天赋,才能胜任这份工作。
“回主子,蒙丹是容贵人的青梅竹马。两人自小相识,早已暗生情愫,互许终身。这次自回疆来京城,蒙丹多次对马车下手,为了就是带走容贵人,属下打听到,打听到”敬卫再牛,也只是一群小姑娘,而下面这个消息却又是她们最不齿的。
“说下去!”胤禛说道。
“是,容贵人在回疆,已经与那个蒙丹私奔了七次,但因天生身有异香,每次都失败了。”吉娜说道。
“难怪”胤禛说道,本来他一开始的计划是将含香做掉,让敬卫取而代之,也幸亏这两个人懂得变通。
蒙丹,含香,倒真是可以做些文章的。
“那个蒙丹现在在哪里?”胤禛问道。
“回主子,那个蒙丹跟着来到了京城,昨儿个进城的时候,属下透过马车的帐子看到了他和他身边的那几个卖命的。”维娜说道。
也幸亏有那个帐子,不然还真的看不到。
真不知道这个阿里和卓是怎么想的,八大胡同的窑姐儿包的都比他们的圣女严实!
“因为没有主子的吩咐,属下只是观察,如今那个蒙丹应该没有出城,属下记得他的样子,可以画下来。”维娜说道。
“画完了交给雍卫,你们两个现在的职责就是看住这个回疆圣女!不能有一点儿差池!”胤禛说罢便离开了。
与此同时,含香也得到了释放,看着高无庸胆战心惊的脸,胤禛说道
“下次,把嘴堵上!”
别有洞天与九州青晏相隔有一段距离,如今夜色正好,胤禛不想这么快回去,便围着福海慢慢走着。
这一别已经好几年了,若是当初去见她,也许如今就不会有遗憾,就算是阴阳相隔,如今也会笑着怀念。
胤禛看着与前世已经差了许多的圆明园,当初他修园子,只是为了修身养性,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自己真正满意的园子,这园子中的一切曾经都是按照他的意愿修缮的。
曾经,他在这里画了十二美图,每一张都是她。
如今,画还在,人
“若你能听到,能不能在梦中与我相见呢,一面就好。我想再听听你的声音,看看你的脸庞。”胤禛低声说道。
明知道不可能,却要刻意为之。若是被她知道,又要笑他痴狂了。
“小娴儿越来越像你了,我还担心这孩子不能做皇后,如今,你可以放心了。”
可怜两地隔吴越,此情为付天边月
“噗!咳咳”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落到羊皮卷上,没有渲染,就像点点梅花,但却触目惊心。
“娘娘,啊!血!太”容嬷嬷刚想去喊太医,不料却被舒欣一把抓住了。
“不用,不用喊,本宫没事儿,只是只是血不归经,吐出来就好了,快,赶紧擦擦,可不能污了这地图!容嬷嬷。快去拿水!”舒欣有气无力地说道。
没事儿,她一点儿事儿都没有,有事儿的是大清,是大清啊。
胤禛,我们都错了,全都错了。
老天啊,你为什么要让我重生,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些,如今这境地,大清还有救吗?
只靠着弘历与弘昼,只靠着这几个孩子,为什么这么晚。
如今,我该怎么办?
字典的边角的卷边,旁边宣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还有桌角两边已经挂满烛泪。
“娘娘,水来了,您也歇会儿吧,这由奴婢来做就是了,奴婢不认字儿,碍不了娘娘的事儿的。”容嬷嬷边擦边说道。
“不识字儿。碍不了事儿。”舒欣喃喃地说道。
她也是读过史书的人,对前朝事儿,没有插手,但却是做到了心中明白,若当年妯娌们能知道的多一点儿,多劝着点儿,还会有现在的结局吗?
谁做皇帝还不都是一样的?最后谁是赢家?
没有!输了的各有各的死法,赢了的,死在了龙书案上。
胤禛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如今的大清,还有谁能挽回啊!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下一章就能相认了,但是相认的结果却是十分狗血的,不过做个提示,咱们某四肯定是要忠犬一阵子了。
至于为什么,偶呵呵,大家明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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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吐血的阴差阳错(上)
不管舒欣怎么想,胤禛怎么怀念。帝后之间的距离就是这样。
有人说人之间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而你却不认识,事实便是这样,当胤禛徒步回到九州青晏的时候,舒欣屋子里的烛火刚刚熄灭,容嬷嬷再三要求给舒欣去请太医,但都被拒绝了。
太医能治得了她的病,可是大清呢,她真的想逃了,有心无力啊,有心无力。
可是上天是残忍的,她是皇后,还有未尽的责任,就像现在,穿着朝服坐在主位上,接受众人的朝拜,抚慰战死沙场将士的家人。
已经做的很熟练了不是吗?那张地图可以告一段落了,说服弘历,还需要时间,或者可以先给弘昼看看。
人一波一波地来,又一波一波地离开,只有容嬷嬷端来的茶水才能缓解她的疲惫。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对着原本自己的身子请安,这种情况,估计是古往今来的头一份儿了。
景娴在前面恭敬地行礼,后面小历带着布耶楚克和两个小的跟着行礼。
“起来吧,你长得好面善啊。”舒欣说道。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女子给人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却又想不出来。
“奴婢的夫家是舒禄穆氏,奴婢曾进宫给皇后娘娘请过安,故而皇后娘娘瞧着面善。”景娴低声说道。
她哪儿知道舒禄穆氏和自己见没见过面,说来这个皇后做得也真是无趣,底下行礼的会去羡慕皇后,可是谁又知道,这样端着,着实累得很呢。
身子累,心更累。
“起来吧,赐座。”舒欣说道。
“谢皇后娘娘。”景娴小历以及布耶楚克说道。
“这便是你家的孩子了吧,福晋今年多大?”舒欣问道。
“回皇后娘娘话,奴婢是雍正九年出生的,今年三十了。”景娴说道。
“哦,那舒禄穆家的大格格今年多大了呢?”舒欣问道。
“回皇后娘娘话,奴婢今年十六。”小历上前说道。
眼前这张脸是他曾经最讨厌的,小历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是一国之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人却让他不敢去忤逆,虽然她只是和颜悦色地看着你,但是一举一动中却带着无限的威严,让人不敢去侵犯!
“十六岁,福晋倒真的是好福气啊,十四岁就生了这么漂亮的孩子!”舒欣说道。
“回皇后娘娘话,小历并非奴婢所出,事情是这样的,不久前奴婢去给亡夫做法事,在一个店里遇到的小历,这孩子是被拐到饭庄的,因见她可怜,奴婢便带在了身边。”景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本不想带着小历来的,但是这个皇后也不知道是通了什么天,竟然点名要让她带着四个孩子进宫。
她是想过要给小历一个过了明路的身份的,只是她现在的身份,一个寡妇,又怎么有这个本事呢。如今真的是浑身嘴都说不清楚了。
把舒禄穆氏安排在最后见,舒欣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也不知道弘历是打的什么主意,竟然对她说要见舒禄穆氏一家,还点名说要见他们家最大的那个孩子。难道是看着人家女孩子长得好看,要纳进宫中?
弘历啊弘历,你可真的是越来越不着调了。
“蕊初,带着舒禄穆福晋家的二格格和两个少爷去外面玩儿吧。”舒欣说道。
这种事儿,还是别让小孩子看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这个皇后仗势欺人呢,好不容易改变的名声,可不能就这么毁了。
“是。” 蕊初说着带着三个孩子下去了,而屋子里面就剩下景娴与弘历,还有她与容嬷嬷四个人。
“说吧,这里没有外人了,可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本宫会为你做主的,你是大家出身,自是知道,咱们的血统是不能混淆的。”舒欣说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刚刚说的句句属实,而且,奴婢初次见到小历的时候,小历呼救还有说话用的是满文,而且十分熟练,奴婢担心,所以所以不敢薄待了小历。” 景娴说道。
“哦?”舒欣说道。
现在她是明白了,原来弘历早就已经查出来了,这个小历格格今年十六。而舒禄穆福晋才三十岁。
舒禄穆福晋十四岁的时候也许还没出阁呢,又怎么会有孩子?
又会满文
想来又是一个沧海遗珠一般的人物吧。
这倒真的是一个让人惊讶的发现,听说夏雨荷也是教给夏紫薇满文的,不过话说回来,夏雨荷真的不会教孩子,夏紫薇也真的是个傻子,信物又怎么样,只要她当初满文说出口,谁能怀疑她的来历?
“皇后娘娘,奴婢真的是满人,只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呢,请皇后娘娘做主!”小历用满文说道。
“做主,你让本宫怎么给你做主?”舒欣也用满文说道。
“奴婢奴婢”小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证明他的身份?倒不是不可以,可是现在真的是最佳时机吗?他现在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皇后与她又有仇恨,若是现在皇后斩草除根,又该如何?
景娴在一旁看着两个人的一问一答,心中疑窦丛生,倒不是小历,只是这个皇后,张嬷嬷说许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帮助她,可是如今,这个皇后却是一口流利的满文。
什么时候,大家的满文都这么熟练了?天上的仙女也是熟读满文的吗?还有这个皇后的做派,这身打扮,为何让人觉得如此熟悉?
“娘娘,高公公过来了。” 这时候一个小宫女进来说道。
“快让高公公进来。”舒欣说道。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给福晋请安,娘娘,皇上听说舒禄穆家的福晋已经带着大格格来了,特让老奴带着大格格过去。”高无庸说道。
“高公公,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小历只是一个格格,怎么能劳皇上大驾?”舒欣说道。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皇上吩咐了,娘娘若是不放心,可让容嬷嬷跟着。”高无庸说道。
这倒真是胤禛的原话,他知道小娴儿的脾气,如今舒禄穆家的大格格长得国色天香,他不好色,可乾隆是个好色的啊。
“容嬷嬷,那你就跟着过去一趟吧。” 舒欣说道。
“那奴婢让初霞进来伺候吧。” 容嬷嬷说道。
“不碍得,本宫就和舒禄穆福晋喝茶说说话,让人把门窗都打开,屋子里面可是热得很呢。”舒欣说道。
景娴观察她的时候,她又何尝没有观察景娴?
一会儿是疑惑,一会儿又是满眼的恨意,按照她说的只是两个人在请安的时候见过一两面,那这恨意是哪里来的?
“你让两个人在外面守着就是了,天儿热,本宫看着人在旁处也觉得热得很。” 舒欣说道。
“是,奴婢知道了。” 容嬷嬷说着便跟高无庸带着小历离开了。
“如今这屋子里面就咱们两个人了,舒禄穆福晋要是有什么事儿就不用藏着掖着了,只管说就是。”舒欣边摆弄着茶碗边说道。
“你是谁?”景娴说道,看来这个女子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如今自己就是把她掐死也没有人知道的,她倒真的是好胆色。
“本宫是大清的皇后,福晋今日劳顿,累傻了不成?”舒欣倒真的没有想到,这个舒禄穆福晋一张嘴就是这么大的一个疑问,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这话倒真的是没有道理?
除非
“你不是皇后,你到底是谁?”景娴继续说道。
“笑话,本宫不是皇后,难道你才是?”舒欣说道,心中的那种熟悉感越来越近了,这个女子真的很面善,不是外貌,是她的一言一行。
就像刚刚,这话真的不像是一个深宅贵妇能说出来的,这种胆色,难道
“我就是皇后,大清乾隆皇帝的继后,乌喇那拉景娴!说,你是谁?”景娴激动地说道,与舒欣的感觉一样。她也觉得眼前的人十分熟悉,但是到底是谁,这个人的名字已经到了嘴边,可是就是说不出来。
“你说本宫是谁?”故人相认,舒欣突然玩儿心大起,又笑着说道
“你应该知道的,谁能在被夺了凤印之后不动声色地将那个宠妃压得死死地,不动声色地收回了应该属于皇后的权力,谁能不动声色地将原本的皇宫红人还珠格格打压得如今只能在京城中苟延残喘?你说,这世上能有谁做得到,小娴儿?”舒欣说道。
“姑姑你是姑姑?”景娴试探地说道。
“天底下,谁还能对继皇后乌喇那拉氏的孩子疼爱如己出,而这个孩子又像一张白纸一样,只用一点儿本事就能压得死死的?”舒欣说道。
“姑姑,真的是您?我,娴儿娴儿”景娴说道,眼前已经模糊,仿佛又回到儿时。
她是乌喇那拉家的格格,但从小却是从雍亲王府长大的。每日里她就跟在姑姑的身边,看着姑姑处理府务到后来看着姑姑处理宫务,是人都以为她模仿的是孝贤皇后,但是谁又知道,雍正年间,大清有一个皇后,比孝贤皇后不知道强多少倍。
不,那就是天上地下,孝贤皇后,根本就不如她!
“孩子,你怎么成了这幅样子?”舒欣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一定要相认一定要相认,狗血的相认,瑟瑟的最爱,啊哈哈,这边是舒欣与景娴,那边嘛嘿嘿哦,小历格格, 咱们去见你的皇阿玛还有你的好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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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吐血的阴差阳错(下)
“姑姑,你真的是姑姑!”景娴捂着嘴巴,她不相信
不,是不敢相信,可是事实就在面前,她被一只从京城某个角落里飞来的野鸟弄得丢盔卸甲,而她的孩子,本来的皇室嫡子,却落得个不受宠的下场。
如今看来到倒真的是自己大错特错了,心中早已经有了无数的名单,但就是没有想到,是姑姑回来了。
“傻孩子,哭什么,这不是都挺好的吗?”
“姑姑,娴儿想您,姑姑,那年,您本来去畅春园养病,可是为什么没有回来,您知不知道,娴儿想您,娴儿想您。”此时的景娴早已经没有了一国之母的仪态。兀自跪在舒欣的身边,头埋在舒欣的大腿上,泪水将舒欣的朝服打湿。
“您说过地,说过会护着娴儿一辈子,为什么您要失约?姑姑,为什么您要失约?”景娴哭着说道。
“乖孩子,姑姑这不是回来了吗?没事儿了,都会好起来的,永璂已经长大了,现在很得弘历的青眼,假以时日会有大造化的,漱芳斋里面的那两个也都消停了,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快起来,让姑姑看看,你怎么成了舒禄穆家的嫡福晋?”舒欣问道。
“我我不知道,那天,皇上训斥了我,我气不过,回到坤宁宫就病了,后来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舒禄穆家,舒禄穆福晋已经殉情了,剩下了三个孩子,侄女不能回宫,就在舒禄穆家照顾孩子,姑姑,您是怎么过来了?”景娴傻傻地问道。
“傻丫头,自是这么过来的,雍正九年,姑姑的身子本就不成了,去畅春园,其实因为只是耗日子罢了,孩子,人总是会长大的,姑姑能护得了你一时,怎么可能护得了你一辈子,你也是为人母者,细想想,这些年你做得可对?”舒欣说道
“我,侄女一个巴掌拍不响,若不是他太过分,侄女又怎么会姑姑,侄女知道自己的脾气,可是侄女就是做不到,侄女不是孝贤皇后,也不是您,这些事儿只能是照着自己的性子去做,做对了做错了,侄女也是为了大清,也是为了咱们皇家,等日后见到了爱新觉罗家的列祖列宗,侄女自是有理与他对峙!”一提到乾隆,景娴便是气不打一处来,乾隆与她早已经是渐行渐远,而她只要对得气爱新觉罗家的列祖列宗即可,夫妻情分,早就已经没有了!
“你啊,你真的以为弘历不敢废了你,这么多年,你的性子怎么就没有改过?姑姑真的怀疑你是怎么坐上这个皇后的位子的?”舒欣点了点景娴的额头说道。
“这个皇后哪里会落到侄女儿的头上?当年孝贤皇后崩于山东,他扶灵回京,骂死了一个大阿哥,骂废了一个三阿哥,倒是原孝贤皇后的宫女,踩着她的名声爬了一级 ,到后来,更是无子封妃,姑姑,侄女儿早就不盼着他的情了,只求着有个活着的地方就成。先是贵妃,后来立后,先是封了皇贵妃,再是皇后,总归还是不情愿吧,若不是投身到舒禄穆福晋的身上,有时间去想,侄女儿还真的不知道自己一直都是个靶子,也一直都不知道自己错得如此离谱。”
“靶子?”舒欣问道。
“是啊,皇帝用我来稳定大清,可我不管做什么他都要拿来与孝贤皇后比较,太后也拿我当靶子,皇上有不对的地方就让我去劝着,我也想去皇上好好过日子,可是他们母子的性子,现在想想,当时可真的是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谁不是这么过来的,你只想着日后对得起爱新觉罗家的列祖列宗,怎么就没有想过你的孩子,三个孩子你就剩下了一个,娴儿,你倒说给姑姑听听,五公主和十三阿哥是怎么回事,好好地孩子怎么会就这么夭折了?你到底有没有查过?”舒欣问道。
“我查了,我用了所有的势力,可是就是查不出来,我让皇上去查,可是皇上说,是我没有福气,孩子与皇家没有缘分,可是五儿,永璟他们还都这么小,侄女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渐渐地没有了呼吸。太医院早已经把坤宁宫当成了活死人墓,这个皇后,早就没有权利了!”景娴说道。
“这么说你还觉得自己有理了?”舒欣说道,一股无名火从心底涌出,这就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
“侄女知道自己没理,可若是说谁不对,姑姑何不让皇帝过来一起对峙,看看到底是谁占了理儿,看看他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你看看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万方安和中,胤禛将书案上的折子都扔到了小历的脸上。
小历哪还有力气躲,这次可真的是踢到了铁板,而弘昼也早就从椅子上滑落了,如今双腿止不住地哆嗦。
四哥啊,你为什么要把皇阿玛招来啊!
早在胤禛夺舍后就已经开始寻找乾隆的踪迹,不管这个孩子做了多少错事,左右还是自己的孩子,就算是投生到一个畜生的身上也不能让他受了委屈。
可是自苏醒后,看到如今的大清
弘历啊,真的是连畜生都不如!
弘昼来九州青晏不是必然而是偶然的,就因为当日胤禛说的那话,如今西藏事儿多,有折子要立即送到九州青晏,可是今天的他,只是一个信差啊!
为什么一进来就看到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为什么这个小姑娘会说他是自己的四哥,为什么到后来穿着龙袍的四哥会说自己是雍正皇帝,会说是自己的皇阿玛。
十三叔,您老人家赶紧把侄儿带走吧,为什么会是这种情况,皇父不苟言笑又怎么会与侄儿称兄道弟,皇阿玛啊,您老人家为什么一直都不和儿子相认啊,不对,还有一件事情!
“皇皇阿玛,儿臣有事儿要与皇阿玛说。”弘昼说道。
“看看,连你自己的弟弟都不帮你了,弘昼,你说,把弘历做过的缺德事儿都说出来!”胤禛说道。
“不和四哥没有关系,是是皇阿玛可知道如今的皇后娘娘是谁?”弘昼说道,既然如今没有看到皇额娘,想来皇阿玛与皇额娘还没有相认。
倒不如说出来,可以将功抵罪,这样自己这些年办生丧,劫库银皇阿玛就不会追究了。弘昼阴暗地想道。
“能有谁?还不就是皇后,若不是她每天冷面冷心地,朕又怎么会做这些错事儿!”弘历在一旁说道,谁知道迎来的又是一大摞书!
“四哥,皇后娘娘做事冲动,这不假,但是毕竟是为了咱们大清,为了皇家的脸面,弟弟且问你,若不是弟弟与叔叔们拦着,你是不是就要把那个已经上了包衣籍的夏紫薇抬到满洲旗了?您认孩子的时候,弟弟在盛京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回京后可是听说了,宫里头热闹得很呢?”
“弘昼,你放肆!”弘历大声说道,只是娇柔软糯的话语配上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有种欲拒还休的暧昧在里面。
“弘昼,这些事儿,稍后再说,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这些年做了什么,继续说,皇后怎么了?”
“皇阿玛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吗?皇后娘娘做事冲动,前面已经遭了四哥的忌讳,虽然会有所收敛。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又怎么会突然之间转了性子,处理宫务处处滴水不漏,莫说是宫中,就连经常进宫请安的宗室福晋们都说,都说”
“都说什么?”胤禛与弘历齐齐说道。
“都说当今皇后,颇有”弘昼嘴中的“敬皇后”还没说出口,就听外面说道。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刚刚吐血晕了过去,皇上,您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吧!”高无庸也不顾什么礼仪了,初霞来的时候,满身的血,若是皇上去的晚了。
“皇皇额娘!”弘昼大声喊道!
“砰!”胤禛只觉得有一支大棒子打到了头上,只觉得脑子里面“嗡嗡”作响
弘历瘫软在了地上,这时候他要是还什么都不知道,那可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皇阿玛,如今了皇后,是皇额娘啊,是皇额娘啊。”
“回九州青晏!快!”胤禛颤抖地说道。
难怪,难怪,难怪会觉得这么熟悉,胤禛啊胤禛你怎么会这么傻?傻到每天追忆,却还是像当初那般,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肯回头看看,只要一回头,只要仔细看看,就会知道,什么那种感觉又回来了,人就在眼前。
一行人从万方安和回到九州青晏,此时九州青晏里面已经被太医院的人包围了,蕊初带着坤宁宫的宫女们忙碌着,容嬷嬷给胤禛行了一礼也加入到了,忙碌的人群中。
就像刚刚高无庸看到的,初霞那身衣服还没有换下,从胸口开始,大片大片地血迹已经将宫衣浸透。
景娴在一旁站着,她什么都没有做,刚刚还和姑姑说着话呢,可是为什么姑姑会开始吐血,她也只是感觉到头顶有热热的,谁知道一抬头,便看到了姑姑在吐血。
“皇上,臣妾求求您了,一定要救活皇后娘娘,一定要救活皇后娘娘,她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对,弘历,我求你了,我放下所有的自尊求你,一定要救活姑姑。
“到底发生了什么?说!”胤禛说道,瞬间众人觉得九州青晏里凉快了。
“不,你不是,你不是,你是姑父,姑父,求您救救姑姑,姑姑吐血了,一直在吐血。娴儿不能失去姑姑,不要姑姑再走了!”景娴说道。
弘昼和弘历跟在胤禛的身后,弘昼一听不对劲儿,赶紧带着弘历离开九州青晏,凭着自己的好四哥这些年做过的事儿,景娴要是知道了认作闺女的小历格格是自己的好四哥。
嘶~~~弘昼仿佛已经想到了四哥会面对什么。
四哥,你不仁弟弟不能不义,赶紧走,圆明园大着呢,咱们先去躲躲!
“高无庸,给舒禄穆福晋一家安排住处,皇后喜欢和你说话,你就陪她几天吧。”胤禛说道。
头很疼呢,这次第,是人耍了上天还是上天耍了人?
娴儿成了舒禄穆家的寡妇福晋,舒欣,舒欣
“太医,皇后怎么样了,你们可有了结论?”将人安排好以后,胤禛慢慢地踱步到内室的门口,对出来的太医说道。
“回皇上,皇后娘娘是中毒,而且是慢性中毒。”
“中毒!”胤禛说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许诺的更新没有兑现,所以今天双更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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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这一切会不会太晚了
中毒!
胤禛傻了,景娴也傻了,就连容嬷嬷也傻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怎么会中毒
坤宁宫的暗卫是吃素的吗!!!
“说下去。”胤禛压抑着此时的心情,心中刚刚积攒的一些温暖,此时在慢慢流失,难道又是一次生离死别。
不,绝对不可能,既然老天让他们两个在此时相遇,那肯定有缘的,上天是不会作弄人的!
“臣发现,皇后娘娘凤体内积聚了一种叫‘睡莲’的毒,只是奇怪的是,这种毒乃是无色无味,人服用后会越来越没有精神,最后在睡梦中死去,绝对不会出现吐血的症状。”太医奇怪地说道。
诊脉的是太医院资历最老的王太医,对毒药也是最有见解的,而且睡莲这种毒,自雍正年间后就没有出现过,怎么会出现在坤宁宫?
“太医,是不是还容易产生幻觉。”容嬷嬷在一旁说道。
“太医,是这样吗?”胤禛想起来了,过年的时候,皇后像魔怔了似的找孩子,原来当时找的不是娴儿的那两个没有福气的孩子。
是他们的孩子
是弘晖
心在隐隐作痛,原来自己又犯了当初犯的那个错误,把一切都看成了理所当然,以为是小娴儿懂事了,从来没有想过
若是一个人能重生,那这个世上也许有与他一样的人,而这个人离着她又这么近,近到可以拥入怀中,而他却做了最愚蠢的事情。
“平日给皇后诊平安脉的是谁?”胤禛说道,没有照顾好皇后,这个人实在是可恶!
“臣赵越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这时赵太医行礼说道。
“朕问你,平日里皇后的平安脉是怎么请的?”胤禛说道。
“回皇上话,臣”赵越还没说完,就听蕊初喊道
“太医,太医,娘娘又吐血了。”
胤禛一听,忙推开众人来到内室。
鲜血自口中吐出,就像最绚烂的花朵,屋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胤禛直接走过去将舒欣抱住,然后柔声说道
“有我在,不要怕。”
“噗”舒欣听着又吐了一口,然后缓缓的抬头看了看,但眼睛只到了胤禛的嘴边。
“我你”舒欣轻声吐出两个字,之后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是他,是他,曾经,不管他是皇子阿哥,是雍亲王还是雍正皇帝,这话就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他不会用“爷”更不会用“朕”,是“我”。
因为他说过,此生以“敬”待之。平起平坐
“并肩看世间繁华,这时节,会不会晚了!”舒欣说着,手抚上了胤禛的脸庞。
这么多年,大家都变了,藏身于小辈的身体里,心离得这么近,却又这么远。
“蕊初,你带着他们出去准备准备,等药方子出来就去熬药,这儿有我就好了。”容嬷嬷说道。
蕊初小声地回了一声,然后带着丫鬟出去了。
“赵太医是知根知底儿的,他不会害我,容嬷嬷也是知道我的身份的,爷”舒欣喊了一声,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
此时,屋中就剩下容嬷嬷,还有帝后二人。
“这辈子,总算是赶上了。”舒欣说道。
“你在怨我吗?没有去见你最后一面。”胤禛看着舒欣的眼睛说道,现在才发现,根本就不用看什么面容,只看舒欣的眼睛,便知道是她。
她的眼睛永远都是这样温柔,而温柔中又带着坚定,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能将她击垮。
也是这双眼睛,蒙骗了所有的人,放任她一个人去承受无限的痛苦。
“没有,从来没有,生离死别,只是徒增伤心而已,爷,若妾身真的不成了,爷就把妾身送得远远地”
“不会的,你不会有事儿的,我不许你有事儿,我不许你再将我一个人丢在这世上!”胤禛紧紧地抱着舒欣说道,脸上慢慢湿了,然后流到了舒欣的头发里。
“你哭了,为什么要哭,别哭”舒欣转过身,慢慢地给胤禛擦了眼泪。
“爷是皇帝,是不能哭的,有再大的难处也不能哭,还有臣妾在呢。只是晖儿想额娘了,晖儿在下面很孤单呢。”舒欣说道,她也舍不得啊,可这身子真的是不成了呢。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朕不许你有事”胤禛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不断地说着这句话。
“容嬷嬷,箱子,箱子。”舒欣有气无力地说道。
“娘娘,是”容嬷嬷朝东南暗处看了看
舒欣闭着眼镜点了点头,示意她将箱子拿出来。
“爷,妾身不会有事儿,您放心妾身不会有事儿,妾身这儿有些东西,本想着交给弘历的,如今看来,给您更好,这样妾身就能放心了。”
这时容嬷嬷已经将箱子拿出来了,箱盖被擦得十分干净,棱角处泛着柔和的光芒,一看就是经常擦拭的结果。
“容嬷嬷,打开。”舒欣闭着眼睛定了定神,然后睁开眼睛说道。
容嬷嬷将箱子打开,然后放到了床上。
“你下去吧”舒欣说道,一会儿她要说的,都是大逆不道的话,少一个人听到,对大家都好。
“是”容嬷嬷行了一礼然后便退下了。
如今屋中就剩下了帝后两人。胤禛一手搂着舒欣,一手翻看着箱子里面的东西。
几本英吉利文的书籍,还有几本笔记。
“早些时候,妾身便让弘昼送点儿西洋物件进来,谁知道这孩子送进来的东西里面有这么一张羊皮,妾身还记得九州青晏里有一个球,上面与这张羊皮的图一样,就存了心思,咳咳”
“要是累就先不要说了,等养好了病爷听你慢慢说。”胤禛说道
“不,来不及了,爷,您就听妾身说完吧。这里是欧罗巴,这里是沙俄,这里叫印度,就是天竺,英吉利人在印度建了一个东印度公司”舒欣说着将自己这些日子的发现①38看書网了出来。
胤禛跟着舒欣的话语,慢慢翻看着笔记,笔记记得很详细,有的地方甚至配上了图纸,再看时间,竟然是他来了以后。
“敬卫说皇后每日二更后才会入睡,你便是在做这些吗?”胤禛说道。
“是,妾身知道后宫不得干政,可是妾身不能袖手旁观,不能看着祖宗创下的基业就这样毁于一旦,让爱新觉罗家背上也许比当初明末朱家身上更重的骂名。您看,欧罗巴能从这么远的地方到了印度,还有沙俄,还有这边,东瀛,大清的好东西太多了,咱们大清的丝绸,茶叶,瓷器到了那边可以卖到很好的价钱。可是妾身总觉得这里面不简单,身子这样就只能查到这里了,爷,妾身求您,这些都是妾身一人所做,与他人没有半点儿关联,爷要废了妾身也好,但一定要看完这些,千万不要像当年那样,不然,妾身死不瞑目啊!”舒欣大声说道,然后又开始猛烈地咳嗽。
“爷知道了,你歇会儿吧,爷会好好地看完,你要记着,咱们说过的,要并肩看世间繁华,圆明园的枣就要熟了,爷还等着吃你做得枣糕呢,他们做得没有你做得好,总是带着一股子甜的发腻的味道,答应爷,等好了以后做给爷吃。还有雍和宫的桂花,如今肯定越开越好了,等你的病好了,咱们去雍和宫看桂花好吗?”胤禛柔声说道。
“好,我等着!”舒欣说着留恋地看了胤禛一眼。
胤禛,舒欣会一直等着,曾经想过,若是此生还能相见,我们会以何种态度面对彼此,是怨?是念?是恨?还是爱?
原来等见到的时候,我们又站到了离别的路口,你的一言一行,你的一切都已经告诉了我,我在你的心中是有位置的,你没有忘记我。
这就够了。
胤禛,若我没有熬过这一遭,不要哭,好好养着身子,大清还要靠你。
舒欣慢慢闭上了眼睛,心中竟然有些期待。
这次,地府会不会将自己的灵魂收走呢?还是又一次的夺舍,而这次又能见到谁呢?
其实,真的舍不得呢?
见舒欣已经睡着,胤禛将容嬷嬷和赵太医宣进来。而此时赵太医也想起来,皇后娘娘一直都服用“离合散”的。看来是两种药之间产生了冲突。
“离合散?”胤禛说道,
看来一切都明了,宫中有人给皇后下了“睡莲”,所以舒欣才会总是昏昏欲睡,可是她为了避免弘历宠幸她,便用了“离合散”。
两种药起了冲突,所以舒欣才会吐血不止。
“如今,吐血对皇后娘娘来说,是好事,但也是坏事。”赵越说道。
“说清楚些”胤禛说道
“是,‘离合散’在皇后娘娘体内对抗‘睡莲’,造成吐血,这样‘睡莲’的毒素便被尽数吐出来了。臣观察了一下,起初皇后娘娘吐的血是红中带着黑的,那黑色便是毒素,可刚刚臣再看,皇后娘娘吐的是鲜红色的血,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皇后现在吐的血,是没有毒的,毒已经清了,但血止不住了。”胤禛说道
“是,臣正是这个意思。若不及时止住,皇后娘娘的性命堪忧。”赵越说道。
正说着,舒欣咳嗽了两声,又吐了一口。
胤禛看了看容嬷嬷用帕子接的血,心如刀绞。
“有什么法子能让皇后止住吐血?”
“臣有罪”赵越知道症状,但是对这种病,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治。
作者有话要说:含泪码完的,你们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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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救命的药 伤人的话
到底是谁如此丧心病狂?
胤禛很想知道,所有人都很想知道,但是如今看来,这些都是次要的,因为皇后已经再次陷入了昏迷,呼吸越来越弱不说,再这样下去喝药也会成了困难的事儿。
太医院的诸位此时真的觉得他们是不是上辈子集体冲了哪位神仙,或者是上辈子统一发过什么毒誓,这辈子被老天爷聚集到一起来一个最后一击。
原本以为只要在太医院中老老实实地干活就好了,宫里面听谁的?当然是听皇上的,他们也不想弄那些没用的心思,谁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过安生日子,用手救人而不是害人,可是有的事情就是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
皇后收了延禧宫,他们也是高兴地,就算是腔子上的脑袋现在已经和皇家签了租赁合同,但最起码还有个希望,只要以后好好地做事早晚能得个好儿的。
可是如今,几个太医真的是上吊的心都有了。
皇后娘娘的病情他们都清楚了,“睡莲”与“离合散”在体内相冲,“离合散”已经以毒攻毒把“睡莲”的毒素逼出来了,但是这吐血却是止不住了。
他们不能让皇后娘娘养着,慢慢治疗,因为如今皇后的病情根本就不允许他们徐徐图之。
这是一场与老天的赛跑,赢了,皆大欢喜,输了,那就是一死。
皇后病重的消息一直都被胤禛封锁着,进了九州青晏的太医就没有出去过,还有弘昼和小历,走到外面也只是在外院呆着。
“王太医,您看皇后娘娘这病……”一个资深的老太医问道在,他可是刚抱上孙子,这要是因着皇家牵连了九族,那可就真的缺了大德了。
王太医想了想,旋即又摇了摇头,说道
“什么都别问,诸位赶紧想想怎么能把皇后娘娘的病治好,功老朽是不求了,只求皇后娘娘凤体马上好起来。”最起码先把血止住啊。
“若单是‘睡莲’倒是可以用以毒攻毒的法子,可是如今‘睡莲’的毒已经被‘离合散’攻出来了,咱们也不能让皇后娘娘吃止血的金疮药啊。”一个太医小声说道。
已经没有人去追究皇后娘娘为什么会服用了“离合散”,就算是好奇,也只能是烂在肚子里,皇家可不是吃素的!
内里吐血与外伤不一样,若是外伤流血只要将止血的药涂在伤口就成了,若是吐血还想着给患者喂外伤血的金疮药那真的跟找死没什么区别了,就拿外行话来说,金疮药吃下去伤不伤身子不说,就算是止住了,那也是体内的血都凝住了,那就等着办后事吧。
“咱们再把刚才诊脉的结果汇集一下,找两个人去翻医书。”王太医说道。
“王太医,咱们现在可是已经出不去了。”赵太医说道。
“我亲自去和皇上说,要救皇后娘娘,咱们现在就得不惜一切代价,诸位,咱们的脑袋已经不是咱们能做主的了,想要现在就行动起来。刚刚给皇后娘娘把脉的几位,把你们的号到的脉相都写到纸上给赵太医,我现在就去太医院拿东西,不管是针灸还是什么,现在咱们几个的命和家人的命可是都押上了。”王太医说道。
若说这次舒欣病危,虽然来得凶险,但也给了太医院一个实战的机会,许多的太医也在这次和老天抢时间的战役中重新找到了作为太医的自我与尊严。
他们不再是权贵手中的刀枪,他们是杏林医者。
他们的目的就是救死扶伤。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如今众人听了王太医的话之后都不说话了,往常总是听皇上说“你们的脑袋寄存在你们的脖子上”这次要真的出了差错,那真的是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王太医说罢忙出了给太医专门隔出的隔断,来到外面。
胤禛见舒欣已经睡过去,他本想一直陪着舒欣,只是刚刚听舒欣说那箱子事儿,那种紧迫感让他感觉到身上的担子也许更重了,如今将舒欣交给容嬷嬷照顾着,而他就在九州青晏的书房,将物什都摊开。
胤禛也不是被冲动冲昏了头脑的人,听王太医一说也知道如今事情紧急,也顾不得生气便让王太医跟着高无庸回了太医院,只嘱咐高无庸一路上谁问都只是说给皇上皇后请平安脉的。
而再刚刚就逃出屋子的两个人,现在才刚刚把气儿喘匀。
弘昼拉着小历跑到外面,等看着四下无人了才忙擦自己脸上的冷汗加热汗。
今儿个的事儿实在是太刺激了。
“呼呼……”
“你抓疼我了!”小历说道,这身子不想当初的男子身体,就算是再养尊处优也是皮糙肉厚的,只弘昼轻轻一拽就出了好几道勒痕,映衬着如玉般的皮肤,更显得触目惊心。
“我说四哥,你能不能别这么多的讲究了,弟弟我都五十的人了,哪有你这么好的福气,能把你救出来就不错了,你要是在里面呆着,非得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弘昼没好气儿地说道。
“弘昼,你放肆!”小历说道。那声音真的是要多软糯哟多软糯,若是换个时间换个地点,真的能把人的骨头都叫酥了。
“也就是咱们家的人能挺得住,四哥难道你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段有多勾人吗?还不住地说话,一会儿要是让哪个狼崽子看到把你叼去可别怪弟弟没提醒你!”弘昼说道。心说还好爷练过,坐怀不乱,不过偷眼瞧着,四哥如今可真的是好颜色啊,这以后还不知道便宜哪个混小子呢,若是以后婉儿的孩子也能这么好看就好了,不过脾气别学。
“皇额娘一直都很疼我的,怎么会打骂我,我还指着皇额娘挡挡呢,都怪你。”小历说着一用小粉拳锤了弘昼一下。
“皇额娘是不会拿你怎么样,可是你的皇后呢?四哥,你不会真的被当初那个珍珠丸子噎傻了吧,还是如今胸脯子有肉了,脑仁里面的东西少了?你认得那个舒禄穆福晋可是喊皇阿玛姑父的。”弘昼提醒道。
弘历这才想起来,对啊,刚刚她的脑子乱乱地倒是没注意,可如今再想想,大夏天后背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弘昼,帮四哥圆一下好不。”弘历说道,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原主儿身体里面的荷尔蒙影响了弘历,如今的他可真的是越来越像个女孩子了。
“若是真的不管您,弟弟刚刚就自己跑了。哼,容嬷嬷可是也在那里的,她的针可是使得很好的!到时候皇后只要告你几状,连皇阿玛都救不了你!”弘昼说道。
“那我去找皇额娘!”小历这次说的是钮祜禄氏。
“这倒是个好法子,可您现在这身打扮,哪儿都去不了了。您现在不是金銮殿上了皇帝,只是舒禄穆府上了一个养女。弟弟能帮的也就是提点提点你。也就是现在大家都忙着,一会儿咱们回去的时候,怎么都好圆,关键还得靠你自己啊四哥!”弘昼语重心长地说道。
对着这个小丫头,他真的找不到毕恭毕敬的感觉,相反,看到这张泫然欲泣的脸,心中更多的是火大。
男人喜欢美女不假,弘昼也喜欢美女,可是这种脸却是从来没有给他留下过好印象的,外表柔弱,但十有八/九都是蛇蝎心肠的。
“那我该怎么办?”弘历绝望了,原以为在舒禄穆府上能过上安生日子,等与皇额娘相认正了身份后能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活着,可现在,自己的身子被皇父占着,原先的死对头皇后成了自己认的义母。
“如今,你只盼着皇额娘能早早地醒了吧,到时候皇阿玛一高兴没准儿会忘记你如今做的事儿。”弘昼望着夕阳,喃喃地说道。
从远处望去,他的背已经有些弯了。
五十年了,他一直都拿自己当孩子,可是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自己都已经做了玛法,就算今生还能看到皇父,但是毕竟,自己已经老了。
这其中的滋味,只有经历的人才能体会。
“弘昼,你也知道紫薇在坤宁宫的事儿了。”这时候,小历低着头扯着手中的帕子说道。
“四哥,今后的日子咱们都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弟弟也没有想到能这样和您说话,有的事儿因着君臣礼弟弟不能说也不敢说,可如今,弟弟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有的不痛快今儿个您就听弟弟说道说道。”弘昼说着摆出了一幅严肃的面孔。
夕阳,一个穿着朝服的五十岁老者,别说,弘昼板起脸来的样子还真的与胤禛有几分像。
“你……”小历就像即将被□的少女一般,抱着双肩,但因为胸前的那二两肉却怎么都抱不拢。她看了看四周,还是在九州青晏,可是只有百米之外才有站岗的侍卫。
“四哥,为什么当初要把婉儿抱进宫抚养,为什么婉儿这么多年受的苦你都没有看到,你知不知道若是皇额娘没有回来,婉儿如今早就成了白骨!?”弘昼严肃地说道。
“我……我……”小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被夕阳映衬着的弘昼,如今就像是从地狱中走出的修罗一般,面目愈发狰狞。
“四哥,为什么不调查一下就把一个京城的混混认作了格格,没错儿,皇宫里面的事儿外面都知道,因为这已经成了皇家的笑话,你以为自己圆得很好,但是你知不知道,你所谓的与民同乐的祭天在大家看来只是哄了平民百姓而已,只要是懂礼之人,都会将这当成一场笑话,祭天仪式,岂是一个来路不明的义女能去的?你往前数数,能参加祭天的都是什么人?!你责怪皇后对夏紫薇用刑,可是你怎么不想想,三更半夜,一个养父往自己养女的闺房跑,还与她身边的丫鬟下了一夜的棋,若是让这个宫女背一个媚惑主上的罪名,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可是你怎么做的?”
“……”小历紧紧地抱着双肩,如今的弘昼很陌生,让她想逃离,也许是心虚,也许是没有安全感。如今,和亲王还是和亲王,可他却什么都不是了,说句不好听了,如今弘昼就是掐死她也不是个事儿。
“你是不是一直担心弟弟篡了你的位子,所以,婉儿才会被抱进宫做人质,所以婉儿在外面受苦的时候你不闻不问,因为咱们之间是兄弟不假,但却是自相残杀才正常的皇家兄弟!你害怕,害怕弟弟会得了势然后夺了你的权,弟弟行走民间这么多年,三教九流最是清楚,那个夏雨荷是谁你早就忘了,你想要的是正常人家该有的那种亲情,这种亲情皇家的孩子给不了你,所以你宁可毁了他们也不给他们一丁点儿机会。”弘昼说着直起了腰。
“若你真的这么想,弟弟也就认了,可是那个五阿哥却成了异类,若说咱们皇家没有满血统的阿哥也就罢了,可是你拿十二阿哥当成了什么?你对一个只是口头上文武双全的阿哥与两个包衣奴才放纵不已,甚至说他们如同你的儿子一般,若真有才学也就罢了,除了出事儿之后找你告状,他们还有什么本事!平常人都能看得出的圈套你确是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什么妃子贤惠,你已经不知道谁是谁非,也已经不知道谁对你好,谁是利用你。若说皇阿玛与皇额娘能来,那绝对不是想你了,而是你做得是已经激怒了老天,他们下来收拾你了!”弘昼说道。
“啊~~”小历尖叫了一声。
“弘昼,你在做什么?”这时候胤禛听到了小历的声音。小历已经顾不得什么了,忙扑到胤禛的怀里,她需要保护,需要安慰。
一个二八年华的美人扑到皇帝的怀中,而一旁的和亲王对其怒目相视。
根据以讹传讹定律,可以想象得到,皇家的风向,又要变了。
“皇上,臣有罪。” 心中堵了多年的事儿都说出来后,弘昼觉得舒服了许多。
想告状,就算是你以后还能回这身子里,四哥,弟弟一定在你前面先和皇阿玛要一张他老人家手书的免罪令!
“弘昼,去朕的书房。高无庸,带着小历格格去舒禄穆福晋那儿,就说这孩子今儿个想到了以前的事儿,吓着了,让下面的人好好伺候着。”胤禛说道。
高无庸刚刚回来就又被拉了壮丁,见小历哭得凄惨,忙行礼将人带了下去。
小历格格哟,皇上的怀里岂是你随便乱扑的?这不是咱们乾隆爷,是雍正爷啊。
“皇阿玛,儿臣……”弘昼也觉得自己火上浇油过分了些。
“你四哥再有错儿,也还是你的兄长,如今已经这样,你可不能再浇油。”胤禛说道。
“儿臣知道了。” 弘昼行了一礼说道。
“皇阿玛,皇额娘的病……”四哥什么的都是浮云,现在皇额娘的病情才是最重要的。
“你先去朕的书房。”胤禛脸色一暗,有气无力地说道。
“…是,儿臣遵旨。”弘昼张了张嘴,但话终究没有问出来。
要不怎么说众人力量大,王太医这趟太医院还真的没白去,才翻到第二本就找到了一种药,虽不能说起死回生,但对止吐血却是有奇效的。
这个消息还是比杏林门晚了一些,不过双方的意见却是一致地。
凝香丸
作者有话要说:千万别以为舒欣这病是慢慢调养,调养好太医才能出去的,生死就是这几个时辰了。
一会儿应该还有一章,不过大家别等了,因为还得修,总觉得肉麻外加苏了
小历格格的磨难,其实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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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皇后手札
凝香丸,西域秘药,研发者不详,全国各大药店均无销售。
王太医一脸深沉地看着皇上,他已经尽力了,真的尽力了。
是死是活,他已经不放在心上了,只求着皇上能在处死他之前让他给家里留个遗书什么的。
“下去吧!”胤禛听罢缓缓地出了一口气。
莫说是凝香丸,就算是千年雪莲万年灵芝,只要大清有,他也不惜一切代价弄来。
若是在以前,他会嘲笑做这样事儿的人,但是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就算是她醒过来会因为你劳民伤财一辈子都不理你,但是他就是要做,而他也已经做好了做这件事的准备。
如今听说是凝香丸……
轻扣了两声龙书案。
“属下在……”两名宫装女子行礼道。
“去别有洞天取凝香丸,马上”胤禛说道。
阿里和卓的家底儿,在半路上就已经被吉娜维娜摸透了。
这次含香进京带了多少衣服多少吃的用的,甚至是随身穿的衣服,含香不知道的,吉娜维娜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而含香被送到别有洞天的当天,胤禛便已经从吉娜维娜口中得知。
看来,老天还是眷顾他们夫妻的。
心中默默念了句佛号,胤禛觉得轻松了许多。
舒欣,咱们的路还很长,我绝对不允许你先走!
药很快就拿来了,王太医他们也都在一旁守着,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本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还有活路。
可是……
舒欣的吞咽能力已经十分弱了,而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
容嬷嬷一看,心中明了,与高无庸将无关人士带出了内室,给帝后足够的空间。
高无庸和容嬷嬷:皇上,奴才就只能帮到这里了……
轻轻倒出瓷瓶中的药丸,胤禛看了看脸上已经没有血色,呼吸也十分微弱的舒欣,毫不迟疑地将药塞到她的嘴里,然后对上了舒欣的嘴,轻轻渡气。
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湿润了,是激动,还是紧张
天地之间仿佛就剩下了帝后两人,紧闭着眼睛。
但是灵魂却从未像现在这样离得这么近……
他们之间,有过恩爱,但因种种琐事出现了嫌隙。
他们两人,因一纸指婚的诏书用红线连到了一起,从此一生一世。
举案齐眉,相近如宾。
他知道历史会如何形容他,但却不知道历史会如何看待他们夫妻之间的相处。
是夫妻,亦是战友。
与皇父额娘之间是亲情,与妾侍之间是应有的情分,与兄弟是兄弟情,与孩子是父子父女情。
这些情感已经随着朝代的变更被逐渐掩埋到了历史的洪流中,唯有比肩的她,一直不曾离开。
曾经放了手,但却失去了你。
如今,已经明了你的心,也明了我的心
那就让我将未履行的诺言继续执行下去。
有了胤禛的帮助,舒欣顺利地服下了药,当下呼吸便平稳了许多。
胤禛擦了擦嘴,然后让太医和伺候的宫人进来。
虽然凝香丸不是仙丹,但却也是少有的特效药,服下立时就起了作用。王太医再次给舒欣把脉的时候,眼泪差点儿下来。
终于不用死了!
“皇上,皇后娘娘的脉象已经平稳了,臣再开一个调养的方子就好了。” 王太医说道。
“那去开方子吧,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不用朕说了吧。”胤禛说道。
“臣明白。”王太医说道。
“这药你们拿下去研究研究,你们都是医术最好的,万不能做那尸位素餐的事儿。”胤禛说道。
“臣明白,臣等告退……”王太医见胤禛严肃,忙毕恭毕敬行礼。
看来,太医院也要有大动作了,不过直觉告诉他是好事儿。
“容嬷嬷……”胤禛说道
“老奴在。”
“皇后就交给你们照顾了,有什么事儿直接报到朕那里。” 胤禛说着又给舒欣掖了掖被子。
若是寻常夫妻,定会留在你身边,可惜咱们不是……
舒欣,等着,等我给你一个答案
给你一个盛世
回到书房,弘昼已经站了将近一个时辰了,见胤禛回来,忙行礼,但口中问的却是舒欣。
“你皇额娘已经没事儿了。”
弘昼听完,心中舒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喘匀就听胤禛说道
“有事儿的是大清!”
“什么?”弘昼惊叫了一声。
“弘昼,你过来看看。”胤禛说者打开了从舒欣那里拿来的箱子。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叠书籍,还有舒欣做的笔记。
素白的纸上没有字,只有看似匆匆画下的一片田园景色,似是收获季节。这让他想到了当年在圆明园中的闲情逸致。
胤禛会心一笑,然后细心地将本子放到了一边,然后又拿起羊皮对弘昼说道
“这是你带进宫的吧。”
“是,皇额娘说要找些西洋物件,儿臣便托人在广州十三洋行寻了些,后来皇额娘又说要些书籍,儿臣以为皇额娘是给十二阿哥准备的,便多找了一些。其余的便没有问过。”弘昼说道。
毕竟,就算是皇额娘,那也是宫里的皇后,而他是一个亲王,就是这些东西,还是他托了吴扎库氏塞进衣料子带进来的。
“这些是你的,这些是朕的,今儿个咱们要把这些都看了。”胤禛说道。
“这……所有……”弘昼看了看越摞越高的书,又看了看胤禛的脸色,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
“皇阿玛,要不把四哥也叫来吧”
“他现在的身份你觉得合适吗?是朕的皇后,还是你的福晋?”胤禛说道。
“是,儿臣知道了。”弘昼说着心不甘情不愿地抱起书籍走到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书桌前。
如今已经上了宫灯,忙到现在,他连口饭都没吃,如果是四哥,还能撒娇要口吃的,现在皇阿玛……
弘昼缩了缩脖子,决定还是先干活。
毕竟,他也做了不少荒唐事儿。
接着烛火翻开眼前的手札,这是舒欣用白话写成了笔记,上面记着平日里的所作,与所见之事的观感。
这本手札本是舒欣令寻着地方放的,但自那日吐血后,便被容嬷嬷收到了箱子中,而她自己也不知道,写了私密心事的手札,现在已经落入他人之手。
“再回首已是又一世,子不语怪力乱神,从未想过有醒过来的一天,这等际遇,是佛祖的恩赐,还是一场未知的劫数?”
“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弘历已经不是当初的弘历,而娴儿也落得如此,当初的指婚,到底是对乌喇那拉家的保护,还是其他?
不清楚,只想知道娴儿如今身在何方?”
“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只是要先将身子养好,不管这外面的天儿变成了什么样儿,这权必须拿回来,这样才能保护娴儿的孩儿。
永璂,让我想起了晖儿,若是上天必须收走他,那为何当初给了我希望?”
“扑朔迷离,一个来路不明的格格,另一个来路不明的格格,皇上眼前的红人?弘历啊,你可知道永璋如今已经病入膏肓?你可知道婉儿被奴才欺负?
不能说,因为你是皇帝我是皇后,我只能去做,去保住孩子们的命……”
“我的双手不是干净的,可为什么这紫禁城如今却变得更加肮脏?为了肃清养心殿的奴才,我必须用不得已的手段,残忍,但是管用就是了,我要让那些藐视皇权的人知道,什么是对的。
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怪罪我……”
胤禛匆匆翻看着,这是舒欣自重生以来对自己所做之事的记录,看到她还在乎自己的感受,心中被触动了一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下。
“弘历醒了,但却与曾经大不相同,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是静观其变为妙。”
胤禛边看边回忆着两人自重生以来的种种,闹到今日才相认,也是十分正常的,若不是生离死别,他们绝对不会想起彼此的好,这不是不爱,而是太爱。
虽有前世的默契,但皆是建立在对对方的怀念上,不是不了解彼此,而是太了解,那种默契,那种了解已经刻到了骨子里,变成了习以为常。
就像是长在身上的鼻子眼睛手,用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甚至没有考虑过感受,但、可是一旦失去,那便是极大的痛苦。
“今日得一羊皮图纸,上绘似曾相识图样,细回想方才清楚乃是当初自九州青晏书房看到,如今人已去,物是人非。
‘love’,‘rose’,也许这也能当做一个游戏,在没有人的时候把玩一番……”
“高无庸,把多宝阁上的那个地球仪拿来。”胤禛说道。
地球仪很快便拿来了,胤禛对照着羊皮上的图样看着,然后继续看手札。
“弘历宠上了一个钮祜禄氏的贵人,我不知道他们母子打得什么主意,因为现在我有比琢磨他们母子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英吉利,法兰西,原来距离这么远却又这么近。”
胤禛顺着地图标注了英吉利、法兰西与大清的距离,然后又标注了舒欣提到的其他几个国家的名字。
“弹丸之地,但却让人不敢小觑。为什么他们要冒着巨大的风险来到这边?难道他们没有父母吗?难道他们不知道‘父母在,不远游’吗?这是要命的出游,一旦进了水了,连骨头都收不到……
可是为什么?”
胤禛随着舒欣的文笔也想着,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些国家不惜一切代价来大清周围驻扎。
还有这东印度公司是个什么东西……
“最近总是精神不济,曾经再困难也能做好的祭祀,如今为何撑不住了?他到底是怎么撑下来的?苏培盛说他总是彻夜不眠批奏折,一定很累吧……”
是很累啊,可是皇帝,就是这样的。
胤禛在心中说道。
写到此处,舒欣的手札内容变得潦草了,而胤禛也在纸上发现了点点血迹。
“错了!全错了!我们全都错了!皇阿玛,胤禛,我们全都错了!终其一生争到的,换来的是什么?上天,为何要让我活在这个世上,若是让我凭着一己之力扭转乾坤,这重视是不是重了点儿?
胤禛,你在哪里,我撑不住了,我实在是撑不住了?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
“大清,已经变成了那些人口中的一块儿肥肉,人人都可以来分之,他们得到了大清的丝绸,瓷器,茶叶,对的,是这些,他们是商人,是只看重利益的商人!就像那些唯利是图的奸商,大清就是他们的猎物,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这圆明园就会成为他们的猎物。我好像看到了他们冲进来,抢夺,抢不到的就砸毁,他们丧心病狂,也许最后会为了掩盖丑恶,毁尸灭迹!”
胤禛拿着朱砂笔,在羊皮上涂画了一番,英吉利,法兰西,东瀛,沙俄,英吉利与法兰西能千里迢迢走到这里,这说明他们已经走了远洋了能力,若这一切都是真的……
胤禛用朱砂笔标注了几个箭头
条条都指向大清。
放眼望去,就如舒欣的形容,大清就像是一块儿放在盘中的肥肉,等待别人的分食!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瑟瑟觉得自己越写越像郭德纲了!
瑟瑟就是要狗血,好大一盆狗血
大家竞猜一下吧,对了给咱们小历格格找个归宿吧
历史什么的都浮云吧,瑟瑟就是要强国!(你丫傲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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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苏醒?
“皇阿玛”弘昼轻声喊道,此时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本以为已经见过了大风大浪,却不想还有更大的考验等着他们。
“让朕想想。”胤禛又翻了翻其他的书籍,他真的很希望这是舒欣闲来无事写的一个话本,为了就是吓唬别人,或许她现在已经醒了,正躲在角落里看他们这种惊慌失措的样子。
但是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舒欣的手札,还与笔记,再详细不过了,上面不仅有汉文,还有满文,有的地方还配上了图。
每一页记录得十分详细,每一张纸都饱含了一个人的心血……
胤禛真的很想说这只是一个谎言,一个天大的荒谬的谎言,但是事实是,这是现实,昨日舒欣已经吐血,若不是凝香丸早就没了命,她不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
“皇阿玛,儿臣有件事不知道……”弘昼看着挂着四哥脸的皇父,心中有些忐忑,若是告诉皇阿玛他现在在与洋人做生意,皇阿玛会不会直接煮了他。
也不知道皇额娘有没有醒,要不去慈宁宫吧,回府找额娘也成啊……
弘昼的脑子已经乱了,他太知道自家皇父的脾气,昨天对四哥那样,又连夜让他跟着查资料。弘昼已经预料到自己以后的日子是多么地悲惨。
“说吧,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胤禛说道。
“是,当初儿臣给皇额娘找西洋物件的时候,与广州十三洋行多有联系,那个时候……”弘昼将自己从商的经过娓娓到来,因着身份他有与别人不同的特权,也因为这层身份提供的货物比别人好得不是一点儿半点儿,若是将他这段时间下海的经历写出来,那就是一本金手指到不能再金手指的励志书。
“你赚了多少?”胤禛听着,也从一开始扶额变成了如今支在桌子上看着弘昼,眼神也随着弘昼说的内容不断地变化着。
“……不多,只刚够儿臣府上一年的开销。”弘昼说道。
“到底赚了多少?”胤禛再次问道。
他是皇帝,但也是从阿哥长出来的,当初没有从商但是名下也有不少铺子,商家怎么盈利他都清楚得很,而弘昼也说了,大清的丝绸,瓷器在欧罗巴大受欢迎,而他提供的一些器物,在大清都是精品,更别提出海到了那边。
“一个和硕亲王一年的开销大概是两万两,半年,你赚了两万两,朕问你,景德镇官窑一件景泰蓝的花瓶值多少银子,江宁织造上出的雪缎一匹多少银子,你这半年共做了两次,还有销出去的茶叶,难道非得让朕把这账给你掰开了算吗?”胤禛说道。
“皇阿玛,儿子真的没有骗您,两万两这还是赶上遇到了海上平静,而且广州以南并不是很太平,这些船往欧罗巴走的时候,要过这里,这边有洋人把持着,要想过去得交一大笔银子呢。”弘昼说着上前指了指马六甲海峡的位置。
“你还知道多少?”胤禛看着地图,似乎舒欣说的也只是一小部分,他以为大清面临的困难便是这些,现在看来,似乎前面的路更艰难。
“儿臣知道的便是这上面写的,还有广州那边的情况,儿臣还要看西藏那边的折子,哪有时间研究这些……”弘昼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是真的怕了,怕胤禛直接给他一个窝心脚,让他以后生活不能自理。
事实是胤禛没有做,他现在也没有这个时间做。
其实弘昼说的很对,在他们看来,大清就是最强大的,那些国家只是弹丸之地,就算是来要些东西,给他们就是了,大清还不差这些。帝王如此想,宗室亦是如此。
胤禛又想到了如今八旗的问题,八旗人口越来越多,若是只靠着朝廷养着倒不是不可以,但这样就算是再好的孩子也被养废了,假设真的有一天那些洋人打进来了,这群八旗子弟能抵挡多长时间?
不敢想,真的不敢想了。
“皇阿玛,儿臣知道,如今的事儿指定难办得很,但咱们现在知道了,这就是好事儿。”弘昼见胤禛脸色疲惫,心中有些不忍,可是如今大清就是这样。虽然想不到解决的方法,但却是已经知道了如今的情况,如果彻查他们也许会面临更多,但总比一直蒙在鼓里最后被人一棍子打死,让国家亡了好吧。
“你先去歇着吧,等天一亮,带着朕的手书,宣履亲王,怡亲王,庄亲王,果郡王进园子。”胤禛说道。
“皇阿玛,若是跟叔叔们说您……”弘昼傻了,他都这会儿才接受的,十二叔十六叔年纪不小了,皇阿玛您可别吓着两位叔叔啊!
“如今就看造化了。”胤禛轻声说道。胤禛当然没有将弟弟们的心理承受能力算在他的考虑范围内,还是和以前一样,他的心里只有国家。
送走弘昼,胤禛瘫坐在了椅子上,脑海中浮现了很多人的身影,有皇父,有兄弟们,他们都不说话,只是负手而立,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嘴唇微张,像是要说些什么,但却一直都说不出口。
胤禛发现现在自己最想的不是曾经的左膀右臂怡亲王胤祥,而是当初被除了宗籍改名“塞斯黑”的胤禟。
商,那是他最擅长的,曾经自己对他的做法嗤之以鼻,但如今想来,什么恩怨情仇,只不过是一时的不服气罢了,只不过是政见不同而已,曾几何时,他们也是并肩作战的兄弟,可如今,就算是想求求他们帮他,都只是奢望。
胤禛有气无力地走到了皇后殿中的内室,如今已经过了三更,容嬷嬷早已经被替下去休息,彩秋与敬卫的乌兰在一旁伺候着。
“皇后还好吗?”胤禛轻声问道。
“回主子爷,太医说皇后娘娘如今脉象已经平稳,只需要奴婢们照顾着就是了。”彩秋说道。
“皇后醒过吗?”胤禛听脉象平稳,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地,总归还是有好事情的。
彩秋与乌兰摇了摇头。
“皇后娘娘一直都这样,太医说这是好事儿,只皇后娘娘醒过来后会有些虚弱,奴婢已经跟太医讨要了给皇后娘娘补身子的方子,皇后娘娘吉人天相,自有神明保护的。”彩秋说道,她也想皇后娘娘赶紧醒过来了,只是这人刚刚救回来,就算是醒也得看时间吧,皇上您昏迷的时候皇后娘娘可没这么问过呢,人家直接在您身边照顾的。
“你们先下去吧,这儿有朕就成了。”胤禛说道。
“这……”
“是,奴婢们在外间守着,主子爷若是有事儿喊一声就是了”乌兰说完拉了拉彩秋的手,两个人一起退下。
舒欣的呼吸已经十分平稳,若不是脸色苍白,就算是说她只是睡着了也是有人信的。
胤禛走进帮舒欣理了理额间的碎发,又帮她掖了掖被子。
加上上辈子他都没有照顾过女人,小的时候想照顾额娘,但却没有机会,等长大了,大婚,生子,再到后来入朝办差,登基称帝,一直都这么忙着,就算是知道舒欣生病,也只是让人问候一下或者给些赏赐而已。
“你这是在惩罚爷吗?惩罚爷对你不闻不问?”胤禛在旁边的盆里拧了一个帕子,替舒欣擦了擦脸。
“娴儿长得好看,可爷还是喜欢你以前那张脸,看着就顺眼。”胤禛继续说道。
“箱子里面的东西爷都看了,你做得很好,爷不怪你,快醒过来吧,爷有赏赐给你。”胤禛小声说道。
舒欣闭着眼睛,一动都不动,只有胸前的起伏证明她还在呼吸,还活着。
“生气了?对,不能说是赏赐,是爷有东西要给你,记得那年,皇额娘赏给了你一个玉镯子,你戴着有些紧,可为了让皇额娘高兴还是戴着。你和贴身丫鬟说就算是石头心也可以给捂热了。的确,皇额娘的心被你捂热了,后来见你戴着镯子不合适还让你摘了,说你傻。呵呵,你怎么会傻呢,要不是你看顾着,咱们府上怎么会这么规矩?”胤禛将手中的帕子放下,将脸贴到舒欣的手中轻声说道。
“你知道吗,爷嫉妒你,你总是做得面面俱到,兄弟们说你好,额娘们说你好,连皇阿玛也说你好。爷总是在想,这样下去可不成,爷才是一家之主,就算是皇阿玛额娘夸赞也应该是夸赞爷,所以爷就故意气你,有的时候在别人面前落你的面子,有的时候专宠李氏年氏也不去你的屋子里坐坐。可是你不生气,你说你怎么就不生气呢,一点儿都不生气呢。哪怕你像老八家的母老虎把咱们家砸一遍也是好的,这样爷能知道你心里是有爷的。”胤禛继续说道。
舒欣闭着眼睛,依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其实你也有委屈吧,只是每次都让爷看到你好的一面,有什么委屈都自己忍着。你怎么就不说呢?”
“十三弟没了,爷真的觉得天都塌了,这么多年,就这个弟弟跟在身边,支持爷做这些事儿,爷知道你的生辰,可是那种光景,真的什么都不想了,后来爷知道训斥你多了,本想到回头找个由头和你说说的,还有福惠……”胤禛说道这里,脸上落下了泪
“你这么喜欢孩子,我怎么就认为你会害了他?你是皇后,百年之后,你就是母后皇太后,谁会去害孩子也不会是你去?舒欣,你醒醒好吗?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你知道吗,没有你的日子真的很难熬,再也没有人给我披披风,没有人管我是不是用了晚膳,晚上是几时歇下的?”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是天下公认的冷面皇帝,但却没有人知道,他的情感是如此丰富,如今夜深人静的时候,胤禛发现自己竟然对几十年前的旧事记得十分清楚,两人自大婚,弘晖降生,登基册封皇后,一切一切地点点滴滴,不管是恩爱还是冷战,一切都这么清楚,只是越想越觉得心疼,只能紧握住眼前人的手,任由泪水打到她的手中。
就在这时,舒欣左手的无名指与小指动了一下,眼珠也动了两下。只是胤禛依然哭着,并没有察觉。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依稀听到外面已经有鸟叫声,胤禛早已经在旁边的美人榻上睡着,外面的宫女想进来但却不敢。
胤禛已经有了醒的意识,只是眼睛还没有睁开。
就在这时,就听一个女声喊道
“小喜,小喜……”
胤禛睁开眼睛,他听得清楚,这是舒欣的声音。
“你醒了,舒欣,你醒了。”胤禛不顾自己如今的形象,忙跑到舒欣的面前说道。
可谁知……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屋子里?小喜,小喜!来人啊!来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新的幺蛾子又来了,某四悲了个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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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失忆!
舒欣失忆了,准确的说是失去了大婚后的记忆,如今的她只记得自己是乌喇那拉家已经指婚给康熙爷皇四子的待嫁的格格,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知。
胤禛先是心凉,然后便捂住了她的嘴巴,他可不想让所有人知道他们的情况,二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的人如今还魂了。
胤禛对舒欣说他是皇帝,而舒欣是皇后,让她以大局为重。
舒欣见自己身上的明黄色的衣服,再看周围的布置,虽说脑子还迷迷糊糊地,但却也是镇定下来,冲胤禛点了点头。
胤禛见天已经大亮,再想今日还要上朝便嘱咐赶进来的容嬷嬷,让她照顾好舒欣,令外下了旨意,不管是谁只要想来见舒欣必须经过他本人的同意。
容嬷嬷听说皇后失忆了,先是惊讶然后便去伺候舒欣。
胤禛的脑子乱糟糟地,就想他如今的发型一样,高无庸借着舒欣屋子里面的梳子给胤禛梳了头发,然后主仆二人像做贼似的走了。
“嬷嬷……我真的是……皇后?”舒欣刚刚喊了两嗓子,现在只觉得身子虚得很,容嬷嬷给舒欣拿来软枕让她靠着,然后从蕊初的手里接过刚刚炖好的参汤,对舒欣说道
“娘娘,刚刚出去的那是皇上,具体老奴也说不清楚,只是您现在身子还弱,咱们先把参汤喝了好吗?”容嬷嬷找到了当初哄小主子吃饭的记忆,心中也觉得酸酸地,一直以来她都是知道最多的,见敬皇后成了如今这样子,心中更是对幕后黑手恨之入骨。
“哦,我自己来就好了。”舒欣说着便想去拿碗,但是手却一直都不听使唤。
“娘娘,您如今身子虚,还是让老奴来吧。”容嬷嬷说道。
舒欣就着容嬷嬷的手喝了一小碗参汤,然后在她的伺候下擦了擦脸。
“娘娘,一会儿太医会给您来诊脉。”容嬷嬷说着便想起身,谁知道手被舒欣拉住了。
“嬷嬷,不要走,我怕。”舒欣小声说道。
“你跟我说说这里的事儿好吗,这儿是哪里,我去过乾清宫,这里不像。”舒欣说道。
“娘娘,这里是九州青晏,是皇上与您的寝宫啊。”容嬷嬷说道。
“九州青晏?名字倒是挺好听的,可是我没有听过啊。”舒欣皱着眉头说道。
“娘娘,咱们不想了,等太医来了咱们喝了药就能想起来了。”容嬷嬷背过身擦了擦泪,然后说道。
“嬷嬷,你为什么要哭啊?”舒欣见容嬷嬷神色有异,问道。
“老奴没事儿,本来好好地,怎么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娘娘,不要紧,会好起来的,咱们只要好好地养着肯定能好起来的!”容嬷嬷说道。
“我没事儿的,你别哭了,要是让那个人看到了肯定会怪罪你的,快把眼泪擦干净吧。”舒欣说道。
“是,老奴有罪。”容嬷嬷忙拿出帕子擦眼泪。
“你怎么会有罪呢,你们说我什么都记不得了,可是还对我这么好,怎么会有罪呢,不过,我真的是……皇后?”舒欣问道。
“娘娘,您还记得自己是谁吗?”容嬷嬷问道。
“乌喇那拉舒欣,刚刚选秀留了牌子指给皇四子为嫡福晋,皇上,不应该是康熙爷吗,怎么会是那个人?”舒欣问道。
“这…”容嬷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说康熙爷已经作古几十年,如今做皇帝的是他的孙子,前面做皇帝的是你的丈夫,而你们本来都已经作古,现在是重生了?
容嬷嬷倒是想这么说,但是这种话,说一遍就会吓死一帮。
“好吧,我不问了,先这样吧,我累了。”舒欣听得也是云里雾里,其实她倒不是想被人用水将脑子里面的东西都冲刷得一干二净,脑子里面还有一些模糊的影像,只是在想的时候便会头疼。
“那老奴让蕊初进来伺候您。”容嬷嬷说道。
“不用了,我想静一下,好好睡一觉。”舒欣说道,这些人都好陌生,包括现在这个对她很好但是却很陌生的嬷嬷,她想清静清静,然后好好想想。
“那老奴就让丫头们在外面守着,娘娘若是有事喊一声就好了。”容嬷嬷说道。
“嗯”舒欣认真地答道。
容嬷嬷见舒欣闭上了眼睛,帮她盖好了薄被,又让人换了冰盆子。
“皇…后…”舒欣听着脚步声慢慢消失才慢慢睁开眼睛,然后看着自己的手,喃喃地说道。
她也发现了,如今自己的身子不是十三四的小姑娘,这双手也不是十三四的手,在看明黄色的袖子以及上面绣着的暗纹,这不是假的,明黄色是帝后才能用的颜色,而她现在正穿着明黄色的睡衣,床上虽然只是淡色,但却是最好的料子。
舒欣慢慢的回想着,她记得前些日子宫里来的旨意,指婚的,自那时起她便在嬷嬷的指到下学规矩,每天都很累,再往后面……
舒欣闭着眼睛,脑子里面模模糊糊地出现了一些红色,但是再想下去,便是头疼。
“啊……好疼……”舒欣轻喊道。
“那个人,真的是我的夫君?他是四阿哥?”舒欣慢慢不让自己想,然后想到今天早晨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话的那个人,四五十岁的年纪,容长脸。倒是与自己见到了康熙皇帝有些像,只是年纪却不对,若他是皇帝那康熙皇帝呢,现在的年号又是什么?
就这样,舒欣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等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她动不了,就听到身边有人说,受到刺激,脑子存不住事儿了,当日服的“离合散”与“睡莲”诱发的病,或许过段日子能想起来,或许这辈子就这样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见一个穿着龙袍的背影对太医说今天的事情不许对别人说。而那个太医模样的也是毕恭毕敬地。
她像在看一场戏一样,有个人扮相是皇帝,有个人的扮相是太医,看着看着,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你醒了?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胤禛听到笑声,回身到舒欣的床前问道。
舒欣摇了摇头。
“为什么要笑?”胤禛继续问道。
“觉得你们像在唱戏,你是皇帝,那我是不是该给你见礼?”舒欣说着便想起身。
“你身子还没好,朕免了你的礼。”胤禛说着便坐到舒欣的身边。刚想揽住舒欣却被舒欣躲掉了。
“你说你是皇帝,我是皇后,按理说这是可以的,只是我不记得,你能不能不要离我这么近?男……男女授受不亲。”舒欣低头搓着被角说道。
“好,我就坐在这儿,不碰你。”胤禛笑着说道。
“你……”两人同时说道,然后同时笑着。
“你用膳了吗?”胤禛说道。
舒欣摇了摇头,早晨喝了参汤,只是一上午都在睡觉,根本就没有消耗体力,怎么会觉得饿?
“朕让人摆膳,你陪着朕用一些好吗?”胤禛说道。
“好。”舒欣说道。
经历了早晨了震惊,如今胤禛的心已经很平静了,看着眼前虽然拿勺子有些抖但却十分努力的舒欣,莫名地心中踏实了许多,虽然失去了记忆,但她还在身边不是吗,路还很长,他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帮她回忆。
“皇上……”舒欣说道。
“嗯?”胤禛说道。
“你不吃肉吗?”舒欣看胤禛只夹眼前的那几道青菜,轻声问道。
“嗯”胤禛说道。
今天与履亲王,庄亲王,怡亲王,果郡王表明了身份,也对他们说了舒欣的身份,好在几个人的接受能力还是很好的,只不过弘昼又遭了冤情。
等出了园子后几个人对弘昼拳打脚踢,任凭弘昼怎么解释也不听。
胤禛与几个王爷探讨了现在的国家大事,但对这些资料只说是自己偶然得到的,履亲王就如今八旗的问题给胤禛奏了一本。
如今也算是账多了不愁,不管事儿多少,都得一件一件地做,胤禛让履亲王继续负责宗室,弘昼与弘曕负责西藏与西洋事宜,怡亲王弘晓清查户部账目,庄亲王负责兵部。
如今人不够用,只能先把最关键的几个地方抓起来。
其实人就是这样,只要大家能互相信任,团结一致,那前面的路再艰难也一定能走下去。
如今,比当时要好很多不是吗?胤禛想到,而且身边还有妻子陪着。
“记得好像有个人不喜欢吃肉的,还不喜欢吃甜食。”舒欣自顾自地说道。
“你想起来了?”胤禛说道。
“没有,只是记得有一个人不喜欢吃肉和甜点心,剩下的就不知道了。”舒欣说道。
用完膳,容嬷嬷带着人伺候舒欣喝药,胤禛则让人把奏折送到内室,开始批阅奏折。
“我……”
“怎么了?”胤禛问道。
“我该怎么称呼你,又该用什么自称呢?”舒欣说道,宫中规矩多,她可不想因着自己是皇后就犯忌讳。
“这样就挺好的,你还是喊我‘爷’吧。”胤禛说道。
“爷?是四爷吗?”舒欣问道。
“因为刚刚你说自己行四啊,康熙爷的指婚旨意上说的也是皇四子,可是我很迷糊,不知道该怎么说。”舒欣揉了揉头说道。
“你有什么话只要直接对爷说就好了,你记住,爷是不会害你的。”胤禛说道。
“哦。”舒欣看着胤禛的眼睛,虽说这个人今天是第一次见,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他说的所有的话都愿意听,难道真的像他说的,他们之间有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样,某四容易把舒欣拐上床了……
其实后面的语气有点儿新闻体了,大会在热情洋溢的气氛下剧情。
貌似瑟瑟没有提米国吧,这是昨天的那两章,写完就睡着了,今天要不就是很肥的一章要不就是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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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思索
胤禛说罢便在离着舒欣床不远的地方坐下,开始批阅奏折。
“如果累了就先歇着吧。”胤禛翻开折子,边看边说道。
“哦。”舒欣回道
可是屋里平白无故地进来一个人,她哪儿睡得着,而且今天已经睡得够多了,其实她更想问问这个“四爷”,现在的年号是什么,而她康复以后该做什么?
既然不是康熙爷,那太后自然也变了,是不是每天都要去给太后请安,还有后宫嫔妃要怎么相处。现在她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看着批阅奏折的胤禛,舒欣决定暂时闭上嘴巴,因为她不能打扰“四爷”处理国家大事。
不过,他真的很认真
舒欣目不转睛地看着胤禛。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迷人,胤禛也是如此,案子上放着来自全国的奏折,有的是溜须拍马的请安折子,有的是上奏某个地方又受了灾,还有的报上来的是某地出了什么事儿之类的,总是就是大事小事全都堆在那里,而胤禛恰恰又是一个不把所有事情做完就不罢休的人,所以每次批阅奏折便是认真至深夜。
舒欣就这样看着胤禛或皱眉或展颜,胤禛的眼睛不住地盯着奏折,手中的朱砂笔也没有放下过。而舒欣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胤禛。
这么多的折子,要批到什么时候啊……舒欣想道。
“……”舒欣张张嘴,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说,这些事儿与你无关,这个男人只是一个陌生人,他说让你歇着你歇着就是了,自有人去照顾她的。
可是脑子里面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说,他很累,需要帮助,需要照顾,去照顾他,去帮助他。
两边的声音越吵越乱,舒欣只觉得脑子都要炸开了,她想闭上眼睛睡觉,可是这个男人要是爬上床怎么办?她觉得自己真的是进退两难了。
纠结了一个时辰,舒欣实在是受不了了,所以……
“四……四爷”舒欣小声喊道。
“嗯?”胤禛抬起头。
“你……你能不能去……去书房批折子?祖宗家法说,后宫不得干政的。”舒欣很庆幸自己找到了这样一个完美的理由。
“你睡不着?”胤禛放下手中的折子与朱砂笔,对舒欣说道。
“……”舒欣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到底是怎么了?要不要宣太医?”胤禛耐心地问道。
“四爷在这里批阅奏折,定是不能专心致志,倒不如去书房,那里清净,也能快点儿批阅完,明儿个您还要早朝呢。”舒欣说道。
胤禛盯着舒欣看了很久,时间仿佛听到了这一刻。
她在把自己往外面推,胤禛心中很不好受,他真的不放心舒欣,就算是有暗卫在九州青晏周围围着,他还是不放心。
从来没有这么儿女情长过,也许是因为失去过才知道珍惜,他只想好好地陪着她,哪怕是不参与她的生活,就这样看着,看着她用膳,看着她笑。可是现在……
罢了,她想不起事情,也是正常的。
“爷知道了,让容嬷嬷她们陪着你吧,累了就早点儿睡。”胤禛想帮着舒欣理一下鬓角,谁知道舒欣躲了过去,胤禛空悬着手在半空,好不尴尬。
“四爷也早点儿休息。”舒欣说道。她还没有出阁,不能让别的男人碰。
“爷知道了,早点儿睡吧。”胤禛收回了手,对舒欣笑了笑。
“嗯”舒欣说着便用薄被把自己裹好,然后亲手放下了帐子。
胤禛看着明黄色的帐子,这个帐子就像一道屏障,隔开了他与舒欣,也隔开了他们的心。
“高无庸”胤禛冲外面喊道。
“奴才在,主子爷有什么吩咐?”高无庸说道。
“让人把折子搬到书房去。让容嬷嬷和乌兰进来伺候。”胤禛又看了看帐子,然后说道。
“奴才这就去办。”高无庸说道。
舒欣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远了,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帐子打开,暗自舒了一口气。
真的好险,还好现在生病,不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忙了半天,舒欣也觉得口渴了,见屋中无人便自己下床倒了杯水。
“娘娘您怎么下床了,着凉了可怎么好。”水还没送到嘴里,就听乌兰说道。
“我渴了,我很好。”舒欣无辜地说道,她已经好了很多了,今天晚上的晚膳都是她自己吃的呢。
而且她真的没有病,虽说手脚还有些软,但是走路还是不成问题的。
“娘娘,咱们先回床上。”容嬷嬷说道。
“先让我把水喝了好不?”舒欣觉得嗓子都冒烟儿了,到嘴边的水还是让人给拿走了。
“娘娘等等,老奴给您端来。”容嬷嬷说道。
“刚刚你们让我喝了不就得了,白白费了这个功夫,嬷嬷,我真的好了。”舒欣说道。
“娘娘说好了可不成,这个咱们得听太医的,娘娘也正好趁这个时候好好养养身子。一切都有老奴在呢。”容嬷嬷把舒欣扶到床上,然后又给她搭上薄被。
“可是我真的没有事情了,你看,手也能动,脚也能动。”舒欣说着还动了动手脚。
“老奴知道了,娘娘好了,只是好归好,身子还是要养养的,娘娘您是皇后,一国之母,统领后宫,每日里虽不说是日理万机,但也是有做不完的事情。”
“我知道,好吧我听你的,好好养着。”舒欣见拗不过容嬷嬷,便决定好好养着,心说想做事还有人拦着。
“嬷嬷,乌兰,你们坐下。”舒欣喝完了水,然后倚靠在软枕上。那个人走了,她觉得松快了许多。
“奴婢不敢。”两人忙行礼说道。
“让你们坐下你们就坐下,陪我说会儿话。”舒欣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子说道。
“是。”容嬷嬷想了想,然后坐到了舒欣的身边。而乌兰则坐在舒欣的脚边,两人都只是坐了半截。
“容嬷嬷,你年纪大,肯定知道我的身份,能告诉我一下吗?你们都说我是皇后,可是我真的不清楚,要是等病好了,走出去后被人说没规矩就不好了,我跟你们最熟,你们说说好吗?”舒欣说道。
“奴婢不敢”容嬷嬷说道,她哪里敢说那些,再说了这些事儿实在是太惊悚了,她不敢说,怕吓着主子娘娘。
“没事儿,你尽管说就是了,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会问你的。”舒欣说道。
“那老奴就说说老奴知道的。” 容嬷嬷叹了一口气说道。
“好,你说吧。”舒欣找了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靠着回道。
“老奴看着娘娘长大,是娘娘的奶娘,从还不会说话到由敬皇后抚养再到嫁给当今皇上,已经四十多年了,这么多年……”
“嬷嬷,我的奶娘姓李。不是你。”舒欣说道。
“是,您本就不是老奴看大的小主子,您是抚养了小主子的敬皇后,康熙爷的四阿哥,雍亲王,也就是雍正爷的嫡妻,孝敬宪皇后。”容嬷嬷说道。
“孝敬?这是谥号,我已经死了?”舒欣说道。
“没错,二十八年前,你就已经去世了,半年前,奴婢的小主子,也就是皇后娘娘病了,再醒过来就是您,您替小主子夺回了宫权……”容嬷嬷还没说完,就听舒欣说道
“我已经死了?然后又活了?”舒欣越听越迷糊。
“主子,您听听就好了,若是觉得费脑子咱们就不听。”乌兰在一旁不住地给容嬷嬷使眼色,心说这老嬷嬷是不是糊涂了,让你说,你挑点儿不重要的说就是了,非得说最要命的,这种事儿哪能现在说出来,再说就算是说也得是主子爷来说啊,皇后娘娘要是有事儿看你怎么办?
“不,容嬷嬷,你说下去,我想知道,皇上是谁呢?” 舒欣说道,心中并没有不能接受的感觉,反倒是觉得像是得到了帮助,心中熨帖得很,脑子里也觉得像是被打通了什么,虽然隐隐作痛,但是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皇上就是雍正爷,二十五年前去世了,如今是乾隆年间,是四阿哥做皇帝,年节前,雍正爷过来了。”容嬷嬷说道。
“是康熙爷指婚的那个四阿哥?”舒欣问道。
“是”容嬷嬷说道。
“哦,难怪。”舒欣说道。难怪他对自己这么好,如果自己是她的皇后,他是皇帝,那他们早就是夫妻了,可是为什么就是记不清呢。
舒欣揉了揉额角,脑子里乱乱地,像是一团没有头儿的乱麻,等着她去理清。
“乌兰,你知道什么吗?”舒欣对乌兰说道。
“奴婢刚刚进宫就被分到了坤宁宫,得了娘娘青眼才近前伺候的。”乌兰说道。
“哦,也是,你这么年轻。”舒欣说着又揉了揉额头。
“娘娘,是不是觉得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 两人见舒欣脸色不对忙问道。
“没事儿,可能是听你们说这些,我脑子里面想得多了,有些头疼。”舒欣说道。
“那奴婢这就去找太医。”乌兰说着便想起身。
“乌兰你回来,我没事儿,听容嬷嬷说这些,对我很有帮助。我应该谢谢你们,其实我也该知道,这不是我指婚前在家里,也不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今儿个你们不在的时候,我照了镜子,我知道这不是我的脸。”舒欣摸着脸说道。
当时真的把她吓着了,虽然这张脸很漂亮,但却不是她的,还有这手,虽然保养得很好,但却不是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有的,若不是一直以来受到的教育,当时她就崩溃了。
到现在舒欣还记得自己当初是什么样的心情,不断地摸着脸,捏来捏去,可是屋子里面是很好的水银镜,照人特别清楚,她根本就不会认错,镜中的人就是自己。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为什么就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时舒欣不断地敲打自己的头,她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想破了头也只记得自己刚刚接到指婚的旨意,然后后面,便是一些模糊的影响,有大红色,有明黄色,只是一想头就会很疼。
“娘娘,您……都知道了。”大家都以为舒欣现在还不能下床,毕竟前面吐血差点儿要了她的命。所以便没有去收拾屋中的物品,就连胤禛也没有想起这茬事儿。
可是事实上,舒欣醒了以后只是觉得手脚没有力气,但慢慢走还是能做到的。
“我都知道了,已经没事儿了。”舒欣说道。
“其实在我醒过来以后,脑子里总是有一些景象,但是就是很模糊。一想就头疼。但就是这样你们才更应该告诉我,这里是哪里?我是谁?我现在知道了,脑子舒服多了,你们是我最信任的人,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多提点我。”舒欣抓着两个人的手说道。
“这是奴婢们的本分。”两人起身行礼道。
“乌兰,明儿个替我寻一些宫规过来,我要熟悉一下。再说一遍我没事儿,拿到宫规后我会注意自个儿的身子的,只是既然现在是皇后,那就应该学着做一个皇后不是?”舒欣见乌兰要出口反驳,忙补充了一句。
“是,奴婢知道了。只这事儿必须得报给皇上知道。”乌兰说道。主子爷已经说了,皇后娘娘若是需要什么东西,见什么人都要报到他那里,若是皇后问起就说是他说的。
“你尽管去说就是了。”舒欣说道。
“是,奴婢知道了,娘娘,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早些安置吧。”容嬷嬷说道。
“好。”舒欣说道。
两人伺候舒欣换了一身睡衣,又帮她顺了头发,待舒欣躺好才起身离开。
“嬷嬷”舒欣躺在床上,看着容嬷嬷说道。
“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舒欣问道,刚刚她只说自己的小主子,并没有提起他。
“我说的是孝敬宪皇后”舒欣补充道。
“您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好皇后。”容嬷嬷说道。
“好人?”舒欣想了想容嬷嬷最后说的话,真的吗?
自己真的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好皇后?
以舒欣现在的脑容量,只能慢慢来,而且她也觉得自己今天太放肆了,有的地方做得不是很稳重。
比如早晨起来大喊大叫,还有刚才对不认识的人这么信任。
可是这里就只有这几个认识的人,他说要自己相信他,真的可以吗?他真的是一个能相信的人吗?
这张脸的确不是自己的脸,但就像容嬷嬷说的那番话,她已经死了,如今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几年,他们都是还魂的人。
“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舒欣捶着脑袋小声说道,偷眼看了看外面,宫灯还亮着,外面因为她喜清净根本就没有人守着。
舒欣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在屋内慢慢睇走动着。
这里叫九州青晏,这个园子叫圆明园。
“圆明园……好像…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九州青晏,九州青晏…”舒欣默念着这几个字,然后走到了窗边,如今窗户上依着养心殿的样子镶了两块玻璃,透过窗子,可以看到九州青晏的书房。
书房里,宫灯在亮着。舒欣转身看了看桌子上的自鸣钟,已经快到子时了呢。
“他还没有睡吗?他的屋子里面冰盆子多吗?”舒欣自言自语道。
心中突然想去那里看看,想去问问他累吗,是不是饿了,想不想吃些东西,或者肩膀酸不酸,要不要帮他捏捏。
“想什么呢,和他又不是很熟。”舒欣拍了拍头,然后爬到了床上。
胤禛的确是没有睡,不过折子已经批完,如今正把雍卫敬卫召集到一起开会呢。
具体议程便是在最短的时间找出皇后为什么会中了“睡莲”,这个幕后黑手又是谁?
只有十天的时间,谁做的,什么意图,用的什么手法,十天后,胤禛要在书房听到事情的整个发生过程描述。
也许真的是心灵感应,当舒欣偷眼看书房的时候,胤禛也顺着书房的窗户观察舒欣这边的情况,只不过一个是贴在窗户前,一个远远地望着。
……
“请四阿哥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额娘,额娘……”
这是哪里,谁在喊我,不,是谁在喊额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欣觉得脑子就想要炸开一般,早先脑子里面模糊的大红色背景清晰了许多,依稀可见的是一对龙凤喜烛,还有一群穿得十分喜庆的女眷,手里端着秤杆,还有很多干果,到底是谁?
还有小孩子笑的声音,是五格吗?
不是,他在喊额娘。
孩子,你在喊谁,谁是你的额娘?
“孩子,孩子!” 正想过去问问,舒欣只觉得脚下一空,惊醒过来。
原来是个梦,可是为什么会觉得心很疼,再摸脸上,竟然湿湿地。
“我哭了?”舒欣自言自语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欣下床看了看外面的天,发现天已经亮了,下意识地走到床边往书房的方向看了看,这时胤禛已经穿上了龙袍,正在往这边走。
“不好!”
舒欣见罢忙跑到床上,不能让他看到自己醒了,赶紧继续睡。
慌忙跑到床上,然后将薄被草草地盖到身上,眼睛闭上但是心却是扑通扑通像是要跳出嘴巴似的。
“昨天皇后什么时候睡的?” 胤禛想撩开帐子看看,但是却没有这个勇气。
她的样子像是很怕自己,若是这样,她生气了怎么办?
此时的胤禛已经完全不是一个帝王的思考模式了,就像一个初恋的大男孩一样,瞻前顾后。
“皇后娘娘昨日申时歇下的,在这儿之前和老奴说了会子话,问了很多。”容嬷嬷说道。
“她问了什么?”胤禛问道。
“皇后娘娘问了自己是谁。”
“你说了?”胤禛说道
“是。皇后娘娘已经照了镜子,知道那个不是自己的样子。” 容嬷嬷说道,昨天她也考虑了一晚上,这件事是她思虑不周,若是皇上惩罚便惩罚吧,谁让她做错了。
“去做你的事情吧,好好伺候皇后。”胤禛的话倒是让容嬷嬷惊讶了,这真的是那个执法分明的雍正爷?
“乌兰,你有什么要说的?”胤禛问道。
“昨儿个主子娘娘跟奴婢要宫规,主子爷”乌兰说道。
“回头朕会让高无庸送来的,你们两个好好伺候着。”胤禛说道。
舒欣是什么性子胤禛太明白了,虽然话少,现在还添了小孩子心性,但是脑子却是聪明得很。就算是容嬷嬷不说,她也会想办法说的,而且这种事儿,早说晚说都是说,倒不如现在说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越写越觉得渗得慌?
码完了,榜单完成了,瑟瑟要去睡觉,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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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儿女
舒欣就这样成了一国之母,虽然眼前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可是既然占了人家的身子就要做该做的事情。
休息了十天,身子已经好了,这十天,舒欣一直都在研究宫规,跟着容嬷嬷学规矩,听她说如今后宫有谁,太后是哪个。
这十天胤禛每天都会过来看她,两人之间谈话的内容也从最初的表面上的问候向互相关心进展了。
胤禛自是十分高兴的,他认为这是舒欣对他有了好感,但殊不知,舒欣只是听了容嬷嬷的话,容嬷嬷说了,帝后和谐是国之根本,也是太后最希望看到的。大清以孝治天下,一定要让老人满意了。
今日,舒欣开始正式的皇后生活,第一件事就是接受众人的请安。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三个扶着肚子的妇人行礼道。
“起来吧。”舒欣抬了抬手,对三个妇人说道。
“你们都是有了身子的,赶紧坐好了,在园子里面住着可还舒坦?”舒欣依着前几日容嬷嬷的描述以及刚刚宫人的提醒,小心翼翼地问道。
“回皇额娘话,住得很好,臣妾与两位公主离着近,平日里也经常走动的。”其木格说道,她的月份最大,如今已经显怀了。
“那就好,有什么缺的就让人过来要。要是受了委屈就来跟皇额娘说,皇额娘去给你们出气。”舒欣说道。
“哪有人敢欺负女儿,有皇阿玛皇额娘护着,自是一切都平平安安顺顺当当的。”和敬说道。
“嗯,本宫这一病啊,倒是落下了不少事儿,因着宫务重要,所以这么久才召你们过来,看你们都好,本宫就安心了。”舒欣说道,心中却是别扭不已,明明她是个小孩子,为什么要在这里扮大人。
“皇额娘要保重身体啊。”和婉说道。
众人又你一句我一句说了不少闲话,舒欣也从话里面知道了如今朝廷的一些政策,比如对回疆对西藏用兵啊,还有缅甸的情况啊,江南啊等等,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舒欣也听出来如今皇帝每天都很累的,最近更是将几位皇叔接到了园子里,每天商量国事到天亮。
看了几个大的,又见了如今皇上的嫔妃,令妃与梅嫔如今的月份越来越大,都在屋子里面养着,其他的人就由纯贵妃恭贵妃带着过来请安,舒欣与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也聊了不少,也了解到如今宫中闺怨很重。
舒欣倒是想劝,可是她连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性子都不清楚,却也是无从下手,只能说如今皇上国事繁重诸位姐妹一定要体谅之类的。
皇子阿哥一大早就去读书,一直到傍晚才得空休息,舒欣也知道如今这个皇后是有个亲儿子还有一个养在她名下的十一阿哥,所以安排完一天的事情的时候便让人去准备晚膳,如今掐着点儿正好是用膳的时候。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永瑆永璂两兄弟行礼道。
“快起来,这么长时间没见着,可是累了。”舒欣说道。
一开始她还担心自己会在孩子面前露馅儿,私下里与容嬷嬷套了半天的话,但自见到两个孩子尤其是永璂后,口中的那些话就像是早就准备好一样,顺着嘴就说了出来,心中也是十分激动。
总觉得,自己好像也有过孩子,而且是个和他们一样大的儿子。
“皇额娘,儿子不累,儿子现在已经跟着三哥办差了,这是儿臣从外面给皇额娘带的。”说着永璂从手里拿出一支银制的发簪。
“永璂懂事了,只是办差为重,怎么能偷买这些东西呢,皇额娘只原谅你这一次,以后可万万不能了。”舒欣说道。
“就是,儿臣说了,可是十二弟就是不听。”永瑆在一旁搭话道。
“永瑆长大了,知道指出弟弟的不足,只是皇额娘怎么听说永瑆在外面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啊,一个包子都得好好算计算计?”舒欣揶揄道。
“十一哥舍不得银子,这发簪本是我们两个人都看到的,可是一说使银子十一哥就不要了。”永璂说道。
“永璂你又戳穿我。”永瑆跳脚道。
“好了好了,皇额娘头都晕了,永瑆知道省银子这是好事儿,这说明永瑆知道银子来的不易,只是你这么做,累坏了自己的身子可怎么办?永璂好的地方是知道疼人,看到好的就知道给皇额娘带着,只是还是像刚刚皇额娘说的那样,万事都不能一心二用,若是办差就好好地办差。你们还小,有的事情不是很清楚,等长大了就知道了。”舒欣依着自己额娘教自己的话说道。
“儿臣知道了。”永瑆永璂说道。
“好了,有什么话咱们一会儿再说,先用膳吧。”舒欣拉着两个人的手走到饭桌前。
“皇额娘,皇阿玛呢?”永璂说道。
“你皇阿玛最近忙,你们没有大事儿也不要去打扰他,一会儿皇额娘会安排的,你们先吃吧。”舒欣说道。
两个孩子的话倒是提醒了她,走到窗户面前,书房的灯还亮着,他用膳了吗?
“蕊初。”舒欣说道。
“奴婢在。”
“去问问高公公,皇上可曾用了晚膳,若是没有就说本宫吩咐的,让御膳房准备一些可口的膳食送去。”舒欣说道。
“是,奴婢这就去办。”蕊初说道。
“真是的,为什么总是想着过来看看,对,帝后和谐是国之根本,太后看到也会开心的。”舒欣安慰的,绝对不会承认,心中其实有个声音在指引她走到这里,去想那个人怎么样了?
书房里,老数字们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安稳觉,吃口舒坦饭了。
从最早的惊惧到后来的适应,这也就是老数字,换个人都不一定能挺过来,这是真正的大喜大悲,情绪起落已经不能用刺激来形容了。
景娴早已经带着两个孩子回府,小历自是留下了,对外只说皇后喜欢,要带在身边教育,但实际上每日绝对过得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鸡晚的生活。
别的爷们儿早早地都得起来上朝去,她是女娃子,所以看资料的活儿就落到了她的身上,再加上她又做过皇帝,经验十足,不拉来做苦力都对不起众人都觉得对不起爱新觉罗家的列祖列宗。
“弘历,今儿个看到哪里了?”每天晚上,就是大清统治核心人员开会的时候,胤禛已经派人去四处搜罗大清以外的消息,事实证明,舒欣的推算是十分正确的,如今大清的情况实在是不乐观。
“今儿个已经看到了法兰西,皇阿玛,儿臣要去方便一下。”小历红着脸说道。
“四哥,你不是刚去过吗?”弘昼在一旁说道。
“现在又想去了还不成吗?”小历说道
该死,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葵水来了,肚子疼得紧,要是再不去,保不齐一会儿就得渗出来。
“去吧,高无庸,找个老嬷嬷跟着。”胤禛说道。
早在景娴离宫的时候,就将小历的情况都与舒欣容嬷嬷透了底儿,小历虽说年纪不小了,可是却因着以前受的苦到现在才真正成了大姑娘,所以到日子的时候会比别人反应大一些。
容嬷嬷把这些事儿告诉了胤禛,胤禛当时听了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本来嘛,小历是个男人,现在却要从头受一遍女人的罪。而且现在年纪也大了,以后肯定是要找个好人家的。
真是想想都觉得头疼。
“禀主子爷,皇后娘娘派人给主子爷送晚膳来了。”高无庸先送走了小历,然后又迎来了蕊初。
“快进来吧,你们也都没用晚膳,大家一起吃吧。”胤禛说道。
菜色不多,但样样都是胤禛爱吃的,胤禛看着满桌的菜,心里觉得暖暖地。
等小历回来的时候,众人已经吃得七七八八了。
“四哥回来了,皇额娘派人送来的吃食,我们没有等你,先用了。”弘晓说道。
小历将嘴一抿,也不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吃眼前的那份儿,虎落平原啊,弘晓分明就是故意的,弘历边咬着春卷边想道。
弘曕见状忙转移视线,没办法,四哥如今吃东西的样子实在是太勾人了,四哥啊四哥,你还真的是好福气,以前是皇帝,如今换了个身子也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真是让弟弟佩服啊。
“高无庸,去倒碗热水过来。”胤禛见小历吃得猛了些,对一旁地高无庸说道。
“你现在不能沾凉的,一会儿多喝些热水,事情交代完了就下去歇着吧。明儿个也不用看了,去陪陪你皇额娘。”胤禛说道。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儿子啊,就算是以前有罪过,但是如今也受了惩罚不是。
“儿臣知道了。”小历从来没有想到皇父还有对自己这么温柔的一面,只是把头埋得越来越低,希望不要被人看到她在流泪。
成了女儿家,心更脆弱了呢,等忙完这阵子给皇阿玛做双鞋子吧。小历边吃边想道。
“今儿个时候也不早了,你们都早些歇着吧,这些日子看得也不少了,回去都想想该怎么做,朕以为,事情紧急,但却要徐徐图之,只凭着朕一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所以需要你们多多协助。如今朕的身份不宜对外人说,所以就要多劳烦几位弟弟了。弘昼弘晓弘曕,你们是小辈,平日里多做些。”胤禛说道。
“皇阿玛,那四哥?”弘昼看着依然吃个不停的小历,心中有些不服,小辈,他也快五十的人了好不,为什么皇阿玛这么偏心?
“你四哥现在还能做什么?上朝?领兵?”允裪在一旁说道,如今的小历也就只有一个政治作用了。
不过话说回来,就是和亲又有谁要啊。
“好了,弘历的事儿也不少,只是就像十二弟说的,身份摆在这里。”胤禛说道。
众人不再说什么,还能说什么呢?皇上已经说了十分明白了,而且履亲王说得也对,如今的乾隆爷,什么都能做但却是什么都做不了了。
众人见今日没有事情,便纷纷退下了。
“你慢慢吃,要是不够朕再让人去拿。”胤禛说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自己的闺女啊,上辈子儿女缘少,唯一一个站住的闺女也在登基之前就去世了。所以现在胤禛对小历算得上是十分和颜悦色的。
“不用了,儿臣吃饱了。”小历拿帕子抹了抹嘴,然后顺便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吃饱了就回去歇着吧。只是记着再热也不要沾凉水,小娴儿说了,你现在的身子不成。”胤禛回到了龙书案后,对小历摆了摆手。
“皇阿玛,您不怪儿臣了吗?” 小历小心翼翼地问道。
“回去吧,好好歇着,明儿个去见见你皇额娘,只是别说那些有的没的。知道吗?”胤禛拿起了朱砂笔,他还要批折子呢。
小历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发现如今自己根本就说不出什么?只能满腹心事地跟着高无庸出去。
“老奴送您出去。”高无庸自是知道小历的身份的,动作也恭敬了许多。
“高无庸,皇阿玛每日都这么晚睡吗?”小历问道。
“万岁爷”高无庸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什么人,才喊道。
“主子爷一直都这样的,跟以前一个样。老奴看着担心,如今皇后娘娘那个样子,有的话本不该老奴说,但您若是能帮着万岁爷做一些就多做一些吧。万岁爷,老奴看得出来,虽然主子爷怪您,但也就是嘴上说说,心里还是疼您的。”高无庸说道。
“皇阿玛……”小历低声说道,原来自己一直都是不了解皇父的吗?
“不说了,老奴还要去伺候主子爷,您跟着小柱子回去就成了,这是主子爷的人,靠得住。”高无庸说罢便回去了。
弘历恍惚着回了住处,小腹又有些疼了,但是想到今日皇父的关心,心口也觉得闷得慌。
从小,他便是看着皇父的冷脸长大的,后来因着兄弟少而自己又努力才继承了大统。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的荒唐事儿,皇父依然还认他这个儿子。
“皇阿玛,儿子错了,儿子错了。”小历将被子蒙在了头上,痛哭道。
如果能多为皇父分担一些,也不会让皇父累死,只是到如今才知道错,会不会太晚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小历啊,你可长点儿心吧,亲们啊,给小历找个男人吧,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结怨仇啊。
今儿个就更这些了,码字多了血槽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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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结怨仇
小历一晚上都没睡好,她一直在做梦。梦里面梦到了很多人,有当初十分器重她并将她接到宫中抚养的皇玛法,有大他很多后来因为亲近八叔而被皇父舍弃的三哥,还有很多很多小孩子,他们全都笑啊笑地,都蹦着跳着在自己的身边,不断说“羞羞脸,不知羞”在不断地嘲笑他,他大声喊三哥,可是弘时却走得很远。
后来,一个约九岁大的孩子拉着他跑出了小孩子的包围圈,然后对她说“好好照顾皇额娘”然后就消失了。
小历是喊着醒过来的,她想问问那个小孩子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他?
“格格,时候不早了,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这时候宫女晚霞打了热水进来,并帮她找好了衣服。
“呀,印到床上了。格格,还是赶紧把亵衣换下来擦洗一下吧。”晚霞说道。
“哦。”小历看着也是脸一红,平日里她都是睡前换的,只是昨天太累了,所以就直接睡下了。
晚霞伺候小历换上新的亵衣,又换上了新的月事袋子,然后开始给她梳妆。
“格格您的眼睛怎么肿了?”晚霞这才发现,原来小历的眼睛也是肿的,而且眼中还有血丝,这可怎么去见皇后娘娘啊。
“没事儿,这是昨天趴着睡压的,时候不早了,你赶紧梳头吧。”小历说道,她倒是巴不得自己现在自己看起来丑一些呢,可是看了看镜子里面自己的面容,不得不说,真的是肿都肿得这么我见犹怜。
……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的身子可好了?”小历请安道。因为知道这是自己的皇额娘,所以小历也没有觉得别扭了。就连看这张脸也觉得顺眼多了。
“身子好多了,在园子里住着可顺心?”舒欣摆手让小历起身,然后又招到自己的身边问道。
“劳您记挂,奴婢一切都①38看書网道。
“看看,还真的是比下去了。”舒欣说道。
“娘娘您是国母,与小历格格的姿色是不一样的。”容嬷嬷在一旁说道。
“别哄本宫了,老咯,这‘满洲第一美人’的名号也该给别人了。”舒欣拉着小历的手说道。
这么漂亮的孩子,还真的是没有见过呢,以前见着的那些都给比下去了,就连最漂亮的那个也不及眼前这个的万分之一啊。
不过,自己真的见过很多美人吗?
“皇后娘娘谬赞了,奴婢岂敢与皇后娘娘相比。”小历故作羞涩道。
她承认自己以前是说过与皇后比比谁更漂亮的话,但那都是说出来哄孩子的,如今她一个大男人和人家比谁漂亮,算个什么事儿啊,不过景娴这张脸现在顺眼了倒是真事儿。
“快坐下,今儿个咱们逛园子,没那些规矩。”舒欣是在万方安和召见的小历,虽是暑天,但因着在湖水衬着倒是舒坦了许多。
“谢皇后娘娘。”小历说道。
“喜欢吃什么就自己拿,千万不要跟本宫客气,容嬷嬷,今儿个不是还有冰碗子吗?给小历格格也上一碗。”舒欣说道。
“皇后娘娘,您不用照顾奴婢了,奴婢现如今不能沾凉的。”小历干巴巴地说道,天知道他多想吃凉的,但是……
小历摸了摸小腹,感觉身下又有那种涌出来的感觉。
还是算了吧。
小历的一番动作都落入了容嬷嬷的眼中,容嬷嬷看了看,然后对舒欣使了个眼色,舒欣了然。
“咱们小历是大姑娘了,知道爱惜自个儿的身子了,若是有什么缺的就来找本宫,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亏着自个儿,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儿呢。”舒欣握住小历的手说道。
“皇太后驾到。恭贵妃到。”两人还没说两句话,就听有人喝道。
舒欣听罢忙带着小历起身,早就听说皇太后的名号,但却一直都没有机会去请安。
皇额娘来了,小历眼睛一亮,如果跟皇额娘说说,是不是自己能有舒坦日子过呢?只不过恭贵妃是谁啊?
“臣妾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福金安。”
“奴婢给太后娘娘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小历也行礼道。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都起来吧,只是听贵妃说今儿个景儿好出来转转倒没想到竟然看到了皇后,前些日子听皇上说你身子不爽,现在可是大好了?”钮祜禄氏说道。
“回皇额娘的话,已经大好了,本想着早些日子去给您请安的,只是身子一直都不得劲儿,还请皇额娘不要怪罪。”舒欣说道。
“哀家怪罪你做什么?哀家早就说过让你多歇着,可你就是不听。”钮祜禄氏说道。
“是啊,皇后娘娘,您病着的这些日子,太后她老人家可是担心得很呢,每日里都要多念几回佛,说是希望您能早点儿好起来呢。”恭贵妃在一旁说道。
“劳皇额娘惦记了。臣妾实在不敢当。”舒欣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太后和贵妃有些来者不善的意思在里面。
“皇后娘娘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臣妾只恨自己没有本事不能帮着您,不然皇后娘娘也不会……”恭贵妃说着竟然抹起了眼泪。
“偏你事儿多,皇后这才好了,你在这儿唱什么大戏?”钮祜禄氏嗔怪道。
“不过恭贵妃有句话倒是说对了,你身边就是没有个帮衬的人,今年和嘉指了婚,晴儿也该出嫁了,就让恭贵妃跟着你跑前跑后跟着忙忙吧。”钮祜禄氏说道。
“恭贵妃替臣妾孝顺您,若是让臣妾生生抢过来反而不好,左右两个丫头的婚事有内务府的操持着,臣妾只要把持着大方向就好了。”舒欣有些不乐意了,皇女的婚事自是有皇后操办的,恭贵妃这么年轻,能做什么?再说了,和嘉公主可是有亲额娘的,晴格格又是慈宁宫出来的,到时候她要做的事只是很少的一部分,怎么太后和恭贵妃像是要抢宫权呢?
“哀家的事儿哪有这么多,只是平日里这走走那儿转转,让恭贵妃跟着哀家也费了她的时间。”太后说道。
太后是摆明了要夺了皇后的权,她已经听说了,皇帝已经很久没有进后宫了,就连前些日子一直很宠着的回疆女子如今也放到了一边儿,一屋子的美人儿竟然比不上一个已经四十多的皇后,要是永璂再得了皇帝的青眼,那还有钮祜禄家族的位置吗?
舒欣低着头并不作声,她什么都不懂,但也知道有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妥协的,她是皇后,就应该履行皇后的职责,太后是要孝顺的,至于贵妃,说穿了不过是皇帝的一个妃子而已,有什么权利能主持皇女的大婚?
一时间,万方安和内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禀皇太后,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奴婢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小历都快憋坏了,心说两位皇额娘你们打什么啊,皇女的婚事自然是由皇后来主持的,这也是为皇女张脸,不然嫁到夫家也会被夫家看不起的。
莫说是皇宫,就是外面的大户人家,哪家不是一府的主母操持,让一个妾室去办,多丢皇家的脸啊。
“小历别胡说。”舒欣说道,心说你一个小丫头跟着插什么嘴啊?
“哪儿来的奴才,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儿?”恭贵妃轻蔑地看了小历一眼,不看不要紧,还真的美誉发现园子里面有这等美人儿,不对,这丫头像是在哪里见过的?
“丫头,你说说,有什么主意?”钮祜禄氏和颜悦色道。
“四公主那边有纯贵妃娘娘操持着,恭贵妃娘娘操持晴格格的婚事便是了,正好晴格格跟太后娘娘您住在一起,这样恭贵妃娘娘既能替臣妾分担了宫务又能继续孝顺您,您看怎么样?”小历说道。
“再者说了,公主格格大婚,本就是大喜,若是因为喜事吵起来伤了和气,那可就不①38看書网道。
“你这个奴才是什么意思,是说本宫无端挑起事端吗?”恭贵妃说道。
小历做惯了皇帝,虽然处理国家大事的时候会转这么几个弯,可是以前打交道的都是糙老爷们儿,哪像现在,宫斗的高材生,随便拽一个资深老嬷嬷出来都够她喝一壶的。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那丫头,你叫什么名字,是谁家的?”钮祜禄氏笑眯眯地拉着小历地手问道。
“奴婢叫小历,是舒禄穆家的。”小历羞涩地说道,实际上心中却是雀跃不已。皇额娘,带儿子走吧,儿子是弘历啊。
“好孩子,皇后啊,哀家觉得这孩子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你身子弱,没有人帮衬着哀家也会担心的,哀家喜欢这孩子,让她陪哀家两天好吗?”太后说道。
小历:皇额娘,您就答应吧。
可惜舒欣没有听到小历心中的呐喊。
“皇额娘,这丫头是皇上做主留下来陪臣妾的,臣妾实在是做不了主。”舒欣说道。
“皇上做主留下的?那就陪着你吧。”钮祜禄氏一听心中了然,她认为自己已经猜到了,看来过不了多久宫里又会多一个漂亮的小主了。
“时候不早了,哀家觉得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了。”钮祜禄氏说着便起身离开了。
“臣妾恭送太后。”众人起身行礼送道。
“恭贵妃,你在那儿愣着做什么?跟哀家回去了。”钮祜禄氏见恭贵妃不动地方,说话有些生硬。
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如今宫权也要到了,怎么还杵在那里?
“臣妾知道了。”恭贵妃说着给舒欣行了一礼,然后狠狠地看了小历一眼,看得小历直打寒战。
作者有话要说:这仇啊,怎么说呢,小历注定要遭一难
大家猜猜小历会遭受什么呢?
嘿嘿,猜中了瑟瑟双更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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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深宫毒计
小历见钮祜禄氏与恭贵妃走了,心中十分失望,原以为自己能跟着皇额娘回去呢,到时候能把身份说给皇额娘听,只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不过皇额娘的表现怎么这么奇怪。
“想什么呢?”舒欣见小历一会儿撇嘴一会儿晃脑袋的便直接问道。
“没……没有。”小历在才发现自己又犯了老毛病,还以为自己是皇帝,做什么小动作都没事儿。
“没有外人了,陪本宫坐坐吧。”舒欣叹了口气,将小历拉到身边坐下,又亲自给他倒上热茶。
“皇……皇后娘娘,这使不得。”小历说道。
“只是说会儿家常,没有什么使得使不得的,你身子寒,一定要好好地调养,容嬷嬷不是说了吗,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本宫也听舒禄穆福晋说了,你当初受了太多的苦,只是如今便不要放在心上了,一切都好起来了。”舒欣说道。
“皇后娘娘,奴婢……”小历有些受宠若惊,这是怎么回事,刚刚见到大额娘的时候还只是对她不冷不热的,如今怎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这镯子,你拿着,你手白,戴着好看。”舒欣又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玉镯子,说着便要往小历手上戴,但却被容嬷嬷制止了。
“娘娘,这是万岁爷前些日子从乌喇那拉府老爷那里寻着的,您怎么能送人呢。”容嬷嬷说道,这个镯子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太清楚了,敬皇后如今皇后娘娘是姑表亲,这个镯子是当初敬皇后出嫁的时候留在家中的,皇上找回来的目的就是为的让娘娘想起当年的事情,这可怎么随便送人。
“皇后娘娘,这个奴婢不能收,真的不能收。” 小历一听忙推脱,她要真的收了今儿个就会被皇阿玛直接剥了皮。
“只是一个死物,有什么的,本宫和小历投缘,瞧着小历可是有福气的孩子呢。”舒欣说道,她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并不代表她没有脑子,刚刚太后那几句话她是听得真真的,是想把小历推到皇上身边伺候皇上的吧。
这个小历模样好,但身份却不显,就算是得了太后的青眼,进宫后也得从答应贵人一步一步地往上熬,与其让太后拉拢走了,倒不如她先把人收到身边,如今自己与那个皇帝虽有名但却是无实的,皇后嘛,就应该贤惠。
舒欣忍下心中的不痛快,还要往小历的手上套。
“娘娘,小历格格是皇上做主留下来陪您的,按理说您喜欢赏些东西是好的,若真的喜欢小历格格,日后给她留意一门好亲事那比什么都强。”容嬷嬷特地将皇上做主留下强调了一下,然后给小历使眼色的同时又说了以后让舒欣给留意好亲事。
小历这才明白,原来大额娘这是想把自己往皇阿玛的怀里送,再想想刚刚自己亲额娘的做派,后脊梁不由得冒出一股子凉气,两位额娘哟,你们千万别添乱了,以后儿子找个庵堂出家还不成吗?
只是以后的日子还得以后说,现在先将大额娘安抚住吧,大额娘要真的伤心了,皇阿玛真的会把自己的皮扒了的。
“皇后娘娘,奴婢只是一个孤女,得缘入了您的眼,就像容嬷嬷说的,奴婢是皇上做主留在宫里陪您的,其实一直以来奴婢都十分忐忑,生怕自己不懂规矩让皇后娘娘生气,如今皇后娘娘喜欢奴婢,奴婢自是十分欢喜,只是,只是……”小历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该死,平时听那些宫妃说好听的话那是一串儿一串儿地,怎么到自己这里却什么都不会说了。
“娘娘,您还是把镯子收起来吧,您看,小历格格都急哭了。老奴有句话说出来您与小历格格该打老奴的嘴巴了,您喜欢小历格格,奴婢看在眼里,只是小历格格无功在身,贸贸然赏赐,实在是害了小历格格。”
“对对对,奴婢就是这个意思。”小历真的是太爱容嬷嬷了。只要不把她推到皇阿玛的怀里,什么都可以!怎么以前就没有发现容嬷嬷的好呢。
舒欣看了看容嬷嬷又看了看泪眼婆娑的小历,心中叹了一口气,亲自扶起小历道。
“你既是如此坚决,那本宫就收回来了,被人看重,这是好事,但切记不可恃宠而骄,知道吗?”舒欣说道。
“奴婢谨记在心,皇后娘娘,您还好吗?”小历见舒欣眉头皱得紧紧地,关心道。
“不碍得,许是病没有好全吧,小历是大姑娘,知道关心人了。这是好事,以后也要这样,不光是对本宫,对所有人都要这样,你对别人好,别人才会对你好。”舒欣替小历拢了拢额间的碎发,笑着说道。
这话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似的,是的,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还是在王府,大额娘便是这样说的,只是当时是替自己擦脸。
弘昼能发现皇后变成了大额娘,许是因为将大额娘的话都记在心里了吧,反观自己,还真的是让人觉得脸红呢。
“大额娘,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小历见身边只有容嬷嬷一个人,便壮着胆子说道。
“什么?大额娘?”舒欣不解地看着小历。
“没……没有,您听差了,奴婢说的是皇后娘娘。”小历说道,该死,怎么说出来了!
“许是真的不记得了吧,本宫也不知道了,一觉醒过来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只记得一些零星的事情。看自己的脸再看身边的人和物什,便知道不是脑子里面的人和地方,若说记得,但脑子里面却是一片空白,就连身边伺候的人都不记得,若说不记得,可是脑子里面却又总是闪过一些人,有穿着大红喜服的,还有孩子,还有……”
“您有印象!”小历突然插嘴道,她想起了昨儿个晚上梦到了那个救他出来的小男孩。
“不知道,许是福娃娃吧,坐帐的时候,床上不是要放个小娃娃的吗。”舒欣苍白无力地笑到,她只是说了一部分,她没有对小历说,那个小娃娃笑着看着她,她也看着小娃娃从在襁褓中吐泡泡到会翻身,会爬,会站起身走,会喊她……额娘!?
难道说她以前有过孩子不成?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知道了八/九岁的时候便不长了,而且也不会再走到她的身边,只是远远地望着她,笑着喊她。
“哦。”小历失望地说道。
“你这孩子,这是什么样子,不记得就不记得咯,也许并不是开心的事儿呢,现在好好地活着不也挺好的吗?”舒欣说道。其实她们两个人也算是同病相怜吧,都失去了一段记忆。只是她其实很想想起到底发生什么。
“嗯,奴婢知道了。” 小历说道。
小历定下了心,也不再去想自己亲额娘那边的事儿,如今自己这身子,估计说出来没有几个人会信的,就像容嬷嬷说的,真的去了长春仙馆,估计皇额娘真的会让桂嬷嬷弄一杯酒把自己送到皇阿玛的床上,倒不如跟在大额娘身边,倒还自在些。
小历想得是很好,但却是不知道,危险正在向她袭来,而她也因此差点儿丢了性命!
“啪!”恭贵妃从长春仙馆回到寝宫后就没有消停过,桌上的茶盏早已经粉碎,如今多宝阁器物也被摔得七七八八了,;齐嬷嬷跟在恭贵妃身后,有心想劝两句,但是看恭贵妃狰狞的样子,话到了嘴边却是不敢说。
“全都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什么太后,不就是因为生了一个好儿子吗,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人物了,小门小户出来的,能成什么气候!”恭贵妃说着拿起珐琅香炉便要往地上摔。
“贵主子息怒!这可是御赐的!”齐嬷嬷见状忙恭贵妃抱住,别的东西摔了也就摔了,这个香炉可是皇上赐下的,摔碎御赐的,就算是无心,到时候贵妃娘娘也少不得一顿排头!
“你让本宫怎么息怒!一个个都要爬到本宫头上来了,本宫是皇上册封的贵妃,现在可好,一个宫外的小狐狸精都要爬到本宫头上来了,这还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要是发生了还有本宫什么好!本宫要这些做什么?倒不如摔了干净!”恭贵妃想挣脱了齐嬷嬷的禁锢,但力气却不如齐嬷嬷的大。只是嘴一直都没有闲着,话说的也是越来越大逆不道。
“贵主子。隔墙有耳啊,您先歇歇,您先歇歇。”齐嬷嬷伸手将恭贵妃手中的香炉拿过,用衣袖擦干净小心地放到了离着恭贵妃最远的地方。
恭贵妃被齐嬷嬷摁到了椅子上,然后齐嬷嬷又给恭贵妃倒了一碗酸梅汤。
“娘娘,天热,您喝酸梅汤解解暑。”齐嬷嬷说道。
“喝什么喝,本宫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再把身子喝坏了,以后还怎么和那个小狐狸精斗。你没看到吗,今儿个那小狐狸精喝的可是皇后才能喝的御茶呢,听说了没有,皇上亲自嘱咐的,不能让她沾了凉的,要不是顺喜儿偶然看见,本宫到现在都蒙在鼓里,半夜三更从皇上的书房出来,不是狐狸精是什么?”恭贵妃说道。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压倒了令妃,成了后宫的第一宠妃,可是令妃即便是倒了如今肚子里面还有一个,莫说别的,就连令妃抓去伺候皇上的宫女如今都成了梅嫔还有了孩子。
这也就罢了,只要皇上经常来自己这里,孩子是早晚的事儿,可是太后是什么意思!都说一个族里出来了便是连着筋的亲,有劲儿都是往族里使的,那个小历,说是舒禄穆府上的大格格,其实谁不知道,不就是一个孤女吗,没准儿还是皇后弄进宫里为的争宠的!
恭贵妃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儿,心中的火又上来了,眼睛也不自觉地往宫中能摔的东西上面扫。
齐嬷嬷见恭贵妃不对劲,忙说道
“我的贵主子,您在这当口生气,不是更让那小狐狸精得意吗?咱们不气,她就算是进了宫,说破天也只是一个贵人,您可是皇上亲口册封的贵妃呢,这份儿宠,打有了咱们大清以来,哪位主子受过?如今您手中又有了宫权,谁还能不把您放在眼里?那小狐狸就算是进了宫,还不是您手中的蚂蚁,想捏死咱们就捏死?莫说以后,就是现在,捏死她不也是轻而易举的吗?”齐嬷嬷说道。
“捏死?”恭贵妃心一动,齐嬷嬷这话倒是在理了,紫禁城圆明园里面枉死的人多着呢,那个河里没有冤死鬼,哪个井口没有填过人?凭空消失一个,再容易不过了。
“关起来,藏起来,园子大着呢,关起来让您慢慢出气儿,神不知鬼不觉!”齐嬷嬷阴险地说道。
“老货,既是有了主意,只管说便是。”恭贵妃用指甲扣悠闲地划着桌面说道。
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真的很想看看,那个小狐狸精若是没有了漂亮脸蛋儿还怎么兴风作浪。
“太后娘娘看上那个小狐狸精,就算是想招进宫里,也得等晴格格的事儿忙完了,皇后娘娘再喜欢那个小狐狸精也不可能日日让她陪着,再狡猾的狐狸,也有落单的时候,只要咱们将那个小狐狸弄晕了关到暗房里,到时候想怎么折腾,还不就是贵主子您一句话的事儿!”齐嬷嬷说道。
“本宫一定要将她那张脸弄花!破了她的身子,让她满处去勾搭人!”恭贵妃说道,心中舒坦了许多。
“若是娘娘愿意,老奴现在就去准备针,到时候让娘娘您好好地出一口气!”齐嬷嬷说道。
“准备针做什么?”恭贵妃皱着眉头说道。
“娘娘,您忘了当初漱芳斋的那个宫女的事儿呢,皇后娘娘将人弄到暗房用了针刑后来被皇上发现了,那帮子人私闯坤宁宫的罪过都没有追究,皇后娘娘也失了宠。咱们只要在那个小狐狸精的身上扎几千几万个口,然后将人弄死,再找人点把火,皇上还不会怀疑?到时候……”
“到时候皇后就算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明白了,一次还能被原谅,若是再犯,本宫这个贵妃的册封礼就能变了。”恭贵妃说道。
到时候再把祸水引到令妃那里,把她们的新仇旧恨都算上,到时候只要坐收渔翁之利就是了。
本宫要做的不是宠妃,而是皇后,要做的是最受宠的皇后!
“娘娘……”齐嬷嬷说道。
“平日里不是挺老实的吗?怎么脑子里面这个多弯弯绕绕?”恭贵妃悠闲地说道。
“奴婢不敢求什么,贵主子您受宠了,奴婢不也能有好日子过吗?奴婢一心只为贵主子着想的,贵主子……”
“行了行了,本宫知道了,这事儿本宫就交给你去办了,记住不可让任何人知道,你是奴才,本宫是主子,到时候本宫什么事儿都没有,你可是会没命的!”恭贵妃说道。
“奴婢明白!”齐嬷嬷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猜对了,瑟瑟本来想做存稿的/(tot)/~~双更,肥肥的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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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紫薇救“父”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着,小历的身子在胤禛的调养下算是好了许多,只是不管怎么说,身子也不如当初那么强壮了,虽然当年最喜欢的便是这种弱不禁风的美人,但是放在自己身上,小历真的很不喜欢。
这一日,小历围着福海转悠着,因着将自己与大额娘说的话告诉了皇阿玛,小历这几日轻松了许多,算是一种奖励吧。
重新看福海小历才发现,原来自己曾经错过了许多好景致,就像现在,原本只想着冬日冰嬉的福海,倒看出了几分西湖的感觉。
“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小历说道。
“好,格格真的是好才华。”正说着,就听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小历回头一看,原来是福家的大儿子福尔康。
这是他认定的“文武双全”这是他想指给小燕子的福尔康,可是为什么她现在确是越看越不顺眼。
“你是谁?” 小历怒目道。虽说这里是园子,但已经属于后宫的范围,没有传召,福尔康这个外男怎么能进来?
“在下是福尔康,我的阿玛是大学士。”福尔康拱了拱手,此时他的眼中心中已经全都被小历占据了,眼中是她的眼,她的眉,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怒目而视,耳边是她那软糯的声音,就算是生气也透着一股子撒娇,紫薇与晴儿都是少有的才女,但是与眼前的这个女子比起来,却是都差了这么一点儿,这个姑娘,倒更像是皇家的公主,气度不凡。
“管你是什么人?这里不能有外男进入的你可知道!”小历也是花中老手出身,福尔康如今的眼神她是要多熟悉有多熟悉,只恨刚刚她为了躲清静明面上的丫鬟和暗处的守卫都赶走了,现在只是一个小姑娘,就算是出了拳估计也会被人顺势拉到怀里。
“我是晴格格的额驸,这里自然是可以进来的。”福尔康说道。坤宁宫的闯过的人怎么会守规矩的觉悟?
“既是额驸,就更应知道守礼了。告辞!”小历不想再多说一句话,她只恨自己瞎了眼,以前怎么会觉得这种人是文武双全?像他的儿子一般(其实小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福家老大还真的和你很像)
“姑娘!在下可否知道姑娘芳名?”福尔康见小历要走,忙上前拉住。
“你放手!”小历这才发现福尔康的胆子大的很,心说要是条件够的话是不是就要将人掳走了!?
“姑娘,在下是一片好意,要送你回去的!”福尔康说道。
“真是笑话,哪位格格身边不是配着人的?还劳动未来的额驸爷送?”这时候一个女声想起,语气似嘲讽似不甘,隐隐地还夹杂着一丝愤恨。
小历与福尔康一起回头,只见一个穿着天青色旗袍梳着小两把头的女子由宫女扶着从树后面走出来。
“紫薇!”福尔康将小历的手放开,呆呆地喊道。
来人正是夏紫薇,如今夏紫薇虽没有名分,但因着胤禛与舒欣对她都是养着的态度,日子也不算难过,这些日子,紫薇从漱芳斋学宫规抄佛经到圆明园,凭着天资倒真的学到了不少东西,再加上经的事儿多了,气质与当初大大不同了,若说以前是一朵弱不禁风的盆栽,那现在就是在风雨中淬炼过的霸王花。
“福大爷请自重,这里是后宫范畴,还请福大爷速速离开。”明月上前说道。
“明月。”夏紫薇皱着眉头收到。
“格格。”明月回身说道。
“宫里面可没有什么福大爷福二爷,你可是看错了?这里只有额驸爷,你平白地加那些有的没的,岂不是辱没了额驸爷的名声?哦,不对,应该是未来的额驸爷,毕竟,得等晴格格出嫁,您才能称得上是额驸爷。”夏紫薇说道。
“紫薇,你在怪我,你还在怪我是吗?我是尔康啊。你说过的‘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还有我们的幽幽谷,难道你都忘记了吗?”福尔康那样子,就像是被人剜了心一般。
“那不是书中的句子吗?未来的额驸爷是从哪里看到的,这话若是说也得是对晴格格说的。”夏紫薇眼中没有半丝波动,只是越过福尔康,走到小历身边。
“妹妹可是让我好找,刚刚还说要跟你说一下花样子呢,你便就这么跑了!”夏紫薇亲切地拉住小历,就像是亲姐妹一般,亲切地对小历说道。
“我……”
“姐姐知道你心里有事儿,只是身边一个人都不跟着,这可怎么使得,遇到不长眼的冲撞了可就不好了,咱们这便回去吧。”说罢夏紫薇便拉着小历的手在福海边上走着。
“紫薇,砰!”福尔康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身子一轻,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水里。
“哟,未来额驸这是热了不成,只是这里可不是洗澡的地方,小杜子,赶紧把人拉上来。”夏紫薇说着再也不管福尔康,只拉着已经惊呆的小历沿着福海继续走,只是现在离着福海远了许多。
小历可不是傻子,要是刚刚没有看错,福尔康是想追上来,会掉到福海里面,完全是因为紫薇直接回身用手猛推了一下……
这还是那个温柔胆小的紫薇吗?小历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儿乱。
“这里安全了,记住,以后遇到那位额驸一定要躲得远远地,他是晴格格的额驸,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两人走到桥边,夏紫薇帮小历抻了抻衣服,然后温柔地说道。
“你……”小历有点儿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让明月送你回你住的地方,千万不要乱跑了。”夏紫薇知道小历的身份,皇上留在宫中陪皇后娘娘的,今日也不是为了救她,更多是因为看到小历就像是看到了曾经傻傻的自己,被福尔康的花言巧语哄骗,弄得现在身份尴尬。做好事,知道是积德了,因果循环,善恶有报。
“我身边有人的,你不用送我,我认识路,自己回去就好了,你叫紫薇是不?谢谢你。”小历说着便跑一般地离开了,倒是难为她还穿着花盆底,只是头上的簪子掉下来都不知道。
“诶!小历格格,小历格格。格格,这是?”明月说着之间紫薇俯身捡起发簪。
“从小历格格头上掉下来的。”
“这像是皇后娘娘当初戴的,坏了这个格格要是丢了御赐之物可就遭了。奴婢去追一下吧。”明月仔细端详了半天说道。
“算了,我去吧,左右她也跑不远,你去看看小杜子有没有把人拉上来,等拉上来你们两个在这儿等着我就是了。” 夏紫薇说道。
“是,奴婢这就去帮小杜子。”明月说道。
夏紫薇顺着刚刚小历跑的地方疾步走着,不住地四处望,只是奇怪了,走了四五百米也没有见着人影。
“怎么会没有了,穿着花盆底也能跑这么远!” 夏紫薇自言自语道,但看手中的发簪还是决定帮人帮到底,赶紧把人找到才是正理。
就在这时,就听不远的地方有脚步声,但听得是太监的声音,紫薇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是决定先躲到假山后面。
“赶紧把人送过去,还真是细皮嫩肉的,果然像齐嬷嬷说的那样,小狐狸精模样。”一个小太监说道。
“还有心思说话呢,不想要命了!赶紧干活!交上去咱们就有银子了。”另一个小太监说道。
两个扛着一个米色的布口袋往林子里面走着。
因着地势有些偏,若不仔细去找还真的看不到这是一条路。也不会有人发现林子里面还有人。
夏紫薇看着两人肩上的布口袋,又听两人说话,心说难道园子里面出了贼人不成?可是这光天化日也不是运东西的时候啊。
想了半天没有想明白,夏紫薇决定还是先不想了,左右这也不是她该操心的事情,她还是先将这发簪还给小历格格吧。
可是就像是小历格格与她捉迷藏一样,一个地方,夏紫薇前前后后走了三遍,人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了。
夏紫薇走了半天,眼瞅着都能看到湖心岛了,但就是不见小历的踪影。
“格格,格格。”这时候明月与小杜子喊道。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了要你们在桥边等着吗?”夏紫薇说道。
“奴婢与小杜子等了一个时辰了,见格格没有回来,便寻着过来了。格格,时候不早了。”明月说道。
紫薇抬起头看了看日头,这才发现太阳已经西斜,天边已经隐隐有了晚霞。
明月看了看紫薇手中紧攥着的发簪,知道那个格格还是没有寻着,便说道
“许是被宫人发现回去了,格格。咱们也回去吧。”
“可是这发簪寻不着,肯定也会着急的。你也说了,这是皇后娘娘赐下的,要是小历格格回去的时候皇后娘娘发现了,给了她排头吃可就不好了。”夏紫薇看了看四周继续说道。
明月与小杜子互相看了看,虽然格格坚强了许多,但是心却是和以前一样的善良。
“格格,要不咱们去九州青晏看看吧,小历格格也许已经回去了呢?”小杜子说道。
“那里哪是我能去的地方,皇上日理万机,若是惊了驾就不好了。”夏紫薇苦笑一声道,她如今可是还不如当初的小燕子呢,不过这就是皇家的规矩啊,既然进来了,就要守着。
“再找找吧。”
三个人说罢便继续绕圈子。
“咦,怎么到了这里?” 小杜子说道。
夏紫薇一抬头才发现,原来自己又走到了小树林旁边,这里本就是有路的,可是小杜子怎么语气这么奇怪?
“小杜子,你认识这里?”夏紫薇说道。
“格格,听师傅说这是雍正爷在位的时候修的路,路那边是个小房子。小历格格会不会迷路走到那里呢?”小杜子说道。
紫薇突然想起那两个太监扛着的大包,再想想小历的身量,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们在这儿守着,我进去看看。”夏紫薇鬼使神差地说了这么一句。
“格格。使不得,这越往里面走光越弱,这就要黑天了。许是奴才想错了,咱们回去吧。”小杜子说道,他没有说的是,那里是用来处罚宫人的。小历格格不可能去那里。
“不行,我必须去看看。”夏紫薇说道。不知道是一回事儿,既然知道了便是另外一回事了。说着紫薇将发簪插到头上,又从彩霞的头上寻了两个发簪戴上,一会儿若是有了危险,这就是保命的。
两人见拗不过,便想着跟着夏紫薇一起进去,但夏紫薇想着一会儿也许会有危险,便命令两个人守在这里。
明月与小杜子见夏紫薇已经决定,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只是叮嘱夏紫薇觉得不对劲儿便退出来。
夏紫薇一人在小路上走着,因为担心脚下发出声音她便把花盆底脱下来拿在手中,头上的林子越来越密了,她默默地数着步子,时不时地在不起眼的地方做了记号。
就像是一个心思慎密的捕快,夏紫薇都觉得自己胆大的可以,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曾经只知道谈情说爱,弱不禁风的夏紫薇便已近死了。
不,其实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坚强的吧,还带着倔强,若不是有这份倔强,当初就去舅公舅婆家生活,而不是卖了房子带着金锁走到京城,也不会在福家福晋说了那番伤人话的时候留书躲进山林中,还有当初只身去坤宁宫,皇上微服私访的时候去挡刀……
是啊,这些都闯过来了,还怕什么?
这时候,夏紫薇听到有叫骂声,隐隐约约还有痛苦的呻/吟声,再往前走,就见一乘软轿停在外面,夏紫薇见屋子周围没有人,便悄悄地走到窗户下面。
“恭贵妃,你就不怕遭到报应!”
“报应!本宫就是你的报应,你这个狐媚子,还真的以为太后看重你就有好日子过了,贱/人就是贱/人,本宫这就划了你的脸,看你还怎么拿这张脸去勾人!”
“你!你放肆!”
“放肆,这话也是你能说的?齐嬷嬷,再赏她几针!让她长长记性!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啊~~~救命啊,救我!”
若是别人也许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夏紫薇是太知道了,她似乎已经看到,小历被两个强壮的嬷嬷摁在地上,旁边的托盘上全是针,一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的身上有些疼了。
不行,得马上救人!
夏紫薇想着,忙慢慢地往房子外面走,等离着轿子远了,再也不管什么礼仪,快步往外面跑去。
不好了,得赶紧去告诉皇上,晚了就来不及了,她能撑下来,可是小历格格不一定了,想着小历格格比她还矮还瘦的身子,若是晚了一步,人也许就没有了。
“格格出来了格格出来了。” 小杜子见夏紫薇出来,忙迎上去,谁知道夏紫薇却对他视而不见,只是说道
“赶紧,赶紧去九州青晏。”
……
九州青晏里,胤禛正与老数字们开会继续讨论国家大事,夏紫薇来的时候,高无庸正在外面守着。
“哪里来的疯子,赶紧叉出去!”一路跑过来,夏紫薇早已没有形象可言,她只想赶紧见到皇帝
“高公公,奴婢要见皇上,奴婢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夏紫薇说道。
“什么事儿能有国家大事重要!赶紧回去!这不是漱芳斋的小杜子吗?怎么到这儿来了,这是紫薇格格?”高无庸这才发现眼前的是夏紫薇。
“高公公,小历格格,小历格格有危险,快让我去见皇上!皇上,皇上救命啊!”夏紫薇说道。
“外面是什么声音!”允裪起身皱着眉头说道,还有人敢在九州青晏撒野?真是不要命了!
“皇上,救命,皇上救命啊!”夏紫薇大喊道。
作者有话要说:许诺的双更,迟到的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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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针眼的人生
如今小历的情况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生不如死
真的是生不如死,她真的不知道,原来针扎在身上会这么疼,她想跑,可是胳膊被两个嬷嬷架着,头发已经乱了,身上也是湿漉漉的,现在只是庆幸葵水已经止了,不然这身子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光景?
上位的恭贵妃穿着一身金黄色的贵妃朝服,头上也缀满了珠翠,她就是要让这个小狐狸精看看,到底谁才是后宫的主子!
“怎么?还能撑得住?”恭贵妃悠闲地拨着茶碗,间或用眼角看了看已经在喘粗气的小历。
小历从来没有发现自己会被一个曾经放都不放在眼里的小贵人给摆了一道。
原本她是要回九州青晏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半路上晕倒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在这里,虽然圆明园的一草一木她都十分清楚,可是如今对方这么多人,而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想出去……
难道,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你……你会遭报应的!”小历慢慢地调整着呼吸,皇阿玛,儿臣错了,儿臣不应该甩开身边的宫女,更不应该甩开暗卫。早知道,早知道……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小历慢慢地往窗户外看着,外面会不会找她呢。
不会吧,皇阿玛与叔叔们正在商议国事,大额娘在处理宫务,皇额娘……皇额娘……
也许这件事就是皇额娘授意的吧。
“别看了,这儿没有人找得到,原本本宫想着找个人破了你的身子。”恭贵妃放下茶碗说道。
“你……你敢!”小历已经被摔到了地上,此时已经没有人抓着她,可是她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你以为自己是谁?你只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小狐狸精,和延禧宫和坤宁宫的那两个贱/人一样,你想进宫勾引皇上是吗?别以为本宫不知道,半夜跑到九州青晏,你以为自己是谁呢?”恭贵妃说罢“啪”地一声将茶碗摔到了地上。
“你,你竟敢……”小历还想继续说,但是一想,大额娘的身份不能暴露。
“还真的是嘴硬呢,身份还没明呢,这谱儿就摆起来了,齐嬷嬷!”恭贵妃悠闲地说道。
“奴婢在!” 齐嬷嬷说道。
“你叫小历是吗?再赏咱们小历格格几十针,让她好好地记着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就像是在赏玩一件最喜欢的物什似的,恭贵妃的样子真的是要多漂亮有多漂亮。
“别,别碰我,不要,不要啊!”小历嘶喊着,那种生不如死的痛感又来了,她奋力想往门口爬,但是手却被恭贵妃踩住了。
“想走?本宫仁慈自是会放你走的,不过不是现在,看到那边托盘里面的针了吗?等一会儿把那些针都扎到你那勾人的身子里,然后本宫会把你的脸划花,再结果了你,你说皇上要是看到了会说什么?”恭贵妃玩心大起,轻轻地撵了一下小历如玉的小手。
“你……你想做什么?”小历恐惧地说道,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不对,这个毒妇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的,她还有别的目的,等等,针……
身上的痛感终于让小历的脑子彻底清醒了一回。
“你要让我死,然后嫁祸给皇后!”
“哈哈哈,本宫倒真的是小看了你,进宫的时间不长,后宫里面的弯弯绕绕你倒是知道得不少啊。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也是要死的人了。”
“你会遭到报应的,你会遭到报应的!你别以为弄死我就能害了皇后娘娘,如果你还想活着就把我放了,只要我一死,下一个死的就是你!就是你……啊!”
“给本宫扎,狠狠地给本宫扎。”恭贵妃对底下的嬷嬷们说道。她要看着这个小狐狸精咽气。
也就是个把个时辰的事情,她才不会像皇后一样,还折腾一夜……
“啪!”
这时候恭贵妃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谁知道门已经被推开了。
“皇阿玛,皇阿玛”小历缓缓地抬起头,终于不用死了吗,可是为什么头会这么晕,为什么这么想睡觉?
来人正是胤禛,而他的身后跟着的则是晨晖卫的暗卫还有带路的小杜子主仆三人。
“小历格格,小历格格。”夏紫薇率先走到小历的身边,因为看到了她身上的针,所以并没有上前去推。
“皇上”恭贵妃慌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先是恭敬地对胤禛行礼,然后便开始编故事。
“臣妾路过这里,发现这几个不长眼的奴才在折磨小历格格,老货,还不快把小历格格放开,皇上,您快救救小历格格吧。”恭贵妃说着眼中挤出了眼泪。
是的,当初令妃就是这么做的,还有那个夏紫薇不也是这么做的吗,一会儿皇上就会把她搀扶起来,好生安抚。
可惜的是,恭贵妃死也不会想到,那个对喜欢哭的妃子留情的皇帝已经被她扎晕了,眼前的这个是最恨别人骗他的铁血皇帝。
“紫薇,带着小历去你那里疗伤。”胤禛说道。
夏紫薇还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用处,说实话,她是想得到皇上的关注,但是却知道自己不能和这些人耍心眼儿,用现代的话来说,她只是一个打酱油的啊。
“是啊,是啊,紫薇曾经受过针刑,一定知道怎么照顾的。”恭贵妃说了一句。
“不要碰她,要找东西抬她回去,找被子垫软点儿。”夏紫薇顿了一下,然后说道。
“恭贵妃娘娘,您是想和皇上说,这几个人是皇后娘娘指使的吗?人是奴婢发现的,怕您诬陷别人,奴婢把自己贴身的帕子塞到了您外面的轿子里面,上面有刚刚奴婢报信儿前擦的血,如今那血应该已经干了。”夏紫薇说罢便带着小杜子与明月还有暗卫们抬着的担架离开了。
胤禛不说话,还是直直地盯着恭贵妃。
“皇上,臣妾真的没有害小历格格啊,您说过的,宫中不能再用私刑的,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冤枉的啊。”恭贵妃再次哭得泣不成声,膝行到胤禛的面前,刚想抓住龙袍,却不想胤禛闪开了。
“够了吗?演够了吗?钮祜禄氏,你真的觉得朕的眼睛是瞎的吗?还是你觉得,朕只要用两滴眼泪就能被骗倒?”胤禛说道。
“臣妾,臣妾没有,臣妾没有。”恭贵妃慌忙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脸,说话的声音也小了。因为她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是死亡的气息。
“这身贵妃的朝服你倒是穿得挺漂亮的,不过朕能给你,也能给你扒了!传朕旨意……”
“不!皇上,你不能,你不能啊!”恭贵妃说道,不会的,皇上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的,不会的,还有太后,对还有太后的。
“朕不能做什么?你什么都不是,拟旨,恭贵妃口出不逊,御前失仪,经太医查实恭贵妃自在家中便患有失心疯,钮祜禄氏一族欺君罔上,念在太后的面子上,贬恭贵妃为答应,囚禁至景仁宫。”
“不,我没有,我没有疯,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没有疯啊。皇上,是您翻了臣妾的牌子,是您给了臣妾贵妃的位分的,皇上,您不能啊,您不能啊,对,太后说要让臣妾给晴格格操办婚事的,臣妾没有疯,臣妾没有疯啊。皇上,您这样做,太后……太后……”
“太后会说什么与你有什么关系?既然你想知道,朕倒不如跟你说一句,你就算是将太后搬出来也救不了你。把答应钮祜禄氏送回宫,摆驾长春仙馆。”胤禛说完再也不管瘫倒在地上的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能再等了,一开始只是想着钮祜禄氏已经老了,只要老实便让她安安稳稳地做皇太后,但是如今,他只恨不得马上掐死这个毒妇!
“你们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是贵妃,不,我是皇后,我是皇后!”恭贵妃,不,应该是钮祜禄答应这两句话正好坐实了胤禛旨意上的说法,囚禁深宫,只是因为她还有用处。至于那个出主意的齐嬷嬷还有几个帮忙的粗使嬷嬷,等待她们的将是无尽地折磨。
夏紫薇将小历带回了自己住的地方,刚刚在屋子里面的时候她已经查了一下,当初容嬷嬷等人扎她的时候,针是立时□的,而小历却和她当时不同,针还在她的身上,刚刚夏紫薇拔了一些,无奈针实在是太多了,有的已经嵌进了肉里。
“彩霞,快去把床收拾好,再去叫嬷嬷来,小邓子小杜子,准备热水。明月,你跟我一起把小历格格身上的衣服剪开,记住要慢慢地。”夏紫薇说道。
“疼,疼,皇阿玛,救命!”小历闭着眼睛喊道。
紫薇停住了手,果然,只有她不能喊皇阿玛吗,小燕子可以,小历可以,难怪,恭贵妃这次算是彻底栽了,谁让她动了皇女?
“格格,格格。”明月在一旁小声地说道,她们这些做奴才的,哪个不知道原先漱芳斋里面的事儿,这个才是真的皇女,但是皇上却一直都没有下旨让格格认祖归宗,就这么一直在宫里悬着。
“没事儿,我刚刚在看小历身上的伤,你下手一定要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赶紧说。”夏紫薇说道。
“是,奴婢明白。”明月说着也学着夏紫薇的样子开始剪小历身上的衣服。
“疼,疼……” 迷迷糊糊地,小历只觉得身上疼得要死,不像以前受的刀伤箭伤,也不像头疼,就像是几千几万只虫子在吃她的身体。
“没事了,小历,没事了,你再忍忍,乖,等一会儿太医来了就好了。”夏紫薇在一旁安慰道。
就这样,一边将小历身上的衣服剪开,一边又用热水给她擦身子。随手拔出的针都放到了床边的托盘上,看得在宫里多年的老嬷嬷也觉着触目惊心。
“格格,老奴先把这东西拿出去,您先让明月伺候小历格格换一身衣裳吧,太医这就来了。”嬷嬷说道。
“知道了,东西放在外面不要丢掉。” 夏紫薇说道。
“老奴醒得。”
作者有话要说:瑟瑟果然还是下不去手的人啊,恭贵妃也就到这种程度了,只是一个靶子而已,胤禛不会在明面上虐死任何一个。
ps:我是存稿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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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前尘旧事
胤禛到长春仙馆的时候,钮祜禄氏正和晴儿说话,晴儿见胤禛进来,忙行礼退下。
“皇帝,可是有什么事情?”钮祜禄氏见皇帝的脸色不对,忙关切的问道。
“您可知道‘睡莲’?”胤禛问道。
如今外面已经被暗卫守着,胤禛说话自然是没有了顾虑。
“睡莲?不是花吗?”钮祜禄氏说道,心中却是一惊,因为她知道,睡莲不只是一种花,还是一种药,一种曾经帮助过她的药。
“还记得福惠吗?”胤禛转了个话题说道。
“福惠?敦肃皇贵妃所出的皇子,你的弟弟,若那个孩子还活着,如今也能帮帮你,只可惜命薄,小小的年纪就去了。”太后惋惜地说道。
“是啊,当时养在敬皇后那里,本来挺好的一个孩子,最后却身子弱得救不活了,你说,朕真的是命硬吗,孩子一个个地都不愿意跟着朕,叫朕皇阿玛?钮祜禄格格?熹妃,熹贵妃?还是皇太后?”胤禛一步步地走到了钮祜禄氏面前。
“你……你……”钮祜禄氏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儿子,可是为什么说话,还有眼神这么像雍正爷?
“福惠中的是睡莲,敬皇后原本以为他只是贪睡就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却没有想到,孩子越睡越久,直到有一天,没了呼吸。朕也因此怀疑是敬皇后所为,只是没有想到,在朕的后宫里面,还有更厉害的角色,若不是朕又活过来,到死都不会直到,钮祜禄氏,朕真的是小看了你。”胤禛说道。
原以为自己会一个巴掌打到钮祜禄氏的脸上,会对她恶言相向,会将她的皇太后封号褫夺了,然后让她受尽折磨,但是刚刚步辇走到九州青晏的时候,看到舒欣在亭子里面处理宫务,他不想这么做了。重活一世,他不想在无关人的身上多用半分精力。
“当时皇后养着福惠,你怕了,虽说弘历曾经由康熙爷养着,但是你在潜邸的时候只是一个格格,后来也只是一个妃子,不像年氏,先是侧福晋,然后又是贵妃,就算是汉军旗,却是处处压着你,如今,福惠又养在皇后那里,你担心等朕驾崩之后,皇位会传给福惠,到时候,你和弘历什么都得不到。朕同时给了弘历与弘昼亲王的爵位,也让你慌了吧,要不是耿氏聪明,恐怕也不会活着了吧。”胤禛说道。
钮祜禄氏没有说话,她不想听,但是却不能捂住耳朵。
胤禛就这么说着,胤禛多说一句,钮祜禄氏就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快一拍,她怕,她慌,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喊人,但是却不敢,她什么都不敢做。
“如果敬皇后活过了朕,到时候她就是母后皇太后,就算你是圣母皇太后,但却是处处被她压着,如果弘历真的做出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能胜任皇帝职责,她就能联合宗室,废了弘历这个皇帝。但是更重要的是,你不想再在她的掌控中活着。”胤禛说道。
往事仿佛就在眼前,当时福惠死了,他很伤心,但更多的是因为又一个儿子离他而去,弘晖,弘昐,弘昀,弘时,福沛,福宜,然后是福惠,后来他追封了福惠为亲王,舒欣的反应让他更加认定了是舒欣做的,其实这件事只要静下心来就能想通,后宫之中,所有的人都会去害福惠,只有她,只有舒欣不会,正因为她是皇后所以她不会。
而反应这么大,是因为晖儿,他唯一的嫡子,也是长子,到死都只是一个阿哥,在他登基之后没有给晖儿任何的追封。
“四爷,妾身,妾身……”钮祜禄氏哆哆嗦嗦地说道。
“别说了,朕也不都替你说出来了吗?因为你不愿意在敬皇后的掌控下活着,后来你成功了,敬皇后得了冷落,到死都没有与她再见一面。朕册封你为贵妃,到朕驾崩之后,弘历做了皇帝,你做了皇太后,只是为什么弘历做了荒唐事儿的时候,你却一点儿都不拦着呢?你可知道,皇太后不仅仅是享福的,你这么做,可对得起爱新觉罗家的列祖列宗?”胤禛平静地说道。
“那皇上的所作所为可对得起爱新觉罗家的列祖列宗?若是臣妾没有猜错,如今皇上对皇后宠爱有加吧,只是她只是那个女人的侄女,皇上与名义上的儿媳在一起,难道就对得起爱新觉罗家的列祖列宗吗?”
不知道为什么,起初心跳得很快,但是现在却渐渐地静了下来。
“为什么要给皇后下‘睡莲’?”胤禛没有回答钮祜禄氏的话,这是继续平静地问道。
“因为她像极了那个女人!而你的眼中也只有她,所有人都以为你心中的是敦肃皇贵妃,但是我知道不是。爷,我只恨自己太年轻,没有早早地遇到您,您可知道,不止一个乌喇那拉·舒欣懂你,月儿也懂你。”钮祜禄氏说道。
当时她只是被指到四贝勒府里的一个格格,当时大阿哥刚刚夭折,当时她只能在平日里的请安中看到四贝勒,他不英俊,但是却很认真,认真的处理康熙爷交给的所有的任务,认真地处理着府务,只是那双认真的眼睛却从来没有投到过她的身上,即使是欢好,也只是例行公事,也只是为了子嗣。
“她是朕的皇后,她的名讳岂是你能称呼的?”提到舒欣,胤禛眼中的杀意浓了许多。
“她已经伤了身子,已经不能生了,月儿能给您生儿子,她死了,月儿替您处理宫务,爷,月儿想问您一句,月儿哪里不如一个长得不好看,不能给您生孩子,族人处处与您作对的女人?月儿能帮您的更多,月儿也不在乎您给月儿的是贵妃还是其他什么,月儿只希望您的眼睛能看到月儿,能对月儿说只对她说过的话。可是您没有,每年的八月,您会回潜邸去看桂花,夜深的时候,您会对苏培盛说,若是皇后在会怎么样?为什么,为什么月儿做了这么多您就是不看看!”钮祜禄氏哭着,一句一个“月儿”,仿佛要用余下的生命让胤禛记住她的名字。
“因为你不是她。”胤禛任由钮祜禄氏趴在地上痛哭,脸上却没有半点儿怜惜。
“我知道我不是她,所以我就要毁了她,我是皇太后,再也没有人能越过我,乌喇那拉·景娴,我让她是皇后她便是皇后,我让她被废她就一定会被废,只是我只是去了一趟五台山,所有的事情都变了,景娴,竟然转了性子,爷,你是做了皇帝的人,你会放任一个敌人做大吗?睡莲?多念了几年的佛,臣妾已经算是仁慈的了!”钮祜禄氏说着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一抹胜利者的笑容。
“你真的认为一个人的性子会轻易改变吗?”胤禛觉得累了,找了一把椅子随意地坐着,任由钮祜禄氏瘫倒在地上。
“什么?”钮祜禄氏说道。
“小娴儿也是自小长在王府的,你也见过她,当年她有敬皇后宠着,弘时弘历还有弘昼都要让着她。这么骄傲的一个小丫头,会忍下所受的侮辱去逢迎不喜欢的人?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不利于自己的局面扭转了?她真的有这个本事吗?或者说真的有这个本事会受那些屈辱?”胤禛说道。
“不,不会的,这不会是真的!”钮祜禄氏像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她不敢继续往下想,不会是真的,不会是真的。
“若是只有你的睡莲,朕与皇后便是再一次的阴阳相隔,你有睡莲,她为了避着弘历就喝了离合散。” 胤禛说道。
“不是真的,她不是,景娴不是。”钮祜禄氏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捂住了耳朵,嘴里不住地说着“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可是在钮祜禄氏的脑子里面却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是真的”。而舒欣与景娴的面容也如幻灯片一样在钮祜禄氏的脑海里不断地播放。
“啊!不是,这不是真的!” 钮祜禄氏继续发疯,而胤禛就在那边看着钮祜禄氏发疯。
恭贵妃是真的疯了,而钮祜禄氏,就算是想疯,胤禛也不会让她疯。
“这是真的。”胤禛说罢便起身要走。
“爷,妾身,妾身……”钮祜禄氏见胤禛要走,忙喊住他。眼中依然是对胤禛迷恋的眼神,虽然是弘历的身子,但是眼神,动作,气质,都是她的最爱。
“朕倒是忘记了,朕已经下旨,钮祜禄氏一族隐瞒恭贵妃天生失心疯,欺君罔上,崇庆皇太后深感难辞其咎,故下懿旨愿去掉太后徽号,前往五台山继续为大清祈福。”胤禛回头说道。
钮祜禄氏的眼神他看到了,但是很可惜的是,不管眼前这个人是七八十岁的老妇还是二八年华的少女,这种眼神,宋氏有过,李氏有过,耿氏有过,年氏也有过,但是他只愿意将这种眼神用在她的身上。
“能不去吗,妾身愿意在圆明园礼佛,在畅春园礼佛。”钮祜禄氏抓住最后一丝希望说道。
“走吧,这里不适合你。圆明园是朕的,畅春园,你也去不得。”胤禛说罢便离开了。
这样再好不过了不是吗?胤禛上了步辇,长春仙馆里面还能隐隐传来哭声,不过这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此时,舒欣依然坐在亭子里面处理宫务,而身边伺候的则是蕊初与乌兰。
“皇上。”蕊初与乌兰见胤禛来了,忙行礼道。
“臣妾给皇上请安。” 舒欣放下笔,恭敬地行礼道。
“不是说了吗,免了你的礼。”胤禛想亲手扶起舒欣,但却被舒欣巧妙地躲开了,剩下胤禛的手悬在半空,十分尴尬。
“礼不可废,臣妾已经好了,哪能做这么无礼的事情?”舒欣恭敬的笑了笑,然后说道。
胤禛收回了手,然后走到石桌前面,翻看着石桌上的账册和花名册。
“恭贵妃得了失心疯,钮祜禄一族欺君罔上,太后深感难辞其咎,决定继续去五台山给大清祈福。晴格格的婚事,你多操心吧。”胤禛说道。
“臣妾明白。只是晴格格的婚事按照什么规格呢?”舒欣说道。
“她是愉亲王的嫡女,皇家只是养着她,按照和硕格格的位分就是了,和嘉是公主,日后是要有自己的公主府的,陪嫁嬷嬷一定要挑好了。”胤禛说道。对于弘历的这几个丫头,他还是很喜欢的。
“臣妾明白,如今便是要给和嘉挑陪嫁嬷嬷呢。婉儿当初受了苦,臣妾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舒欣站在胤禛一米外恭敬地说道。
“你知道婉儿的事情?”胤禛猛地抬起头,难道她想起了什么?
“是啊?容嬷嬷跟臣妾说的,等臣妾将陪嫁嬷嬷挑好了还请皇上过目。”舒欣说道。
“朕知道了。”胤禛又失望地将手上的册子放下。
还是没有想起来吗?舒欣,朕该拿你怎么办?
“朕还有事,先走了,晚上等朕一起用膳。”胤禛说罢起身道。
“日头足,您让高无庸多准备一些消暑的吧,不要太累了。”舒欣脑子一热,冲着胤禛的背影说道,但是说完就后悔了,这么青天白日的,哪里还有规矩?
胤禛没有回头,但是脸上却是出了笑容。
她还是记得一些的。
作者有话要说:娘的,为什么码钮祜禄氏这段的时候瑟瑟泪眼朦胧了?女人啊~~~
ps:我依然是存稿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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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断发太后
乾隆二十五年,宗室里出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贵妃钮祜禄氏被皇帝发现天生有失心疯,皇帝震怒,钮祜禄一族欺君罔上。皇太后自认难辞其咎,下懿旨自废徽号,往五台山为大清祈福。
官方的旨意便是这样的,这也是最让皇室满意的一个答案。
但是事实是,当晚,钮祜禄氏剪了自己的头发,若不是桂嬷嬷发现得早,也许大清就要诞生第一位尼姑皇太后。
桂嬷嬷自是跟着钮祜禄氏同去五台山的,这辈子她们的归宿也便是五台山了,而钮祜禄氏自那晚之后便不住地念叨“断了好,断了也好。一了百了。”
是的,不管她是皇帝的生母还是其他,一切都断了,胤禛也没有苛待钮祜禄氏,一应随侍以及用度依然是最好的。而随钮祜禄氏去五台山的也有胤禛的人。
至于恭贵妃,进了景仁宫后每日便是不住地喊叫,幸而与她做邻居的只有一个延禧宫,而她的故事还没有完。但这就是后话了。
这场闹剧中,最惨的便是小历,身上被人扎了上千针,不管是躺着还是卧着都说不出地痛苦,但是这都不是罪痛苦的,在这个时候,只有夏紫薇陪着她。
胤禛是绝对不会看她的,如今的小历每日要抹药,所以身上只是简单地盖着一层薄被,莫说是胤禛,就是曾经的兄弟们,也绝对不可能来看她。
至于舒欣与景娴,胤禛只是说小历与紫薇投缘,两人要一起学习宫规。
一切都很好,只是没有人想过小历的感受。
她知道了那个害她的恭贵妃已经遭到了惩罚,可是她的皇额娘却去了五台山,最让她伤心地是,当钮祜禄氏已经知道了现在的皇帝是胤禛的时候,却没有问过她,真正的乾隆皇帝,爱新觉罗弘历去了哪里。
一句都没有。
小历躺在夏紫薇的床上,身上空荡荡地,只在胸口与大腿间盖了一层夹被,如墨一般的秀发任意散落在床上。精致的小脸上满是绝望的神情。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定是以为这又是一位被贼子占了身子的可怜人。
“小历格格,该擦药了。”正想着,就听明月在一旁说道。
小历没有说话,依旧躺着,但她只恨不得自己晕过去,发烧也好,晕倒也罢,她不想面对如今的局面。
眼角止不住地流下眼泪,但是她不想去擦,哭吧,哭出来也好,最好是哭死,也许下辈子会有疼爱她的阿玛与额娘。
可是,为什么会心里舍不得呢?
“小历格格,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奴婢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咱们先擦擦身子,然后奴婢给您擦药。”明月说道。
小历看着帐子顶,明月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给开始拧手巾。
已经五天了,从最初的高烧说胡话,到如今像个活死人一般地任人摆布,小历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但只有夏紫薇与明月才能碰她,只要换成其他人,迎来的便是凄惨地哭喊。
明月细心地给小历擦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边擦边安慰道。
“格格,奴婢先给您涂前面的药,过一阵子,等前面的药都干了,奴婢再给您涂后背的。好吗?”明月说道。
这是夏紫薇给她下的一个命令,让小历说话,其实这也是她给自己下的一个命令,挺好的一个女孩子,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如今可不能就让她一辈子都这样了。
“啊~”许是明月的手重了些,小历终于发出了这五天来的第一声。
“格格,可是奴婢的手重了?那奴婢再轻一些,您要是觉着不舒坦就跟奴婢说好吗?”明月听到了小历的声音,忙说道。
但是小历又闭上了嘴巴,不管明月再说什么,就算是身上疼得要命,也咬紧了嘴巴不肯出声。
明月叹了一口气,待帮小历涂好了药之后便端着水出去了。
自从小历出事之后,夏紫薇就没有好好地休息过,起先是帮着疗伤,然后小历高烧又跟着忙前忙后,外面的宫女太监烧水的烧水,准备药的准备药,至于为小历涂药,便是夏紫薇与明月的活儿。
明月出来的时候,夏紫薇刚刚睡醒,这还是在大家的劝说下她才去睡的。
只是如今床被小历占着,夏紫薇只能在外间的榻上睡觉。
“格格,您怎么醒了?是不是奴婢扰着您了?” 明月将盆放到旁边,对夏紫薇说道。
“没有,心里有事儿,怎么都睡不实。小历格格怎么样了?”夏紫薇说道。
“还是那个样子,对了,刚刚奴婢给小历格格擦药的时候,格格出了声,只是奴婢再说什么,她又不出声了。”明月说道。
“没事儿的,这不是已经很好了吗?这说明她的嗓子没有问题,只是现在不想说话,你让人给我打盆水进来,我梳洗一下去看她,你已经很累了,快去歇着吧。”夏紫薇说道。
“格格,奴婢不困。”明月说道。
“还说不困,瞧瞧眼睛底下都黑了,赶紧去歇着,如今只有咱们两个能去给小历擦药,可千万不能倒了。”夏紫薇说道。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让彩霞伺候您梳洗,小厨房做了些吃的,一会儿奴婢让人拿一些进来吧。”明月说道。
“拿些软和容易消化的进来。别的她吃不下我也不想吃。”夏紫薇说道。
“是,奴婢知道了。”明月说道。
夏紫薇进内室的时候,小历还是保持着刚刚的动作与表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帐顶,若不是胸前还有起伏,就说她是一个死人也是有人信的。
“今天好些了吗?刚刚明月说你觉着疼,出了声音。”夏紫薇给小历拉了拉夹被,又轻轻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渴了吗?要不要喝些水?”夏紫薇说道。
小历微微地长了长嘴,但是却依旧没有出声。
夏紫薇起身给小历倒了一碗水,然后用调羹慢慢睇喂着,最后又用帕子帮她擦了擦嘴。
“能出声音,也可以咽水,起身也没有问题,可是你为什么就不想说话呢?”夏紫薇替小历理了理头发说道。
“啊,呜呜……啊” 这时候小历突然坐起了身,然后蜷缩到了一起,眼中满是惊恐,泪水也涌出了眼眶。夏紫薇回身,正好看到彩霞端着吃的进来。
“不是不让你们进来吗,怎么都忘了?快出去!”夏紫薇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本来好好地,她正想着跟小历说说话,谁知道彩霞又来了这么一下子。
“奴婢该死,奴婢这就出去。”彩霞说道,她也不是有意的,明月出去之后就晕倒了,难道说把饭食放到门口让格格去端吗?更重要的是,高公公在外面呢,她本以为小历格格已经好了,谁知道还是这样!
“赶紧出去,以后都放到门口,说一声或者敲一下门就是了。”夏紫薇说道。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下去。”彩霞说着便出去了。
高公公那里还是她自己去说吧。
彩霞原本以为只是高无庸奉旨来看看,谁知道一出去就见皇帝与几位老王爷站在外面,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一个眼神止住了。
胤禛与老数字们本来只是路过,刚刚也只是想着让高无庸进来问问,但是听小历的哭喊,几个人不顾身份冲进了院子里面。已经有人跟胤禛说了小历如今的情况。
“小历,没事儿了,她已经出去了,没事儿了,来,赶紧过来,你饿了吧,咱们一起用膳吧,你想吃什么?”夏紫薇轻声说道。
小历依旧缩在墙角,身下已经有些微微地春光乍泄。
“听话,赶紧过来,这样身上会疼的,赶紧快过来躺下。乖。”夏紫薇边说边往小历身边爬。
小历没有再反抗,只是任由夏紫薇拥着她。
夏紫薇又从旁边拉来一条夹被给小历盖上,光着身子,她看着都难受,只是像小历这样的针伤,还真的得慢慢地调养。不然就会像她一样,只要是天气不好,身子就不舒坦。
是的,夏紫薇早就因为当初的针刑落下的病根,但是当时看着众人这么关心她,她便决定忍下了,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从来没有怨过别人,等学了宫规之后,更是知道了自己当初错得多么厉害。
不过现在都过去了,还想这些做什么呢?如今,她不也很好吗?
努力压住心中的不快,夏紫薇端起粥碗,轻轻吹了吹。
“来,趁热喝了吧。”
小历看了看夏紫薇,眼角滚出了泪滴。
从来,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自己这个遗失在外十八年的女儿。小历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十八年前,大明湖畔。
就是眼前这张脸,但是那个女子叫夏雨荷。
不用任何信物,紫薇和她的母亲长得一模一样,可是自己却被一个京腔京调的小燕子给骗了,想想当初皇后提出的质疑,自己怎么就这么傻。
心中想着,小历觉得身上冷得紧,所以便想着把被子往上拉一下。
“怎么了?冷吗?”夏紫薇说道。
小历点了点头。
“不可以,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每天都要擦药,听话,这是一辈子的事儿。这伤口必须得养着,得让它自己慢慢好起来。如今是夏天,总归还是好过些的。”夏紫薇说道。
“嗯。”这时小历发出了一个单音。
“你想说什么?”夏紫薇放下了手中的调羹对小历说道。
可是谁知道小历又把头扭过去了。
“算了,你若是不想说就不说了,放心,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的。只是皇上说,如今四公主与愉亲王家的和硕格格要大婚了,没有时间照顾你,再加上我有经验。等你身子好了,就能离开这里了。”夏紫薇颇有些黯然地说道。
小历回过头,看着夏紫薇,嘴巴长了长,但是却不知道说什么。
“小历,大家都是很担心你的,只是皇后娘娘大病初愈,舒禄穆福晋还要照顾你的弟弟妹妹,咱们做儿女的,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爹娘操心,知道吗?”夏紫薇说道。
“我……”这句话算是触动了小历的玻璃心,自己一直都是一个不省心的孩子吧,因为自己的任性,所以皇阿玛和皇额娘才会活过来,是被自己气活的吧。
“不说了,咱们赶紧吃饭。吃饱了饭才能把身子养好了。”夏紫薇说道,这句话,还是小燕子告诉她的,可是进了皇宫这个大染缸,所有的人都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历,你怎么这么像失足少女啊哈哈哈,越写越像啊哈哈哈
小历,哈哈哈
ps:还是存稿箱,希望存稿箱里面永远都有存稿啊。瑟瑟曾经听过一个传奇的人物,存半本才发,大家看到半截的时候他也许已经去写下一本了,偶像啊!膜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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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小历心结
小历乖乖地就着手喝了一小碗粥,肚子总算没有这么饿了,而夏紫薇又拿来清水给她漱口。
夏紫薇仔细地做着一项项很简单但是却不是她一个皇女该做的事情,只是看在小历的眼中,让她明白了许多。
原来一直都是自己会错了意,自从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有夏紫薇这个人的时候,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近身伺候自己了。
第一次是自己半夜听到了琴声,然后跑到漱芳斋,下棋下了一夜,第二次是微服出巡的时候,第三次就是现在,当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受了伤害的娇弱女子的时候,原来只有比较过才知道,所有的东西都变了,只有夏紫薇的眼神一直都没有变。
虽然她的眼神比以前冷漠了许多,坚定了许多,但是一颗善心却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曾经,是自己会错了意,以为她是一个想爬上龙床的女人。
其实全都错了,其实她只是想认爹而已,会错意的是自己,是自己想要将她收到后宫的心迷住了眼睛,幸而最后真相大白,不然真的是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紫薇……”心中一动,小历出声喊道。
“你喊我?”夏紫薇放下手中的东西,虽然小历的声音很小,但是足够让她听得清楚,她终于肯说话了。
小历点了点头。
“是不是身上不舒服?”夏紫薇说道。
小历摇了摇头,随即伸出依然如玉一般的小手,轻轻地拍了拍床边,说道
“坐下,说说话。”
夏紫薇将盘子归拢到一起,然后收到桌子上,然后又用帕子擦了擦手,才坐到床边。
“怎么了?是不是心里不痛快?”夏紫薇说道。
小历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呵呵……”夏紫薇轻笑道。
“你笑我!”小历轻轻撅起小嘴说道。
“不是笑你,是高兴,高兴你终于肯说话了,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我们都很担心你。”夏紫薇说道。
“担心?”小历再次望向帐顶,没有了皇帝的头衔,真的还会有人担心她吗?如今的她只是一个寄养在别人家的孤女罢了。
“小历,你有心事,我看得出来,我痴长你几岁,比你见的也多,有心事是很正常的,你不用压抑着自己。”夏紫薇握住小历的小手说道。
“你不懂……”小历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懂?”夏紫薇反问道。
“说了你不懂就是不懂,真的不懂。我是庶室所生。”小历说道。
“你都想起来了。我说的是你以前的事情。”夏紫薇说了一句,但是觉得自己太冒失了,忙掩住嘴。
小历理会夏紫薇,只是继续将自己的曾经添油加醋,等量代换地说道。
“我是庶室所生,亲额娘也是满人,但是因为家中不显,所以我的身份其实很尴尬,只是因为大房嫡子夭折,家中兄弟姐妹们不显,才有了我出头的机会。”
夏紫薇静静地看着小历,又将她身上的汗擦了擦,给她盖好被子。
“阿玛兄弟多,但是却不和,每日里便是勾心斗角,而我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长大,自小,我便知道自己与其他的兄弟姐妹是不同了,因为我比他们健康,因阿玛争气,后来拿到了家中产业的继承权,可是这份产业到我这里的时候,我却做下了荒唐事。”
其实小历的谎话并不是十分完美,她是女子,怎么可能继承家中的大产业?但是夏紫薇以为满人与汉人不同,所以便给了小历蒙混过关的机会。
“后来呢?”夏紫薇问道。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被扔了出来,等我再想看家的时候,就只能在外面偷偷地看,我的样子,额娘她们都已经不认识了。我成了一个没有人要的孩子,京城那么大,却没有我的家。我被卖到一个小饭馆里面做粗活,吃不饱穿不暖,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是不一样的,只有一个老嬷嬷,会把自己的饭分给我,还会给补衣服。只是我不可能在那里呆一辈子,我是满人家的孩子,我要回家,我要告诉大家真相。可是……可是……”小历说道此处再也说不下去,伏在夏紫薇的怀中啜泣起来。
其实这也很正常,后面的事情的确不是小历能够预料到的,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一个皇帝竟然被人夺舍,而夺舍她的人,竟然是已经死去多年的先帝,而她的皇后也已经变了人,早在先帝还没来的时候就已经成了她的大额娘。而那个处处与她作对的皇后,如今却成了她名义上的养母,这世上还有比这些更悲催的事情吗?
最令人觉得讽刺的是,她心心念念的生母却从来没有念叨过她,就算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知道皇帝已经不是她儿子的时候,也没有问过她去了哪里。
一次也没有。
这样小历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多余的人,其实知道皇宫规矩的她也知道,有的人想对她好可是碍于规矩却不能,可是她就是觉得别扭。
“小历,你知道我的故事吗?”突然夏紫薇说道。
“你的……故事?”小历抬头看着夏紫薇说道。眼中夏紫薇的表情却不是当年的泫然欲泣,而是一种经历了沧海桑田后的淡然。
“是的,我的故事,如果说你是不被重视的,那我也许就是那个不应该出生的。”夏紫薇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决定说出来,尤其说说道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连小历都觉得心莫名地抽了一下。
“从懂事的时候起,我就知道自己与别人是不同的,这样的不同,不是因为我是女子却能学琴棋书画,学诗词歌赋,而是因为,我知道,我是一个没有爹的孩子。我曾经问过我娘,问她我爹去了哪里,可是每次问的时候,我娘就会哭,不停地哭,所以我便不再问了,心中有时候也在想,没有就没有吧,不是还有娘在吗?”
“这哪能一样?”小历撇了撇嘴道。
“当然不一样,嘴上说是一回事,但是真正做的时候却是不一样的,每当我看到别的孩子有爹喊,有爹疼,有爹给买东西的时候,哪怕只是一根头绳我都会羡慕不已,脑子里面就会在想,我爹是什么样子的,他们的家境都不如我们家,有的人甚至是不识字的,可是在爹上,我却是彻底输了。因为他们有爹,而我没有。”
“那后来呢。”小历低声问道,心中也小愧疚了一把,说实话,大明湖畔留情后,他真的没有想到过自己还会有一个女儿,不,应该说,她对所有人的父爱都是很吝啬的,真正能入了她的眼的孩子,现在,想想,真的有吗?
对永琏,更多的失去之后的悲痛,对失去嫡子,失去一个继承人的悲痛,但在悲痛之余,帝王的思维却告诉她这也是一件好事。其他的孩子,老大在皇后去世的时候被骂死,老三,若不是皇额娘救得及时,现在恐怕也已经成了白骨,还有其他的儿子女儿,在曾经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拿他们当成空气的。
“后来……”夏紫薇笑了笑,其实她的身世,本来就是一个不能说的存在,沧海遗珠,怎么说都是一件秘密的事情,可是现如今,她还有什么秘密不能对别人说呢。
“后来,我娘的身子越来越差,直到有一天,把我叫到了身边,告诉了我,我的身世,还有我娘给我的信物,有这些东西,我就能见到我爹。”夏紫薇刻意隐去了夏雨荷对她说的其他的话,只希望这样能对夏雨荷的名声做出一些挽救。
“家中的亲戚,早就不与我们来往,我卖了祖屋,带着丫鬟,一路走到了京城。”
小历静静地听着,曾经只是以一个帝王的身份去听,心中感叹孩子不易但是却从来没有体验过,可是自从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当初夏紫薇受的苦,她比任何人都要感同身受。
“我以为,到了京城就能见到爹,可是现在,我才觉得自己真的是很傻,我不知道该去哪里,银子越用越少,后来我遇到了小燕子,她替我寻回了扇子和画,而我也与她相识,后来搬到了大杂院,然后,我们两人情投意合,义结金兰,我将我这辈子最大的秘密告诉了她。”夏紫薇说道。
“如果知道后面会怎么发展,我想我是不会这么做的,虽然她在京城中只是一个小混混,但也是靠着自己的本事赚钱,虽然贫苦,但却不会提心吊胆,是我,那天,围场我也去了,可是我的身子不好,后来想想,如果当时小燕子就被一箭射死了,如果后面在宫中她没有得到别人的帮助,我不敢想,那个时候我真的是提心吊胆的。每天都是水深火热。直到皇上带她祭天,我直到她成了还珠格格,她骗了我,我以为她骗了我,可是我却不知道,后面的事情,已经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
“有的事情,我以为大家都是善意的,但是等我真正静下心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错得那么离谱。曾经有人有权利能将我的身份公布于众,但是他却对我说,让我不要伤害小燕子,我是皇女,我也不想伤害一个无辜的,可以说是恩人的人,可是每个人似乎都在想,这件事对他有什么好处,虽然他们明面上说的是‘我为了你好,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可是,当我想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就是一个被他们牵着线的木偶。”夏紫薇说道。
她自是不会去伤害小燕子的性命,她与小燕子是拜了皇天后土的金兰姐妹,如果当初五阿哥,还有福家将她的身份告诉了皇上,她可以用自己的身份去求皇上,让皇上饶小燕子一命,小燕子虽然是罪犯欺君可也是无意为之。
可是没有,在夏紫薇的眼中,所有的人都是好人,福家给了她容身之处,五阿哥会给她与小燕子传递消息。
可是,在皇家浸染了这么多年的他们,为什么会用一种最愚蠢最迂回的方式将她的身份公布于天下,皇上微服,她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小燕子拿下特赦令。
她夏紫薇做了很多很多,可是为什么这群人却是在无形中将她拉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亲娘的名声没有了,她却因为福尔康的一个愚蠢主意,成了包衣籍,成了真相大白以后的一个最尴尬的存在。
如今,福尔康有了他的红颜知己,他成了额驸,而她却只能在宫中继续活着,为自己曾经的愚蠢赎罪。
“你说,我的故事是不是比你的更惨?”夏紫薇眼角含着泪说道。
“紫薇,我……”
“咱们不是在这儿比谁更惨的,这世上疼爱你的人有许多,就像我,不管我成了什么样子,金锁,从来都没有想过舍弃我,而你呢,舒禄穆福晋视你如己出,皇上,皇后娘娘更是对你疼爱有加。就算是你曾经的父兄,就算是曾经打来打去,你曾经拥有他们,这就够了。小历,仇恨不应该是我们生命的全部,我们,应该好好地活着,为了那些在乎我们的人,既是这世上再也没有人在乎你,你也要在乎你自己,知道吗?”夏紫薇盯着小历说道。
“我知道了。”小历也含着泪,他不怨了,一部分是因为夏紫薇的话,另一部分也是因为她对自己曾经所作所为的反思。
都不怨了,就这么过去吧,额娘不管做了什么,皇阿玛总归还是留了她一条命,而自己,不管皇阿玛怎么训斥,终究在自己被恭贵妃那个贱/人虐待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来救自己了。
这就够了,真的够了。皇阿玛,儿子真的懂您了。
“既然知道了,那就好好地养着,不要让大家担心。”夏紫薇说着给小历拢了拢额间的发丝,然后拿着盘子出了内室。
“紫薇,你呢,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小历问道,刚刚夏紫薇说了一个她一直都忽视的问题,夏紫薇如今是包衣籍,要想做格格,真的是比登天还要难。
“总归还有一碗饱饭不是?”夏紫薇说着直接出了门,再等看到外面站着的一大群人的时候,只是将手中的托盘交到旁边的宫女手中,然后不紧不慢地行礼。
胤禛与老数字们在外面听到了夏紫薇与小历所有的对话,心中对这个女子第一次起了敬佩之心,以前只是被情爱迷住了眼睛,如今脑子清楚了,倒是真的聪明了。就像她最后说的,纵然打打杀杀一辈子,但是毕竟曾经拥有过。
“皇上,小历格格对奴婢说了她的身世,还请皇上能让小历格格尽早恢复身份。”夏紫薇将刚刚小历说的身世简短地说了一下,然后恳求道。
“朕自有安排,你且下去歇着吧,来人,摆驾九州青晏。”胤禛说罢率先离开了。
“十二叔,紫薇丫头说的这事儿,你觉得……”弘昼跟在后面说道。
“臭小子,你还真当回事儿了,证明身份,小历的身份,咱们能证明吗?”允裪反手给了弘昼一下。
“不过,你一提老朽倒是想到了,小历当日是在一个小饭馆被救起的,和亲王……”允裪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镶嵌着“腹黑”两字的笑容。
“侄儿明白。”弘昼十分狗腿地回道。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不是存稿了,是现码的,呜呜呜,腰疼(别乱想,是受风了)
让咱们福晋休息一章,后面还会有的。小历的夫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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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记忆的碎片
经过一个月的细心调养,小历的身子终于是见好了,只是因为受刑太重,至今不能走出小黑屋的阴影。
自那时起,原本就不怎么爱和外人说话的小历,嘴里吐出来的话更少了。
就像今日,景娴得了懿旨进宫看小历,看到的也只是抱着她不住地哭的女娃娃。
“乖孩子,莫哭了,都过去了。一会儿额娘就去求皇后娘娘,咱们回家。”景娴抱着小历也是泪如雨下,不在宫里了,凭着原先舒禄穆氏的陪嫁还有如今朝廷的抚恤,她们娘儿几个还不至于饿死。
这就是孽啊,这就是报应啊,当初自己为什么要去迫害那个夏紫薇,如今这就是报应啊!
小历还是不住地哭,不停地哭,现实要把这段时间受的委屈都哭出来,但听景娴说要带他出宫,连眼泪都没有擦便阻止道。
“不!我不要出宫!”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顽固,是额娘的不是,不应该让你在宫里。”景娴后悔了,她是皇后,手上也不是干净的,虽说如今宫中有姑姑与姑父照看没有事情,但是姑姑大病初愈,而姑父又日理万机,小历只是一个孤女,又长得如花似玉,谁会单纯的认为她是进宫陪皇后的?恭贵妃会这么做,还不就是担心小历占了她的位子?这种环境,小历怎么能得着好?
“不要!”小历斩钉截铁地说道。
她是真的不想出宫,如今宫中的威胁已经除了,她相信出宫后依然衣食无忧,而且她可以预见到自己出宫后的日子,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等着媒婆上门提亲的闺阁女子。
她已经成为女子不假,但是她不想一辈子只做一个闺阁女子。
爱新觉罗龙子凤孙的魂却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再者,她没有办法面对景娴,以前不知道是一回事,如今知道了,景娴对她越好,她就越愧疚。
虽说以女子身份进宫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她的脑子却不是白长的,后宫里面她曾经喜爱的那些如花女子她见了一个遍,可是真正对她有好脸色的也就有限的那么几个。
恭贵妃还只是一个不能忍的,像是令妃,像是那几个进宫没多久的贵人常在,那个不是咬着牙恨不得把她吃掉!
尤其是令妃,表面上握着她的手说“可怜的孩子,受委屈了”,可是眼睛深处的那种狠戾还有自己无意中看到的她不住地撕扯帕子,去了她那里,恐怕比被恭贵妃抓住更会惨上千万倍!
终究,她们眼中看到的只是一个穿着龙袍的男人罢了。
小历敢说,就算是如今站在她们眼前的不是乾隆皇帝这张脸,她们也能继续面对。继续逢迎讨好,将自己的所有献上,换取荣华富贵。
这就是帝王的悲哀,不管是什么时候,帝王都深知但却是从来都不想面对的悲哀,真正将他爱新觉罗弘历当做夫君,当成男人爱的,屈指可数。
有的人,一辈子都见不到了,而有的人,就算是见到,也只能活在对她的愧疚中。
脑海中浮现出那日皇后的冷面,耳边响起那句话
“皇上,臣妾又要忠言逆耳了。”
景娴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小时候拉着他的辫子不放手,长大后也是一步都不肯退让,她的心中有的是皇家的规矩,也正是如此,皇阿玛才将她放到了自己的后宅,为的就是让自己警醒,让自己知道,身为帝王,不能为所欲为。
只是自己直到今天才醒悟,只落得满心的愧疚。
曾经最疼爱的,如今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曾经最厌恶的,如今却能让她感受到,她还是有人要的。
真是讽刺!
“额娘,女儿要在宫里。为了额娘。,为了妹妹和弟弟。”小历一字一顿地说道,像是要告诉景娴自己的决心。
是的,在宫里她还能以这个身份时时地照拂舒禄穆一家,照拂那几个孩子。虽说他们与自己相识的时间不长,但却从来没有将自己当成外人,就连曾经的大格格,也只是嘴上嚷嚷,平日里若是有哪个奴才私下里议论自己,第一个冲上去的肯定是这个小妹妹。
“你……”景娴一时气结,但却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啊,该说的她都说尽了,小历这该吃的苦也都吃了,只是这脑子却真的是不长记性。
罢了,还是一会儿去求姑姑与姑父吧。景娴心中想道。
……
夏日的午后,总是让人昏昏欲睡,只有圆明园,因着四面的水,午后的日头也显得温和了许多,湖面上时不时荡起一丝涟漪,将难得的凉爽传给岸上的人。
舒欣坐在九州青晏后亭子里,独自享受着难得的安宁。
她什么都知道,但却也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太后去了五台山,后宫嫔妃养胎的养胎,给皇女办婚事的办婚事,剩下的,每日里打扮得花枝招展,为的便是等着皇帝的驾临。
而她则是每天处理宫务,听身边的老人讲过去的故事,讲圆明园里发生的故事。
如今和婉改了性子,永璋也能独当一面,所以如墨与苏培盛便进了园子,随侍在舒欣身边,而他们,也成了少有的知道帝后真实身份,知道舒欣失忆的人。
只是两人都是历经三朝,如墨还好,苏培盛的年纪实在是太大了,每日里只是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一个人在这儿想什么呢?”
“臣妾给……”舒欣一听声音,便知道是胤禛来了,忙起身给胤禛行礼。
“这儿没外人,坐着吧。朕听容嬷嬷说,这几日你很累。”胤禛挑了离舒欣一米远的距离坐下。
此时,容嬷嬷等人已经退到远处,亭子里,只剩下帝后二人。
胤禛倒是想离着舒欣近一些,但是只要离着近了,舒欣便开始用各种由头往边上靠,有一次要不是胤禛手快,人就掉到河里了。
自那以后,胤禛便保持着五尺的距离。
这便是他们的亲密距离。
舒欣有这种反应是很正常的,小历养病的这段时间,舒欣的记忆碎片拼起了一两片,已经能回忆起当初的大婚,这对舒欣来说是一件好事,但是对胤禛来说,只能是有苦说不出。
虽然现在他的魂是爱新觉罗胤禛,但是脸却是实打实的爱新觉罗弘历,而且还是知天命年的老人,与大婚时候的,差得太远了。
再者说来,莫说是顶着爱新觉罗弘历这张脸,就算现在将泰陵挖开,他附在那已经五十八岁的身体上,眼前的人也不会认他的。
“和嘉与晴儿大婚在即,臣妾身为皇后,自是要多多为两个孩子操持的。说是劳累,也没有什么的,定是小丫头们看错了。”舒欣看着远方的景色,缓缓地说道。
胤禛一时无话,他们之间,最熟悉,却也最陌生,当舒欣说她想起了自己已经大婚,胤禛真的是高兴的,这意味着舒欣记起了,记起了她的夫君是谁,可是当她问舒欣知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时候,舒欣却是十分确定地摇了摇头,直说
“你不是他。”
这才有了后来的五尺亲密距离,一开始胤禛是灰心的,但是沉默了一晚之后便又重新打起了精神。
是的,他有一世的时间,他会帮助舒欣慢慢地回忆,曾经的恩爱,默契,甚至是不快,他都毫无保留,就算舒欣醒过来之后,再也不理会他。他也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胤禛冲亭子外面招了招手。高无庸忙端过一个托盘,舒欣依旧噙着笑看着远方的景色,时不时还将眼睛闭上,像是想起了愉快的过往。
“湖上风大,当心着凉。”胤禛将披风披到舒欣的身上,舒欣惊了一下,想要起身,但却不如胤禛劲儿大,只得乖乖地坐着。
“如今不比当年,当年虽说刀光剑影,但总归咱们都是年轻的,哪像现在,朕已经知天命了,你也四十多了,该注意地便注意着,有的事情不必亲力亲为,让底下的小丫头去做就是了。朕就在你的身边,有什么事情,尽管让人去禀明。”胤禛边絮叨边替舒欣系好披风的带子。然后又给高无庸做了一个手势。
“汪汪,汪汪!”这时候高无庸将穿着一身老虎衣裳的吉祥放到地上,吉祥与胤禛最亲,再看到胤禛后,扭着屁股往前跑。
“百福!”脑子中突然闪现一个词语,舒欣依着记忆喊出。
胤禛脸上一喜,但并未说话,只是静静地观察着舒欣的一言一行。
“百福,天儿热,你怎么还穿这么多啊,瞧瞧这一头的汗。”舒欣起身离了座儿,将吉祥抱到了怀里,然后爱怜地抚摸着,手也十分娴熟地为吉祥解着老虎衣。
“哪有将耳朵捂在帽子里面的,如墨,如墨,拿本宫的针线去。”舒欣说道。
“老奴这就去。”自进宫后,如墨很少听到舒欣喊她的名字,往往舒心喊的都是“如嬷嬷”,叫得十分看重,但却十分生疏。如今听到自家主子又像当年那样喊自己的名字,饶是进了不惑之年的老妇,如今也潸然泪下。
一旁的高无庸早就将准备好的针线递到了如墨的怀里,让如墨拿过去。
如墨见皇帝,刚要行礼,不想却被胤禛示意,就当没有他这个人。
“娘娘,针线……”如墨小心翼翼地说道。
自舒欣失忆,胤禛便开始了“寻找失去的曾经”,让苏培盛如墨进宫这还是轻的,舒欣在家中用什么针线,在府中当家的时候喜欢做什么,做了皇后之后又经常做什么,只要是见过舒欣的,伺候过舒欣的,全都送到一起慢慢回忆,他要让舒欣的眼睛看到的地方,全都是熟悉的景象。
就像是做拼图一样,如今舒欣的脑子里,便是记忆的碎片,而他的任务,便是帮她慢慢拼回去!
舒欣先用小剪子将老虎衣头上各自开了一个小口,又比了比吉祥的耳朵,觉得小了些又开了一点儿,然后从笸箩里面捻了一根针,然后又挑了与之颜色比较近的线,放在阳光处比了一下,再慢慢地将刚刚开口的地方包好边儿。
胤禛一直静静地看着舒欣,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就像舒欣现在缝的这件老虎衣,当年自己给百福造化各做了一件,不光是老虎衣,还有麒麟衣,可是狗的耳朵和人不一样,套上头耳朵就不方便了,这老虎套头衣就是他的创意,而当初第一件老虎套头衣便是舒欣缝制的。
初春,就是在这里,她按照自己的说法,做出来的。一切就是这么熟悉。
时间随着舒欣手中的针线,一分一秒地过去,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好了,咱们再试试,这样就好了。”舒欣将老虎衣又重新改了一下,然后套到吉祥的身上。
“呜呜。呜呜”吉祥委屈地哼哼道,如今是夏天,它才不要穿这些,不要不要!
“试试咱们就脱下来。”舒欣抚着吉祥的下巴,让它慢慢恢复平静,细声说道。
衣服刚刚好,露出两只小耳朵的吉祥更可爱的,舒欣看着满意极了,只是天热,她缝衣服都出了一身汗,更别提一身毛的吉祥。
“去玩儿吧。”舒欣又替吉祥将老虎衣脱下,然后将他放到了地上。等吉祥跑远了,舒欣才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笸箩。
“你刚才在做什么?”胤禛轻声问道。
“缝衣服啊。”舒欣低头回道。
“为什么要在那里开两个小口?”胤禛继续问道。
“为什么?”舒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茫然地看着前方。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那条狗叫什么名字?”胤禛继续问道。
“百福?不对,不是百福,造……造……造……化?”
听着舒欣说出了他当初养的第二只狗的名字,胤禛眼睛一亮,有进展了!
“不是造化,好像叫吉祥?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舒欣自言自语道,为什么自己会让人去拿笸箩,刚刚喊的不是容嬷嬷,而是和婉公主府上进宫当差的如嬷嬷,她叫如墨,为什么一切都这么熟悉,就像曾经发生过一般。可是为什么等到再想的时候,就想不起来了。
“别着急,慢慢来,我在你身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别害怕,有我在。”胤禛说着握住了舒欣的手,只是舒欣回过神以后就抽出来了,然后惊慌地将手放到桌子下面的腿上,脸也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胤禛收起手,看了看舒欣。
三尺的距离,已经很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里,瑟瑟很想说一句,想让关系进一步,就要有一方学会耍流/氓。
周一锁了一万五,禁了越狱卡,写不完出不来,瑟瑟也是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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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前尘往事
景娴到湖中亭的时候,舒欣已经像逃兵一样回了寝宫。
她很清楚,自己不排斥这个人说的话,尤其是那句“别怕,有我在。”仿佛就在眼前,脑海中回忆起一个人影,不是大婚时候的那个四阿哥,比他要高,比他要壮,鼻子下面也蓄起了胡须,他就是这样说,
不,是抱着自己,轻抚着自己的后背,轻轻地在耳边说
别怕,有我在。
舒欣伸手摸了一下脸颊,烫得厉害。
只是脑子中,也乱得厉害,这句话真的很熟悉,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
“别怕,有我在。好像还有,还有一句话,到底是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舒欣自言自语道。
看来,要想恢复记忆,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
“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景娴行礼道。
“起来吧,赐座。”胤禛说道。
“谢皇上。”景娴说道。
“小娴儿懂事了,知道照顾孩子了,你且等会儿,一会儿永璂便回来了。”
“不不不,侄女儿如今身份不明,贸贸然与皇子见面,于理不合,奴婢还是不见了,不见了。”提到永璂,景娴便想流泪。
对永璂,她只剩下愧疚,原本想将自己唯一活下来的孩子护在身后,护他一世平安,如今才知道,自己当年错得厉害。
“他来了,你看,穿宝蓝衣服的便是永璂,他旁边月白色衣服的是永瑆,雏鹰翅膀硬了,总归是要自己学着飞翔的。”胤禛指着前方说道。
远远地,永瑆与永璂见到了胤禛,刚想过来,却不想被胤禛示意停下,最后两人只得远远地行礼,然后往九州青晏去。
“他们两人现在已经办差了,每天办差回来,一定会去九州青晏请安,有的时候还会偷偷地带一些外面的点心,他们是给你带的。还有上次,永璂见到一支银簪子,偷偷地带到后宫,他不知道自己的额娘已经换人了,他只知道,自己长大了,应该好好地孝顺皇额娘。”胤禛说道。
“别说了,姑父,求您别说了。”景娴早已泣不成声,她不配,她不配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天底下,当爹娘的心思都是一样的,见不得孩子有半点儿委屈,就算是他犯了天大的罪过,也只是轻轻掀过。帝王,更是如此。”胤禛说道。
“当额娘的,总想着把最好的给孩子留着,只是奴婢福薄,留不住五儿和十三两个苦命的孩子!”景娴说道。
“你求朕放了小历出宫,小历出宫后能做什么呢?或者说你认为一个帝王,龙陷浅滩能做什么呢?给他求一门好婚事?生儿育女?”胤禛说道。
景娴微微晃了晃身子,原来,姑父早就知道了。
“你与弘历,是缘是孽,如今都有了一个结果,他是帝王,如今却成了女儿身,她已经得了报应,小娴儿,看在姑父与你姑姑疼爱你多年的份上,事情就这么过去吧。你的苦,你的痛,姑父都知道,都过去了,你现今抚养的三个孩子,只要出息,朕都会好好照顾的,还有永璂,他是嫡子,又忠厚似你大表哥……”
“姑父,永璂当不起……”景娴说道,但说道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声音已经小得不能再小。
这不是她能决定的,或者说,其实她的心中也是希望的,希望永璂能继承大统,与她自己能不能坐上太后无关,她想让永璂得到全天下的认同,而这种认同,便是做皇帝。
“当得起当不起,你不知道,朕也不知道,朕只是想说,小历不能出宫。她的未来,朕自有安排。”胤禛说道。
弘历做错了不少事儿,这不假,但是终究还是他的儿子。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儿子落到别人的手中。他是男人,但是对女人的手段是十分了解的,他似乎可以看到,自己的儿子出宫后,也许是今年,也许是明年,便会被指一门好亲事,男人妻妾成群,到时候,凭着小历现在的姿色,也许会得一时的宠爱,但若是遇到一个恶毒的婆婆……
后果不堪设想。
小历是一个成功的帝王,但却不会是一个成功的宅斗高手,爱新觉罗家的孩子,男儿该征战四方,坐拥天下;女儿,更应该得到最好的未来,既是以后小历真的要出嫁,胤禛也要挑遍天下男人,让他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公主。
“唉,为什么姑父就这样看待娴儿,娴儿恨那个人不假,但却不会对那个女娃娃生半点儿怨恨,因为她很像五儿,比如今侄女儿养着的布耶楚克还要像。”景娴轻叹一口气说道。
虽然口中说不恨,但是一说到乾隆,景娴便用“那个人”代替,可见,心中还是存了疙瘩。
她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不好看,就像小历,长得如最美艳的娇花一般,若是五儿,肯定会更美,可是五儿不在了,她唯一的女儿再也回不来了,所以她只能将满腔的母爱释放到那个死死挣扎,求自己救她的小姑娘身上。
对小历,她的想法就是要让她尝尝做女人的滋味,从成亲,到生孩子,会有一个男人永远地敬着她,爱着她,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再幸福不过的,但是对一个帝王,一个将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的帝王来说,这就是要他的命。
“说到狠心,侄女若是说出来了,恐怕姑父该训斥侄女儿了,当年康熙爷对诸皇子,最重也只是申斥,只是圈禁,时哥哥到底犯了什么错,你要取了他的性命?”景娴看着湖面说道。
这里,什么都变了,只有这水,还是当年的水,弘时,她的小哥哥,他会带着自己去采荷花,会说,小娴儿长得比荷花还美,他真的拿自己当妹妹看,当弘历与弘昼联手欺负自己的时候,时哥哥会将自己护在身后,可是自己却不能见他最后一面。
今天,既然姑父提到了让自己放过弘历,那就问问,到底当初时哥哥做了什么,要让亲生阿玛取了性命!
“呵。”胤禛轻笑道。
“你可知道朕将弘时囚禁在哪里?”胤禛继续说道。
“侄女听说是在履亲王府。”景娴说道。
“娴儿自小长在雍亲王府,履亲王府离着这么近,却从来没有去过呢,履亲王福晋擅长做莲子羹,你爱吃,却从来不知道履亲王府的莲子羹是最好的。时候不早了,回去吧。顺便替姑父看看,潜邸的桂花长得可好?”胤禛说罢便起身离开了。
有的事情能说,但却不能直接说,当初他是恨极了弘时,他自认待弘时不薄,可是弘时却与老八亲近,他怎么会不恨,只是再恨也没有想过杀了弘时,只是关禁闭,允裪自小跟着苏嬷嬷长大,心性最是平淡的,他只希望允裪能影响到弘时,可是却没有想到,弘时不见了!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个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也是后来,他回潜邸的时候才发现,履亲王府离城门非常近,比自己的潜邸都进,所以,弘时应该是在没有人的时候,跑了,不再做自己的儿子,不再做皇子阿哥,也不去做老八的儿子,他,就这么走了。
浪迹天涯
再也见不到,永远都不再做他的儿子,而他也因为这个原因,公布了弘时的死讯,并且没有给他任何爵位。就这么草草地葬了。
只是再说,也只是曾经的事情了,就像投进湖中的石子,在荡起涟漪后,只能落入湖底,永远不再被人发现。只有投石者自己知道,又或者,投进湖中的,是一粒种子,生根,发芽。
“四哥,弘历还给你,请对弘旺弘政好一些,不管你怎么改名,他们都是皇阿玛的孙子。”
这是当日弘昼去给小历出气的时候,从小酒馆发现的。当时已经是人去屋空,只剩下一封信,弘昼已经被吓的在府里呆了好几天了(弘昼:亲娘喂,这是八叔啊,这是皇阿玛的死对头八叔啊,为什么自己一定要看啊)
胤禛将手中的信撕碎,任由碎片飘到了湖中。
此时已经是后世了,还有什么计较不计较呢?
此时离京城千里之外,一身粗布衣衫的女子依偎在一个男子身边,男子眼睛很小,粗一看便觉得此人乃是猥琐之人,但若是细细观察便可知,两人皆是十分有教养之人,虽外貌粗鲁,但却自有一份高贵的气质。
“胤禩”女子低声喊道。
“嗯?”男子回道。
“胤禩”女子再次低声喊道。
“嗯,我在。”
“这辈子,我还是妒妇!”女子往男子的怀中蹭了蹭,继续说道。
“我知道,可我不再是阿哥!”男子说道。
那日小历夺舍了苦命小女孩,色老板也被胤禩夺舍,随后,郭络罗氏夺了老板娘的身子,小历以为别人不知道她的事情,却不知道,她回回去官府鸣冤不成,都是胤禩的功劳,而她每日里去看紫禁城,后面也都跟着人,一是监视,二来则是保护。
后来,他们安排了这一场戏,让皇家越闹越热闹,而他们不管能不能看这场戏,都乐在其中。
他不再是阿哥,她也不再是福晋,他们只是天地间最平凡的一对夫妻,他们有一个儿子,以后还会有许多孩子,儿子也会生儿育女,他们会过着平淡但却十分幸福的生活。
人之幸福,不过如此。只是这种幸福,身为帝王,却暂时体会不到,因为当他解决了一件事情的时候,会有另外一件事去烦他,让他恨不得将给他生事的人弄走,越远越好。
胤禛真的后悔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换了个身子,人也跟成了牛皮糖,此时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让她起身也不起。
早知道就让小娴儿将人带走,有自己护着,还怕找不到一个好人家?
“你到底想做什么?夏紫薇的身份你不是不知道,已经上了包衣籍,你让皇家承认她,那你去问问你皇玛法,问问咱们爱新觉罗家的列祖列宗愿不愿意承认。”胤禛抚着头说道。
“可是,可是为什么儿臣便可以?”小历不服地反驳道,今日是胤禛召她过来的,胤禛决定给小历找一个身份,只说皇后喜欢,养在皇后名下,封公主。
可是小历是什么意思,夏紫薇对她好,是她在外面受了十几年苦的亲生女儿,皇家血脉不能流落在外面。
“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在?你不是皇家亲生的,她是皇家亲生的,可你想想自己做了什么?祭天,雍和宫酬神,你问问京城里面的,谁不知道你收了一个义女,而那个义女在祭天的时候抛头露面在,百姓们不知道,宗室王爷会不知道?到真相大白的时候,乾清宫当着大臣的面儿审问,你可真的是好皇帝!知不知道这是丑事,是要藏着的!”胤禛举起手中的折子,觉得可惜又换了身后的靠枕砸向小历。
夏紫薇的话很动人,她也已经变成了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但是她做宫女也是不争的事实,若是将一个无功的宫女收做义女,那皇家还有什么颜面!
皇家能养着她,给她一碗饱饭就已经很不错了,弘历的脑子是不是让打傻了?
“皇阿玛,儿臣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枉然的,因为错已经铸成,儿臣只想补救,算上上次微服出巡,紫薇救了儿臣两次。”小历护住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因为她看到了,皇阿玛又拿靠枕了,该死,怎么忘记了,若不是自己当时执意留下墨宝,又怎么会引来刺客?但是,绝对不能退缩,一定要为紫薇争取名分!
“于父女,儿臣应该补偿女儿,于恩人,儿臣应该报恩。还请皇阿玛成全。”小历说道。
“你退下,朕要好好想想。”胤禛有气无力地说道。儿女都是债,都是上辈子的债,小历就是那个最大的债!
作者有话要说:瑟瑟有一张乾隆十五年的地图(网上下的)各种yy,履亲王府,当时囚禁弘时的地方,离着城门真心进啊,也许咱们弘时宝宝真的就这么翘家了。
想了想,瑟瑟还是决定圆了《怡殇》里面八八和八福晋的遗憾。配着《风居住的街道》读真的是太带感了/(tot)/~~
望天,果然,瑟瑟是后妈吗?瑟瑟是亲妈,是亲妈皇太后,其实瑟瑟的文案中还真的有个八八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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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认祖归宗有些难
胤禛真的是烦了,再也没有比现在更烦的时候了,每天处理不完的国家大事,帮忙的不多,捣乱的不少,如今,永璋永珹,甚至最小的永瑆永璂都被拉了壮丁,也许真的该做些什么了,以前那些打打杀杀,现在还想什么呢,国家现在需要的是人啊。
第二日,圆明园出了一道不得了的旨意。
圣旨上的字数很多,粗看便已经上万,主要就是说,皇上梦到了先帝,然后忆往昔,发现曾经的兄弟现在都成了陌路人,先帝托梦,罪臣阿奇那,塞斯黑恢复本名,以郡王礼重新敛葬,其子袭封郡王爵。
弘旺与弘政也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接到旨意的时候心中想的便是皇上是不是又找到了新的折磨他们的法子,最后还是允裪出马,详细说明,才让两人重新进入了朝堂,至于其他数字的后代,也都得到了相应的职位,有的专门整顿旗务,有的去了兵部,有的研究西洋书籍。矛盾总是有的,但在老数字的调停下,总归还是有了好的发展。
这一日,胤禛正在整理弘政弘晓上报的旗务细则,就听外面高无庸通传
“禀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快请进来。”胤禛说道。
这是舒欣第一次进他的书房,胤禛看了看周围的摆设,与当初一样,没准儿今儿个也能给舒欣找到一些记忆。
“臣妾给皇上请安。”舒欣行礼道。
“起来吧。来,这边说话。”胤禛说罢将舒欣引到了书房的另一侧的圆桌旁,而他自己也坐着离舒欣近了一些。
“皇上,今日臣妾过来叨扰,是有一件天大的事情。”舒欣严肃地说道。别说,景娴这张脸真的不适合严肃。脸一冷,与胤禛还真的是十足的像,也难怪乾隆不喜欢面对,试问谁愿意成天面对一张和自己的父亲最相像的脸,又不是父子年下。
“什么事情?”胤禛回问道,能让舒欣这么严肃,看来真的不是小事。
“是晴格格的夫婿,臣妾在张罗晴格格婚事的时候,发现晴格格夫婿并非良人。”舒欣说道,有的话,就算只有他们两人在,她也不敢说,这个叫福尔康的,身份不好先放到一边,当日与晴格格的雪夜谈心便是一桩说不清道不明的阴谋,一个格格怎么就会这么巧遇到一个侍卫,而这个侍卫不知道避讳,反而与格格谈了一夜,跟着格格的嬷嬷去哪里了,宫女呢。孤男寡女,花前月下,一晚上,好好的姑娘,名节就这么坏了!
这晴格格还是亲王的嫡女,若是传出去,皇家的面子往哪儿放?这后宫里面未出阁的格格该怎么办?
再有就是,这个福尔康,便是当日将流落民间的皇女夏紫薇送到宫中做宫女的始作俑者,他们一家,打的就是尚主的主意,一开始本来想的是夏紫薇,只是眼瞅着夏紫薇的身份定不下了,这才选了晴格格!
什么时候,皇家的女儿由着他一个包衣奴才挑三拣四了?
“是他啊。”胤禛看了看,将舒欣的条陈放到了一边,然后让人过来说道
“高无庸,你亲自将这份条陈交给晴格格,问问她是什么意思?”胤禛说道。
“奴才这就去。”高无庸说道。
“你给朕出了个难题,如今,朕这里也有个难题,你来看看。”胤禛说道。
“皇上,后宫不得干政。”舒欣说道。
“不是干政,是咱们家自己的事情。”胤禛亲自给舒欣斟了一杯茶,然后继续说道
“夏紫薇的身份朕已经派人打听清楚了,她是弘历当年留在外面的女儿,只是现在阴差阳错进了包衣籍,可是她是小历的救命恩人,如今规矩什么的都不差,朕想给她一个身份,舒欣,帮朕想想。”胤禛说道。
舒欣低头想了想,夏紫薇,也是一个问题,山东那边的消息她也是知道的,夏紫薇的确是沧海遗珠,但是她听容嬷嬷说过,就在一年前,有个叫小燕子的女子混进了围场,再加上有人进谗言,这才弄得阴差阳错,假格格昭告天下,真格格成了包衣籍,如今那个小燕子已经送给了五阿哥做侍妾,听说现在每天除了睡就是吃,十分安静。而且身份只是一个侍妾,上不了玉牒,掀不起什么风浪。
倒是夏紫薇,皇女出身,本来是和硕公主了,如今却只落得这样尴尬的位置。
“夏紫薇的身份,说好处理也好处理,说不好处理,也不好处理。”舒欣小心翼翼地说道。
“哦?这怎么说。”胤禛说道。
“皇家女儿,不管是固伦公主还是和硕公主,老百姓能记得住根本就没有几个,他们关注的是不是皇家有多少个公主,他们想的只是能不能吃饱穿暖,所以黎民百姓这里不是要紧的,就算当初还珠格格出宫祭天,但是说到头,那也是去年的事情,只要不去刻意提醒,根本就不会有人去关注,倒是宗室这边,皇上左封一个格格,右封一个公主,恐怕宗室中会说不痛快的话。”舒欣继续说道。
“不过事情也许本就不用这么复杂,当日纪晓岚提议给了小燕子一个超然的封号,这才有了还珠格格。”胤禛顺着舒欣的思路说道,还珠格格只是一个封号而已,宫中具体有多少个格格多少个阿哥根本就没有人知道,皇帝所出为公主,至于格格,翻译成汉语便是小姐的意思,再者,皇子阿哥的妾侍中有一等封号也是格格。
“只是因为祭天了,这才出了麻烦!”胤禛敲了敲头说道。
“其实祭天不祭天都没有事,大家都知道还珠格格是皇家的义女,可以让夏紫薇代替还珠格格,继续做皇家的义女,只是这样,夏紫薇就不能再认夏雨荷做娘,这世上也就不再有夏雨荷这个人。或者,便是皇家直接认下夏紫薇,只言说她是山东行宫贵人夏氏所出,只因夏贵人体弱多病,这才一直在山东行宫居住,知道前段时间夏贵人去世,才将皇女护送进京。”舒欣说出了自己的两种办法,只是这两种办法,都越不过宗室,越不过宗人府。
“具体事宜,还是需要皇上与族长商议办理,毕竟这是皇家的事宜,马虎不得,若说是从长计议也是可以的,只是几个孩子年纪都大了,再拖着恐怕是找不到好婆家了。”舒欣说道。
这时候高无庸已经从晴格格处回来了,只是脸色不怎么好看,等胤禛问的时候才知道晴格格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嫁给福尔康。
“不识抬举!”胤禛说道,她就不明白那个福尔康有什么好的,先是迷住了夏紫薇,现在又迷住了晴格格,要知道自从和婉出嫁,皇家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往蒙古和亲的公主了,晴儿年纪正好,又是蒙古亲王的女儿,不管怎么选都是一个和亲的好人选。
福尔康!此时胤禛真的恨不得将福尔康碎尸万段。
而当初对福尔康交口称赞的乾隆皇帝,此时也被他的阿玛恨上了。
“皇上息怒,虽说晴格格只是和硕格格,但是婚事准备好也得等到明年才能大婚,现在还是让嬷嬷教导才好。”晴儿的婚事因为有胤禛从中操作,最后安排到了明年中秋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旨意下了没错,但是如果晴儿不识抬举,那么让她的额驸在大婚之前出点儿什么意外,那是十分容易的。
至于夏紫薇,在刚刚舒欣分析的时候,胤禛有了一个好办法。
这件事只要操作好了,莫说是夏紫薇,就连晴格格的事情也能直接解决掉。
护着小历这么长时间,也该让她出点儿力了,胤禛想道。
想让你的女儿认祖归宗,那就你自己努力!
虽说说出来不地道,但是与乾隆当初做的那些事情比起来,可是要仁慈多了。
“皇上,若是没有大事,臣妾就先回去了。”这时舒欣说道。
“嗯,先回去吧。”胤禛说道。
“和嘉的婚事你与纯贵妃就多费心吧,陪嫁的嬷嬷一定要选好了。”胤禛说道。
“臣妾明白。”舒欣说罢便行礼离开了九州青晏的书房。临走的时候,舒欣刻意看了看周围的摆设,从刚刚进来的时候她便觉得熟悉,但等再想继续想,脑海中的就停留在一片模糊的影像中。舒欣摇了摇头,然后出去。
舒欣的每一个动作都没有逃过胤禛的眼睛,这说明他努力的方向是对的,只要努力,在不久的将来,舒欣一定能想起所有的事情。
只是现在,他需要让皇女们各归各位。
小历从九州青晏出来便是闷闷不乐,她是真的想让紫薇认祖归宗,可是皇阿玛为什么就不同意
“紫薇进了包衣籍,可是包衣籍的妃子都有,难道就不能有包衣籍的格格吗,再说,那又不是紫薇愿意的!”
小历撅着嘴,在绣布上胡乱地缝着,这是她一早就准备给胤禛做的鞋子,许是心中有气,好好的一幅鞋面,现在拿去当抹布都不成了。
“皇上驾到。” 小历本就住在九州青晏的旁边,若不是高无庸那一嗓子,估计小历又少不了一顿打。
“皇阿玛,给皇阿玛请安。”小历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给胤禛行礼。
胤禛越过小历,直接将小历刚刚的绣品拿起来,缝的乱七八糟,可是起初的那几针倒是真的不错。
“你们都退下,高无庸,将圣旨拿给小历。”胤禛说道。
高无庸上前,将胤禛刚刚写好的圣旨送到小历的面前。
圣旨一共两道,第一道是说还珠格格小历,入宫后侍奉帝后,甚得帝后欢心,知书达理,友爱兄弟姐妹,自今日起养在皇后名下,特晋封为和硕和荣公主。
第二道则是关于夏紫薇的,山东行宫贵人夏氏,因体格羸弱,居于山东行宫多年并育有一女,特追封为瑾嫔,皇女齐步琛册封为和硕和淑公主,而齐步琛就是夏紫薇。夏紫薇这个名字再也不用,自圣旨发出之后便更名为爱新觉罗齐步琛。同样养在皇后名下。
这样算起来,夏紫薇还算得上是占了便宜,要知道后宫之中即使是答应所出之女也是和硕公主,但是养在谁的名下那就是个学问,如今满人名字养在皇后名下,那她以后不管是嫁到哪里,都不会被人小看。
“皇阿玛,这……”小历有些闹不明白,怎么他成了还珠格格,还因为得了君心,成了公主,再说了,皇家公主有了封号,那就意味着离出嫁不远了。
“皇阿玛,儿臣,儿臣愿意一辈子侍奉皇阿玛!儿臣不要嫁!”她不要,她不要被一个男人压一辈子!
“朕什么时候说给你指婚了?”胤禛翻看着小历的绣品说道。
“不过你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朕,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朕不可能留你一辈子的,你的女红不错,朕会让皇后拨两个针线嬷嬷来伺候你,既然已经是女儿了,那就多做些女红,这样以后大婚才不至于被夫君取笑。”
“儿臣……儿臣……”小历恨不得抽死自己,说大婚做什么,这下可好,皇阿玛上心了。
“你也不用着急,若说出嫁,朕还要继续留你两年,毕竟你现在的身子也不好,朕且问你,你愿不愿意朕将夏紫薇那份旨意发出去?”胤禛说道。
“儿臣愿意。” 小历说道,这样对紫薇来说真的是再好不过了,以后上面有皇阿玛皇额娘给她撑腰,中间又有自己护着她,真的再好不过了。
“不过这旨意若是发出去,朕有条件,弘历啊,你知道福家吗?就是你说的,他们家的儿子文武双全,你看做儿子的福家?”胤禛说这话的时候是咬着牙的,什么时候爱新觉罗家的爷们儿是一个包衣奴才能比的?
“儿臣知道,皇阿玛,是儿臣有眼无珠。” 小历说道,就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她的眼中全是别人的好,反而忽视了自己的孩子。
“既然你知道错了,朕就给你一个改正的机会。”胤禛说道。
“改正的机会?”小历听得迷迷糊糊地,什么机会?非得要让她亲自去做?
“愉亲王的女儿晴格格与福家长子的身份你知道吗?朕要你搅了这婚事!”胤禛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瑟瑟真的是很想很想吐槽老还珠里面的宗人府啊,娘大人只是太常寺的一个小官,娘的,后来竟然进了宗人府,再说一句,宗人府真的是这么容易进的吗?你不是爱新觉罗家的,你都没有资格!犯大错也得是交给有关部们法办。而皇后,也许可以指使娘大人。但是宗人府太常寺,真心进不去人。
还有皇太后娥皇女英的美好愿望,掀桌啊,尼玛不知道和亲的人选很少吗,尼玛不知道皇女稀缺吗口胡!!!
小历的夫婿,瑟瑟想好了
不会是和美人,给和美人就没有乐子了。
从小黑屋出来,瑟瑟三更,然后周四再有一更存稿,瑟瑟继续去存稿,至于存哪个就靠着翻牌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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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大姑娘做公主(皇后)头一回
“搅了这婚事?”小历眼睛亮了,以前她有多喜欢福尔康现在就有多恨,因为这是他有眼无珠的证明,她现在只恨不得将福家连根拔起,再也不要听到关于福家的一切。
“明知齐步琛是皇家的格格,却不上报,狼子野心妄想尚主,目无君上。只是福伦为官多年,虽无功但也没有大过,朕也找不出理由办他们,朕听说,福尔康见过你,还对你念念不忘。”胤禛说道.
“您听谁瞎说的?没有这档子事儿。”小历想到了那天他甩下所有的人在福海边上。
“没有这档子事儿?要不是弘昼在外面听到,朕还不知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胤禛问道。
小历见瞒不过,便将当日自己甩掉宫女和暗卫,独自跑到福海边上的事情告诉了胤禛,也因为这个,她才被恭贵妃盯上。
“以后可千万别这样做了,你现在不比从前,以前做皇子的时候身边伺候的人也没有少过,怎么变成女儿,就学着使小性儿了?”胤禛说道。
“皇阿玛,咱们别说这个了?儿臣知道错了。”小历懊恼地说道。
“那也是你咎由自取,朕能留你多久?就算是你这辈子不嫁人,朕又能护着你多久?”胤禛说道,儿女债,小历就是他上辈子欠的最大的债,要用两辈子来还的债!
“皇阿玛,您不要丢下儿臣。”小历说着眼中开始起雾,眼泪看着就要下来。
“起来,把你的眼泪擦干净了,不管是什么时候,你要想想你自己的身份,你是朕的孩子,姓的是爱新觉罗,不许使小性儿!”胤禛说道。
“儿臣知道了。”小历慌忙将眼泪擦干,她也不想的,可是女孩子嘛,总会伤感的(小历已经彻底忘记自己曾经是汉纸的事情。)
胤禛叹了一口气,他真的拿小历没办法了。
“明日朕会先将册封你的旨意昭告天下,稍后你皇额娘会专门宴请宗室福晋介绍你给她们认识,到时候你皇额娘和老五媳妇会在你身边提点。
“吴扎库氏也知道了……”小历一听还有老五媳妇的事儿,心说还有多少人不知道自己已经是女孩子的事儿。
“这不是重点,你要记住了,见宗室福晋是为了堵住宗室的嘴,你要让她们切切实实地知道,你就是当初围场上的那个还珠格格,现在的和硕和荣公主!你要记住,第二道旨意能不能发出去,就看你的表现了!”胤禛“威胁”道。
“儿臣照做就是了。”小历说道,万幸的是,当日围场他便是主角,只不过换了个身份,只是要和一群女人……小历想想就觉得别扭。
“这只是其次,朕这边也会大宴群臣,到时候福尔康就会进宫,你要找个时间将他引到一边,到时候会有人接应你。”胤禛继续说道。
小历算是听明白了,册封之后要做的没有一件事她愿意的,给皇额娘磕头倒没有什么,只是还要对着老五媳妇喊“五婶”,还有那些宗室福晋,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那些女人,小历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还有后面的大戏,看来是要将福尔康引出来,可是小历怎么听怎么觉得自己像烟花女子,她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挥舞着小手绢大声呼喊“福大爷,来玩儿~~~”
说实话,这些事儿真的是挺上不得台面的,估计说出去谁也想不到这么缺德的好主意会是铁面铁血的雍正爷想出来的,不过再一想想和亲王也就释然了,很明显,这样和亲王才算得上是雍正爷的亲儿子,性格在于遗传。
自己种下的苦果就要自己去吃,弘历,不要怪皇阿玛心狠,不让你彻底长记性,等皇阿玛去世,就真的没有人能护得住你了。
胤禛捻了捻袖中的佛珠,心中说道。
小历是个什么性子,胤禛以前了解的不透彻,现在了解的是透彻得不能再透彻了。好大喜功,耳根子软,以前是皇帝,所有人都听他的,所以一旦有什么事情就这么过去也就罢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他自己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允裪,允禄,就连弘昼,年纪也都不小了,不管以后小历是寻个人过日子,还是孤独终老,他们都不能护着她一辈子了。
而娇花儿一样的小历,若是不长点儿记性,未来的生活会很惨。
虽说现在朝廷的政策有改变,但是还没有让一个孤女好好生存的政策出现,莫说是和硕公主,就算是固伦公主,小历的未来,只能靠他自己。
他要做的就是根治了小历的毛病,让她真的做到独当一面,真正能生存下去!
…………
小历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穿上和硕公主朝服的这一天,可是镜子中的人,又分明是自己,这一刻真的不一样了。
爱新觉罗弘历,自魂归女身后,一直都在不断地左右摇摆,一面是帝王,一面是女孩,不断地撕扯着他的灵魂,他不是没有想过要逃离,要想办法回到自己的身子,他有未完成的抱负。
只是自进宫后,从第三方的角度看皇宫,她发现自己真的是错了很多,曾经宠幸的,现在恨不得将她踩到脚底碎尸万段,曾经冷眼相对的,现如今却将她当做亲女儿,亲姐妹疼爱。
这种情况,让小历想笑,笑自己的一生多么可笑。可是扯了扯嘴角,却没有想到是眼泪先掉下来。
在一旁伺候的孙嬷嬷看到小历这样,忙拿出帕子替她拭泪。
“公主莫哭了,今儿个可是您的好日子呢。”
“我没有哭……”小历抽噎着说道。
“是是是,公主没有哭,只是沙子迷了眼睛,老奴再帮公主补补妆。”孙嬷嬷说道。
“让晚霞做!”小历抽抽噎噎地说道,每次孙嬷嬷都恨不得将所有的粉扑到她的脸上,还把脸蛋儿弄得像猴子屁股,她才不要这样!
“是,晚霞,还不快帮公主补妆。”孙嬷嬷说道。
“奴婢这就做。”晚霞说道。
伺候小历的奴才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不管小历说什么他们都会不自觉地去执行,没办法,公主实在是太漂亮了,漂亮到他们不忍心让公主伤心。
晚霞用先用帕子将小历泪水流过的地方细细地擦干净,然后又用香粉铺好,再淡淡地擦上一层腮红,又调匀了胭脂沾了一点儿擦在小历的樱桃小口上。
“公主,您看怎么样?”晚霞捧着胸口说道。
公主实在是太漂亮了,再看旁边的孙嬷嬷,也是一片痴迷状。
“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去吧。”小历没有理会两人的花痴,自顾自地说道。
“是。”两人身周冒着粉红色的桃心搀着小历起身,坐上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和硕公主规格的轿子。
曾经小历参加过大大小小的仪式无数,大到祭天,小到家宴,但都是帝王以帝王的身份。
今日,她以大清义女的身份重新做皇家人,跪拜天地,听册封,跪拜帝后。从今天起,她就是还珠格格,不,是和硕和荣公主!
舒欣也是一大早开始准备,若说小历是大姑娘上轿子头一次,她也是一样的,在家中备嫁的时候她曾经试穿过大婚的吉服,但那只是皇子福晋规格的,与皇后朝服比起来,差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容嬷嬷,重。”舒欣小声对一旁伺候的容嬷嬷说道。
“主子,一会儿您坐在皇上身边就是了,老奴会和如嬷嬷在旁边伺候您。”容嬷嬷说道。
夏季朝服已经轻便了许多,只是主子娘娘担心的不是朝服的轻重,是担心会被别人看出不对劲吧。
“主子,您不用担心,万事有老奴和如嬷嬷在呢,您的规矩是最好的。不用紧张。”容嬷嬷说道。
“你都看出来了?”舒欣低声说道。
容嬷嬷没有说话,只是继续伺候舒欣更衣,上妆。
其实舒欣紧张是其次的,只是这个时候总是觉得脑子中有一些东西要冲撞出来。
当象征着皇后的九凤朝冠戴上后,舒欣觉得脑子里面似乎有根线连起来了,然后就像是用火折子点亮了房间中的所有蜡烛一样。
脑子,前所未有地清楚。
皇后,乌喇那拉舒欣,你是皇后,你是爱新觉罗胤禛唯一的皇后。
“此生以‘敬’待之,并肩看世间繁华!”舒欣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众人皆看向她,而容嬷嬷,如墨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你们在做什么?时辰差不多了,吩咐出去。”舒欣说道。
“奴才遵旨。”一个小太监说道。
当舒欣一身皇后大朝服走向胤禛的时候,胤禛只觉得眼前一切都已经化为虚无,只有眼前的人,好像回到了当初,回到了立后大典上。
不自觉地,胤禛伸出了手。
舒欣伸出手,搭在胤禛的手上。
胤禛想到的是当初的立后大典,她又何尝不是,只是脑海中的一切已经恢复了现在的一片模糊。
只是手,不自觉地伸出去,像是要抓住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女孩子啊,望天,小历你要经历的何止是公主的经过,不知道为什么瑟瑟想到了小历往宗室福晋中一站,然后一大群三姑六婆说“有对象了吗”
不会写册封仪式什么的,就这样吧。
摸下巴,总觉得要想两个人的关系变成以前那样得有一方会耍流氓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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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有人家了吗
跪听册封诏书,拜天地,帝后,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而还珠格格晋封的消息也被安上了翅膀,传到了京城中,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真是岂有此理!还珠格格,还珠格格明明是小燕子,怎么会变成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五阿哥府上,永琪摔碎了杯子。
如今阿哥们都已经开始办差,就连最小的永璂每天也跟着忙前忙后。只有五阿哥永琪,仿佛被人遗忘一般,每天只是去礼部点卯,然后就是经营他的酒楼会宾楼。
你说五阿哥有康熙朝皇九子的风范?
别开玩笑了,那可是“财神九”,康熙朝出名的凯子,人家赚钱那只是爱好,只是为了活动经费,为了消息来源。
哪像如今的这位,若说你做的是慈善事业,那为什么还要让水葱一般的小姑娘出来端盘子。酒楼虽大,只是真正的达官贵人都会去有自己股份的酒楼或者是朝中好友的酒楼。
要知道,当朝和亲王可也是涉及商业的。
会宾楼,招惹的多是那些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纨绔子弟罢了。
偏偏永琪还觉得自己多么经营有方,的确,银子是有了,可是酒楼的名声呢。早就臭遍大街了。
或者说恋爱中的人是盲目的,自从遇到小燕子,永琪的脑子就是不好使的,他的耳朵里,只能听到与小燕子有关的消息。
就像现在,还珠格格被册封为和硕公主,位比郡王。可是这些与他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五阿哥,你消消气,这是圣旨,不是咱们能置喙的。”三傻中,福尔泰是那个脑子聪明的,自从塞娅事件后,脑子里也清楚了许多。
的确,他们家身后有令妃,可是真的就是稳固的吗,乌喇那拉府身后还是皇后家呢,还不是照样夹着尾巴做人?
曾经,福尔泰找过福伦。并在私下里说过他的顾虑,福伦的脑子,原先是个拎得清的,只是这两年好日子过得舒服了,真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福伦福晋更是个脑子不清楚的,她只看到大儿子尚了和硕格格,全家抬旗有望,还管什么未来?最后把一切都归咎为福尔泰妒忌哥哥。
万幸的是,这家人只是私底下出了分歧,到了外面,福尔康为了面子还是会照拂自己的弟弟,而永琪也不知道,原先的铁三角早已经生了锈,只当福尔泰是碍于府中的奴才,才如此恭敬。
“你让我怎么不激动?小燕子才是还珠格格,她才是皇阿玛的开心果,不行,我要进宫,我要去见皇阿玛。”永琪说着便要往外冲。
“五阿哥,无宣召不得进宫啊,若是皇上怪罪下来,第一个遭罪的就是燕格格啊。”福尔泰一把圈住永琪的腰,拼命拦住他说道。
“你让我怎么办?小燕子是我的福晋,不是什么格格!”永琪大吼道,一遇到小燕子,真的是脑子无比地清醒,连格格与嫡福晋都能分得清了。
“有机会的有机会的。”福尔泰依然没有放开永琪,他是太清楚永琪的性子,只要一放开,什么皇家规矩,全都是浮云,只要是伤到了小燕子,就是亲爹也不成。
“五阿哥,难道您忘记了,后天圆明园设宴,那个时候您就可以私下里禀明了。”福尔泰说道。
“对,后天就可以了,我怎么把这件事情忘记了,尔泰,还是你聪明。”永琪说道。
“不是奴才聪明,是五阿哥关心则乱,您只要安心等着就好了,只是到时候绝对不能和和硕公主起冲突。”福尔泰暗暗擦了一把汗说道。
“对对对,你说得对,为了小燕子,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也要好好地。”永琪的眼睛亮亮地,像是在期待什么,不,是他已经看到了什么,看到了皇阿玛对他另眼相看,不光是给了小燕子名分,还重用了自己。
设宴的日子很快便到了,帝后分别在设宴,皇子皇女宗室皆出息,因着是夏天,舒欣便使人在临湖的亭子布置了一番,又让人将临湖的地方都做好了防护措施,万幸小燕子已经安静了且不在受邀范围内,所以不管是已经大腹便便的皇女和敬和婉,还是正在喜欢玩儿的年纪的七格格九格格,都能找到自己喜欢的。
“早先就听说和荣妹妹国色天香,今日一看果然不一样。”和敬挺着肚子坐在软椅上。此时她正握着小历的手,不住地打量着。
她很清楚当初的还珠格格是个什么货色,但是自家皇阿玛的话还是要听的,再者做为皇女,她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这个公主比起那个野鸟一样的还珠格格,好得真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虽说长得漂亮,但却不是狐媚之人,看着就亲切。
“三姐姐,看您说的。”小历羞涩地说道。
“瞧瞧,咱们的妹妹害羞了,这是三姐姐给你的,拿好了。”和敬说罢也不再逗小历,以后的日子多着呢,若是小历嫁在京城,她就求皇阿玛将小历的公主府建到自己家旁边,若是嫁到蒙古,那她就回蒙古去。
“哎哟。”和婉先是在旁边看着,忽然觉得肚子一疼,不禁喊了出来。
“婉妹妹怎么了?要不要请太医,该不会是……”到底是生过一胎的,和婉临盆的日子眼瞅着就这两天了,今天他们这边坐席,旁边可是已经安排好了太医和稳婆。
“没事,虽说是这两天,但妹妹今天很好,只是刚才孩子踢了一脚。”和婉柔声说道。
“一看就是个急性子,这是想着要出来了呢,哎哟,我怎么也疼了。你也着急。”嘴上嗔怪,但脸上却,满是柔情。
“给三位公主见礼了。”这时和亲王福晋吴扎库氏过来说道。
“福晋免礼。”小历说道。
“皇后娘娘见两位公主脸色不对,特遣奴婢过来看看。”吴扎库氏说道。
“不碍地,只是孩子着急了,想出来了。”和敬打趣道。
“一看这劲头就知道是个急性子。”吴扎库氏笑着说道。她是比两个公主更彪悍的存在,和亲王府大部分的孩子都是她的肚子里面爬出来的,见和敬和婉两人神色如常,心中大定,旋即说道。
“奴婢过来,还有一件事,还请两位公主把和荣公主交给奴婢,奴婢要带着公主去那边见过几位太妃福晋。”吴扎库氏说道。
“五婶领着和荣去就是了,若是有事我与和婉会让人伺候的。”和敬说道。
“公主不用紧张,一会儿奴婢会将太妃,宗室福晋介绍给您认识,您只要笑,说几句场面话就好了。”吴扎库氏小声说道。
“我知道了。”小历低声说道。
今日为了热闹,胤禛特将耿太妃,怡亲王老福晋兆佳氏请到园子里,另外傅恒福晋瓜尔佳氏也在受邀范围内。
“来,咱们来看看公主,长得真是好模样。”为首的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说道。
“这是和亲王爷的生母,裕贵太妃。”吴扎库氏说道,其实她已经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只是好在这么多年与自家王爷斗智斗勇,神经粗了很多。
“来来来,瞧瞧真是好模样,你说这闺女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这么好看?”耿太妃笑着说道。
和亲王两口子都是知道事情真相的,但是两个人从来没有对耿太妃透露过什么,耿太妃的性子便是这样,一直都是个不争的性子,只是再不争,府中的日子也是无聊的,现在有了个模样好的孩子站在面前,真的是要多喜欢有多喜欢。
“可不是,奴婢活这么大岁数还真的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另外一位亦是满头银发的老妇人说道。
“这位是怡亲王老福晋。”吴扎库氏介绍道。
虽然这两位的身份都不显,但是自钮祜禄氏自去徽号后,耿氏便算得上是后宫老人中能说得上话的,还有老怡亲王福晋,在宗室里面也是能说得上话的人物,只要这两人认可了,也就没有人会说什么了。
“傅恒家的,你过来一下。”兆佳氏说道。
“给太妃,公主见礼。给两位福晋见礼。”瓜尔佳氏一听有人喊她,先是看了看,然后小步走到众人面前。
“来来,站好了。”耿太妃说道。
“比下去了。”兆佳氏先看了看瓜尔佳氏,又看了看小历,然后笑着对耿太妃说道。
“是啊,还真的是比下去了。”耿太妃说道。
小历看了看瓜尔佳氏这才明白过来,傅恒的福晋瓜尔佳氏是少有的美人,虽然长在北方,但却有着江南女子的眉眼,鹅蛋脸白白地,眉不点而翠,口不点而朱,再加上软糯的嗓音,很容易引起男人的保护欲。
只是这等绝色美人与小历站到一起,就不够看的了。
如果说瓜尔佳氏是地上的孔雀,那小历就是天上的凤凰。
难怪耿太妃与兆佳氏会说“比下去了”
“看来,这‘满洲第一美人’的称号,得换人喽。”耿太妃笑着说道。
满洲第一美人,第一代是当今皇后乌喇那拉景娴,再往后就是傅恒福晋瓜尔佳氏,小历作为曾经的花中老手,是十分清楚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个称号有一天能落到自己的头上。
“奴婢哪当得起这个名号,要说最美的,当然是皇后娘娘。”瓜尔佳氏说道。
“是啊,皇额娘最漂亮了。”小历也说道。
“皇后娘娘美,但更贤惠。”兆佳氏说着看了看耿太妃。
耿太妃看到了兆佳氏眼中的了然,心中的疑问也解了。皇后美这不假,她们也都是看着皇后长大的,只是如今皇后看着要更懂事了,行事也越发像当年的敬皇后。
懂事了就好啊,以后两口子好好地过日子,省得那些乌七八糟地人坏了国家大事。
她们两人,是看着皇帝皇后长大的,这么多年,虽然活在后宅,但是外面的事情都清楚,一开始也是为皇后担心,后来听说皇后变聪明了也奇怪,不过今天看到了,算是真正知道原因了。
“皇后娘娘的贤惠,公主大婚了就知道了。”兆佳氏见小历满脸笑容,以为她是羡慕皇后,更以为她是思春想额驸了,这才打趣道。
“您说什么呢,人家还小呢。”小历说道。
“不小了,有好人家得赶紧定下喽,到时候我们两个老婆子给公主添份嫁妆。”两人笑着说道。
小历揉搓着帕子,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们到底是那只眼睛看到自己想男人了?
“看看,害羞了。”耿太妃笑着说道。
小历可听不下去了,一跺脚,在众人的揶揄中逃离了宴会。
作者有话要说:三姑六婆:和荣公主,有对象了吗←_←
世界末日啊,瑟瑟说是今儿个下午三点十七来着,还有一种说是晚上七点,八点更新,如果亲你能看懂啊,那说明咱们都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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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湖边有对儿小鸳鸯
小历头也不回地跑开了,他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是的,是非之地,她不是什么满洲第一美人,绝对不是!
小历跑到了湖边,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上,眼前是平静无波的福海,她手脚并用地爬到福海边上,想往前再走一步,可是却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
湖面,就像镜子一般,可是她不敢去。
小历低着头,双手合十,像是在祈祷什么,而心中也不断地给自己下定义
“我是弘历,不是小历,我是弘历,不是小历……”
脑海里竭力忘记如今的面容,并用尽全身力气去勾画那早已经消失了许久的英明神武的乾隆大帝的形象,不是牙牙学语的小阿哥,也不是初登基时候的意气风发,就要现在,虽然已是知天命的年纪,可是还是一个男人。
不是男女看到都赞叹其美貌的和荣公主!
祭告了天地,小历闭着眼睛摸索着往湖面探去,在睁眼的那一刹那,小历发出了凄惨了叫声
“啊……不是,不是,我不是!我不是!!”小历哭着拍打着湖面。
睁开眼睛,湖面中的倒影是谁啊,世间所有美好的词语都不能形容她的美丽:国色天香站在她的面前就是庸脂俗粉。
倾城倾国?
她就是城!她就是国!
肥一分,胜过那羞花的贵妃,瘦一分,俏过那捧心的西子
就算是生气,也是一位给人带来无限遐想的绝代佳人……
前提是,她真的是一个女人。
只是可惜的是,她不是,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女人!
“不是,不是,我不是!我不是!”小历掩面哭道,她不要做公主了,皇位可以不要,可是她要做一个男人,她是男人,不是女人!
“公主?”这时候头顶上空不远处传来一个男声,小历听着十分熟悉,但却又不敢确定,今日为她设宴是请了一些大臣和宗室子弟,可是却是与女眷离着很远的,怎么这会儿会有男子出现?
“是你!”小历用帕子擦了擦脸,然后抬眼看了一眼,眼前还真的是熟人,传说中的拿后宫当自己家的福尔康福大爷。
福尔康也是心情郁闷才出来走走,福家最想要的是什么?是抬旗,是全家抬旗。这件事若是钮祜禄氏还在,也许会给晴儿一个风光的婚礼,看在晴儿跟着她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怎么也会给一个和硕公主,可是钮祜禄氏去了五台山,晴儿如今能在宫中安分出嫁那就是皇恩浩荡了。
晴格格,原本是蒙古愉亲王的嫡女,因愉亲王战死沙场,只留下这么一根苗儿,钮祜禄氏因乾隆登基,在深宫中寂寞才将晴儿养在身边,但也只是当一个小丫头使唤,宫中的人因为晴儿在钮祜禄氏面前吃得开会恭敬地称呼一声“晴格格”,可是实际上,她连一个和硕格格最起码的配置都没有,当初小燕子手底下还有两个太监两个宫女呢,晴儿跟着钮祜禄氏这么多年,只剩下一个“格格”的称呼,做的净是那些伺候人的活儿。
什么三从四德,什么账务来往,什么人情往来,她最应该学习的这些年,全都围着钮祜禄氏转,她看的皆是风花雪月的诗词,虽说在宫中也是少有的才女,只是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而这些在她嫁人后不会给她任何的帮助。
晴儿与福尔康在钮祜禄氏的撮合下,本可以在一起,钮祜禄氏也会因为对晴儿的情分让孝子乾隆给福家抬旗,这在钮祜禄氏眼中真心不是什么大事儿,而在乾隆眼中也不是。
但是,世间有一种东西叫规矩,不管你是帝王将相还是平民百姓,都必须要守着。钮祜禄氏与乾隆都有给福家抬旗的心思,但是胤禛不愿意,宗室更是不愿意!
福家是跟着上了战场还是从龙之功?
没有,什么都没有,福伦只是一个大学士,而在一个砖头能砸死好几个红顶子的京城,这真的算不上什么大官,与之经常在乾隆口中出现的鄂敏,傅恒,那真的差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就因为他们家与乾隆的宠妃挂钩?当年雍正皇帝宠爱年贵妃,可是年贵妃到死也只是汉军旗,就算年羹尧最后被定下将近一百条大罪,但是人家曾经也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猛将,福家有什么?扒着女人的裙角往上爬,还觉得光荣得很?
胤禛是绝对不同意福尔康与晴儿的婚事,福尔康能不能给晴儿幸福这先放到一边,想凭着一个女人成了满人,做梦!
今日,胤禛早已经设好了圈套,小历就是那套中的饵。这也是胤禛与小历的协议,若是成功将福尔康踢出局,皇家便接纳夏紫薇,若是失败,那就继续在宫里尴尬地活着。
夏紫薇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但是小历心动了。只是被太妃福晋们一刺激,小历的脑子又开始承受不住了,跑到湖边让自己清醒,这才让福尔康看到了一幅所谓的“美人戏水图”。
福尔康对晴儿有情吗?或许他会为晴儿的才情所折服,但那绝对不是情,就如当初对夏紫薇,夏紫薇是他心中的美好,但那是建立在夏紫薇是皇女的前提下,他的爱,不纯粹,是建立在功利的基础上的。
倒不是说人不能这样追求名利,只是文不能提笔安天下,武不能上马定乾坤,只想着在御花园里面,在雪夜中等落单的格格,这种做法是不是太下/贱了?男人,没有女人就不能得到别人的认可吗?
当然不是。
但是福家不知道,福尔康不知道,他们已经在别人的透露中知道,晴格格是蒙古亲王格格,嫁给福尔康也只是单纯的嫁,对福家没有任何的好处!
女人重要还是抬旗重要?对于福家来说,当然是后者!即使福尔康执意娶晴儿,也不能扭过全家人,更何况,他本就不是很在意晴儿。
若是在意,就不会在那个雪夜不顾晴儿的名节两人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而是应该说“臣护送格格回去!”
晴儿,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成了福家的弃子。小历走到了福尔康的视线中,走到了福家的视线中,他们才不管谁是还珠格格,皇上说谁是谁就是,关键是这个还珠格格是义女,是不可能像别人一样嫁给满蒙勋贵的,所以,这就是他们家的机会。
只是福家人没有想到,小历不能嫁给满蒙勋贵难道就可以嫁给包衣奴才,还有就是,一向最沉着的他们却没有想到,为什么这次为和荣公主设宴会请了福家一家?
也许,就像现在眼前的福尔康一样,眼睛被权力,美色迷住了,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是的,福尔康沉溺于其中,他沉醉了。
这是多美好的一位公主啊,这是他们之间第二次相遇,上一次也是这样忧愁。
“公主可是有什么烦恼?”福尔康试探地问了一句,是的,他是最善解人意的,如果小历格格有什么事情,他可以抱住她,可以保护她。是的,就像现在,就这样,用一辈子的时间去保护她。
福尔康沉醉了,他仿佛看到了小历,不,是和荣公主走到他的身边,依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啜泣,然后他便会说“公主,我来保护你。”
是的,就是这样,然后和荣公主会对他芳心暗许,会告诉皇上,要自己做她的额驸,只是这样对晴儿却是如此不公平!
不,不是的,晴儿如此高贵美好善良,她会支持自己的,到时候娥皇女英,福尔康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享尽齐人之福。
只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当然不是,曾经的乾隆最爱谁现在的小历就最恨谁。
福家,那位文武双全,小历承认自己曾经听信谗言,但是这只是承认而已,若不是福家奴颜媚上,自己又怎么会在无意中犯下这样的错误?身为臣子,不思为君分忧,不能为黎民百姓请命……
如今的福家,就是那众矢之的,就是那坏了一锅粥的老鼠屎,小历看在眼中,只恨不得像当初的夏紫薇那样,直接将福尔康推到水里。
是的,可以这么做。小历福至心灵。突然想到了一个三全其美的法子。
将福尔康推到水里。
皇阿玛说让晴儿死了这条心,只是这死心却是要分很多种的,与其留下以后藕断丝连的机会,倒不如现在斩草除根。
他若是要轻薄自己,然后自己反抗,然后他失足掉到了水里,然后就这样淹死……
这样,晴儿就不用嫁给他,而紫薇也能得到公主的名分,至于自己,虽然会对名节有损,可是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嫁人,一人之下,她真的不能接受!
小历越想越觉得是个好办法,强忍着心中的恶心,缓缓地想站起身,无奈的是坐在岸边的时间太久了,腿有些软。刚刚起身却不料身子一滑就要往后面倒去……
“公主小心!”福尔康心中一喜,忙往前冲,只是……
福尔康刚想使出轻功,谁知道前方不远处来了一个人影,只是一错身的功夫,小历已经被人抱到了岸边。
“美丽的公主,你还好吗?”小历抬头望去,只见眼前一张异域脸庞映入眼中。
金黄色的卷发梳在脑后,一双深蓝色如海洋的眼睛,高挺的鼻子,还有那不笑却带着笑的嘴巴,尤其是那双眼睛,蓝得像深渊,只要看到,便会沉溺其中。
还有那声音,充满磁性,虽然发音不是很标准,但就是这样才彰显其与众不同,才更让人沉溺其中。
“你……”小历绝对不承认自己是被眼前的人迷住了,她是吓坏了,是的,只是吓坏了而已。
“你放我下来……”小历咽了下口水,用自己都不曾想到的温柔语气说道。
“美丽的公主,风景美丽,但不可离得太近,若是您遇到危险,您忠实的臣子会担心的。”男子轻轻地放下小历,然后又替小历寻来刚刚丢失的鞋子。
小历傻傻地依靠在巨石上,任由男子用帕子将她的脚擦干净,然后伺候她穿上鞋子,然后男子在小历的脚上,恭敬地吻了一下……
“啊!!!”
作者有话要说:能相认吗?回答是可以,哦呵呵呵~~~
小历,成了瑟瑟最难把握的一个角色,先存好稿子,后面会将小历的心路历程重新修改一下的。瑟瑟就是要把小历格格打造成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
为什么我感觉四四这事儿做得这么……
这位美男子的身份,相信不用瑟瑟说大家也应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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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查尔斯公爵
“你在做什么?!”伴随着小历的声音响起,则福尔康也发挥了难得一见的咆哮功。
是的,这个黄毛妖怪在做什么?天啊,他在轻薄和荣公主,和荣公主如此高贵美好,怎么能遭受这种侮辱?
“你是谁?我只是在对美丽的公主行吻脚礼。”男子不解地看着福尔康,他是谁,为什么如此凶神恶煞?
“够了!”小历可不想看到两个男人为他争风吃醋的场面,现在的她十分生气,好好的一个计划全都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黄毛妖怪搞砸了。
“你与郎世宁是什么关系?”小历问道。若说宫廷中的会有不同肤色的男子出现,最有可能的便是传教士和画师。不过不管是哪一个,应该都会认识郎世宁的e
“我是跟随军机大臣傅恒先生的儿子福隆安先生来到此地,刚刚只是向美丽的公主献上最诚挚的敬意。”男子说道。
“一派胡言,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娘娘公主休息的地方,你是外男,怎么能进来,这成何体统?”福尔康怒气冲冲地说道。
“那未来额驸爷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何?”这时候后面一个女声响起。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夏紫薇。
“可算是找到了,公主,皇后娘娘找您呢。”夏紫薇上前横在黄发男子与小历之间,巧妙地将两人隔开。
“这位先生,您是有身份的人,这里是娘娘与公主散心的地方,若是彼此间有冲撞反而不好,小杜子,你送送这位先生。公主咱们回去吧。”夏紫薇三两句话,将几个人之间原有的剑拔弩张的气氛打乱,只是这其中却连半个眼神也没有施舍给福尔康。
“紫薇,我……”从夏紫薇出场,福尔康的眼神便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过,因为如今的夏紫薇真的与以前不一样了。
是的,与上一次相见的时候的夏紫薇又不一样了。柔弱,据理力争,到今日的落落大方,夏紫薇就像一个神秘的女子,直到现在福尔康才发现,原来自己错过了许多,他以为自己曾经见到的夏紫薇便是最好的,原来她就是一个谜,一个谜一样的奇女子,她就像一个宝藏,等待人去发掘。
忽然之间,福尔康觉得自己错过了许多,再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福海边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紫薇,你怎么过来了,我只是觉得胸闷,这才出来透口气,一会儿就回去的。”小历说道。怎么紫薇也过来的,什么皇后娘娘找她,皇后娘娘根本就没有让夏紫薇参加今天的宴会好不好?
“我只是有事路过,小历,虽说你现在是公主,但是记住千万不能与那个福尔康有交集,他是晴格格的额驸,咱们女孩子,名节是很重要的。”夏紫薇再一次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你要是不来,我就把事情解决了,还用得着这样?
“别你啊我的,快过去吧,我看着你过去。”夏紫薇说道,她出来的时候只带着一个小杜子,如今小杜子去送人了,她又不放心小历,所以便用了这么个法子。
话分两边,这边夏紫薇送小历回了宴会场,那边小杜子则带着黄发男子往胤禛设宴的地方走去。
“你叫小杜子?真是个有趣的名字。”黄发男子笑着说道。
“奴才姓杜,所以叫小杜子,您这边走。”小杜子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当年小燕子受宠的时候,宫中算是玩儿遍了,郎世宁也见过好几次,而小杜子就是这么沾的光。所以现在见到黄头发蓝眼睛的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
“公爵大人,你可让我好找。”
“奴才给富察额驸请安,这位先生既是富察大人的朋友,那奴才这便回去做事了。”小杜子见两个人认识吗,心知没有自己的事情了,忙行礼回道。
“等等,赏你了。”福隆安从荷包里摸出一锭银子,扔到小杜子的手中。
“谢额驸爷赏。”小杜子说罢便退下了。
“珊林,说了多少次了,我们是朋友,你应该叫我查尔斯,我是公爵,但我们更是朋友。”黄发男子,也就是查尔斯说道。
“是,我们是朋友,但这只是私底下说的,在奴才面前,咱们还是要正式一些。”福隆安说道。
“奇怪,真奇怪,我们的关系又不是见不得人,为什么要藏着掖着?”查尔斯从小便仰慕中国文化,因为是家中的爵位继承人,所以学业中有一门汉语,而查尔斯也没有让他的家庭老师蒙羞,他的汉语,说得很好。
“这是规矩,好了,你刚刚跑到哪里去了。”一时之间,福隆安也说不清楚,这也许就是皇上说的“文化差异”吧。
查尔斯公爵,来自英吉利,世袭公爵,家中还有一个弟弟,与英国皇室关系匪浅,只是查尔斯从小喜欢汉文化,所以便趁着经商的机会出来走走看看。平时他都是在广州以及澳门一带,这是第一次来京城。
在胤禛与诸位亲王的不懈努力下,舒欣的那一箱子资料总算是看完了,几个人的英文也有了长足的进步,只是那箱子里面的东西真的只是一点点线索,如今的英国是什么样子,他们谁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英吉利离着大清很远,但是他们现在在天竺有办事处,还有南边的一些岛屿,也都被他们占领着。
除了西藏,胤禛对南边,尤其是广州的折子也十分关注,他们知道了,广州的十三洋行,远远不止一个买卖西洋物什这么简单。总而言之,这一箱子资料就像是在海中的冰山一样,所有人都知道只是冰山一角,但是前途却是一片渺茫。
从来没有如此有求知的欲/望,他们迫切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宫中有画师,京城有传教士,但他们说的全都是大家早就听过的,什么主的召唤,什么《圣经》,他们不要听这些,他们要听的是在大海的另一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查尔斯便在这个时候走进了众人的视线,谁也不知道,一个对汉文化十分仰慕的英国公爵的出现,会改变国家未来的轨迹,上帝在这一刻眨了一眨眼,历史的轨迹,就这样转了弯。
那天,在酒楼中,傅恒难得休息一次,正寻了一张靠窗的桌子,斟上一杯酒,慢慢地饮者,若不是福隆安的婚事,恐怕他还在军机处窝着,连家都不能回。
其实军机处的事情倒没有什么,都是分内的事情,只是他们这些位高权重的人都还有另外一个任务,那就是找洋人。
准确的说是找那些陌生的面孔,还不能明目张胆地,要悄悄地,不动声色地,找到以后也不惊动,就地交谈,攀上朋友。
这一日,就在傅恒吃饱喝足,准备撂银子出去溜溜食儿的时候,查尔斯出现了。
查尔斯的出现,让傅恒看到了希望,原本苦闷的心中仿佛吹过一阵风,现在说不出的舒坦,想了想,和亲王在府里养病,履亲王和庄亲王在宗人府,怡亲王和果亲王在内务府,都忙着呢,看来今儿个是便宜他了。
一个是大海里飘来的英国公爵,一个是宦海沉浮几十载的清朝大臣,在这一刻,两人相遇了。到底是实打实地文武双全,两三句就将查尔斯忽悠得将傅恒引为朋友,因傅恒只有这么几天的假,所以便让自己家里的四个儿子轮番上阵。
富察家都是明白人,皇上对孝贤皇后的好他们也都看在眼中,虽说这前朝是连着后宫,只是若一味地靠着后宫那等着你的便是满门抄斩,所以富察氏对于如今皇后复宠看得十分淡,他们家只有一个主子,就是当今的皇上,若想家和万事兴,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一心为君,终身为国。
查尔斯在京城受到了十分高的待遇,这种待遇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一开始他以为傅恒是与他一样的商人,待到后来知道傅恒的身份后更是受宠若惊,要说傅恒也是一个会拿捏事情的,若是一开始便问人家国内的事情肯定是会打草惊蛇的,更何况这位还是一个有自己产业的有着爵位的公爵。
商人的头脑,官家的身份,傅恒可不是傻子,待与查尔斯互通了身份后便让自己几个儿子出来,查尔斯想了解大清的文化那就让自己的孩子们去做文化交流,你了解大清的文化捎带脚地也让我们了解一下英吉利的文化吧。
这么一来二往的一个月,查尔斯与傅恒家熟稔了,傅恒家的四个福娃了解了英吉利,连英文也会了不少,查尔斯也跟着几人学了点儿功夫,而傅恒也一早与胤禛通了气儿,今儿个查尔斯是第一次来圆明园。
小历遭的是太妃们问“有人家了吗?”的难,而查尔斯这边则是因为胤禛提出了要与英吉利互通往来,希望查尔斯做这个中间人。
查尔斯是公爵不假,但是他只是出来看看生意顺便玩儿玩儿的,他可不想和官方打交道,心中的向往突然变了味儿,所以他便跑出来透透气儿。(你们俩真是天造地设!)
最是那惊鸿一瞥,查尔斯也没有想到,在这座如天堂一般的园林中,丘比特的箭射中了他的心脏。
小杜子回到夏紫薇身边后,将后来自己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夏紫薇,夏紫薇想了想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让身边的人安分守己,出去的时候也多多注意,不要冲撞了贵人。
作者有话要说:把傅恒说得跟妈妈桑似的~~~
关于文化这里,瑟瑟用了好几个词,以后修改的时候会统一的。
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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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桂花树下
小历回到舒欣的身边继续扮演乖乖女,这会儿他的脑子又清楚了,不管是谁说什么,她笑着装羞涩就是了,至于那些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宴会继续进行着,虽说今日是为和荣公主设宴,但也不会是只围着小历转的,三福晋,和敬公主,和婉公主,还有即将出嫁的和嘉公主,大家的话题还有很多很多。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转眼之间到了八月。桂花又开了。
许是被胤禩留下的信吓着了,弘昼自打去了小酒馆后,一直都在告病,不过在胤禛看来倒是装的成分多,不过看在弘昼最近做了不少事儿的份儿上,胤禛便嘱咐弘昼好好地养着。
八月,对于胤禛来说是一个十分忙碌的月份,这个月,有先帝也就是他自己的祭日,还有万寿节。不过胤禛找了个由头,因着万寿节与宪皇帝祭日挨着,所以以后都不过了。
一来,他没有这个心情,二来,是没有这个时间,再者就是,省下的银子又可以做许多的事情。
八月的确是个不错的季节,因为到了八月,桂花便开了。
每年,他都会在九月乙丑回潜邸看桂花,这也不怪当日钮祜禄氏发牢骚,那个时候,桂花已经谢了,他只是去追忆罢了。
只是现在又不一样了,八月,他可以带着她回潜邸,去看桂花。
这段时间,胤禛与舒欣的感情,说不上亲密,但是比起最初的陌生已经进步了一大截儿,舒欣已经不再排斥胤禛的拥抱,虽说脑海中的记忆依然是一片模糊,但是现在处理宫务已经与当初相差无二。
这一日,胤禛一身便服,只让人驾了马车,带着苏培盛与如墨,一行人回潜邸,现在的雍和宫。
两辆马车,前面的是胤禛与舒欣,后面的是苏培盛与如墨。
“爷,咱们这是要去哪里?”舒欣还被众人蒙在鼓里。倒不是不想告诉她,只是胤禛想给舒欣一个惊喜,或者说,一场没有准备的盛宴,应该更能唤醒她的记忆。
“回家。”胤禛小声说道。
是的,回家。
“家?”舒欣低声念着,迷茫中带着一丝困惑,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是的。”胤禛慢慢握住舒欣的手。
“外面凉,爷给你暖暖。”胤禛说道。
这个场景,他已经等了好久,曾经,是她站在他的身后,一次又一次地为他披上披风,如今,他要用一生去暖了她的心。
“是。”一时间车内无话。
其实他们什么都没有准备,或者说也没有什么要准备的,就像胤禛说的那样,其实,只是回家看看。
马车走了一个时辰,舒欣的手就这样被胤禛握在手中,大手包着小手,舒欣能感觉得到胤禛的体温,心也渐渐地暖了。
只是心中对胤禛口中的那个家,依然是不解。
家,不应该是紫禁城吗?雍和宫,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过,不过,虽然没有听过,但是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心中却莫名地激动,尤其是听到那个“雍”。
这里面有什么故事吗?
或者说,那真的是自己曾经的……家?
从圆明园到雍和宫,舒欣很想掀开帘子看看外面的样子,犹记得上次是大婚前,与额娘上街,只是不知道外面成了什么样子。
“等到了家,咱们再出来。”胤禛看了看舒欣,心中了然,她是皇后,她是自己的妻,只是现在,她的心还只是一个孩子。
舒欣低着头,没有说话。
雍和宫,宪皇帝爱新觉罗胤禛潜邸,乾隆皇帝也是生在了这里,真正的龙潜福地,乾隆九年(1744年),雍和宫改为喇嘛庙,特派总理事务王大臣管理本宫事务,无定员。
现在的雍和宫已经成了喇嘛庙,曾经的潜邸早已经面目全非,只有门口的两个石狮子还是当年的那个。
一早便有人通知了庙中的主持大师,虽说是微服,但也是有人来接驾的。
“大师。”胤禛说道。
“原来是故人来了。”主持大师双手合十,看了看胤禛,又看了看胤禛身边的舒欣,说了这么一句,便一直笑着。
舒欣看了看大师,又看了看胤禛,心中有些不确定,这里真的是自己曾经的家?
“今日微服,只是携内人四处看看,还请大师去忙吧。”胤禛说道,他们只是来看桂花的。
“前世的因,今世的果,未尽的缘,今世再续。”大师看了看胤禛,然后说道。
“前面的路还很长,两位施主的缘分是改不了的,老衲先去了。”主持说道,他只是就事论事,这算不上是天机泄露,有的话,他能说,而有的事情,就要等着当事人去经历。
“咱们走吧。”胤禛伸出手,只是这次舒欣说什么也不抓了。
“佛门重地。”舒欣轻声说道。
“走吧。”
两人在前面走着,苏培盛与如墨在后面慢慢地跟着,他们都已经不年轻了,就算是最年轻的如墨,如今也是做奶奶的人了。
曾经的潜邸如今变成了雍和宫,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周围,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告诉众人,变了,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变了,或许,只有舒欣,才能用初次来的心情去看雍和宫吧。
好在,曾经的花园,现在还在。
八月,桂花,香满园
不管外面变成了什么样子,这里的桂花还是和以前一样,静静地开放着,不是邀宠,不是献媚,就这样开着。
舒欣被眼前的美景震惊了,是的,从来不曾知道,原来桂花这么漂亮。
独自走到桂花树下。
“这棵桂花树,好大。”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
“不对,这是两棵桂花树,你看,这里,这是两棵桂花树。”舒欣指着桂花树的树干,对不远处的胤禛说道。
“是的,这是两棵桂花树,刚种下的时候便是两棵,只是它们离着太近,你挨着我,我挨着你,就这样慢慢地长到了一起,所有人都以为是一棵,其实是两棵,所有的人都以为是我一人坐拥天下,却不知,这里有你的功劳。”胤禛说道。
早已经忘记了这是两棵桂花树,当年,桂花树下,是两棵树,两个人,望着对方,笑着。
只是后来,你忙前朝事,我管府中务,有争吵,有欢笑,有泪水。只有这桂花树,不管风吹还是雨大,两棵树互相依偎着,直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分不开。
“爷又胡说什么呢。”脸上却不见任何表情,心中却是暖暖地。
“这便是我们,这里便是我们的家。”胤禛强忍着挤出一个笑容。
“我们的……家?”舒欣回过头,看着胤禛,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确认。
此时,一阵风吹过,桂花随着风飘到两人周围,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
“家?”舒欣再一次确认着,眼睛跟着风吹过的花瓣,一会儿看向远方,一会儿又回到现实。
眼前的人,仿佛变了样子,不是一身玄色外罩黑色披风,是那个洞房中的阿哥,穿着一身天青色外袍。外面罩着同色绣着团福的马甲,背着手,笑着看着她。
“这是我们的家,这是我们的家,这是我们的家,家,家……”脑海中不断地有人在重复着,一个男声,一个女声,这是家,这是家。
“额娘,额娘……”远方跑来一个孩子,张着小手跑向她,在桂花的包围下,笑着跑向她。
“额娘,额娘抱,额娘,晖儿长大了孝顺阿玛和额娘。”
“晖儿!”桂花落下,眼中的泪水留下来,眼前的孩子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
舒萍捂着胸口,心,好疼,好像是缺了一块儿。
“怎么了,可是不舒服?”胤禛扶住舒欣说道。
“我没事,就是心疼。”脸上的泪水还没有擦干,舒欣看了看周围,哪里有什么孩子,可是……
“我,有个儿子?他,叫晖儿?”舒欣探寻地问道,只要一提到“晖儿”心就一抽一抽地疼。
胤禛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点了点头。
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他们的孩子,他唯一的嫡子,这里是他们的家,也是他们的孩子夭折的地方。
他有很多的孩子,但她只有一个。
胤禛慢慢地将舒欣拥入怀中,他真的亏欠她很多,只是不住地索取,理所应当地索取,却不知道去关心他。
“如今,算不算太晚了?给我一个机会好吗?”胤禛将头埋在舒欣的肩窝处。
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一生去爱你,关心你,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要再哭,当你再一次无助的时候,面对你的不会再是无尽地孤独,有我在,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就像当年你陪着我一样,永远。
同样,舒欣将脸埋在胤禛的怀中,泪水止不住地流出来,虽不知为何而难过,而流泪,只是她知道,心中前所未有地满足,像是失去许久的珍宝,终于回来了。
桂花依旧这样飘着,像是在做锦上添花,又像是在见证着什么。
今世再续缘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样一句话,就像一把钥匙,打开刚刚主持大师所说的话。
时间仿佛停止在这一刻,佛门中,此情此景,却并无半点儿亵渎。
前世今生,就如主持所说,前世的因,今世的果
不是生生世世的许诺,不是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就像这桂花一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断了枝蔓,终究,根连着,分不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喇嘛庙里面是不是也称为主持,也不知道当时庙里是不是有主持,大家就当有吧。
这是瑟瑟从度娘上度来的,雍和宫,瑟瑟来也~~~
哭死我了/(t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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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九州大火
八月,本是一个忙碌的季节,只是虽皇帝下令,先帝祭日从简,万寿取消,但是有一个节日却是绝对跳不过去的,那就是中秋。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莫名地,舒欣想起了这么一句话,当初是谁负了谁,是嫦娥贪心,还是出了不可抗力?
“皇额娘?”在一旁跟着做活的小历抬头看了看舒欣,满脸疑惑。再看坐在另一侧的和嘉,也是同样的表情。
“没事,只是想起了这么一句,只是今年终究是没有这么热闹了。”舒欣低着头,兀自整理着刚刚做好的小衣服。
“皇额娘,婉姐姐和三嫂这是好事,今年不能陪着您过中秋,明年就有人围在您身边喊您‘皇玛嬷’‘果洛玛嬷’的,到时候不是更热闹吗?”和嘉说道。
谁能想到三福晋和和婉公主这么会挑日子,和婉在胤禛与舒欣去雍和宫的那一日觉得肚子疼,莫说是帝后,就连一直在家里养着的和亲王都跑到了公主府,万幸的是月份到了,进去没一个时辰就生了个大胖小子。
又过了五天,三福晋在府中产下皇三子永璋的嫡长子。
中秋节,本是团圆的日子,只是今年,两个孕妇,再加上和敬的月份也差不多了,所以终究是比往年淡了许多。
这两日舒欣也没闲着,得空就做一些小衣服,她倒不是因为今年皇女不能参加中秋晚宴而觉得惋惜,只是当时抱着和婉的儿子,心中的某一处被触动了,突然十分想生一个孩子。
只是这种事儿,哪是她一个人能做到的?
舒欣摇了摇头,不再向这件事。
小历在一旁看着舒欣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地,头都被舒欣摇晕了。
“成了。”舒欣将做好的小衣服分成了两份儿,但看了看衣服,又低头想了想,旋即说道
“容嬷嬷,将这些衣服收起来吧。”
“皇额娘,是给三哥和婉姐姐家的小侄子的吗?”和嘉不解地问道。
“不了,只是教你们女工用的,皇额娘要好好地收着,等你们大婚的时候,压在嫁妆里面。”舒欣说道。
“皇额娘~~”和嘉满脸红霞,小历也低着头不说话。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已经指婚,这没有什么好害臊的,皇额娘可是等着呢。时间也不早了,嘉儿小历,跟皇额娘看看,中秋家宴还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正。”舒欣说道。
“是。”小历能听得出和嘉是咬着后槽牙说的,这也难怪,从早晨起床请安后开始,她们两人便没有离开过九州青晏,先是听训导,用早膳,然后是做女红,理宫务,对了,一会儿还要看女四书。
……
说是冷清,但是皇家,怎么会因为少了几个人就彻底冷清下来呢,再者说了,这真的是好事,这是生命的延续。
中秋家宴,亦是给了查尔斯一个了解的机会。
是的,他是大清的客人,在宫人的眼中,一个番邦的老毛子进了皇上的眼,他有友善的朋友,当然,他得到的不仅仅是友情,还有爱情。
望着眼前花篮中娇艳欲滴的玫瑰,还有那放在边上的便签。
便签上的每一个单词,小历都认得十分清楚,是的,这是他曾经用在别的女人身上的招数,如今,难道只能说一句,风水轮流转吗。
“来人,将这个拿下去。”小历咬着牙说道。
不识抬举,一个弹丸之国的无名小卒,竟然仗着皇阿玛的青眼如此肆无忌惮!
“公主!”晚霞捧着花篮,这花儿真的好漂亮啊,公主不喜欢吗?
“拿走,拿走!”小历挥了挥手。
“是是是,晚霞,赶紧拿走!公主,今儿个家宴穿哪件儿呢?”孙嬷嬷在一旁说道。
“嬷嬷挑一件就是了。”小历说道,她现在哪里有什么心思打扮?恨不得像当初在小酒馆里那样,往脸上糊两把泥才好呢。
孙嬷嬷哪里听得到小历脑子里的潜台词,而小历也没有说这花儿是谁送来的,所以,当查尔斯再次看到小历的时候,心跳,再一次漏掉两拍。
女神!
当然,查尔斯没有忘记给小历行礼,最基本的躬身礼。
“尊敬的公主,愿您节日快乐。”查尔斯说道。
“嗯。”小历点了点头,然后去给胤禛舒欣行礼。
令妃与梅嫔没有参加宴会,而胤禛也只是让几个宫中的老人参加。
胤禛,舒欣与几位皇子皇女以及查尔斯坐在一起,嫔妃与公主一桌,宗室亲王一桌。
没有厚重的朝服,每个人都是简单的装扮,少了皇家的威仪,多了些许普通人家的亲近。
“今儿个的家宴,可是儿臣与和嘉妹妹安排的呢,皇阿玛可还喜欢?”小历起身说道,虽然有些随意,但是多了些许女儿的娇憨,宴中知道小历身份的都不禁擦了擦汗。
太有做女儿的觉悟了,难道当日便是投错了胎!
“朕很喜欢,时逢英吉利查尔斯亲王来朝,还希望亲王不要拘束。”胤禛说道。
“皇帝陛下盛情款待,臣子毕恭毕敬,是诚惶诚恐,今日能与皇帝陛下共渡中秋佳节,真的是深感荣幸。”查尔斯磕磕巴巴地说着自己早已打好的草稿。
平日里他是一个十分能说的人,即使是中文,他也能十分自信地说出来,但是恋爱中的人嘛,总是会紧张的。
尤其,女神就在眼前。
舒欣不解地看着胤禛,她是见过查尔斯的,怎么最近没吃药不成?
胤禛在桌下轻抓住舒欣的手,示意她不要声张,静观其变。
“查尔斯,不用紧张,今日只是中秋家宴,不用紧张的。”永璂坐在查尔斯旁边,也能感受到查尔斯的紧张,所以便出言安慰道。
“是啊,不必客气,等日后我们去你那里做客的时候,你也这样款待就好了。”永瑆在一旁说道。
今日可以说是最没有皇家规矩的一次,这是胤禛的意思,目的就是让查尔斯感受到大清的友好。
最终的目的,就是要通过查尔斯,了解外面的世界。
在宫人的伺候下,查尔斯享受了十分美味的宫廷筵席,用罢筵席,舒欣带着纯贵妃等女眷在另一处纳凉,而这边则是大清最尊贵的男人们开始对查尔斯进行十分友好的慰问。
俗称套话。
“查尔斯,你们那里过中秋节吗?”永璋首先发问道。
“不,我们那里没有中秋节,也没有嫦娥,我们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是圣诞节,那是我们的新年。”查尔斯说道。
“那你们都做什么呢?”永城闻道。
只是最普通的一次聊天,可是查尔斯总是心不在焉,有几次甚至是在别人的提醒下才回过神,这要是放在往常肯定是大不敬的,但是为了最终目的,众人都没有声张。
当然,也有些人发现了,这位查尔斯亲王走神的原因,是因为他一直在看女眷那边,具体地说,是在看和荣公主。
胤禛也看到了,而他的心中也有了一个想法,他早就从各方的情报中分析出来,那些在他们眼中的老毛子都不是傻子,在大清做生意不假,但是对本国的事情却是三缄其口的。
要想知道英吉利人是怎么生活,必须有一个人能打入到他们的内部。
和亲
胤禛的脑子里面出现了这两个字。
这是最好的办法,而在如今看来,这个活儿也有了适合的人选。
可是这不比和亲蒙古,英吉利,那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和婉嫁到蒙古尚有回京探亲的机会,若是小历嫁到英吉利,也许自出嫁那日起,便是生离死别。
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上天却不断地让他做出这样的选择,为了国家,牺牲自己的孩子。
曾经的公主们,为了大清与蒙古的关系,香消玉殒。
他仅有的几个儿子,一个为了稳定朝政,只能牺牲,至今生死不明,一个为了朝廷劳累几十年,小历,真的是他硕果仅存的孩子了,就算是做过荒唐事,但是现在不是都改过来了吗?
看着依偎在舒欣身边的众人,有和婉,有小七和小九,还有至今与自己作对的晴儿,可是她们终究能留在大清。
小历,本是一个帝王,变成女儿身已经吃了不少苦,难道这便是皇家的宿命吗?
恍惚起身,示意皇子们继续聊天不用管他。
他需要好好地静一静。
舒欣往胤禛这边望了望,见胤禛起身便让身边的太监去问了一下,得知皇帝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下,便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让人叮嘱胤禛夜寒加一件披风。
女眷这边都在打趣和嘉与小历,只因小历逗起来好玩儿,所以打趣她的人更多一些,就连小七小九也大着胆子抓着小历的手撒娇。
不过因为大家都有度,所以留下的只是欢声笑语。直到突然来了一个太监。将这美好的境遇打破。
九州青晏走水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赶上了,下一章,下一章就是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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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缘来是你
“走水?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救火啊!”弘昼边说边挽起袖子。
九州青晏走水,希望没有烧到书房,里面可是这些天来所有的心血啊。
此时早已没有了节日的气氛,众人都往九州青晏赶。
“小历和嘉,抱着小七小九回去。你们帮不上忙,纯贵妃,你们几个负责安抚后宫,其余人跟本宫走。”舒欣说道。
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他刚刚走……
不,不会的,这里离九州青晏很远的,还有这么多岔路,只是一小会儿,不会的!
嘴上这么做着自我安慰,可是心却一直没有平静下来。
小历将怀中的小七交到了紫薇的手中,然后上前扶住舒欣。
“儿臣跟您一起去。”小历说道,这种情况她怎么能躲在后面?
舒欣点了点头,又吩咐道。
“皇上应该还没有走远,咱们先去找皇上。”舒欣说道。
是的,没有走远,一定就在这边。
九州青晏火光冲天,来往的太监以及宫中专门救火的侍卫都前前后后地忙碌着。
舒欣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火中的九州青晏,火势凶猛,像是要融化一切。
“皇上呢!”舒欣说道。
身边的小太监不说话。
“本宫问你皇上呢!你说啊,皇上呢!”舒欣大声地喊道。然后转身看着大火。
不会的,不会是真的。
可是和亲王的样子,不会的,不会的!
弘昼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刚刚小太监来报走水的时候,就已经低声对和亲王说了,大火发生的时候,皇上正在书房里。
现在已经有人冲进去救了,没有声张的原因是,从胤禛冲进火场到现在,根本就没有找到他在哪里。
不断有人冲进去救驾救火,可是根本就找不到。
“皇……皇后娘娘不要着急,已经有人去救驾了。”弘昼说道。
容嬷嬷已经被人替换下去,再看身旁的小历,亦是被两个粗壮的嬷嬷搀扶着。
“和亲王,你这是做什么!”舒欣说道。
“皇额娘,儿臣不能再让您出事了。”弘昼小声说道。
虽然自家皇额娘至今没有回忆起什么,但是看刚刚那架势,绝对是一松手就冲进去的。他不能冒这个险,而他也相信,皇阿玛也不想让皇额娘冒这个险。
“弘昼你个混蛋,放开我,我要去救皇阿玛!”小历此时早就没有了公主的形象,架着她的两个嬷嬷虽然十分粗壮,但是现在已经有些招架不住。
“四哥,现在不是撒娇的时候!”弘昼上前制住小历道。
“皇后娘娘!”两个扶着舒欣的嬷嬷呼道。
原来,刚刚弘昼制住小历的时候,舒欣给两个嬷嬷一人一脚,现在已经冲到了前面。
“拦住!”弘昼抱着小历大喊道。
“弘昼,你还拉着我做什么!快去拦住皇额娘!”小历喊道。
是的,如今要做的是将皇额娘拦住。
舒欣不知道自己哪里来得这么大的勇气,只是心中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他救出来!
可是舒欣穿的可是花盆底,再有勇气,也是大家闺秀的身子,还没跑几步就被弘昼与小历联手拉住。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舒欣挣扎道。
“皇额娘,您若是担心,就让天申去,您是万万不能冒险的啊!这个局面,还要您来撑着啊!”弘昼低声说道。
“你叫我什么!你叫什么?天申!”舒欣回头望着和亲王的脸说道。
“皇额娘,皇阿玛吉人天相,会没事的。”小历也在一旁说道。
“天申……”舒欣抬头望着熊熊烈火,脑子再一次进入了回想中。
天申,十分熟悉的名字,与此同时,眼前出现一个胖乎乎的小娃娃。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舒欣低声说道。
是的,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为什么和亲王会说自己叫天申,会喊自己为“皇额娘”?还有他,为什么他会对自己这么好?
舒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胸口闷闷地,脑子也像要炸开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连不上,我是乌喇那拉舒欣,指婚给康熙爷第四子为嫡福晋。
“请四阿哥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舒欣闭上眼睛,眼前满目的红色,然后红色被秤杆挑开,一身喜服的男子笑着看着她。
“这是我们的家,我们的家。”
“家,我们的家?”舒欣大口喘着气说道。
“皇额娘……”小历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弘昼忙示意她噤声。
家,哪里是家?乌喇那拉府,以前是,后来……
舒欣扶着额头,从前叫北五所,后来,后来是……是哪里?
为什么就是想不到!
“出来了,出来了!”这时候突然有人喊道,原来胤禛已经被背了出来。
旁边有奴才抬来担架,又有太医上来诊脉,奇怪的是,胤禛的身上还有刀伤。
这时候,胤禛手上的书掉到了地上,翻开了一页。
是一棵,不,应该是两棵桂花树,桂花树下,是两个人,再往一边是半首诗
辜负此事曾有约,桂花香好不同看
舒欣睁大了眼睛,看着诗,又看了看胤禛,脑子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涌进来。
“这是我们的家,我们的家!”
“咨尔嫡妃那拉氏,祥钟华胄,秀毓名门,温惠秉心,柔嘉表度,六行悉备,久昭淑德。于宫中四教弘宣,允合母仪于天下。曾奉皇太后慈命,以册宝册立尔为皇后,”
“此生以敬待之,并肩看盛世繁华。”
“胤禛?”舒欣试探地喊了一声。
只是轻轻的喊了一声。
可是胤禛没有听到,先是刀伤,再然后又是被呛晕过去。弘昼示意容嬷嬷将舒欣扶到一边。
趁着人走得乱的功夫,舒欣将地上的书捡起来。
这是她重生后的手札。
“将皇上抬到茹古涵今。”舒欣说道。
“皇额娘。”小历第一个发现了舒欣不对劲儿,是的,这段时间虽然舒欣记得所有的地方,但是却绝对不会这么自然得说出来,每次说到一个地方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使出疑问的语气。
如今,完全不一样了。
“愣着做什么,快去啊!”舒欣说道。
胤禛伤在了右肩膀上,脑后也有撞伤,所幸两处伤都不是很轻,只是吸入的浓烟有些多,太医开了药便退下抓药去了。
舒欣一直守着胤禛,眼睛一刻都不曾离开过。
此时室内只剩下胤禛与舒欣两人,胤禛躺在床上,依然是昏迷状态,舒欣坐在床边,一会儿用帕子替胤禛擦额头,一会儿又替胤禛掖被角,试温度。
半夜,胤禛发高烧,舒欣守在旁边替胤禛降温,然后,听了一耳朵胤禛嘴里的胡话。
“别走,舒欣,别走。”
“陪着我,陪着我。”
就这么几个字,胤禛翻来覆去地说,手也只是抓着舒欣的手,就像一撒手,人就没有了。
“我不走,我会一直陪着你。”舒欣低声在胤禛的耳边说道。
我会一直陪着你,像以前一样,陪着你,守着你,帮你打理后宫。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傻子,我怎么会走呢,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是你的妻,你撵我我都不走。”
“能分开你我的,只有死别,所以,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我还有很多话要对你说,胤禛,好好地活下去。”
舒欣轻吻着胤禛的额头。
我不会离开,永远都不会离开。
……
胤禛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想说话,但是嘴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吸入浓烟过多,他的嗓子已经哑了。
胤禛强力挣扎着,只是觉得肩膀被什么东西压着,转头望去,原来是舒欣半趴在床边。此时睡得正香。
胤禛抬手轻轻地替舒欣拢了拢发髻中跳出来的碎发,又滑到舒欣的耳后。
从来不曾因为这张脸是小娴儿的而生出隔阂,因为知道,里面住着的,是自己一生的挚爱。
“你醒了?”舒欣觉得耳边有些痒痒,一睁眼,正看到胤禛满目柔情地看着她。
胤禛点了点头。
“渴了吗?”舒欣说道。
胤禛再次点点头,
“等我去拿水。”
一切都是这么地自然,曾经的拘谨,曾经的局促,如今消失的无影无踪。
舒欣扶起胤禛,在他的身后垫了一个软垫,然后将茶碗送到胤禛的嘴边。
“慢慢喝。”
胤禛哪里听这些,他现在渴得很,莫说是一碗水,就是一缸也能喝下去。
“咳咳咳……”
“慢点儿,没有人抢,都是做阿玛的人了,怎么还和孩子一样。”舒欣替胤禛擦了擦嘴,然后又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你……”眼中的是喜悦,心中的是激动。
这句话,他知道,是她生了晖儿后,他生病,要水喝,她就是这样说的。
舒欣转头看向胤禛,对他笑了笑。
“王府里的,本就是两棵桂花树,一棵是你,一棵是我。”
胤禛张了张嘴,可是发音却十分困难。
“你说过要让我与你并肩看世间繁华,如今,不算晚对不对?”
舒欣轻靠在胤禛的肩膀处,眼角流下了泪水。
有什么比此刻还要幸福,他还在,她也在。
他们,就像那两棵桂花树一样,从来都是这样依偎在一起。
并未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写了半截就撤的话那帝后绝对就被瑟瑟烧死在里面了,是不是太狗血了?不过相认了啊
为什么狗血相认写出了冷笑话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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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帮我
若是寻常小情侣,他们可以一直这样依偎着,只是舒欣知道,胤禛身上还有伤,所以只是靠在他的肩膀上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始给胤禛去宣太医。
倒是胤禛,自醒过来后,就一直看着舒欣,贪婪地看着,生怕跟丢一般。
“皇阿玛,皇额娘。”小历亦是在外面守了一夜,如今都出了黑眼圈,眼睛里面也红红的,一看就哭了不少。
“你皇阿玛已经没事了,这儿有皇额娘照顾着,都下去歇着吧。”舒欣说道。
“皇额娘,您……”小历与弘昼抬起头看着舒欣。
舒欣笑着点了点头。
“皇额娘,还有一件事没有弄清楚,皇阿玛肩膀上的伤,还有就是,九州青晏为什么会无故失火,昨儿个是中秋,可是天还没有干到一个火星子就能撩起大火的地步。儿臣要查个明白!”弘昼说道。
“看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就不能稳当点儿,昨儿个的事儿你皇阿玛最清楚,刚刚他已经说了,是永琪伤的他,已经让人把他的府上控制住了。你也是做玛法的人了,该注意身子就注意着点儿。别让你额娘担心。”舒欣说道。
“老五!”小历咬牙切齿道。
“只可惜这些日子的努力都白费了。”弘昼对永琪倒不是很敏感,因为这位爱新觉罗家的奇葩他已经彻底麻木了。就是最近看的那些材料,可都在九州青晏呢。
现在一场大火烧得七七八八,莫说是纸,就连一些器皿都被烧得不成样子。
“我知道想的是什么,你皇阿玛被救出来的时候,手上也只是拿着一本,如今是顶不了用了,朝中的事儿皇额娘不该说,但这件事上,总归是急不得的。如今,你们两个下去好好歇着才是正理儿。养好身子才能办差不是?”舒欣说道。
“儿臣明白,儿臣告退。”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道这儿不是自己该呆的地方了,所以便行礼退下。
舒欣去伺候胤禛先不说,单说小历与弘昼出了茹古涵今,两个人皆是哭丧着脸。
“你先回去歇着吧,反正圆明园里也有我睡觉的地方,我要好好地静一静。”因着小历现在的小身子板,如花的年纪,弘昼已经很少喊她四哥,更多的时候是尽量避讳主语。
“小五,你别这样。”小历知道,这也是自己做的孽,以前看重永琪太多,现在他做了这么荒唐的事儿,可是一点儿都不能挽救了。
但是看着弘昼已经花白的头发,小历心中酸酸地,以前跟在自己身后的小五也已经老了呢,这些日子里。就他出力最多了,有的时候自己看不完的他都会拿过去看,如今他心里难受,自己的心里何尝不难受。
“四哥,弟弟是外臣,与皇额娘虽是母子关系,但是总归身份还是摆在面儿上了,对外,她老人家是皇后娘娘,宗室眼中和亲王的嫂子,弟弟也就只能在朝中多做努力帮衬皇阿玛了,你不一样,你如今是公主,又能陪在皇额娘的身边,咱们两个自小就被皇额娘护着,这会儿该是孝顺皇额娘的时候了,听弟弟的话,回去好好地睡一觉,大公主,婉儿她们如今都不顶用了,夏紫薇虽说是咱们家的,但总归还没有过明路,你是养在皇后名下的和硕公主,帮衬皇额娘是应当的。”弘昼说道。
“天申,小五,你别这样说话,你愿意办生丧就办生丧,愿意劫库银就劫库银,我愿意看着你那样,不愿意看着你这样。”小历说道。
“那都是气你的。”
“不是不是,你只有那样我才觉得你没变,所有人都变了,我是皇上的时候,要不就是怕我,要不就是捧我,只有你是最真的,你这样,我不喜欢。”小历说着已经掉下了眼泪。
“四哥,你骨子里还是个男人的,别弄这些小女儿心性好吗?”弘昼实在无法将这张国色天香梨花带雨的脸与曾经乾隆皇帝那张脸重合到一起,他只是想安心办差罢了,怎么自家四哥换了个身子,脑子也跟着换了!
“那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地养着身子,皇阿玛和皇额娘这儿有我呢,不能累着知道不?”小历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弟弟都知道了。”弘昼笑着说道。
“这会儿成了不,赶紧回去睡觉去,一会儿还有得忙呢。”弘昼说着自己背着手离开了茹古涵今。
舒欣正在屋子里伺候胤禛,容嬷嬷当时正看得满眼,看着原本总是吹胡子瞪眼儿的皇帝陛下变成了这种模样,容嬷嬷觉得自己有些接受不能,等胤禛问她发生什么事儿的时候,容嬷嬷便把外面发生的①38看書网给了胤禛与舒欣听。
“你先下去吧,今儿个的事儿谁都不要说,孩子们那边这段时间多多留意着。”舒欣说道。
“老奴知道了。”容嬷嬷说罢也退下了,如今的内室,不是他们这些奴才能呆的,没看到如墨与苏培盛都是找个阳光足的地方晒太阳吗?
如今,真好。
“你笑什么?”舒欣见胤禛一直笑个没完,好奇地问道。
“这样,真好。”胤禛抓住舒欣的手,轻声说道。
“嗓子不好不要乱说话,弘历成了那样,还叫好?”舒欣说道。
“不是她,是咱们。”胤禛说道。
“别抓着了,当心药撒了,快,趁热喝了。”舒欣说道。
“自己喝。”胤禛拿过药碗,然后一口喝下,舒欣用帕子替他擦了擦嘴,然后又端来清水让他漱口。
“累,奴才做。”胤禛说道。
“我愿意。”舒欣笑着说道。
胤禛笑了笑,不再阻挠。
喝了药,漱了口,又擦了脸,舒欣又问道
“饿不,想吃什么?”
胤禛摇了摇头,小声说道
“累,睡。”然后用手将舒欣带到怀里。
“我不累,没事的。”舒欣慢慢挣扎道。
“累,睡。”胤禛坚持道。另外一只不能活动的手开始解舒欣的衣襟。
“做什么,躺下陪着你就是了。”舒欣红着脸说道。
脱鞋上了床,舒欣本想另拉一床被子盖在身上,谁知道胤禛直接将自己盖着的被子盖到舒欣的身上。
“真是的,越老越不正经。”话还没说完,胤禛已经将舒欣搂到怀里。嘴里说道
“睡。”
忙了一晚上,只是在胤禛退烧之后打了个盹儿,此时人已经没事儿,自己也找到了主心骨儿,所以胤禛这边还没继续下一个动作,舒欣便已经进入了梦乡。
胤禛用另一只手慢慢地抚摸着舒欣的脸颊,贪婪地看着。
他的妻,终于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他。
两人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是舒欣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胤禛闭着眼睛,舒欣则用手在半空中描绘着胤禛的样子。
虽已过去数十年,但她却从未忘记他的容颜。
她的夫,她的天,自此,身后再次有了依靠,她可以继续为他打理家里的事情,照顾……
一想到孩子两个字,舒欣觉得心口没来由地痛了许多。
若是晖儿还在,该有多好。
“怎么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胤禛已经醒了,见舒欣满脸不自在,便关切地问道。
舒欣回头对胤禛笑了笑,然后说道
“没事儿,胳膊有些麻。一直枕着你的胳膊,可是难受了?”
“麻,揉揉。”胤禛说道。
舒欣轻轻地揉着胤禛的胳膊,间或问道
“好些了吗?”
胤禛回头看着她,并不说话。
就是这样,怎么都看不够,如初见之时,心中朦胧懵懂,每一次对视都会引来心跳加速,每一个微笑都会让默契加深,每一次拥抱,是对彼此的鼓励,亦是对孤独的抗争。
其实啊,那些有的没的,从未将他们之间的信任抹去,天地间,他们总是被绑着的,任谁都分不开。
因为是夫妻,所以相认后,不会去追求当初谁对谁错。
因为是夫妻,所以即使失忆,也会想着为对方着想。
因为是夫妻,所以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溢满了幸福。
“舒欣。”胤禛喊道
“嗯?我在。”舒欣说道。
“奏折……”胤禛说道。
舒欣停了一下手,然后边按边说道。
“先把筋骨活动开了,一会儿我就让高无庸去拿,只是茶水不能喝,别太累。”
“你陪着”
“后宫不得干政”
“你可以”
“那就休息,等养好了再批折子”
“没你不行。”
两人你来我往,舒欣左抵右挡却是架不住胤禛的步步紧逼,还有什么不能给她看呢,如今失去的资料,还要靠着她来回忆。
“爷,祖宗定下的规矩咱们不能破。”舒欣祭出大杀器。
“祖宗不怪,祖宗看不到。”胤禛说道。
祖宗?他们都已经是作古许久的人。如今便是活祖宗,即使圣祖复活,他也有理由去说。
“没有人看到,帮我。”胤禛说道。
舒欣看着胤禛的眼睛,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画面仿佛已经定格。
“可以,但是你要养身子。”
“好。”胤禛笑着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这会儿肯定不是耍流氓的,大体力的运动啊,怎么能放在受伤的时候。
某四傲娇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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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提审(上)
所谓的看奏折什么的,其实也只是胤禛看,舒欣帮着磨墨分拣一下而已。
舒欣是聪明人,不该看的从来都不去看,而她这段日子也一直都照顾着胤禛。能不和别人说话,尽量不说。
至于后宫的事儿,便都交给小历练手的。
小历的身份是过了明路的,上了玉牒的和硕公主,曾经的皇家义女还珠格格,当然这些都是说出来让大家看的。
宫里长着耳朵的都知道,还珠格格是沧海遗珠,是一个眼睛大大地不认识字,爱卖弄武功说话颠三倒四的疯丫头。
宫里长着耳朵的都知道,还珠格格已经被皇上赐给了五阿哥做妾侍,现如今两人在宫外住着。
宫里长着耳朵的都知道,如今的和荣公主甚得帝后之宠爱,代皇后理后宫,手握生杀大权。
宫里长着耳朵的都知道,和荣公主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她就像一个天生的皇家人,她知道皇家人的心思,知道奴才的心思,知道从什么渠道攻击可以得到最有价值的信息。
令宫里人欣慰的是,帝后并未看错,这位和荣公主是个能扛得住事儿的,不管是代帝后给几位福晋公主送赏赐还是即将出阁的公主格格的大婚事宜,只要是提到的,没有说这位公主的不是的。
这才是真正的皇家公主,不是你得了皇帝的宠爱便能得到所有人的信服,帝王恩终有消失的一天,只有让手下的人信服,让身边的人认同,才是做皇家公主的王道。
总归,人不可能一条皇帝人脉走一辈子的。
当然,这只是宫里人的意见,宫里人的福音,对于小历来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种煎熬,她挣不脱也不能逃离的煎熬。
试问有谁在看到自己曾经的宠妃对自己对如今的后宫流露出狠戾的一面的时候还能做到云淡风轻?
没有,帝王是人,披着公主壳子的帝王同样是人。
也许这便是上天的惩罚,曾经最宠爱的儿子竟然会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疯丫头刺伤皇帝并纵火逃离?
有的事情,终究是要面对的。
就如现在,上首坐的是肩膀依然有伤的帝王与十几天没有好好休息的皇后
下面坐着的是和亲王与小历。
再往下,则是跪在地上的一男一女。
他们曾经是皇宫中最受宠的人,如今,一个脸色麻木,一个则是昏昏欲睡。
“爱新觉罗永琪,你还有什么话说?”小历说道。
心如刀绞便是如此,这是她曾经最宠爱的儿子,正大光明匾后便是他的名字,可是他,为了一个女人逆天而行。
难道说爱新觉罗家代代出情种便是这样的吗?
突然之间,小历觉得生无可恋,她做人,真的很失败。
“你这个小偷,偷了小燕子的身份,你凭什么问我,皇阿玛,她不是皇家的血脉,您睁大眼睛看看啊,她不是皇家的血脉,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对,有可能是白莲教的阴谋啊皇阿玛。”永琪一手搂着已经睡着的小燕子一边说道。
“你是在说和荣公主,还是在说你怀中的女子?”弘昼在一旁“善意”提醒道。
“五叔!”永琪喊道。
“骗子?五阿哥还真的是有能分好赖呢。”弘昼起身说道。
“本王问你,格格是什么意思,还珠格格又作何解?”
“格格是‘小姐’的意思,皇上仁慈,赐给皇家义女一个超然的封号,是为‘还珠’”永琪说道。
“那还珠格格享的是什么例?”弘昼说道。
“是……是……是和硕公主的份例。”永琪低声说道。
其实这都是他少说了,当初小燕子因为不学规矩被打,后来宫里送来的紫金活络丹和九虫化瘀膏,那都是疗伤的圣品,纯贵妃的品级够高吧,可是她没有,而令妃只是一个妃子,却是全都有。
诸多皇子阿哥,病得病,死得死,而他爱新觉罗永琪却能大活人一个戳在皇帝面前,博得圣宠,这些东西他也是想得到便能得到的。
当初的还珠格格有这两位罩着,享的何止是和硕公主的份例,就是固伦公主也说得过去的。
“既是皇家的义女,便是皇室承认的,可是你怀中的女子是皇家的血脉吗?她是被皇上器重收为义女还是因为其他你可知道?”弘昼继续问道。
“知……知道”永琪说道。
“既是知道,那为何要对紫薇说‘请不要伤害小燕子’她是你的亲妹妹啊!”小历在一旁喊道。
若不是紫薇当日提起,她怎么会知道紫薇带着什么样的委屈进的宫,是啊,永琪什么都知道,小燕子只是一个京里的混混,一切都不是不能回转,可是这群人却是为了一个两全其美生生伤害了自己的女儿。
皇家进了包衣奴才的籍,还有比这个更荒谬的事儿吗?
“那你说,谁是来历不明的女子,谁是小偷?小偷就在你的怀里,你说和荣公主不是皇室血脉,那是因为她是皇家收养的义女,是过了明路的。你怀中的那个呢?”
永琪本想说他怀里的这个也是过的明路的,但是话到了嗓子眼儿里却是不敢说出来,过来明路的,但却是偷来的,若不是当日的阴差阳错怎么会出了后来这档子事儿。
不!若不是因为这档子事儿,又怎么会让他遇到生命中的阳光,这便是天意,便是缘分!
“皇阿玛,难道这不是缘分吗?儿臣与小燕子,一个是皇家阿哥,一个是平民女子,可是上天让我们这样不可能相遇的两个人相遇了,难道这不是缘分吗?这不是天意吗?”永琪抬头对胤禛说道。
胤禛彻底被恶心到了
天意?缘分?
千万不要再恶心这两个词语了,若是天意,那就是爱新觉罗家的劫难,若不是因为这个女子,后宫又怎么会被搅得乌烟瘴气?若不是因为这个女子,好好的皇阿哥又怎么会不思办差,做尽荒唐事。
若这真的是天意,朕宁可逆天而行!
“呵呵……”突然,小历绝望地笑了,是的,绝望,这便是他看重的儿子,现在却是一刀一刀地在割她的心,将她做的准备破坏殆尽。
可是说到底,若不是当初大明湖畔的邂逅,若不是当时没有收好尾,又怎么会有之后的事情?
“皇阿玛,您是性情中人,您也爱过,难道您不明白这种至死不渝的爱吗?”永琪继续说道。
“啊!”小历大喊了一生。
爱?她的爱是什么?或者说她最爱的是谁?
慧贤?为了她还没有出世的孩子便去陷害自己的嫡子!
孝贤?为了她的算计只有她控制的女人能生下孩子?
还是景娴?或者说是现在对她阴阳怪气的令妃?
“和荣啊,上皇额娘这儿来。”舒欣说道。
“皇额娘,皇阿玛。”小历伏在舒欣的膝上大哭,这就是她的一生,可笑的一生!
却要让她用这种方式来面对!
为什么不死了干净!
“乖,既是累了就下去歇着吧。这儿有皇额娘在呢。”舒欣安慰了小历,然后起身对永琪说道
“永琪啊,皇额娘刚刚听你说了半天,满耳朵里皆是缘分天注定,看来你是个性情中人,便是因为有情,才会如此冲动,是吗?”舒欣说道。
“皇额娘,儿臣确实是这个意思,儿臣没有恶意。”永琪刚想再说什么,却是被舒欣打断。
“别急,等皇额娘说完,你说这是天意,这是缘分,好,那皇额娘便和你说说什么是缘分。”舒欣说道。
“有人说,缘分是天注定,是月下老人手上的红线,可皇额娘觉着,缘分,便是大婚时候的红绸子,一头牵着一个,这辈子便是被绑在了一起。当爷的办差,当奶奶的在家里守着一家老小操持生活。”舒欣说道。
“你说这是天注定,是啊,天上掉下个小燕子,落到你的面前,被你一箭射中,可这真的是注定的吗?若她是个有备而来的刺客呢?”
“她不是,她身上有一幅画,有一把纸扇,她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晕过去了,皇上仁慈,将她带回宫中疗伤。后来便有了还珠格格。”
舒欣边说边看着屋中的其他几位,小历陷入了回忆中,弘昼则回到位子上接着坐着,至于胤禛,则示意舒欣继续说下去。
“说是格格便是格格吧,毕竟皇上已经说了,这是皇家的义女,那便是你的义妹。皇额娘说得可对?”
“是”永琪回道。
“是啊,她是妹妹,你是哥哥,她有了困难,你便帮着,你友爱兄妹,皇额娘十分欣慰,只是你们既是兄妹,你又为何要执着于不可能存在的儿女私情呢?她是皇家义女,只能是你的妹妹!”舒欣说道。
“可是她不是!”永琪说道。
“是啊,她不是,紫薇才是,原来,一切只是一个误会,还珠格格是个送信的,因为受伤说不出来,情有可原,即使后来已经成了错,但没有人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夏紫薇,所以错便就成了对的。是不是?”
“是,不是!”
“是与不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这世上有个夏紫薇,对吗?你知道她是你的亲妹妹,你知道她的一切,你是皇家阿哥,福家救了皇室血脉,谁都没有错是吗?错的只是小燕子,她没有说出来,如今再说,便是欺君!”
“所以你在父与情之间,选择了情是吗?”舒欣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生日求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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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提审(下)
永琪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长着嘴。
从刚开始到现在,皇额娘说的都是事实,所有的一切,都是事实,而到最后,当他面临抉择的时候,他选择了小燕子。
“小燕子犯的是欺君杀头的大罪了,可是她是无心的,她不该死,难道皇额娘愿意看着一个毫无恶意的人这样死去吗?”
“难道你就愿意为了一个女子让终日为国操劳的皇父伤心吗?”舒欣反问道。
什么时候知情不报成了道理?这天真的是变了太多了。
“明知夏紫薇是皇女,可你却说‘请不要伤害小燕子’?爱新觉罗永琪,本宫问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舒欣说道。
“我……儿臣……”永琪张了张嘴,然后地下了头。
“你可知道自己错了?错在哪里了?”舒欣说道。
“儿臣没有错,皇额娘,儿臣在宫中生活这么多年,可是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是小燕子,她让儿臣看到了姐妹之情。儿臣知道您会觉得儿臣荒谬,可是今日有些话,儿臣必须要问出来!”永琪说道。
“这……”舒欣回头看了看胤禛,她不知道这一问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
“你接着说,皇后,过来坐下慢慢听。”胤禛在上方说道。
待舒欣回座坐好,永琪先让小燕子倚在自己怀中,然后开口说道
“我爱新觉罗永琪,大清乾隆皇帝第五子,生母珂里叶特氏,乾隆六年生于紫禁城,可是皇阿玛可知道,永琪这么多年看到的是什么?”
看着四周皆沉默,永琪笑着说道
“即使儿臣不说,想来皇阿玛皇额娘也能猜得到,勾心斗角,处处皆是勾心斗角,先孝贤皇后没有孩子,就打了将儿臣抱到名下养着的主意,其余各嫔妃皆算计。皇阿玛,您说,他们要的是什么?”
胤禛不说话,因为他也曾在自己刚刚落生的时候被迫做过一个这样的选择。
“没孩子的,需要一个孩子养老,有孩子的希望孩子去争点儿什么,只因儿臣是个纯满人血统的男丁,只因儿臣母家不显,所以众人都打了这个主意。皇阿玛还不明白吗,不是因为爱,只是因为儿臣是个阿哥。”
“饿了,有奶娘来喂,渴了有奶娘给水,想玩儿什么了,有小太监陪着,等进学了,还是奴才们陪着,这本应该是阿玛与额娘陪着的,只因是阿哥,儿臣最期盼的亲情,就成了世间难寻的珍宝。”永琪说完又对弘昼说道
“五叔您总是说,永琪成天跟包衣奴才混在一起,但就是这样两个包衣奴才,他们没有尊贵的身份,可是却能享受到儿臣享受不到的阿玛额娘的疼爱,您总是说,福家有什么好?可是侄儿再问问您,福家有什么不好,就算福家是包衣,但是尔康尔泰却是有阿玛额娘教养疼爱着,一个家,有这些还不成吗?”
这时候小燕子动了动,永琪轻轻地拍了拍让她继续睡着,然后说道
“小燕子粗鲁,不识字,但是她的心是好的,她出生在民间,从小吃不饱穿不暖,进宫之初被荣华富贵迷倒,这很正常,若是她当初不承认有夏紫薇这个人,当儿臣发现紫薇的时候定是会将小燕子绳之于法,但是她承认了,她一直在自责,自责没有对皇阿玛说出紫薇的身份,她带着伤冒死出宫见紫薇,这难道不是姐妹之情吗?再到后来紫薇进宫,谁又拿紫薇当奴才来看?这都是世间最难得的情谊,为何皇阿玛皇额娘就是看不到?”
“皇额娘总是说规矩规矩,难道皇家只剩下了规矩?皇家人也是人,难道我们之间就不能有正常的亲情?儿臣知错,错在冲动伤了皇阿玛,只是皇阿玛,小燕子也是人,她是儿臣最爱的女子,难道就因为她不识字,粗鲁,就不配做儿臣的嫡福晋!”
胤禛,舒欣,弘昼还有在一旁站着的小历沉默不语,永琪虽荒唐,但有一句话说对了,于皇家,亲情是奢侈的。
胤禛想到的是若当年没有被抱养到贵妃处是不是能与亲生额娘和睦相处,弘昼想的是若没有这君臣的隔阂他何苦做这些荒唐事来遮掩自己本就不存在的争斗之心,小历想的则更多,若是皇家有亲情,那他的孩子是不是便能活下来?
“这便是你要说的?”舒欣见其余三人陷入了沉思,沉默半天方起身开口道
“这便是你要问皇上与本宫的,问问为什么对不对?为什么在皇家看到的处处皆是不染血的杀戮,没有刀来枪往的战场,是不是?”
“是。”永琪抬头对上舒欣的眼睛,义正词严地说道。
这便是他深藏于心中多年的疑问,为什么?为什么做额娘的不能与孩子多亲近,为什么兄弟之间没亲情,为什么父子之间要做得如仇人一般?
“因为你的姓氏是爱新觉罗,因为你是皇家人!”舒欣大声说道。
“你说你降生的时候被宫中其他嫔妃盯上,你可知道,宫中本就有抱养的惯例,为的就是防止孩子与亲母多亲近,生出祸心伤了社稷!”
“你说你在福家看到世间少有的亲情故而对福家兄弟与福家好感甚多,可你是皇子,所交之人必须是良才,福尔康有文武双全之名,但他可有功名在身,亦或是在战场立过功劳?”
“你说小燕子只是因为被宫中的荣华富贵所迷恋,在知道紫薇下落的时候便想方设法出宫去与紫薇解释相认,可你是否知道,你们千方百计出宫,破的便是规矩,一则,一个皇子一个格格无故出宫遇到危险怎么办?皇上仁慈不假,但若今儿个你出宫,明儿个她出宫,宫中还有无规矩可言!规矩成了你的禁锢,但更是这些规矩在一直保护着你的安全,这是爱新觉罗家列祖列宗对你的庇佑!”
胤禛弘昼与小历皆静静地听着,是的,因为是皇家人,因为你姓爱新觉罗!
“小燕子吃不饱穿不暖,但是你呢,你有显赫的身份,有富足的生活,小燕子是孤儿,但你却是有皇阿玛与皇额娘护着,你说皇家人有了这些便没有了亲情,可你是否知道,这世上,既是得到一些,便要失去一些!”
“你且去看看皇家玉牒,咱们爱新觉罗家的女儿,有几位不是因为和亲蒙古便早早地失去了性命!有的连孩子都没有留下!她们的幸福,你可曾想过?”
“你说小燕子虽粗鲁,不识字,但有一颗赤诚的心,可你是否知道,做皇子福晋要付出什么?你以为做皇子福晋便是陪着你哄着你吗?本宫告诉你,若是这么想,你便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为妻者,小到一家大小的衣食住行,大到人情往来,她要用自己的命去撑起这个家,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既是心中有再大的疼,也要忍着眼泪打理好所有的一切!你觉得小燕子能做到这之中的哪一件?”
“你的错,不仅仅是因为你伤了皇上,而是因为你身为皇子,一不为君分忧,二不侍奉父母,你可曾为朝廷做过一件事?若是你今日深陷牢狱,你怀中的小燕子是否可以将你们的孩子独自养大,可否撑起你皇五子的家?若她是皇子嫡福晋,日后便有可能是贝勒福晋,郡王妃,亲王妃,甚至是一国之母,本宫且问你,她可能当得起这其中的一项?”
“你处处抱怨皇家对你不公,可曾想过皇上对你的宽容?”
“明知紫薇是皇女隐瞒不报,让紫薇生生变成了包衣籍,你可曾想过紫薇的未来该如何面对宗室,面对皇家?”
“与皇室养女不清不楚,弄出兄妹乱/伦的丑闻,西藏土司来朝之际更是爆出真假皇女之事,丢进皇室脸面。再往后,假传圣旨,劫天牢,爱新觉罗永琪,你还有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没有做?可是这些皇上皆选择了原谅,他原谅了你们所谓的冲动,情不自禁。在知道你对小燕子情根深种的时候,没有将她赐死而是赐给你做屋里人。可你的报答就是用刀伤了最疼爱你的阿玛的心。这便是你为子者的孝?”
永琪的头则是越来越低,是的,他的所作所为,拿出来说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既是皇家人,便要做皇家人应该做的事情,就应为皇父分忧,为朝廷为江山社稷拼命!”
“皇后,歇歇吧。”待到舒欣说完,胤禛出声说道。
如今他的嗓子还是有些沙哑,但这沙哑的嗓子,却十足十地像一个被儿子伤透心的老父亲。
“永琪啊,咱们爱新觉罗家不兴杀儿子,朕当日不要你的命,今日也不会要你的命,小燕子肚子里的孩子,朕也不会拿走,你便在你的府中好好地想想你皇额娘的这番话吧。和亲王,传朕旨意,皇五子身染恶疾,令其在家中休养,无旨意不得出府。”
永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圆明园,只是他的一生便是要不断地为自己的过去反思,不管如何,终究是留下了一条命。
作者有话要说:自己设的局自己来破啊。写得真辛苦~~~
我的年终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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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认祖归宗
“何苦跟他说这些呢?”待到尘埃落定,屋中只剩下帝后两人,胤禛搂着舒欣的肩膀说道。
“就是想说。”舒欣说道。
“朕到不知道皇后原来如此伶牙俐齿,朕未曾想到的,皇后皆想到了,若今儿个不是皇后在这儿,朕怕是要吃亏了,还要忍着伤放了这对儿有情人。”胤禛说道。
“嗓子还没好,不要说这么多。”舒欣依偎在胤禛怀中低声说道。
“朕喜欢你这样。”胤禛说道。
“那便是不喜欢以前的那个?”舒萍反问道。
“以前的你,所有的事儿都做得很好,我喜欢,可是你总是牺牲自己,这个我不喜欢,你总是说不要让我太累,可是你可曾想过自己的身子?”胤禛说道。
“你便是那样的性子,若不是有个人时时提点着,还不知道怎么糟践自己?折子是批不完的,就不能歇歇吗?”舒欣说道。
还没等胤禛说完,舒欣又继续说道
“我知道,歇不得,整个大清都在等着您去做决断,可是又有谁知道您的苦呢?这么做值得吗?”
胤禛低头望着舒欣的眼睛,舒欣亦是看着胤禛的脸。
“值得吗,最后落得个杀父弑母的冷酷帝王形象,你可知道这天下怎么看你?”舒欣继续说道。
“只看做不做,不问值得不值得,总归,这天下太平了不是吗?你看国库满了,新政也实行得很好,若没有那些新政,弘历的治理会有现在这么好吗?虽说这孩子后来脑子迷糊了,但现在还不晚不是吗?”胤禛说道。
“可你的名声,你就真的不在乎吗,全天下的人都不理解你,他们这样说你,他们值得你用命去换吗?你听听今儿个永琪说的那话,天家无亲情,他怎么就不想想天家的牺牲?皇阿玛,你,还有十三弟,还有咱们家其他的叔叔伯伯们,哪个不是起早贪黑为了这个国家,他们死得干净,可是你呢,你真的不在乎吗?”舒欣哭着说道。
“只要你记得就好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不就好了吗?咱们的路还很长。”胤禛轻轻地说道。
至少,这世上还是有人在乎他的,只要有人在乎他,那就是最大的幸福。
“莫哭了,你是皇后,怎么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胤禛继续说道。
只是舒欣的哭声却是怎么也止不住,任凭胤禛怎么去哄,一点儿皇后的仪态都没有。
胤禛放任舒欣将眼中的泪水放干,等怀中的人哭累了想睡了才哄劝着两人进了内室。
从午后提审永琪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时辰,太阳都已经落山了,等舒欣醒过来的时候,胤禛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晚膳。
“醒了,可是舒服了?”胤禛说道。
舒欣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胤禛。
“来喝点儿粥吧。”胤禛亲自给舒欣盛粥。
“放着,你还有伤不要动。”舒欣说着穿鞋下了床。
胤禛放下手中的汤勺,任由舒欣去盛。
“爷,永琪的事儿算是了了,但是晴儿与福尔康的婚事还是绑着,因着臣妾的病,就这么一直拖着,如今却是再也拖不得了。”舒欣说道。
“若是她一意孤行就放她去吧,一个蒙古亲王的格格,在宫中出嫁已经是她的本分了,咱们该劝的都已经劝了。”胤禛说道。
“可是咱们明明知道福尔康不是良配,这样做总归是不好。”舒欣说道。
“你的心变软了。”胤禛说道。
“不是变软了,是看透了生死才知道生的可贵,这是一个女人一生最大的抉择,晴儿父母双忘,如今钮祜禄氏不在,她也只是脑子没有转过来。若是教好了也是个好孩子的。”舒欣说道。
总归是一个孩子一辈子的幸福,哪能就这么一意孤行?
“晴儿的婚事定在了腊月,如今是八月,还有四个月,这个孩子,嘴甜,眼里有活儿,就是没有个格格的样子,也是钮祜禄氏糊涂,让一个格格天天做宫女的事儿。”
“如今还不算太晚不是吗?”
“你说得对,还不算太晚,既是如此,便让晨晖卫的嬷嬷去教教她规矩,若她是个聪明的,就应该知道怎么做!”胤禛说道。
“晨晖卫……”舒欣念道,她来了,胤禛来了,晖儿会不会也在这世上的某个地方生活着。
“怎么了?”胤禛见舒欣眼神迷离,关心地问道。
“爷,你说晖儿会不会也在,跟咱们一样?或是已经忘了咱们,但是活得很幸福。”舒欣说道。
这下可是把胤禛问住了,晖儿,他的长子,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怎么会不想念。
“爷,我想再要个孩子。”舒欣说完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魔怔了不成,就现在这身子,还怎么要孩子?
红着脸看胤禛,只见胤禛陷入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真的?”过了一会儿,胤禛说道。
舒欣鼓起勇气点了点头,想要,真的很想要。
“咱们俩年纪都不小了,既是想要,我就让杏林门的给你调养身子。你要有耐心。”胤禛说道。
舒欣点了点头。
“用膳吧。”说罢胤禛给舒欣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的碗里。
是夜,两人一个批阅奏折一个处理宫务,等时间晚了便睡在一起。
生活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是吗,没有轰轰烈烈爱到死不分开,有的时候爱就是一种默契,一种已经被亲情浸润,时间锤炼的与亲情友情不同的爱。
亲情友情终究不能每日生活在一起,只有夫妻,两颗心的依靠,共同创造未来。
……
山东行宫贵人夏氏,因体格羸弱,居于山东行宫多年并育有一女,特追封为瑾嫔,皇女齐步琛册封为和硕和淑公主,养于皇后名下。
当初小历并没有完成任务,但是胤禛还是将这道旨意昭告天下,夏紫薇,不,是爱新觉罗齐步琛。自圣旨发出之日起,便是正儿八经地和硕公主。
但因为齐步琛的身份复杂,所以便没有像当初皇家认小历那般大办筵席,但即使是这样,齐步琛也是十分感激了。
从谨嫔去世她离开山东进京寻父,这一路,酸甜苦辣,世间百态她都尝尽了。进了宫更是跟红顶白都看了个遍,她很清楚,这是皇家的恩典,而她,爱新觉罗齐步琛,既然成了公主,就不能再有儿女情长,她的命就是大清的,若是大清要她来做一些事情,那她就要爱新觉罗家的姑奶奶一样,将一生献给大清!
梅嫔得知旨意,特地放了金锁回紫薇处与其相聚,这段时间金锁伺候她十分尽心,而她是知道自己位置自己身份的人,所以看人待事都是很平和的。
至于另一处的令妃,许是帝后早已经忘记这个曾经紫禁城中叱咤①38看書网这待遇没有亏待,但是宠妃到一般妃子,落差还是有的。但若是令妃是一个极为沉得住气的人。她肚子里面还有一个,肚子里的这个便是她的砝码,她就等着用这个孩子翻身!
令妃那边先不说,单说齐步琛受封之后,从吃穿用度到身边伺候的人都上了一个台阶,居住的地方也从当初的一个不知名的小角落搬到了小历的旁边。
“公主,奴婢给公主请安。”金锁再次见到故人,礼刚行下便泪如雨下。
“快起来,咱们是最相熟的,哪里来得这些礼数,快起来。”齐步琛说道。
如今的她已经成长为一个坚强的皇家公主,但是在看到一直忠于自己亲如姐妹的金锁的时候,眼泪也是止不住。
“金锁,快别哭了,你看公主都让你弄哭了,公主心好,你快起来,别让公主难做。”彩霞在一旁说道。
“是,奴婢错了,大喜的日子竟然哭起来了。”金锁说道。
齐步琛示意身边的宫女太监退下,然后让金锁坐着说话。
起先金锁不敢,等齐步琛再三命令才肯坐个椅子边儿。
“这么长时间,咱们都变了,你本不用进宫的,是我连累了你。”齐步琛说道。
“公主,金锁这条命就是谨嫔娘娘给的,奴婢本就是奴婢,公主与谨嫔娘娘怜惜,金锁哪里能做那不识抬举的事儿?”金锁说道。
“这里只有咱们两个,我还是你的小姐,你还是我的金锁丫鬟,皇额娘说过,宫里的规矩其实都是做给人看的,只要不是太出格,没有人会大追究的,再者说了,若都是用规矩绑着,宫里这点子情还不都给磨没了?只是这话便是我与你说,在外面,在梅嫔娘娘那里,你一定要好好地伺候,不管怎么说,主子看重才是好的。我还是那句话,你手巧,眼里有活儿,到哪儿都是让人喜欢的,等再过几年,你想出宫生活也好,或者是等我和亲跟着我走也罢,你自己选。”齐步琛说道。
“和亲?那……”金锁说道。
“那什么?我看得很明白,这本就是皇女的命,享了荣华富贵还想任意妄为,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再说了,嫁得远也不一定就是坏事。”齐步琛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都是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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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皇家思量
“可是公主,您本不用这样的,如今皇上皇后娘娘看重您,既是正了谨嫔娘娘的身份,又正了您的身份,那以后还是能留在京城的,若……”金锁还未说完便被齐步琛打断。
“你糊涂了不成?”
“奴婢……”
齐步琛见金锁手足无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妮子,虽是与自己差不多大,但是心眼儿太实在,自己曾经那样对她,可她却是连个二心都没有过。
只是这事儿她已经想了很久,绝对不会变
“我知道,你觉着蒙古太远,再者风土定是与京城这边不一样,还有蒙古人,总归不如咱们这边说话斯文。怕我受苦是不。”
金锁点了点头。
“傻妮子,即使皇恩浩荡,我也是要去和亲蒙古,皇家的公主,哪里这么多的由得由不得,固伦和敬公主,乃是先孝贤皇后所出,最是尊贵的人,为了大清与蒙古,还不是要走这条路?还有和亲王嫡女和硕和婉公主,在蒙古受了委屈可曾退缩,可曾在皇上和亲王面前掉过泪?我哪里就这么特别了?”齐步琛拨了拨手上的戒指,然后继续说道
皇家公主的故事,这些日子她可是听了不少,乾隆朝的,雍正朝的,再到康熙朝的,哪一位不是尊贵无比,到自己这年纪丢了命的更是比比皆是。
自己有什么理由去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爱?皇家,一直都是如此。
“再说了,就我这身份,只能寻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才能好好地活着,既是做了皇家公主,就要承担起责任不是?外面的生活,咱们都不知道了。也许,比这儿的还要好呢。”
“公主长大了。”金锁说道。
“哪里还能做以前那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人啊,总归是要长大的,别管以后有没有男人照应着,自己一定要学点儿什么,这样才能撑起一个家。你也一样,以后不管是不是担心,保持一颗真心踏实做活就是,不该管不该打抱不平的千万不能出头。不然,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啊。”齐步琛说道。
“奴婢明白。”金锁说道。
齐步琛与金锁又聊了一会儿,说了说以前的事儿,又想了想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虽然两人都有一种“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但是再看看现在的生活,心中庆幸自己选对的同时也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只是她们不知道,她们的每一句话,都已经被暗卫记录下来,在第一时间送到了帝后的手中。
“齐步琛是个明白人啊。”舒欣看完说道。
“嗯,倒是省了一番周折,她能这么想,日后和敬和婉也会对她有照拂的。”胤禛说道。
不难猜出,夏紫薇这个人,在王公耳中早已经传开,即使改了个名字,人家也会觉得这是皇家的遮羞布,面上说不得,但是对这位和淑公主还是会有轻视。如今齐步琛肯为大清着想,有这等见识,势必会将曾经的形象扭转。
不会得到什么功劳,但是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齐步琛的年纪也不小了,虽说现在还在孝中,但是怎么也该定个人了。省得以后再大大,人更少了。”舒欣说道。
“嗯,等回头让十二弟送个折子上来,咱们好好选选。”胤禛说道。
“就是这陪嫁嬷嬷。爷,我一直有个疑问,您瞧,别的时候不说,咱们家嫁到蒙古的公主,从康熙年间起,真正能生下孩子的很少,按理说公主有陪嫁嬷嬷与侍卫护着,定是吃不了亏的,但是怎么就是留不下孩子,还早早地送了命,蒙古那边咱们也都去过,虽说天气差了点儿,但也还没到穷乡僻壤的地步,怎么单单就咱家的公主不成了?”舒欣说道。
“你说的这个我也想过,陪嫁嬷嬷可恶,但也不是全部,但咱们家的公主,留下孩子的真的太少了。”胤禛说道。
他没有说的是,没有留有爱新觉罗骨血的孩子继承蒙古的爵位,他们又怎么达到收服蒙古的目的,曾经是满蒙一家亲,但自康熙年间开始,进了后宫的得了宠的蒙古妃子却是少之又少。再看如今的后宫,真的叫得上名儿的,也只是一个多贵人博尔济吉特氏。
“找个名头给多贵人升了位分,等令妃的孩子生下来,让她与庆嫔一起养着。”
“是”舒欣回道。
胤禛让她做什么她便去做什么,不过还有一点
“爷,后宫空虚,是不是该选秀了?”
“朕恨不得将现在的后宫也散了呢,倒也能省不少粮食!”胤禛拍着桌子站起身,然后俯在舒欣耳边说道。
“你家爷也是几十岁的人了,你又想再要个孩子,怎么也得留着不是?”
舒欣脸“蹭”的一下红了,然后伸手打了胤禛一下,小声说道
“都老夫老妻了,浑不正经!”
“弘历对后宫太放纵了,你瞅瞅那个令妃,今儿个失手砸个瓶子,明儿个身边的奴才失手砸个碗,这不是古董,也都是各地进贡的好东西,若是能拿出去变卖,只一件就够一个村子吃一年的。”
“爷倒是小看了她,回头你让敬卫查查她的底子,要是个不老实的就找个由头贬了,这样的人咱们皇家养不起。”
“敬卫是您的,您直接下令就是了。”舒欣皱着眉头说道。曾经的粘干处她都只是听过,怎么如今这位这么大方?
“我将暗卫分了三份儿,本就是这么安排的,雍卫负责皇帝安全,监视朝野动向,由我主这。敬卫都是女的,监视后宫动向,由你管着,帮衬你。至于晨晖卫,保护皇子公主,等咱们的孩子出世了,就留给他。”胤禛说道。
“还是没影儿的事儿呢,倒不如给永璂,到底还是自家人不是?”舒欣说道。
“永璂是要干大事的,只是越是干大事,这势力越是要自己来攒,只有自己挑的人才是最安稳妥的,我当时糊涂,也是没有精力,粘杆处交了小历,也是希望他能沿着我铺好的这条路接着走下去。如今看来,当时真的是大错特错。”胤禛说道。
“快别这么说,小历也是咱们看着长起来的,人不都这样吗,原来做姑娘的时候,额娘夸一句就飘飘然,更何况,他是一国之君,事儿又多,经得事儿少,哪能像您?能狠下心?”舒欣说道。
“爷心狠?”胤禛说道。
“心狠,但臣妾知道,这样做对,您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只要肯努力办事儿,定是会给他一个甜枣。事儿本就应该这么办不是吗?”舒欣说道。
“是,只是单心狠是不够的,就像永璂这孩子,心干净,对谁都好,可是人踏实,有自己的主意,心虽善但有自己的原则,只要触碰到他的底线也会像小老虎一样逮着人不放。只要好好地教着,肯定是个好材料。”
“只是咱们的孩子,是个阿哥也不能坐这个位子,这个位子,太累了。”胤禛说道。
“臣妾知道,爷不说,臣妾也不会肖想的,臣妾只想着等以后能安生地过日子。”舒欣说道,然后又补上一句
“就咱们俩。”
“嗯,就咱们俩。”胤禛接着道。
他何尝不盼着这样的生活,就像当初做王爷的时候,在圆明园开两亩地,种点儿粮食种点儿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你耕田来我织布的生活。
只是还要等等,他已经选了几个忠诚而且脑子灵活的人跟着弘昼的商铺去了广州,查尔斯是一条线,但也不能绑在这条线的吊死,多找路子,争取早日弄明白如今外面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而大清又该走哪条路?
胤禛心里有计算,也预见到这是一条十分困难的路,只靠着他肯定不能走得太远了,他已经派雍卫暗地里在全国甄选人才,还有一个是刚刚在舒欣说公主的事儿的时候想到的。
女子的教育。
作者有话要说:就这些了,这两天会加更,然后第一百章咱们百年好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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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女四书
女人,一直都做为男人的附属品出现,有的女人,终其一生,不过是一个生育工具而已。
一个女人,能用一生时间得到夫君的尊敬,真的是十分难得的,因为不管是平民女子还是皇后,有的时候也许只是一颗棋子,一个生育工具罢了。
但是女人真的只能是附属工具吗?
胤禛第一次对此产生的疑问,自己的皇后自不用说了,就自己经历的康雍乾三朝来说,见多了嫔妃,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活下去而且能活得很好的,都是有大智慧的。比如履亲王生母定妃,比如和亲王生母耿太妃。
有的女人即使不能活得长久,但也能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让人用一生去记住,比如董鄂妃。
还有一些女人,孩子生了不少,即使年过不惑亦是能得了圣宠,孕事连连,比如如今后宫的魏氏。
胤禛从未放弃过对魏氏的关注,而魏氏的身边也一直跟着两个敬卫的监视着,试问一个包衣籍先孝贤皇后的宫女,只因孝贤有孕指她去伺候,然后就是封贵人,再在孝贤皇后大丧之时晋封嫔位。再到后来,膝下无子的情况下得了妃位。
何德何能?只无子一项就在康熙朝的惠荣德宜四妃的脸上生生地甩了一巴掌,若说她真的是倾国倾城也就认了,但是就这么一个女子,真正获宠的时候已经三十岁,这又甩了刚刚进宫的秀女一巴掌,再到后来的掌凤印。
令妃,可以说是一个与后宫所有人为敌的女人,但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在后宫如鱼得水,胤禛敢断定,若现在还是小历在位,而皇后依然不受宠,而令妃这一胎得了一个儿子,日后永璂定会被排挤。保不齐以后这个令妃就会成为圣母皇太后!
胤禛将自己的想法与舒欣说了出来,并将对令妃的看法也一并说出来
“这个魏氏,臣妾当时刚来的时候手上一点儿权力都没有,凤印亦是被送到延禧宫,她不是倾国倾城,但就是投了弘历的缘。”舒欣说道。
“会猜人心思,会逢迎人,就是没有好心眼儿,你且看着吧,这女人手里干净不了!”胤禛说道。
“其实后宫里面有哪个女人的手是干净的?单说曾经永琏的死,也许就不是意外。已经这么大的孩子……说没就没了,还有永琮,永璟,这只是嫡子,再看庶子,还有那些没有连名字都没有的女儿们,都说咱们皇家是多子多福,其实到最后呢,站得住的有几个,说是有福气,倒不如将该生育的时候注意的,坐月子的时候注意的都仔细想想。瞧臣妾,说着说着就不知道说道哪里去了,说道最后,咱们这儿竟然什么都是坏的了。”舒欣说道。
“这样想也是好的,这叫有备无患,可惜咱们只有两个人,有的地方想改也只能慢慢来。”胤禛说道。
“是啊,只是听爷刚刚这么,难道是想推行女学?”舒欣问道。
“对,你想想这还珠格格的事儿,一个是大字不识的小混混,一个是满肚子琴棋书画却不通人情世故的大家闺秀。她们两个,但凡有点儿脑子,也不会闹到今儿个这种地步。”胤禛说道。
如果小燕子是个识字的,就应该会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即使与永琪真的是天定下的姻缘,但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总比一个小混混容易被皇家接受。
还有齐步琛,若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是去当地官府或者在进京后直接到宗人府,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皇家也不会弄出这么多的丑事。
“那便是朝中的事儿了,爷可以找朝中大臣们好好地商议一番。定会拿出一个好的法子的。”舒欣说道。
“和敬她们每日不是在府中呆着便是进宫请安,如今朕给她们找点儿事情做,先前你不是说要建立善堂吗,就以这个为据点,男女都教,至于该教什么,你与老五家的还有几个公主商议。”胤禛说道。
“这……合适吗?”舒欣说道。
“只有你做最合适。用皇后的名义上中宫笺表,到时候爷给你权利,”胤禛说道。
对于胤禛的绝对信任,舒欣是十分感激的,但是该怎么做,却是要列下总体,还有该教什么,以后这些孩子出来做什么,都要安排好。
如今几个公主怀孕的怀孕,坐月子的坐月子,舒欣只将小历,齐步琛,和嘉,和亲王福晋吴扎库氏叫到一起,至于试验品,则是小七和小九。
这几个人,可算是涵盖面广,有的阅女无数,经验丰富,有的饱尝时间冷暖心酸,还有一个深通人情世故,一个人拿出一样,就够一个女孩子受用一辈子。
再后来,出了月子的和婉与三福晋也跟着凑热闹,几个人你来我往,定出了一套标准计划
君子有六艺,女子亦是如此
分别是文化,女工,烹饪,账务,交际,还有见识。
女工,烹饪自不必说,不管是小户人家还是大家闺秀,即使自己不用做饭,也应该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做的,省得被人糊弄了也不知道。
文化则是识字,不用有太深的学问,只要知道字该怎读怎么写。
账务则是一家人开支收入管理。
交际包括家庭交际和亲朋交际。
至于见识,则是舒欣提出来的,未来,大清定是要和外面接触的,到时候三从四德这一套就不管用了,大清的女子,无论满蒙汉,可以含蓄但绝对不能胆小。
男人,挑起的一家的生计,而女人,便是男人的帮手,伴随在身边。
善堂在之后便建立起来,一切都是皇家出头,有胤禛的铁手腕管着,又有弘昼这个亲王盯着,一切都顺利进行。
到后来,有的人家见善堂的孩子比大户人家出来的还要好,便动了让自家孩子也跟着受教育的心思,有人自愿,胤禛自是喜欢看到的,京城的女学便因此办起来了,江南地区也在计划筹备中。
不过,现在有一件大事情要胤禛去管。
永瑆要出海!
如今永瑆跪在地上,而胤禛则是一脸严肃地坐在上首。
胤禛的意思是让永瑆就这么跪着,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起了。
但是永瑆就像是吃了秤砣,自此已经跪了两个时辰,连动都不不想动。
到底是爱新觉罗家的孩子,又是胤禛的孙子辈,祖孙俩倒都是倔强的,只是一个霸权主义,一个非暴力不合作,谁都不肯给谁一个台阶下,到最后还是高无庸去寻了舒欣来做这个中间调停的人。
“这是怎么了,永瑆你糊涂了不成,那是你能去的地方吗?”舒欣先是给胤禛行礼,见胤禛看永瑆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知道这是还继续生气,只是两个人都不说话,就这么僵持着最后定是两败俱伤!
“皇额娘,儿臣已经想了很久了,儿臣长大了儿臣不是去玩儿!”永瑆说道。
“你听听他这口气,还大人了,毛没长全呢,你倒不怕让大海吃了!那边还缺你不成!”胤禛说道。
“缺!”永瑆说道。
“给你脸了不是?你再说一句!”胤禛心里正搓火儿呢,坐了这么久他也累得够呛,自己一片好心让人当了驴肝肺,说着就要起身打永瑆。
“皇上,您听孩子说完,永瑆,你倒是说说,怎么缺了你就不成,让你皇阿玛听听。”舒欣说道。
“皇阿玛,儿臣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就因为儿臣是皇子,更应该去看看,儿臣代表的是皇家,那些奴才再精明也只是奴才而已,看到的也只是奴才们想看的,儿臣不一样,儿臣是皇子,接受的是皇子的教育,怀揣的是家国天下,儿臣定能带回皇阿玛想知道的事情,想看到的东西!”永瑆说道。
“可你知道自己将会遇到什么吗?这不是围猎,到时候不会有侍卫保护你,你只有自己,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做,你能吃得了这个苦吗?”胤禛将自己当年办差的苦扩大的十倍讲给永瑆,特别强调了没有银子这一项。
“儿臣能,儿臣能自己照顾自己,什么都没有也可以,儿臣只要带着脑子带着心就可以!”永瑆说道。
舒欣给胤禛轻拍着后背顺气,胤禛的气儿顺了不少,永瑆这话倒是说的在理,但是血脉相连,就算是隔着一辈儿,也是舍不得的。
“你先下去,朕要考虑考虑。”胤禛对永瑆说道。
“皇阿玛,您答应了?”永瑆说道。
“你先下去!”胤禛挥挥手说道,让永瑆退下。
“皇阿玛,您可要快点儿决定啊,这马上就要出发了。再说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如今孩子都自愿了,您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滚!”胤禛大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就是除夕了,先给大家拜个早年了,明天的更新,瑟瑟得马上存上,因为明天要去奶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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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翅膀硬了
永瑆夹着并不存在的尾巴下去收拾包袱,他可不管皇父到底答应不答应,若是答应那么大家皆大欢喜,若是不答应,他就直接跑,到时候只要做出了成绩,还怕皇阿玛不满意?
“还生气吗?”舒欣继续替胤禛顺气,刚刚她也是吓着了,毕竟如今这身子也是知天命的年纪,真的让永瑆这个什么都不懂的熊孩子气出个好歹那可就真的不好了,
这会儿,胤禛喘匀了气,又就着舒欣的手喝了一碗茶,如今斜靠在软枕上,摩挲着舒欣的手。
“哪能不气,是不是孩子大了就不听话了?”
“面上,你是他们的皇父,里子里,你是他们的皇玛法,做什么都是为他们考虑的。”
“可是他们不知道啊?还以为朕挡他们的路,你知道吗,当初我与十三弟去江南赈灾,说是皇子,但在外面微服,谁会管你的身份,有的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呢。说是皇子,还不是在刀尖儿上挺过来的?”胤禛说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舒欣依偎在胤禛的怀中,平复着他的胸口说道。
“我真的怕……”
“什么?”
“晖儿,已经长了这么大,就没了,还有昀儿,也这么大,还有福惠,为什么我就是留不住孩子?永瑆,我真的担心,他这么一出去,就……”
舒欣捂住胤禛的嘴不让他说下去,她懂,她都懂,宁可把孩子拴在身边,就这么拴一辈子,只要他能平安地活着。
若是今儿个晖儿跪在她的脚下,对她说要出去,她也不会放人吧。
只是因为不放心。
“可是……孩子终究是要长大的。”
“我知道,孩子终究是要长大的,弘时长大了,你也知道,当初咱们府中就剩下他这么一个儿子,他怎么就会觉得我是不疼他的?非要跟着老八身后做那些堵心人的事儿,我没有想过要他的命,可是他为什么还要走?皇家就这么可怕,他连齐妃这个亲额娘都不要,就走得这么决绝?”胤禛说道。
“弘时没死?”舒欣抬头问道。
“我只是让十二弟看着他,十二弟是苏麻姑姑养大的,心境最是平和不过的,我只是想让他好好地参悟一下人生,谁知道这孩子却是……他走了,所有人都怪我,连娴儿看到我都说我是一个冷心的人,害死了她的时哥哥。”他是我的儿子啊,我怎么会?弘时这一走,便是走了一辈子。”胤禛说道。
舒欣静静地听着胤禛抱怨,她的男人啊,心里有太多的不痛快,以前还有十三弟跟她一起分担这些牢骚,现如今啊,只剩下她一个人”受苦“
不过她倒是很喜欢呢。自己爱的不就是她这种刻板下的小别扭吗,这样才更像一个人啊。
“若是有缘,定是还能见面的,你看,咱们本都是已经死了的人,这不还是做了夫妻吗?”舒欣说道
“凡是皆看缘分,弘时那孩子,也许现在大清的某一处,已经是儿孙满堂呢。”
舒欣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心中是嫉妒的,嫉妒李氏,她生养的孩子多,即使弘时最后落得那种下场,但最起码孩子活了这么大,她的儿子呢,她的晖儿,却是只能在梦里见到了。
“是不是又想到不舒坦的事儿了?” 胤禛低头说道。
“没有,只是想到李妹妹好福气,不像臣妾,晖儿没的时候才只是一个孩子。爷,臣妾就这个毛病,一会儿就好了。”舒欣说道。
“晖儿在天上看着咱们呢,他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享了咱们家的福,早走也是省得操心了。”
“嗯。臣妾知道。”舒欣窝在胤禛的怀中哭道。
胤禛轻轻地拍着舒欣的后背,这是舒欣心中永远都解不开的一个心结,一道永远都不能愈合的伤疤,不用没有关系,还有他在呢,他会守着她,晖儿会永远都活在他们的心中……
再要一个孩子吧,可以让舒欣转移一下注意力。
而且,他已经开始准备了
“爷……”过了很久,舒欣张口喊道
“嗯,我在”胤禛回道
“让永瑆去吧。”舒欣说道
“你确定?”
“孩子大了,该锻炼锻炼。”
“不怕以后和永璂争位子?”胤禛说道。
“这个位子,能者居之,我一直都很清楚。”舒欣抬头望着胤禛。
胤禛拿起帕子给舒欣擦了擦眼泪,然后笑着看着她
“还有呢”
“还有什么?”
“若是以后永瑆容不下永璂,容不下乌喇那拉家呢?你要知道,若是永瑆出去滚一圈再回来,也许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他养在皇后名下,却不是皇后所出,身上流的也不是乌喇那拉家的血,若是到了那天,你会后悔吗?”
胤禛索性将自己的顾虑全都说出来,他倒要看看舒欣怎么想!
“我养的孩子,我自己清楚得很,若他真的有这个心思,我管得了一时也管不了一辈子,宗室的荣宠,说是拴在了后宫女人的身上,但还是要他们去挣的,臣妾不知道前朝的光景,但却也知道,人不管做什么,都要付出努力,这天下没有白占的便宜,而且臣妾相信爷不会让这天来到的?其实爷也早就想通了吧。”舒欣说道。
胤禛颇为惊讶地看着舒欣,舒欣猜对了
他气永瑆,但何尝不佩服永瑆的勇气,佩服他的魄力?
若是他还年轻,肯定也是要出去看看的!
“怎么看出来的?”胤禛问道
“从刚刚爷说当初与十三弟一起去江南办差,臣妾不是糊涂人,慈母可以做,却还是要有一个度的。”舒欣换了个姿势然后继续说道
“当年皇阿玛在的时候,您与几位王爷哪天不在外面奔波?爷是做大事的人,心中揣的也是大计谋,只是永瑆年轻气盛,要挫挫他的锐气,让他知道机会来之不易,也要知道事情不是他想得这么简单。”
“你能这么想朕就真的放心了。”胤禛说着从炕边的抽屉里面拿出一封小折子,先是打开看了看,然后又递到舒欣的手中。
“看看吧。”胤禛说道。
舒欣半信半疑地打开了折子,刚看了两眼脸色就变了
永璂请命去西北开荒!
“疯了,这真的是疯了!”舒欣说道
别的不知道,但那是西北啊,离着回疆这么近,和贵人摆明就是个不安分的,以后大清与回疆之间势必会有一场战争,而永璂离着回疆这么进……
舒欣实在是不敢想
“孩子大了,咱们管不了喽。”胤禛说道。
永璂的折子比永瑆上的还要早,这群孩子是什么想法胤禛比谁都清楚,永瑆是个好财的,想去广州无非就是想去赚钱,捞银子,永璂不一样,前些日子朝中奏请在山西等地方开垦荒田,永璂这是动了心思想去下面看看的。
舒欣看着胤禛似笑非笑的眼睛,伸手给了他一小下。
“仔细手疼。”胤禛说道。
“爷可是答应了?”舒欣问道。
胤禛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若是他愿意去就去吧,在外面锻炼锻炼也是好的。”舒欣说道。
“真的这么舍得?”胤禛问道。
“臣妾既然敢说出来,那就是放心的,臣妾只是恼恨这个小子,竟然不跟臣妾说一声,臣妾就是这么容不得他的皇额娘吗?”舒欣说道。
虽说是担心,虽说知道外面凶险万分,但哪有把孩子拴在身边的理儿?既然已经定下了永璂,那便要让他知道百姓的不易,也应该去下面看看大清真正是什么样子的。
“不是容不得你,是容不得小娴儿,永璂这孩子,从来都是最老实的,只是最近到了朕的身边,学着办差了,心里才长了心眼儿。”胤禛说道。
“娴儿这个皇额娘做得太仁慈了。许是因为失去的太多了吧,若是五儿和永璟还在,也许对永璂就不会拴得这么紧。只是这事儿还是要让娴儿知道的,臣妾要好好想想怎么对娴儿说。”舒欣说道。
“恩,这倒是件大事儿,这孩子,对什么都是冷冷地,只有孩子,这孩子是她的心尖子,道理一定要说明白了。”胤禛见舒欣依旧是眉头紧锁,便继续说道
“永瑆身边有晨晖卫跟着,自是能保护他,永璂那边,有钮祜禄善保呢。”
“钮祜禄善保?”舒欣觉得这个名字十分陌生。
“是弘昼发现的,是个聪明的孩子,和永璂差不多的年纪,却是个有能力的。放心吧!”
“臣妾知道,可是说了什么时候动身?”既然是私底下说的,舒欣便索性装不知道到底,她倒要看看永璂什么时候对她松嘴。
“怎么也得等和嘉大婚后吧。婚事准备得怎么样了?”胤禛说道
“礼部拟好了章程,纯贵妃跟着一起张罗,早就都准备好了,这些日子臣妾把和嘉拴在身边,让她每日看着臣妾怎么处理宫务,有的小事情也让她跟着处理,倒是有模有样的。陪嫁的嬷嬷也调/教好了,和嘉能拿捏得住的。”舒欣说道。
“到底是嫁到京城,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怎么也不会出岔子的。”胤禛说道
“嗯,我知道。”舒欣说道
“你再看看这个……”这会儿,胤禛不知道从哪儿又抽出一道折子,只是面儿上却是不一样了,刚刚虽是小折子,可也是正式的朝堂奏折。这封折子,黑布蒙着,上面绣着的暗色的花纹,一看就是暗卫的折子
“您还有多少折子,倒不如一次拿出来了。”舒欣说道,一会儿一封一会儿一封,弄得她跟在篮子里趴着的哈巴狗有什么区别。
“就这一封了,你且看看。”胤禛说道。
“我真的可以看?”舒欣半信半疑地接过折子,但并没有打开。
胤禛点了点头,并亲手给舒欣打开,然后递到他的面前。
舒欣拿起折子,晨晖卫上奏的,是齐步琛的事儿
齐步
作者有话要说:瑟瑟回来啦,真的是回来啦,别的话就不说了, 就瑟瑟这节操说出来也只是说,还是看行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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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百年好合(上)
“齐步琛这孩子……”舒欣拿着折子,看了好几遍,然后喃喃地说道
“怎么了?”胤禛问道
“难怪当时爷说别动她还有用处,原本以为这孩子一辈子就这么糊涂着了,如今倒真是让人另眼相看。”舒欣说道。
齐步琛身份虽说是个尴尬,但凭着她聪明劲儿,又有皇家撑腰,在京中找个人过一辈子却还是可以,如今她有这个心思,还真是出人意料了。
“只是咱们往蒙古送了这么多公主,留下子嗣却没有几个,担心齐步琛去了也是……”
“早丧命”四个字在舒欣嘴边打了个转儿终究是没有说出来,生怕一说出来就会变成现实。
“若她真有这个心思,便应了她,不过嫁到蒙古之前,肯定是要学规矩。”胤禛说道
舒欣不解地望了望胤禛,胤禛只是将舒欣抱到怀中,这些事情就真不用她去知道了,知道多了费脑子,还要生孩子呢。
胤禛没有说是,嫁到蒙古公主或短命或无子,说是天灾,倒不如说是人祸。
成吉思汗后代,马背上民族,蒙古人给人印象总是粗犷直爽,这种印象一直都刻在众人脑海中,让人觉得他们本就是这样人。
事实呢,皇家怕公主受委屈拟定了一个公主宣召制度,正所谓有张良计有过墙梯,既然是公主,那就供起来了,传宗接代可以找别女人来做。
这是一部分对清廷极为不满部落做出来,但这也告诉了胤禛,皇室公主在蒙古是真说不上话,那里人不会因为是个公主就真对朝廷俯首称臣。
胤禛要是能拿捏住一个部落公主,能将额驸收拾得服服帖帖公主,能为大清出力公主。
如今活着公主,和敬常年居住在京城中,和婉也才是刚刚转性子,而小历,胤禛又是有大用处,所以后宫里面适龄,能拿得出手,便只有一个齐步琛了。
这是一次尝试,一次大胆地尝试,对胤禛是,对齐步琛也是。
和亲蒙古,要学绝对不是琴棋书画,作为公主,齐步琛将要学还有很多很多。
不求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但一定要能挑起一家担子,做一个真正地掌权人!
……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后宫中除去两个大着肚子嫔妃都将视线投向了纯贵妃名下和硕和嘉公主
皇后娘娘开了私库,给和嘉公主添妆!
“皇额娘真是偏心,女儿和婉妹妹大婚时候可没见皇额娘这么大方过。”已经出了月子和敬公主,对舒欣说道。
“还真个醋坛子,等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大婚了,皇额娘一定将这份儿礼给补回来成不?”舒欣轻拍了拍和敬头,笑着说道。
和敬笑了笑,露出一幅“这还差不多”模样。
如今她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舒坦,儿女双全,色布腾巴勒珠尔爵位也回来了,和敬觉着日子就这么过下去,挺好。
“只是这做姐姐可不能小气了,是皇上嫡长女,往后若是和嘉有了难处,可是一定要帮衬。”舒欣说道。
“这是当然。”和敬说道。
“咱们家人虽多,但能用一辈子时间凑到一起,却是着实不易,这是几辈子修来缘分,所以一定要珍惜,虽说齐步琛一直养在山东行宫里,但也是和流着一样血亲妹妹……”
“皇额娘,您不用说,儿臣都懂,以前,女儿只是不喜欢她那做派,但如今想想谁还没个犯错儿时候,到底是一家子,只要儿臣往后能帮到,一定竭尽全力。”和敬说道。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了,有醋可以吃,但却绝对不能放到明面上,她是皇家公主,要为大局着想。
“这就对了。往后啊,咱们一家子就好好地过日子。” 舒欣说道。
“女儿知道。”和敬说道
和嘉大婚前,令妃在圆明园中生下十五阿哥,胤禛赐名永玢。
只是在生产没多久令妃就出了大红,虽然血止住了,但却是落下了一身病,不能再照顾十五阿哥。
所以当天胤禛便下令将永玢交给庆妃抚养。
至于令妃,皇后懿旨,待出月子后送回紫禁城延禧宫静养。
帝后两道旨意,传到众人耳中,便是再明白不过了。
十五阿哥由汉妃抚养先不说,单看皇上对圆明园热爱程度,往后令妃就是想争宠也难了。
一场大火让舒欣恢复了记忆,但是代价却是整个九州青晏,好在当时发现得早,如今已经由胤禛亲自监督修缮。
舒欣每日依旧在茹古涵今处理宫务,胤禛除去每日上朝便不见人影,舒欣有心问问胤禛身边人,可是那一个个地却是嘴巴跟蚌壳似。
十月初,众人回到紫禁城,随后和硕和嘉公主大婚
一早给帝后行礼纯贵妃行礼辞行,又有循贝勒永璋亲自背着上了花轿,开始了一段新人生旅程。
纯贵妃抹着眼泪不住地抹着和嘉手,为娘者希望不过是儿女过得好,如今和富察氏结了亲,她也就真安心了。
舒欣一身大朝服接受和嘉大礼,好像看到了当初了自己,眼中是惶恐,也有一丝丝地期待,未来总是充满了未知,她想了很多很多,但更多是担心。
可如今一路走来,却是庆幸当初皇家指婚,能让她得到一个可托付终身一生无怨无悔良人。
送走了和嘉,舒欣又闲下来了,本想拉几个人趁着大喜日子一起说说家常斗斗牌,可等她收拾好出来时候坤宁宫里面却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人呢?”舒欣问了一旁站着宫女,可是宫女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主子,热水已经准备好了,请主子沐浴。” 这时候如墨从内室里出来,恭敬地对舒欣说道
“沐浴,本宫没有吩咐准备热水啊。”舒欣说道,她只是进屋换一身衣服而已。
“这是主子爷吩咐,主子爷说了您先沐浴,一会儿有轿子接您去养心殿,时辰不早了,主子快跟老奴进去吧。”如墨笑盈盈地说道。
舒欣被如墨和几个小宫女拉到了浴室,换了衣服,泡在热水里,自有小宫女伺候,只是沐浴过后,穿上却是大红色里衣。
有人将她头发挽起,给她盘好头发,用金簪固定住
又有人拿来玉脂,轻轻地涂在她脸上,描眉,涂腮红,打鬓,定妆
又有人拿来亲王福晋喜服与朝冠……
“这是做什么!”舒欣说道
“娘娘,这是主子爷意思,还请皇后娘娘换上”如墨说道。
夫君说什么便是什么,舒欣心中有千万条疑惑,也只能化作顺从,顺从胤禛意思换上朝服,然后坐上在外面等候轿子。
此时她心中还没有这么多想法,但等到了养心殿,看到满目红色,还有一身亲王朝服将手伸过来胤禛时候,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可以说是疑惑,但更多是激动。
皇子大婚,亲王规格,她头上没有红盖头,手上也没有苹果,而胤禛也没有用他那四力半功力去射箭,但是眼前一切,分明是告诉她,她夫君,圣祖钦定继承人雍正皇帝爱新觉罗胤禛,脑子又开始小别扭了。
就像当初戴着卷发让洋人画像他,就像当初拿着叉子去打一只画中是老虎实则是自己养了好些年虎皮猫他,还有当初夫妻两人下田,等等等等
“这是……”
“跟来。”今日胤禛,眼睛亮亮地,像是等着表扬孩子,虽然照顾着舒欣穿着花盆底,却还是走得很快。
穿过影壁,眼前是香案,挂着是圣祖康熙爷,以及孝懿仁皇后,孝恭仁皇后画像,檀香袅袅,画中人含笑看着眼前两人,眼中,是欣慰,更像是祝福。
舒欣转过头看了看胤禛,此时如果她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就真白与胤禛做了几十年夫妻了
“有必要吗,还要惊扰皇阿玛与皇额娘?”
“有,,爱新觉罗胤禛,要让皇天后土,皇父额娘证明,乌喇那拉舒欣,是妻子,即使重活一世,也不会改变。”
眼泪止不住地留下来,模糊了视线,却好像回到了那个时候,他是胤禛,她是舒欣,他们都还是自己身子……
胤禛伸出手替舒欣擦干了泪水,然后说道
“得妻如此,终身无憾”
一句话又将舒欣眼泪勾下来,舒欣笑着。
这个男人啊,就是这样别扭,虽是帝王,脑子里却总是装着很多东西,让人出乎意料,她只是想再要一个孩子而已,可是他却……
“皆是重生之人,夺舍了小辈身子,虽还是夫妻,但总是想给一个正式。”
不是皇父指婚,是们心心相印,是阅尽千帆后相守。
“…………”舒欣张嘴却真不知道再说什么
胤禛笑了笑,然后看着圣祖以及生母养母画像说道
“皇阿玛,儿子谢您给儿子指了一位好福晋,今日得缘,夫妻二人重回人世,希望皇阿玛与两位额娘在天之灵做个见证,这一世,儿子爱新觉罗胤禛与乌喇那拉舒欣,愿继续走下去。舒欣,也说”胤禛拉着舒欣手说道
“臣妾乌喇那拉舒欣,愿在此生与爱新觉罗胤禛携手,继续走完这一世,恪尽职守,继续做一个尽职尽责皇后。”舒欣说道,在说道胤禛名讳时候,也是壮着胆子说出来。
养心殿中,一帝一后,三跪九叩,向天地宣告,他们是夫妻,永远都是,他们会继续未完成责任。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延禧宫真的不是个宠妃住的地方,历史上就是个不祥之地,曾经发生过很多次奇怪的大火,后来有人算过,那里处在八卦的“艮”位上, 所以才屡次遭到雷火的袭击,若是小钳子真心喜欢令妃,看来是希望令妃马上穿越的。
皇宫里面具体是什么样子的,请大家不要带入今天的紫禁城。
这个桥段,也许会很让人觉得熟悉,《鸾我的前半生》有过,但是这是不一样的吧是吧是吧
某四这个人吧,爱他就要爱他的全部,说实话,画中的某四走到现实中,瑟瑟也是能接受的。
话说会不会太狗血了啊喂(这是我家皇后应得的,凭什么只有穿越女能得到那些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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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百年好合(下)
“就不怕让看到!”行礼毕,舒欣望着胤禛,低声说道。
胤禛看了看四周,只有苏培盛如墨和暗卫,这就是他送给舒欣的,若他登基后大婚,那现他们的身上穿的便是帝后大婚朝服。
他们两,是皇帝,是皇后,但这却不是他们生的起点,他们相识相知相爱相许,是那年皇子大婚后,他是皇子,她是自垂髫便指给他的嫡福晋。
“咱们俩也是打小定下的。”胤禛上前搂住舒欣说道。
舒欣的脸已经红透了,透过胤禛怀抱看了看周围,示意他还有。
“皇阿玛与额娘们看着呢,跑不了的。”胤禛说道。
“知道,放开,让看着不好。”舒欣说道。
“苏培盛。”胤禛喊道。
“奴才。”苏培盛上前回道。
“这里交给了。”然后胤禛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将舒欣打横抱起,走进养心殿。
宫中诸像是没有看到一样,各忙各的。
开玩笑,能进养心殿这个门的那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了,做奴才最要紧的就是要守住自己的嘴巴,知道该做什么不该说什么。
如往常的布置,只是全都换成了红色,龙床上的是百子千孙被,还有上面撒了花生,红枣桂圆等物
一旁的案桌上,贴着硕大的喜字,而下面的,则是一对儿燃着的龙凤喜烛。
舒欣小心翼翼地摸着喜烛上面的图案,刻痕犹新,再想想刚刚那双略粗糙有伤痕的手,心中全部了然。
这个男……
“哪有下床的,赶紧坐床上去。”胤禛只是去拿酒而已,谁知道刚离开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离了床了。
“老夫老妻了,这些规矩早就走过。爷还乎规矩不成?妾身错了,爷是最乎规矩的。”舒欣说着看了一眼喜烛。
不知道是烛光打的还是被舒欣讽刺的,胤禛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红晕,两个到真像是第一次一样。
胤禛拿着酒壶倒了两杯酒,然后递到舒欣的手上
“喜欢刚刚的称呼,是皇帝,但更是的夫君,是的胤禛。”胤禛说道。
“谢谢……”舒欣拿着酒杯,轻轻地拥着胤禛说道。
“胤禛,真的很幸福,是皇后,但更是的妻子,是的舒欣。”
合卺交杯,杯子扔到床底下,下面还有子孙饽饽,还有一些膳食,但是到如今,胤禛早就没有了心思吃东西。
不是第一次,胜似第一次,不是胤禛不爱舒欣,只是看着盯着景娴脸的舒欣,胤禛若是做出亲热,总是觉得有心理压力,当初帮着舒欣找记忆的时候,其实也是他对自己心理安慰的一个过程。
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不是小娴儿,这是舒欣,这是她的妻子,看着舒欣慢慢接受他,感受到两个从心到身体走得越来越近,直到舒欣说还想再要一个孩子。
胤禛知道,是时候了。
所以,闲暇之时开始准备,选和嘉大婚阖宫庆祝之时布置养心殿,又去请了康熙与孝懿孝恭两位皇后的画像,让缝制亲王与亲王福晋朝服,亲手雕琢桂花打底的龙凤喜烛。
每一个细节都亲自过问,每一个时间都计划完美,只为现这一刻。
室内温度逐渐升温,再一次轻轻地抱住对方,虽说保养得好,但是他们都再也回不去当初的青春年华……
还好,夜还长,可以慢慢来。
试探性地亲上她的唇,得到轻柔的回应,怀抱没有加紧力度,是因为知道他们再也不会分开。
替他脱下朝服,为她摘下发簪,帐子放下,躺床上
眼中只有对方,看到的不是的身体,是的灵魂
灵魂深处,是舒欣,是胤禛。
沧海桑田,从未改变心中彼此的容颜。
“胤禛……”舒欣轻声叫道。
“,以后就这样,喊胤禛。是的舒欣,是的胤禛,舒欣……”胤禛轻柔地拢过舒欣的发丝,她的额上轻柔地印下一吻
然后是眼睛,鼻子,嘴巴
动作愈发轻柔,只让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
舒欣闭着眼睛,温柔地回应着,用呼吸,用停落胤禛身后的双手回应着。
感受到身上的凉意,心愈发紧张,四肢也愈发不听使唤。
不同于曾经的理所当然,这是久别后的重逢,本身就带着致命的诱惑。
伴随着丝丝疼痛感受到他的贴近,心中的某个角落得到了满足,像是星星之火,逐渐整个心房点上了火,让喘不过气。
“胤禛……胤禛……”舒欣小声喊道
“…………”一直都,从未的心中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彼此,不用看,不用说,只需要用心去感受,用最原始的欲/望去诉说,诉说藏内心深处情思。
不是以子嗣的名义,只是要让知道,是的妻,不管何时都是,的胸前有的烙印,的体内有的印记。
双手交缠,只想把所有力气用尽,不管额上的汗,不管作响的床,抛去一切矜持与羞涩,这一刻,只为与同!
……
翌日清晨
依着往日的时辰醒过来,身上再无一丝力气,喉咙干哑,轻轻转头,看到自己光洁的肩膀,也看到了依然沉睡中的夫君。
轻轻翻身,只怕惊醒眼前,慢慢抓起被子一角,将他与自己包好。
被子底下……
未着寸缕,紧紧地贴着他的身子,只觉得脸又开始发烫了。
“呵呵”
舒欣抬头望去,然后又将头藏到了枕头里。
“饿了吗?”胤禛轻声说道
“该早朝了吧” 沉闷的声音从枕头里传出来,单看已经红成一片的耳根,胤禛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胤禛轻抚上后背,将头挨到舒欣的耳朵边说道
“时辰还早呢。”
舒欣依然不动。
胤禛不再理会,自将里衣拿起,套到了身上。
舒欣感觉到身边已经轻了不少,偷眼望去,帐子已经撩开,昨日的肚兜,亵裤,还有里衣都放床边。
舒欣慢慢起身,将衣服套到身上,试探性地下了床,感觉双腿还能用,先是慢慢扶着床,待适应后便可以行动自如。
桌上的龙凤喜烛一边儿高,算着时辰,等太阳升起的时候便会燃尽。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还请皇后娘娘沐浴。”这会儿就见如墨带着蕊初进了内室
“皇上呢?”舒欣问道。
“回皇后娘娘,主子爷刚刚便去了外间看折子,娘娘还是赶紧去梳洗吧,奴婢已经准备了早膳。一会儿还有请安呢。”如墨说道。
请安,当然是一会儿的嫔妃请安。
“哦”舒欣回身看了一眼床上,还有几颗散落床头的红枣,又看了看满脸笑的如墨……
舒欣用手点了点如墨的额头,然后进了内室。
待梳洗完毕,帝后二又对圣祖及孝懿孝恭两位皇后的画像三跪九叩,算是全了整套礼。
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早膳的时候胤禛便说,往后坤宁宫便作为舒欣处理宫务的地方,晚上就回养心殿住。
舒欣想了想便同意了,住哪里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关系,坤宁宫也只是一个暂时居住的地方,有的地方才叫家呢。
没了令妃的逢迎,没了恭贵妃的咄咄逼,没有了钮祜禄氏的高高上,如今的日子,基本上算是好的。
说是基本上,那是因为儿行千里母担忧
永璂战战兢兢地行礼,只是眼睛不敢看舒欣。
舒欣也不说话,两就这么僵持着。到后来还是永璂没有坚持住,小声喊了一句“皇额娘”
座位上垫着厚厚的垫子,坐上去软软地,舒欣将皮子做的护耳放到一边,然后开口道
“怎么了?知道跟皇额娘说了?”
“儿臣,儿臣……”早先永瑆打气说的话早就忘了个干净,只剩下自己心中的忐忑
这件事,的确是他的错
“来,坐到皇额娘身边来,让皇额娘再好好看看。”舒欣招手对永璂说道
永璂慢慢睇挪到舒欣的身边,依然是低着头
舒欣拉着永璂的手,又给他拍了拍膝上并没有的尘土
“永璂高了,也懂事了。”
“皇额娘,儿臣错了!”永璂小声说道
“错?永璂怎么错了?是啊,永璂错了,错了不跟皇额娘说,皇额娘以为不喜欢皇额娘了。”舒欣黯然地说道。
“不是的,儿臣怕皇额娘担心,所以才去皇阿玛那里先说,让皇阿玛把把关,如果皇阿玛说儿臣不成,儿臣就继续办差,如果皇阿玛说成,那说明儿臣可以的,皇额娘是永璂的亲娘,永璂怎么会不喜欢,以前便只有皇额娘关心永璂,永璂怎么会忘?”永璂说着说着,眼泪便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看看,刚说了两句就掉了金豆子,这个样子皇额娘怎么放心让出去?”舒欣说道。
“皇额娘您同意了?”永璂抬起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舒欣。
舒欣别过脸,就凭着这双眼睛也不愿意禁锢他一辈子啊。
以前只想着孩子只要平安一生就好,可是孩子大了总归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康熙朝,太子位已定,但是圣祖爷还是放任诸位皇子发展,九龙夺嫡,说是一场灾难,其实那些皇子们拿出来,哪个不是能当得起如今的大位的?
放出去,让他锻炼才是好的吧。
“皇额娘当然是同意了,永璂长大了,知道皇父不易,知道百姓生活困苦,能想着为君分忧,爱护百姓,这就是皇额娘最高兴的。只是要想好了,若是出去了,常吃的膳食点心,还有身上的绫罗绸缎,还有身边使唤的都没有了,会吃很大的苦头。”舒欣认真地说道。
“儿臣知道,善保说了,要想成事,就一定要能吃苦!”永璂说道。
“善保?”舒欣说道。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能得到胤禛肯定的还是很少的,她倒是真的很想见见这个善保了。
作者有话要说:炖了一锅文艺清汤,大家好歹都是成年人,当爷爷当太爷爷的灵魂了,而且年纪也不小了,都悠着点儿吧。
一零一,是个多子多福的数字(绝对不告诉你是因为一零一忠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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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钮祜禄?善保
就是这样,得到好的东西,就恨不得拿出来显摆,发现一个得用的也是如此,永璂,见舒欣好奇,心中起了显摆的心,忙说道
“皇额娘,善保现就咸安宫官学呢,现已经下学了,儿臣让他进宫您瞅瞅?”
舒心不好拂了永璂面子,往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寻着机会看见,索性捡日不如撞日,便点了头。
自有小太监去咸安宫宣懿旨,舒欣则拉着永璂的收不住地嘱咐。
永瑆与永璂都是年后动身,但现两个孩子除了去上书房上学便是跟着办差,其实一刻都没有闲着,今儿个嘱咐,还不知道挪到哪一天。
做娘的就是这样,她也知道自己很唠叨,但就是担心做儿女的听不进去,便一遍又一遍不停地说,万幸的是永璂是个孝顺听话的孩子,有的话舒欣说了几十遍他也是点头称是。
永瑆出海,永璂下基层,不管干出什么成绩,这次出去锻炼,定是会和以前不一样了。
舒欣看着永璂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儿,出来感叹自己老了以外,心中颇有“吾家有儿初长成”之感,对未来也多了几分希冀。
这会儿舒欣拿起刚刚就做了女工永璂的身上比了比,她用的都是不显眼的料子,为的就是耐磨。
“皇阿玛的意思是这次出去定是要吃苦的,皇额娘不拦着去,但是咱们该注意的地方还是要注意些,再说这次出去又不带着伺候的奴才,带的东西一定要实用。”
“儿臣明白。”永璂说道。
“长大了,可是长大了。”舒欣摸着永璂的头感慨道,她想到了弘晖,也想到了景娴那个没有养大的十三阿哥永璟,皇家的孩子,总是养不大,如今养大一个留着爱新觉罗与乌喇那拉家血的孩子,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总觉得这是个梦,总觉得永璂的脸与记忆中弘晖的脸这一刻重合,看到永璂,就像看到了弘晖,若是弘晖长大,也会这么不省心,天天往外跑的。
因为爱新觉罗家的男,都有一颗野心。
“皇额娘,永璂不小了。”永璂不好意思地往边儿上躲。
“对,不小了,再过两年也该大婚了。等大婚了,皇额娘就真的放心了。”舒欣说道。
“禀皇后娘娘十二阿哥,钮祜禄善保带到。”还没等永璂回答,就听小太监回道。
“宣。”舒欣说道,而永璂则退到下首坐定,小脸儿也变得严肃起来。
其实永璂庆幸,因为他觉得自己还很小呢,娶媳妇,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他想的是,先立业后成家。就算是娶媳妇,也要娶一个孝顺皇额娘的。
“奴才钮祜禄善保,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十二阿哥请安。”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上前撩袍跪倒。
舒欣坐上首细细地打量着,乍一看便是眉清目秀,声音不高也不低,拿捏得十分恰当,礼数上,恭敬有礼,性子上,稳重镇定,单说,便是将永璂也比下去了。
“起来吧,赐座。”舒欣说道。
“谢皇后娘娘。”善保再次行礼,然后坐到另一边下首的末位上。
懂事
这是舒欣给钮祜禄善保的评价。
面对权贵不奴颜媚上,更无紧张惶恐之色,每一个动作都是落落大方,让看着对他整个的感觉都是舒坦的,心中对他的印象愈发好了。
“让来不是来立规矩的,往前坐坐,平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舒欣张口说道。
“奴才不敢。”善保回道。
“坐得这么远,本宫跟说话还要用喊的不成?容嬷嬷,去……” 舒欣说道。
她已经四十多岁,善保的年纪和永璂差不多,避讳个什么劲儿?
容嬷嬷上前劝了,善保这才往前挪了挪位子,但是依然十分严肃。
事后还是容嬷嬷对舒欣说,当时她扶善保的时候,那个孩子胳膊上的肉都是绷着的,但是现没有知道,舒欣则是认为善保天生严肃,待问到善保的家庭之后则更加肯定。
生父已经去世,继母不慈,与一个弟弟还有管家相依为命,可贵的是他穷却志不穷,硬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上了官学,还得了皇家的青睐。
一时间,舒欣有一种为什么这不是自家孩子的感慨,当然她没有说出来打击,只是让拿了一些不打眼却是能拿出去变卖糊口的物件赏赐给了善保。
“年纪小却懂得这么多,值得所有学习,这些是给和弟弟的,兄弟俩要好好地。”
“奴才谢皇后娘娘赏赐。”善保行礼接过赏赐。
“嗯,起来吧。”舒欣说道。
接下来,舒欣又与善保说了一些闲话,总体还是围着他们即将去的地方.
善保很聪明,谈话的时候避开与朝中有关的一切,只是说一些风土情,而且其中加上自己的见解与平时看的一些风土杂话,让听着觉得生动又有趣。
时不时的一句话语便能逗得舒欣发笑。
这是一次皇后对皇子身边的考校,但更是一次老狐狸与小狐狸的较量,两一言一语,彼此都给对方判下了一个分数。
舒欣对善保的印象十分好,只恨不得皇家的孩子都能是这样的。
而善保,得到懿旨的时候就想皇后是一个什么样的,皇后曾经的所作所为他都清楚,冲动后失宠,但后来又反转了整个局面,他觉得这个女不简单,再今日见到舒欣之后更是确定。
他用自己的未来做一场豪赌,皇十二子,皇家嫡子,从一个胆小怕事的阿哥变成了如今爱民如子的皇子,这种改变,不是一个皇子自己能做到的,定是与他受到的教育有关。
如今,见到了皇后,小小年纪的他便已经确定,未来的大清,会出一位集母后皇太后与圣母皇太后于一身的太后。
舒欣与善保说话的过程中不时地往永璂那个方向看,永璂话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低头沉思,有的时候也会问善保一些问题,带着求学的恭谨却不会显得很卑微,与曾经横冲直撞的小豹子相比,现的永璂,保持自己本心的前提下更加圆滑了。
夜晚,舒欣回养心殿的时候将今日的所见所闻说给了胤禛,对善保则又是赞赏了一番。
“知道善保是个好的,只是他打小受苦多,就担心等他以后位极臣了,会成了一个贪官,是才当然好,但是如果才成了祸害,比贪官还要难整治。”胤禛皱着眉头说道
这不是没来由的担忧,这种例子实是太多了,正是因为曾经没有,所以得到的时候会要求更多,最后恶心循环,好好的才长成了败类。
“这个也想过,不过他咱们大清最恨贪官的雍正爷的调/教下,还能贪得起来,到时候银子没到手,皮先被剥掉了。”舒欣给胤禛端了一杯茶,然后坐到一旁。
“要真的这样就好了,心哪是这么容易揣摩的,不然那个名声又怎么会落到的身上”胤禛自嘲道
“不过,总归给了大清一个盛世。”
舒欣点了点头,然后拿起了笔,是啊,他就是这样,做了就是做了,若是担心背骂名,还怎么会继续做下去?
仿佛时间不够用,帝后就像是比赛一样,一个坐首位上批奏折,另一个坐桌案前,开始新的翻译整理之路。
以前老数字们看到的都是整理后的,倒不是不能让他们整理,只是总归不如当事整理来得快,信息也更准确一些。
万幸的是以前的还都记得,再加上札记,总归没有这么难了。
一切都是驾轻就熟,但却是一点儿都不敢马虎,也许错一个词语就要重新来过,但是身边有了暖心的,总归还是好过些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又过了一个月,梅嫔宫中生下一个女儿,舒欣看着喜欢,特地给取了个小名儿叫“喜儿”
梅嫔坐月子,而舒欣看着喜儿又特别的喜欢,所以便每日都去看。
小历曾经去看过,梅嫔,其实只不过是他令妃怀孕的时候宠幸的一个宫女而已,如今生了他最后一个女儿,却是让她感慨万分,抱着孩子的时候也觉得襁褓重了许多,她的神情也严肃了许多。
只是不知情的宫以为和荣公主母爱大发,已经开始想夫君了想做额娘了。
天知道小历现如今正为查尔斯这块儿狗皮膏药烦恼呢,住圆明园他天天送花,如今花谢了又改送东西,今儿个一块儿怀表,明儿个一块儿料子,好不容易小历找了个由头躲到了和敬那里,没想到查尔斯更找到了理由,谁让他跟色布腾巴勒珠尔关系好呢,谁让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天天缠着他说故事呢。
就这样,曾经小历最宠爱的外孙,最器重的女婿。成了第一波出卖她的。
所以说,出来混就是要还的。
小历知道,他的未来不是自己能决定的,皇家没有吃闲饭的,既然他已经成了公主,那早晚有一天都要披上嫁衣,也许是蒙古,也许是江南。
只不过,她的命不自己的手上。
这一日,小历又接到了查尔斯的礼物,是一瓶香水,法兰西风格的瓶子,轻轻捏一下,香水喷到半空中,闻着味道也是十分熟悉的,再看旁边的信笺。原来是查尔斯特地命调的香,天底下只此一瓶,查尔斯还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宝历香
历是小历的名字,宝则是说小历永远是查尔斯托手心儿呵护备至的宝贝。
“唉……”小历唉声叹气地将香水给了旁边伺候的宫女让她收起来,平日里她的胭脂水粉都是小宫女操持的,只要不太出格他就接受了,没想到这么随意的搭配这个呆子竟然记到了心里。
她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福还是祸。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这会儿就听外面有唱和道。
小历起身行礼,然后三分别落座。
“不知道皇阿玛与皇额娘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小历行礼说道。
“与查尔斯是怎么回事?”胤禛直接问道
“没……没有什么啊,许是咱们大清与那边的风俗不一样,他觉得这样便是朋友了,儿臣每日派专去接他的礼物并没有被旁发现,皇阿玛,东西儿臣都收着了,要不回头您出面还给他吧,儿臣……儿臣……”小历有些胆怯,没办法,怕胤禛这是打小就有的。
“上皇额娘这儿来。”舒欣看了胤禛一眼,示意他不要这么严肃,然后结果话头继续说道
“皇阿玛不是这个意思,也不要害怕。看看,手都出汗了。”
“儿臣与那个查尔斯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和敬府上的时候儿臣每日都是跟着和敬一起哄孩子的,从来没有单独接触过他。”小历继续辩解道。
做了女孩子才知道女儿家名节的重要性,她与查尔斯现的来往,她躲不掉,只能整日用这种法子逃避。
小历再一次认识到,自己的重生就是为了还债的,还曾经风花雪月的债,当年的他风流倜傥,对规矩亦是嗤之以鼻(不然也不会有真假格格的事情发生)
可是如今的他,却是要被这规矩禁锢住。
“跟朕过来!”这会儿胤禛冷着脸,起身离了西三所,小历见皇父有命,也不敢怠慢,忙踩着花盆底一路跟着出了屋子。
舒欣摇了摇头,但并未有任何表示,只让叫来小历屋中的宫女嬷嬷一一询问。
作者有话要说:乾隆朝美男出现,至于年龄什么的,大家无视无视吧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小历这岁数不管是个男的还是个女的,都应该准备了,不然再好看也没有人要了。
披上婚纱还是披上袈裟,小历,你自己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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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父子之间
“这是什么味道啊,倒是闻着挺熟悉的。”舒欣问道。
像是小历身上的味道,只是怎么今儿个这么大?
“回皇后娘娘,这是刚刚查尔斯先生托送来的香水,还有个好听的名儿呢。”小历身边的大宫女说道。
“香水?这个本宫倒是知道,可有名儿?”
“奴婢刚刚听公主说过,叫宝历香。”
“叫什么,多大了?”舒欣没有继续问香水,反而问了宫女的名字
“奴婢叫如意,已经二十三了。”如意说道。
“进宫几年了?”舒欣继续问道。
“进宫六年了,原先是永寿宫做洒扫,后来拨到公主这儿伺候的。”如意回道。
“既是进宫这么久,想来也是知道忌讳的,这香水名儿公主能说,岂是能说的?”舒欣说道。
她也是才察觉到的,宝历,小历登基前是宝亲王,名讳又是弘历,最要命的是,当初齐步琛带来的扇子上的印鉴便是宝历,这事儿好不容易压下去了,这个查尔斯,取个什么名儿不好,偏偏取这个!
这么一弄,皇家好不容易攒起来的脸面可就又没有了。
“奴婢该死!”如意忙跪下请罪,她哪里想了这么多,她们平时都是称呼“公主”的,就算是知道公主的闺名也以为是美丽的丽或者,茉莉的莉。
犯忌讳,宫里还有个丽景轩呢。
“起来吧,本宫也是提点一下,这也是给们一个教训,和荣的身份特殊,保不齐哪儿就有憋着要抓她的错处呢,本宫是她的皇额娘,但总归是不能时时地看着她,所以还要看们有没有眼力见儿,心眼儿活不活。”舒欣说道。
今日她与胤禛来公主所,还不就是为了小历的终身大事,眼瞅着比他们小的和嘉已经嫁,齐步琛也与漠北博尔济吉特氏的小王爷定下了亲事,小历要是再没有个说法,那可就真的是不好了。
按照胤禛的意思,既然查尔斯对小历情根深种倒不如让她直接嫁给查尔斯,他们与英吉利结了亲,也算是为以后打开国门做一个缓冲。
作为皇后,作为小历的养母,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舒欣都是有教育小历,给她指婚的权利,只是对这个身份特殊的孩子,舒欣还是想着能问一下她的想法。
这才有了帝后相携来公主所,刚刚胤禛的态度已经十分明确,如果小历对查尔斯有意思,那便是再好不过的,谁知道这孩子成了女孩子心性也越来越小女儿了,千般回避万般躲藏的。
“蕊初,出去看看,和荣这孩子看着温柔,可却是个脾气暴躁的,可别惹着皇上。”舒欣说道。
“皇后娘娘不用着急,老奴也跟着出去看看。” 和荣身边的嬷嬷齐嬷嬷也上前说道。
舒欣挥了挥手,让两马上去,如意见两走了,又看了看四周,见没有才对舒欣说道
“皇后娘娘,奴婢有一件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既是想说那就说出来吧。”
“奴婢瞧着,公主对那位查尔斯先生是有意思呢。那位先生托送进来的物件儿,公主都仔细收好了,就连送进来的信笺也锁了首饰匣子里不让看呢。”
“还有呢?”舒欣看了如意一眼,心中不住后悔,自己竟然给小历指了一个碎嘴子的傻丫头来伺候。
“没有了,奴婢也是见皇上与皇后娘娘着急才说的,公主只是脸皮薄,您刚刚那样说公主是肯定不会放心上的,倒不如直接跟公主说出来……”
舒欣又看了看如意,她是真的很想问一句,与容嬷嬷是什么关系。
以前景娴的身边就是有这么一个极度关心景娴却是没有脑子做事冲动的老嬷嬷,她不知道如意是个什么成色,只是若小历真的出嫁,这个如意却是绝对不能跟着的!
“本宫知道了,本宫面前这么说便是了,若是别面前说了,弄到最后丢了性命,可别怪本宫没提醒!”舒欣说道
“奴婢明白。”如意缩了缩脖子,然后说道。
舒欣摇了摇头,再也不理如意
其实她现想什么都是多余的,再看也得看小历有没有这么心思,若是她执意青灯古佛。就算她与胤禛强加着也不是好事儿。
总归还是要看胤禛能不能将这个杠头性子说透了。
心里想着,但转念又一想,小历是个杠头,胤禛不就是那杠头阿玛吗,两个别一个说不透打起来。
舒欣越想越觉着有可能,屋里也呆不下去了,忙借着容嬷嬷的手去找个杠头爷俩儿。
胤禛带着小历直接到了堆秀山的亭子上,这里高,看得也远。
只是可怜小历一双花盆底,先是小步急行跟着胤禛穿大路走小巷,然后又是爬高,几辈子没有穿花盆底走的路这一下子全都走了。
“坐下吧,今儿个没有君臣,只有父子。”胤禛望着气喘吁吁的小历开口道。
“谢皇阿玛恩典。”小历稍稍喘了喘气,行礼道。心想再也不穿这种高跟的鞋了!
“看看那边,看到了什么?”胤禛指了指亭子北面。
“景山”小历说道。
“景山啊,崇祯皇帝上吊的地方,熟读经史子集,对崇祯评价如何?”胤禛问道。
“无力回天。”小历看了看景山,然后闭着眼睛说道。
“为什么?”
“因为当时前明已经烂了,打根儿上烂得彻底,前明不是毁了吴三桂引清兵入关,是毁了不得民心上,李自成攻入京城,攻入紫禁城。是带着民怨攻进来的,那些朝为官的,心早就散了。凭着一个崇祯,根本就不能再挽回什么。”小历继续说道
那些反贼,一个个地都说是满清亡了前明,前明的妃子可都还是大清赡养了呢,真是可笑之极。
难得的,两代帝王坐到一起,看着红墙外的一点儿风景,谈论着曾经。
“说,当时崇祯想什么呢?”胤禛继续问道。
“儿臣不知道。只是若是儿臣,绝对不会让打进咱们家门口!”小历说道,只是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却着实地亏得慌,就他以前做的那些事儿,保不齐哪天紫禁城大门就被打开了。
“大明啊,太祖起义,成租迁都,这才有了紫禁城,只是偌大的紫禁城,大好的江山社稷,现确是改了名儿。说他们会想什么呢”
“儿臣不知道。”小历迷迷糊糊地,自家皇阿玛的脉,她是一点儿都摸不透。
“说,如果大清亡了咱们的手里……”
“儿臣有罪!”小历“扑通”一声跪倒青石板上,她觉得自家皇阿玛今儿个有些不正常了,哪有平白无故咒自己家族的,要是让列祖列宗听到,可真的会劈了他们爷俩的!
“有什么罪,西周二十五朝,八百年,尚不能长久到万万年,都说皇帝万岁万万岁,可谁又能真的是万岁?”胤禛说道。
“皇阿玛……”小历小心翼翼地喊了一生,帝王啊,都祈望江山万年,心中却也都知道,是不可能的。
可是也没有明晃晃说出来的!
“都说皇帝轮流坐今天到家,这段时间,朕想了很多,从炎黄二帝开始想,想到现,想到乾隆朝。皇家,看着风光,却是活得最不自的,一不小心,背上的就是千古骂名。前些日子,咱们也看了不少东西,外面的世界,不是咱们想的那么简单,咱们总是说家那些是‘奇技淫巧’,可保不齐哪天那些那个奇技淫巧的就会把这紫禁城的门打开,倒时候,咱们连去上吊都找不到地方了!弘历,是皇帝,更应该明白自己肩膀上的担子有多重,阿玛知道心里不自,可是看看,那些也都是的子民,为了他们,难道不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吗?”胤禛说道。
“儿臣明白,儿臣一直都明白,若是不明白,不就剪了头发做姑子去了吗?只是皇阿玛以为儿臣不明白而已。皇阿玛,那天永琪说他宫里活得不自,儿臣心里也是一肚子话,今儿个借这个机会,儿臣斗胆问皇阿玛一句,若是大哥还,如今会不会①38看書网道。
弘晖,那是胤禛与舒欣心中永远的痛,但也是他们这些后面的孩子心中永远都仰望的所,小历不止一次想过,若是他的大哥还,也许他就能轻省一些,可以像弘昼那样,做个闲王。
今儿个问这句,其实也是问胤禛,若是弘晖,会有他如今的成绩吗?
他荒唐过,但如果是一直的荒唐,哪里会有如今的康乾盛世?他最大的痛莫过于,所有的都只看到了他的荒唐,却没有看到他每日呕心沥血治理国家。
胤禛自是读懂了小历话里的话,但是并没有说,只是继续看景山。
“朕也不知道,大哥,打小就是个厚道的孩子,最像朕,但却并没有朕的冷面冷心,可是他亲额娘进府那年就走了。如果大哥,也许会做得比好,但也有可能走上二伯的老路,皇家,本来就有很多的说不准,朕从来都没有拿与大哥做过比较,因为他是他是。”
“的好阿玛也看眼里,只是咱们做皇帝的,不能只对说做了多少好事,要多看看自己还有什么没有多,天子,天生就要比别付出的多得多。”胤禛说着将小历扶起来,又替她将膝盖上的土拍干净。
“朕这一辈子啊,就是没有儿女缘,懋嫔生了两个女儿都没有养活,唯一的姐姐也朕登基前就没了,的这些兄弟,大哥是朕最惋惜的,那个没有序齿的二哥弘昐与序齿的二哥弘昀,还有敦肃皇贵妃生的几个阿哥……朕经常念叨他们只是想将这些与留着一样血的兄弟姐妹记心里,让他们天上也知道,朕这个做阿玛的并没有忘记过他们。是个有福气的孩子,这些年也做得很好,虽然有荒唐,但总归现都好起来了,弘历啊,阿玛现最担心的就是,如果咱们对外面的世界低估了,给整个大清带来的也许就是比天灾还要严重的祸。”胤禛说道。
“儿臣明白,儿臣全都明白了。儿臣知道怎么做的,但凭皇阿玛做主。”小历含着泪说道,埋心里的结终于是解开了,他就是他,不是皇阿玛透过他看向后面大哥的一个替身,这些年,他的得失,皇阿玛看来眼汇总,但并不只是训斥,还是有夸奖的。
“啊!”胤禛点了点小历的额头,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高公公,可是见到皇上与和荣公主了,皇后娘娘着急呢。”这会儿两就听底下蕊初对高无庸说道。但因为两个站得高,却是已经看到舒欣急急忙忙地往这边走来了。
“既是想通了就好好地做准备,阿玛会好好安排,不会让受委屈的,这个皇帝,不是坐,也不是朕坐,是爱新觉罗坐,得了这天下就要知道为这天下负责!”
“儿臣明白!”小历再次行礼,等再起来的时候,胤禛已经下了堆秀山,往舒欣那边走去。
小历呆呆地看着自己身子里的皇阿玛与景娴身子里面的皇额娘,不说身份,这两个站一起也是很般配的。
可惜的是,这辈子她只能嫁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历这孩子吧,总归心里的心结是有的,目测已经千千结了,不过咱们有时间慢慢解,解不开的就打包给他爷们儿让他爷们儿继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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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交锋
看到胤禛与舒欣,小历自然想到了景娴。
乌喇那拉景娴,当初嫁给他的时候,也是一个温柔的女子,她是他的侧福晋,他们之间有过恩爱,只是不知为何,最后他们竟然走到如此境地
若是没有后来呢?没有皇阿玛与皇额娘的夺舍,他们之间会变成什么样?
若是事情继续发展下去,也许如今的永玢便成了难得受疼宠的皇子,也许令妃已经成了令贵妃
也许真的有一天,令贵妃会代替了景娴,成了后宫中真正的掌权者
曾经觉得是理所当然,但是如今从另一个角度来想,他的所作所为,对这个女是十分不公平的。
曾经的古板,曾经的忠言逆耳,还不都是为了他,皇家的面子,终究还是他爱新觉罗弘历的面子,他自大,别都他身边捧着,只有景娴冷眼瞧着,时不时地给他泼一瓢冷水。
她是皇后,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忠言逆耳会让她失了宠爱。
至后来,她成了孤苦无依的孤女,她却是救下了自己,然后将自己带身边
知道后宫险恶,便去求了皇父要带自己出宫
乌喇那拉景娴,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
“终究,是负了吗?”堆秀山上,小历喃喃地说道。
夕阳西下,一边是携手共进,一边是形单影只
引生情,触目惊心
既是明了小历的心思,那这件事情就要由皇家接过去继续操持了。
富察家刚刚嫁进去一位公主,而那位查尔斯亲王又是与和硕额驸关系最好的,一来一往地便被和嘉与隆安夫妇套出了心迹,也套出了英吉利那边的婚姻风俗。
一夫一妻,不管是百姓还是皇帝,一辈子只能有一位妻子。
这可真的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儿,和嘉心中想道,要知道福隆安没大婚的时候还有一两个通房丫头,而皇家大婚前也给福隆安送了一名试婚格格。
若不是有了这婚姻的牵绊,和嘉也想与以为西洋男子相守。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通房有,试婚格格也存,但是福隆安与富察家对她也是很不错的。
大家的想法十分明确,一定要让查尔斯主动
一来,小历是公主,女孩子一定要矜持
再有就是,不能让查尔斯发觉出什么。
试想一个英吉利的亲王,又是做生意的,还不远万里来到大清,精明程度绝对不亚于康熙朝的几位阿哥。
查尔斯对小历本就是情根深种,要不然也不会每天挖空心思送礼物表白,现知道皇家有为和荣公主招驸马的意向便起了心思。
傅恒暗中得了胤禛的授意,一定要让查尔斯不知不觉中中了皇家的套,心甘情愿地做小历的驸马。
狐狸似的傅恒岂会不知道胤禛的意思,他也是纵横朝堂几十载的老臣了,各种权益早就分析了个七七八八,富察家现什么都不缺,独独缺安宁,如果这件事办好了,那就是给皇上吃下定心丸了,以后不说是钟鸣鼎盛,也能落个家宅平安。
富察家的几位少爷以知心大哥的身份,这个说大清的女儿都是矜持的,绝对不能孟浪,那个说满家没有这么多的讲究,如果喜欢就大胆地去求,查尔斯长得好,家世也好,这辈子还是只会娶和荣公主一个的,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查尔斯认为第二个想法好,喜欢了就去求婚。
而还是小包子的福康安也说了,马上就过年了,这会儿说正是最好的时候。
查尔斯是亲王,但那是英国的,大家给他出了主意之后就把他晾到了一边,目的是为了让他不会察觉到这是一场早就计划要的阴谋。
直到除夕当天,胤禛太和殿大宴群臣并这位远道而来的客,查尔斯当场给胤禛磕了一个(实打实的双膝跪地),言明要娶和硕和荣公主。
身为一个帝王,胤禛沉思了几分钟,然后又跳出几个早就安排好的大臣持正反意见辩论了一番,最后终究不能抵得过查尔斯对和荣公主的一片真心,所以事情便定下了。
当时便有将消息报到了舒欣处,小历也是当场给了答复
她知道这不是一个女儿家应有的仪态,但是对于一个混迹风月场的老手,一个帝王来说,她现要做的就是把查尔斯牢牢地捏手里,至于以后查尔斯会怎么问她,她早就想好了说辞。
结局皆大欢喜,但也只是求婚事件的结局而已,一个是清朝公主一个是英吉利皇室,他们之间不是胤禛点头就可以的,只等过了年,胤禛便命理藩院修书给英国皇室,讨论查尔斯与小历的结婚事宜。
当然,年后不仅仅有小历的终身大事,眼前便有一件与之相比只重不轻的事情,那就是永璂下乡。
按照舒欣的意思,既是已经决定了永璂日后要去西北,那就应该让永璂正牌的娘知道,万幸的是现作为舒禄穆福晋的景娴很得皇后娘娘的青眼,可是时不时地进宫。
“这是用细棉布做的里衣,穿着最是舒服,侄女儿已经将线头都藏起来了。还有这方子,听说西北的气候跟咱们这儿的不一样,到时候还请姑姑给永璂多带点儿药材防身,本来想带点儿银子进来让您得空给永璂的,后来听说那边银子使不上,就没有带。”景娴一会儿拿出来这个一会儿拿出来那个,嘴里也说个不停,莫说是一个皇后,就连一般的当家主母也没有她这样鼓噪。
“放这儿吧,等一会儿永璂过来了亲自交给他不就成了?”舒欣说道。
“这合适吗?”景娴的手停住,然后颇为惊讶地问道。
“合适,早就说了,们是那边生活过的,知道那边的气候,有姑姑,不碍得。”舒欣说道。
景娴没有想到自己还有与永璂近距离见面的机会,一时间眼中积满了泪水。
“那就好,其实不用的,知道他过得好就放心了。”
“看,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后的给这个忠烈福晋气受了呢。原本姑姑还担心会拦着,倒没想到是个识大体的。”舒欣拍着景娴的后背说道。
“娴儿自小养姑姑身边,哪里会是刁蛮任性的,也知道孩子长大了要让他出去锻炼,只是以前真的是怕了,就这么一个宝贝,侄女儿后来想的便是拼了自己这个皇后的名号保着这孩子一世平安,如今没了皇后的名头压着,脑子早就醒了。”景娴说道。
“禀皇后娘娘,和荣公主到了。”这时候就听初霞进来说道
“这当口,她怎么过来了?”舒欣想了想但还是让将小历让进来
“姑姑……还是先回避一下吧。”景娴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的计划并没有成为事实,但事后还是觉着亏得慌。
那天姑父说得对,闹到最后这种境地,他们都有责任。
“没事儿,有姑姑。”舒欣拍了拍景娴的后背,示意她不要怕。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小历进门,先是给舒欣见礼。
景娴起身,忙给小历见礼。
“景娴,最近可好。”礼还没行,就听小历严肃地说道。
舒欣站一旁倒不知道这个场面该怎么圆了,小历这么做,是想把一切都挑明吗?
景娴顿了顿,还是依着规矩对小历行礼,不过礼却是皇后给皇帝行的礼。
“托皇上的福,一切都顺心着呢。”
“皇额娘,儿臣有话想单独对景娴说,您能先回避一下吗?”小历说道。
“好,外面有宫伺候着,既是都说开了,就要好好地说,往常的都不作数了,可不能红脸。”舒欣告诫道。
“儿臣明白。”
自从进了坤宁宫,小历的脸就一直是严肃的状态,帝王的气势也是大开,但是配着金枝玉叶的身子,终究是不伦不类。
“要大婚了”等外面将门关好,小历先抛出了一颗炸弹,这也是他今日要对景娴说的最主要的事情。
“给您道喜。”景娴说道。
没有讽刺,因为他们之间现已经用不着,但也不是祝福,只是觉着,大婚终究是一件好事,该祝福一下的。
“呵呵,姑姑还说咱们两个不要红脸,可是瞧着,咱们两之间,不红脸都是奇怪。”景娴看了看坤宁宫四周,不得不说,以前的坤宁宫处处透着的都是皇家的威严,倒是少了女儿家应有的柔美。
“到底还是姑姑明白,看完了现的坤宁宫,以前臣妾自个儿布置的那个,真的该烧掉。”
“什么意思?”小历问道。
“难怪当日皇上不爱来坤宁宫,倒是臣妾错了,只想着做皇后就成了,却忘记了做妻子的本分。”景娴回头看着小历,然后继续说道。
“皇上既是要大婚了,一定要记着,男与女不一样,您是男的心,却是要做女儿家的揣测,查尔斯亲王,臣妾也听说过,但是做为女,抓住夫君的心还是第一位的。”
作者有话要说:就到这儿吧,想到了昨天看到的长春那件事儿,只能说一句,好好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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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保重
景娴是站一个女的角度上善意的劝解,但是听到了小历的耳中却变成了一种讽刺
就算是帝王,现也是个女,报应!!!
“什么意思!”小历登时提高了声音,他看来这是最大的讽刺,是啊,他本是天子,可是现是她要出嫁。
是出嫁,不是迎娶,往后他只能男的身下承/欢,他的尊严,他的脸面,就因为这个身份!
“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臣妾当然是将自己的知道的跟皇上说说,免得您吃亏。”
“哪里会有这么好的心?当日为什么要让出宫?还不是想让找个嫁了!别以为皇阿玛不说就不知道,什么都知道!”小历大声喊道。
“原来皇上的心中,臣妾从来都没有变过。” 景娴不怒反笑道。
“……” 等话出口才知道自己失言。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那偏听偏信的性子,从来都没有变过。
“说好了不红脸的。”
突然,景娴抬头说道。
“说过,会信。”
“说过,会宠。”
“说过,咱俩小时候就约定过一起,都记得,弘历,还记得吗?”
为什么养敬皇后膝下的乌喇那拉大小姐只能嫁给亲王做侧福晋,为什么甘愿受这么大的委屈?
总有她的耳边说她不懂世间的情,可是谁又有她爱得深。
就是因为爱这个,所以从来没有对他下过狠手,就是因为爱,所以愿意一直维护他,宁可得到的是训斥也要一直做一个忠言逆耳的皇后。
“……”潮水般的记忆涌进脑海中,仿佛又回到了几十年前,那个笑得很漂亮的女孩,那个躲皇额娘身后的女娃娃,看着他,对他说
“四哥哥,娴儿要做的媳妇。”
可是从何时开始,那如花的笑颜变成了刻板的面孔。残花尚有风韵,可她却是像禁锢自己自由的枷锁,让他只想挣脱。
“为什么变了?”小历回道。
“以前的,总是会说笑着对说话,那时候看到就觉得开心,觉得舒坦,可是后来为什么变了?景娴,能不能告诉四哥哥。”
是的,明明是变了,有如花的容颜,为什么要用古板来面对?对有爱,可是为什么不能给相同的爱?
“不是变了,是变了,因为变了,所以才会跟着去变,以前的四哥哥,会办差,会让姑父放心,后来,四哥哥就消失了,活着的只是乾隆皇帝,是一个女,一个养皇后膝下,看遍女斗争的女,知道女之间争斗的所有规则,可是没有用,因为不管怎么斗,总归逃不过最后的结局是让伤心,不想这么做!”景娴说道
眼中的泪不断流下来,模糊了视线,但头脑却前所未有地空明。
“说变了,可是身边的时候,可曾对疾言厉色过?可曾让受过委屈?变了,还不是因为的脑子糊涂了,要喊醒,可曾知道,的不信任对是多大的伤害,姑姑说,女啊,一定要疼爱自己的男,一定要记住,是疼爱,不是溺爱。做那么多,只是想让当年的四哥哥回来。”
“说变了,可曾给添过麻烦,受了委屈,就自个儿忍着,疼了病了,从来都是让太医看看就是,孩子病了,可曾给添过麻烦。可曾去翻别的牌子的时候截住!不是做不到,是不能这么做。说过不如孝贤皇后贤惠,承认。可是也有自己的骄傲,只是不曾看到!”
“满洲第一美,这个名字岂是乱叫出来的?有美貌,也可以如慧贤令妃那样温柔小意,可是不能,,乌喇那拉景娴,是孝敬宪皇后养大的孩子,是乌喇那拉家的嫡女,自小受到的教育便告诉,不能这么做!”
“谨嫔说感谢上天赐给她一个让她可等可怨可想可念的,可睁大眼睛瞧瞧,后宫里,这样的女比比皆是,为她而感动,可曾想过?可曾想过,坤宁宫的大门后面,一直有个女望着大门,等着她爱的来,对她多‘懂’”
景娴一步一步往前走,直把小历逼到墙角。
小历随着景娴的步子往后退,没有胆怯,只是心里有些疼。
“如果说错了,那就是错了爱上,如果无爱亦无恨,便可以随遇而安,如果不爱,就可以闲看云舒云卷,静听花谢花开。如果不爱……如果也不恨……弘历,那该有多好?”景娴给了小历一个最灿烂的笑容,随后给小历让了一条路。
“知道心里不痛快,也承认,曾经想过让一辈子不痛快。其实姑父不说,也不会逼的,还记得五儿吗,咱们的女儿,如果她还活着,肯定也这么大了,到了该找婆家的时候。一开始,不知道的身份,只是想给一个可怜的女孩儿庇佑,后来知道了,亦是感谢上苍,因为终究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到现,一切都过去了,只想以舒禄穆福晋的身份,跟的养女说两句体己话,小历啊,额娘的一生,是失败的,男是什么,额娘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读,却没有读懂,只希望不要去读,不管嫁给谁,只要记着让自己活得好。可以去讨好他,但却是永远都不要将心交出去,因为一旦交出去,就输了。”
“景娴……” 小历上前抱住景娴的腰,心愈发像刀绞了一般,疼得喘不过气。
“大了,懂事,往后,再也不能护着了”
“不要说了!”
“真的不能再陪了,以后,只会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还有孩子要带,知道要去做什么,往后的日子里,再也不能护着了。一定要听好,好好待自己,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好好地!”景娴将小历紧紧攥着的手掰开。
“不要!都知道了,懂了,都懂了,景娴,别这样。”小历低声说道
“咱们的夫妻情分,已经尽了。” 景娴转身抓住小历的肩膀,认真地说道。
“记着,曾经是爱新觉罗弘历,是大清的乾隆皇帝,如今,依然是爱新觉罗弘历,的生,是注定的真命,注定的不能肆意妄为,不能儿女情长。”
“为什么们都要这么说!全都知道了,会履行和荣公主的职责,但是,别忘记咱们曾经的情分好吗?知道有错,但别这样好吗?”
太晚了,景娴抱着小历,眼中落出一滴泪,这是她为这份感情流下的最后一滴泪,她没有说,等永璂下乡后,她就带着舒禄穆家的三个孩子回盛京了,盛京有舒禄穆氏的族,她只想过把孩子养大,余下的一生安定,平和。
其实小历何尝不明白,一切都太晚了,他的怨景娴面前就是这样不堪一击,其实他早该知道,他对景娴有亏欠,只是景娴的咄咄逼让他失了分寸,只想着用帝王的威严将她镇压!
如果时间能倒流,如果此刻他是皇帝,景娴是皇后,他们将彼此的心结解开,那该多好。
可惜的是,上天给了一个如果,却不会再给第二个。
“弘历,若是下辈子,有个叫景娴的女孩子要做的媳妇,还要吗?”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不知道两哭了多久,景娴哑着嗓子张口道。
小历放开景娴,刚想说“要”,却不想给景娴堵住了嘴。
“知道了。”景娴笑道。
就这样吧,“要”与“不要”就看下辈子的缘分吧。
拿起帕子给小历擦了擦脸上的泪,帮她梳理好头发,又帮自己整理了一下。
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小历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喊道
“来!”
“奴婢,公主有何吩咐?”初霞开门行礼道。
“皇额娘呢?”小历说道。
“皇后娘娘与十二阿哥一直偏殿歇着呢。”初霞说道。
“去请皇额娘与十二弟来吧。”
“是。”
永璂早就回来了,事实是,刚刚小历与景娴屋子里面这么大的动静大家都听得真真的,只是坤宁宫里伺候的都是自己,即使是好奇的永璂,舒欣也只是用母女相见比较激动来做掩饰。
“给皇后娘娘请安,时候不早了,臣妾该出宫了,特地跟皇后娘娘辞行的。” 景娴行礼道。
“不急于这一会儿,永璂,过来。这位是舒禄穆福晋,今儿个一定要好好地谢谢她,看,这些衣裳还有去西北该注意的事项都是她整理出来送进宫的。”舒欣指着面前的衣服物件对永璂说道。
“有劳了。”永璂作揖道。
“奴婢不敢当”景娴忙想还礼,却被一旁的小历摁住了。
“皇额娘,儿臣还有事情,这就先回阿哥所了,一会儿再过来。”礼也收了,该回去了。
“去吧,一会儿做爱吃的菜,早点儿过来。”舒欣说道。
这会儿,永璂正退着往后走就觉得脚下不利索,一个不小心就要倒下去,只是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落入一个怀抱,再睁开眼,原来是舒禄穆福晋把自己拉到了怀里。
“奴婢唐突了。”景娴说道,事实上,她看得很清楚,是小历绊了永璂一下,然后永璂才倒进了她的怀里,她朝思暮想的儿啊,终于还有机会能抱抱他。
“真不小心,快去吧。”舒欣也看得真真的,但也只是将永璂打发走。
“时候真的不早了,该出宫了。”景娴行礼道。
“去吧,往后有时间就进宫陪姑姑说话。”舒欣说道。
景娴转身,就见小历站身后,景娴抬头看了小历一眼,然后说道
“谢谢,保重”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主要就是交待这两个人曾经的感情,狗血吧,燃烧吧狗血~~~
这番对话,两个女人,好惊悚啊
错过了就再也不能挽回了。
明天妇女节,貌似有半天假呢托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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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送别
乾隆二十六年二月二日,龙抬头
有老话说的好,二月二,龙抬头,天子耕地臣赶牛,正宫娘娘来送饭,当朝大臣把种丢,春耕夏耘率天下,五谷丰登太平秋。
事实上,从雍正年间开始,胤禛每年便在圆明园的田字房犁田。
“二月二,龙抬头;大仓满,小仓流。”
在这个忙碌的日子能偷得半分闲,胤禛格外珍惜。
“还有好些事儿要做呢,看把你闲得。”舒欣边给胤禛更衣边抱怨道。
虽说是抱怨,但是却为他如今知道休息感到高兴。
以前的他,批折子到深夜是常事儿,有的时候看天亮了就直接去上朝,舒欣不是朝中人,但却是十分了解胤禛的性子,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一定要过问,本来可以不用这么累偏偏要把自己搞得很累。
“忙了你抱怨,闲了你也抱怨,你啊,还真的是难让人琢磨。”胤禛说道。
“我就是我,从来都没变过,何曾用琢磨,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爷不明白吗?”舒欣说道
虽然说过,以后没人的时候要互相称呼名字,但是曾经的习惯早已经刻到了骨子里,哪里这么容易改,还好两人都是不在乎这些的,称呼上,怎么习惯怎么来,只要心是想通的就好。
“唉……”想到这变不变,胤禛想到了那天景娴与小历在坤宁宫的对话。
自是有暗卫给他消息的,虽说两人的心结已经解开,可是本来好好的一段感情就这么结束,还是挺惋惜的。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舒欣探究地问道。
“你啊,我想什么你都知道。”胤禛摸了摸舒欣的脸颊,阳光照在两人的身上,暖暖的。
“其实这样挺好的,两个人都放下了。原本我就担心景娴的性子不会善了,如今这个局面已经是最好的了。”舒欣抓住胤禛停在她脸颊的手,叹了口气道。
“定好日子了吗?”胤禛说道,他也是知道的,早先景娴进宫见舒欣的时候他也在,他这个侄女儿啊,其实跟他是一样的,眼睛里面揉不得沙子,年少的他不也做下了许多冲动事儿吗?只是景娴后来没有经受过太大的挫折,这才一个跟头栽下去起不来。
后来景娴进宫说,她什么都知道了,也什么都懂了,懂了皇家的心思,懂了皇帝的无奈,只是她不能总是生活在景娴的世界中,既是成了舒禄穆福晋,成了三个孩子的额娘,那就要好好地为孩子的未来打算。
舒禄穆氏也是满洲的老姓了,只是一直都踏实得很,就像景娴如今在的这家,祖上跟着顺治爷进了京城,这么多年一直都这么过着。
族中有些人总是念想着盛京的根,早些年迁回去了,也就是景娴夫家这一支,因为在朝为官,这才搁置着,如今盛京那边早就有过话,京城中有主子娘娘照看着这是福分,但是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舒禄穆氏的根在盛京。
“说是等永璂出发了就走,东西都收拾好了。”舒欣说道。
“从朕的私库里面拿些不打眼的得用的东西送过去,她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盛京再是根她也是生在京城养在京城的。”
到底是个疼闺女的,这话要是让小历听到肯定得问一句,难道真的像外面传的,她是海宁陈家换来的,景娴才是皇家公主吧。
“哪能动您的私库,我早就收拾了盛京那边用的着的东西给她送过去了。”舒欣说道。
“那就再送些过去,今儿个犁地的视乎朕就在想,你说盛京那边是不是也能种地呢?”胤禛说道。
大清地方大,人也多,但是粮食还是不够吃的。想想当年去盛京看到的黑黝黝的土地,如果那里也能种出粮食那就太好了,哪怕只是能满足整个东北的粮食也是好的。
“我虽不是生在哪里,但是早些年也跟着去过几回,听阿玛额娘说过,那里比京城要冷很多,不过也还是作物生长,只是想着应该跟咱们这边跟江南那边不一样,爷若是有这个想法可以先让管农事的官员去看看。”舒欣说道。
“你说得有理,朕倒是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你说朝廷吏、户、礼、兵、刑、工,养活老百姓的农却没有单独一部,就是科举,也只是考一些八股文章,那些书生,又有几个下过地,干过活的?”胤禛说道
“记得那些年在圆明园跟爷做农活,一两天都这么累,更别提是一辈子,读书,想来都是为了以后不用在地里找吃的了。家里自是要让读书的孩子认真读书,宝贝似的疼着,怎么会碰过,那些长在城里的,恐怕连什么是锄头哪个是爬犁都不认识的。”舒欣说道。
她自己不就是个例子吗,自小被养成大家闺秀,能认识哪个是麦子哪个是稻子还是出嫁后的事儿呢。
“不成,这样下去可不成!”胤禛皱着眉头。
舒欣在一旁看着,其实她一早就明白,这个男人啊,眼里心里摆在第一位的永远都是国,她能忍得了后宫里面的嫔妃,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她看准了,这个男人不会把任何女人放在心里的头一位上,因为头一位早就被国占了,而且占了很久。
她能做的,就是站在他的身后,坚定不移地支持他。
“成与不成,单靠着您一个人想可不成,还是拿到朝堂上商议才好。才闲一会儿,又被这事儿那事儿勾住了魂儿。”舒欣“抱怨”道。
“怎么闻到一股子醋味儿?”胤禛打趣道。
“哪里有?永璂那边,臣妾还要继续去准备,现如今既是能闲会儿,那就好好地躺躺,养养神。”说着舒欣将胤禛拉着摁在了躺椅上,又给他盖上被子。
“你去哪里?”胤禛拉着舒欣的手说道
“我不走,就在一边儿收拾,你看得见的。”舒欣将胤禛的手松开放到被子里又补充了一句
“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睡吧,睡一觉,醒过来我还是在的。”
胤禛听着舒欣的声音眯上眼睛,含着笑,但是并没有睡。
舒欣摸了摸胤禛的脑门,然后笑着打开了笸箩。
……
景娴的生辰是二月初十,虽说万寿千秋在胤禛舒欣看来已经成了天边的浮云,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尽到的
早晨在交泰殿升座,接受内命妇朝拜,又在坤宁宫与相熟的命妇摆了两桌热闹了一番,当然,私底下,胤禛与舒欣这些知道身份的给景娴准备了礼物。
过了初十,永璂便准备出发了,说好的是轻车简从,所以并没有盛大的仪式,和敬和婉三福晋抱着孩子拿着东西进宫
齐步琛小历准备了保暖的物件
其余的阿哥们,甚至连最抠门的永瑆也拿出了一套暖手的。
知道的是永璂下乡,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去和亲。
“大姐姐,哥哥们,永璂不是去享福的,你们给的这些东西,永璂心意领了,可是真的用不着。”永璂挠了挠头,颇为苦恼道。
他又不是不回来了,为什么坤宁宫的气氛这么奇怪?还有就是,善保早就说了,这次他们两人的身份是两个读过书的童生,到山西是投奔亲戚的,亲戚没找到,银子花光了才想辙找营生的。
这要真的带着一堆东西去,哪里像是去讨生活的?
“咱们十二弟长大了,以前还只是跟在哥哥姐姐们的身后要糖吃,如今也懂事了,大姐姐们给你,这是大姐姐看不得你吃苦,多的你就留着,等回来用,看什么得用就拿着什么,咱们姐妹兄弟都知道的,你只挑些不打眼的防身就好。”和敬说道。
“十二叔,这是循贝勒特特嘱咐带进来的,是治暑热的药丸,你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听我阿玛说那边热起来的时候比京城还要热,这药经得住放,你就带点儿吧。”三福晋说道。
“好了,你们的心,永璂也都看到了,永璂,这次出去一定要好好地,不然可对不住这些哥哥姐姐的好心意。”舒欣在一旁说道。
“儿臣明白,皇额娘,儿臣这便启程了,俗话说‘父母在,不远游’,儿臣不孝,等时候到了定会回到皇额娘身边尽孝。”永璂对舒欣行礼道。
“有你这句话,皇额娘就知足了,你就安心办差吧,时辰不早了,快去吧。”舒欣说道。
永璂又对众人行了一礼,说了些托付的话,这才转身出了坤宁宫。
前面的路还很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往后会遇到什么。
前路未知,但他有勇气走下去,因为他是皇子,身上的担子很重。
又过了两个月,永瑆跟着弘昼名下的商队去了广州,有了永璂的教训,永瑆也不敢再带多余的东西,只打了小包袱,永璂是投奔的书生,他就是那略微识点儿字的学徒。
事实上,在永瑆与永璂身边都有晨晖卫陪着,只是他们的存在只有胤禛一人知道而已。
毕竟,没有一只鸟儿在学着飞翔的时候,旁边还跟着两只保驾护航的大鸟。
作者有话要说:小历,其实你是耕地的时候挖出来的。
私库,差点儿写成内裤!!!
妹纸们,三八腐女节快乐,瑟瑟没有休假成功
远目,这老两口子也是歪楼能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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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章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送来永瑆永璂的消息,有时候也会捎带一些当地的特产。
自从永璂离了京城,景娴便带着三个孩子回了盛京,而与此同时,朝廷派出了官员前往东北三省,具体做什么,胤禛没说,舒欣也不想问。
其实离开了也好,景娴这样,即使以后他去胤禛走了,也还有人侍奉她到老。
喜儿越长越可爱,原本按照规矩嫔以下的是不能抚养孩子的,而且宫中历来有换着样孩子的规矩。
但是对腊梅,舒欣是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的,这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而且走到今日也是腊梅自己做出的选择,只要她能安分守己,往后肯定是能有个好的结果的。
至于令妃,从回到紫禁城后,明面上说是养病,其实就是禁足了。
她的身子已经在生永玢的时候彻底毁了,每天也就是靠着汤药吊着。
永玢养在庆妃处,不得不说是一个十分好的主意,令妃住在东六宫的延禧宫,庆妃住在西六宫的咸福宫,可以说永玢往后见这个娘的几率是很小的了。
对于孩子,胤禛与舒欣都是抱着养着的态度的,不管以前令妃做过什么,孩子还是皇家的血脉,不管他身上流着的那一半血是汉人,是包衣,还是满人,都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
“喜儿看这儿,看铃铛。”七格格不知道从哪里弄到的小铃铛,拴着红绳在喜儿的面前不住地晃着,另一旁九格格拽着舒妃的裙角,想往前凑但是却总是害羞。
一个娘胎出来的却是两种性子,但却都这么可爱,宫中,有了孩子的笑声才算真的有了人气儿。
小喜儿伸出小手,循着声音的来源想去抓,但却是怎么也抓不住。着急得已经扁了嘴。
“你这孩子,你十妹还小,你是姐姐,可是该让着点儿的。”婉妃在一旁说道。
“可是女儿想看十妹笑。”七格格晃了晃小铃铛,见喜儿已经哼哼便想着把铃铛塞给她玩儿,也亏得舒妃①38看書网拿到了手里。
“你十妹妹还小,你这么给她一会儿她就塞到嘴里了,往后可不能这么做。”舒欣说道。
“十妹真笨”九格格从舒妃身后说了一句,然后又藏了起来。
“哪里是你十妹笨?你们两个,小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小的时候抱着,护着,等会爬会走了就得跟着,等再大就继续操心,要不怎么说儿女债呢。一辈子操不完的就是儿女的心。”婉妃在一旁颇为感慨道
舒妃笑了笑,并未说话,曾经,她有一个儿子,可是孩子却早早地就去了,那段时间,她生不如死,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
虽说如今这孩子是那个女人生的,可是谁让她不知道珍惜。
她住在启祥宫,婉妃住在储秀宫,离着那边远远地。
有时候小九也会搂着她问她那个女人的事情,一开始她没有主意,那段时间皇后娘娘抱恙她就找婉妃去讨主意。
“孩子怎么问,你怎么答就是了,这宫里面,不管是生她的,养她的,都是她的母妃,小孩子,只要你真心对她好,她是能感受到的。”
这是婉妃说的,她一直都记着,往后小九在问的时候,她就是如实回答。其实也是她多虑了,小九问的时候,先是说令妃养胎,现在又是养病,即使想去延禧宫看,她们也进不去。
“小九过来,前些日子底下进上来的雪缎,你们都拿点儿回去,这个料子夏天穿最舒服,你们都拿点儿,回去裁里衣穿。”舒欣说道。
“雪缎这么珍贵,奴婢不敢当。”婉妃一如既往地顺从,雪缎,她听过也知道是好的,可却绝对不是她能用的。
“怎么不敢当,都是自家姐妹,如果你们不收着,那便是跟本宫生分了,再说了,本宫不疼你们,还不能疼闺女吗?”舒欣说着点了点七格格的鼻子,七格格揉了揉,躲到了婉妃的身后。
舒欣笑着,想起了一件事儿
“有件事儿,本想过段时间再说的,今儿个你们两个在,也算是方便了。”
“皇后娘娘有何吩咐尽管说便是了,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月亮,臣妾也想法子给您摘下来。”舒妃说道。
“不让你摘月亮,是喜事儿。恭贵妃那事儿,也是后宫一时不查,这段时间我也跟皇上说过,如今纯贵妃的身子不好,本宫每天忙着也累得慌,宫里总是空着个贵妃的位子也不是个事儿,你们两个在宫里资历最老……”
纯贵妃的身子,打进了二十六年就时好时坏的,太医说是多年的老毛病。
舒欣听得明白,以前的纯贵妃,是因为不放心孩子所以一直撑着,如今孩子都好好地,她的精神头就松懈了。
私底下,杏林门也把过脉,说是尽人事听天命。
听到这儿还不明白就真的是傻子了,贵妃,那和妃子可是真的不一样的,以前说的是令妃会晋位,后来又出来一个恭贵妃,没想到这等好事儿还能落在自己的身上,说不高兴那是假的。
“臣妾觉得还是婉妃姐姐最合适。”舒妃说道。虽然她也想做贵妃,但是也知道如今的后宫是揉不得沙子的,再说了,贵妃又怎么样,空有一个贵妃名头与做一个被人关注的妃子比较,这笔账谁都会算。
再说了,没准儿这还是皇后娘娘特意放出来挑拨他们关系的呢,心真的稳下来了,才知道在后宫里面有什么都不如有一个同盟好姐妹来得好。
纯贵妃的事情,他们也都是心知肚明,也许这次就直接册封皇贵妃给个安慰,但是保不齐这儿之前就好起来了,可是得小心再小心。
“臣妾是汉女,舒妃妹妹比臣妾更有资格。”
“你们啊,我倒是真的没想到,晋位这种事儿,一定要经过深思熟虑的,皇上的意思是这次后宫好好地热闹热闹,到时候还要你们帮着拿章程的。”舒欣打趣道
三人正说得热闹的时候,就见蕊初神色匆忙地走进来,也没有行礼,直接在舒欣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延禧宫出事儿了。
舒欣看了看七格格和九格格
“时候也不早了,我还有事情,你们先回去吧,这事儿没有过明路,先不要说出去。”舒欣说道。
不管那边出了什么事儿,绝对是不能让两个孩子知道的。
“容嬷嬷,把十格格抱进屋里去看着,蕊初,扶着本宫。”
一行一后两妃两公主在坤宁门分开,舒欣坐着步辇东边去,舒妃与婉妃抱着孩子,互相使了个眼色,看这个意思,是往东六宫去,景仁宫里是钮祜禄氏那个疯子,根本就不会有人去管,难道是延禧宫出的事儿。
“舒妃妹妹,时辰还早,要不去姐姐那儿拿点儿点心咱们去御花园吧,如今正是春天,园子里的花姐姐还没看过呢。”婉妃说道。
“这感情好,小九爱吃核桃酥,姐姐可得备着点儿。”舒妃转了转眼珠说道。
他们只要去歇着就好了,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嘴巴,哪儿出了什么事儿,往前凑合,她们才不会做那种傻事儿呢。
保不齐里面有什么猫腻儿呢。
令妃疯了,躲在床上满口的胡话,这还是冬雪传出来的消息,一直都说“不是我做的,不要来找我。”
蕊初也是觉着事儿大了,这才让舒欣过去。
至于胤禛那边,已经有人告诉他了。
“怎么你也过来了,这儿不好,赶紧回去。”帝后二人正好在延禧宫门口走了个对脸儿,胤禛皱着眉头便想让舒欣回去。
延禧宫的风水一直都不好,早先就有人说延禧宫建在了八卦的“艮”位上,这些年也不知道着了多少次火,真不知道小历怎么想的,竟然把一个“宠妃”放在不吉之地。
这个宠妃的生死不是他感兴趣的,但是他的妻子可得好好地管着,这段时间杏林门正给他们调养身子了,别让这儿的不干净冲了她。
“臣妾是皇后,延禧宫有事儿,臣妾怎么能不来?”舒欣给胤禛行了一礼。
“这儿不好”胤禛在舒欣耳边低声说道。
“不碍得,有您在这儿呢,而且臣妾觉着,今儿个的事儿不简单。”舒欣先是小声回,后面的话渐渐地恢复到了一般大小。
“保不齐,就有用到臣妾的地方,与其一会儿再宣臣妾过来,不如臣妾现在跟着您进去。”
“那就走吧。”胤禛拗不过,又想着身边都是自己人,也就放下心了。
帝后并肩走进延禧宫,自有人外面唱和,只是刚开宫门就听里面传来歇斯底里的喊声
“皇后娘娘,您就饶了奴婢吧。”
再一看,令妃的身子愈发瘦弱了,脸也跟白纸一样,听到唱和也没有说话,只是不住冲着西面磕头,还不住地求饶。
胤禛与舒欣对视一眼,看来事儿还真的不小。
要知道,令妃当初可是孝贤身边的宫女,孝贤不到四十就没了,看来还真的有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拖延症爆发啊
延禧宫有个扇子展览,旁边有一幅画,上面的那个青年男子就是某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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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故事
“娘娘,皇上和皇后娘娘来看您了,娘娘。”冬雪见胤禛来了,忙去扶令妃。
胤禛皱了皱眉,令妃这个样子,真的不像是装的,一开始他还以为令妃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令妃就像没有听到似的,依然跪殿外,往西边磕头。
“这像个什么样子,主子身子不好,们这些奴才都是吃白饭的吗?还不快把们主子扶起来!”舒欣看了看令妃单薄的身子,如今莫说是天凉,就算是进了暑天,也没有跪青石板上的理儿。
“娘娘,您快起来吧,皇上和皇后娘娘来看您了。”冬雪又说了一遍。
“皇后娘娘”令妃抬起了头,眼神空洞着望着前方。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恨的,因为爬了龙床,皇后娘娘恨的。”令妃像是害怕什么似的,脸上似是懊恼又像是恐惧。
“们两个,上去把令妃扶道屋里。”舒欣对自己身边两个敬卫的宫女说道。
“奴婢遵旨。”敬卫可不是吃素的,也没有冬雪这种哄的好心气儿,直接将架起来,只是别看令妃身子单薄,力气却不小。
“不,不要喝药,不要喝药,皇后娘娘,是您让奴婢去伺候皇上的,奴婢会乖乖地,奴婢不要喝药,奴婢求您了求您了。”
令妃拼力挣扎着,不住地摇着头,像是有要对她不利一样。
“快扶进去!”舒欣厉声说道。
“看来还真的不是小事儿。”胤禛说道。
“爷,宣太医过来看看吧。”舒欣说道。
“杏林门”胤禛说道。
“属下,主子、有何吩咐”一个身体健壮的老嬷嬷与一个年轻的侍卫出来行礼道
“进去看看。”胤禛说着拉着舒欣的手走到了一边的游廊下,有拿来椅子和软垫,又有拿来暖炉。
“爷,这……”舒欣不解地问道。
“不碍得,这儿的都是暗卫,天暖了,可也得主意保暖。”这会儿高无庸拿来披风,胤禛帮舒欣披到身上。
“这儿有臣妾就好了,您还是去忙国事……”
“不放心,刚刚两个都制不住的,她要是发起疯来可怎么好?不差这一会儿了。”
胤禛就像踏青一样,一会儿喝口茶,一会儿暖暖手,甚至还跟舒欣说起了当年延禧宫里面的宜妃。
“是皇后,是皇后!哈哈哈……”
正说着,就听西边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虽说此时还是晴天白日,但是这凄厉声还是让觉得毛骨悚然。
“这是,恭贵妃?”舒欣望着胤禛说道。
“去看看,景仁宫怎么了。”胤禛对高无庸说道。
“是皇后,皇上说了是皇后,们都要给行礼!”
“这个贱,竟然敢给本宫下药,本宫肚子里面的可是龙种,要打死打死,来拿针扎她,扎死了就丢到坤宁宫去,皇上最宠爱的就是,皇后,等着被废吧。”
语无伦次的话语顺着红墙飘到了延禧宫,传到了胤禛与舒欣的耳朵里。
“怎么成了这幅样子?”舒欣说道。
胤禛没说话,这种女她见得太多了,当初他把恭贵妃安置景仁宫就是想着哪天恭贵妃沉不住气了去斗令妃,或者是令妃沉不住气了去斗她,这样小娴儿就能喘口气。
后来恭贵妃东窗事发,胤禛对小历的嫔妃也没有什么打入冷宫的想法,抱着与其便宜了那些手脚不干净的小倒不如找个疯子看着的想法,这才将恭贵妃贬到最低,守着景仁宫。
恭贵妃最权力的欲/望胤禛知道得清清楚楚,而且早当初抓到恭贵妃的时候他就已经神志不清了。
只是没想到神志不清的还有这等用处。
这会儿高无庸派去的也回来了,恭贵妃,不,应该是贵钮祜禄氏失心疯,天天都来这么一出的。
“爷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舒欣想了想,然后对胤禛说道
“怎么说?”胤禛问道
“令妃不安分,就弄个景仁宫的疯子来吓唬她?”舒欣说道
令妃的底子她早就查明白了,早先是孝贤皇后的宫女,刚刚再听钮祜禄氏那疯劲儿,想来是令妃这段时间被钮祜禄氏弄得精神失常,出了幻觉,以为是老主子跟她斥责她呢。
想来当初孝贤让令妃伺候小历的时候并没想过要抬举她,也没想过让她生个孩子叛变自己,所以刚刚令妃说不喝药应该是不想喝避子汤。
“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胤禛说道。
当然,这是夸奖,他需要的就是一个聪明的皇后,舒欣聪明,能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分析清楚,但却是不会与胤禛耍心眼儿,胤禛面前,她从来都是将她的想法都摊表面上的。
因为他们是夫妻,他们的利益从来都是相同的。
舒欣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这时候进去给令妃诊治的已经出来了,脸色凝重,像是有什么话嘴边,但却不知道怎么说。
“们都退下吧。”舒欣对高无庸等一旁伺候的宫说道
“属下回禀主子。”两行礼道。
胤禛对舒欣清场的做法十分满意,这种宫廷秘辛知道的越少越好。
“说吧。”胤禛说道。
“令妃说……令妃说……”暗卫实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这些事实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主子让说说就是了,哪里来得这啊那的。”舒欣说道
“回主子娘娘,刚刚令妃满嘴胡话,她说,她说端慧太子是被慧贤皇贵妃害死的,孝贤皇后……孝贤皇后是她害死的。还有……还有就是内务府不干净,只是却没有说完就晕过去了。”
舒欣惊讶地望着胤禛,胤禛也同样回望着她。
他们都知道小历的后宫不安分,却是没想到这么不安分,孝贤慧贤与端慧太子的事情先放到一边,内务府竟然也搀和进来了!
“令妃怎么样了,还有气儿吗?”舒欣说道。
她想起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个时候令妃手里拿着凤印,万千宠爱于一身,而自己连宣个太医都不成,原以为只是拉拢了太医院,没想到,一个朝中无势力的女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回主子娘娘,属下用金针定住了令妃的心脉,只要调养就能养回来。”老嬷嬷说道。
“用最好的药,让好好地看着,爷要留着她的命,通知雍卫,彻查!”胤禛说道。
往后的日子,胤禛与舒欣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只是每天看着底下送来的资料就觉得触目惊心。
雍卫得了旨意去裕陵开了孝贤与慧贤等的棺木,又去开了端慧太子的棺木,骨头是黑色的,也就是说是中毒。
有的事情,只要出了一个线头就会引起们的无限遐想。
小历子嗣不少,但真正留下的却只有这么几个,舒欣手上有嫔妃侍寝记录,太医院也调来了脉案
小历前期宠着的是慧贤,后来又是淑嘉,再后来又是令妃,照头数一下,头一子是哲悯皇贵妃富察氏生的,然后是端慧太子,循贝勒永璋,然后是永珹,再到现最小的永玢,只是拿笔列个单子就不难发现
承宠的女不少,但是能生孩子的就这几个
站住的没站住的加起来现儿子十五个,女儿十个
孝贤生了两个儿子两个闺女,哲悯富察氏生了一个儿子一个闺女,纯贵妃生了;两个儿子一个闺女,淑嘉金氏生了四个儿子,忻贵妃戴佳氏生了两个闺女,这只是前期的,到后面的小娴儿生了永璂永璟与五公主,令妃生了七格格九格格永玢……
“除去已经夭折的,过世的,只有珂里叶特氏生的永琪是满的孩子,还和令妃走得近,娴儿又是个不受宠的,臣妾第一次庆幸,还能活着做些事儿。”舒欣看着单子说道
不难看出,永琪亲近令妃,但却是对小燕子情根深种,就算是小历答应了他们的婚事,一个粗鲁的女,可以做福晋,却是绝对做不了皇后的。
早先的永璋,若不是救得急,如今恐怕也没了,永城与永瑢出继,永璇残疾,永瑆永璂年纪尚小,小娴儿又不得宠……
“就娴儿这性子,弘历能忍一次却不会忍一辈子,没准儿哪次,就真的废了她。到时候……”不知为何,舒欣想起了康熙朝的旧事,不都是年长的先起了冲突,年幼的跟着斗吗?
“好精明的算计,永璂因着这个娘不受宠也跟着吃白眼儿,本就是个不进眼的,永琪聪明,却是因为有令妃护着,看着像是会有好前程的,可若是令妃有了自己的孩子,永琪与小燕子那满头的小辫子就是等着令妃抓的!”胤禛说道。
越看越像是蓄谋已久的,再牵上内务府
胤禛有一种被时刻盯着随意摆布的感觉,再看送来的茶水点心身上穿的衣服,都觉着不干净了。
舒欣揉了揉头,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她想退出了,本以为心智已经很成熟,连外界的阴谋都能破解的她,现面对自家的事儿,却是真的无力了。
死去的可以不再追究,内务府呢,管着他们吃喝的内务府,其实他们都知道内务府不干净但因为这个地方盘根太多,若是真的拔起来也许连宗室都跟着反了。
“怎么了?”胤禛有气无力地问道,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双脚无力,他也觉得累了。
“没事儿,歇歇就好了。”舒欣给了胤禛一个笑容。
再难也要接着做下去不是吗。
“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咱们先等着延禧宫那边的信儿吧,事情总该一件件的做。”舒欣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事儿真的不少呢。
用加菲猫的话说,我讨厌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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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有孕
时间又过了几天,这两日舒欣就像魔怔了一般,先是让宫人将每日所盖的铺盖拿出来拆洗,放在阳光下晒,而她自己也不闲着,除去处理宫务就是着手收拾与胤禛两人住的屋子。
胤禛看在眼里,却并没有说什么,她知道舒欣的毛病,只要是觉得不妥当了就要拿出来收拾一遍。
不过这件事也只是过了两天就罢了,因为某一天舒欣正在收拾的时候晕倒了,太医一诊脉,皇上皇后娘娘真是好身体,皇后娘娘这是怀孕了。
一听有喜,胤禛喜不自禁,赏了诊脉的太医又赏了伺候的宫人。
不过太医也说了,虽然皇后娘娘身子的底子好,但终究是上了年纪,腹中皇嗣还不到一个月,还有九个月的时间,一定要注意好了才是。
“看看,孩子都闹了,让你一个劲儿地折腾,多少年了,怎么这个毛病就不能改改?”胤禛坐在床边说道。
“我自是知道自己这个毛病的,这辈子是改不了了,这不也是担心吗,一想到,我就觉得骨子里面透凉气。”舒欣抱着肩膀说道。
他们是皇家人,是世上最尊贵的夫妻,他们能对整个大清呼风唤雨,可是却连自己生活地的安全都保证不了,说白了,再尊贵的人命也捏在别人的手里。
“没事儿,我在呢。”胤禛抱着舒欣的肩膀说道。
“我怕了,真的怕了,我担心保护不了孩子。”舒欣说道。
“你做得很好,一直以来你都做得很好的。”
“可是我没有保护好晖儿……”舒欣此话一出自觉失言,她拿弘晖当宝难道胤禛不是吗?
“爷,我……”
胤禛没有说话,只是将头放在她的肩膀处,紧紧地贴着脖子,左手抚上了舒欣的小腹。
仿佛已经感觉到一颗心在跳动,这里……
“也许,这就是晖儿呢。”
“难道爷想等孩子出生后叫弘晖,那岂不是和爷现在排在一个辈分上了?那以后您和孩子该怎么论呢?兄长?”
“不,叫永珲”胤禛说道
“总是离不开这个字呢,我倒是觉得不如换个别的名字。”
“那你说叫什么?”胤禛说道。
舒欣想了想,然后说道
“还没有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爷,可是若是个女儿呢?”
“璎珞怎么样?”胤禛问道。
“不好,这个名字太大了。宫里的格格,打小都是几格格这么叫着,等册封了才开始叫封号,倒不如随了喜儿,取个贱名儿好养活。”舒欣说道。
“那叫什么?”胤禛今天格外顺从,总之就是舒欣说什么他就听是,这个孩子他盼了太久了,这段时间,他们两人都在调理身体,鼻烟不吸了,吉祥也给送到了婉妃那里给小七玩儿,现在孩子坐胎了,往后的九个月,他是一定要把舒欣“供”起来的,一定要好好地生下孩子。
晖儿的出生他没有守着,现在,他一定要从头开始守着。
“还是不知道,儿子的想不出来,女儿的,也是想不出来,还有九个月呢,爷什么急?”舒欣打趣道。
爷就是着急了,当然胤禛只是在心里默默地说,现在普天之下,舒心最大。
帝后二人正在你侬我侬的功夫,就听外面传来暗卫特有的暗号
“我出去一下,你好好地歇着。”胤禛神色一凛,对舒欣说道。
“爷”
“什么事儿?”
“若是内务府或是延禧宫的,您可一定要让妾身知道。”舒欣说道。
不然她真的心里不踏实。
“我知道。”胤禛又给舒欣掖了掖被子,然后才起身出了内室。
“回主子,令妃清醒了”是照顾令妃的杏林门
“说”胤禛说道
“令妃清醒,李嬷嬷每日照顾,可是令妃的嘴很严,什么都不肯说。”
“这就是你说的有消息了?”胤禛说道。
“令妃本是嫔妃,属下……”
“你是谁的人?隶属哪里?”忽然胤禛问道
“属下有罪!”她是杏林门的,隶属雍卫,他的主子只有一个,便是当今圣上。
“下去吧,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令妃,她只是一个宫人,不管用什么法子,撬开她的嘴,爷要听实话!”
“属下遵命。”
还是太年轻啊,胤禛想道,不过这也正常,杏林门本来就是研究医药的地方,那里的人,自保可以,心狠手辣却是真的没有的。
“找个心狠手辣的去延禧宫帮忙,告诉延禧宫的,爷只给你们一天的时间。”
养心殿的某个角落,似是有物体动了一下,然后便消失了。
有了兄弟门的帮助,令妃,不,魏氏很快就顶不住的,冬雪早就在杏林门给胤禛报告的时候就被带到了永寿宫交给了梅嫔,这也算是圆了当初舒欣给她们二人许下的诺言。
深夜,月中天,只是映照在延禧宫,却是先得分外阴森。
明黄色的帘子将主殿的主位与令妃跪着的地方隔离开,帘子内,坐着的是胤禛与舒欣,帘子外的地上,跪着魏氏。
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仿佛就在昨天,延禧宫里还是富丽堂皇,可是人来人往,她,大清乾隆皇帝的宠妃,手握凤印,腹中怀着龙种,当初,皇上许诺,只要生下孩子,便给她晋位。
手握凤印的贵妃,也许以后就是皇贵妃,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母仪天下的那一天。可是如今,依然是延禧宫,桌椅上落满的灰尘,一阵风刮来便是尘土飞扬。
纱帐已经破了,平日里盖的锦被也泛着潮气,还有身上这件衣服,本来是她用来固宠的衣服,是孝贤皇后生前最爱的式样,可是现在,皇上却不想再看她一眼。
因为,皇上已经都知道了。
“魏氏,你可知罪?”胤禛厉声问道。
罪?
魏氏抬头看了看明黄色的帘子,曾经,她离着这个帘子很近……
“罪?什么叫罪?
富察氏和高氏狗咬狗最后落了两个贤名,臣妾做了什么?只不过是控制了太医院,可若不是太医院的狗仗人势,看人下菜碟儿,臣妾又怎么能做得了手脚?臣妾有什么罪?”魏氏抬头,眼睛直直地望着帘子后面,仿佛要用眼中的嫉妒之火将这帘子烧干净!
“放肆!”
“放肆!皇上是个聪明人,后宫,本来就是聪明人才能生存的地方,臣妾只是铲除异己而已,若是当初没有太后娘娘给皇上铺路,今儿个这位子是不是您还不一定呢!”
魏氏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下场,倒不如将话一次都说清楚,她放肆,她有什么不能放肆的?同样是宫里的女人,她不比别人差什么,为什么她一进宫就只能做个宫女,而别的女人就可以做贵妃做皇后?
“就因为臣妾是包衣,先帝生母也是包衣为什么她可以我就不可以!”
舒欣一把攥住胤禛的手,她怕一撒手胤禛就直接解决了魏氏。
这时候魏氏已经进入了癫狂的状态,想起身,却是因为受到了皮肉之苦太多,只能跪坐在地上。
“我只是靠着自己的能力,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争取来的!孝贤皇后,慧贤皇贵妃,我呸,只不过是斗输了而已。就算是被下了药,也是她们自己不小心,关我什么事儿,我手上有人命,难道她们的手就是干净的?这后宫,谁的手是干净的?她们靠着父兄上位,我魏佳玉靠得是自己的双手,难道不可以吗?”
“那孩子呢,别人我不问,我只问我的孩子,五儿,十三,他们碍着你的事儿了不成?”
“当然碍着事儿了,不止是他们,连皇后娘娘你都是个碍事儿的,你有什么?你整日里便是规矩规矩,可曾想过,皇上根本就不想听你说,我了解皇上,我让皇上舒服,这有什么不对?你不过是占着一个好的姓氏,投生了一个好人家而已,做妃子的时候被人压着,做了皇后还是被人压着,你的一生就是个笑话,你为什么不一直傻下去?偏偏学会了孝贤那一招,不,你比她还要聪明,你将我得到的一切都硬生生地夺走,凭什么!”
“你不是已经说了吗?凭着斗!你能斗本宫,本宫为什么就不能斗你?拿了本宫的凤印,难道本宫还要谢谢你替本宫管理宫务不成?你不服,本宫佩服,你错就错在了不安分”
“我为什么要安分,安分了就是一死,一年又一年,窝在这延禧宫中?后宫的女人这么多,为什么一定要是我?谁不是踩着别人的骨头爬上去的?为什么我就不能踩?”
“所以你还是不服?”
“对,我不服!”魏氏说道
“不服就不服吧,那你就盼着下辈子投生一个好人家吧,盼着下辈子不要在碰到本宫,不要再碰到皇上,不要在碰到紫禁城的这些是是非非吧。”舒欣说道。
“凭你?哈哈哈,皇上还没有开口,你算什么?你只不过是个得了贵妃的位子连内命妇行礼都不能享受的冷宫皇后,今儿个你又进了皇上的眼,保不齐,明儿个皇上就把你忘了,把你废了,你们家的女人,不都是这样的吗,啊!”
“你倒是知道的挺多的,魏百川把你调/教的不错啊。”这时候胤禛说道。
刚刚一句话骂了他亲额娘,这句话又骂了他妻子,如果再不给点儿震慑,她还真的以为自己就算死也能死个痛快。
“什么?”魏氏睁大眼睛,浑身哆嗦着,不会的,这件事没有人知道的。
“朕说的是,魏百川,你爹,把你调/教得不错,朕猜猜为了什么?内务府采办?还是更多?”
“没有,没有!”魏氏慌了,所有的罪她可以受,她也可以招,可是绝对牵扯到家中。
“魏百川,包衣世家魏家长子,先祖于康熙二十三年入了内务府,但是内务包衣大家先是郑家,后是陈家,魏家一直都是排不上个儿的,所以就想了把自己女儿送进宫的法子,朕说得对不对?”
魏氏哆嗦着摇着头,不会的,这是只有魏家长子长女才知道的,魏家,若是得子便入内务,若是得女便入宫,只因圣祖宪宗皆是严苛之人,魏家才一直都不显,为什么,她自诩将当今皇上的心思已经揣摩透了,为什么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不,不对”魏氏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以前,她很受宠,直到真假格格的事情真相大白,直到小燕子她们回宫,皇后生病后,皇后就变了
“不是,你们不是,不可能。”魏氏捂着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胤禛与舒欣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解。
“不可能,不会错的。”魏家的祖训,魏家掌握的资料怎么会错?这是几十年数辈人的心血,怎么会?怎么会错?
“的确没错,若不是朕让人去查,还真的不知道,原来包衣魏家有这么大的本事,朕的喜好,厌恶,全都在你们的掌握中,就连最平常的习惯你们也都记着。”审到这会儿,也没有什么意思,之所以把魏氏留着,不是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是因为魏家培养出这么一个好苗子,他要拖住时间,稳住魏家人,现在魏家的罪证已经拿到了手里,魏氏便没有用了。
胤禛起身撩开帘子,一身玄色锦袍,看了魏氏一眼,魏氏也看着他。
“你骂了朕的亲娘,又骂了朕的皇后,朕不会饶了你,传朕旨意,令妃魏氏暴毙。”然后不再理会已经满眼惊恐的魏氏,从帘子后面跟舒欣离了延禧宫。
之所以给魏氏留个面子,只因为她生的孩子还要活着,内务府的那群老狐狸还不能连根拔起!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上了一天班,瑟瑟已经忘记了今天是星期一,晚上梦到了高中的事情,好遥远了。
刚刚看地图,还别说,一眼就看到的内务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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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请求
乾隆二十六年三月初,令妃魏氏因产后症并发,薨
为了稳住魏家以及和魏家牵连的一众老狐狸,胤禛给了魏氏最后的体面,左右已经是死去的人,魏氏有一句话说的还是对的,谁的手上没有鲜血?
“可惜了。”舒欣自是不会去延禧宫,如今有了身子呢,就算是她想去,胤禛也不会放人的。
“什么?”胤禛只在延禧宫露了一面,他是皇帝,天底下要他做的事儿多着呢。
如今的延禧宫,都是他的人,魏家,即使有人要闹市,也是自己找不自在!
至于礼数方面,有齐步琛与小历坐镇,也就够了,女孩子总归是要出嫁的,也是时候练练了。
你说小历与齐步琛还是姑娘家,这种事儿怎么能做得来,就是姑娘家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看透,她们两人,用一句不客气的话来说,都是要做大事儿的,若是连这点儿阵仗都做不好,那可真的让人失望了。
每人身边两个嬷嬷,四个太监四个宫女,外加十名胤禛亲自调去的护卫开路,莫说是个人,就是个鬼也给吓走了。
“我是说,可惜了一个人才。”对于魏氏,舒欣是真的惋惜的。
“人才?”胤禛觉得舒欣是不是怀孕之后脑子坏掉了,这种人也能算得上是人才?
“若是娴儿能有她一半儿的计谋,也不至于混成这样。或许,娴儿错在了用情太深。”舒欣说道。
“那你呢?”胤禛走到舒欣面前,按住她的肩膀说道。
“与我何干?”舒欣转头望着胤禛道。
“你用了多少情?”胤禛说道。
“我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上。魏氏说得没错,后宫就是一个斗,今儿个你斗我,明儿个她斗她,可是她错在了不安分上,错在了将手伸得太长。错在了没有自知之明,谁说的进了宫就是孤独终老,人啊,一辈子又不是为了别人活的,说到底,还是为了面子,为了虚荣。”
胤禛仔细咂摸着舒欣的话,她没有正面说她对自己的感情,却是点明了,不管什么时候,他们的感情都是这样,就像他需要的,他需要的是可以帮他撑起后宫的女人,而不是没了他就活不了,他需要的从来都不是菟丝花,是能并肩站在一起,共同面对风雨,就如雍和宫的那两棵桂花,并肩看日出日落。
“爷……”
“嗯?”
“这个答案爷可是满意?”
胤禛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只是将搭在舒欣膝盖上的薄被又往上拉了拉,然后又坐到她的身边。
爱多少恨多少,从来都不是靠说的,难道像永琪那个拎不清脑子的,天天抱着小燕子说甜言蜜语?
男人,终究是要建功立业,是男人,就保护好心爱的女人,让她过最舒坦最幸福的生活。
“爷,魏氏的事儿,您可看出了什么?”舒欣将头倚在胤禛的肩膀处,自顾自说道。
“爷应该看出什么?”胤禛反问道
“这么聪明的女人,放在深宫,是不是可惜了?”舒欣说道。
不管是谋略还是察言观色,舒欣都可以给魏氏最高的分数,这种女人,只要用对了地方,绝对会有大的贡献。
“你错了,魏百川调/教是基本的,最重要的还是有后宫这个大环境,就像朕当初在皇宫里,没人护着的时候,就只能自己一步一步地来,逼着自己进步,逼着自己成功,你说,难道朕也是汲汲功名的人?”
“不一样的,我知道,你为了什么,这么多年,我看着呢。”舒欣说道。
“说这些做什么,不过你有一点说对了,不是只有男人才能建功立业,与其把她们放在后宫养着,倒不如放出去长长见识,也让那些尸位素餐的男人看看,比他们强的有的是!”
“难道你不是?”
“我是男人,但我不是尸位素餐。”胤禛伸手点了点舒欣的下巴。
“禀皇上,皇后娘娘,翊坤宫求见。”
两人正“调/情”之时,却被人打断了。
翊坤宫,不是纯贵妃的寝宫吗?
“传…”舒欣坐起身,胤禛也穿上鞋下了床,躲到了里间。
“奴婢春桃给皇后娘娘请安。”来的是纯贵妃身边的大宫女春桃,平日都是跟着纯贵妃的,如今纯贵妃病重,她竟然找到养心殿,看来是有大事儿了。
“起身吧,可是纯贵妃有什么事情?”舒欣说道。
“回皇后娘娘话,这几日贵主子身子大好,感念皇后娘娘多日来的照顾,特请您今日去翊坤宫叙旧。”春桃说道。
“叙旧?”舒欣不解,躲在里间听墙角的胤禛也满脑子问号,她们两人哪里来的旧叙。
“具体奴婢实在不知道,贵主子说是有要紧的事情要跟皇后娘娘说。”春桃继续说道。
“既是如此,本宫就跟你去一趟。蕊初,替本宫更衣。”舒欣说着便要下床。
“娘娘,如今您是双身子,最是弱的时候,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懂礼,你们主子是贵妃,眼前的可是咱们大清的国母,哪有让皇后娘娘纡尊降贵去翊坤宫……”
“容嬷嬷,够了,本宫有分寸。”舒欣说道,身子弱不弱,她自己清楚得很,纯贵妃这身子骨一直拖着,想来也是有大事才会出此下策,走这一趟,她很放心。
“娘娘,何不等皇上来了再定夺?”容嬷嬷说道。
“皇上日理万机,后宫的事儿哪能再劳烦他,纯贵妃与本宫也是多年的交情了,如果本宫不去一趟,岂不是伤了感情?别的不说,赶紧给本宫更衣。别拿那些大衣裳,找件儿清爽的就好。”舒欣说道。
若是皇上拦着,这会儿还会不出来?
蕊初拿来一件天青色百花旗袍给舒欣换上,又替她梳了发髻,只戴了两件凤钗,花盆底早就不穿了,只穿一双刚刚衲好的千层底,既跟脚又舒服。
纯贵妃见到舒欣的时候,只觉得当年的那个满洲第一美人回来了,按岁数,景娴还要比她大一些,可是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抛去位分不说,单看岁数就倒了个个儿。
今日她穿的是一件赭石色旗袍,脸上虽是用了脂粉,却是显得年龄愈发苍老。
“给皇后娘娘请安。劳烦皇后娘娘亲自走一趟,臣妾先给皇后娘娘请罪了。”
“快起来,你我哪里来得这些生分,身子可是好些了?”舒欣问道。
“托您的福,已经好些了,不过总归是多年的老毛病,就这样吧。”纯贵妃说道,她也知道自己的身子,总归是不好了,不过如今儿女都好,和嘉也有了好消息,人这辈子盼的不就是这些吗?
“谁还没个毛病呢,要不要太医做什么,人啊,活得就是个心态,心好了,怎么都好。”舒欣说道。
以前她不也一身病吗,如今什么事儿都顺心,即使有的时候累,也觉着舒坦。
“可是身子再好,眼中看到的也是四四方方的天,就连鸟儿,也在这儿过一辈子,出不去。”纯贵妃起身说道。
“你们几个,先下去吧。”舒欣听纯贵妃这话,倒不是像有大秘密,倒像是有什么要托付的。
众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然后行礼退下,只是没有走远,容嬷嬷与春桃守在门口,其他人都在不远的地方守着。
“妹妹若是有话,倒不如直接说出来,你也是知道我的性子的,直来直去。”舒欣说道。
“娘娘,臣妾知道自己的身子,已经不成了,臣妾没有要求,也不奢求什么,臣妾想出宫。”
“出宫?你要去哪里?”舒欣万万没有想到纯贵妃心中竟然有这么大的想法,出宫,莫不是要浪迹天涯。
“不,臣妾只是想去永璋的府上住着,余下的日子,过过含饴弄孙的生活。臣妾什么都不想要,宫里的日子,让臣妾觉得喘不上气……臣妾失言,娘娘恕罪。”纯贵妃自觉失言,忙请罪道。
“你既是敢说,便是相信本宫的,只是进宫这么多年,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舒欣问道。
“不是有想法,是厌倦了,臣妾出身不好,能做到贵妃,已经是祖上积德。只是这么多难,尔虞我诈,争过,斗过,胜过,败过,手上染过血,如今能落得这样,已经感谢佛祖了。和嘉大婚,永璋与永瑢开府,以前,不管过得好坏,总归心中牵挂个事儿,现在全了,倒觉得空落落的。臣妾可以什么都不要,只留一条命出宫,臣妾肯对皇后娘娘您说,只是因为只要臣妾一走,皇后娘娘能轻省些。”纯贵妃说道。
舒欣看着她,面上带着笑,却是不给一点儿表示。
“臣妾知道,皇上要给后宫晋位,如今贵妃位就只剩下这么一个位子,婉妃与舒妃都是绝佳的人选,舒妃是满洲大姓,婉妃是府邸出来的老人,两人的资历旗鼓相当,与其让她们两个人为了个位分翻脸,倒不如臣妾退一步……”
“你为什么这么做?这么做最吃亏的可是你,你能得到什么?只为了本宫安生?为什么?”舒欣一连给了几个问题
“只凭您救了永璋,便是臣妾下辈子做牛做马都还不上的,臣妾不是瞎子,这么些年,自永璋遭了训斥后臣妾便舍了这个儿子,是您不嫌他身上背的名,是您让和亲王引了皇上去了,这才给了永璋一条命,后来您又开解永璋,臣妾还能有这个儿子,难道不是您的功德,难道臣妾不该报答?”纯贵妃含着泪说道。
“永璋也是要喊本宫一声皇额娘的,本宫怎能不管?”
“您可以把永璋拢在身边,可是您没有。臣妾什么都不要,也要不起。臣妾知道,皇家的规则,有的话,咱们不能说,却是心里明白得很。我们,不会成为您的绊脚石,只会是盟友。”
“我知道了,这事情不是本宫一个人能决定的。”舒欣说道。
后宫的女人,都是有自己的心思,可是什么都不要只要自由的,这还是头一个。
“那臣妾就先谢过皇后娘娘了。”纯贵妃恭敬行了一礼。
作者有话要说:说实话,令妃都比甄嬛等人来得尊贵,别看总说人家包衣什么的,但是人家最起码没有爬墙。
话说最近会不会太肉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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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弘昼
乾隆二十六年三月,当延禧宫正在操办令妃的丧事之时,朝中下了一道旨意
皇后发中宫笺表,册封纯贵妃为皇贵妃。
因纯皇贵妃身子虚弱,册封之后搬到循贝勒府上居住。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个皇贵妃,说白了,只是一个安慰。
所谓皇贵妃,便是副后,太平盛世,是绝对不会与皇后同时存在的。
就如当年的慧贤皇贵妃,淑嘉皇贵妃,到日子了,给了封号,只等着最后进棺材了。
与皇贵妃礼同时进行的,是余下几位的册封,舒妃婉妃晋位贵妃,庆嫔晋位为庆妃,多贵人越级晋位为豫妃,与庆妃其余诸贵人常在晋位一级自是不提。
待到册封礼举行之时,已是五月初。
升了一个皇贵妃,空了两个贵妃的位子,舒贵妃与婉贵妃心下了然。
私底下,两人去了翊坤宫,恭恭敬敬地给纯皇贵妃行了一礼。
“我痴长你们几岁,婉妹妹虽与我一样是从潜邸走出来的,但是有的事情我看看得比你透彻,咱们这位爷,如今便是先帝那样的,莫学景仁宫与延禧宫的,只要安分,好处自是少不了你们,若是不安分,那两宫便是咱们的下场!”
离别前,纯皇贵妃给两位多年的老姐妹留下了箴言,至于她们能不能参透,就只看她们的造化了。
她已经知足了,就算是立时死去也知足了,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她已经错过了太多,往后的日子,不管是剩下一天还是一个时辰,她都会珍惜。
舒欣自是没有想到胤禛会同意让纯皇贵妃出宫,嫔妃出宫过活,只有一种可能,便是皇帝驾崩。
其实胤禛巴不得把小历的后宫遣散,他与舒欣搬到圆明园居住才好,只是现在有的孩子还小,当不得事儿,便只能搁置在一边。
再说了,纯皇贵妃也是已经油尽灯枯,满足一个将死之人的愿望,亦是积德,他有什么理由不做呢?
而永璋,他是绝对放心的,不说当初舒欣救了他一命,单说苏培盛可是还在循贝勒府里呢。
不过有一点胤禛是没有算到的,那就是纯皇贵妃的寿命,所有人都以为她满足了就能咽下气走了,但是纯皇贵妃在循贝勒府里却是发生了变化,到后来胤禛退位她还依然康健,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后宫平和了,内务府里却是一堆事儿。
“咳咳……咳咳…… ”
此时已是亥时,和亲王府书房内却还是灯火通明
翻书的声音没有停过,咳嗽声也没有停过
“爷……”这会儿就见书房门开,一女子端着托盘进屋。
“怎么还没睡?爷不是说了吗,一会儿就好了,不用等。”
吴扎库氏将手中的托盘放下,微不觉察地叹了一口气,兀自倒了杯水拿到黄花梨的书桌前,又帮弘昼拍了拍胸口顺气。
“心里不踏实呗,喝口水吧,妾身试了试,水还是热的,入口刚好。”
“什么时辰了?”弘昼将水喝净,脖子酸得紧。
“都快子时了,再不睡又没得睡了。”吴扎库氏将茶碗拿开又倒了一杯放在弘昼跟前,然后替他按摩。
“前儿个额娘还说呢,让妾身劝着您,年纪不小了,可别累着。”
“爷的身子好着呢,原先玩儿的时候额娘着急,现在爷肯定下心来办差了,额娘还着急”
“哪有当娘的不担心儿子的,妾身跟着爷这么多年,从未看到爷这么拼命过。”吴扎库氏说道,以前这个男人吊儿郎当,她气过骂过,如今却只剩下心疼。
“怎么,以前的爷入不得你的眼?”弘昼打趣道。
“瞧爷这是说的什么话,爷若是入不得妾身的眼,妾身又怎么会嫁给爷……不是……爷……”吴扎库氏说了一句却觉得不对味儿。
弘昼笑了笑,一把将吴扎库氏揽到怀里。
“爷这是做什么,别让人看到。”吴扎库氏羞得满脸通红,想挣扎却无奈自家男人的力气大。
“老夫老妻了,谁管得着?还是像以前那样,别扭!”弘昼伸手刮了刮吴扎库氏的鼻子,就像当年在洞房里那样。
“爷还记得?”吴扎库氏红着脸,声音小得如蚊蚋。
“怎么不记得,疼得要把爷踢下床……”弘昼在吴扎库氏的耳边小声说道,惹得吴扎库氏打了他两拳。
“咳咳……咳咳……”
“爷,这是怎么了。快喝点儿水压一压。”吴扎库氏自认根本就没有使劲,可是听这咳嗽声为什么会如此撕心裂肺?
“不碍得……咳咳……你让爷抱会儿……咳咳……就成……了”弘昼断断续续地说着。
吴扎库氏不敢再动,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呼吸声,眼睛不由得湿润了,如今他们都老了。这样的日子,还……
她不敢想下去,因为承受不住。
她很庆幸,自家男人虽荒唐却是个男人,即使在朝中无甚建树,但却能用双肩撑起一片天。
“爷,时候不早了,安置吧,妾身让管家都准备好了,您还能多睡会儿。”
如果把明天该穿的朝服等物什都准备好,他还能多睡会儿。
“不用了,事情还有很多,那群狗东西,不拿出点儿力度,他们不知道爷的厉害!咳咳……咳咳……”短暂地休息了一会儿,弘昼觉得好了许多,不过,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吴扎库氏拿着帕子替弘昼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想说什么,却是说不出来,心中想着明日进宫……
“跟你说,爷身子好得很,你莫要到皇额娘面前唠叨去,皇额娘如今双身子,扰了她爷也放不过你!”
“怎么会?”吴扎库氏干笑道。
这就是多年夫妻的悲哀,她想什么他都能猜到。
劝也劝不住,便只能多多帮衬
……
这还是荒唐王爷吗?
若是被王府的跟班,曾经与和亲王一起玩乐的那群人看到……
他们,肯定会吓到傻掉。
荒唐,曾经是他的代名词,但却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荒唐。
办生丧,劫库银,别的王爷没有做过的,他都做过了,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保着和亲王府老小的平安,帝王心术,他太清楚了,他出生在九龙夺嫡最惨烈的时期,成年之后,只有两个兄长,但即使这样,他们依然在夺,在斗。
皇家啊,似是中了诅咒一般,最终只有胜者得了善终。
他想得善终,他不想斗,所以便装。
装疯卖傻,装荒唐,为了命,为了人
只是,虽然他荒唐,不务正业,但并不代表他不理朝政,相反,朝政都在他的心中,朝廷能做的,做好的,他就看着,不能做却还要做做到最后做不好的,他就去闹。
真假格格,若不是皇额娘在,他还真的不愿意去管,又不是他家的事儿。即使丢脸,也丢不到他的身上。
从此事入手,他再一次走进了宫中,走入了众人的视线。
为了桂花糕与红枣,做这么一次也好。
这是他当初的想法
但是后来不一样了,他发现,原来自己的荒唐只是在逃避,逃避官场的尔虞我诈,逃避帝兄施加的压力。
因为逃避,他差点儿失去了唯一的女儿。
和婉,虽是被抱到了宫中,虽是成了公主,与他却是永远都割舍不掉的骨肉亲情。
可是他却是如此狠心,若不是皇额娘的提醒,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宝贝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也许从那个时候,就已经跟内务府结下了仇。
狗奴才!爷的女儿也敢欺负,真真是不想要命了!
也许就是因为心口憋着这么一股火儿,所以那个时候开始,他频繁出入朝堂。行事也越发正派,让一直对他咬牙切齿得恨却也叹息不已的履亲王称赞,直呼祖宗显灵。
还会继续闹,但更多的是像当年的皇父与怡贤亲王那般
我不为夺你江山,我只要做个贤王,辅佐你,让大清繁荣昌盛。
也为我多年的荒唐赎罪。
是啊,荒唐的时候,皇父曾失望过,但也只说了一句“罢了”
直到如今,他才能体会到皇父那句“罢了”之中饱含了多少辛酸,皇帝只有一个,但是皇帝需要辅佐他的儿子,兄弟。
帝王的孤寂,他不曾尝试,可如今却总是在月夜梦回之时,看到皇父那张古板却依然坚持案牍批折子的脸,那已经行动迟缓的双手,从未停下过,怡贤亲王不在,他逃避。
该死!原来,他是那样的不孝!
当初,他可耻的逃避了,希望现在不算太晚。
是的,不晚。
因为,皇父回来了。
他可以用实际行动告诉皇父,爱新觉罗弘昼可以做到最好!
内务府,不知道与沿海的番子比,哪个更狡猾一些呢?
后宫晋封,便是给他的信号。
如此庞大的晋封,定是要花银子的,而且花的会很多,他早已遣人将里外打听明白,做好了预算。
没有拿出来,只是要看看那群人是怎么中饱私囊。
毕竟,这可是花大钱的地方,也是一个可以捞很多油水的地方。
他要了内务府总管的位子,等的就是这个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有的地方写的是庆妃,后期会改正,勿深究。
为毛写到弘昼眼睛又湿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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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罪证
所有人都聚集在内务府广储司前面的空地上
官职按照大小排
对面,放着一张太师椅,坐在上面的人依然不老实,说是开会,却是用金鸟笼装来一只鸟儿,不住地逗弄。
“张嘴,对,来,给爷叫一声,真好听。”
半个时辰过去的,天正是热的时候,他们在阳光底下,那位爷在屋檐底下。
“王爷,今儿个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呢,您看,若是有什么事儿您现在就吩咐下来,耽误了其他的事儿……”
“怎么?你是说爷这个署理内务府的王爷是个吃干饭的?没有本事就知道上这儿来玩儿。”弘昼没有放下鸟笼子,只是用眼角看了那个管事的一眼。
“奴才不敢,只是今儿个事儿还多着呢。若是耽误了后宫贵人主子的用度就不好了。”又一个人站出来行礼道。
“皇上早就派人告诉了爷,今儿个有事儿的都往后压着,你们只要陪着爷就成了,再吃一口,再吃一口,听话!”弘昼说完又开始逗金笼子里面的鸟儿。
“唉,你说这鸟儿也怪了,给点儿吃食就跟着你走,魏大人,你过来看看这鸟儿怎么样?”弘昼喊道。
这会儿魏百川还沉浸在长女去世的悲痛中了,当然不止是这些,自打她女儿失了凤印后,他们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这位荒唐王爷说是荒唐,但要是抓住一件事,却是怎么都不肯撒手的。
别的不说,单说广储司的东西怎么放他就挑了不下十回的错儿。
只是心中抱怨归抱怨,这会儿还是得前奉承
“奴才这方面不精通,但是看这鸟儿的成色,听这叫声,绝对不是凡品。”魏百川上前奉承道。
“你可知道这鸟儿是怎么来的?”弘昼说着打开了鸟笼子。
“这……这个奴才就真的不知道了。”魏百川心说你哪儿得来的鸟我怎么知道,赶紧说事儿,他们的账刚做完,底账还没藏好呢。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爷知道,你们之中,也有好这个的,今儿个也没有什么事儿,爷就给你们讲讲。”弘昼将鸟笼子放到了身边侍卫的手里,鸟笼门还是敞着的,只是鸟却不出来。
“这不早先爷去了盛京吗,在盛京的时候爷也没闲着,就去山上逛了逛,有一次在山上的时候,就听着耳边有鸟叫声,声音那叫一个脆生啊,爷当时就喜欢上了,就骑着马满山的找在,后来在一棵老树上看到了,巴掌大点儿的玩意儿,声音却是一点儿都不小。”
有人给弘昼拿了茶,弘昼喝了一口,然后就拿在手里继续说道
“爷抬头一看,深蓝的颜色,头顶上有一点儿红,那身量,那模样,真的是好多讨喜有多讨喜。”
弘昼经常混迹于天桥一带,杂耍戏曲早就听了个满耳,一时间,所有人都被他的故事吸引住了,众人也忘记了现在的天气,都瞪大了眼睛,耳朵竖起来,为的就是听听这鸟儿到底是怎么来了。
“当时也就想着,这鸟儿要是归了爷该多好。所以爷就让手下人上树抓,可谁知道,这鸟儿就跟成了精似的,一抓就跑,却也跑不远。爷就奇怪了,往常看到的鸟儿,别说是抓了,动一步就飞了啊,后来也就发现,原来这鸟儿一直盯着爷手上的金戒指。爷晃晃,它就跟着金戒指跳两步,爷把金戒指换个手它又接着跳,原来这鸟儿是喜欢金子的,当时爷就让人把金子拿出来,拿着金子去引它。这才抓住了。”
弘昼将茶碗拿到右手,又用左手托住鸟笼子说道
“这鸟儿啊,你打不走骂不走,开着鸟笼子它也不走,它就认金子。诸位,你们说好玩儿不好玩儿啊。一只鸟儿,什么都不要,就要金子!诸位说是不是傻鸟啊……啊……哈哈”弘昼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大笑不止。
众人一听也跟着笑起来,都像是听到了极为好笑的笑话,有的甚至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哎呀,这等傻鸟啊,住着金笼子,爷就天天用米糠喂它,它还觉着爷给的是好东西,叫得那叫一个脆生啊。”弘昼说着又将鸟笼子给了侍卫,自己拿着茶碗不住地玩儿。
“这玩意儿啊,就是玩意儿,再聪明的东西,进了鸟笼子,跟外面没了接触,也就以为日子就是围着金子转的,今儿个喂它人参,明儿个喂它萝卜,它都当好东西。魏大人,你说这鸟儿是不是特别傻啊。爷是不是特别聪明啊。”
“王爷聪明,这是奴才等看在眼里的,您绝对当得起的。”魏百川恭维道。
“只可惜啊,爷再聪明也只是个鸟儿,也没有诸位大人聪明,给了人参就吃人参,给了萝卜爷也当人参吃下去。”
“王爷……”
这会儿就听“啪”的一声,弘昼将茶碗扔到魏百川的头上,魏百川当场流了血
“都当爷是傻子不是!?就跟这鸟儿似的,住在鸟笼子里的傻鸟不是?”前后不过几秒钟,刚刚还笑得跟弥勒佛似的弘昼,这会儿却是成了阎王脸。
众人都迷糊了,刚刚好好地,这是怎么了?
“魏大人,别用那种眼神看着爷,爷既是敢给你添彩儿就会给你个说法……”见魏百川一脸愤恨,弘昼笑容可掬地说道,只是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得到,弘昼身上散发出的寒气。
“来人啊,把箱子抬上来。”
有十二个人抬上三口箱子,然后这十二个人便站在弘昼左右。
“傻了不成,难道让各位大人动手?把箱子打开!让大人们开开眼。这可是好东西呢。”
有人上去用佩刀将锁砍断,然后箱子也被打开
两箱子账册,中间一箱子里面东西很杂,有成色尚新的料子,有瓷器,还有两本书
“来,咱们看看这都是什么?哟,瞧瞧,这可是宋版呢,前些日子皇上还说找了半天,原来是在这儿放着呢。小子,你知道这书值多少钱吗?”弘昼翻着书问了问刚刚开锁的侍卫。
“奴才真的不知道。”
“听着啊,这宋版的书啊……很值钱,有多值钱呢。就这一页,就能换一个金元宝。你说值钱不值钱?”弘昼说道。
“真值钱。”小侍卫说道。
“是吧,再看这瓷器,这可是正经的汝窑瓷器,老东西了,爷记得当初还跟皇上要过,这可是先帝最爱的物件。爷本来想拿回府里供起来当个念想的,皇上就跟爷说找了很久,等找到了再给爷。爷以为皇上哄爷玩儿呢,就生气了。知道这物件爷从哪儿得着的吗?”弘昼继续问开锁的小侍卫道。
“不知道。”小侍卫诚实地回道。
“蠢东西,在宫里当差要记着,说话别这么直,要不不知道哪天得罪人都不知道,不能说不知道,要说不清楚。再说一遍!”
“奴才不清楚”
“这就对了,爷告诉你啊,这是爷在魏大人家的当铺里瞧着的?怎么?不信,看这本孤本。这是从大栅栏淘到的,还有这些,哎呀爷就不明白了,怎么宫里的好东西都抛出去了,内务府的大人们,你们说呢?”弘昼将视线转到了场下。
此时场下有经受不住的已经瘫跪在地上。还有几个镇定的却也是满头汗,再看魏百川,这会儿早就被人押住的双手,脸上的血已经把眼睛封住了,不住地往底下流。
“这箱子抬走,送里面去,咱们再看看这些。爷昨儿个看了看,可是好玩儿呢。”弘昼说着拿起一本账册。
“看看啊,购鸡蛋一千八百枚,每枚一两。小子,你知道鸡蛋是什么吗?”
“王爷,鸡蛋就是鸡仔儿,奴才家养着鸡呢,天天下蛋,奴才的娘就爱给奴才做鸡蛋饼。可好吃了。”
“嗯,你们家比皇家有钱,皇家一枚鸡蛋一两呢,就你那个胃口,你一年的俸禄都不够吃一顿的!”
“回王爷话,送到宫中的,都是最好的,价格比市面上贵是肯定的”
“你还是当爷是傻子!是不是!”弘昼说着将账本甩在了刚刚说话的那个人身上。
“一个鸡蛋一两银子,一颗门钉五百两银子,一个大裤衩一千两,你他娘的用金子砸出来的是吗!”
“一群不长眼的。当爷当皇上是傻子吗?魏大人,这是这次册封用度是不?林林总总加起来刨去零头二十万对不对?”
魏百川想点头却是直接被弘昼踹了一脚。
“去你娘的二十万两。十万两办成的事儿你们敢吃一半儿!胆子不小!”
出了心中的这口恶气,弘昼觉着舒坦了许多,这会儿就觉得嗓子眼儿一天,直接吐出一口血来。
“娘的,吃个果子都让爷添堵。别的爷也不说了,门关上了,给各位大人家里都送了信儿,就说内务府忙这两天就不能回家了,什么时候事儿了了什么时候回。魏大人,你跟着爷走一趟吧。”
门外进了一队御林军,将所有管事的都带下去,弘昼招呼刚刚开锁的那个小侍卫扶着他。
“王爷,您吐血了!”
“混话,那是爷早晨吃的果子!”弘昼掩饰道。
“可那明明就是血……还有血性味儿呢”
“个混小子,那孙子流了这么多血,能没有血腥味吗。爷吐血,爷吐血还能在这儿站着?”弘昼说道。
“倒也是”
“你小子。愣头愣脑的倒也不让人烦,怎么,愿不愿意跟着爷干?”
“不是不愿意,奴才是内务府的啊。”
“你叫什么名儿?”
“奴才叫李锁,小名儿叫柱子。”
“嗯,锁子,以后就跟着爷,傻小子,爷管着内务府,要你这个人还不好说?”
作者有话要说:锁子的形象,参考许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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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清算
胤禛打定主意要把内务府清算了。
林林总总,前前后后
雍卫各种渠道得来的,弘昼用晋封为圈套套来的
那两大箱子账本,都是从养心殿抬出去的,都是他看了又看的。
原来,皇家的人都是傻子吗?
他想到当年圣祖驾崩之时,国库里面只剩下几百万两银子,十三年,不,应该是十二年零八个月,他带着一群不怕死的把国库填满,给后代留下一个盛世太平。
他以为自己当政的时候,国库是空虚的,国家是粉饰太平的……
原来,一直都被蒙住了眼睛,原来,在他拼死拼活的时候,已经有人边从他的口袋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掏钱边骂他是傻瓜。
这种羞辱,比当初老八等人跟他对着干给的要多得多,比当初皇父训斥他“喜怒不定”还要难受。
他知道,内务府盘根错节,包衣世家一家连着一家,牵一发而动全身。
可是他等不了,他能习惯,却是不想让子孙后代被这群小人蒙蔽。
内务府的门关上了,包衣世家中掌权的都被关在了里面,外面有重兵把守。
后宫里,舒欣带着嫔妃守在永寿宫中,外面由敬卫与晨晖卫守着。
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每一步都是算计好的,却也都是惊险万分的。
给令妃一个体面的后事,只是为了让魏家松懈,认为一切正常。
给了弘昼操办晋封大典的差事,明面上还是照着礼数来,暗地里却是找了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每一项花销,都能追到最底处,为的就是这一天的总清算。
永寿宫里,舒欣打着聚会的旗号将所有的人聚在一起,借着永寿宫的地方聚会。
有的人在闲话家常,有的人在哄孩子,只有她,有一搭没一搭,时不时看看外面晴朗的天空。
她知道,这晴朗的天空下,其实是暗潮汹涌。
胤禛没有瞒着她,她知道所有的事情,初为担心,但看多了便是释然,再大的风浪他们都曾经历过,这又算得上什么?
养心殿中,弘昼端坐在太师椅上,而旁边,则是爱新觉罗家的几位老王爷。
老数字们,今儿个也是全体出动。
至于小历,因着性别养心殿她进不得,索性胤禛一早给她放了假,带着东西出宫去和敬府上了,她身上也是有任务的,清算内务府,怎么也算是国家大事,可不能让那个狐狸似的查尔斯察觉了。
派出小历用美色吸引查尔斯,这样挺好。
“魏百川,你还有什么话说?”胤禛说道。
此时魏百川已经处理好了伤口,但依然是跪在地上。
认罪?认罪不认罪,不都是皇上的一句话吗?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魏家对这句话是明白的彻底的,既是做了,就绝对不会后悔。
“怎么,还想被砸一下?”弘昼抄起一旁的茶碗,放在手里把玩道。
“奴才有罪。”魏百川说道,却是一点儿忏悔的心都没有。
“啪”弘昼又一个茶碗扔到魏百川的头上。
“再说一遍!”弘昼说道。
“弘昼,你这是屈打成招。”允裪一旁劝解道。
说是劝解,其实也是咬牙切齿,茶碗与魏百川的额头亲密接触的时候,他看得那叫一个痛快啊。
他也是从皇子过来的,内务府,他也是熟得很,多熟悉就有多恨。
“奴才有罪!”这一次魏百川行了个大礼,的的确确是怕了,家里还没有安排好,他还不能死!
“说说自己错在哪里了。”胤禛说道。
“奴才,奴才……”魏百川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做假账?历来内务府都是这么做的,凭什么他不可以?
“皇上,奴才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魏百川话锋一转,众人觉得有些招架不住。
隐隐地,众人觉得气氛有些微妙,好像往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讲……”胤禛深吸了一口气,魏百川他是一定要办的,不光是魏百川,内务府他也要从头办到底!
“皇上可是问奴才在内务府做了假账,以次充好,中饱私囊之罪?”魏百川说道。
此时他已经想到了对策,既然是不能再回头,那就索性多扯几个人下水,牵连广了也许就能活着了。
“皇上……”弘晓一听话头不对,便想打断魏百川的话头。
他搞不懂,真的搞不懂,为什么皇上会有心情听一个罪臣说些没来由的话,他已经猜到后面魏百川要说什么?
有的话是绝对不能让他说的,因为只要牵出一个线头,就会招来更大的祸事,也许所有的努力,都会付之东流。
还不如刚刚直接让人把魏百川宰了,这可是要出大事儿了。
“你别说话,让他说完。”胤禛打断弘晓,盯着魏百川说道。
“奴才只想问这一个问题,皇上可是问奴才在内务府做了假账,以次充好,中饱私囊之罪?”魏百川又问了一遍,心中也不断祈祷着,说吧,只要说出来是,他就真的有命了。
一时间,时间仿佛停止在了这一刻,胤禛继续盯着魏百川,观察他的眼神,刚刚是惶恐,现在,虽是被血糊住了眼,但是他能看到,那双带血的眼睛分明是看到了生的希望。
果然,皇家在魏家看来就是傻子吗?
魏氏还真的和魏百川是亲父女,一样倔强,一样不服气。
他该称赞一声虎父无犬女吗?
“不是……”胤禛笑了笑,然后冲着高无庸招了招手。
“朕今儿个招了宗室老王爷,在养心殿给你设法堂,你会以为是贪墨之事?那是你的罪,却还不够格在养心殿,由朕亲自审你。”胤禛说道
弘昼停住了把玩扳指的手,允禄刚刚拿起杯子要喝茶,这会儿茶盖直接松手掉到碗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弘晓则直接喊出声。
众王爷:不审内务府的事情你宣我们进来做什么啊!
当然,胤禛没有听到诸位王爷内心的吐槽,既是抱着必胜的决心,那就不会只准备一套方案,他早就知道魏百川这个老狐狸不认账,其实他准备了两套方案。
如果魏百川认罪,他就直接办了内务府,如果他不承认……
“魏百川,朕问你,朕的十三子是怎么没的?”胤禛说道。
突然之间,众人明了,内务府办不了,随便找一个害皇子的名头安在他身上也是好杀的啊,反正内务府的那群人即使是撕破脸也还会主动贴上来要求继续吃这碗饭的。
“朕问你,朕的十三子是怎么没的?你说啊!和你女儿又是有什么关系,朕跟你说,你最好是如实回答,当着爱新觉罗家的族长,当着宗人府宗令,你说说,你和你的女儿,你们魏家,到底是怎么迫害皇家子嗣的!说啊!”胤禛已经几乎是咆哮,直吼得人胆战心惊。
弘昼从来都没有看到自家皇阿玛这样发过火,从来没有。
即使当初三哥那样,也只是让人把人押来,问两句话然后做处理。
“四哥,莫为了一个奴才生这么大的气。”弘昼起身站到胤禛身边替他顺气,因为在人前,他只能先以兄弟身份做戏。
雍正帝气场全开,谁能挡得住,魏百川还想狡辩,就听胤禛继续说道
“朕已经派御林军到了你家,你只要说错一个字,就带着你们一家老小去陪你女儿……”
众王爷:果然,屈打成招是遗传吗?
有这话在这儿,魏百川知道自己必须得说了,说了还能保着魏家的香火
十三子,出花死的,是因为送上去的被子里面缝着天花病人用过的棉絮。
还有其他的皇子皇女,除去胎里不足的,皆死于魏氏与内务府的里应外合中。
魏氏一心想要个儿子,就是魏家打着拱他们家儿子上皇位的心思。
“够了!”胤禛说道。他觉得有些累了,真的累了,永璋那里,要不是舒欣救得及时早就被内务府派去的奴才欺负死了。
现在听了有什么用呢。这些孩子,说是死在了内务府身上,倒不如说是死在了他这个皇父的手中。
不是小历,是他。
他没有说,其实内务府的弊病他早就看到,在圣祖当政的时候,他就想过出手整治,只是圣祖没有答应,到了他当政的时候,事情太多,只能押后。
若是当初能行动快点儿,也许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
戏唱到这里,已经到了该落幕的时候了,魏百川将得到什么下场这已经不重要了。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引起众人的高度重视,他知道,下首坐着的这些人都是他的至亲,但是有的时候,亲情与利益做牵绊,后者会比前者有用的多。
内务府糜烂,已经到了不得不治理的地步,今儿个他们敢残害皇子,明儿保不齐就是在座的各位王爷。
“都回去想想,内务府该怎么办?三天后还在这儿商量。”说罢胤禛便离了正殿。
“咳咳咳……咳咳咳……这果子,太呛人了。叔,侄儿还有事儿先行一步了,小子,过来扶着爷”
弘昼觉着有些不舒服,忙逃似的往外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争分夺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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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劝慰
“这小子,要去捡金元宝不成?”允裪拍了拍脑门儿,望着弘昼的背影说道。
他们年纪都不小了,可是像弘昼这么跳脱的还真的是没有。
“许是有要紧的事儿吧,十二哥,今儿个的事儿,咱们还是得好好地商量商量。”允禄上前说道。
“这事儿啊,咱们爷儿几个也别先商量,都回去好好想想,写份儿章程,皇上不是三天后要吗,咱们写完先合计合计。”允裪说道。
内务府的事儿的确是非同小可,三天,虽然短了些,不过确也够多了,若总是一直拖着,就总也干不好,倒不如一次做完,他年纪不小了,若是能在有生之年再做点儿贡献,也算对得起祖宗了。
“那弘昼那边……” 允禄问道。
“爷会让人去通知的,都先回去吧。”允裪说道。
老数字这边先放下不说,单说弘昼,咳嗽着出了养心殿,刚找到锁子,就一口血吐到了他的胸口。
“王爷,奴才带您去太医院吧。”锁子吓坏了,他杀过人,可是却真的没有见过王爷吐血啊,王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不怕死,可是他还有娘呢。
“不许……咳咳……不许去,扶着爷,出宫……回府……”弘昼说道。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这个节骨眼儿上绝对不能出岔子。
锁子往门口看了看,刚想喊允裪,就觉得脖子被人掐住
“你小子……别想耍花样,快点儿,送也出宫!”弘昼有气无力地说道,其实吐出这口血后,他觉着舒服了许多。
只是一般的小毛病,又不是没经历过,很快就会好的。
两人一路往西,出宫门有和亲王府的接应着将弘昼扶上马车。
说来也巧,和亲王府与和敬公主府是邻居,而小历现在又住在和敬公主府中。
弘昼回来的时候,她也是刚从外面回来,她去拜佛,以前不信,现在确是最为虔诚,她什么都不想要,只希望在乎的人都能平安幸福。
这边下车正要往府里走,那边弘昼也在下车。
休息了一会儿弘昼已经有了力气,只不过脸色惨白惨白的。
伺候小历的嬷嬷先看到的弘昼,就说了一句“那不是和亲王吗。”
小历顺着嬷嬷的声音望过去,正好看到弘昼被人背出来。
他们两人是一起长大的,别人不知道,小历一直都是关注这个弟弟的,也知道他的性子,所以在弘昼进府之后,就带着嬷嬷悄悄地跟过去。
“快去请郎中。”吴扎库氏早就迎了出来,她是知道弘昼的情况的,见有人将弘昼背回来就知道身子不好,悄声让人将弘昼背到卧室,又派人去请郎中。
小历用公主的特权以及自己仅剩的帝王气质镇住了和亲王府看门的一众人,然后避开人,直接藏在了弘昼卧房的窗户下。
“咳咳……咳咳……”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响起,只恨不得将人的心都咳出来。
“爷,喝口水压一下。”吴扎库氏倒了杯水直接给弘昼喂,却不想弘昼的咳嗽止不住。
“啊,血!”吴扎库氏用手绢给弘昼擦嘴的时候,弘昼又咳出了血。
“小点儿声,非得嚷嚷得额娘都知道了不成?” 弘昼低声说道。
“可是爷,这……这可怎么办?”吴扎库氏慌了,咳血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一直以来弘昼都哄骗吴扎库氏说自己这是被朝堂上的那群爱抽烟袋的人呛的,只要歇歇就好了,还对她说现在朝堂上事儿多,千万不能打扰到皇父和额娘们。
可是现在吴扎库氏觉着,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
“你……”
“嘘……别说,小事儿!”弘昼毫不在意地安慰道。
“还是小事儿,你非得让我们娘儿们哭死才甘心是不?”说着吴扎库氏的眼泪便流下来了。
多年的夫妻,这会儿,她竟然生出一丝悲凉,紧紧地握着弘昼的手,生怕一撒手人就没了。
“撒手,爷这是手,不是烤鸡腿儿!”
“还贫,还贫,不成,我还是去求皇额娘,让太医来诊治!”吴扎库氏刚想起身,却不想被弘昼拉了回来,一个屁墩儿坐到了床上。
“记着,这事儿绝对不能让皇阿玛与皇额娘知道,皇额娘有了身子,又这么大年纪,万万不能出差错!”
“可是您这该怎么办啊!啊?爷,有病咱得治啊!”吴扎库氏说道。
“爷不是请郎中了吗,这个郎中咱家用这么多年了,当初你怀永壁就是他诊出来的呢,怎么这还不信?”
“那是带下医……”吴扎库氏说道。
“婉心,爷的身子爷自己最清楚,没事儿的,你看,要是有事儿爷还不知道去宫里说吗?内务府的事儿又累又烦人,爷还想早点儿做完呢,等做完了,咱们带着额娘出去玩儿玩儿,去江南看看,爷上次去江南还是十年前呢。”弘昼哄劝着。
“这是您说的,一定要做到。”吴扎库氏在弘昼怀里说道。
“爷答应你的事儿可曾反悔过?”
那边厢老两口子说着说着已经开始忆往昔峥嵘岁月稠了,这边小历躲在窗户底下,捂着嘴巴。
原来,原来弘昼已经吐血了吗,她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跟来的嬷嬷一看不对劲儿,忙在小历身边低声说道
“公主,王爷的病,咱们在这儿盯着可是一点儿主意都没有的,还是先回去吧,一会儿该有人过来了!”
小历点了点头,就着嬷嬷的手站起来,时间太长,她的腿脚已经麻了。
和嬷嬷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和亲王府,小历一刻都没有耽搁,直接坐上马车去了宫中。
……
表面上,警报解除了,其实战争才刚刚开始,胤禛回了内室,高无庸去永寿宫通知了舒欣让众人散了,舒欣只说气候无常,要 多多注意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及时上报,得了众人的回应便回了养心殿。
太阳西斜,胤禛却偏偏躲在了内室中最暗的角落,脸上还蒙着一块儿帕子。
舒欣进来的时候便是看到胤禛这幅德行,舒欣没管别的,直接上前将胤禛脸上的帕子拿下,然后说道
“怎么坐这儿了?”
胤禛起身一把搂住舒欣的腰,然后轻轻地将耳朵放在舒欣的小腹上。闭着眼睛,在静可聆针的环境下寻找来自舒欣腹中小生命的声音。
“还小呢,什么都听不到的。”舒欣摸着胤禛的头说道。
胤禛没有说话,依旧闭着眼睛,舒欣的顺毛让他觉着十分舒服,这样的环境让他十分轻松。
“怎么了这是?渴不?饿不?”舒欣问道。
胤禛抬头,将舒欣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又将头埋在舒欣的胸口处。
但依旧是一句话不说。
“可是有什么事儿?还需要什么?”舒欣问道。
胤禛摇了摇头。
“有什么话说出来好吗,你这样,我害怕?胤禛,有什么难事儿说出来①38看書网道
“难……要改……难啊……”胤禛抬起头,颇为感慨地说道,然后又将今日在养心殿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
“你怕吗?”
“我怕什么?”
“既是不怕,那又担心什么?朝中的事儿,我不知道,但有个理儿却是明白的,遇事儿绝对不能妥协,既是已经如此,就已经没有退路了,总归还没有到彻底撕破脸的地步不是?”舒欣说道。
“可我再也不想看到那群人,一想到他们处处贪墨,我就觉得恶心!还有……”
“还有孩子是吗?他们无辜,可是这些终究已经过去。我知道你的心情,只恨不得现在就能变天,可是这现实吗?一夜之间变天,可以可是你我都知道什么样的结果可以换来那些。”
只有一种,就是血流成河,可那是他们愿意看到的吗?
胤禛有些泄气
“总有人跟我作对!”
“我的爷,这世上怎么会只有一味地捧着您的人?那才是不好的。”舒欣说道。
胤禛还想说什么却被舒欣用手捂住嘴。
“您不是已经让人去拿主意了吗,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咱们现在不是很好吗?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照着如今这情况拿出主意才是咱们想要的是不?我知道你的心里不好受,也知道你因为什么不好受,我也难受,可这改变不了什么,倒不如把这些烦恼都放下,专心做事儿,只要是事儿得了,那不就都成了吗?”舒欣说了一大串,她知道,胤禛的毛病又犯了,就像当初刚刚登基的时候,想着这个国家好,事实上,他的确是很认真,也很辛苦,她可以肯定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
但是他太着急了,所以下面才会出现有人冒充的丑事儿。
“别这样了成不?”说道最后,舒欣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果然,话唠是能传染的,曾经她也是一个说话言简意赅的人,可是跟这个男人过了一辈子,却被生生地带成了话唠
“你再不松手,孩子就没阿玛了。”胤禛等舒欣说完,才动手将在他嘴边作怪的手拿掉。
“油嘴!”舒欣张手就作打状,却不想被胤禛抓住了手
“想不到福晋还有泼辣的一面……”
“放手!我肚子疼。”舒欣挣扎了一下,然后突然说道。
胤禛听罢忙松手,却不想舒欣直接下地,然后离着他远远地。
胤禛自知上当,却也碍着舒欣不敢去追。
两人正“你追我赶”的时候,就听外面高无庸说小历求见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洗白白,然后又做面膜,还要做指甲,一切都为了明天去参加婚礼,望天,明天到底是谁结婚!
总觉得恩爱的这对儿性格越来越活泼了,这是爱情的力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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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曝光
胤禛与舒欣互相看了看,小历怎么会平白无故回宫?不是说了最近事儿多吗?
第一次,小历舍弃了自己的形象,第一次,小历真正相信皇阿玛是无所不能的,第一次,她信命。
“皇阿玛,皇阿玛”第一次如此嚣张,曾经,即使是再着急他也是不紧不慢,或许当时还是没有放在心上吧。
小五,弟弟,哥哥把你放在心上了,你要撑住。
“像个什么样子!你的规矩呢!”胤禛最反感的就是别人不守规矩,见小历如此莽撞忙呵斥道
这一声呵斥让小历止住了脚步,也让她的脑子清醒了许多
“皇额娘如今有了身子,年纪又大了。”
脑海中想到刚刚弘昼说过的话,又看了看舒欣已经微凸的小腹。
“儿臣错了,请皇阿玛皇额娘恕罪,只是刚刚想到一些关于内务府的事宜,这才着急找皇阿玛。儿臣莽撞了……”小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嘴上也不住地认错。
只是心中祈祷,不要让皇额娘看出点儿什么。
“既是如此,爷就先与小历去看看吧,臣妾不好搀和,就给你们准备吃食。”舒欣说着走到小历面前,替她擦了擦额角的汗,然后又说道
“看你,再着急也不能不顾着自个儿的身子,着了风可怎么办?一会儿就别回去了,皇额娘让人准备你最爱吃的菜。”
“儿臣知道了,皇额娘,儿臣先告退了。”
此时胤禛已经走到门口,小历忙跟上。
出了内室,小历没有让胤禛在屋里呆着,直接拉着人去了慈宁宫花园。
慈宁宫在钮祜禄氏出宫后就空着了,如今里面住着的守门的老嬷嬷。
“到底是怎么了?既是内务府有事儿还不能在养心殿说吗?”胤禛皱着眉头说道。
小历说有重要的实情但是不能在养心殿说,胤禛现在因为内务府的事儿正发愁,听着小历的话以为小历真的有好办法就跟着他过来,谁知道刚到慈宁宫花园,小历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皇阿玛,您快去救救弘昼吧!”到了慈宁宫花园,小历见四下无人才敢对胤禛说出实情。
“你说什么?”胤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弘昼刚刚不还好好地吗?
“今儿个儿臣去进香,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弘昼回府,他是被人背回去的,那个侍卫胸口有血,儿臣跟着进来和亲王府,弘昼说瞒着您和皇额娘,儿臣知道皇额娘现在不能受刺激,可是弘昼的身子,您还是去让太医去看看吧!”
“高无庸,你去跟皇后说一声,就说朕跟着小历有事儿出宫一趟,你们两个,去准备马车,悄悄地,越快越好,另外,通知杏林门的。”胤禛一听忙吩咐众人安排好。
“你,跟着朕,快。”
一行五人取道西华门,上了马车直奔和亲王府。
此时郎中正在给外间弘昼开方子,吴扎库氏正在里屋给弘昼喂水。
胤禛走一路就有人将和亲王府准备通报的人捂住嘴,所以直到走到外间的时候,弘昼夫妇也没有发现胤禛来了。
有人将郎中带下去,杏林门的上前看了看药方。
“爷,慢点儿喝,妾身准备一点儿吃食,一会儿吃完您再喝药就……”吴扎库氏正说着,胤禛已经撩帘子进了里屋。
时间仿佛停到了这一刻,此时弘昼正是衣衫不整,再看后面又站着红眼睛的小历……
“皇上,您来了怎么不让人通传一声,公主您是千金之躯万万不能进来的!”弘昼忙将被子盖到自己身上,也顺便把自己身上刚刚施针留下的针眼儿盖住。
吴扎库氏颤颤巍巍地行了一礼,她可是明白了,既然和荣公主不避讳就进来了,那只能说明外间儿已经被控制了,只是不知道
“去给和亲王号脉!”胤禛冲杏林门使了个眼色。
“起开,皇上,奴才没病啊,只是现在衣衫不整,您还是先出去吧,容奴才穿好衣服再给您请安。”
胤禛哪里管这些,直接上去将弘昼的被子撩开,然后又抓住他的手
“给和亲王号脉!”
杏林门可是言听计从的,见手腕已经放到了眼前,直接伸手指搭上去,开始号脉。
医者讲究望闻问切,刚刚在外间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方子,如今走进来,先是闻到一股子怪味,又见刚刚和亲王虽是行动迅速却有迟缓,如今的脉象……
实在是不乐观。
在座的哪个不是察言观色长起来的,一见杏林门的表情,心中也明白了不少
“怎么样?”小历在一旁皱着眉头问道。
“回爷话,和亲王的病……不好!”杏林门鼓起勇气方说道
却不想弘昼比他的反应还大
“胡说,爷只不过是嫌穿衣服累赘才把衣服脱了,哪里来的奴才一派胡言!爷的身体……咳咳……好着呢!”弘昼“上蹿下跳”的功夫拍了拍胸口,不想却是引来一阵咳嗽。
“那外面写方子的郎中是怎么回事!?”
“那是来开补药的!”
“补药用得着这些续命的药材!”胤禛将药方甩到弘昼的眼前,药方轻飘飘地飞到半空中,又落到地上。
完蛋了!
这是弘昼两口子的想法。
“你到底是怎么了?乱蹦什么,快躺好!”小历含着泪花拉了拉弘昼的衣服
“四哥,你一个黄花大闺女跟着凑什么热闹!”这会儿弘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知道府中有暗卫,保护他的暗卫,所以所有的事情都躲着,这会儿见着小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位曾经的爷现在的姑奶奶定是看到了什么才去宫里搬来的皇阿玛
“你光着的时候爷都见过,哪来这么多废话!” 小历一把拉回弘昼,又将被子盖好,然后对吴扎库氏说道
“弟妹,你跟着大夫先下去吧,皇阿玛和我与五弟有话说。”
吴扎库氏行了一礼,然后端着托盘下去
知道了也好,省得自家爷还硬撑着,只是……
续命,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该死,他什么都没有说!
“五弟,天申,你到底是怎么了?不是说了好好地吗?为什么吐血了?”小历带着哭腔说道。
“四哥,你骨子里面是个男人,别做小女儿心性,还有记着,男人可不喜欢传闲话女人!”
“你要不是我弟弟,我管你作甚!你个没良心的!哥哥跟你说过什么你忘记了吗?”小历抓着弘昼的胳膊又掐又打。
说好了以后好好地,怎么现在却是要续命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胤禛看着两人打闹了一会儿才说道
“皇阿玛别听那些郎中的话,儿臣可是清楚得很,为了让你多抓药,他们什么话都……”
“啪”还没说完,就听茶碗应声落地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瞒着,非得等死了才让朕来看你吗?啊?”
胤禛从来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 ,从来没有。这会儿看着弘昼睁着眼睛说瞎话,却是恨得牙痒痒
“你当朕是什么?你还当朕是你的阿玛吗?”
“儿臣怎么会不当您是阿玛,就是因为当,所以才……”
“那你要瞒到什么时候?瞒到不能再瞒了?”胤禛说道。
“……是……”弘昼想了想,然后说道。
他会这么做,是因为他明白,说什么都是虚的,他会这么做,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他的身子不成了,活了几十载,他也活得够本儿了,这会儿只想着多为大清做点儿事儿,就算是立时死了,也算是无怨无悔,也算是对得起爱新觉罗家的列祖列宗。
他爱新觉罗弘昼,没有给祖宗丢脸!
“那你想没想过,阿玛知道了会怎么想,你皇额娘知道了会怎么办?”
“所以儿臣才不去让人说啊,儿臣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若是还可以,怎么会任由自家四哥摁着躺在床上,不是不想行礼,只是觉着全身没有力气挣脱开摁着他不让他动的哥哥。
“弘昼,你别说了,你会好起来的,你是弘昼啊,小时候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你都做过的,你怎么会有事情?皇阿玛,您一定有法子的是不是?”小历哭着说道。
不得不说,小历越来越像个姑娘了,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四哥,别说了,你说过给弟弟保密一辈子的,男人真的不喜欢长舌妇的,您这样,真的会嫁不出去的!”弘昼说道。
“杏林门开药,你要慢慢调理身子,朕会留着人在这边伺候,若是让朕知道你不好好喝药,你别想好过,内务府的事儿都先放放,你记着,朕可以让内务府还这样,却不能舍了你这个儿子!”胤禛说着甩手出了屋子。
“四哥,皇阿玛他……”
“笨蛋,皇阿玛让你好好地养着,你要是不好好养着,我也跟你没完!”
小历一跺脚,也跟着出了屋子。
他知道,胤禛是有法子的,一定可以让弘昼好起来的,只要弘昼能好起来,别说是嫁人,就是生孩子她也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瑟瑟的节操掉了,而且掉得非常彻底
参加婚礼,担心去晚了,谁知道有两个姐妹儿还是踩着点儿去的,这很光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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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准备
小历跟着胤禛出了内室,自有雍卫的守弘昼身边。
弘昼再浑,也敌不过胤禛的冷脸,再顽劣,只认胤禛不认别的雍卫面前,也只能收起做爷爷的派头乖乖滴装孙子。
这一点,胤禛相信,小历也相信。
“皇阿玛……往英吉利的国书可是有信儿了?”两出了和亲王府,门口一前一后地走着。
“哪有这么久,看日子怎么也得半年,这还得算上老天给面子。也是知道的,怎么今儿个问起这个了?”胤禛看了看天,夕阳西下,太阳的余光将天边的云彩染红,这会儿出来,刚刚好。
“儿臣想着年纪不小了,也该……”小历低着头,揉着帕子说道
胤禛回过头,重新打量着自己的这个男儿心女儿身的儿子,这个儿子,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最乎的是面子。
男儿心,又是做过帝王的,怎么会平白想着要出嫁?
其实小历这样想也很正常,倒不是她恨嫁,只是脑子里面想到了一个词儿
冲喜
也许只要有喜气带着,弘昼的病就能好呢?
弘昼混蛋不假,但是却没有坏心眼儿的,他比自己还健康呢,怎么会有事儿呢?
“查尔斯对儿臣很好。”小历看了看,见四下无,便继续说道。
查尔斯理藩院住着,但时不时也会出现富察家和和敬公主府的,这么长时间以来,大家都尊敬他,其实说白了,也是想通过他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其实,这也是一种和亲吧,而这和亲却是比去蒙古责任更大的。
“儿臣的身份,最合适。儿臣也能拿捏①38看書网道。
胤禛没有说话,只是带着小历去了雍和宫,去了那两棵桂花树旁。
“可知道,这桂花树……”胤禛摸着桂花树树干说道
“儿臣知道”
“那可知道夫妻之间该如何相处?”
“儿臣知道”
“那认为自己能胜任吗?”
“现不可以,但是儿臣可以学,皇阿玛,儿臣糊涂了大半辈子,知道自己曾经太过荒唐。景娴让儿臣千万不要走上她的老路,儿臣没有做过女,可是却最了解男……所以儿臣最适合。”小历说道。
“可是他不是大清的”
“只要是男总归是一样的!”小历大声说道,为什么他愿意了,皇阿玛却还是不愿意?难道她就这么不堪?
“孩子,这是一辈子的事儿……”胤禛说道。
越是意越是会挑三拣四吧,他还是拿小历当儿子的,就算他曾经做过荒唐事,但那也是曾经,不管他怎么昏庸,怎么糊涂,总归还是自己的骨血,还是自己的儿子。
现没了皇子的身份,没了男的优势,真的嫁给了查尔斯,往后若是受了委屈该怎么办?
胤禛想过很多次,每当他想着将小历与查尔斯配到一起的时候就会这么想一遍。
一方面是怕小历不愿意,另一方面,即使小历愿意了,可是他却是真的不放心。
“皇阿玛,儿臣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您不的时候,儿臣肩上的是整个大清……”
“可再有本事也是阿玛的孩子。”胤禛说道。
“阿玛……”
不得不说,这句话十分有催泪的效果,孩子再大再有本事,也是父亲的孩子,不管他是皇帝还是乞丐,只要是他的孩子,不管犯了什么错,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把护身后。
一辈子
“再议吧……”
“不,不用了,皇阿玛,儿臣已经准备好了,您看,齐步琛已经有了婚事,儿臣是不是也该出嫁了呢,女儿家,总归是要出嫁的啊,不然以后怎么来孝顺皇阿玛与皇额娘?会被笑话的!”
“会怕这些?”
“儿臣不怕,儿臣只怕小五等不到,儿臣怕再失去一个弟弟。”小历说道。
“擦干的泪,站起来,记着,是天潢贵胄,不管是男是女,都不应该跪着的!”胤禛说道。
“不,皇阿玛您就答应吧,儿臣知道自己现要做的还有很多,但是最起码应该准备一下。”
“若是英吉利那边来了国书不同意呢?”
“他们不会不同意,一个东方的公主嫁过去,不管是嫁给一个亲王还是嫁给他们的太子,这对两国来说,都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一纸婚约,可以把两个国家紧紧地拴一起。查尔斯的爵位显赫却不是个有权的,咱们也没必要搀和他们的国事,只要知道外面的情况就好,所以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这样都是刚刚好的。”小历运用自己的帝王头脑分析道。
小历能想到胤禛又怎么能想不到?见小历如此坚决,心中除了震撼便是满满的欣慰,这孩子终究是长大了。
“阿玛知道的心思,弘昼那边有杏林门,皇宫又不缺药材,不会有事的,能这么想,阿玛很高兴,只是记着先不要查尔斯面前露出来,至于皇额娘那边,等回头见着了,还是说内务府的事儿有眉目了,弘昼的事儿……等他好些了再说,知道吗?”胤禛说道。
“儿臣知道!”小历说道。
这会儿天已经渐渐黑了,胤禛遣将小历送回和敬公主府,自己也回了紫禁城。
舒欣早就遣做好了膳食,胤禛没有回来,就一直让膳房热着。
“可是回来了,怎么不见小历?”胤禛刚一进门,舒欣便上前递给他刚刚烫好的热巾子。
“孩子心思大了,说是明天和那个查尔斯还有约定,就不回来了。”胤禛接过巾子捂脸上,又替小历扯了个瞎话。
“小历一个姑娘家……”
“她与一般的姑娘家哪是一样的?每次出去都带着嬷嬷丫鬟侍卫呢,咱们家的孩子,断断是受不得委屈的。可用了吃食?”
“不饿,刚刚喝了杯热奶/子,等着回来一起用,今儿个拌了两个素凉菜,酸酸的很开胃的,还有小米粥和饽饽。这会儿拿出来正好用。”舒欣说道。
“不是说了吗,不就先用,咱俩知道没那么多讲究。”胤禛低声说道。
“知道,只是天热没有胃口,早先还用过果子呢,放心吧,饿不着的。”舒欣说道。
“身子可还爽利?”胤禛坐到桌子旁,舒欣也跟着坐下。
“好着呢,孩子疼,只是有时候闻到油腻的味儿觉着恶心,多喝水压下去就好了。宫里养着,如今连宫务都不怎么管了,哪里会累着,倒是您,事儿再多,也别忘记歇着。”舒欣说着亲自用调羹盛了一碗小米粥。
又用筷子夹了点儿凉菜放到胤禛面前的小碟子里面。
“黄瓜切了条儿先用盐腌上,等入味儿了又加了醋和辣椒油,尝尝可还好?”舒欣说道。
妻子夹的菜,胤禛又怎么会不吃?开口让了让舒欣便夹起了瓜条咬了一下。
胤禛觉着牙都要倒了,满嘴的酸味儿,他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醋缸里。
“怎么这么酸?”胤禛皱着眉头找了水喝下。
“不酸啊?吃着刚刚好呢。”舒欣怕胤禛不信,直接夹起一条放到嘴里。
胤禛觉着自己已经闻到了醋味儿,但看舒欣吃着香,便又试了试。
不成,还是觉着太酸了。
胤禛又用筷子夹了别的菜,另一道拌小白菜也是酸极了,但看舒欣一筷子接着一筷子吃得不亦乐乎,也不好打扰她,只自己挑了别的菜吃了。
虽说是酸儿辣女,只是这酸的吃多了真的好吗?
胤禛决定问问杏林门或者太医院。
三天很快就到了,弘昼有雍卫看着自是不能上朝了,而如今吴扎库氏也是悍妇气场全开,每日里盯着弘昼喝药,只要敢撅嘴就搬出皇阿玛与皇额娘,还要挟弘昼说只要他不喝就去请裕贵太妃主持公道!
老数字们早一天到了允裪家商量了个章程,大体上,内务府还是不能动的,还是那句老话,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候没准儿整个紫禁城都没了奴才可用。
总的方针便是,整体架构不变,但最重要的几司换,如最重要的广储司,专储皇室的金银珠宝、皮草、瓷器、绸缎、衣服、茶叶等特供品,也是最容易做手脚的地方,有的东西丢一点儿也是保不齐的。
还有专管宫女和太监的会计司。
只要与东西看牢了,如今又有了魏百川这个“榜样”,那些,就算是还想继续兴风作浪,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内务府离了包衣离了世家活不了,但也不是离了一家活不了的。
一个不顶用了,还有其他的等着呢。
一个不忠心,总归还是有忠心的,不过是看现最容易捞油水的是内务府罢了,若是以后有了生银子的好地方,他们一准儿不再打这儿的主意。
内务府的管事早就亲王上章程的时候就放了,这几天,皇家好吃好喝供着,他们也不做别的,就一件事,查账做账。
这个账目什么时候皇家满意了,他们的脑袋也就是暂时保住了。
没错,是暂时,就像当初的太医院,虽然现还是有一些事儿暗中发生,但只要不触及到上面的底线,上面根本就不会管。
南边可是有了消息,永瑆跟着上了一次船,一开始晕,但现已经适应,跟着沿岸的洋也打过几次交道,送回来的消息,有好有坏。
作者有话要说:只要一到这个点儿,就真的很想睡觉,呜呜呜,好困好困,天又凉了,还说会下雪,难道要让瑟瑟赏雪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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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鸦片
有句话叫做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
只有出去见识过了,才知道天外有天,也知道原来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皇位缩在京城是多么愚蠢的事情。
这便是永瑆的想法,出来一次,他见到了很多,也深刻明白了,钱财不是攒出来的,而是赚出来的。
看着一箱箱的茶叶,丝绸,瓷器坐着船出了海,又换来大批的金银珠宝,这种感觉真的比攒钱还要痛快一百倍。
永瑆后悔了,后悔没有以一个做生意的大少爷的身份来沿海,这样就可以带许多的银子,这样就可以赚很多的钱。
“小子,赶紧过来跟着帮忙,个小崽子,就知道偷懒!”这会儿就听一个男人粗声粗气道。
“这就来!”永瑆将刚刚发完的工钱揣到怀里,忙上去跟着收拾。
“小崽子,没见过钱还是怎么地,等以后有的是挣大钱的机会,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儿!”
“李哥,这是我攒着娶媳妇的,还要给我爹我娘养老的。”永瑆挠了挠头说道。
“臭小子,年纪不小倒是挺孝顺,等你再学学,咱们就跟着船把头出海,再往南边儿可比这儿更好赚钱呢,那儿的人都跟咱们这儿的长得不一样呢,到时候给你娘领个漂亮媳妇回去,保准谁看到都喜欢!”
“大头李,你又教坏顺子,他才多大,你喜欢黄头发的还想着让人拉回家不成?要是到时候把顺子娘吓着了,我看你拿什么赔人家一个娘!”这会儿一个胡子泛白,辫子盘在头上的老者叼着眼袋出来说道。
“福叔,李哥也是为我好。”永瑆恭敬地叫道。
“我知道他是为你好,就是他这喜欢娘儿们的毛病你可不能学,男人是要干大事的。”
“我干的不是大事,可也能养活自己,再说了,我不喜欢娘儿们还喜欢爷儿们不成?”大头李把绳子收拾好,又在短衫上抹了两把。
“人家顺子跟你不一样,出来讨生活是为了养老娘的,哪像你!”福叔说着用烟袋锅磕了大头李的脑袋一下。
“我就是想侍奉也得有个娘侍奉,以后不说了还不成吗.?顺子把鱼杀了,一会儿李哥给你做鱼吃。”
“你自己去,顺子,上福叔这儿来。”还没等永瑆开口,福叔先说道。
“诶!”永瑆答了一声跟着福叔进了内舱。
“神神叨叨地。”大头李嘀咕了一句,然后去了船尾。
船舱里,福叔继续抽着烟袋,然后拿出一件物什递给永瑆。
“顺子,你来咱们船上已经有段时间了,虽说你是京里的王老板保的,可是到了船上咱们就没有什么贵贱之分,这段日子,你干得怎么样,叔都看在眼里,今儿个也该有些事情让你知道知道了。”
“叔,有什么事儿您就直说吧。”永瑆说道。
刚开始,他是跟着弘昼名下的商队干,但是有些人知根知底所以就不愿意让他做活,还拿他当阿哥养着,后来他就找着商队的头儿,用身份压人找了这个挣钱不多活儿多的船。
不是为了挣钱,只是想像个普通人一样讨生活,也能与普通人多打交道,因为他知道,自己是皇家的阿哥,出来是为了体验人间疾苦,知道治世之下,有何纰漏。
这是他出来的时候,皇父给的任务,他必须完成的任务。
一开始没有名字,等上了这条叫顺丰的船的时候,船把头福叔给取了名字,赚钱其次,跟着大海讨生活的人,最重要的是要一帆风顺。
吃得是粗茶淡饭,睡的是木板床,天不亮就要起来干活,有的时候彻夜不睡看管货物,还要守夜。
想到过的,没有想到过的,他都干过了。
曾经想过退缩,但是想起皇父的期盼,再想想满船的金银,永瑆觉得,苦也没有什么了。
“打开看看。”福叔平生没有什么爱好,就是爱抽个旱烟,一天到晚,旱烟不离口。
永瑆打开盒子,里面是黑色的药丸子,捏了一个放在鼻子下面,不香也不臭,刚想伸出舌头舔舔,却不想手上落了一烟袋锅。
“不要命了!”
永瑆把木盒放下,然后将手背到身后,心说还真疼。
“叔,我什么都没做你咋打人啊,是您让看的……”
“让你看没让你吃!这可是要命的东西,你要是丢了命,叔怎么跟你家人交待!”福叔瞪着眼睛说道。
“叔这是什么啊,黑乎乎的,您点烟的?”永瑆问道,这东西他还真的没有见过。
“傻小子,这的确是点烟的东西,可也是要命的东西,听过福寿膏吗?”
永瑆摇了摇头。
“福寿膏,只要人吸一口,就能飘飘欲仙,还能长命百岁!”福叔摇头晃脑说道。
“可是我没有听过啊。”永瑆装傻说道,若真的是长命百岁的东西,怎么宫里没见着过?
“飘飘欲仙有,可只要吸了就上瘾了,叔拿出来让你看是要告诉你,咱们顺丰,就是全都饿死也绝对不接福寿膏的买卖!今儿个拿出来让你看看也是让你记住了,这不是福寿膏,这是害人的妖精!一旦沾上,一辈子就毁了知道吗!”福叔严肃地说道。
“顺子知道了,叔咋知道这东西的?”永瑆继续问道。
他还是不懂,既然是叫福寿膏,为什么又被人说是害人的,一辈子都毁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想等着晚上介绍你入伙的识货再说了,现在告诉你也无妨,这顺丰,原本不是福叔的,顺丰的船把头原本是个做买卖的陈老爷的,只因为他沾上了福寿膏,偌大的买卖丢了,妻妾子女卖的卖,没卖的就圈在家里,引着人去做那种勾当,他就为得着点儿钱,然后抽一口这个东西。”福叔抽了一口烟,然后说道
“叔原本只是个苦力,这辈子也攒了点儿银子,不过正是赶上那个陈老爷要卖船,这才得了个大便宜。”
“那别人怎么不买呢?”永瑆说道。
“买?他们都说,这穿上进了妖怪,要不陈老爷也不会发疯,原本多好的一个人啊,儿女都有,闺女十六要出嫁了,后来也是那姑娘,从家里拿了这个,让叔立下毒誓,接了顺丰就绝对不能贩这妖物。不然她绝对不会饶了这船的人!”
“那姑娘呢?”永瑆听得云里雾里,整个故事听着便是一盒福寿膏害得一家家破人亡。
“扎海里死了,那天,陈老爷要把她配给城西的那个恶少做小妾,她穿着一身红嫁衣,头上戴着红花,抹着红胭脂,现在想想,她应该早就知道了打算好了,一身红,带着恨,摆明是要做厉鬼的。叔不信鬼,也不怕鬼,只是叔眼睁睁地看着这东西害得一家家破人亡,别的地方叔管不了,这条船是绝对不能贩这害人的东西,就算是全都饿死,也不能!”
“叔,我知道了,我绝对不碰这个!可是朝廷不管吗?”永瑆问道。
“朝廷?那群狗官好不容易找到个发财的由头,巴不得生意兴隆了,山高皇帝远的,谁管得了?前儿个还听说咱们这儿要开了,以后会有更多的洋人来,叔不怕跟生人做买卖,有钱大家赚才好,只盼着来的别是像朝廷里面的那群狼心狗肺就好!”福叔说着磕了磕烟袋锅。
“走了小子,先吃入伙饭,晚上还有大事呢。”福叔说着拉着永瑆出了船舱。
所谓的入伙饭,只不过比平时多了两道肉菜,船上二十来号人,有的是一早就跟着福叔的,有的是后来跟着来的,永瑆算是最小的。
到了晚上,有人将船划到了离着岸一里地的地方,又在船上点上了火把,福叔也船上了一件黑色的长衫,船头摆着一个香案,上面摆着一个牌位,不同的是除了平时上供用的物什还有一把鲜花。
福叔上前上了三炷香,作揖拜了拜,然后说道
“丰娘娘,今儿个咱们船上来新人了,您跟着龙王爷可是一定要保佑咱们船,保佑咱们船上的老少爷们儿!顺子,过来给丰娘娘磕头!”
“啊!我?”永瑆有些迷糊,他来的时候可没听说还有这么一段儿啊。
“顺子,赶紧去,给丰娘娘磕了头,才能保着咱们船,保着咱们一辈子一帆风顺。”
“顺子,磨蹭什么呢,快过来!”福叔大声喊道。
永瑆往前挪着,站到香案前面。
“顺子,这丰娘娘就是这船老板家的大小姐,为了大义,投了海,你说你该不该磕这个头!”
永瑆一听,原来是那个陈老板家的姑娘,再一想她的作为,觉得合适。
“弟兄们,老少爷们儿,今儿个顺子兄弟正式上了咱们顺丰的船,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记住一句话,宁可饿死,绝对不贩福寿膏!”福叔大声喊道。
此时所有人在永瑆磕头的时候大声附和道
“宁可饿死,绝对不贩福寿膏!”
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仪式,但是却包含着一种力量,这种力量告诉昧着良心赚缺德钱的那些人,这世上总归还是有干净的心。
稍后,福叔又拿出纸钱让永瑆在香案前的火盆里化了,才算是全了礼。
晚间,大家将船划回了岸边,经过一个仪式,大家早就累了,就连福叔也是收拾干净就去睡了,所以并没有人发现船头,刚刚摆放香案的地方,一个少年站着,而他的后面跪着一个黑衣人。
“去查查这艘顺丰船的老主家的底子,再给爷打听清楚了,福寿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属下明白!”
柔和的月光打在永瑆的脸上,此时的他早已经不是刚刚的那个傻傻的顺子。
他是爱新觉罗永瑆,曾经,这个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如今……
永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海上的空气,有点儿咸。
“皇阿玛,您等着吧,儿臣这次是要干一件大事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不是给顺丰做广告……
陈小姐,好惊悚的桥段!
红嫁衣,一身红,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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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来朝
很快,永瑆知道了福寿膏是个什么东西,而他也知道了自己曾经是多么地愚蠢。
福寿膏,说白了就是鸦片,抽一口就会上瘾,难以戒除,若是瘾头上来的时候没有给抽一口,不管面前站着的是谁都会六亲不认,沾上这东西,倾家荡产是轻的。
这种例子,他所的地方已经很多了,就像那个陈老爷,挺和美的一个家庭,现如今却是妻离子散,家破亡。
说永瑆觉得自己愚蠢,是因为早雍正年间的时候,朝廷就开始禁烟。
福寿膏是个什么东西,早就有记载,可是他作为一个皇子,竟然连这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看来,朝廷的禁烟令早就成了一纸空文,就像他现呆着的地方,烟馆藏于闹市中,据说还有官府后面撑腰。
调查到此处,永瑆觉得事情非同小可,他是爱财的,所以比任何都清楚,爱起财来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
白花花的银子面前,命都是天边的浮云,他们才不管那是怎么来的钱,他们只要钱。
再者,以小见大,现只是这儿有了烟馆。如果有一天,烟馆进了其他的地方,进了朝廷,进了军队……
永瑆不敢再想,他马上用纸写了封信,让暗卫快马送回了紫禁城。
“还好,爷爱的只是白花花的银子,爷的心不脏!”看着暗卫消失的地方,永瑆摸着怀里的银子说道。
养心殿中,胤禛的面前摆着两封信
一封,是永瑆派送来的密信,求的是朝廷快快拿出章程,字里行间,只恨不得将大清范围内的所有福寿膏收缴,然后烧毁!
另一封,是永璂身边的暗卫送来的,永璂已经到了山西的地界,与善保一个地主家做长工。
永璂让暗卫送过平安信,信上说他过得很好,遇到了一个好主家,每日里跟着农户干活儿,一切都很好。
但是,暗卫传来的信件上却是另外一回事儿。
他与善保落户的那家并不是什么善茬,外面虽没有官家撑腰,但一乡也是只手遮天的物。
地主姓周,每天恨不得从佃户的身上榨出油水,半夜鸡叫那是家常便饭,活多活少倒是其次,永璂等最恨的是那地主不拿当看。
他挨过骂,遭过打,饿过肚子,生过病,曾经皇宫里面受过的没有受过的罪,他都受了一遍。
万幸的是,永璂是吃过苦的,脑子也是清楚的,他知道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山西,除了做农事之外,他做的便是与佃户打成一片,听他们倒苦水。
看着很平常的一件事,其实却是真真正正地扎根基层,听百姓的心声。
因为他都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只有真正让最下面的老百姓吃饱了饭,这个国家才叫长治久安。
只是胤禛没有想到,曾经懦弱的永璂竟然会爆发出这么大的能量,更没想到,他竟然私底下煽/动佃户闹事。
“傅恒,看看。”这会儿正有傅恒来养心殿上奏折,胤禛便让他跟着看看。
傅恒接过折子看了,突然有一种脑袋已经不脖子上的感觉。他知道两位阿哥出了宫,可是却没有想到后生可畏,竟然挖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奴才有罪!”傅恒直接跪倒地上,是的他有罪,而且是罪大恶极。
“有什么罪过?不过是各司其职罢了。若真的觉着自己有罪,那以后就好好地干将功折罪,不过现先看看这两封信,给朕一个实话,他们怎么样?”胤禛说道。
心中定下了永璂,但也只是一个最初的决定,他是从夺嫡走过来的,也是坐皇父的位子上选过皇子,他十分清楚,皇帝这个位子,从来都不是分嫡子庶子的,他要的是一个最合适的。
永璋等已经定型,即使有所作为,这辈子也只是活那个圈子里面,现的大清,需要的是一个中兴之君,一个能看到自身不足,能想得更多的君主。
而这样的君主,就需要他从现开始培养。
永瑆永璂,年龄上,刚好适合。
“回禀皇上……”
“傅恒,想好了再说,朕要实话……”还没等傅恒继续说,胤禛又加了一句话。
他要的不是阿谀奉承,要的是实话,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实话。
“奴才明白,两封信,看着像是做的一样的事儿,但不一样的却是写信的,海边儿的进展大,而且知道这个当口回禀,山西的……与之比起来,却是有点儿……”傅恒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说
他可以感觉到,每说一个字,额角便有汗滴下来,是冷汗,这话,可是字字诛心啊,若是真的让那两位爷或者是别听见了,他们一家子的命也就别要了!
“不安分?”胤禛代替傅恒说了出来。
“奴才有罪,皇上恕罪。”傅恒跪倒口称有罪,后面的话是皇上说出来的,也是他心里想的,皇上不会有错,错的就是他们这些做臣子的。
“起来吧,好好办的差事,是个聪明,朕希望能一直这样聪明下去。”
“奴才遵旨。”傅恒又行礼说道。
聪明?是的,他会一直这么聪明下去,因为皇上需要他的聪明。
富察家,从来不依附于任何一位皇子,不是因为孝贤皇后,是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主子只有一个,那便是现坐龙椅上的皇帝。
“查尔斯那边,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们一定要拿捏好了。”胤禛说道。
“奴才遵旨。”傅恒继续行礼道。
折子呈上来了,傅恒养心殿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胤禛挥手让退下,只一个重新拿起那两封信。
他知道傅恒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会说出了这番话,他也知道富察家一直都是忠君的,所以他才放心让傅恒去评价。
不安分?这还是好听的,说句不好听的,这就是大逆不道。
可是皇子,偏偏就应该要大逆不道一些。
这一刻,胤禛十分怀念当年那些不安分的兄弟,正是因为皇父的纵容成就了他们的不安分,也能让他记着,康熙爷的皇子们,都不是吃素的。
不得不说,这一点上,宪宗永远输给了圣祖爷。
提笔给永瑆写下一封信,让他继续按兵不动,继续学习。另外又给他多加了两名暗卫混顺丰号以及其他几艘商船上。
至于永璂那边……
暗卫也加了不少,但只得到一个信息,保证永璂与善保不丢命,其余一律不管。
因为化龙,就一定经历常所不能经历的挫折。
胤禛觉得,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他有些等不及,但还是要摁住了性子,因为过犹不及。
有的事情,也许他有生之年都不能看到,他要找到一个能执行他的政策的同时还能继续顺着他的思想走下去但却又能不被他的思想束缚住的接班。
为君难,为君父者,更难。
没有什么比培养一个继承还要艰难,这一点上,他深有体会。
就从现开始吧,他倒是要看看,永瑆能翻出什么浪花儿,更要看看,永璂能坚持到哪一步?
不过这些事情,他都只是心中跟自己说,他的妻,有了身子,绝对不能忧思过重。
时间又过了两个月,英吉利那边不仅来了国书,还有一队使者。
一时间,后宫与朝堂天翻地覆。
后宫中,忙的是小历的事儿,朝堂中,忙的则是接待。
很多年了,这里没有接待过外面世界的。
胤禛的意思是,当英吉利使团当成他们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可就是因为是要接待远道而来的最好的朋友,他们已经不清楚该用什么章程。
沙俄来朝?不,那是签订《尼布楚条约》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他们是败军。
蒙古西藏来朝?不,他们都是大清的子民。
重了,会让觉得朝廷伏低做小,轻了,更是有损国威。
主理此事的永城与永瑢恨不得将头挠破,每一个细节,他们都要亲自过问,这次来访很明确,是两国之间的交流,与曾经的所有的来朝都不一样。
他们一定要拿出一个与众不同的章程,轻与重之间,找到那个平衡点。
翻阅了所有能翻阅的资料,又请教京城的传教士以及供职于宫廷的画师们。
信仰不同,风俗不同,甚至连最基本的饮食习惯和起居环境都是不同的。
急得想上吊,大抵便是他们现的心情。
有心放弃,但是皇子的骄傲告诉他们不能这么做。
“皇阿玛只给了一个折中,这到底该怎么折中?”永瑢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眼瞅着就要到天津港了。从英吉利使团下了船开始到他们上船离开,这段时间所有的一切他们都要拿出章程。
手底下忙的也很多,但是他真的已经不成了。
“难道说吃饭的时候,一边用筷子,一边用刀叉?朝见的时候,一边下跪,一边鞠躬?”永瑢将手中写好的章程摔了又摔,这也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可以发泄的方法。
“再说一遍!”永城觉得脑子里面好像有东西通了,一直以来,他们是不是太执着了?
“是说,吃饭的时候,一边用筷子,一边用刀叉,朝见的时候,大清的下跪,英吉利的鞠躬?是不是奏乐的时候那边拿着洋的乐器,咱们这边奏咱们的曲儿?”永瑢没好气儿地说道。
要真的是这样,还不全乱了。
“本来就是不一样的,既是不一样,为什么得一样?”永城若有所思道。
“四哥,不会真的想这么做吧,皇阿玛要是知道了……”永瑢说了半截儿便不说话了,此时的他已经接到了永城话语间传递来的信号。
他们都是有至交的,也许有的天生不吃肉,可自己确是一个无肉不欢的,难道两一辈子都不坐一起吃饭?
“他们是不吃肉的和尚,那咱们就给他们预备好素斋……”永瑢用了一个不怎么恰当的比喻。
永城握拳击掌,就是这么个理儿。
不用再去纠结怎么让生活两个世界的融合到一起,这不是他们该管的,只要将英吉利使团的所有习惯打听清楚了,他们能准备的情况下力所能及地满足,那就够了。
“还等什么,还不快写折子!”脑子通了,永瑢觉着①38看書网流下来了,生最幸福莫过于此,只要中心思想明了,剩下的事儿就好办了,就算是折子被打回来,他们也能问个被打回来的理由。
这样还能继续准备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娘的,瑟瑟怎么这么像是在写报告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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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接待
永珹和永瑢用最快的速度写好了折子,又把如此安排的理由重新复述了一遍才带到养心殿。
说实话,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接这么大的事儿,他们两人早就已经大婚了,但是在办差方面,只是做一些杂活儿而已。
更多的时候,是被下面的官员供起来,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这是他们第一次受到了重用,感觉真的一样。
一份与众不同的折子呈到了胤禛的面前,没有长篇的引经据典,没有歌功颂德。
只有他们现在所办差事的进程以及他们给的意见。
这也正是胤禛想要的,他从来都不需要歌功颂德的人,他需要的是办实事的。
兄弟俩在底下跪着,说不紧张那绝对是假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耳边只能听到翻折子的声音。
“永珹,朕问你,这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的提议,最起码胤禛这么认为,看到这份折子,他有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这是一条与众不同的路,也许会走出不同的效果。
“回皇阿玛的话,是儿臣与永瑢一起想出来的。”永珹说道,倒不是他不想要这份功劳,因为他们皇父的作风,他们根本就猜不出来,与其推脱或是揽功倒不如如实回答。
“永瑢,你说呢?”胤禛问道。
“回皇阿玛,事情是这样的。”永瑢在书画方面的造诣不错,但是混官场还真的是差了点儿,就像现在,其实他可以点头,但是总是觉得不把事情的经过如实回禀心里就不痛快。
从他发牢骚到永珹借话悟出章程,就像说书似的,胤禛听完竟然有意犹未尽之感。
“所以儿臣与四哥就忙写了折子呈上来给皇阿玛御览。”永瑢说道。
“嗯”胤禛点了点头。但是却没有给任何其他的表示。
永瑢微微抬起头看了看胤禛,想问却是不敢问,心说成与不成皇阿玛您倒是给个章程啊。下面还有好些事儿好做呢。
“朕问你们,这些日子办差,可是有什么感受?”胤禛没有说事儿成还是不成,反而是将话题引到了另一面。
“都起来,坐下说,来人,给阿哥们上茶。”
“谢皇阿玛”两人行礼起身落座,永瑢看了看永珹。见永珹不说话便拱手对胤禛说道
“回皇阿玛话,这些日子,儿臣跟着四哥办差,说实话,挺累的,每天都在找关于英吉利的资料,还要研究他们的礼节,有的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
“你这是说朕苛待了你们?”
“不不不,儿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着虽然累,但是却过得很充实,看着那些资料还有章程,才发现,原来还有这样的国家,有的时候读着读着也就不觉得累了,若是有机会,儿臣还真的想与他们交流一下。”
以前的永瑢,只是一个生活在永琪阴影下的隐形人而已,他有才华,但却不为皇父所喜,他也曾经想过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是不是自己说话的方式有问题,现在他敢这么说,其实是在模仿永琪,如果皇父喜欢听人直来直去,那他就在恭敬有礼的同时将自己透明化。
这是他拿出来应对小历的,现在倒是和了胤禛的胃口,不过到底是一件好事。
永珹年长,平时便是个不爱说话的,但胜在了心思细腻,以前心里也曾经有过想法,不过现在,倒是想永瑢说的,只要专心办好一件差事,收获的不仅仅是成就感,还有快乐。
“儿臣也这么觉得。”等永瑢说完,永珹跟了一句。
“今儿个就咱们父子三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朕也是从你们这个时候过来的,见到差事,第一的念头便是逃,因为很难,但是等做好后,再转头看看,原来不过如此,这种感觉,真的很上瘾。”
能说出这番话,胤禛也算是掏心掏肺了。
“你们两个上的折子,朕很满意,既然已经决定这么做,那就继续做下去,咱们皇家的阿哥没有窝囊废,朕给你们一人一个贝勒,你们,要让英吉利的那些使臣看看,咱们大清的阿哥是什么样子的!”
“儿臣遵旨!”一道折子换一个贝勒爵位,这还真的是想不到的。不过有爵位谁不喜欢?两人欢欢喜喜地跪下领旨然后继续去张罗了。
时间很快便过去了,这一日,天津港人来人往,但却是秩序井然。
永瑢一身贝勒朝服坐在临时搭好的凉棚下,想歇会儿,可是却总也不能踏实下来。
这些日子,他可真的是忙坏了,就像他自己想过的,用对待最好的朋友规格来招待英国使团。
船越来越近,永瑢也是见过船只的,但是如今见着了,却是觉着这船比大清的要好很多。
一计上心,永瑢朝着边儿上使了个眼色,然后换上最真挚的笑容,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
有人将舢板放下,却不想走在前面的是一名女子。
金发碧眼,一身裙装着身,头上戴着一顶帽子,而她自己也是打着阳伞。只是还没下船,就开始东张西望。
女的!
想好的词都噎到了嗓子眼儿里,众人面面相觑,这里,女子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是如今……
而那个女人,在他们看来穿得也过于凉爽了。
女子走到永瑢面前,打量了他一眼。
“尊敬的女士,我是不是该向您行吻手礼。”永瑢不知道自己嘴里怎么冒出来这么一句,是的,这是他在备课的时候跟自家福晋开过玩笑的。当时还被人说“不正经”
可是如今……他又是用汉语说的。
永瑢觉得这身贝勒的朝服也许就穿到今天了。
“当然可以。”女子用流利的汉语说道,并且伸出右手。
永瑢不知道自己怎么吻上的,只觉着心在颤抖,这么多人看着,里面还有他岳家的人呢,虽然他是阿哥,可是如果真的传出去……
“这位是英吉利使者,凯瑟琳公爵。”一旁有人介绍道。
女公爵!
一旁众人都觉得自己有些接受不能,对英吉利的爵位他们也是门儿清的,相当于大清的亲王的,也就是说,这位比自己这边的阿哥爷爵位还要高。
“欢迎您来大清。”永瑢当然知道自己的爵位比人家低了不止一点儿半点儿,但还是十分谨慎地回道。
一切为了面子,为了皇家,为了大清!永瑢心中默默念叨道。
“谢谢。”
两国使者的第一次交锋就这么结束了,具体说,应该是旗鼓相当,但此时的永瑢就像斗鸡一样,别的不说,单说爵位就比人家低得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在他看来,这一场是输了。
后面绝对不能出岔子,还好早就有准备。
他领着人接待的同时,已经给旁边的人使眼色。
情况有变,马上回京禀报!
又有其他使者下船,一个女公爵,一个伯爵,男性,林林总总加起来看着就有三百人。
永瑢有些庆幸,不是永瑆来接待,不然,永瑆肯定又在心中扒拉小算盘算计这三百人要花多少钱。
“瑢贝勒!”凯瑟琳知道永瑢的名字也知道他的爵位,所以便这么拼凑出一个称呼。
“这种称呼是不对的,你称呼六贝勒就好。”永瑢说着就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这个贝勒还能做多久啊?
“六贝勒,你们这里与我们那边很不一样。”凯瑟琳说道。
“怎么不一样?”
“很大。中国有个词叫一望无际,就是这个样子。”
“中国?”
“在英吉利,这里被统称为china,因为你们的瓷器很有名,china就是瓷器的意思。”凯瑟琳此时已经换成了英文,不过也很庆幸她换成了英文,不然现在两旁的官员肯定已经义愤填膺。
大清什么时候成了瓷器?
永瑢记下了这个话头,并没有动声色,只是用英文回道
“公爵的中文很好,但是有的地方还是不对,中国很大,有句话叫博大精深说的便是这个意思,旅途劳顿,一会儿您还是好好地休息吧,等到了京城,会有专人替您讲解。”
“你不可以吗?”凯瑟琳觉得这位六贝勒很有趣,她很喜欢。
“我只是一个接待者,会有人给您专门讲解,时候不早了,还请尽快登车。”永瑢说道。
他想与人分享,但是前提一定要是个男子,这个女公爵,还是交给和荣吧,她的英文应该也不错吧。
大不了到时候自己写然后让她照着本子念。
因为听说来了以为女公爵,胤禛决定让舒欣跟着辛苦一把,接待过程中有个女人在,总归还是好些的。
“若是觉着不舒坦,千万别硬撑着。”舒欣正在梳头,胤禛已经念叨了十几遍。
“皇上,臣妾知道了,臣妾好着呢,您就放心吧。”舒欣抚着隆起的小腹笑着说道。
她不知道有多好呢,以前从腊八开始忙着过年,忙过了还要拈香行礼,不都这么过来了吗?真的不知道这个男人担心什么。
“好好地怎么来了个女人?”胤禛有些抱怨。
“许是看着好玩儿吧,没准儿是自个儿躲到了船上,等船开了,人也下不去了。”舒欣说道。
“你怎么知道了?以前做过?”胤禛摸着舒欣的肚子说道。
“有人看着呢。总觉着,这个女子虽是有爵位的,但不应该会是被授命的。这种事儿不应该派一个女人来。”舒欣说道。
“不管是谁,来了可不许乱想。”胤禛说道。
“乱想!”
作者有话要说:四阿哥六阿哥已经在工作狂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工作狂,慢些走~~~
女爵什么的,历史上肯定是有的,至于其他,就是瑟瑟开金手指啦
为毛这章有吐槽的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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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妻子
舒欣知道胤禛的意思,因为这个女公爵就像大清的公主一样,说是偷着跟来的,这只是他们的想法而已,来了一位女使者,最大的可能就是
“便是来跟臣妾做姐妹的又如何,如今其他人都有自个儿的事儿做,臣妾一人可是孤单着呢。其实臣妾一直在想,想着给爷您找个伺候的人。”舒欣抬头望着胤禛。
没有不痛快,这很正常。
如今自己不能伺候,莫说是找一个,就算是多找几个充盈后宫,不管是祖宗家法还是为妻者应有的德行,都是说得过去的。
胤禛起手挥退伺候的宫人,然后上前抱住舒欣问道
“就这么舍得?”
“没有舍得舍不得,爷,这是妾身应该做的。”舒欣回道。
“心里就这么痛快?”胤禛继续问道,他的心里可是十分地不痛快。
“没有痛快不痛快,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的吗?”舒欣说道
她能反抗吗?不能,因为所有的为妻者,一直都是这么做的,自小,她受到的教育就是不能妒忌,要贤良淑德。
这么多年,她一直做得很好,十分好。
“朕给你一个机会选择呢?”胤禛问道。
舒欣将头埋在胤禛的怀中,一句话都不说,一个动作都没有。
胤禛也没有动,他能等待,等待舒欣给他回答。
时间慢慢地过去,然后,胤禛看到怀中的妻子轻轻地摇头,胸口处,有些湿润。
胤禛笑了笑,轻轻地抚着舒欣的后背。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答案。
“收拾收拾,一会儿跟朕一起去太和殿。”胤禛说道
“这不合……”规矩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便被胤禛堵住了话。
“今时不同往日”胤禛说道
他也该去更衣了,还好刚刚没有把吉服穿上,不然……
胤禛看了看胸口的水渍
还真是越来越能哭了。
就从现在开始吧,也许他做不到,但是终有一天,一个男人只需要一个女人就够了。
此时,从天津出发的英吉利使团已经到了城门口,永珹在城门口已经做好了准备。
绕西直门进城,入西华门,进太和殿。
此时,凯瑟琳已经换了一身正装,面色严肃。
一切都按照礼节进行。
胤禛亦是给了凯瑟琳一个吻手礼,而舒欣则是一身朝服站在胤禛身后,面色如往常一样,微笑看着下方的凯瑟琳。
凯瑟琳越过胤禛,来到舒欣面前。
“尊敬的皇后,很高兴见到您。您真的是举世无双的美丽。”说着凯瑟琳张开双臂,要给舒欣一个拥抱。
胤禛侧身斜插在两人身边,微笑地对凯瑟琳说道
“皇后有身孕,现在不可以……”
舒欣点了点头,然后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这位格格,实在是太热情了,按理说英吉利的礼法中可没有这一项啊。
胤禛也觉得凯瑟琳……不管是言语还是表情,好像对自己的皇后更感兴趣。
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众人并没有放在心上,而英吉利的使者在看到自家公爵大人反常表现的时候,先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毕竟清国的礼仪信仰与他们不一样。
所有人都很清楚,这是一次至关重要的访问,如果两国能建立起友好的关系,那以后不管是哪个国家,都不会是他们大英帝国的对手!
今日查尔斯并没有出席,所以众人并不知道,查尔斯与凯瑟琳的关系。
直到……
“查尔斯,你好大的胆子。”凯瑟琳用自己异于常人的人情往来能力将胤禛忽悠着住在了宫里。
当然理由是对即将嫁到英吉利的和荣公主十分感兴趣,而且既然和荣公主以后会是亲王妃,那么在英吉利的上流社会中就会需要一位引路人,凯瑟琳表示她十分愿意做这个人。
胤禛就这么被凯瑟琳的“天真”与“善解人意”打动,还让舒欣赐给凯瑟琳一些起居所用的衣着首饰。
其实,凯瑟琳只是对小历感兴趣罢了,因为她很想知道,自己的好弟弟到底是见到了什么样的女神,愿意将一直以来的单身贵族身份终结。
“姐……姐姐”
其实从英吉利使团来的时候,查尔斯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今日总算是得到了验证。
“你心中还有我这个姐姐?”凯瑟琳气哼哼地说道,别说梳着小两把穿着旗袍的凯瑟琳倒真的有几分刁蛮公主的范儿。
“你可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凯瑟琳继续问道。
“不……知……知道……”
查尔斯长这么大,大风大浪也见过不少,但却是最怕这个亲姐姐。
“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凯瑟琳将手一拍,起身说道。
“你们……你们两个……”从刚才小历就一直作为一个旁观者,这些日子她与凯瑟琳已经十分熟悉了,可是这位公爵的作风她实在是吃不消,平时出去爱拉着她的小手,晚上还十分没形象地抱着和她一起睡。
若她还是皇帝的时候,当然是十分欢迎美人投怀送抱的,可是如今,她总是觉得,不管是拉小手还是平时的吻脸颊,处处透着被人占便宜的诡异气氛。
“小历不要害怕,我们一会儿就好。”凯瑟琳先是给了小历一个温柔的笑容,待转到查尔斯面前的时候就变成了怒目。
“姐姐,不管是什么事情,既然让你生气了,那就是我的责任,都是我的错,与和荣公主没有一点儿关系。”查尔斯说道。
“和小历有什么关系,我问你,你既然是来清国,为什么我带着一起来,难道我这个姐姐就这么碍事儿吗?”凯瑟琳说道
“当然不是!”查尔斯忙否决,不过心里却是说
本来就是!
凯瑟琳与查尔斯只差一岁,虽然凯瑟琳是姐姐,但心理年龄却是比查尔斯小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平时只要是没有事情就喜欢挨着查尔斯撒娇,若是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查尔斯是哥哥呢。
当初查尔斯离开英吉利,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凯瑟琳,用中国话来说,他是来躲清静的。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你怎么看我我也不在乎,反正我已经来了,而且是带着国书来的。”凯瑟琳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
“好弟弟,你是不是该谢谢姐姐呢?”
国书早就交到了胤禛的手里,如今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和荣公主要嫁给英吉利人。
“自然是要谢谢姐姐的。”知道女神即将成为自己的妻子,说不高兴那是假的。
“以后啊,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按照你们的话说,小历以后便是我的弟妹,以后有什么事情,姐姐会照顾你们的。”凯瑟琳上前拉住小历的手笑着说道。
听说自己要嫁人了,小历觉着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无奈手被凯瑟琳紧紧地攥着,想挣脱力气却是没有人家的大。
“国王的意思是,让你们在清国大婚,然后你们跟我一起回英吉利。”凯瑟琳说道。
“姐姐,我们结婚后,我要带着公主去新大陆。”查尔斯说道。
“你疯了!那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可以去?”
突然小历觉得凯瑟琳姐弟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正常。
新大陆?从来没有听查尔斯提到过,即使是他们现在掌握的资料,也没有对这个大陆有过描述。
“那里是自由的地方,那里有自由的言论,自由的生活,我要去看看。”查尔斯的眼睛亮亮地,像是已经看到了一片自由的乐土。
“那里很危险!”凯瑟琳严肃地说道。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让查尔斯去!
“查尔斯,你说过的,你最仰慕的是中国,是中国的文化,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很支持你,可是现在,为什么你说要去新大陆,难道你一直以来的坚持都是对我的欺骗?”
“不是的姐姐,我仰慕中国的文化,但我更想继续往前走,继续往前看,我想看看,我们生活的土地是什么样子的,姐姐我很庆幸我比你小,因为这样我就可以……”
“你闭嘴!我真希望英吉利所谓的继承法能做一个修正!这样你就可以代替我,而不是让我去做什么女王!”
“姐姐!”查尔斯想堵住小历的嘴,但是此时已经晚了。
“女王?凯瑟琳公爵,你是……英吉利的继承人?查尔斯……查尔斯他是……”兄妹俩说了这么多,小历总算是听懂了一句话。
翻译过来就是,凯瑟琳和查尔斯是姐弟,凯瑟琳是未来的女王,那查尔斯就是
“尊敬的公主,请原谅我的隐瞒。”查尔斯对小历说道
“你是王子?”小历上前问道。
“是的。”
“你的父亲是英吉利的国王?”小历继续问道。
“是的。”
“看来,我应该问问皇阿玛,咱们两个……”
“公主!”
“我以为你是一个经商的亲王,事实上你是一位王子,一位有皇室继承权利的王子。你知不知道,这叫欺君!你骗了我们所有人!”眼泪流了出来,小历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便往外跑去!
全是骗人的,骗人的!
“查尔斯,你没有说!”凯瑟琳这才发现事情不对劲儿,原来自己这个傻弟弟一直都傻乎乎地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查尔斯没有动。
“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傻弟弟,赶紧去追啊!”凯瑟琳说着不管自己穿着的高跟鞋,直接冲出了公主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了《还珠之不一样的人生》里面的老龙对做了女官的夏雨荷念念不忘,那种风流样儿让瑟瑟特别想虐丫的!
古代的女人啊,就是这么的伟大,临死前给自己的丈夫找好下家的都有,很正常,情感之类的在人家那都是浮云,三从四德就是她们一生行事的准则。
凯瑟琳这个角色,那就让瑟瑟客串啦~\(≧▽≦)/~啦啦啦
话说小历这下子算是抄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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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情定
突然之间,小历觉得自己的一生便是一个欺骗。
其实在他的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他到底是不是皇家的阿哥,还是像江南的传言那般,自己是海宁陈家的儿子,和雍亲王府的格格换了个身份?
是吗?
小历自然是不相信的,甚至说是带着看戏的表情看着造谣生事者一次又一次地上演着跳梁小丑般的戏剧。
看过,笑过,等戏落幕,他还会是皇帝。
因为心中相信,不管他是满人还是汉人,爱新觉罗弘历都是皇帝,永远都是。
可是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才发现,原来,朝廷需要的是皇帝,不是爱新觉罗弘历。
那段时间,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其中有皇阿玛皇额娘的关怀,有齐步琛的开解,还有景娴的陪伴。
到后来,他出现了。
总是用不是很熟练的汉语来表达自己的想法,每次相处的时候总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一开始觉得这是理所当然,但是随着时间慢慢地推移,两人的交流越来越多。
才发现,原来这不是对一个公主的阿谀奉承,只是因为她是一个人,是人与人之间的尊重。
这种情感,让小历很受用。
因为在她从高高地象牙塔上摔下来的时候,当她已经一无所有的时候,有这么一个人,即使只是因为她的外貌对她产生倾慕,但是在两人相处久了之后,当彼此的性情暴露之后,他一次又一次地包容了她。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可以,肯定会在第一时间陪在她的身边。
直到现在,愤怒吗?有,但更多的是伤心。
“景娴,原来我已经输掉了,输得一败涂地。”小历跑到假山处,她只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呆着,最好是没有人能找得到她,可以让她好好地大哭一场。
为什么当我们即将尘埃落定的时候,你一句话都没有透露?
是刻意隐瞒还是无心之过?
小历蜷缩在假山一角,双手抱膝,也许真正能温暖她的只有她自己吧。
就在这时,小历感觉到头顶处出现一片阴影,抬头望去,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大鼻孔。
“福尔康!你怎么会在这里!”
“公主,此处太凉,还请公主随臣去凉亭休息吧。”福尔康拱手说道。
天底下有许多种劝解的话语,福尔康总是能在其中找到最不合时宜的那几句,或许是对福家家底的自信,或许是对他自己那所谓的文武双全的名声的自傲。
总觉得,紫禁城就是他家的,总以为,御花园就是他想来就来想坐就坐的。
小历将头埋在膝盖上,她不想看到这个人,但是她也不想动,只希望这个人能识趣一些,那么她还能看在要积德行善的份儿上给他留一条活路。
从那次事件发生后,她就再也没有排斥过,躲避过身边的暗卫。
不是已经和晴格格议亲了吗,怎么还满世界乱跑。
是的,这是他自己做下的孽,当初就是她自己说过的福尔康文武双全,福家两子就如他的亲儿子一般。
真真是眼睛瞎掉了!
福尔康出现在这里,其实也是偶然,虽然他已经不是御前侍卫了,但前段时间令妃大丧,他也是进过宫的,再有就是,虽然他不是御前侍卫,福家却也是一个富足的包衣世家出身。
福尔康文武双全是真是假还需要考证,但骨子里却是一个十足的风花雪月之人,正是因为这骨子里的风华雪月,当年他成功地与晴格格在雪地里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正是因为这骨子里的一股子傲劲儿,让曾经的乾隆皇帝看到了所谓的真性情,说是当成儿子,倒不如说是引为知己。
只是皇帝换了芯子,做奴才的却还是脑子拎不清。
与晴格格的婚事已经敲定,但福尔康的脑子里面却总是想着紫禁城里面的另外两朵花。
和硕和淑公主齐步琛与和硕和荣公主小历。
一样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样的冰清玉洁,而且还是公主。
尤其是和荣公主,听说因为要嫁到英吉利,皇上要册封她为固伦公主。
一边是固伦公主,一边是和硕格格……
曾经没有机会,可是现在,大好的机会放在面前……
那个查尔斯有什么好?只不过是个番子而已,公主嫁给他肯定是要受委屈的。他这么爱公主,怎么能让他受委屈呢。
“人生在世,本就有许多不如意,公主千万不要因为一些小事伤了身子。”福尔康说道。
他已经想到了,下一秒钟,公主就会拥入他的怀中,他会好好地安慰公主,他这么的才华横溢,他才应该是公主的良人。
小历等了半天,没想到那个讨厌的人还没有走,她觉得自己的脚有些麻了,小腹也有些疼。
该死,竟然是小日子!
“你滚!本宫堂堂的公主,还用不着你一个包衣奴才来同情,这里是皇家的御花园,岂是你一个包衣奴才能来的!滚,再不滚我就喊人了!”小历可没有其他公主那样的好脾气,如果还有力气,他一定会用手边的石头打这个恶心的人。
可是没有,小腹越来越疼,还有身上的力气,就像是被施了咒语一般,感觉在不住地流失。
这等炎热的天气,竟然觉得后背冒凉气!
“公主可是身子不爽,臣送您回宫吧。”
“别碰我!”小历大叫道。
福尔康哪会放掉这个机会,不碰?
是的,只要不碰公主就还是公主,可是若他今日碰了,无心之失,皇家,为了名声,肯定会找补一下的。
慢慢的接近,好像是做了很久的准备,他不能做出格的事情,他只是想抱抱她,只要抱一下,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你走开,你走开!”小历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她能读出福尔康眼中的讯息
有痴恋,有憧憬,但更多的是欲/望,仿佛要冲破重重枷锁,直奔他而来。
“你走,你走!来人啊,救命啊!”恐惧愈发严重,比当初被关到暗房中还要惊悚。
忽然,福尔康顿住了身子,脸上的表情也变成了不可置信。
福尔康转身,小历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查尔斯的手上还拿着一块假山石,而福尔康的后脑,已经被开了瓢。
凯瑟琳随后赶来,刚刚她亦是听到了小历的惨叫声,现在知道没有事情,心中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
躺在地上的那个鼻孔大大的男人,她不认识,不过为了自己弟弟的下半生幸福,这个人必须弄走。
随后有侍从赶来,凯瑟琳命人将福尔康抬下去诊治,又有人上报人帝后,理由很简单,假山石脱落一名侍卫不慎滑倒磕中后脑,现已经及时救治。望广大紫禁城工作人员注意安全。
凯瑟琳又帮着两人清了场,本想躲在一旁听个事情经过,但一想事情非同小可,便由此作罢。
“小历,我在别怕。”查尔斯坐在小历身边,然后一把抱过小历,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
“我好怕!”心安定了下来,有种感觉仿佛填充了整个身体,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我没有想过骗你,我只是一个亲王,在英吉利,继承人不分男女,只看谁降生比较早。”查尔斯说道。
“然后呢?”小历问道。
“凯瑟琳,我的姐姐,比我大一岁,我没有想过和她去抢夺什么,她是我的姐姐,我们英吉利未来的女王陛下,我会用我的一生去辅佐她。”查尔斯用已经掌握得很熟练的汉语讲述着他的曾经。
“我喜欢自由,我知道,在海的那一边,有一个神秘的国家,它拥有精美的瓷器,美轮美奂的丝绸,还有让人难以忘怀的茶叶,还有那让人叹为观止的文化,都让我深深迷恋。我的身份,决定了我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事情去做,所以我选择了经商,我不用税收去满足自己的私/欲,我要用自己的钱。”
“然后……”好像已经忘掉了小腹的疼痛,消失的力气又回来了,只不过自己还是不想动,这样其实挺好。
“然后,我来到的中国,眼见为实,我终于实现了儿时的梦想,不,应该说,我不仅仅实现了儿时的梦想,还找到了一生的最爱。就是你,小历!”查尔斯含情脉脉地看着小历。
“不是因为你是公主,不是因为你的美貌,只是因为,你是你,与你相遇,在福海边,你就如今日这般,坚强,你是女子,但我总能感觉到你心中释放出的巨大能量,我爱这样的你,未来的路还有很长,我希望,可以牵着你的手,一起走。”说着,查尔斯像变戏法一般,拿出一枚戒指。
“以上天的名义,让万物见证,今日,我求你,让我做你一生的依靠。”查尔斯单膝跪地。
“我愿意。”这种浪漫,谁能挡得住?
也许,一直都在期望吧。
正是因为有了期望,所以会立即答应。
指环套到左手无名指上,额间落下一吻。
眼角,流下幸福的泪水。
作者有话要说: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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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契约
幸福的时刻是瞬间的,而永久的幸福需要两个人一起去经营。
就像童话故事所说,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了快乐幸福的生活。
当合上书的时候,我们都会感叹,终于幸福的。
可是幸福后面是什么?一袭洁白的婚纱,一双精美无双的水晶鞋,一顶代表权势的皇冠,也有可能是疼痛。
来自好朋友的疼痛。
指尖戴上了指环,情正是浓的时候。
可是小腹中传来的疼痛告诉正沉浸在恋爱中的两个人,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回宫,疼!”经历了痛苦与幸福,小历这才刚刚被疼痛感提醒。
作为一个女人,她坐在了地上,真的是太失策了。
查尔斯伸手抱起小历,公主抱,可是腰下摆的血污却是让小历连连挣扎。
查尔斯笑了笑,将外套脱下系在小历的腰间,然后重新将小历抱起。
他怎么会让自己的妻子受一丁点儿委屈,这个人,他是要永远爱着的。
一路从御花园抱到公主所,一路走过,有的人低头恭敬行礼但是眼睛却不住地往上看,有的人躲在暗处,想出来却是被身边的人拉住。
这真的是天底下的第一份儿了,这么多的公主,这么多的额驸,以前别说是看过,就是想也不敢想的。
小宫女们看着,有的是羡慕,有的是向往,但是终究是嘴上没有说。
那是西洋的做法,他们怎么可以!
不过如果这辈子有个男人肯这么对待自己,真的是值得了!
回了宫,自有嬷嬷伺候小历更衣,查尔斯守在一旁见小历脸上不住的冒冷汗,也跟着急在心里,他知道女人会有这么一遭,但却是真的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
许是爱了在意了才会真的放在心上,就像现在,他不想自己的妻子受苦,所以一直不住地问小历身边伺候的宫女。
只是就算是再有经验的宫女,也还是个姑娘家,脸皮薄得很,端着热水就往屋里钻。最后还是小历身边的嬷嬷出来摆平。
自家公主得了个知冷知热的人,她是高兴还来不及呢,虽说公主大婚她也会跟着陪嫁,而且这种事儿不好拿到台面上说,但如果额驸爷想知道,她定是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将查尔斯拉到一边,跟他说了宽心不用担心,讲明了利害关系,又告诉了他平时该注意些什么。
“您在这儿担心让公主看着也跟着担心,到不如回去好好地休息,往后见面的时候多着呢。老奴一直都是伺候公主的,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如果小历没有事情,一定要让人过来告诉我。”
“一定一定。”嬷嬷掩嘴将查尔斯打发走,转身又问了凯瑟琳去了哪里。
这位主儿怎么没跟着回来?莫非也遇着了什么事儿?
“那个什么福大爷冒犯了咱们公主,刚刚凯瑟琳公爵带着人去了养心殿,这会儿怕是在养心殿呢。”跟着出去的小宫女撇撇嘴说道。
“公主身边可是跟着人了?”
“奴婢只是回来的,公主身边太监宫女跟了不少呢”
“这话以后可是不能说了。今儿个的事儿听上面的安排,你们几个把嘴都闭好了,要是让嬷嬷听到了什么,可别怪嬷嬷心狠!”
“还用您嘱咐,刚刚凯瑟琳公爵说了,说是那个人冒犯的是凯瑟琳公爵。”
“那就好了,进去伺候公主吧,有什么事儿等着嬷嬷的话。”
“是。”
福尔康头破血流,但是凯瑟琳并没有给他一点儿怜惜,最后还是身边的小太监说宫里见血不好,从衬里扯下了一块儿布给福尔康包到头上。
养心殿里,胤禛正和几个负责英吉利的大臣讨论英吉利此行的目的。
说是来感受大清的万里河山顺便仰慕一下皇家气势的,说出来胤禛自己都不相信。
既然是来了,定是要一些经济甚至是军事上的往来的。
正讨论到这当口,外面说凯瑟琳带着福尔康来了。
这而是打死都不可能走到一起的两个人,如今以这种搭配走到一起,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胤禛想了想,让几个大臣先退下,然后才让人进来。
“给皇上请安。”凯瑟琳给胤禛中规中矩地行了一个礼。
“你不是大清的人,若按着身份来说,也是不用行礼的。”胤禛说道。
“到哪儿就得遵守哪儿的礼数,凯瑟琳受到的教育不允许凯瑟琳做那样失礼的事情,用大清的话来说便是礼不可废。”
“好好,既是公爵坚持,那朕也没有意见。”胤禛也不坚持,对守规矩的人,他一向是十分欣赏的。
“不知公爵今天来养心殿有什么事情,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仿佛没有看到一边已经昏迷的福尔康,胤禛示意凯瑟琳喝茶慢慢说。
凯瑟琳也是不紧不慢,英吉利的宫廷并不比大清的后宫简单,察言观色这项本事她早掌握。
若这个大鼻孔的男人是个宠臣她也许还要担心一下,但看现在清国皇帝的样子,想来是替他除了一害。
只是这件事牵扯到了小历……
凯瑟琳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心中有了计较。
“今日凯瑟琳在御花园游玩,不想却从假山后面跳出这个人,宫廷的规矩,凯瑟琳早就听弟弟说过,再看这个人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侍从,所以就用石头砸了他的头。”凯瑟琳故意做出一幅害怕的样子。
她可是女子诶,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会慌张那是很正常的,会语无伦次那是再正常不过的!
此时高无庸拿了折子进来,胤禛吩咐高无庸带着福尔康下去包扎疗伤。
凯瑟琳也不着急,皇帝不让退下她怎么敢擅自离开?
高无庸拿来的是暗卫的奏折,说的便是刚刚御花园发生的事情。
与凯瑟琳说的定是不一样的,但是凯瑟琳的处理让胤禛十分满意。
能在第一时间将小历护在身后,看来小历真的是找到了良人。
“一个不懂事的奴才,竟然让人放了进来,这倒是朕的不是。”胤禛带着歉意说道。
“皇帝陛下日理万机,皇后娘娘又身怀六甲,哪里是您的不是?只是这等不着调的奴才,还是快快处理的好。”凯瑟琳说道。
“早先便知道公爵的汉语很好,没想到对我们的成语俗语也运用得这么好,倒是让朕小看了。”胤禛拨去了话头,说到这儿就够了,皇家的守备安全不安全,这不是一个外国人能插得上手的。
“哪里哪里,凯瑟琳与弟弟都是十分仰慕清国文化的,也许我们姐弟俩就是投错胎了。”凯瑟琳也不再去想那些事儿,她的目的达到了,这就够了,至于那个鼻孔会是什么下场,与她无关!
“不过查尔斯亲王有件事做得却是十分不好,朕是带着诚意与他结交,可是他却欺骗了朕,这实在是让人伤心至极!”
“查尔斯骗了你们,这不假,可是皇帝陛下,您的目的,也不是,不,或者说,不止是想结交一个亲王吧。”凯瑟琳抬头迎上胤禛的目光。
都是在皇家摸爬滚打出来的,都是有道行的,何必再继续装腔作势!
胤禛倒是没有想到凯瑟琳会有这样的胆识,不过反过来想想也是,能轻易将最宠爱的公主嫁给一个外国人,说是没有别的目的,谁都不会相信。
“那在公爵看来,朕是想做什么?”胤禛反问道。
“利益!”凯瑟琳连想都没有想,直接回道。
胤禛抬头,脸上依然是面无表情,但是心中却是惊涛骇浪,他是应该夸赞英吉利国王的家教好还是应该说信仰不同教出来的孩子不一样。
没错,就是利益,不止是金钱,还有权势,还有很多很多。
“皇帝陛下可是觉着凯瑟琳唐突了?还是说,觉得凯瑟琳一介女流,张口就是铜臭之物,未免有些俗气了。有的事情,早晚是要挑破的,语气咱们两国互相猜忌,倒不如凯瑟琳起个头,皇帝陛下需要什么?倒不如开个单子,只不过……”
“交换条件?”胤禛说道。
“若是大清开了通商口岸,英吉利要最优惠。”凯瑟琳说道。
“这可不是朕一个人能决定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我可以不用你……”胤禛讨厌这种被威胁的感觉。
“那就是法兰西,可是他们可没有像凯瑟琳这么好说话……”凯瑟琳说道。
“大清可以自给自足”
“但这终将成为过去!开放,是大势所趋,皇帝陛下本就十分明白!”
凯瑟琳的咄咄逼人让胤禛有些招架不住,的确,他需要的有很多,大清的起步已经晚了,就像他自己说的,大清地大物博,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就算是彻底不和外界联系也没什么。
可是就像这个女人说的,大势所趋……
他不敢肯定,这是不是真的是大势所趋,可是却不敢去冒这个险。
“皇帝陛下,凯瑟琳知道您打得是什么主意,和荣公主可以嫁给查尔斯,以后会跟着我们回英吉利,也许还会跟着查尔斯去新大陆,但是不管怎么说,她以后能帮衬到您的地方,必定会变少了。凯瑟琳有意结交大清,为了是互惠互利。英吉利可以成为清国在欧洲的眼睛,而清国也可以成为英吉利在这里的依靠,我们会成为最完美的搭档。”
“朕为什么要和你们合作”
“因为英吉利的强大,英吉利是欧罗巴最强大的国家,是日不落帝国!我们的强盛,远胜过法兰西,沙俄,还有其他的国家,我可以以公爵,不,以英吉利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身份像您保证,英吉利与清国,将共同强大。”
在这一刻,胤禛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史①38看書网写的武则天,一样地有野心,只是武则天无论如何都是一个故去的人,而眼前这个女人,咄咄逼人却说的句句在理,他想拒绝,却是真的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待价而沽,东西得上了台面,朕才能给价格,不知道凯瑟琳公爵可带了什么?”胤禛决定试一试,做好最好的防护,先试一试!
凯瑟琳笑了,她知道她可以成功的。
“请皇帝陛下给凯瑟琳一个时间,您可以让您的臣子一起观看,凯瑟琳有信心,一定能让皇帝陛下满意,你我的交易,会是皆大欢喜。”
“朕拭目以待!”胤禛说道。
他倒是对这个凯瑟琳越来越感兴趣了。
作者有话要说:单凭着四四自己努力,没有穿越女,那是不可能的,改革的路本就是艰辛的 ,不黑谁,也不漂白谁,只因为两个字——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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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劝慰
只是感兴趣归感兴趣,胤禛十分清楚,这个叫凯瑟琳的女人,其实就像一朵玫瑰,看着漂亮,其实满身是刺儿。
今日她能跑到养心殿跟自己谈交易,明儿个也许就会带领着英吉利人打到大清。
所以……
胤禛很生气,因为被人威胁,还是被一个女人威胁
自出生到现在,两世为人,却动不了一个大姑娘,就算她是英吉利的继承人,就算她手中掌握着自己需要的东西。
可是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个英吉利的女人!!!
一路闷声闷气回了内室,往常的摆设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因为舒欣去了坤宁宫,所以胤禛给了自己撒泼的空间。
一会儿摔摔枕头,一会儿把被子打开把自己蒙在里面。
倒不是不生气,养心殿里的东西可都是他们两口子最爱的,以后要留给肚子里面的孩子的。
皇帝生气,做奴才的当然不会在一旁看着,高无庸这儿还有事儿要回禀呢。
他刚刚把福尔康带到了太医院,只是去了比较晚,人是救回来了,不过刚刚醒过来的时候看样子是傻了。
可是如今主子爷这儿发牢骚……
便是冒着风险,也要拼一把了!
随手叫来身边的小太监嘱咐好,然后自己缓步退到养心殿外,然后一溜风跑到了坤宁宫。
难为他也是上了年纪的身子,一些年轻的宫人竟然跑不过他。
此时舒欣正在坤宁宫张罗小历的陪嫁,国书她是知道的,总归这门亲事是跑不了,虽然现在还没有敲定是什么时候,但早准备总比到时候抓瞎好。
“这不是高公公吗?跑这么快,可是有什么事儿?”蕊初正好出来倒水,见高无庸上气不接下气,忙上前问道。
“快……快禀明皇后娘娘……就说……就说……就说……”停下来才知道有多累。
“您别着急,气儿喘匀了再说也不迟!”蕊初把手中的盆放下,上前给高无庸拍着后背说道
“姑娘,快去告诉娘娘,就说高无庸有急事求见。”高无庸哪管得上现在气儿匀不匀啊,他可是私自过来的,这救兵搬到了才是正茬啊。
“外面是什么动静儿?”这会儿容嬷嬷也听到了动静儿,疾步出来问道。
“容嬷嬷,烦你通传,奴才有要事要禀报皇后娘娘。”
“你等着……”
舒欣听说高无庸来了坤宁宫,这会儿气儿还没喘匀,忙让人将高无庸让进来。
“别那么些规矩了,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儿?”
高无庸是胤禛身边第一伺候的人,这会儿独自跑到坤宁宫,她能不着急吗
“回皇后娘娘……”高无庸把刚刚发生的事儿都说了一遍,当然他也是有分寸的,皇后主子这会儿也是怀着龙胎呢,万万不能有闪失。
“初霞,把这些单子都收好了给容嬷嬷,蕊初高无庸,扶着本宫回养心殿。”
养心殿
“高无庸!高无庸!”胤禛发泄完了,觉着累了想找个人伺候,谁知道进来的却是一个平时洒扫的小太监。
“高无庸呢?”胤禛问道。
“臣妾刚到门口,高公公见臣妾身子重就出去扶了一把,哟,这是怎么了?皇上这是在和谁闹着玩儿呢?”舒欣见满屋狼藉,半看热闹半埋怨地问道。
“没和谁……”胤禛有气无力地说道。
舒欣随手将桌上的东西拢了一下,不想胤禛却大发脾气
“你们都没长眼睛不成?让主子收拾!”
“都下去吧,送点儿茶果过来。这儿不用人伺候了。”打一进屋舒欣就知道胤禛心里有事儿。
这会儿屋里别有伺候的人,心中有俱,什么事儿都做不好。
“我只是随手而已,哪里能累着,倒是让你这么一说,万一那些奴才心中有了怨可怎么办?往后给你上的茶点你还吃不?”
这会儿高无庸亲自端了茶果上来,本想张嘴跟胤禛禀报却是被舒欣一个眼神给制止了。高无庸心领神会,心知现在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心中怀着感激退下了。
主子娘娘哟,这满宫的奴才都离了心奴才也会忠心不二的。
“早起的时候就嘱咐膳房把奶/子用冰冰上了,还有这果子,都是过了冰的。喏,这是酥皮点心,里面没加糖的,您不尝尝?”舒欣亲自拿了一块儿递到胤禛面前。见胤禛不要又放到了他的手中,而自己则是端起了冰碗……
“有了身子的人了,谁许你吃冰的!?”勺子还没搅合两下,手中已经没了碗。
胤禛一口将冰碗喝下。
“诶,那是我的!”舒欣说道。
“许你吃冰了?”胤禛反问道。
“不气了?”舒欣问道。
“谁生气了。”胤禛将碗放到桌子上,又重新坐到靠椅上,看那架势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头。
“不生气?不生气我看着冰碗子可是要碎了!”舒欣上前扶住胤禛的肩膀,手中稍稍用力给他按着肩膀。
“都说了有身子的人,不知道歇着满处跑什么!捶肩递水都有人干的,你跟着瞎操心什么?”胤禛将舒欣让道软椅上,一把抱住他,手在小腹上不住地摩挲着。
“别人谁知道你哪儿疼哪儿酸,谁知道你爱吃甜吃咸,喝茶要喝几成热,睡觉可有深浅?”
胤禛紧了紧怀抱,是的,她都知道的,知道他什么时候高兴了,什么时候生气了。
最贴心,不过妻啊。
“诶,到底有什么不痛快,憋在心里做什么,若是能和我说就说出来,若是不能,就找朝里的人商量,自个儿生闷气,这不是要把身子气坏嘛。”舒欣说道。
“咱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说着胤禛将刚刚凯瑟琳说的话告诉了舒欣。
“原想着只是个闺阁女儿,倒没想到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你还夸上了!”胤禛见舒欣眉梢眼角说不尽地赞赏心中很不是滋味。
“莫非爷吃醋了?”舒欣见胤禛酸溜溜的样子,打趣道。
胤禛没有说话,事实是他真的有点儿吃醋。
“我的爷,您在妾身心中是什么地位您自己到现在还搞不清么,为着这个吃醋,您觉得合适么?”舒欣笑着说道。
“朕不和女流之辈计较”
“是是是,您英明神武,何必和一介女流计较呢,只是妾身瞧着您自个儿也是喜欢凯瑟琳的,妾身早不就说过么,您要是喜欢,咱们就收了。”
“凯瑟琳是英吉利的太子。”胤禛甩了一句,心说皇后你就省省心吧。
“她若是跟了您,就让查尔斯当太子了。只是他的身份,本应是个贵妃,不成,倒不如妾身为了大清让贤?您既控制了一个不安分的女人,又得了英吉利的好,便是小历到了英吉利也不会吃亏的。”舒欣说道。
“你就这么舍得?”胤禛说道。
“舍得什么?”
“皇后的位子。”
“爷只要拿妾身当妻子就好了,到时候切身的带着孩子出宫去住,和妯娌们儿媳们凑凑牌局。”舒欣浑不在意地说道。
“别想躲懒,莫说是她们没求,就是求了朕也不要,朕就喜欢你这样的。”胤禛点了点舒欣的下巴说道。
“那妾身就挑几个跟妾身一样脾气秉性了来伺候您……”
“就要你……”覆上双唇,也顺便封住身下女人不安分的心。
“别……唔……”
当然,只是一个吻而已,也只能是一个深深的吻。
“不正经!”舒欣扶着胸口顺气儿说道。
胤禛覆上手替舒欣顺气儿,然后在她耳边说道
“你喜欢……”
“这会儿真的不生气了?”
“不气了,还有什么气的?本就不是大事儿。”胤禛说道。
刚刚他只是在心头有火而已,现在心头火儿早就熄了。
“爷,我知道您心中还有顾虑,听您这么说,我也是有顾虑的,我是女人,从乌喇那拉府上嫁到皇宫,又跟着您过了这么多年,女人的脾气秉性,我比您清楚,这个凯瑟琳,看着大大咧咧地,却是个粗中有细的。不过好在她没有坏心眼儿。”舒欣反手拥住胤禛说道。
“她的事儿你就别跟着操心了,她是闺阁女子还是野丫头,跟咱们都没关系。”
“您就让妾身说完吧,若来的是个男人,妾身也就不担心了,左右朝中能人不少,可是若是女人,您还是要多从女子的心态上去考虑。”
“她代表的是她的国家。”
“那也一样,即使她代表英吉利和大清所有的人,她也只是个女人而已,对付女人,就要清楚她需要什么。结盟是好,但也只是为了利益暂时结盟,因为盟约终有完结的时候,往后保不齐会撕破脸,以她的身份来说,她是英吉利的下一任君主,但是以她的身子来说,她就是一个女人,想多拿着有利的,那就在她身上多下功夫,也算是给结盟留条后路。”舒欣说道。
“嗯,我知道了,朕倒是不知道,皇后竟然懂这么多。”胤禛说道。
“臣妾是女人,这么多年,见得太多了。有的事情……”
“我懂。”胤禛掩住舒欣的嘴,在她耳边说道。
他知道舒欣要说什么,从最初的阿哥所到后来的王府再到皇宫,她的手上也是沾满的鲜血,不过……
他都懂。
因为他知道,不管她手上沾染多少鲜血,都是在为他铺路,为了给他一个舒服的家。
因为他知道,不止是她双手染血,他亦是如此,因为那样的环境下,不让自己残忍就会让人对自己残忍。
因为他知道,他们不止是夫妻,还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他们之间的情感,不止是你侬我侬的夫妻之情,还有亲情,还有朋友之间的默契。
天地间,他们便是最适合彼此的,谁都分不开的缘分。
他们的命运,早就刻在了三生石上,天地间谁都抹不掉。
作者有话要说:莫名地因为最后几句话感动了,呜呜呜,有福晋在瑟瑟的客串压力好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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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结盟
原本胤禛准备让宗室王爷还有几个在要职上的大臣旁听的,只是听了舒欣的话这件事儿在脑子里面过了好几个弯儿,最后还是决定单独召见。
舒欣说了很多,但是有一句话却是在根子上的。
凯瑟琳终究是个女人,而国家大事一直都是由男人来做的。
又到了避暑的时候,只是今年晚了一些。
万方安和,几把椅子分好了主次座位,舒欣则在旁边的屋子里面守着。
具体参与的人员有,胤禛,凯瑟琳,查尔斯,小历
从搬到圆明园的时候,凯瑟琳便被这座皇家园林迷住了,她从来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地方。
宛如天堂。
而现在他们所在的位置,更是一座奇特的建筑,样子就是汉语中的“万”
不过,她今天来不是为了看风景的。
“应该还有一位吧。”凯瑟琳张口说道。
“姐姐……”查尔斯见不得凯瑟琳的张狂,毕竟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他们一定要恭敬有礼的。
“闭嘴,小历是你的妻子,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以后都变不了了,你还担心什么?只知道自己幸福,难道就不管整个英吉利的幸福了吗?”凯瑟琳用英文说道。顺便又瞪了查尔斯一眼。
“皇帝陛下,咱们今天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您请凯瑟琳一人赴会,只是咱们的身份,一个人不带毕竟不好,所以今儿个凯瑟琳就让查尔斯和您的和荣公主陪同,不过,现在看来倒是凯瑟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原来皇帝陛下早就有所准备,不过与其让那位高人屋里,倒不如一起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
“你们两个,出去吧。”胤禛先“轰走”了查尔斯和小历,然后又亲自去屋中将舒欣扶出来。
内室中放置着一张软椅,软椅旁边的矮几上,有瓜果,有茶点。
“皇帝陛下与皇后娘娘真是伉俪情深呢,倒是让凯瑟琳羡慕得很。若是凯瑟琳以后能有这样一位丈夫,那就真的太好了。”
“那……这些事儿,总归要看缘法的,公爵人美性子又好,以后的婚事定是错不了的。”本来舒欣想说“喜欢就留下”但刚刚说了一个字就被胤禛捏了一下。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凯瑟琳的眼睛,不过她只是笑笑,然后上前扶住舒欣的另外一边。
“这可不敢……”一边是帝王一边是储君。舒欣还真的是怕了。
“您是孕妇,凯瑟琳自然是要照顾着的。来慢慢坐下。”凯瑟琳轻声说道。
“公爵也坐下吧,前段时间公爵给朕的说法,朕想了想,还是咱们先私底下谈谈得好。”胤禛脸一黑,心说我媳妇你跟着奉承个什么劲儿。但顾及到舒欣的身子,也不好有什么其他的动作。
“倒也是,毕竟凯瑟琳是个女人,有的事情,若是在大臣面前侃侃而谈,皇帝陛下能接受,那些老脑筋也不一定能接受。说到这儿倒是想起来了,那天那个奴才怎么样了?凯瑟琳常年习武,手上的劲儿也比平常的女人大了些,虽说只是个奴才,但总归也是凯瑟琳伤了他。”
“这样的奴才,莫说是教训,就是要了他的命也是在理的,不过被公爵一打脑子清醒了,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胤禛说道。
“哦,那倒是好事儿呢,做人就应该明白自己的身份,既是他明白自己的身份,那对他也是再好不过的。”凯瑟琳说道。
“那是那是。”胤禛回道。
说的是福尔康消停了,其实这话也不假,如今福尔康真的是大消停了,那一下直接把他打傻了,不过谁让他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人直接扔回了福家,是高无庸亲自去办的,只对福伦说福尔康这条命是给他留着了,以后好好看着不要再招惹宫中的贵人。
至于福尔康和晴儿的婚事,也就成了废纸。
“为个奴才说这些做什么?今日既是皇后娘娘也在,那有的话就更好说了。”
“这是怎么说的?”舒欣问道。
“咱们都是女人,咱们有的话,男人听不懂的。”凯瑟琳冲舒欣笑了笑,然后从随身的包裹中拿出连日来整理的资料。
她的汉语很好,听说读写都和汉人一样。
所有的章程都是用汉语书写并装订好,先是一个整体的概括,然后从政治、经济、文化上进行具体阐述。
不得不说,凯瑟琳是个天生做皇帝的,她的章程不仅阐述了英吉利与大清发展的现状,还有发展之后遇到的各种可能性。
胤禛用了一个时辰才看完,这期间凯瑟琳将桌上的瓜果吃了个精光。
本来她是想带着舒欣一起吃的,可是舒欣不想也就作罢了。
胤禛再抬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桌的狼藉。
这真的不像是一场正儿八经的会盟。
“凯瑟琳是一个很实际的人,皇帝陛下看着,凯瑟琳也不能在这儿干耗着。”凯瑟琳优雅的擦了擦手上的汁水。
她真的很文雅的,虽说留下了一堆果皮,但都放在了碟子中。
只是果盘空了,看着不好看罢了。
胤禛看了看舒欣……
“皇后娘娘不吃,凯瑟琳就只好自己吃了。”凯瑟琳摊了摊手,这没办法,她邀请过皇后的,可是皇后不要。
吩咐人将桌子收拾好,又重新放上瓜果点心。
“大概的意思朕明白,只是公爵这样写,像是这里,‘开放通商口岸,外来文化侵入,本土文化必定会遭到冲击。’既是如此,朕为什么还要选择与英吉利合作,既是‘必定遭到冲击’,那肯定是要发生不好的事情……”
“任何事情都有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皇帝陛下应该很明白的。”凯瑟琳很重自信地说道。
“任何事情都有好的一面坏的一面,凯瑟琳的诚意在于将清国与英吉利将面临的问题写在了纸上,这样我们就可以做到有备无患,当然,凯瑟琳只是些了一部分而已,因为每一件事都是有无数种可能的。凯瑟琳写了,也是为了告诉皇帝陛下,皇帝陛下不管接受不接受,往后清国会以哪一种形态发展,要面临的无外乎就是两面,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
“你的说法很特别。”
“凯瑟琳是个很实际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拐弯抹角。阴也好阳也罢,不过是为把一件事办好。”
“难道你就不怕我们底下有小动作?”胤禛说道。
不得不说,和凯瑟琳聊天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不过他仅仅享受和凯瑟琳聊天,这样性子的女人,十分不适合他,他还是喜欢给他撑起身后整个家的女人。
“没有比这再好的局面了,英吉利可以选择和法兰西合作,可以选择和西班牙、葡萄牙、荷兰甚至是沙俄合作,要知道,我们这些国家都是有联姻的,但是凯瑟琳选择了清国。您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离着越近,利益矛盾冲突就会越尖锐,凯瑟琳需要的是一位长久合作的盟友,为的不是在这么多国家中称王称霸。”
“真的不想?”胤禛想到了那张羊皮地图,若是所有的地方都是他的,说实话,他真的是很心动的。
凯瑟琳摇了摇头
“曾经有人这么做过,但都没有实现,不是没有那个能力,这个世界太大,单说英吉利与清国的人口便是不计其数,还要顾及到不同人种不同民族的习惯信仰。共同发展才是大趋势在,一言堂的局面,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成为过去。”
胤禛发现,当凯瑟琳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亮亮地,身上拥有的自信,怕是他这个在高位几十年的人也比不上的。
这个女人,才二十出头……
“改变,是早晚的事情,等到别人已经改了才改势必会手忙脚乱,倒不如从现在开始做起。一点一点地来……”
“可是这样遇到的反弹……”舒欣说了两句,忙捂住嘴巴。
这不是她能管的,这是政事!
凯瑟琳笑了笑,“后宫不得干政”,这块牌子她还真的看到过,不得不说,从中国几千年的历史来说,这样做是很有必要的,但却禁锢了女人的思想。
“皇后娘娘说的没错,肯定会有反弹。可是只要做了,王朝会消失,民族会永存。”
“公爵谮越了。”胤禛在一旁说道。
这个女人还真的是不消停,这会儿连王朝消亡都说出来了,还有她不敢说的吗?
“难道皇帝陛下认为真的有万万年的王朝吗?凯瑟琳自小酷爱历史,一段段的王朝更迭,无一不带着血腥。今日万人之上明日也许就会成为阶下囚,改变是肯定的,可是如果不用做出牺牲不是更好?凯瑟琳曾经听说过清国雍正皇帝的事迹,对此人甚为佩服,他做的事情是为了一个国家,是真正为了子民,日后,凯瑟琳也会坐上那个位子,凯瑟琳没有大本事,只希望能在执政期间,子民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为君者,一生要的不就是个国泰民安吗?
如果伤民才能让一个王朝继续生存,那这个王朝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既然公爵说了这么多,朕要是不说两句也说不过去。”
“皇帝陛下但说无妨。”
胤禛示意凯瑟琳坐下,然后开口说道
“原本,朕觉着公爵只是一个女子,即使是公爵也不足为虑,也只是一个女子而已,既是皇后对公爵多有称赞,但朕还是不喜欢你。因为你是个女人,你的生活应该是后院里面的一亩三分地,应该是相夫教子,但是今日,朕才知道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没想到公爵是一位心怀天下之人,英吉利能有一位您这样的君主,将是苍生之福。”
“过奖。”凯瑟琳回了一礼。
“你的章程,朕收下了,自此事,咱们也算是做到了彼此心中有底,既然大的方向没错了,那剩下的就要靠咱们一起克服了。”
“凯瑟琳期待与清国未来的合作,咱们彼此都会有不明白的地方,既是结盟,那就要彼此帮衬,皇帝陛下不如从现在开始尝试一下英吉利的货物,既是赚钱,也不能只让清国将银钱赚去,国事上,凯瑟琳能做主,可是有的狼子野心,凯瑟琳就管不住了。提醒您一句,福寿膏可是保不了福寿的!”
“公爵肯卖给朕这么大的一个人情,朕一定要回您一份大礼。”胤禛知道,凯瑟琳能说出这样的话,那无异于将她的底牌掀了。
“真的什么都可以满足?”凯瑟琳说道。
“只要朕能做到”胤禛说道。
“您和皇后娘娘拥抱一下。就现在!”凯瑟琳说道。
“这……”舒欣看了看凯瑟琳又看了看胤禛。
“就一下,我就要看这个。只是一个拥抱。”凯瑟琳有点儿迫不及待了。
胤禛想了想,既然君无戏言,那就只好拥抱了,反正就只有这个小丫头看得见。又是抱得自己的妻子,没问题。
两人轻轻抱了一下,还没等胤禛回过神来,就见凯瑟琳抱住了舒欣,也是轻轻地一抱,还在舒欣耳边说了一句话,不过说完之后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她说了什么?”胤禛见舒欣满脸通红,心中愈发好奇。
“没什么的,您就不要问了。”舒欣说道。
她哪敢说出来,刚刚凯瑟琳对她说
不要总是把自己的男人拿出来跟别的女人共享。
作者有话要说:妹子们都说凯瑟琳是穿越的,真的很穿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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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乡音未改
我是一个不成功的穿越者,从来到这个世界就失去了自我。
抱歉,这不是《怡殇》的世界,但是,我真的是一个不成功的穿越者。
没有鱼丸没有粗面没有cp没有空间,目测清朝但看不到辫子男。
我穿越了,但是却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魂穿,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看到的是蓝眼睛黄头发。
嘴里面说的……根据我并不是很好的英文分析,应该有个词叫做公主。
好吧,穿成公主很好,但是为什么会是一个外国的公主啊。
语言啊亲,饮食啊亲,信仰的亲。
好吧,让我们一起唱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事一旦错过就不在。
穿着公主裙,抱着洋娃娃,头上扎着蝴蝶结,曾经向往的公主梦啊,我竟然实现了。
上帝啊,圣母玛利亚啊,佛祖啊,天神啊,我该谢谢你们以及你们八辈祖宗吗?
我的娘亲,应该叫妈咪,伟大的王后,在我三岁的时候给我生了一个弟弟。
小时候的正太,目测长大后绝对的白马王子。
可是我却是他的姐姐。
人世间最无奈的事情是什么?就是说你最欣赏的男子,他是你的弟弟。
让我们继续唱吧,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从小,我便是受到的精英教育,不要说只有清朝的阿哥是最苦逼的,但凡是和皇族沾边的,就是和幸福童年说永别的!
三岁的孩子,要不要这么多的课程啊喂。
英语我已经接受了,但是要不要再加上别的国家的语言啊喂。
就算我是皇室第一顺位继承人,可是终其一生我能去几个国家啊,这样填鸭式的教育对儿童发育是十分不好的啊喂。
好吧,其实我还是很幸福的,感谢一夫一妻制,我的父王只有一个妻子,而我的母后大人也十分健康,至于我的弟弟……
掩面,这样好的男孩子竟然只能做我的弟弟。
我知道,我是英吉利的长公主,未来的英吉利女王,但是我也清楚,我的灵魂还是属于那片土地。
我知道现在的大概朝代,但却真的不知道那里是哪位皇帝当政。
会是我最爱的雍正皇帝吗?
我不知道,但是会有人知道的。
你说一个小屁孩子怎么打听,我可是公主,只要每天上课的时候对那里产生强烈的好奇心就是了,我相信我的父王大人是十分期待的。
因为那个地方,我的故乡,一直都是西方人最向往的。
果然,他把我抱到怀里,对我说那遥远的东方是什么样子。
可是父亲大人,亲爱的父王,您能不能不要表现得这么暴发户啊喂,那里不是遍地黄金啊喂,什么《马克波罗游记》啊,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知不知道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啊,那些已经是历史了,历史知道不。
我发挥了自己公主的优势,撒娇让他给我请了一个真正可以教汉文化的老师。
是一个跟着商船来到英吉利的黑眼睛黄皮肤的男人,看到他,我的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亲人啊,这就是他乡遇故知的亲人啊。
他说他是一个秀才,他说他来到这里的时候是雍正九年。
哦上帝,我最爱的皇后已经去世了,我最爱的皇帝也要进棺材了。
看看我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算了,还是等长大了再去给他们上香吧,也顺便在他们的陵前念叨念叨一个穿越女对他们的仰慕。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在我越长越大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上天已经很厚待我,给了我公主的身份的同时也给了我一个安稳的生长环境。
谁说西方没有勾心斗角,只要有宫廷的地方,就会有勾心斗角,曾经我知道我的身份不能让我稀里糊涂的活着,但是也是打着活一天混一天的想法。
直到那次,我的傻弟弟差点儿中招,我的傻弟弟哟,为什么你就觉得所有人都是好的?连我这个前世的傻子今世的愣子都能看出来的坏仆人,你为什么就能像小天使一样傻呵呵的看着?
那是要跟你玩儿滑梯吗?那是要把你推下楼梯啊!
看着一直关心我的父王母后,怀中抱着我的傻弟弟,我知道了,不管是曾经是谁,现在我是凯瑟琳,是英吉利的长公主。
在其位谋其政,我的身份注定我这一辈子都要站在风口浪尖上,既然不能逃避,那就来吧,让我看看到底是你强大还是我这个在宫斗宅斗小说中浸染,受到数年精英教育的公主厉害!
我知道我不可能一辈子都护着我的傻弟弟查尔斯,我成长他也要成长,所以亲爱的弟弟,你必须要看到人性中险恶的一面。
我们是温室的花朵,但却是用各种最优等的肥料养成的奇葩。
原来的查尔斯,只会抱着我求着我讲故事,不敢大声说话,甚至不敢自己下楼梯。就像一只最可爱的小鸡仔儿
现在小鸡仔儿还是小鸡仔儿,只是已经成了乌骨鸡,他用行动充分告诉了我,什么叫做腹黑中的极品。
简直是岂有此理,竟然一个人出海,还是去我最想回的故乡!
这是我的剧本好不好,傻弟弟你拿错剧本了好不好!
木已成舟,船已扬帆,当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到了那里,还和富察家的兄弟做了朋友。还说要娶和硕和荣公主。
富察家,难道是传说中的福娃一家?
我心动了,其实我的心一直在动,只是时机不够。现在,我有了充分的理由,我对母后说要去把让母后担心的弟弟和她也十分好奇的儿媳妇带回来,对父王说,要做父王的眼睛,亲自去看看那个地方是多么的富庶。
我要出使大清,我已经长大,作为皇室成员,我身上的担子很重。
父王说,我的小天使我的公主长大了。他给了我权力,给了我一支队伍,在接到清国国书的时候,他便是同意这门亲事的。
我知道在那里肯定有人和我一样,改变了历史的轨迹。
我对父王说我身上的担子重,可是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担子是两份的。
即使远在他方,我也从未忘记过我是谁。
既然现在有能力,为什么不去改变呢?
改变了,对两国都好。
船在大海上行驶了很长时间,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途中我遇到一件有趣的事情,在商船收到的货物中,竟然搀着鸦片。
不是我们要出售的货物,是购回的。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是那位高人的招数吗?
我真的越来越好奇了。
踏上熟悉的土地,听着熟悉的乡音,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接受的六贝勒的吻手礼,更不知道后来是怎么进行了后面的仪式。
我只知道,在马车上,我哭了好久好久。
为过去而哭,为现在的压力哭,但是哭过之后,我还是凯瑟琳。
不能任性,不能放纵,因为我是公主。
我见到了乾隆皇帝,我曾经最爱吐槽的小钳子,说实话,我对他的印象不错,而且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带着那拉皇后一同迎接我。
而那拉皇后还挺着大肚子。
现在是乾隆二十六年,那拉皇后怎么会怀孕?最受宠的令妃呢?
对了,还有那位六贝勒,不是应该已经被过继了吗?还有四贝勒?
还有那位百媚千娇的和荣公主,宫女说她是皇帝收的义女,我用近乎无赖的态度磨到了与她同榻而眠。
百媚千娇,还是没有我胸前伟岸啊。
可是为什么这个叫小历的和荣公主散发出的气质是皇家却比任何一个公主还有皇子都要强大?
剧情呢?历史呢?难道真的是用来被崩坏的?
后来我才知道,这真的不是历史,因为我听到一个很熟悉的称呼
福大爷
这是还珠的世界吗?那还珠呢?紫薇呢?五阿哥呢?为什么只剩下一个形单影只在调戏我未来弟妹的福大爷?
我知道,查尔斯是真的动情了,因为我第一次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狠戾,他对福尔康动了杀心。
原来这就是爱吗?我的傻弟弟,终于要大婚了呢。可怜我这个做姐姐的,一直为了国事都形单影只(其实是找不到满意的!)
留下了傻弟弟跟小历求婚,我带着福尔康去了养心殿。
还珠的世界,乾隆不脑残,皇后很贤惠,没有宠妃没有白痴,没有叉烧没有圣母,也许,同乡就是这位掌握着所有人性命的乾隆皇帝!
身为公主,我从小就见过各种比我身份高的,身份不如我的显贵,一颗心早就波澜不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这位皇帝陛下的时候,我总是产生一种激动的心情。
他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很熟悉。
也许这是爱,但是我不敢肯定。
我们单独聊了很多,我知道他是一个心中有天下的人,我对他说出了我的想法,
合作,双赢的合作。
我做他们在西方的眼睛,他们做我在亚洲的靠山。
我们谁都离不开谁。
他并不是一个迂腐的皇帝,既然会让富察家接近我的傻弟弟,心中有的就不止是结交一个西方人的念头。
原来他们也想了解外面的世界吗?
我没有去刻意求证,只是在观察,只要是穿越者,一定能露出什么。
可是什么都没有,他的言行举止,都是一个很合格的君主。仿佛天生就是做这个的,但是他不像乾隆。
康雍乾三帝的事迹我早已烂熟于心,刻在了骨子里。
那么他到底是谁?
我知道,每天都有人在盯着我,不过这一次,我必须要冒险!
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防着我,很快我就打听清楚了。
难怪,难怪……
难怪那拉皇后能成为独宠的皇后,难怪乾隆皇帝能有如此做派。
原来是故人……
那天,我说很仰慕他们的文化,要去雍和宫拜拜,前世我经常去的。
那天,佛说
重生再续缘
其实我该高兴不是吗,这是我最爱的一对儿啊,不用再为历史纠结了,就算这是一个历史上并不存在的空间,只要他们相爱,那就好了不是吗?
雍正皇帝,敬皇后,不用担心我们的结盟会出现什么不好的结果,只要你们愿意,那我们便一起努力,未来在我们的手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以一个未来穿越者的身份告诉你们,现在还不晚。
他说满足我一个愿望,我说要让他们抱一下。
他们抱了,然后我抱住了敬皇后。
亲爱的皇后,请不要再把你爱的男人推到别人的怀里了,女人有的时候就是要自私的。
等量代换,这样,也算是抱了我最爱的四四了,不是不爱,只要你们幸福了,那我的爱就是值得的。
作者有话要说:穿越需谨慎,如果你误穿了,后果是很严重的。
前面是抽风吐槽的,后面是抒情的,这个番外大家还满意吗?
好吧,还是穿越女在作怪,不要叫我大王,要叫我女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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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大婚
后来,胤禛将凯瑟琳的章程拿出来和宗室的王爷商议。
当然,只是在京城的王爷。
令人欣慰的是,大家都接受了。这一点,胤禛很奇怪,因为曾经他的摊丁入亩士绅一体纳粮也都是利民的,利民性比如今的“乾隆新政”还要高,可是为什么他们当时是皱着眉头的,现在却是如此兴高采烈地接受,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
直到有一天,凯瑟琳给了他答案。
“皇帝陛下,其实所有的无非还是那两个字——利益,你给了他们利益,他就肯定会高兴,没有人愿意做不利于自己的事情,当年,世宗皇帝的政策的确好,可是有一个致命伤,他动摇了自己阶级的利益。所以他治下的子民虽过得好,对他的评价却不是很高,说白了,就是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在作怪而已。但正是这位不为自身利益一心为民的皇帝,让凯瑟琳十分佩服,皇帝陛下,凯瑟琳有不当之处还请海涵,但是凯瑟琳对世宗皇帝真的是很仰慕的。”凯瑟琳说道。
“如果天下人人都是争名逐利还有谁来干活呢,都是图着利益去干活,那天下岂不是乱了?”胤禛说道。他才不管这位公爵仰慕谁,他要的是办事的人,但也要是清廉的官员。
“凯瑟琳知道,您是一位眼睛里不揉沙子的帝王,可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追到根上,人活着为了什么,吃饱穿暖。这是欲/望,吃饱穿暖为了什么?为了活着,这是目标。如今这世上,多是后者的觉悟却过着前者的生活,凯瑟琳认为,既是执政,也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能吃饱穿暖,都是好好地活着,古话爱民如子,就是说对待自己的子民要像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为官者,为了利益去活也有为了生存去活,我们要的不是他们贪不贪,而是看他有没有能力。一个中饱私囊百万两者给国库带来千万两收入的臣子与一个两袖清风一生碌碌无为的臣子,您要哪个?”凯瑟琳反问道。
当然是要第一个。
“凯瑟琳曾经看过这样一句话,无功即是过。用你,便是要让你做出贡献,如果你为臣一生,没有提出一条有用的建议,没有做过一件为民苍生有贡献的事,哪怕只是一件小事,只是让朝廷养着你,那朝廷要你有什么用?总而言之,朝廷要的是有用的人。”
“有用的人,大部分都是不老实的,不老实的到了一起,就会乱”胤禛说道。
“管住一群不老实却有才能的臣子,不正是为帝者所学吗?本是有大事要跟您说的,谁知道净跟您说了这么多没用的话。”凯瑟琳看了看怀表,都过了一个时辰了。她正事儿还没说呢。
“公爵有什么事儿但说无妨。”
“这回可不是什么要求,皇帝陛下,国书凯瑟琳已经带回来了,现在查尔斯与和荣公主的婚事,是不是该办了?”凯瑟琳说道。
“这倒是,小历的公主府早就开始修建了,只不过他们两人的婚事,朕一时之间还拿不准主意,内务府只办过大清公主的婚礼,小历嫁的是英吉利的亲王,礼数上,朕的意思是和你商量。毕竟公主是出嫁,虽说皇家公主尊贵,但也要尊重一下夫家的意思。”胤禛说道。
“有皇帝陛下的这句话,凯瑟琳便高兴得很了,早先来的时候国王就对凯瑟琳嘱咐过,和荣公主是要回英吉利行加冕礼的,到时候英吉利那边的,就在那边办。这边嘛,就先按着大清的礼数来,不过有的地方凯瑟琳希望能过目一下。”
“这是自然,公爵是查尔斯的长姐,也就是和荣的长姐,有姐姐过目,那是应该的。”胤禛说道。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胤禛知道凯瑟琳虽然说话上不如大家闺秀那样细声细语,但却是个极好说话的人,有她在一旁跟着忙,自己的妻子也能轻省些。
只是真正到了忙开的时候,胤禛便觉得,这真的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说是不改,其实改的真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最明显的就是试婚格格,每位公主出嫁都是有试婚格格的,试婚格格的作用,就是在大婚的前一天晚上,被送到额驸的府上,与额驸同床,待到第二日回宫,说出额驸的习惯。
用凯瑟琳的话来说,就是在夫妻二人之间插一个第三者,虽然在英吉利查尔斯身边已经有了教育人事的人,可是那些都是专职人员,根本就不会与查尔斯有感情纠葛。
“皇后娘娘,这试婚格格,还是去掉吧,莫说是查尔斯不同意,便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是不同意的,再说了,这个丫头以后还要跟着小历过,那以后查尔斯给他一个什么身份?即使是英吉利国王,也是没有妾侍的,若说真的给她一个身份,那就是情妇,若真的是那样,这个女子的一生就毁了,即使是生了孩子,连她带孩子都是被人一辈子看不起的。至于额驸府,倒不如和公主府合了,两口子当然是要住在一起的,哪有分着的道理。”凯瑟琳说道。
“还有这里,出嫁当天不能吃东西不能喝水,凯瑟琳知道,这是防止中途出现出恭的情况,可是一天水米不进,要是真的饿坏了可就不好了。我是真疼小历的。至于这些陪嫁的丫鬟之类的,太监就不用了,我们那边没有用太监的说法,丫鬟与嬷嬷,也要找那些贴心的。”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本宫信你。小历虽是皇家的养女,但本宫也是拿她当亲生女儿看待的,这一出嫁啊,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一趟,本宫是万万不能让她受一丁点儿委屈的。唉,女大当婚,孩子总归是要长大的。”舒欣说道。
其实凯瑟琳说的这些,虽是有谮越,却是都为了小历好的,这门亲事,其实比一些嫁到蒙古的公主都要好很多。
“你的年纪不大,却是比很多人都要懂事,有你这个姐姐看护着,本宫怎么都放心了。”舒欣拉着凯瑟琳的手说道。
“皇后娘娘,您就放心吧,凯瑟琳会照顾好小历的。哎呀……”凯瑟里只是一时激动将头靠到了舒欣挺起的肚子上,却不想被踢了一下。
“怎么了?”
“您肚子里的皇子,踢了我一下。还真疼。”
“瞧你说的,还没生出来呢,怎么会知道是皇子还是皇女。”
“这么大的劲儿,肯定是皇子。不过凯瑟琳不能看着他出生了,等查尔斯婚礼后,凯瑟琳便要回英吉利了。”凯瑟琳说道。
“路途遥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一面。”舒欣也很喜欢凯瑟琳,与她说话很轻松。
“总会有机会的,等凯瑟琳登基的时候,还请皇后娘娘与皇帝陛下去观礼。”
“这话可不能乱说!”皇帝登基,那就意味着上一任的皇帝去世。
“皇后娘娘不用担心,父王早就与凯瑟琳说过,这些年太累了,等再过几年,凯瑟琳熟悉了政事就让凯瑟琳登基,用你们的话说就是禅位。”
“这……”
“您应该知道,这个位子,很累人。凯瑟琳是孝顺的孩子,会孝顺父王母后,做一个合格的君主。”
舒欣将凯瑟琳的话记到了心中,是的,做皇帝太苦了。
时间过得很快,查尔斯与小历的婚礼定在了九月十二,这是胤禛定的日子,说是钦天监算出的难得的黄道吉日。
万幸的是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和敬和婉等人送上了大礼,齐步琛送了一套亲手绣的百子被,就连晴儿也送了一些做工精致的布匹与头面。
经过了福尔康的事儿,晴儿算是清醒了,终归晴儿没有做什么冲动的事情,福尔康的事情。对外只说是一个不可抗力,对晴儿的闺誉没有任何影响。
聪明如她,也知道自己往后怎么做才能有好日子过。
日子总算是这么过去了,不过想通后的她倒是与齐步琛越走越近。
皇子阿哥,宗室亲王都给添了礼,直把小历的嫁妆匣子塞得满当当的,不过面上的嫁妹子,里子里面的嫁阿玛。知道事情真相的,都觉得太离谱但又不得不接受。只是暗中笑的不在少数。
当然这里面永琪除外,八月初小燕子生了个儿子,胤禛让人抱到了宫里养着,永琪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他已经没有了当日的冲动,他不忠不孝,如今皇家这样待他,真的是最好的结局了。
永瑆与永璂都赶回来了,明面上的礼不多,暗里却是办了不少事情,永瑆在沿海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意,小是小,但却胜在灵活,那往返销货物中掺鸦片就是他的主意。胤禛只说让他当心再没说别的。
永璂与善保在山西的收获也不小,虽是没有策反长工闹事,但自身却得到了很大的收获。
总的来说,他们都长大了。
至于景娴,早在离京之前就已经将小历的那份嫁妆准备好了,七月初去盛京的农官上奏,盛京等地虽天寒,但土地极为适合耕种,现在盛京等地已经有很多人投入到耕种的大潮中,景娴托人送了信儿,舒禄穆家的人对她很好,她带着三个孩子在盛京生活,很快乐,很幸福。
九月十二,鸿雁南飞,是个很好的天气。
凯瑟琳早就去了公主府候着,今天她是婆家人,那边自是要跟着张罗,当然公主府也就是额驸府上自有经验丰富的礼官张罗。
一大早,小历进坤宁宫辞行,舒欣着大朝服,坐首位。纯皇贵妃,舒贵妃,婉贵妃同样着大朝服,居侧位。
说是给小历撑腰,但也只有小历知道,除了披着景娴皮的自家皇额娘,其他的人实打实地是他的妃子,这礼,行得真的是矛盾。
“自今日起,便是大人了,要知道孝顺公婆……”每个人都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
有了凯瑟琳的话,没有人敢饿着小历,饿了有人给拿点心,渴了有人给端茶倒水,未时于闺房沐浴,然后上头,化妆,着和硕公主朝服。
胤禛本想着是给小历固伦公主的位分,但又一想该留给下一任君主施恩,便作罢了。
身边有齐步琛与晴儿陪着说话,为了是不让小历孤单害怕,然后又有老嬷嬷再来叮嘱洞房事宜。
对于一个曾经大婚过而且那方面经验极为丰富的小历来说,大婚,就是体会作为一个待嫁女子的不易,痛并快乐着。
时辰到,永璋背小历上轿,有接亲的有送亲的,一派皇家气派好不热闹,至于嫁妆,更是从宫门排到了公主府,真真正正地十里红妆。
查尔斯穿凯瑟琳带来的王子制服接亲,军装款式,衬得查尔斯更加飒爽英姿。
一套繁琐的程序,将新人送到洞房,虽说已经省去了很多,但还是弄得小历累得腰酸背疼。
不过,一场婚礼可不是就这么结束的,仪式是让大家看的,剩下的就是两口子要自己做的。
这方面,小历虽是做过不少,但是以一个身下的身份,这真的是第一次,即使查尔斯温柔,她的洞房花烛,还是那句话
痛并快乐着。
凯瑟琳在月下倒了一杯红酒,有种自己儿子大婚的感觉。
养心殿中,胤禛趴在舒欣的肚子上,听孩子的动静儿。
结束了一段人生路,开始一段新的人生路,每个人都是如此。
小历的未来,还很长。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是嫁出去了,波澜不惊吗,也没有啦
话说重生完结后会有番外,目测四篇
大家要看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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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死生
查尔斯与小历大婚后,乾隆新政正式提到了日程上,就像凯瑟琳说的,只要让那些人看到利益就好。
只是胤禛的心中还是别扭的,若说这世上谁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胤禛敢认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
“为官就当清廉,今儿个给他们这个明儿个给他们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他们的胃口都养大了!”面上不能说,心里早就将人埋怨了个遍。
“凯瑟琳不是说过吗,只是权宜之计,等他们尝到甜头了,也许就不想做官了呢。有句话我倒是真喜欢,什么事儿都有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舒欣亲自给胤禛端来茶。
那日凯瑟琳说的,还有以前胤禛与她说的,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地,许是旁观者清,她倒是觉得,这样并不是一件坏事。压得很了,以后反弹大了就不好了。
“让宫女做就是了,你身子沉,不歇着起来做什么?”胤禛说道,眼瞅着舒欣这就要临盆了,大着肚子,每天晚上宽衣后必须用热水泡脚才能好受些,翻身都要胤禛帮着。
不过胤禛乐在其中就是了。
“当然是有事情,送你一件东西。让你见一个人。”舒欣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镜子,是凯瑟琳送给她的,比铜镜照得清楚。
镜中人眉头紧锁。脸也黑得跟锅底似的。
“瞧瞧,就像谁欠你银子似的。这样子别说是一个奴才了……就是……”舒欣说道。
“就是什么?难道你也想躲?”胤禛说道。
“想躲还不容易么,这会儿收拾包袱回坤宁宫就是了。是不是真的就这么难?”舒欣问道。
“唉,你不懂。”胤禛说道。
“臣妾当然不懂,但是臣妾知道,万事总有变通的法子,现在只是权宜之计而已,又不是一辈子都惯着他们,老祖宗留下这么多经验,总有咱们能用得到的是不?爷,为了马上就能解决的事儿在这儿跟自己发愁,这可不成!”舒欣一把抱住胤禛,在他的脑门上亲了一口以示鼓励。
“越来越没有个样子了。”胤禛说道。
“我乐意。”舒欣说道。
“乐意也得等把肚子里的这个生下来再说。”光看着这个大肚子,胤禛就觉得心惊肉跳,别说是走一步,就是动一下就觉得危险。
“又不是没生过,有分寸的。现在多活动,等生的时候也好生。”舒欣低声说道。
胤禛抱住舒欣,看到高无庸在门口一脸焦急。
“好好歇着,等我回来用膳。”胤禛说道。
“嗯,可是想通了?”舒欣反问道。
“有你在,不顺当的也都顺当了,谁让你是舒欣呢,最舒心。”胤禛将舒欣扶到床边,又替她掖好被子。
“天凉了,有事情就让下面的人去做知道吗?”胤禛说道。
舒欣点点头,然后便闭上了眼睛,活动了半天她还真的累着了。
胤禛转身离了内室,等走到门口才低声问高无庸有什么事儿。
“万岁爷,刚刚和亲王府来报,和亲王怕……怕是不成了?”高无庸说道。
平常的事情,就是给他十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如此莽撞,这事儿可是万岁爷特特叮嘱的。
“取披风来,朕要出宫,别声张,更不要在皇后面前提起。”胤禛说道。
高无庸领会,取披风的同时也准备好了一切。
一行人轻车简从到了和亲王府。
胤禛觉得,这景象好像是在哪里见到过,很多年前,也是去了王府,他的十三弟,就这么走了。
其实早该有准备不是吗,早在他们发觉的时候,就已经是在用续命的药材了,小历主动请嫁,还有这么急匆匆地办婚事,不就是为了给弘昼冲喜吗?
小历大婚的时候,弘昼也是进宫的,还说若不是如今与小历的身份有别,定是要背她上花轿的。
那个时候的弘昼,眼睛亮亮地,说话的声音也很大,在席上吃喝都和常人一样,当时他真的以为杏林门妙手回春,现在看来,只是一种自我的欺骗吧。
吴扎库氏在一旁喂水,弘昼喝了几口便摆手说不要了。
“再喝两口。”吴扎库氏也知道了,这会儿的她出奇地冷静,但是眼中的湿润却是告诉众人她是佯装坚强。
“别哭,早晚的事儿。”弘昼很看得开,活了一辈子,享福一辈子,值得了。
“爷……您别这么说,说好了一辈子的,您说过的,怎么能反悔?”吴扎库氏拿出了当年的戏言,这个男人说过的,要纠缠她生生世世,现在一辈子还没过完在,他就要走了。
“嘘,别说话,我跟你说啊,那边不管你是王爷还是乞丐,都要排队的,爷这是先过去占位置,给咱们一大家子占个好位子,到那个时候咱们就又团聚了……”
“爷……妾身求您了,您别这么说,您就是不为孩子们想,也要为额娘想想啊。您怎么就忍心呢?”吴扎库氏哭着说道。
“婉心,以后额娘就靠你了,永壁随了爷的性子,但也是个有脑子的,有他看顾着这一大家子,爷放心。你只记着,咱们家,千万不要进不安分的人,不要贪不义之荣华,只要一家平安,就比什么都好了。皇……皇阿玛……”弘昼说着,胤禛已经进门了。
“既是病了,就不要起身了。老五家的,你先下去吧,朕有话要跟弘昼说。”胤禛说道。
吴扎库氏恋恋不舍地离了内室,总有一种要放手的感觉,她很怕,但是更知道自己不能倒下,这段时间,所有的人都在安抚她,希望她能平静下来,就连裕贵太妃也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是的,她很清楚自己与这个男人有多少感情,正是因为在意,所以才会伤心。
若是可以,她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
内室中,胤禛沉着脸。
“皇阿玛……”到了这一刻,往常的胆怯似是消失了,这一刻,他可以变得很从容。
“朕不是说了要好好地养着吗,你怎么就不听话?”胤禛厉声说道。
“儿臣没有不听话,儿臣一直都在乖乖地喝药,皇阿玛,儿臣的身子,儿臣自己很清楚。”弘昼躺在床上,眯着眼,慢慢睇说道。
“朕的杏林门不是吃干饭的,朕说有法子就一定有法子,弘昼,天申,你记着,你是朕的儿子,你可以好好地活着的,你的脾气,连阎王爷都不会要你的!”
“是啊,儿臣去了阎王爷就没饭吃了。儿臣……儿臣喜欢您叫儿臣天申,就好像,就好像还在王府,大额娘做了桂花糕最好吃了,儿臣……儿臣真的还想再吃一口。”弘昼两眼望着帐顶。
“等你好了,朕让你大额娘亲自做好吗?”胤禛坐到床边。
“大额娘要给儿臣生弟弟呢,不可劳累,皇阿玛糊涂了不是?儿臣一直在想,这辈子有什么遗憾的,可是想到头,该享的福都享受了,这辈子儿臣很知足,做您的儿子,儿臣一点儿都不后悔,四哥曾说,若是大哥在,我们也许就不会这么累,儿臣没有见过大哥,若是大哥在,肯定会护着儿臣。皇阿玛,生死本就是正常的,您要是有什么想对大哥说的话,可以直接告诉儿臣,儿臣记着,到时候告诉大哥。”弘昼说着冲胤禛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
“天申,你还年轻,听阿玛的,好好养着,会好起来的。”胤禛握住弘昼的手说道。
此时的他在克制,在极力克制,就像当初胤祥离开他一样,他最见不得死别。
“若说后悔,儿臣便后悔没有像二叔爷和十三叔那样,尽力辅佐四哥。现在想想,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朕知道你的想法。朕都知道。”胤禛说道。
“索性后来不是太晚,皇阿玛,儿臣知道,咱们家的人啊,死在朝中,是光荣的,当年,儿臣就觉着,十三叔是不是傻了,难道就不知道歇歇?现在儿臣知道了,儿臣懂了,这里,歇不得,有这个结果,儿臣很满意。”弘昼笑着说道
“皇阿玛,您回去吧,儿臣,儿臣想一个人静一静,大额娘那边,千万不要说,就算……就算是让她知道了,就说……就说是儿臣缺银子了,要办个丧事用点儿银子。”
他都想好了,这会儿他看得很明白,很透彻,与其在这儿让人看着哭着走得不安生,倒不如一个人……安安静静地。
胤禛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和亲王府,弘昼一直说让他走,后来还叫来了人把他扶走。
从和亲王府回到紫禁城,已经下钥,舒欣让人备了晚膳。一直等着胤禛……
“不是说了吗,你自己先用,别饿着自个儿。”胤禛强打起精神说道。
“哪有这么娇气,再说了我也不饿,事儿可是解决了?”舒欣见胤禛面色不善,以为他是累着了,便关切地问道。
她是不知道弘昼的事情的,因为这一家子包括胤禛在内,都将她瞒得太好了,即使是小历大婚的时候,大家也都没有提弘昼的事情。
“嗯。”胤禛端着粥碗,只想把自己埋在碗里。
“别吃太快,对身子不好……啊……啊……”只是一抬手,舒欣便觉得小腹一阵阵地往下沉,还没等反应过来,下/身已经湿了。
“爷……”舒欣白着脸看着胤禛。
“这是怎么了?”胤禛放下碗,扶着舒欣问道。
“要生了,快叫稳婆……啊……”一阵阵阵痛袭来,舒欣只觉得疼到了骨子里。
产房收拾好了,胤禛被容嬷嬷送出产房,稳婆早就说了,皇后娘娘身体底子好,月份足,等不了多久就能诞下皇嗣。
这是胤禛第一次等孩子出生,因为每一次不是在上朝就是外出办差,是的,每次,心中都装着不止一件事,就像现在,弘昼那边……
他只希望弘昼现在是好好地,千年的人参,灵芝各种续命的药都已经送到了和亲王府。
弘昼……
“万岁爷……”正想着,高无庸从门外进来,手上拿着折子……
和亲王爱新觉罗弘昼薨
“知道了。”
折子里,不止是一个消息,还有弘昼临终前的叮嘱,千万不能让皇额娘知道。
“哇……哇……”
“恭喜皇上,皇后娘娘生下一位小阿哥。”
此时高无庸还没有离开,低着头却掩饰不住脸上的惊讶,他是知道所有事情的,心说,莫非,这位小阿哥,是和亲王?
作者有话要说:一种说法玻璃是在雍正年间传到中国的,然后至于镜子嘛,剧情需要大家无视吧。
话说。有的人死了,他还会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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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悲喜
刚出生的婴儿,小小的一团被包在秋香色的襁褓中,已经有人出报喜,大家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因为平日身子养得好,孩子月份足,舒欣又是生产过的,所以一切都很顺利。
舒欣躺在床上半眯着眼,孩子就放在身边,眼睛紧紧地闭着,小嘴巴一张一张地。
门外,胤禛接过高无庸递来热帕子抹了一把脸。
“别声张……”把帕子交给高无庸的同时,胤禛低声说道。
高无庸心领神会,退出内室,捧着早已准备好的紫檀木匣子往外走。
其实胤禛早就准备好了,包括弘昼下葬时候穿的——金黄色四爪蟒袍,铁帽子王朝服。
死后极尽哀荣,也算是一种补偿。
可是这种补偿,他想给的是个活生生的人……
有人撩起帘子,有人行礼,有人还在继续收拾,胤禛心事重重地走到床边。
舒欣听到有声音,便睁开眼睛,不错眼的看着胤禛
“爷,我们的孩儿……”
“累了便睡会儿吧,奶嬷嬷早就找好了,一会儿就会来的。”胤禛说道。
这对他真的是挑战,极大的挑战。面上要和颜悦色,心里却是痛彻心扉。
天申啊天申,你怎么就这么狠心,阿玛留不了你一辈子,哪怕是再过一个月也好,就一个月,你知不知道自己留下了一个多糟糕的局面,你让阿玛怎么做才能不瞒着你大额娘?
“没怎么用力,他很听话。”只是刚刚生产的时候疼得多,稳婆让用力她就跟着用力,孩子也乖,就像是自己知道似的,一直往下冲、。
襁褓中的小人儿像是听得懂阿玛额娘的对话,蠕动着小嘴。
“爷的脸色很差……是不是太累了?”舒欣说道。
“没事儿,很好……就是以前没经过这个,听着你在里面喊疼,在外面一直担心来着。”胤禛做出一副被你发现的样子,惹得舒欣掩嘴笑。
“现在臣妾占了床,这个月,爷可是不能在这里睡了。”
“养心殿地方大,还没有爷睡的地方了不成?正巧现在新政实施,天天忙得很。”胤禛斜坐到床边,握住舒欣的手说道
“刚刚又呈了折子来,这段日子,可是歇不住了。”
“再忙也要注意自个儿的身子,我现在是不得用了。”
“可别这么说,你生下了永珅,就是天大的功劳。”胤禛抱起襁褓,襁褓中的孩子眯着眼睛,微微抬了抬头。
“永珅?”舒欣很奇怪,不是说两人一起想吗,怎么自己这就做主了?
“嗯,也是刚刚想到的,你看,永珅很喜欢呢。”话音还没落,就见孩子哇哇哭了起来。
“万岁爷,十六阿哥这是饿了呢,奴婢先把十六阿哥抱下去吧。”这会儿容嬷嬷上前说道。
奶嬷嬷早就在旁边候着了,不过容嬷嬷见那个奶娘颇有姿色,这才抢到了前面。
可不能让那个奶娘有什么想法。
胤禛看了看容嬷嬷,又看了在一旁站着的低眉顺眼却颇有姿色的奶娘,这可是敬卫在舒欣怀孕之初就开始找的奶嬷嬷,大到身家背景小到身体健康与否性子是否温柔,都已经被摸得透透的。
容嬷嬷这样子……倒真是让他觉得啼笑皆非,不过这样很好,他要的不就是忠心护主的奴才吗?
“已经有奴才去做补品了,喝下以后好好地睡一觉。什么都别想,好好养着知道吗?”胤禛说道。
“嗯,爷也不要太累了,早点儿歇着才是正理儿。”舒欣拉着胤禛的手温言说道
“爷知道……”
“永珅,若是天申听到肯定又要闹了……”
“爷还有事儿,先走了。”胤禛现在最不能听到的就是和弘昼有关的事情,扔下一句话,差点儿撞翻了宫女手中的铜盆。
“这是怎么了?”舒欣觉着自己没有说什么,容嬷嬷在一旁用热巾子给舒欣擦了手,然后小声说道
“定是朝中事儿多,保不齐是有什么急事儿呢,万岁爷英明神武,又有王爷们帮衬着,您就不要担心了,您现在是在月子中呢,万万不能劳神的。”
“哦” 舒欣点了点头。可是还是觉着不对劲,无奈的是就像容嬷嬷说的,她现在坐月子呢,像她这样生完孩子还有精神头的可真的不多。
眼睛有些睁不开,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还是睡吧。
见舒欣闭上眼睛,容嬷嬷将帐子放好,兀自抹了一把眼泪,刚刚她都听到了,难怪万岁爷会走得这么急,这种事儿,却是还不能说……
冲着屋子里面伺候的近身宫女招了招手,带着人走出屋
“这会儿,听到了什么,都不能在主子娘娘身边露半句,千万不要,让嬷嬷知道了,可没有好果子吃!”容嬷嬷转身看了看,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说道。
众人点头,然后又继续各忙各的。
皇后再次产下嫡子,不管如今乌喇那拉家在朝中是得宠还是失宠,如今皇后的地位是绝对不可能被撼动了。后宫嫔妃纷纷道贺。
日子一天天地过,胤禛只在用膳的时候到舒欣的屋子里面露一面,抱抱孩子,和舒欣说说话。
慢慢地孩子睁开了眼睛,眼睛亮亮地,只要看到胤禛与舒欣就会露出笑容,就会咦咦呀呀地说话,舒欣不知,只是胤禛有的时候抱着孩子会问“你是不是天申”
永珅的反应,和永玢比起来,实在是差太多。
操办一个亲王,又是铁帽子王的丧事,胤禛再压着,舒欣也是听到了一些,只不过胤禛都用生丧给遮过去了,乐得舒欣觉着等出满月的时候一定要把弘昼叫到身边好好地训斥。
纸没有包住火的情况没有发生,但是有的事情,胤禛也只是想让舒欣把身子养好,有的事儿,肯定是要说出来的。
永珅满月,按理说朝廷命妇要来道贺,不过到了日子的时候,胤禛只决定一家人吃顿饭。
舒欣不解,胤禛才将弘昼的事情告诉了舒欣。
“什么时候的事情?”舒欣捂着胸口,眼泪不住地掉下来。
“永珅降生那天,一开始便是说身子不好了,天申说了,不让你知道。”舒欣问一句,胤禛答一句,末了,将弘昼最后上的折子给了舒欣。
“就为了瞒着我?你们……你们都知道?”舒欣转身看着容嬷嬷,又看了看高无庸,两人都低着头。
“难怪,难怪我提到天申的时候,你跑得这么快,我总是在想,有咱们在,天申怎么还会办生丧,原来都是真的……”舒欣扶着桌子起身
“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看看,你让我去看看!”舒欣往外走,却被胤禛一把拦着。
“你这样子,我怎么敢把你往外放!天申让瞒着你,就是怕你伤了身子,永珅的满月宴,不是爷不想办,那边事儿这么大,这边张灯结彩……”
“你认为我是在在意永珅的满月宴吗?”
“我知道你不是!”
“那就让我去看看天申,我去看看又怎么样了?”舒欣哭着说道。
“你等着,爷去准备……”
“我也去准备,容嬷嬷,把早先腌好的桂花拿出来,再让人去取今年圆明园下的枣子。”
和亲王府
往常,这里时常披着白,门口也像今日这般,停着马车。门上贴着“恕报不周”,门内,人人身上都戴着孝。
不变的是装扮,变了的,是表情。
弘昼虽是胡闹,对下人却是极好的,阖府上下,谁不知道讨好了王爷有好日子过,如今王爷去了,莫说是跟着的近侍,就是看门的,洒扫的,时不时地看看棺椁,也许下一秒钟,棺椁中就会伸出一只手,然后有个声音吵嚷着
“饿死爷了,你们都哭得再大声一点儿,哭好了爷有赏!”
不要赏,只要王爷能醒过来,可是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胤禛与舒欣皆是素服,外罩素色披风,舒欣的手中拎着一个食盒。
两人顺着小路到了灵堂,永壁等人已经被请出去,屋中只剩下胤禛与舒欣。
舒欣抬手,还没开口便已经泪如雨下。
“天申,大额娘带了你最爱的桂花糕和枣子,这都是你爱吃的,你看看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胤禛拿过食盒,将食盒里面的糕点拿出来放到供桌上,他来过几次,心里也接受了。其实到现在,他都是不想让舒欣来的,来了只能徒增伤心,可是不让来,肯定是会落一辈子的埋怨。
“皇额娘……”门口处,吴扎库氏一身素缟,眼睛也是红红地。
“过来……”
“皇额娘!”这会儿吴扎库氏算是找到了一个可以一起发泄的人,裕贵太妃那边,她要一直哄着劝着,对孩子对下人,她又要拿出坚强的一面,这个月,她实在是太累了。
“不哭了,还有皇额娘在呢。”舒欣抱着吴扎库氏,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永珅一样哄劝道。
只是哀伤这东西,本就是容易传染的,一个哭起来,剩下的也别想着好过,吴扎库氏抱着舒欣越哭声音越大,舒欣也是眼泪止不住了流,两个人大有将弘昼哭活的趋势。
胤禛想拦着,却是插不上手,虽说舒欣已经出月子,可在胤禛看来,身子还虚着呢,两人站了这么久,还一直不住地哭,要是真出个好歹可就……
“玛嬷,您先回去歇着吧。”
“你让我进去!”
弘昼没给哭醒,倒是把裕贵太妃哭过来了。永壁拦着也只是用话拦,哪里敢下重手。
相拥着哭泣的两个人止住了声,双双望着裕贵太妃。
“老五家的,你先下去。”因着是先帝嫔妃,倒是省了礼数。
吴扎库氏心头一惊,心说额娘到底在外面站了多久,会不会都听进去了。
“你身子本就不好,下去歇着,皇后娘娘既是来了,倒不如随老身去那边坐坐,您是刚出月子的身子,可不能总在这儿呆着。”裕贵太妃不等舒欣回答,便拉着她的手
“这手可是凉得很,若是不好好地养着,天申就是走也走不安稳的。”
“你去吧,陪陪贵太妃,朕在这儿等着你。”
“好……”舒欣说道。
裕贵太妃满头白发和看尽沧桑几十年的双眼让舒欣有一种面对威严长辈的感觉,下意识地不去违逆。只得任由裕贵太妃拉着手出去。
裕贵太妃的院子在和亲王府的东北角上,离着后花园最近,也最清净,屋里的布置,说不上奢华,却也是处处透着主人随遇而安的气质,靠窗的炕上,有未收拾好的长袍,炕桌上,小箱子打开,有几封孩童练笔时的纸张,一个老虎头的帽子,一个已经掉了漆却还是光亮的拨浪鼓。
裕贵太妃将舒欣让到炕上,有人端来热茶,有人拿来褥子,还有人拿来暖炉让舒欣取暖。
“您别忙了,坐下歇歇吧。”舒欣伸手拿了箱子里的一枚陀螺。
“这还是天申偷跑出去,自个儿花钱买的,拿回来的时候就跟老身说,额娘可是要给儿子放好了,可别让阿玛看到了。”
是的,箱子里面的,都是耿氏收藏的弘昼小时候的物什,炕上的袍子,也是老人家偷空给弘昼做的。
“还真的不知道……”
“那个时候您跟着皇后娘娘,这个,是他偷偷给您留着的,说是找空当给您,说是给您赔罪的,谁知道这一放就是几十年。”耿氏拿着一枚染着红颜料的陀螺,边儿上是散碎的小花和蝴蝶,慢慢地转,那蝴蝶就像要飞起来似的。
陀螺她倒是不知道,只记得有次景娴哭着让自己罚弘昼,说弘昼将她最爱的裙子弄脏了,也许这就是赔罪的吧。
她伤心,可是谁又有眼前这位老人伤心,贵为贵太妃,可是唯一的亲儿子,现在也走了。以后的日子先不说,心里肯定是很难受的。
“我也是今儿个才得了信儿,只想着过来看看,如今府里有弟妹操持着,不若等忙过之后,您就回宫住着吧,有皇上与我照顾着,弟妹也能时常进宫看您,咱们都是上了岁数的人了,没的那些事儿。”
“今儿个请皇后娘娘过来歇脚,不是因为老身要回宫,在外面住了几十年,早就习惯了,皇上有国家大事要忙,皇后娘娘要照顾皇子还要署理宫务,老身在这儿住着,挺好的。”耿氏随意地靠在软枕上,使手捶了捶腿,然后继续说道
“原本老身只是在屋里,后来就听小丫鬟来说福晋又哭上了,那个孩子,这个月就没好好地歇着过,老身也是怕她哭坏了才出去的,谁知道永壁这个小子,主意这么大,皇上与皇后来了竟然不说,倒是慢待了您二位。”
“哪里的话,您是长辈,又是看着皇上长大的,哪有让您劳动的理儿?”舒欣说道。
“皇后娘娘既是拿老身当长辈,那就要听老身一句劝,天申这病啊,老身早就知道了,一开始也是跟着着急,只是看着他虽然忙却是比以前开心了,也就不放在心上,当娘的,图的不就是子女开心吗?既是治不好,倒不如让他开开心心地。”
“我就是难受,他还这么小……”
“人的寿数啊,都是有数的,说是去了,其实也只是离开了这世间而已,还在别的地方活着呢,只看这世上还有没有想着他,念着他的,有,那他就还一直活着。您说呢。”裕贵太妃说道。
“您说的,我都懂……”
“只是心里放不下?”没等舒欣说完,裕贵太妃又加了一句。
舒欣点点头。
“这便对了,心里放不下,那就是还想着,这是天申的福气,说句有些大不敬的,您与皇上还有天申,是打小的情分,也是上辈子的缘分,这辈子,虽是过去了,也许下辈子,还会在一起,何必纠结呢,您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还有小阿哥要照顾着,天申又说,万万不能叨扰到您,便是他早已想明白,您又何必再自责?”将桌上的物什归拢到箱子中,又将热茶放到舒欣的手中。
“人这一辈子,总是在送人,也许今儿个我送了你,也许明儿个就是他送了我,苍茫天地,谁都躲不过的,对已经离去的,只要还记在心里就好,对眼前的人,则更要珍惜。这才叫日子。好好歇会儿,往后的日子,可不能往外来了,您与皇上都是做大事的,有今儿个这一遭,天申真的就安心了。”
舒欣点点头,耿氏的话句句打在了她的身上,任由耿氏给她拿来软枕,躺着睡了一会儿,朦胧中听到有人说话,只是困劲儿抵不过,任由人给自己穿好披风。
“回家了。”
“嗯。”
耿氏目送两人出了屋子,嘴角噙着一抹笑
“爷,这辈子,可别再撒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瑟瑟觉得自己特不是东西,/(tot)/~~
耿氏,那可是出了名的长寿,后妃长寿榜亚军。活得比弘昼长。
和亲王的坟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永珅是不是弘昼呢,大家说是不是呢?
下一章是正文最后一章,还会有重要的酱油君露面,但也只是酱油君而已了。
三个番外,心中忐忑,总觉得这不像是结局~~~ 当初计划的是四个结局,大家还有想看的吗? 为毛我想码耿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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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扬帆
转眼之间,时间到了乾隆三十年,开春,山东大旱,百姓民不聊生,幸亏盛京宁古塔等处连年丰收,太平仓里早就堆满了粮食,在灾情第一时间上报的时候,和亲王永壁便亲自押着粮食去山东赈灾。
令人感动的是,盛京的旗人听说山东大旱纷纷慷慨解囊。
这几年海禁开了,还开了几条通沙俄朝鲜的商线,朝廷允许旗人经商了,大家手里都有了余钱,有道是吃水不忘挖井人,众人也知道自己如今的好日子是怎么来的,所以纷纷慷慨解囊,将家中余粮连同和亲王押送的粮食一同送往山东,有的家中为了让孩子历练一下也从永壁处讨了活计,虽是苦了些,但却是像朝廷说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出去走了一遭,回来之后都有了很大的改变。
赈灾粮到山东的时候,早已经有人将赈灾粮的来源以传言的方式告诉了黎民百姓,一时间众人感激涕零,长久以来的满汉矛盾,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乾隆二十八年,永瑆与永璂同时被册封为贝勒。
永瑆是成贝勒,主管旗人商务,如今朝中已经不单单有赋税,二十九年初的时候,为了规范市场和海内外商务秩序,永瑆上折子给朝廷设立商部,并与户部联合拟定了进出口关税。
朝廷的架构以及最基本的财政来源得到了极大的冲击,有些站在嫡子身后的看不过去,进言于衡贝勒永璂,希望永璂能睁大眼睛,看明白成贝勒如今对他的威胁。
不过永璂将所有的进言折子都束之高阁,与永瑆一样,他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只会往后退缩的小阿哥,就像善保说的,衡贝勒只需保持本心,踏实做事。
在两人刚进京的时候,永瑆便找到永璂对他说过,从海上漂了大半年的他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会从攒钱中找安全感的小阿哥,他的偶像是圣祖爷的九阿哥,他不要做皇上,要做皇商,他的部队就是各省的商号,他要钱,要很多很多的钱,要用黄金将国库堆得满满地。
永瑆没有变的是对黄白之物的喜好,而他,爱新觉罗永璂,没有变的是对兄弟的友情,当初两人受封之时,封号是皇父让他们自己选的,永瑆要成功,所以选的“成”,他选了“衡”,因为他知道,这一生,要想平安,就要用一个“制衡”。
未来的生活,谁都不清楚,他知道皇额娘依然受宠,在给他生了弟弟永珅后又生了小妹璎珞,但是他不会因为这样就开始骄傲自满就开始打压兄弟,那不是爱新觉罗永璂。
曾经,言之商为贱业,可是永璂很清楚,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富贵行业和卑贱行业,大家都是一样的,现在南至海南,两广,往北的江浙一带至辽东半岛,如今都已经成了重要的通商口岸,每日货物进进出出达上百万箱。
通商,给朝廷带来巨额财富,但是一个国家,归根结底,经济发展只是实现手段,国之根本,还是农业。
这一点,永璂很清楚,所有的人都十分清楚。
如今的朝廷,是看能力办事,不管是挑唆还是奉承,大家都看在眼中,他只需将这些话语当做过耳之风,天边浮云即可。
傻子才会去斗,皇帝也好,王爷也罢,逃不掉的是为国尽忠,无非都是过日子的方式不同罢了。
乾隆二十七年初,齐步琛行和硕公主册封礼,下嫁漠南蒙古王爷嫡子,每年能回京一次便是最好的,倒不是齐步琛不愿意回来,只是因为太忙了。
如今的齐步琛,早已经不是当年的紫薇花,做蒙古的媳妇,对内要管理好一家的家务,对外要做夫君的第一帮手。
因齐步琛长得好又善解人意,所以在夫君面前十分得宠,如今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前段时间给舒欣来信的时候说了,肚子里面又揣了一个。
有人问这样会不会很累,可是齐步琛的额驸说了,一定要多多地生,因为多子才多福。
晴儿的婚事因着福尔康的关系到底是受了点儿波折,不过好女孩总是有人要的,有一年蒙古亲王进京朝贺,晴儿在舒欣处被一位蒙古郡王的生母看中,等将两人拉到一起见了面,觉得合适就嫁了。虽说蒙古的生活环境不如京城,但是公婆喜欢,夫君忠厚老实,倒是也过得顺心,又因与齐步琛嫁到的部落离着进,两人倒是时常走动。
有了齐步琛,有了晴儿,再加上早年和亲到蒙古的和敬与和婉,四个女人带着胤禛给他们的侍从还有朝廷给蒙古的优惠政策,长久以来的游牧民族,算是彻底安定下来了。
有人放牧,有人种粮,有人打猎,有人纺织忙。日子都过得愈发红火起来。
前面早已经开了商路,等人们手里有了钱,见得也多了,有人去了京城,有人去了沿海的通商口岸,有人去了盛京,还有人去了沙俄,总之,前景一片光明。
乾隆三十年,是极为重要的一年。
二十九年年底,朝廷便接到英吉利国书,凯瑟琳公爵即将登基,请清国皇帝皇后去英吉利观礼。
做了几十年的皇帝,胤禛早就累了,早先舒欣便跟她说了,凯瑟琳的父亲英吉利的国王要在几年之后禅位,他就等着这个时间。出去转转,让他看重的继承人独自历练一番。
虽然“正大光明”匾后面的立储匣子中写的是永璂的名字,但是胤禛还是只让永璂监国,诸皇子辅佐。而他自己带着舒欣,永珅,还有他们的小女儿璎珞,取道天津港,登正黄旗海船,一遍巡视朝廷开设的通商口岸,往江南与查尔斯小历汇合。
胤禛知道,自己这次去算得上是前途未卜,但是活了两辈子,他真的很想走出去看一看,他已经知会了宗室中的王爷还有爱新觉罗家的族长。如果自己没有回来,永璂便直接登基。年号他都想好了,就叫“承正”
对国事,他清楚,该是交给下一代的时候了,就像现在,不像当初,咽气之前都帮着小历将路铺好。
如今朝廷走的这条路,没有前例可以遵循,充满挑战,如今的朝堂是年轻人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考验,抱着信心抱着勇气去面对未知的生活,但总比活在固定的圈子中要好。
只是……看着怀中吃着糖糕的小女儿,还有一旁给小儿子启蒙的发妻,他有些担心。
“阿玛,看儿子写得好不?”永珅举着大字说道。
“好,比以前要好很多。”
“阿玛骗人,那时候儿子九岁,现在才两岁,怎么会一样?”永珅说道。
“你阿玛说的是你两岁时候写的,那时候啊,一横写成一团黑疙瘩,比现在好……” 舒欣抱着永珅,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她的儿子,她的晖儿啊,总算是回来了。
“偏怪阿玛,儿子明明是您的大儿子,却给儿子取名叫永珅,阿玛儿子还可以改名吗?叫永珲就好。”永珅,不,应该是弘晖再一次睁着自己亮晶晶的眼睛说道。
“胡闹,名字都是上了玉牒的,哪能说改就改的!朕取的名字,你还嫌弃了不成?”胤禛说道。
“嫌弃倒是不嫌弃,可是五弟不才叫天申么?璎珞,你叫我什么?”永珅爬到璎珞的面前,拿着一块儿糖糕逗弄道。
“蝈蝈……”璎珞将嘴里的糖糕咽下,眼睛看着永珅手中的糖糕说道。
“还有呢?”永珅继续问道。
“晖晖蝈蝈……”
“这才对……”
“永珅啊,不管你叫什么,都是阿玛和额娘的儿子,总是纠结在这上面,这可不是咱们家爷们儿该有的气度。”胤禛说道。
“谁让阿玛认错了儿子,还总是抱着儿子问‘你是不是天申’,五弟去世儿子也很伤心,可是您也不能心里只记着五弟啊。”永珅说道。
关于他们的相认,就是一个狗血的过程,刚出生的婴儿,身体各项机能都未能发育完善,所以在永珅出生第一年的时候,宫中伺候的太监宫女会说这个孩子保不齐是和亲王转世,再加上胤禛时不时地会说“你是不是天申。”
小永珅积攒了将近的一年的怨气,后来慢慢爆发出来,只要是胤禛抱着他,肯定是不拉便便就是嘘嘘胤禛一身,等会说话了,也是先喊“额娘”(因为舒欣会在他耳边说弘晖的事情。)
胤禛总觉得自己的儿子有些小心眼儿了,但是爱新觉罗家的男人,哪个心眼儿不是针鼻儿这么大?
现在肯喊阿玛已经十分给面子了。
“阿玛,蝈蝈,晕晕”璎珞是绝对的原装小萝莉,在她的观念里,阿玛就是乾隆皇帝,额娘就是那拉皇后,蝈蝈就是十六阿哥永珅,所以每次听到阿玛与蝈蝈说那些话的时候,都会觉得头头疼,眼前晕乎乎的。
“看你们爷俩儿,又把璎珞绕晕了,再争就去外面争明白再进来。”舒欣把永珅推到胤禛怀中,自己则抱着璎珞。
心里根本就没有疙瘩,何必天天为这些事儿较真儿呢。
“璎珞吃了几块糖糕了?”舒欣给璎珞擦了嘴然后温言问道。
“两块”璎珞用小手指比了比。
“那这块儿还吃不吃?”舒欣指了指璎珞手中的那一块儿说道。
“不吃了。”说是不吃,但是眼睛还是依依不舍地看着装点心的盒子。
“那跟额娘说说为什么不吃了?”舒欣知道璎珞还没有彻底放下,所以继续引导道。
“因为额娘说了,吃多了,牙痛痛。不好。”璎珞捂着小嘴,额娘说了,吃多了牙牙里会长虫子,璎珞不要牙牙张虫子。
“这就对了,璎珞是好孩子,咱们不吃,再过一会儿,你大姐姐和姐夫就来了,咱们去换身衣服好吗?”舒欣哄道。
“好”璎珞说道。
舒欣瞪了一旁有话说不出了爷俩儿一眼,璎珞这性子,要是让那爷俩儿惯着,还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
日子就是这样,每天在打打闹闹中过,但是却是难得的温馨。
他们提前到了天津,没有行宫,只是找了一处小院子住着,雍卫敬卫晨晖卫中挑选了最好的暗卫守在他们身边,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会有人将永璂的折子拿到院子里。让胤禛批示。
当然,胤禛会带着永珅一起就是了。
“阿玛,您说四弟什么时候来呢?”永珅挑了折子,心里再次将自家阿玛鄙视一万遍,他才只是个孩子好不好,现在就让他看折子,他也会头晕晕的好不。
“没大没小,记着要叫姐姐,子不语怪力乱神,记着千万不能让查尔斯发现苗头!”胤禛说道。
“您都说了几十遍了,都这么多年了,还这么唠叨……”永珅说道。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太清楚了,他家阿玛,就是一个话唠,还是一个性子十分别扭,遇事要求完美的话唠!
“没大没小!”胤禛照常给了永珅一个爆栗子。
“儿臣明白。”永珅说道,倒是忘记了,自家阿玛是个十分重规矩的,如今能容许自己小小的撒娇,已经是特别的开恩了。唉,肯定是让阿玛打的,还没长大,记性就变差了。
“阿玛,十二哥折子上说,回疆的那个贵人病故了。已经按照贵人的礼下葬。”永珅说道。
“知道了。”胤禛已经忘记了那个浑身香气的女子,只记得她心中有个男人,那个男人他早就找人杀了,虽然一个在京城一个在皇城,但是保不齐哪天就会做出什么丑事,回疆那边,莫说是进一个圣女,就是进十个也没有用,大清不会有杀戮,但是部落之间的纷争呢,还有百姓的不满呢?依附归依附,想长治久安,就得多长脑子。
“禀主子,和荣公主与额驸已经到了门口。”这会儿一个侍卫进来禀报道,这次出海,胤禛没有带高无庸,他知道,那边是没有太监这一说的,出去嘛,总要带着本国最好的去,倒不是说高无庸伺候得不好,宦官这个职业,现在不能取消,但是早晚有一天,将彻底消失。
“快请进来!”胤禛说道。有人将桌上的折子收拢好,又有人进门去请舒欣与璎珞出来。
等收拾好的时候,查尔斯与小历已经往屋里走,小历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当初查尔斯与小历随凯瑟琳回了英吉利受封,然后两人便从英吉利取道大西洋航线去了新大陆。
这其中,小历寄来几封信,只是因为路途遥远,小历来信说到了英吉利的时候,两人已经动身去了新大陆,当胤禛与舒欣接着信说小历已经怀孕的时候,小历已经在新大陆生下了儿子威廉。
“给皇阿玛皇额娘请安”这是查尔斯与小历。
“给和荣姐姐,额驸请安。”这是永珅与璎珞。
到了一起,免不了的就是礼数,而小威廉则站在一旁,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威廉,快给果洛玛法和果洛玛嬷请安。”小历对站在一旁的小儿子说道。
威廉的头发与眼睛都是黑色的,但是整体的轮廓却是西方的,可以说集合了查尔斯与小历身上所有的优点。
“威廉给果洛玛法,果洛玛嬷请安,给小舅舅小姨妈请安。”一口地道的京片子再加上十分娴熟的请安礼,可以看出,小历是下了很大功夫的。但是实际上,小历也十分惊讶。
“让果洛玛嬷看看,可真是个俊俏的孩子,以后长大了还不知道会迷倒多少人呢。”舒欣抱着威廉说道。
孩子们被放到外面玩耍,胤禛与查尔斯到一旁喝茶聊天听查尔斯这几年所看到的事情。舒欣拉着小历说体己话。
“看着你一切都好,额娘也就放心了,只不过威廉都这么大了,怎么不再要一个孩子?”舒欣说道,舒欣还是秉承着多子多福的概念,所以有了永珅之后,还是没有拒绝胤禛,这才有了璎珞。
“是我不想要了,威廉聪明,懂事,有他一个就够了,许是当初伤了身子,想有也得慢慢调养着”小历说道。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查尔斯想的也是多生几个,但是小历不愿意,在他看来,生孩子还是一道过不去的坎儿,生威廉也只是为了堵住英吉利皇室的嘴,现在他有孩子了,以他帝王的思维,一定能将威廉教养好。现在的她,虽然与查尔斯有亲热,但却是刻意避孕的。
“额娘带了太医出来的,等回头让他们瞅瞅。”舒欣说道。
“儿臣知道了。”小历低头说道。她刻意为之,这种事儿太医可是查不出来的。
查尔斯正与胤禛说这段时间的见闻,在新大陆,有很多的新思想,还有很多兴建的新学府,他曾经听过里面的课,觉得很好。胤禛觉得大清也可以兴建这样的学府,不拘于科举,可以将大清境内的能工巧匠做一个集合,然后专门开班授课。
两边人正说得兴头上,就见璎珞哭着跑进来。
“这是怎么了?”胤禛抱过璎珞,哄着问道。
“阿玛,哥哥和威廉打架。”最重要的是他们打架蹭倒了她,她的新裙子全脏了。
永珅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招惹别人,舒欣最是清楚的,再看小历
“许是有什么误会,威廉和皇室的孩子都能玩儿到一起的,还是先去看看吧。”
“敢跟爷称大辈儿,爷是你哥哥,是你大哥知道不!”永珅将威廉压在身下,早就恨自己这个五弟死的不是时候,这会儿竟然敢在自己面前说他是弘昼是他哥,爷倒要让你看看谁才是哥!
“啊?”小历听了个满耳,随后赶来的胤禛与舒欣也听到了,倒是查尔斯,直接上前将两人拉开。
“永珅错了,你是威廉的舅舅,和我和和荣公主才是同辈的。”有了小历,查尔斯连辈分都弄明白了。
“就是,就是,永珅又淘气。你们也累了,查尔斯和小历先下去休息吧,永珅威廉,跟我下去洗洗换身衣服。”舒欣拉着两个孩子往里屋走去。
“皇额娘,大哥欺负人。”威廉,不,应该说弘昼刚一进屋就扑到舒欣的怀中,他是弘昼啊,本来只是想在永珅面前充个大辈儿的,谁知道那是自己的大哥啊,有这么大的仇吗?这衬衣可是他最喜欢的。
“天申啊,好孩子,额娘知道的。”舒欣说道。她就知道,弘昼不会这么短命,如今以这样的方式重生,也算是一件好事。
“额娘您什么都不知道,弘昼跟儿臣说他是哥哥,要儿臣以后什么都听他的!”永珅咬牙切齿道,这个五弟,最荒唐的五弟,哼,这次放过他,以后再收拾他。
“弟弟不敢了,以后弟弟都听大哥的。”威廉跑到永珅面前,小模样要多狗腿有多狗腿,好汉不吃眼前亏,反正他们之间相处的日子也就是回英吉利的这段时间,等过了这段时间,他就自由了。
那边,胤禛和小历各怀心思,胤禛自是高兴的,小历却是哭笑不得,十月怀胎,竟然把自己最不省心的弟弟生下来了,这日子真的是没法过了!
“亲爱的,你怎么了?”查尔斯见小历神色有异,忙关切地问道。
“没事儿,好不容易教会威廉的谁知道他还是搞错了。”先把查尔斯心中的疑虑打消掉。
“孩子还小,记不得也是很正常的。我不也是用了一年才搞明白的吗?威廉不就是随了我的吗?”
“对,随你,一样地聪明。”小历给了查尔斯一个吻。
查尔斯接收到信号,直接将小历压在的身下,既然是让他们梳洗,那就等做完了再洗。
……
两队人汇合,在天津又休整了三天然后乘皇家海船开始巡视,到了江南的时候,胤禛言明第一次去英吉利绝对不能空着手,便带着众人在江南大肆采购,有丝绸,有刺绣,还有瓷器,都是胤禛与舒欣亲手挑选。不过在挑选的时候,发生的一个小小地意外。
璎珞走丢了,在大家挑选绣品的时候,璎珞抱着绣球玩儿,绣球越滚越远,等找到绣球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刚刚去的是哪个店。最后还是一对经商的父子,见璎珞哭得可怜,带着他一家一家的问。
弘时只是觉得璎珞眉眼间很像他大额娘,整体的气质又和当年那个缠着自己的娴妹妹像。等进了绣坊,看到胤禛,才知道这是谁的孩子。
不过他没有露面,只是让自己的养子箫剑将璎珞送回去,他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他有自己的幸福,当初他救了箫剑,这些年,带着箫剑走南闯北,看遍了大好河山。他没有做皇帝,可是却胜似皇帝。
这样不是很好吗?
“义父。”
“事儿都办妥了?”
“是,只是说小丫头跑到门外,儿子看她身边没有大人就将她送回来,那个老爷很感谢,还给了儿子一块玉佩做纪念,说以后有什么事儿就可以找他。”说着箫剑拿出一块儿玉佩。
通体洁白,上面浮雕一只狮子狗。
“留着吧,以后给你娶媳妇用。”弘时说道。这狮子狗,倒是让他想起了百福,不过都是往事了,活着的,死去的,早已经烟消云散。
“义父,我还小。”
“还小!难道等你义父进了棺材你才娶媳妇吗?听义父的安排没错的!”两人说着越走越远,而在他们身后,胤禛等人也已经挑到了满意的绣品。胤禛抱着璎珞,璎珞指着说那是刚刚送自己回来的爷爷和大叔。胤禛回头,只看到两个背影。
只是觉得有些熟悉。
“璎珞乖,他们是好人,以后璎珞遇到这样的事情也要帮助别人知道吗?”小历在一旁说道。
“额娘说过,璎珞最乖了,以后璎珞遇到这样的是一定会帮助别人的,而且璎珞以后再也不乱跑了。”璎珞说道,她刚刚被和荣姐姐打了呢,可疼了,还不许告诉阿玛。
农历三月初八,宜出行。
清晨,江苏太仓码头,鼓乐齐鸣,此次帝后出行,将会载入史册,永远被人铭记。
胤禛与舒欣身着朝服,站在船头与众人招手示意,小历与查尔斯紧随其后,永珅和威廉从两边抓着璎珞,当哥哥真的很累啊。
船越走越远,虽然已经坐了很多次船,但是这次却是尤其的不一样。舒欣站在甲板上,享受着难得的好心情。
“外面凉,也不知道披件披风。”胤禛拿来披风亲自给舒欣披上,又替她系好。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不让自己省心了。
舒欣笑着不说话,她根本就不冷,不过难得有人伺候,她当然要享受一下了。
“猜猜发生了什么事情。”胤禛拿出一封信,在舒欣面前扬了扬。
“左不过是朝中那些事儿。妾身是女人,不能干政的。”舒欣说道。
“吴扎库氏去世了。”胤禛开口说道。弘昼去世后,吴扎库氏的身子便不是很好,总归心中还是有个结。现在去了,也是一种解脱。
“也许在这世上的某个地方,已经有个小生命诞生了,威廉的小媳妇。”这会儿正好威廉拿着球出来玩儿,甲板很宽,够他们几人玩儿的。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我们一家,都会好好地。”舒欣在胤禛耳边轻声说道,待说完后,又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胤禛笑了笑,将舒欣紧紧揽在怀中。
远处的海鸟成群结队,海面上时不时地跳出几条鱼。
帆扬起,船向前行进
是的,他们,都会好好地。
永远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重生再续缘的正文便完结了,还有三到四个番外,一个完结了还有两个未完结,瑟瑟不会坑,也不会烂尾,你们的支持就是对瑟瑟最大的鼓励。
从2012年2月7日到今天,谢谢大家的包容,因为瑟瑟的冲动,三坑一起开,本以为可以兼顾没想到却是顾此失彼,番外会在近期陆续送上,以后会主更《一清一穿一世情》和《宜世修好》
四月初会放一个短篇,电视剧甄嬛传的同人,依然是宜修的,算是给大家一直等待的赔礼。
具体事宜,请大家关注瑟瑟的专栏。
再次感谢大家,明天是愚人节,但是更新承诺绝对不愚人。
祝大家天天开心~~~抱住一人亲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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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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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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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番外三
乾隆三十年,帝后携幼子出海前往英吉利,参加英吉利女王登基大典。
从踏上那片陌生的土地,一切都是不一样的。
东西方的第一次碰撞,带来的注定是影响世界的震动。
“皇帝陛下,皇后娘娘,欢迎来到英吉利。”凯瑟琳张开双臂,给了舒欣一个大大地拥抱。
“凯瑟琳,这于理不合。”舒欣喜欢凯瑟琳这种亲密的接触,不带任何功利色彩,只是一个普通的,挚友之间的拥抱。
“我只是在迎接我的朋友,欢迎你。”凯瑟琳紧紧地抱着舒欣,深深地嗅着她身上的气息,来自家乡的气息。
“咳咳……”被冷落了许久的胤禛轻咳一声,表示还有他的存在。
“皇帝陛下,怠慢了。”凯瑟琳伸出手。
胤禛送给凯瑟琳一个吻手礼。
这才像话,朕才是皇帝嘛。
“这便是当初在皇后娘娘肚子里的小阿哥吧。你叫什么啊?”
凯瑟琳并不担心她的行为会让朝臣反感,事实上,国王已经下诏,此次清国帝后来往事宜由凯瑟琳全权办理。
“叫晖晖”永珅本想说自己叫弘晖,又知道不妥,这才只说自己叫晖晖。
“叫晖晖啊,阿姨香一个”凯瑟琳不由分说在永珅脸颊上印上一个湿湿的吻。
原来是小晖晖啊,凑齐了凑齐了!
“那这位是……”凯瑟琳放下永珅,又看向璎珞
“我叫璎珞,我阿玛是皇帝。”璎珞似乎是被眼前的排场吓着了,又看到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妖怪要吃蝈蝈,有些害怕,但是皇家公主的款儿不允许她这么做,所以她就抬出胤禛,意思让阿玛救我!(你是当你阿玛是李刚呢还是当本公主是妖精呢!)
“公爵陛下,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胤禛善意地提醒道,别只顾着他们一家,身后还有查尔斯一家呢。
“是啊,以后有的是机会说话,国王与王后便在前方等待,还请皇帝陛下皇后娘娘随凯瑟琳移步。”凯瑟琳说道
没有人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礼节迎接来自远方的帝国统治者,因为大清与英吉利并不存在什么属国的关系,最后还是凯瑟琳想起看过的某某国访华什么的消息,依着样子弄的仪式。
“东方的朋友,欢迎”从凯瑟琳回国起,国王便开始学习中文,但因英文与汉语的发音不同,说话还是有些生硬。
“thank you”胤禛回道。
一口地道的伦敦腔,绝对压倒性的胜利!凯瑟琳在心中不住喝彩。
接下来的会面就简单多了,舒欣用一口流利的英文与国王王后对话,语言这种东西,对一个自小就要学会满蒙汉三种语言并运用到专业外交水平的皇子福晋来说,神马都是浮云。
王后惊讶舒欣的语言天赋,兼之两人年龄相仿,所以一见如故。
众人在英吉利民众的欢呼中到了皇宫,胤禛送上礼物,凯瑟琳安排住处,宴会等事宜。
宴会上国王换上了长袍马褂,王后换上了改良的旗装,胤禛穿上了西装,舒欣则穿着一件比较保守的洋装。就连永珅和璎珞也换上了西式服装。
宴会上不论饮食还是音乐,有中式的也有西式的。
凯瑟琳已经结婚,丈夫西蒙是法兰西的贵族,政治上的联姻,但好在两人也是情投意合。
酒过三巡,凯瑟琳去阳台透气。
今天她亦是穿着一身旗装,足下平底绣鞋,头上梳着小两把头,用几支钗固定住。
“在想什么?”
“在想皇后娘娘竟然如此适应洋装和高跟鞋,觉得惊讶。”凯瑟琳转身,不得不说,舒欣的身高体型十分适合穿洋装,再顶着“满洲第一美人”的名号,难怪一晚上觉得凉飕飕的,肯定是某位以冰山著称的帝王吃味了。
“在家里练习过的,凯瑟琳应该和我一样吧。”舒欣说道。
凯瑟琳笑而不语,她能说什么,就当是她练习过吧,事实上,不管再过多少年,她都不会忘记筷子的使用方法,不会忘记乡音。
她的身体,血液属于英吉利,但魂依然属于华夏。
“身为皇家人,本就该如此。”凯瑟琳说道。
“皇家人……皇家人不好做,凯瑟琳的路还很长。”舒欣说道。
“是啊,还很长,未来,既让人期待又……”
“别怕,只管大胆地往前走。”不等凯瑟琳说完,舒欣说道
“我知道。”凯瑟琳说道。
是的,她全都知道,表面上,她与清国帝后是好友,但也是掺杂了政治经济利益的。
得到了多少就要付出多少,凯瑟琳,再也不是一个龟缩在地球某一处只为自己能吃上一口饱饭而奋斗的小女子,她是帝国的公主,未来的女王。不会拥有不掺杂任何利益色彩的朋友,生命中的所有,都只为帝国而活。
四月八日,教堂
心中憧憬过从公主变成女王,但只是一个梦,梦的美好在于,做过了,不会有任何负担,现实的残酷在于,希望与绝望的交织。
国王自左处行进,头戴象征帝国的王冠,右侧,锦衣华服一头金黄卷发盘于脑后的凯瑟琳,一脸肃穆,与国王同时行进。
教皇站在帝国宝座处,亲自扶过凯瑟琳,将权杖与金球交到她的手中。
“陛下,您愿意宣誓吗?”教皇如是说道
“我愿意。”凯瑟琳说道,声音不大,足以当在场观礼者听到。
“您是否愿意根据当地习俗统治您治下的土地和人民吗?”
“我在此庄严承诺……”凯瑟琳复述着教皇口中的每一个词语。
“我在这里所承诺的事我会一如既往地履行。”最后一个词吐出,皇冠已经戴到了凯瑟琳的头上。
钟声响起,赞歌响起
“维多利亚女王,我的女儿,我的骄傲。”国王,不,照着中式的称呼,应该是太上皇上前拥抱道。
“恭喜。”胤禛上前说道。
凯瑟琳冲众人微微笑着,然后起身,走向前方。
未来让人期待,未来也充满无限的危机,但是,我不怕。
凯瑟琳登基,为维多利亚女王。其父母便正式退居二线,查尔斯为威尔士亲王,小历晋封亲王妃,挺着还不甚明显的肚子受封。
凯瑟琳之夫西蒙为菲利普亲王。
……
“累吗?”这是维多利亚女王第一次与胤禛的非正式会晤,在皇(色色 家后花园进行。
“您说呢。”凯瑟琳反问道。
“中西方制度不同”胤禛也没有正面回答
“但做皇帝的,从来都是一样的……”凯瑟琳说道最后一个“累”字的时候,只对了口型,
因为皇帝不能喊累。
胤禛笑了笑,表示理解。
做皇帝的,肯定是累的,不过他就要卸任了,他会带着妻子住进圆明园,每天过着清闲自在的生活。
“皇帝陛下来英吉利这么长时间,可是有什么感悟?”凯瑟琳问道。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胤禛吐出八个大字,很简单,可却是包含了他所有的感受。
“天外有天……世界何其大,我们眼中看到的,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但只要让眼中看到的那一部分人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便是个好皇帝,好女王。”胤禛知道,以他的身份不能多说些什么,只能用最简单的话告诉凯瑟琳,想治理好国家,就要得到民心。
“得民心者的天下……”凯瑟琳看着眼前的帝王,想起了很久之前看的一部电视剧。
“得民心者的天下……”胤禛反复叙述着,仿佛他的前生
这一世,有的执念他已放下
“该放下的需放下……”胤禛补了一句。
“该放下的需放下……”这次换凯瑟琳反复叙述。
你果然已经放下了曾经的执念了吗,因为执着,你肯将性命付出,只愿换一个盛世太平,却不知你只有一人,只有一条命,即使无愧于心,也不能保江山长久。
“领教了。”凯瑟琳说道。
“有没有人说过,女王……”
“私底下,还是叫我凯瑟琳吧,现在想来,只有在大清的那段日子,才是最轻松的。”凯瑟琳追忆道。
“凯瑟琳你很特别……”胤禛说道,还是当初的结论,这个女人,不简单!
“特别吗?皇家人,本来就是特别的存在,只不过凯瑟琳站得高,看得远,想得透彻而已。”凯瑟琳说道。
“有的事情,便是与时间赛跑,必须想得透彻,想得快。才不至于后悔!”
“凯瑟琳有后悔的事情?”胤禛问道。
“有,世人皆会有后悔之事,但与其停滞不前,不如抬起头,向前看。”凯瑟琳看向远方。
威廉永珅争着一个球,璎珞抱着她送的洋娃娃,说着悄悄话,舒欣拉着大腹便便的小历,说着什么,脸上,一片温柔。
有一名褐发男子从边上绕过,只看向他们这一边,或者说,只是在看凯瑟琳。
“这里不适合我在了。”胤禛见来人,识趣离去。
爱新觉罗·胤禛,雍正皇帝,这也许是我们这一生最后的会晤,我会竭尽所能,我们执掌天下,可天下并非你我所有,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我挡不住,只能用微薄之力,让它稍稍向另外的方向行进。
你,不要让我失望。
凯瑟琳坐在原地,与前进的男子对视。
“女王陛下。”西蒙执起凯瑟琳的手,轻吻一下
“亲王。”
“你是谁?”西蒙问道
“凯瑟琳,你的妻子。”凯瑟琳依偎在西蒙怀抱中,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样,已经很好,肩上的担子虽重,却还有良人相伴。
作者有话要说:登基大典参考《公主日记2》和《国王的演讲》,规矩封号什么的无视无视
番外至此,全部更新完毕。瑟瑟长舒一口气
所有的话只汇成两个字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