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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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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梗概
据说骷髅灯就是阴间的勾魂灯,黑白无常来阳间勾魂索命提的就是骷髅灯。骷髅灯照亮的是死亡之路,会让人不知不觉地就走进阴曹地府里去!暮春三月,一个前往巫山十二峰的旅游团,就毫无预感地踏上了骷髅灯照耀的死亡之路,开始了他们无限恐怖的死亡之旅:刚到巫山,旅游团就被劫匪劫持进一座古墓,先后有几人惨被活剥人皮,用来治疗一个盗墓贼因奸尸而感染的鬼剥皮之病;接下来又迭遇女尸作祟,遭到刀趾黑獠、绿毛幽微、血衣游魂、骷髅兵和人头鸟轮番剿杀,几次险死还生;随后,又被一支狼群穷追不舍,还遇上恐怖树妖,历尽奇险,才来到了一个名叫“阴魂镇”的山谷村镇,想暂时休憩喘息。谁知阴魂镇中,竟然还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境,让众人又开始了更为惊险恐怖的旅程……
阴魂镇里为什么会有买卖都用冥币交易的鬼市大集?在双头魑魅、青衣女吊和鬼火虫出没的乱葬岗子,旅游团众人又经历了怎样的奇险大难?阴魂镇内一个延续了两千多年的神秘家族,为什么每年都要用十二颗人心血祭神女?金翅大鹏鸟和食人巨蟒的惊世剧斗究竟鹿死谁手?神女楼中到底隐藏着什么惊天秘密?骷髅灯的灯油,是用童女初潮经血混以童男人油骨髓熬炼而成的,灯上莫非真的附着什么冤魂或者诅咒吗?而在历尽奇险的过程中,男主人公和几位如花似玉的美女爱恨纠缠,又发生了怎样香艳而凄美的故事?
这一切疑问,书中都将娓娓道来,一一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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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鬼市神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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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死亡之旅
春风款款,拂过桃花人面,拂过似水流年。
款款春风中,重庆东郊的一条公路上,行驶着一辆豪华的旅游大巴。旅游大巴上除了司机之外,共有二十七人,是一个旅游团,此行的目的地是巫山十二峰。
巫山十二峰是重庆著名的风景区,美如梦幻,旅游大巴上这二十七人就要游赏如此佳丽之地,自然都是兴高采烈、满怀期待,可让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是,这次本应赏心悦目的巫山之行,竟是一次步步惊魂的死亡之旅!
旅游大巴是今天早晨从重庆出发的,行驶甚速,未届午时,巫山十二峰的倩影便已遥遥可见。
但见车外公路两旁渐渐烟霞绕树、岚翠扑人,临窗而坐的一个俊雅青年不禁幽幽说道:“古人云:‘吟到梅花句亦香!’现在我是一想到巫山十二峰,便已心旷神怡、宠辱偕忘,待会儿身临其境,真不知更要怎样的赏心悦目、色授魂与呢!”
与这俊雅青年同座的是一个身材高瘦、气质不俗的青年,听他此言,微微一笑,说道:“刘禹锡《巫山神女庙》诗云:‘巫山十二郁苍苍,片石亭亭号女郎。晓雾乍开疑卷幔,山花欲谢似残妆。星河好夜闻清佩,云雨归时带异香。何事神仙九天上,人间来就楚襄王?’阿龙,作为你如鞋知袜臭的好友,你的志趣我可谓了如指掌。平日里你总是自负什么风流潇洒、美女通杀,你之所以对巫山十二峰这般心驰神往,不过就是想像当年那个风流的楚襄王一样,在巫山邂逅一个神仙般的美女,与之一起朝朝暮暮阳台之下;而这也是我们一起出来游侠江湖,你把巫山十二峰作为首选之地的真正原因。”
这高瘦青年名叫周南,被他称作阿龙的俊雅青年名叫于少龙,两人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伙伴,虽然平时总是互相臭屁挖苦,实则却是生死之交。两人说是一起出来游侠江湖,其实就是猎奇探险,游山玩水。
于少龙被周南说得面上一赭,瞥了对座的两个少女一眼,然后干笑两声,说道:“所谓‘襄王云雨今安在,江水东流猿夜声’!楚襄王巫山遇神女朝云暮雨的故事,不过是神话传说,岂能当真?你小子故意扯出这则神话引人联想,说得我好像一个就喜欢拈花微笑的好色之徒,不知居心何在?两位美女,你们倒说说,我这样一个五讲四美的好青年,像是好色之徒么?”
他开始的言辞是指摘周南,后面的话却是问对座的两个少女。
两个少女都约莫十**岁的年纪,一个文静素雅、清丽绝俗,名叫吴浣纱;另一个柳腰桃面、美艳无伦,名叫唐碧衣。两人都是北京美术学院的学生,这次加入旅游团,是到巫山写生采风而来。
于少龙和周南俱都风流倜傥、俊逸出尘,非常吸引女生;而吴浣纱和唐碧衣皆是绮年玉貌,更令男子倾倒,是以四人虽是初次相识,但同车而行,又比邻对座,自然是早就倾盖如故,熟络得无话不谈了。
此刻听于少龙一问,二女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齐声说道:“不像!”
于少龙喜不自胜,拍手叫道:“好,好,还是两位美女眼亮心明,看出我实是大大的良民。老周,你小子要再敢无端败坏我的名声,我就把你扔进巫峡长江里喂王八……”
他话未说完,却听二女又齐声说道:“你当然不像好色之徒,因为你本来就是好色之徒!”
于少龙未说完的话一下被噎了回去,再看周南已经乐得直不起腰来,不禁哭笑不得,讷讷地道:“我……我……”
他还想狡辩几句,为自己正名,突然之间,旅游大巴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大巴车疾驰之中,骤然顿住,于少龙猝不及防,被巨大的惯力一下从座位上抛了起来,扑倒在对座的吴浣纱身上,无巧不巧,嘴唇正好对上吴浣纱的樱唇,竟然和她深深一吻。
于少龙先是一惊,复又一喜,随即便暗叫糟糕,自己此举实属被动无意,但却恰好把“好色之徒”四个字坐实,恐怕这一生都无法翻身了!
他怕误会加深,进一步有损自己在吴浣纱心目中的形象,虽然对她香沁心脾的樱唇恋恋不舍,但还是急忙仰头起身,从她身上离开,然后便讪讪地想解释两句,这时却听车内众人纷纷叫嚷起来,都在斥责大巴车的司机:“你怎么开车的?”“你会不会开车啊,急刹车也不知会一声?”……
这显然是急刹车虽让于少龙尝到甜头,却教其他人都吃了苦头。
众人叫嚷声中,却见那个司机面如土色,握着方向盘的手簌簌颤抖,喃喃地道:“撞……撞……撞……撞人了!撞……撞人了……”
众人齐吃一惊,立即停止了叫嚷,一起向车前看去。只见车前**米远的地方,横卧着一人,显然是被大巴车撞飞倒地的,衣衫碎裂,不知死活。
原来旅游大巴正在疾驰,突然有一人从公路一侧的树林中飞身窜出,挡在了车前,立时被大巴车迎面撞飞,摔落在**米开外的路面上;司机大惊之下,这才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这个旅游团的导游是个只有十七岁的小姑娘,名叫张慕然,身材清瘦,明眸皓齿,十分娇俏可爱。大巴车撞了人,她也吃惊非小,见司机已经吓得呆若木鸡,急忙说道:“王师傅,别愣着了,快下车看看,看看被撞的人是否还活着,如果活着就赶紧送医院抢救!”说完,她打开身旁的车门,先下了车。
那司机王师傅听了张慕然的话,这才如梦方醒,急忙打开驾驶室的车门,便要下车去看那个被撞者的情况。
哪知他刚打开车门,还没等下车,突然之间,从路旁的树林之中,闪电般窜出三个人,从打开的车门鱼贯而入,全部跳上车来,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被最先跳上车的人撞翻在了驾驶座旁;与此同时,从张慕然打开的那扇车门也窜上三个人来,已经下了车的张慕然被其中一人揪着衣领又提上了车。
车内众人又是齐吃一惊,再看上车的六个人都是满脸横肉的凶恶大汉,并且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支便携式冲锋枪,立时明白是遇到拦车的劫匪了,不禁都吓得心颤神摇,手足无措。
六个劫匪当中五人一上车就把各自的冲锋枪对准了车内乘客,一齐喝嚷:“所有人都把身上的钱物交出来,谁敢违抗不从,立刻让他枪下做鬼!”另一个劫匪则把导游张慕然推倒在一个空座上,然后枪口抵住了倒在驾驶座旁边犹未起来的司机王师傅脑袋,厉声喝道:“坐回你的座位,继续开车,不要停留!”
于少龙和周南都是热血肝胆、正直无畏的青年,见光天化日之下,竟有歹徒拦车打劫,均自义愤填膺,当下就要拼死上前制服歹徒,护救车上众人,便在这时,猛听“砰”地一声枪响,劫匪跟前一名乘客头部中枪,应声而倒,脑浆喷涌,血溅五步。
原来那乘客本是一名警官,随身带有手枪,一看匪徒打劫,出于职业本能,立即去掏手枪,哪知手枪尚未掏出,一个劫匪①38看書网,见他有反抗举动,立即抬手一枪,将他脑袋打开了花,当场死于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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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血劫
这下众人更是心胆俱落,都没想到劫匪竟如此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刹那之间,车上一片惊呼骇叫之声,接着大家便依劫匪之言,纷纷交出钞票、手机、金项链等钱物,谁也不敢藏匿一件。
吴浣纱和唐碧衣急忙将因见劫匪杀了人而更加义愤的于周二人拽按到座位上,不让他们去同劫匪有死无生地硬拼。
二女将自己的钱物都乖乖交出,然后吴浣纱便压低声音向于周二人说道:“虽然我听你们说,你们酷爱功夫,自幼习武,俱都身手不凡,但再好的身手,也无法与火枪对抗,硬拼只有死路一条。我们还是暂且顺从忍耐一下,然后再伺机逃生吧!”
于周二人知道吴浣纱所言有理,六个劫匪都持有杀伤力极大的冲锋枪,反抗便是送死,当下只好强抑怒火,将各自的钱物也都交了出去。
在枪口之下,王师傅自然不敢违逆,急忙爬起身来,坐回座位,依言开车续向前行。驶过那个被撞飞倒地的人身旁,他定睛一看,那人却是一个穿着衣服的塑料模特,原来只是劫匪们用以拦车以便上车打劫的道具。
旅游大巴又向前驶出数百米远,公路左首出现了一条山道,通向荒山密林之中。一名劫匪立即喝令王师傅将车左转,下公路驶上山道,加速前行。
导游张慕然经常往来巫山,知道旅游大巴现在驶上的这条山道通往巫山腹地深处,但她却从来没有走过,眼见愈向前行,山道两旁的环境便愈见荒僻险恶,不禁心中惴惴,强抑恐骇,壮了壮胆子,向六个劫匪怯生生地说道:“六位大哥,不不,六位大王,不不,六位好汉,你们……你们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呀?我们……我们所有人的财物都已经给你们了,你们……你们就赶紧离开吧!或者……或者这辆旅游大巴也给你们,你们放我们下车吧!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放我们下车吧!”
她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遇到劫匪,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们,先叫他们大哥觉得不合适,再叫大王亦觉不妥,最后只好称他们为好汉。
六个劫匪都冷郁阴沉,杀气迫人,听了张慕然的话,面色更厉,同声斥道:“闭嘴,不许废话!”
张慕然吓得浑身一抖,几乎瘫软,但她是这个旅游团的领团导游,要负责众人的安全,因此虽然怕得要死,却还是继续恳求道:“求……求求你们,放我们下车吧!你们……你们也不必怕我们会报警,因为我们的手机已经都交给你们了,就是想报警也没法报;而此地是荒山野岭,人迹罕至,也没有人会给我们传递消息。求求你们了,放了我们吧!放了我们,你们开车就走,走得远远的,警察也找不到你们!我们……”
她还要继续恳求,劫匪中有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似乎就是匪首,早已听得不耐烦了,突然厉声喝道:“你聋啊?没让你闭嘴么?你要再敢啰嗦一个字,老子立即把你先奸后杀!”
这句话当真奇效无比,张慕然立即紧紧闭住了嘴,再不敢说一个字,而且还怕无意中抖唇发声,又用手紧紧掩住了口。
旅游大巴继续向山深处疾行,于少龙低声向周南等人说道:“小张导游太过天真,竟然还幻想劫匪会放了我们!这六个劫匪上车打劫,却没有一个蒙面的,就是劫财之后,还要杀人灭口,所以不怕我们看清他们的真面目。他们现在之所以还没杀死我们,并让王师傅把大巴车开向深山,显然就是要将我们都带到荒无人烟之地,再行灭口,以免被人发现。”
吴浣纱和唐碧衣互相看了看,都觉于少龙所言有理,两颗心顿时一齐沉入了绝望的无底深渊。
周南道:“我看还不只是灭口这么简单。刚才那貌似匪首的大胡子说要把小张导游先奸后杀,可能那才是他们的真实意图。这个车上不仅有漂亮得人见人爱的小张导游,吴姑娘和唐姑娘更是艳惊四座的大美女;另外还有六位女性,其中五个都葱白水嫩、如花似玉,第六个虽然徐娘半老,并且胖如白毛大狗熊,但也风韵犹存,有哪个色盲的劫匪就喜欢胖女这一款也说不定。他们之所以不就在车上实施暴行,一则可能是因为不便行事不能尽兴,二则八成是行事的时候不习惯有人旁观。我想他们一定是要把全车的人都带到最荒僻的地方,先把男的全部杀死,然后就把一共九个女子都……都那什么了再行灭口!”
吴浣纱和唐碧衣自然都知道周南所说“那什么”的含义,也自知天生丽质,被劫匪们“那什么”的可能性极大,不禁都骇得面如白纸,谁也说不出话来。
于少龙也知道周南所说不假,微一沉吟,悄声说道:“不行,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让劫匪伤害姑娘们;我们必须奋起反击,除魔卫道,救人救己!”
周南道:“什么除魔卫道?你少整些文艺腔。说吧,你想怎么反击,咱哥俩一起出手!”
于周二人的座位靠近车头,离六个劫匪只有三四步远,于少龙怕被劫匪听到,将声音又压低了一些,说道:“不行!劫匪们冲锋枪的火力厉害,两人一起出手目标太大,不易趋避,我要一个人行动,出奇制胜。老周,无论我是否能够成功,就算失手被当场击毙,你也绝不要贸然出手,一定要留下来尽量保护吴姑娘、唐姑娘以及其他人的安全,伺机逃生!听明白了吗?”
周南道:“可是……”
他担心好友安危,还想坚持两人一起出手,可是刚说了两个字,却听于少龙突然一声大喊:“啊,飞碟!快看,飞碟!”手指车窗之外。
毫无疑问,飞碟绝对是最为耸人听闻之物,因此听到于少龙的喊叫,包括六个劫匪在内,车中众人无不立即向于少龙手指的车窗外瞧看。可是窗外却只见云出林岫、山花烂漫,哪里有半点飞碟的影子?
窗外根本没有什么飞碟出现,于少龙谎言诈喊,就是要把六个劫匪警注众人的目光引开,见他们果然上当,立即将早就抓在手里的一大袋已经撕开口的五香瓜子向他们一抛,随即掣出暗藏在衣袖中的一柄水果刀,从座位上飞身一跃,直扑那个大胡子劫匪。
那袋五香瓜子足有一公斤,不下万千粒之多,这一抛洒下来,当真是铺天盖地,六个劫匪也看不清是什么,大惊之下,急忙闪身躲避。
说时迟,那时快,于少龙早已扑到那个大胡子劫匪身畔,左臂一环,便扼住了他肩颈,与此同时,右手握持的水果刀也抵在了他咽喉之上,然后厉声向其他五个劫匪喝道:“快都放下枪,退到车外,否则我立即割断这人喉咙,结果他的狗命!”
他话一说完,便微一用力,把水果刀向大胡子劫匪喉头一刺。这柄水果刀虽然很小,只有三寸多长,却极为锋利,立时刺破了大胡子喉头肌肤,大胡子不由自主地一声痛叫。
刷刷刷刷刷五声,五个躲开瓜子袭击的劫匪枪口立时都对准了于少龙,齐声喝道:“快放了我二哥,否则立刻毙了你!”
于少龙抛出多得难以闪挡的瓜子袭击五个劫匪,就是迫得他们刹那之间无法开枪,为自己争取时间制住大胡子劫匪,擒贼先擒王,现在听他们叫这大胡子为“二哥”,似乎大胡子并非匪首,却不知匪首到底是哪一个,当下冷冷说道:“好,你们开枪吧!你们敢开枪我就和你们这个‘二哥’同归于尽;要不敢开枪,就赶紧都给我滚出车去,然后大家一拍两散,各走各路!”
五个劫匪齐声道:“痴心妄想!”但毕竟自己人在对方刀口之下,投鼠忌器,不敢开枪。
劫匪们不敢开枪射杀于少龙,于少龙却也不敢杀了那个大胡子劫匪,双方僵持了片刻,一个劫匪突然抬手一枪,将身旁一个在座位上瑟瑟发抖的老者击毙,然后冷冷说道:“你要不放了我二哥,我便将车内众人逐一击毙,到时这些人虽然非你所杀,却都是因你而死,你的罪孽可就大了,万死难恕!”
于少龙见那劫匪说杀人就杀,残忍得令人发指,不禁又恨又怒,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那劫匪见于少龙还不放开他二哥,当下又抬手一枪,射杀了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然后问道:“你还不放开我二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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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无情杀
见那劫匪杀人如草,于少龙既怒且惧,心知自己若不放大胡子劫匪,对方肯定还要杀人,可是放了大胡子劫匪,自己则必死无疑,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于少龙心念转动之际,那劫匪已经又把枪口对准了导游张慕然,然后斜睨着于少龙,问道:“你当真还不放人吗?”
于少龙急忙大喝:“慢着,别开枪!别开枪,我放人就是了!”
他眼见劫匪冷酷残忍,已有两人倒在枪口之下,张慕然又要被射杀,如何还能硬抗下去?自己是来救众人的,哪知却成了众人的催命符,要再连累更多人丧命,那可真是罪莫大焉了!因此他话没说完,便收了水果刀,放开了那大胡子劫匪,虽然明知这样无异于自杀,却也不得不然。
那大胡子劫匪被于少龙制得动弹不得,早已气得大胡子直翘,一脱控制,立即将犹自握在手中的冲锋枪反手一抡,啪地拍在于少龙肩背之上,一下将他拍倒在一个空座上,随后便一顺枪口,对准了他脑袋,恶狠狠地道:“臭小子,竟敢胁迫老子!老子不让你看到自己的脑浆,你他妈的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糊涂汤!”说着话,右手食指一弯,便勾上了冲锋枪扳机。
于少龙一放开大胡子劫匪,那要射杀张慕然的劫匪便收住了冲锋枪,和另外四个劫匪重又把枪口对准了其他人众。他们知道二哥恼怒已极,定要亲手击毙胁迫自己之人,因此都不再向于少龙出手。
眼看于少龙就要命丧当场,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慕然突然从近旁一下子扑到于少龙身上,紧紧遮挡抱住了他,同时口中嘶声叫道:“别再杀人了!别再杀人了!”
包括于少龙在内,谁也没有想到,看起来那么娇弱胆怯的张慕然竟会奋不顾身地救人;周南本来是要拼命去救于少龙的,却被吴浣纱和唐碧衣死死按住,因为两人都知道,他上前也救不了于少龙,只不过是多搭上一条性命而已。
大胡子劫匪一怔,不由自主地停住了已经勾上冲锋枪扳机的手指,却听张慕然接着叫道:“求求你们,不要再杀人了!不要再杀人了……”
原来张慕然年纪虽小,却自知导游的责任重大,旅游团多死一人,她便多一分罪责,再加上感激于少龙无异于自杀地放开劫匪救她,所以才不顾自己性命地救护于少龙。
大胡子劫匪双眉一挑,喝道:“老子本来也不想再杀人,留着你们还有用处呢,但这臭小子竟敢胁迫老子,自己找死,老子岂能再留下他的狗命?你闪开,不然就连你一起毙了!”手指重又勾紧了冲锋枪扳机。
可是张慕然却不闪开,反而把于少龙遮抱得更加紧了,悄声在他耳边说道:“于大哥,我……我喜欢你,就让我们死在一起吧!”说着,闭起眼睛,将脸贴附在了于少龙脸上。死到临头,无所顾忌,她竟然道出了少女的心事。
于少龙是昨天才加入这个旅游团的,也是昨天才和张慕然相识,没想到还不到两天的时间,这个漂亮的小导游就爱上了自己,可见自己魅力当真不小,不由得既骄傲又甜蜜,但随即想到已经命在顷刻,只能辜负美人深恩,复又憾恨无已。
便在这时,突然车体一顿,旅游大巴又是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原来旅游大巴在山道上转过一个陡弯,前面竟是悬崖峭壁,若非司机王师傅①38看書网,急踩刹车,大巴车便摔落到了峭壁下面浊浪滚滚的长江之中。
六个劫匪自然知道山道尽头便是悬崖峭壁,但刚才全神贯注地对付于少龙,都忘了此事,这时见大巴车及时刹住,都不禁暗叫一声:“好险!”齐擦头上冷汗。
稍一愣神,一个劫匪一拽那还要开枪杀人的大胡子劫匪衣袖,说道:“二哥,已到此地,就先不必杀这两人了,以后再拿他们解恨出气不迟。”
大胡子劫匪哼了一声,点点头道:“好吧,就暂且留下他们的狗命。嗯,除了司机之外,车上所有人都给我下车,马上,立刻!”说完,便收起冲锋枪,打开车门,当先跳下车去。
另外五个劫匪听了大胡子的话,立即用枪点指,驱赶众人下车。
众人不敢不从,都下了车。
于少龙和张慕然死里逃生,都是意外之喜,但张慕然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无所顾忌之下,向于少龙坦露了爱慕之心,这时不由得娇羞满面,再也不敢看于少龙一眼,一下车便躲入了人群之中。
众人都下了车,只有司机王师傅还留在车上,劫匪不让他下车,他也不敢下,正自心中惴惴,不知劫匪要拿他怎样,忽听那大胡子劫匪在车下大声喝道:“踩油门,开车!”
王师傅吓得猛一哆嗦,暗想前面就是悬崖,这一开车岂不要连车带人一起摔将下去?刚想提出疑议,就听“砰砰砰”枪声爆响,驾驶座旁的车窗玻璃被打得粉碎,六个劫匪竟在车下一齐向他开枪,显然是硬逼他向前开车,摔下悬崖。
王师傅魂飞魄散,不由自主地一脚踩在油门上,大巴车立即向前飞窜而出,在他大声骇叫之中,翻着跟头摔下悬崖绝壁。
六个劫匪哈哈大笑,脸上都现出了邪恶的快意,将旅游团众人交出来的几十部手机和一些不值钱的物品也都抛下悬崖,只把钞票和几件贵重的金银首饰分别揣入怀中,然后持枪押解众人,顺着悬崖里侧的一条羊肠小径,走向一个荒草丛生、怪石嶙峋的山坳。
除了在车上被击毙的三人之外,旅游团还有二十四人,大家见劫匪逼着司机王师傅连车带人摔下悬崖,毁灭了来路痕迹,既震惊于劫匪的残酷狠毒,又不知自己将会有怎样的下场,都是又惊又怕却又无可奈何,只好顺从劫匪,心中七上八下、脚下七高八低的走向山坳深处。
周南看了人群中的张慕然一眼,向和自己并肩而行的于少龙问道:“阿龙,向来都是英雄救美,可今天却是美救英雄,小张导游对你不错啊?快跟我说说,你和她认识还不到两天,是怎么把她迷得神魂颠倒,竟昏头到舍命救你的?对了,刚才你毛毛躁躁、莽莽撞撞、冒冒失失、画虎不成反类犬地逞英雄救人,是不是就是想让包括小张导游在内的九个美女都对你爱慕倾倒,然后偎红倚翠,眠花宿柳?”
于少龙脸一板,肃然道:“岂有此理,胡说八道!你当我真是一个见色忘友的好色之徒吗?我……我充其量只想倾倒八个美女,对那个徐娘半老的胖女可从未打过主意,一直给老周你留着呢。”
周南“呸”的一声,不由自主地瞥了那个胖女一眼,然后说道:“免了,免了,你不用为我着想,还是自己兼收并蓄吧。我老人家瘦得杨柳细腰的,这副小身板可经不起那胖女摧残!”
吴浣纱和唐碧衣就在于周二人身畔,听了二人对答,虽然身在险境之中,却还是忍不住“格格”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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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身陷古墓
说话之间,来到了山坳深处一个形如牛犄角的山窝子跟前,但见山窝子里也无杂物,只有地中央平放着一块磨盘大小的石板,就像野地里放了一张席梦思床,显得有些突兀诡异。
一进山窝子,立刻有两个劫匪快步上前,用力将石板抬了起来。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石板下面是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直径约有一米,可容两人并行出入,只是幽暗迷蒙,不知会有多深,也看不出是什么洞穴。
旅游团众人正自惊疑不定,忽听那大胡子劫匪喝道:“都进地洞里去,一个也不要留在外面!”
一听此言,众人无不心头巨震:“让我们都进地洞里去,这不是要把我们全部活埋吗?这些劫匪可真是太残忍了!”
可是还没容他们多想,六个劫匪便各自飞脚连踢,将十几个人踢下了地洞。只听“啊啊”惊叫声从下面传将上来,十分震心荡魄。
剩下尚未下洞的十几人更加骇然,不知下面会有什么恐怖情况,也许比被活埋更加可怕!其中一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恐惧到了极点,身子剧烈抖动几下,突然白眼向上一翻,便咕咚摔倒在地,竟然活活吓死了!
众人惊骇更甚,突然之间,一个中年男子抹身就跑,窜出山窝子,没命地奔向山坳外面的悬崖绝壁。他是宁愿跳崖自尽,也不想进入地洞被活埋或遭受其它必将惨不可言的折磨。
那大胡子劫匪一声冷笑,抬手一枪,便将已奔出十几步远的那中年男子后脑打碎,倒毙于地,然后喝令两名劫匪将他的尸体和那被吓死的小姑娘尸体一起拖走,去山坳外抛下悬崖。
又死了两人,这下地面上的旅游团成员再不敢迟疑,不等劫匪们来踢,便乖乖地自己跳下了地洞。
于少龙和周南自幼习武,俱都身手不凡,但面对着数支杀伤力极大的冲锋枪,却也反抗不得,万般无奈之下,也只好随众人一起跳进了地洞。
跳下地洞之时,张慕然紧紧抓住了于少龙手臂,偎在他身旁,显然她是料知进地洞就要被活埋,再难活命,所以还是要和于少龙死在一起。
地洞入口处并不深,但却是一个陡倾的斜坡,所以众人一跳下来都站立不住,纷纷摔倒,一起顺着斜坡疾滚下去,于是便都难以自禁地惊呼骇叫起来。
直滚出百十余米远,约有六七十米深,这才到了平地,但众人都已跌滚碰撞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众人强自挣扎站起身来,定睛一看,所在之地形如隧道,但却要比真的隧道宽阔得多,长约三十余米,四下角落亮着四盏一般矿井里常用的矿灯;灯光照耀下,只见这个阔道两边墙壁皆为石砌,而石壁中间还各有一扇封闭的石门,显然内有屋宇;阔道之中却是空空荡荡,没有什么物事。
众人更为惊骇,就算识见再狭之人,也看得出来,这阔道乃是一个古墓的墓道,而他们进来的地洞入口,显然便是盗墓者打出的盗洞,墓道两侧石壁里面的屋宇,自然就是墓室了。
难道六个劫匪不仅只做抢劫勾当,还都是盗墓贼?
古墓里当然不会有亮着的矿灯,想来是劫匪们把这座古墓据为匪巢之后点亮照明的。古墓就是阴曹地府,却不知劫匪把众人都驱赶进来究竟干什么?大家做鬼恐怕是一定的了,只是不知做鬼之后,还会不会下十八层地狱!
还没容众人多想,随后进来的六个劫匪便打开了左侧石壁的石门,只留下一个衣履光鲜、白白胖胖的男子,将其余众人全部赶进门去,然后又砰地关闭了石门。
石门之内也亮着矿灯照明,果然是一个墓室,广狭约百余平米,四面石壁和室顶都刻绘着日月星辰、祥云飞鸟等墓室常见的“引魂升天”图案。不过这个墓室显然只是一个陪衬佐构古墓地宫的耳室,并无棺椁以及随葬物品;外面墓道对面的墓室应该也是一样。但只这两个耳室加上宽阔的墓道,已然气势恢宏,可以想见整个古墓规模之大、规格之高,墓主人绝非等闲之辈。
众人通过室内刻绘的图案也看不出墓主人是谁,只是稍微惊怔了片刻,便都想到了自己凶险莫测的命运,急忙纷纷推砸石门,想要出去。可是石门大概只能由外面开启,无论他们怎样用力也推砸不开,而墓室里也没有其它可以出去的门户。
众人推砸了半天石门,都累得满头大汗,却全然无效,再想想既已身在鬼魂亡灵所居的墓室地府,又如何还能活命逃生,心头登时凉了,都颓然坐倒,放弃了垂死的挣扎。
既知必死,绝望之下,众人倒也去了骇惧之心,过了片刻,定了定神,便纷纷议论起来。
大多数人都认为,这伙劫匪定是洗劫了大家随身财物还不满足,又劫持了众人,然后逐一向众人的家属勒索巨款,刚才只留下一个在众人中看起来最富态的白胖男子,其意已经昭然若揭。
但于少龙和周南却认为未必如此,不过两人也猜不透劫匪们究竟想干什么。
只是劫匪们并未来侵犯众人中的女性,几位女性稍觉宽心,尤其是那个胖女,连舒几口长气,好似逃过了大劫一般。
惴惴不安中,过了约莫三四个时辰,忽然石门开启,六个劫匪一齐走了进来,其中四人持枪警戒,以防有人外逃,另外两人上前拽起坐在地上的一个也白白胖胖的男子,返身便走。
那白胖男子吓得杀猪般大叫:“我不出去!我不出去……”他见劫匪们并没把先前留下那人带进来,显然那人已遭不测,自己一出去也必是同样下场,焉能不魂飞胆落!
可劫匪们根本不理他的叫喊,就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了出去,随后又关闭了石门。
原本众人都想逃出墓室的,这时却生怕被带出墓室,个个栗栗自危,谁也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晌,那个胖女突然“啊”的一声惊叫,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怕之事,颤声道:“为……为什么?为什么先前被留下的是一个胖子,刚才被拖出去的还是一个胖子?这……这是为什么?”
众人各自心中一凛,也觉有些奇怪,都暗暗揣测其中原因。
周南眨了眨眼睛,低声问张慕然道:“小张,我记得你介绍过,这个胖女名叫何娇,却不知她多大年纪?”
张慕然道:“她报名加入旅游团的时候,我登记了她的身份证,是四十九岁。怎么,周大哥,你难道喜欢胖女这一款,对她有意思了?”说完,嘻嘻一笑。
周南脸一板,说道:“开什么玩笑,你当我是色盲吗?小张,你原本好好一个小姑娘,哪知才跟阿龙在一起不到半天的工夫,就学坏了!”说完,瞪了于少龙一眼,然后提高声音,向何娇说道:“何小姐,请问,你今年多大了?”
何娇白了周南一眼,有些奇怪地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人家女孩子的年龄岂能随便告诉你?”
周南微微一笑,说道:“我并不想知道你的芳龄,只是因为你的芳龄攸关你的性命,所以才有此一问,如果你不愿或者不便说那也没什么。”
何娇看周南神色庄重,不像是拿自己寻开心,又听他说自己的年龄与性命攸关,心中也有些骇惧,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我……我今年二十八岁。我……我的年龄怎么攸关我的性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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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传说
何娇胖如皮球的脸上也看不到皱纹,周南要不是听张慕然说她四十九岁,还真猜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这时听她自称二十八岁,险些笑出声来,强自忍住,正色道:“啊,原来何小姐只有二十八岁,如此年轻!既然你这么年轻,那……那你可就是在劫难逃,必死无疑了!”说完,连连叹息,似是遗憾良深。
何娇面色一变,沉声道:“此刻在这里的人,有谁不是在劫难逃、必死无疑,这还用你说?”
周南摇了摇头,说道:“大家却也未必全都会死;而就算全都会死,也有先后之分。但是,既然你只有二十八岁,如此年轻,则就肯定会死在其他人的前面了!”说罢,又连连叹息。
何娇面色变得更加难看,颤声道:“为……为什么?为什么我如此年轻,就会死在别人的前面?”
周南看了看她,缓缓说道:“刚才你也提出了疑问:为什么劫匪先留下和刚才又带走的两个人都是胖子?答案很简单,那就是这些劫匪不但是杀人劫掠的歹徒,而且还是这个古墓里吃人的恶鬼!他们抓了那两个人,根本就不是要向他们的家属勒索钱财,而是要蒸煮烹食,所以才选择好煮易烹、肥白多肉的胖子。”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心头大震,觉得周南所说颇合情理,大有可能。虽然六个劫匪一上车便立刻让众人把钱物都交出来,但他们对钱财却好像并不如何在意,可能只是逼迫大家交出手机无法和外界联系;而他们如果真想杀人灭口的话,完全可以不赶众人下车,就让大巴车司机王师傅开车带所有人一起坠落悬崖,那样岂不更加干净利索,何必还要颇费周章地把大家都带到这个古墓里来?显然,他们主要是为掳人而非劫财。
莫非真如周南所说,六个劫匪皆非人类,都是到外面抓人带回古墓来吃的幽灵恶鬼?
一时之间,众人都转着这样可怕的念头,尽皆栗然无语。
过了片刻,何娇突然嘶声叫道:“可是……可是,就算几个劫匪真是吃人的恶鬼,择人而噬,那和我年轻年老又有什么关系?”
周南道:“当然有关系,而且是大有关系。你想啊,我们平常食用鸡鸭鱼肉,也喜欢鲜嫩肥美的;揆情度理,地狱里的恶鬼吃人肉又岂会不择精粗?毫无疑问,年轻人的肉,必然如小鸡小鸭的肉一样鲜嫩肥美、好煮易烹、香脆可口;而年老之人的肉,也必然如老鸡老鸭的肉一样干瘪瘦硬、难蒸难煮、咬嚼不动。所以,你若是年纪大一些,至少超过四十八岁,那便可以多活几时,甚至恶鬼们怕倒胃口不吃你也说不定;但是偏偏你却只有二十八岁,非常鲜嫩肥美,这恐怕就当真是命在顷刻了!唉,惜哉,惜哉!”
于少龙素知周南生性诙谐,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开上几句玩笑,听他调侃何娇,把何娇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早想发笑,但听到后来,却感觉他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再想想各人都处此危险境地之中,谁也没有逃生之望,便笑不出来了。
何娇骇得面如白纸,不由自主地说道:“其实……其实……”便要说出自己的实际年龄,但随即想到众人也左右不了劫匪,说给他们听又有何用,徒遭嘲笑,所以只说了两个其实,便即住口,然后狠狠地瞪了周南一眼。
周南恍如不见,嘿嘿一笑,也不言语了。他讥嘲何娇一番,舒缓了紧张压抑的心情,感觉轻松了不少。
这时于少龙发觉张慕然还抓着自己手臂偎在身边,令得吴浣纱和唐碧衣双双侧目,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便道:“大家身陷此地,看来巫山十二峰是去不成了!小张导游,不如你就给大家讲讲有关巫山神女的神话传说和巫山十二峰的来历故事吧。大家不能身临其境地去游赏,在你的讲述中心驰神往一番,也算不虚此行了。”
他博览群书,文武双全,其实早就熟知巫山的云情雨事,之所以让张慕然给大家讲述,是想分散大家紧张的心情,减少等死的恐惧。
身为当地导游,张慕然自然对巫山的神话掌故了如指掌,而又是心上人让她讲述,她自是欣然乐从,当下清了清嗓子,便娓娓动听地讲述起来:
有关巫山神女的神话传说,最早见于《山海经》,屈原的《九歌?山鬼》和宋玉的《高唐赋》、《神女赋》中也有描述。而在当地传说中,巫山神女是一个帮助大禹治水、造福生灵的女神,治水成功后,便定居巫山,幻化成了著名的巫山十二峰中的神女峰。
巫山在唐代就有了神女庙,历史上曾多次重建,至今遗址尤存。据《巫山县志》记载,农历七月初七为神女节。过节这天,远近妇女皆至神女庙祭祀。抗战期间,神女庙被毁,神女节也渐渐从民间消失。神女庙遗址属三峡库区淹没文物,现已作为旅游景点在长江北岸巫峡口复建。
传说神女名叫瑶姬,是王母娘娘的第二十三个女儿。瑶姬心地纯洁,美丽动人,王母娘娘对她特别疼爱,视作掌上明珠。可是,瑶姬却偏偏人小心大,多思好动。她嫌屋里闷,经常悄悄出门,到那瑶池旁去赏荷花,攀上蟠桃树去摘星星,有时候还会偷偷到天河里游水嬉戏。
这些事情传到王母娘娘耳朵里,王母娘娘就想劝阻一下女儿不要耽于嬉乐,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怕说轻了,她不当回事;说重了,又于心不忍。
有一天,王母娘娘心里烦闷,就出南天门来散心,恰好碰上瑶姬正拨开白云朝下边眺望。王母娘娘一见,气得火冒三丈,训斥道:“天上任你玩耍,也就算了,却怎么看起下界来了?那会污了你眼睛的,别看!”
瑶姬不信,瞪大眼睛说道:“怎么会这样?下界真的很不好吗?可是鸟雀们都在下界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啊?不行,我一定要像鸟雀们一样,到处飞,到处走,看看下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王母娘娘见她竟然动了这样的念头,更加恼怒了,大声喝斥道:“不要胡思乱想,快回你的闺房去!”
瑶姬从没见过妈妈发这么大脾气,既委屈,又不服气,竟一横心,拨开白云就往下跳。王母娘娘急忙伸手把她拉住,强压火气,将冷面转换成慈颜,劝她道:“下界苦海无边,你是金枝玉叶,千万去不得!”
瑶姬还是不信,干脆就坐到云头上,朝下细看,果然看见人们大多住茅屋、吃糠菜,衣衫褴褛,不禁同情地叹息道:“唉,人间还真是苦啊!”
王母娘娘一听,暗暗高兴,趁机说道:“我没说错吧?人间实是苦不堪言,哪里比得了天宫之上,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穿不尽的绫罗绸缎……”
不料王母娘娘这样一说,却越发让瑶姬对人间起了怜悯之心,拿定主意要到下界去,帮助可怜的人们过上好日子。
王母娘娘拗她不过,心想男大当娶,女大当嫁,也许给她找个婆家就能把她牵绊住了。于是,她就让瑶姬到东海龙宫走一趟,去散散心。
东海龙王早就打着瑶姬的主意,也向王母娘娘求过婚,只是当时瑶姬还小,没有说定,现在一看自己朝思暮想的仙子瑶姬竟然来到家里作客,不由得喜出望外,急忙大献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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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朝云暮雨
东海龙王陪着瑶姬在龙宫里四处游览,走到哪里,哪里的海水就向两边分开,成了水晶巷道,通明透亮,看得见里边的鱼虾游来游去,水草摇茎摆叶,还有各种珊瑚、贝壳异彩纷呈,把瑶姬的眼睛都看花了。
到了龙宫深处,瑶姬更是目不暇给了,只见到处都挂着夜明珠,一串串,一簇簇,珠子小的像星星,大的像月亮。东海龙王请瑶姬坐进黄金交椅,让人把琼浆美酒放在玛瑙桌上,他亲自斟酒,恭恭敬敬地说道:“仙子光降,蓬荜生辉。区区薄酒,不成敬意,恳请仙子赏面品尝。请!请!”
瑶姬见座上再没有别人,心里怦怦直跳,不敢饮酒。
东海龙王靠近前来,堆笑说道:“小龙久慕仙子美名,如能与仙子成就仙缘,此生更无他求,万祈仙子垂怜!”
瑶姬一听,脸刷地红了,这才知道母亲是安排自己来龙宫相亲的。她一气之下,立即离开龙宫,连天上也不回了,直奔人间。
她来到巫山脚下,就见很多的人都拄着讨饭棍,提着破竹篮,挽着老的,背着小的,哭哭啼啼,正往外逃难。
她刚想上前打听打听是怎么回事,忽见上空乌云滚滚,有十二条孽龙正在兴风作浪。孽龙们一瞪眼,就是一道闪电,使人心惊胆战、失魂落魄;它们一声吼叫,就是一个炸雷,震得房倒屋塌,村庄成了废墟;它们一个翻身,就是一阵暴雨,霎时山洪暴发,淹没了田地,翻覆了行船。
瑶姬知道这些孽龙都是东海龙王的属下,却不知它们何以这样猖狂,任意祸害百姓、荼毒生灵,急忙驾云凌空,来到它们面前,晓以慈爱仁义,劝它们立即停止暴行,退回东海。
孽龙们看瑶姬不过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竟然婆婆妈妈地来教训它们,均感恼怒,一齐斥道:“黄毛丫头,少管闲事!我们都是海中神龙,岂能听你训教?”说完,闪电霹雷打得更加凶了。
瑶姬再也忍耐不住,从头上轻轻拔下一支碧玉簪,朝着十二条孽龙一挥。只见一道闪光过后,便即风停雨住,云散天开,十二条孽龙也全都坠落到了地上,死于非命。
可是孽龙们死后还要害人,它们的尸体变成了十二座高山,就是巫山,阻挡住东去的滔滔江水,让当地变成了一片**泽国,百姓们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瑶姬看到百姓受苦,不忍离他们而去,就留了下来,和他们一起抗灾救难。
后来大禹到巫山来劈山开峡,疏浚河道,治理洪水。瑶姬知道了,便授给大禹一本《黄绫宝卷》,教他用锤钎凿石,造车船运土。
大禹在瑶姬的帮助下,带领众人,凿石运土,经过千辛万苦,终于把三峡开通了,使江水流进了大海,黎民百姓重又安居乐业,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据说现在巫山城外的授书台,就是当年瑶姬授给大禹《黄绫宝卷》的地方。
再说王母娘娘听说瑶姬毁了东海龙王这门亲事,还杀死了十二条孽龙,并且留在了荒山穷壤,又气又恨又是心疼,于是便把天上的二十二个女儿都找到跟前,吩咐道:“我想念小女瑶姬,你们快到人间走一遭,把她给我找回来!”
二十二个仙女当即乘云驾雾来到巫山,找到了瑶姬。姐妹们久别重逢,又是喜,又是悲,个个都哭成了泪人。姐姐们对瑶姬说道:“妈妈想念妹妹,想得心都快碎了,你还是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瑶姬道:“小妹思念妈妈,也是肝肠寸断。但我不能回去,因为我还要照顾这里受苦的百姓。”
姐姐们都很不理解,说道:“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向低处流!你怎么不爱天宫、龙宫,却偏要待在这个荒山穷壤里呢?”
“姐姐,你们看,百姓在受苦,我怎么忍心走开不管呢?” 瑶姬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向远处。
只见远处的山坡上,有几只虎豹正在追赶一个上山采药的百姓,越追越近。看看那百姓就要被虎豹追到了,瑶姬急忙弯腰抓起一把泥沙,抛撒过去,泥沙变成了数十支利箭,立时把几只虎豹都射死了。
看到这里,有几个姐姐点了点头,不再劝瑶姬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山脚下有个人爬上山来,一步一哼哼,两步一摇晃,病得就快死了。瑶姬马上从头上拔下几根头发,抛在他的面前,头发立刻变成了起死回生的灵芝草,救了他的命。
看到这里,又有几个姐姐点了点头,不再劝瑶姬回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江里逆水驶来一只货船,拉船的纤夫累得腰都快弯到了地上。瑶姬连忙向江中吹了口气,刮起顺帆风,使得货船飞驶起来,纤夫们一点力气都不用费了。
看到这里,姐姐们都点了点头,谁也不再劝瑶姬回去了。
看姐姐们都体谅了自己,瑶姬很高兴,正要劝她们回去,忽见田里的禾苗一片枯黄,不禁又皱紧了眉头,心想:“天旱得太厉害了,以后人们的日子可怎么过呀?”想着想着,就难过地哭了。她这一哭,流下的眼泪顿时变成了大雨,哗啦啦,哗啦啦,下个不停,很快就把苗塘下满了,把禾堰下平了,禾苗得了雨水,田里又是一片青翠。
姐姐们都看得眉开眼笑,纷纷议论起来,有的觉得应该帮助百姓,愿意陪着瑶姬留下来;也有的离不开妈妈,不想留在人间。
瑶姬数了一下,同意留下来帮助百姓的和要回到天上妈妈身边的各有十一个姐姐,便道:“妈妈年纪大了,需要照顾;但百姓们太苦了,也需要帮助,所以姐姐们就一半回到天上,一半留在人间吧。”
当下众姐妹便分了手,十一个仙女飞天而去,翠屏、朝云、松峦、集仙、聚鹤、净坛、上升、起云、飞凤、圣泉和登龙这十一个仙女则留在了人间。
后来,留下来的这十一个仙女加上瑶姬,就变成了赫赫有名的巫山十二峰。巫山十二峰中,紧临长江、耸入云天的那座最秀丽的山峰名为望霞峰,又叫神女峰。透过缭绕的烟云,可以看到峰顶上有一个俊秀美丽的影子,若隐若现,像石头又像人,似在天上又似在人间,那就是神女瑶姬。
再后来战国时,巫山神女暗慕楚襄王,私下凡尘相会,襄王一见之下, 惊为天人,欲效连理,唯仙凡阻隔,未能如愿。
襄王返宫后对神女仍念念不忘,巫山神女为解襄王一片痴心,在梦中与襄王结合,然后赠玉佩而别。襄王其后踏遍巫山,再访佳人,神女重现法相,解说前缘已了,劝襄王收拾情心,专心社稷,然后便辞别襄王,返回天庭。
可是楚襄王依然不能忘情神女,遂命宋玉作《神女赋》以记之:
楚襄王与宋玉游于云梦之浦,使玉赋高唐之事。其夜玉寝,果梦与神女遇,其状甚丽。玉异之,明日,以白王。王曰:“其梦若何?”玉对曰:“晡夕之后,精神恍惚,若有所喜,纷纷扰扰,未知何意?目色仿佛,乍若有记:见一妇人,状甚奇异。寐而梦之,寤不自识;罔兮不乐,怅然失志。于是抚心定气,复见所梦。”王曰:“状何如也?”
玉曰:“茂矣美矣,诸好备矣。盛矣丽矣,难测究矣。上古既无,世所未见,瑰姿玮态,不可胜赞。其始来也,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其少进也,皎若明月舒其光。须臾之间,美貌横生:晔兮如华,温乎如莹。五色并驰,不可殚形。详而视之,夺人目精。其盛饰也,则罗纨绮绩盛文章,极服妙采照四方。振绣衣,被袿裳,秾不短,纤不长,步裔裔兮曜殿堂,忽兮改容,婉若游龙乘云翔。嫷披服,侻薄装,沐兰泽,含若芳。性合适,宜侍旁,顺序卑,调心肠。”
王曰:“若此盛矣,试为寡人赋之。”玉曰:“唯唯。”遂赋曰:“夫何神女之姣丽兮,含阴阳之渥饰。披华藻之可好兮,若翡翠之奋翼。其象无双,其美无极;毛嫱鄣袂,不足程式;西施掩面,比之无色。近之既妖,远之有望,骨法多奇,应君之相,视之盈目,孰者克尚。私心独悦,乐之无量;交希恩疏,不可尽畅。他人莫睹,王览其状。其状峨峨,何可极言。貌丰盈以庄姝兮,苞湿润之玉颜。眸子炯其精朗兮,瞭多美而可视。眉联娟以蛾扬兮,朱唇的其若丹。素质干之实兮,志解泰而体闲。既姽婳于幽静兮,又婆娑乎人间。宜高殿以广意兮,翼故纵而绰宽。动雾以徐步兮,拂声之珊珊。望余帷而延视兮,若流波之将澜。奋长袖以正衽兮,立踯躅而不安。澹清静其兮,性沉详而不烦。时容与以微动兮,志未可乎得原。意似近而既远兮,若将来而复旋。褰余而请御兮,愿尽心之。怀贞亮之清兮,卒与我兮相难。陈嘉辞而云对兮,吐芬芳其若兰。精交接以来往兮,心凯康以乐欢。神独亨而未结兮,魂茕茕以无端。含然诺其不分兮,扬音而哀叹!薄怒以自持兮,曾不可乎犯干。
“于是摇佩饰,鸣玉鸾;奁衣服,敛容颜;顾女师,命太傅。欢情未接,将辞而去;迁延引身,不可亲附。似逝未行,中若相首;目略微眄,精采相授。志态横出,不可胜记。意离未绝,神心怖覆;礼不遑讫,辞不及究;愿假须臾,神女称遽。徊肠伤气,颠倒失据,黯然而暝,忽不知处。情独私怀,谁者可语?惆怅垂涕,求之至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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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杀人堡
张慕然娓娓道来,绘声绘色地讲述了关于巫山神女的传说故事,众人不由自主地都沉浸在诗情画意之中,一时倒真的忘了即将面临或被蒸煮烹食的必死大难。
不知不觉中,又过了几个时辰,虽然墓室中不辨日夜,但算算时间,应该已经到了晚上。这时石门砰然开启,六个劫匪再次进来,又一言不发地将一个白胖男子拖走,然后闭门而去。
算上在古墓盗洞口外吓死的小女孩和逃跑被劫匪击毙的中年男子,旅游团已又失去五人,还剩下八女十一男,共一十九人。此刻这十九人都已断了逃生之念,彻底绝望,黯然待死。
周南生性豁达,既知必死,就什么也不怕了,他向人丛中扫了几眼,然后说道:“看来这些恶鬼劫匪喜食肥胖男子,但现在包括我老人家之内,剩下的十一个男子之中,都是宋徽宗的法书瘦金体,再无一个肥胖之人,恐怕他们接下来便要寻找胖女下口了,某人已是危险之极……”
他话没说完,何娇便歇斯底里地向他吼道:“你……你说谁是胖女?你才危险之极呢!”
周南佯作无辜地瞪起眼睛,说道:“我说胖女乃是某人,又没点名道姓地说是你,你干吗对号入座?何况你虽然身体略显丰满,但比之大象、河马可要苗条多了,又怎么称得上是胖女?”
他这番话说将出来,众人虽在死地绝境之中,也都忍俊不禁,轰然大笑。
何娇用手戟指周南,只道:“你……你……你……”气得几乎疯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于少龙最先敛住笑容,用力在周南额头弹了个爆栗,以示惩戒,然后向何娇说道:“何小姐,你别听老周这家伙胡说八道,他是和你开玩笑的,事情没有他说的那样严重可怕。我们现在的处境虽然不容乐观,但也未必必死无疑,那三个被劫匪带走的肥胖男子也说不定还活着呢,谁也没有看到他们的尸体是不是?其实有些事情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你要往恐怖里想,那就真的恐怖得不得了,这个时候我们千万不能自己吓自己。嗯,我就来给大家讲一个‘死亡之堡’的故事吧,听完这个故事,大家可能就会勇敢地面对一切了!因为一切危险劫难,都是可以通过勇敢和智慧来战胜和克服的。”
听于少龙说要讲故事,大家都想在故事中暂忘忧惧,当即拍手叫好。
于少龙环视一下众人,清了清嗓子,然后便缓缓说道:“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故事发生在印度塔尔沙漠西部一个古老的小镇,小镇的东端,矗立着一座令人毛骨悚然的古堡。
“这座古堡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四壁用宽大的砖石砌成,堡顶用粗大的圆木拼封,地面铺着整齐的长条状石块,东西两壁各开一扇窗子。古堡之所以令人毛骨悚然,在于它几乎能将所有深夜进入堡内的人畜置于死地,而且尸体上不见任何伤痕血迹。对此,政府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在古堡大门口贴上一张告示:过往人畜切忌在此留宿!
“两个分属于对立家族的青年倾心相爱,因遭到所有人的谴责和反对,便铤而走险,选择到这个恐怖危险的古堡里幽会。小伙子靠在古堡的角落里,甜蜜地等待着心上人到来。可是姑娘在踏进古堡的一瞬间,却看到了让她魂飞胆裂的一幕:小伙子正在被残杀,瞬间横尸堡内!
“第二天,当人们收拾小伙子冰凉的尸体时,发现姑娘双目呆滞,语无伦次,已经精神失常了。这个现在唯一还活着的目击者,却已永远无法说出她所看到的真相;死神以另一种形式封住了她的嘴。
“法医翻来覆去地检查尸体,却怎么也找不出死因;警察将古堡掘地三尺,也一无所获。于是,当地人便都开始称呼这座恐怖的古堡为‘死亡之堡’。
“当天晚上,三名枪法奇准的警察被安排守在死亡之堡里执行人与魔的较量。可是第二天,印度塔尔地区警察局便失去了这三名忠于职守的好警察。他们未能解开古堡之谜,连自己也整个地汇入了这一秘密。
“小镇上的人再次感受到死神黑色的翅膀在头顶上盘旋,政府除了重新张贴不得留宿的告示外,还发布了一项悬赏令:凡能侦破古堡疑案捕获元凶者,奖赏一万卢比。
“1923年秋天,著名的英国探险家乔治?威尔斯率领他那支所向无敌的探险队向死亡之堡远征而来。但来到死亡之堡后,探险队便已人饥马乏,粮食颗粒无剩,金银货币也行将耗尽,于是乔治写了一封信给远在英国剑桥大学的好友,告诉他自己急需一笔生活和继续探险的经费。
“在总是给前来破解古堡之谜的勇士提供一顿可以日后付账晚餐的苏赫大叔的酒店里,乔治一口气把悬赏一万卢比的政府布告读了十二遍。作为探险家,乔治当然不会贸然行事以致白白送死。他相信科学,他就是凭着科学和智慧去同大自然的秘密较量而多次获胜的。
“乔治和他的探险队对古堡作了细致入微的勘察和精心周到的准备,他们把古堡四周五十米范围以内的细沙抹平,以便记录可能留下的痕迹;把窗子下的沙地翻松,确保紧急关头队员越窗而下时足够安全;检查每个队员的枪支弹药,保证关键时刻不出机械故障;每人的位置都选在靠近门窗的地方,但尽量不从门窗里露出身体。
“乔治分析,如果堡顶和墙壁足够牢固的话,门窗是杀手唯一的出入口,并依此计算好射击角度。他还没忘记从镇上牵来一条狗,因为他明白狗比最敏锐的人还要敏锐。
“按照惯例,苏赫大叔给乔治和他的探险队提供了一顿第二天付款的丰盛晚餐。苏赫大叔和镇上所有人都相信,古堡的秘密就要真相大白了。他们没有理由不寄希望于这支来自万里之外的异国探险队,小镇开始洋溢出一股少有的生机,人们重新猜测着死亡之堡的谜底。
“探险家乔治在那封寄往剑桥大学的信中,加上了印度塔尔沙漠死亡之堡的故事,并告诉他的好友,乔治?威尔斯这一名字将取代死亡之堡而矗立在小镇人们的心里,并且随着明天太阳的升起,他还将得到一万卢比的奖赏。
“可是当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人们推开古堡厚重的大门,却发现探险家乔治和他的伙伴们倚墙而坐,凝固着昨晚的姿态,再也无法站立起来了!这个充满神奇与神秘的世界,已永远失去了一位杰出的探险家和一支优秀的探险队。
“数月之后,苏赫大叔的小酒店里来了一个乞丐模样的干瘪老头,随身带着一只猴子。瘦老头自称是来揭开古堡之谜的,在苏赫大叔的饭店里吃完饭,他便认真地表示,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他会来付饭钱。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几个年轻人抬着木板,准备把他们料想必死的瘦老头的尸体送到停尸房里。便在这时,一个瘦小干瘪的身影幽灵般出现在古堡的窗口。几个年轻人吓得拔腿想跑,但那‘幽灵’却发声喊道:‘小伙子们,別怕,是我!’
“几个年轻人惊呆了,他们发现‘幽灵’竟是那个干尸般的瘦老头,他居然还活着!只见瘦老头把几个鸟状的东西从窗口投了下来,那是几只已经死去的红色蝙蝠。
“原来,在古堡顶上的圆木层里,生活着一群昼伏夜出的吸血红蝙蝠,这些吸血红蝙蝠的口器上,都长有一根极细极硬的长针,它们能在人畜来不及反应的一刹那,将长针刺进入畜的大脑并分泌出一种麻醉剂,致人畜昏迷,然后吸食其脑髓。本来这种红蝙蝠像世界各地的吸血红蝙蝠一样,只是靠吸食动物血液来维持生命,但生活在塔尔古堡的它们竟发生了变异,干起了吸食人畜脑髓的罪恶勾当。
“瘦老头在古堡里布好一张大网,把猴子拴在网下,自己则躲进铁箱子里,通过铁箱上的小孔观察外面的情况并控制操作绳。到了晚上,那群红蝙蝠从圆木缝里钻出时,惊醒了敏锐的猴子,当红蝙蝠一扑向猴子,瘦老头立即扯动操作绳,使大网落下,作恶多端的一群红蝙蝠便被一网打尽。
“这个乞丐般的瘦老头是谁呢?还记得探险家乔治遇难前寄出的那封信吧?瘦老头就是那位收信人,也就是探险家乔治生前的好友、英国剑桥大学一位著名的生物学家。他从事红蝙蝠研究长达二十多年,我们现在知道的有关红蝙蝠的知识大都署着他的名字;而他不仅有丰富渊博的知识,还有过人的勇敢和智慧,并通过这样过人的勇敢和智慧,既为好友报了仇,同时也为民众除了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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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死到临头
于少龙的故事一讲完,周南便道:“面对生死危难,沉着冷静、机智勇敢是应该的,也是必要的,只是现在我们要对付的可不是几只吸血蝙蝠,而是一伙荷枪实弹、杀人不眨眼、甚至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劫匪!大家要做到勇敢绝无问题,但却有什么样的智慧能对付杀伤力极大的冲锋枪呢?”
于少龙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怪谁也说不清,如果六个劫匪真是吃人恶鬼的话,那没办法,只有认命等死了,因为人力根本无法与鬼怪抗衡。但如果他们都只是普通的歹徒,大家齐心合力,拼死一搏,虽然是面对冲锋枪,却也未始没有胜算。等一下再看看吧,肯定会有脱险逃生机会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大家都要保持沉着冷静,团结一致,不能惊慌失措,更不能自己吓唬自己。”
众人点头,都觉他言之有理,心神略定,但还是有些忧虑冲锋枪杀伤力太大,难以对付。
约莫到了午夜时分,众人都已饥肠辘辘,但却没有饭菜可食,亦无水可饮,再加上提心吊胆,也睡不着觉,越来越焦虑不安,几近抓狂。
这时六个劫匪又开门进来,直奔众人。他们此番进来明显比上两次进来面色不善,似乎有些气急败坏。那大胡子劫匪走在其他几个劫匪前面,一边走还一边喃喃谩骂:“他奶奶的,三个胖男人一个也不中用,空有一副好皮囊!”
众人暗暗惊惧,不知他此语何意,却见他在众人面前站定,一双大三角眼逐一在十一个男子身上扫过,然后又骂道:“他奶奶的,胖男人不中用,现在却连胖男人也没有了,剩下的这些瘦猴子男人都像垃圾,恐怕连废物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大胡子旁边一名劫匪说道:“男人不中用,那就找一个女人试试,或有效用也未可知。”
大胡子劫匪点点头,目光扫向八个女子,首先就落在因巨胖而显得鹤立鸡群的何娇身上。
何娇浑身一抖,情不自禁地脱口叫道:“啊,我今年四十九岁,已经老了,已经老了!”周南的话一直在她心头盘旋,所以一看那大胡子劫匪向自己瞧来,她便急忙说出自己实际年龄,以免被劫匪们误认为鲜嫩肥美而率先蒸煮烹食。
大胡子劫匪莫名其妙,瞪了她一眼,说道:“神经病!”但随即若有所悟,又道:“啊,我明白了,你故意把自己说得很老,是怕我把你拖出去平平仄仄、嘿嘿咻咻吧?哼,做梦当新娘,你想的倒美,老子又不是色盲!就你这副尊容体态,纵然倒贴老子一座金山,老子也难以性致勃勃!”
说完,他撇撇嘴,然后便把目光从何娇身上移开,瞧向其他女子。
众人听得何娇和那大胡子的对答,都忍不住好笑,但随即想到自己的危险处境,又都笑不出来了。
何娇面红过耳,羞惭无地,可是见那大胡子不再理她,又不禁暗自窃喜,庆幸暂时逃过一劫。
除了何娇之外,墓室里还有七个女子,那大胡子劫匪逐一瞧看,最后目光落在了吴浣纱身上,点点头,说道:“嗯,这个小姑娘不错,不胖不瘦,皮肤白白的,嫩得出水。就是她了,给我带走!”
他后面的话是喝令其他劫匪的,话音一落,立刻便有两个劫匪上来,一边一个,抓住吴浣纱的两只手臂,架起她向外便走。
吴浣纱大惊失色,知道一被带走必然无幸,可是在两个虎背熊腰的劫匪拖拽之下,又如何反抗得了?不由得万念俱灰,绝望地一声叹息,放弃了挣扎。
两名劫匪拽着吴浣纱刚转身走出一步,于少龙便手臂一伸,将他们拦住,沉声喝道:“站住,你们不能带她走!”
大胡子劫匪嘿的一声,叫道:“啊,臭小子,又是你!先前你胁迫老子,老子还没找你算账,你倒自己跳出来了!怎么,又想英雄救美吗?信不信我一枪给你脑袋上开个天窗?”说着话,冲锋枪向前一探,黑洞洞的枪口便顶住了于少龙脑门。
于少龙自然知道这大胡子劫匪杀人不眨眼,一枪就会打爆自己的头,不禁心惊胆战,脸上肌肉直跳,但却强自镇定,淡淡说道:“我既已命悬你手,生死自然随你之意。但临死之前,我要请教一个问题:你们带走吴姑娘究竟要干什么?刚才我听你说什么三个胖男人都不中用,似乎不是在择人而噬,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要找人替你们去办吗?如果真是有事要人去办的话,那你就放了吴姑娘。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咳嗽一声都打晃,能办得了什么事?说吧,你们碰到什么自己无法解决的难事了?我这人身强力壮,可以为你们去办任何事情。”
原来就像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张慕然就爱上了于少龙一样,于少龙也在这不到两天的时间里,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吴浣纱,所以才拦阻劫匪带走心爱的姑娘;虽然明知这样做是自寻死路,而且也救不了吴浣纱,那也义无反顾,甘愿和她死在一起。
大胡子劫匪上上下下打量了于少龙一番,然后说道:“看你小子的皮肤也白皙光滑,或许可用。”转头喝令:“把这小子也给我带走,和这女的一起使用。”
于少龙道:“我……”刚说了一个字,有两个劫匪疾步抢上前来,各自抓住他一条手臂,不容分说,拽起便走。
张慕然一看于少龙被拽走,立即叫道:“把我也带走吧!”抢步奔向劫匪。她知道自己无法救下于少龙,便要和他死在一起。
那大胡子劫匪看其他五个劫匪已经把于少龙和吴浣纱拖拽出墓室,当下飞起一脚,踢得张慕然向后便倒,然后也疾步跨出墓室,反手将石门关闭。
周南也已扑上前来,要和于少龙共赴危难,不妨张慕然被大胡子劫匪踢得向后摔倒,恰好撞在他身上,两人一起跌翻在地,待得双双爬起来时,石门已经关闭,再也出不去了,不由得都捶胸顿足,憾恨不已。
其他人暂得平安,都长出了一口气,只有何娇看出劫匪们好像不是要挑选鲜嫩肥美的人来蒸煮烹食,暗自懊悔,悔恨自己被吓得脱口说出了实际年龄,这定然要遭众人嘲笑,尤其是那个叫做周南的可恨家伙,不知道大牙会笑掉几颗!
看于少龙和自己一起被带出墓室,吴浣纱黯然道:“于大哥,你明知救不了我,却还要陪我一起送命,真是太傻了,何苦如此?”
于少龙哈哈一笑,说道:“困处古墓,早晚都难逃一死,与其度日如年地煎熬等死,还不如就和你这个大美女携手共赴黄泉,做个同命鸳鸯,这样死也死得风光旖旎,死亦无憾了!”
吴浣纱听他说到“同命鸳鸯”四个字,脸上一红,随即叹了口气,默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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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鬼剥皮
说话之间,劫匪们已经打开墓道对面墓室的石门,一起将于少龙和吴浣纱拖拽推拥进了墓室。
这个墓室里也点着矿灯,明亮的灯光下,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三具血淋淋的尸体,三具尸体都巨骨肥躯,显然就是旅游团中那三个胖男人。
刹那之间,于少龙和吴浣纱都是呼吸停顿,全身栗抖,若不是被劫匪们拽着手臂,可能都会吓得瘫倒在地。
本来于少龙和吴浣纱已经料想三个胖男人必然无幸,见到他们的尸体也不会怎样惊骇,让两人震骇万分的是,三个胖男人的尸体除了脸皮之外,身上大部分皮肤都已不见,露出红彤彤、血淋淋的包骨裸肉,十分恶心恐怖;而看尸体脸上痛苦狰狞的表情,显然三人还是活生生被剥皮致死的,当真是令人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过了半晌,于少龙和吴浣纱才稳住心神,再定睛一看,只见三具剥皮尸体的对面,还有一张石塌,石塌上躺卧着一人。这人是个皂眉环眼的中年男子,也和三具尸体一样,除了脸面之外,身体大部分皮肤都不见踪影,只穿了一条犊鼻短裤略蔽下体,裸露部分都是红惨惨的鲜肉,十分丑怪恐怖。
只是这男子还活着,并非尸体,此时正冷冷地注视着于吴二人;另外在石塌旁边,还站着一个愁眉苦脸的男子,身穿白大褂,似乎是个医生。
石塌上这男子怎么也好像被剥了皮?难道这个古墓就是剥皮地狱?
于吴二人愈益骇然,惊疑不定,这时却听石塌上那男子开口说道:“这次怎么带来一男一女两个人?”显然是向劫匪们发问,声如破锣,十分刺耳。
大胡子劫匪道:“大哥,有句话叫做阴差阳错,我想既然三个男人的皮肤都不顶用,那么女人的皮肤或许能用也未可知,所以这次便带了一个女人进来;至于这个臭小子,他自己跳出来找死,我就索性把他也一起带来了,以便这个女人如果也不行的话,就立即把他剥皮使用。”
于少龙听大胡子劫匪称那石塌上男子为大哥,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体无完肤之人才是匪首。
他随即心念转动,料想必是这个匪首得了皮肤剥落之病,所以他手下的弟兄们便抓来一些人,强行剥皮给他植皮换肤治疗;那个身穿白大褂的男子显然便是给他植皮换肤的医生了,而看这个医生愁眉苦脸的样子,必定也是被胁迫强抓来的;至于他们治病不去医院而使用这种强盗行径,自然是因为他们都是无恶不作的劫匪罪犯,不能现身见光了;而他们之所以先选择几个肥胖男子来剥皮换肤,自然是因为男子和匪首是同性,胖子的皮肤又都光滑细腻好用了。
于少龙没想到自己等人被劫持到这里,竟然是这样的目的,更加骇栗不已,再看那张石塌下面堆叠着许多人皮,显然都是从那三个胖男人身上活活剥下来的,但被植到那匪首身上之后,没过几个时辰就产生了排异反应,又从匪首身上脱落了下来;而那大胡子劫匪见三个男子的人皮都不中用,只道是同性相斥,竟又异想天开地想用吴浣纱这个女子的皮肤来试试,以求阴差阳错地异性相吸,能够治好他大哥的脱皮怪病,当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他心念未已,便听那匪首说道:“李大胡子,你给我抓来这人也不知是真医生还是假医生,就算是真医生,也是个庸医,这几天我吃了好些他给我配伍的药物,都屁用没有。昨天他说除非植皮换肤才能治疗我的病,所以我才教你们去劫持一些提供人皮的人来,可是刚才已经接连活剥三个人的皮肤给我植换了,却都产生了剧烈的排异反应,一块皮也无法植活。嗯,现在就把那个女的人皮剥了给我植上吧,如果再不成功的话,就把这个庸医的皮剥了使用!”
李大胡子听了匪首指令,立即飞起一脚,踢在那医生屁股上,喝道:“他奶奶的,你这个庸医!听到我大哥的话了吗?赶紧把那女子的皮剥了给我大哥植上,这回再不行的话,我不但要活剥了你的皮使用,还要把你的肉也一口口吞吃掉。快去!”说着话,又把那医生向吴浣纱一推。
那医生也是被劫匪们强行抓来的,迫于淫威,已经活活剥了三个人的皮,早已心颤手抖,这时见劫匪又让他去剥一个美丽可爱的小姑娘的皮,真的感觉下不去手,可是又不敢不听劫匪的话,当下只好拿起用来剥皮的手术刀,无可奈何、磨磨蹭蹭地走向吴浣纱。
吴浣纱眼睁睁地看着那医生拿着手术刀缓缓向自己走来,想到被活剥人皮的悲惨痛苦,而自己又无法抗拒,只吓得面如土色,几乎晕去。
于少龙不仅侠义肝胆,而且至情至性,怎能眼看着心爱的姑娘被活剥人皮?当即大喝一声:“且慢!你们剥我的皮吧,不要伤害吴姑娘,因为植皮换肤要同性的才行,并且还要对血型,只有血型相对,才能不产生排斥反应而植活。我是o型血,几乎可以适用于任何血型,用我的人皮肯定能植皮成功的。”
吴浣纱没想到于少龙会这样舍生忘死地相救自己,心中感动至极,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是喉头哽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且知道无论说什么都已无济于事,他的这份深情厚爱,恐怕只有来生可以答报了!
那匪首听了于少龙之言,双眉一挑,面现喜色,立即喝道:“好,先把那女的带到一边,就剥这小子的皮给我植换吧。这小子所言颇有道理,植皮换肤肯定要同性的,而且需要血型相对;这小子既是o型血,那么适用的概率就很大,说不定这次真的能植皮成功。嘿嘿,那小妞花容月貌,美丽无伦,活剥了她的皮,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听匪首这样一说,那医生便转身来到于少龙面前,歉仄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讷讷地说道:“这……这位兄弟,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只能听命行事,否则我就算再没有人性,也不会干这活剥人皮的残忍之事。兄弟,这个……这个滋味实在是太不好受,你……你闭眼吧。最后我还要和说一句,我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从来没有想过要杀害你,希望你做了鬼也不要来找我,而去找残忍杀害你的真正凶手!”说着话,便将手中手术刀举起,“嗤啦”一声,挑开了于少龙胸口衣服。
于少龙虽然毫不犹豫地舍命来救吴浣纱,但想到被活剥人皮之惨,也是不寒而栗,及至听到那医生说什么“希望你做了鬼也不要来找我,而去找残忍杀害你的真正凶手!”突然心念一动,脱口叫道:“啊,鬼剥皮!鬼剥皮!”
那匪首一怔,摆手制止那医生挥刀剥皮,然后问道:“鬼剥皮?什么鬼剥皮?”
于少龙已由恐惧转为恨怒,用手戟指那匪首,无比气愤地说道:“你……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一定是干了最最龌龊无耻的奸尸勾当,才遭到了鬼剥皮的报应!你……你真是死有余辜!”
那匪首脸色大变,厉声说道:“你……你……你怎么知道我……我干了奸尸的勾当?难道……难道奸尸之后就会遭遇鬼剥皮吗?鬼剥皮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少龙鄙夷地看了那匪首一眼,稍稍平息了一下怒气,冷冷说道:“不错,只要干了奸尸的万恶勾当,便会遭到鬼剥皮的报应。鬼剥皮就是被你奸污的尸体化成了厉鬼,恨你奸淫尸体,枉披人皮,所以就来剥下你的人皮给自己报仇。鬼剥皮极难救治,就算你剥尽天下所有人的皮肤给自己换上,也是没用的,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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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盗墓**
那匪首面色忽青忽白,又变了数变,然后沉声说道:“你说鬼剥皮极难救治,却没说无法救治,想来还是有办法治疗的。快说,用什么办法可以治疗这……这鬼剥皮?只要你能治好我的病,我就不剥你的皮了,立刻放你离开这里。”
劫匪们都杀人不眨眼,仅在今天就残害了九人,以前还不知道杀过多少人,负有多少命案在身,肯定都是公安部门通缉的要犯,以致有病连医院都不敢去,于少龙知道就算自己等人不再具有使用价值,他们也不会放一人活着离开的,必定要将所有人灭口,以免泄露他们的行藏;虽然那匪首说只要能治好他的剥皮怪病,就可以放自己走,可是那匪首连奸尸的万恶勾当都干得出来,又会讲什么信义?肯定说话不算数!别说自己根本没有治疗鬼剥皮的方法,就算有也绝不会告诉他;只是此时断然拒斥实说,必然会激得劫匪们恼羞成怒,立即把自己剥皮残害,于事无裨。
当下他故意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道:“救治这鬼剥皮怪病的办法嘛,倒也并非没有,只是我不了解你奸尸的具体遭遇,难以采取针对性措施。现在你就把你所作所为的来龙去脉给我详细说说吧,然后我才可以辨症施治。”
他口中这样说,心中却想:“我哪有什么救治鬼剥皮的办法,只不过是骗你讲述一下你的罪恶行径,拖延一下时刻,伺机暴起发难,拼死结果你的狗命,以免你为治疗剥皮怪病,还要去残害更多的人。”
那匪首半信半疑,说道:“你真的有治疗鬼剥皮的办法吗?不是想拖延时间伺机逃生吧?哼,要没有救治我的办法,逃生那是休想!现在你就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知道鬼剥皮这种事的?要真能说出一些道理来,我就姑且相信你可以治疗鬼剥皮,便和你讲一下我遭遇鬼剥皮的过程经历。”
于少龙见那匪首果然不愧是匪首,固然淫恶,也很聪敏,几乎看透了自己心思,微一沉吟,说道:“鬼剥皮的事,我是从一篇电视报导上得知的。那篇报导上说,几年前,一伙盗墓贼掘开了福建泉州农水镇双乳山的一座古墓,发现古墓中并没有什么值钱的冥器,只有一具栩栩如生的美艳女尸。一众盗墓贼都很失望,只有一个叫做獬槐的人看着那个美艳如生的女尸直流口水。
“在大家一起离开古墓回去的途中,獬槐慌称有工具遗留在墓穴中,要回去取来,然后就一个人回到墓穴中奸污了女尸。这样獬槐犹未泄足**,当天晚上,竟又将女尸背回家中再次奸辱。獬槐与这女尸同居一床有六七天,每日奸尸近十次,后来怕被人发觉,才将女尸背回原墓穴埋了。
“獬槐在奸尸的第十四天开始全身浮肿,起血泡,随后全身皮肤就皲裂剥落,有时当着众人面,将大腿上的皮肤一大块一大块地撕下,露出筋肉和脉管,鲜血淋淋,而他本人却不感觉到疼痛,甚是骇人!于是,一些人就认为他这是奸尸遭到报应,被鬼剥皮了。獬槐在奸尸的第二十一天后死去,死时已然体无完肤。”
这番话倒是不假,于少龙确实看到过这样一篇电视报导,所以听到那要剥他皮的医生说到“希望你做了鬼也不要来找我,而去找残忍杀害你的真正凶手”这两句话,再一联系那匪首体无完肤的情形,便突然想起了这篇“鬼剥皮”的电视报导,脱口把“鬼剥皮”叫了出来。
那匪首点点头,说道:“你所言应该不假,因为那獬槐奸尸后的剥皮反应和我大致相同,只是他奸尸后十四天才发作,我却是当天就犯病了,以致连这个墓穴也没走出去。可是……可是你说獬槐奸尸二十一天之后就死了,这不是无法可治吗,怎么又说有救治的方法?”
于少龙“啊”的一声,说道:“原来你就是在这个古墓里奸尸的,真想不到!可是你犯病之后为什么不尽快离开这里,难道还淫心不死,留恋那个女尸吗?”
那匪首哼了一声,说道:“我岂能再留恋女尸?之所以留此不去,是因为这剥皮怪病虽然并不疼痛,但却遇风而痒。那天我和弟兄们刚走上你们进来时也走过的盗洞口,一阵风吹来,我便觉身上奇痒无比,随即皮肤便开始一片片脱落,而风过之后,奇痒便消,皮肤脱落得也不再那么厉害,于是我只好退进无风的墓穴里躲着了。嗯,你少给我顾左右而言他,快给我老实说,到底有没有救治这鬼剥皮的方法?如果有的话,那个獬槐又为什么会死?”
于少龙淡然说道:“其实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鬼神,更没有什么鬼剥皮之事。你和獬槐之所以会犯剥皮怪病,是因为人死后过不了多久,就会有腐尸菌种病毒滋生,你两人一奸淫尸体,自然就会感染上尸体中的这种病毒,遂导致剥皮现象的发生。所以,只要查清这种病毒究竟是何腐尸菌种,便可以对症施治了。而獬槐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自己愚不可及,并且做事亏心,认定自己是遭报应被厉鬼剥皮而没有求治的结果。还有一点,你是奸尸当天就犯了病,而獬槐则是在十四天之后,而獬槐不痛不痒,你却遇风而痒,显然和獬槐感染的不是一个菌种的病毒,说不定较好救治也未可知。嗯,你还是把你奸尸的具体经过详细说出来吧,我和你们抓来的这位医生共同参详一下,肯定会有救治你的办法的。”
这番话本是那篇电视报导结尾专家从科学角度作出的推测性结论,他便当自己的见解说了出来,以骗那匪首入信。
那匪首听于少龙说得合情人理,当下点点头,说得:“好吧,我就跟你把事情经过说一说。哼,奸尸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子既然敢做就敢当,也不怕给人知道!”
顿了一顿,他接着说道:“我二弟李大胡子带领我手下其他五个兄弟,把你们旅游团一车人都劫到这个古墓,你一定把我们都当绑架勒索的劫匪了吧?其实我们虽然也杀人放火,却不做那些绑架勒索的小把戏,这次把你们劫来只是要剥你们的皮给我治病,取了你们一些财物也只是顺手牵羊。
“我们兄弟七人都是江洋大盗,主业是盗墓。也不瞒你说,我既是盗墓贼的盗魁,又极端好色,所以人称盗墓**。就在一周前,我们来到巫山,发现了这座古墓,但是墓顶那个盗洞却不是我们打出来的,我们是看到盗洞才发现这个古墓的,显然这个古墓早已有别的盗墓贼光顾过。
“我们看这座古墓规模着实不小,虽然料想里面珍贵冥器肯定已被洗劫一空,但还是决定进墓里看一看。
“下来一看,这座古墓共分上下两层,大家现在所处的就是上层。你也看到了,这上层只有一条宽阔的墓道分隔着左右两个耳室,而其中都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下层是在我们脚下,乃古墓的地宫。地宫里虽然有不少互相通连的门户屋室,并且建筑辉煌华丽,但也同样一件哪怕不算珍贵的冥器也没有,想来就是有,也已被先进来的盗墓贼拿走了。
“虽然地宫里看不到一件冥器,但我们却在中央主墓室见到了一具打制得十分精致巨大的石棺。我们心存侥幸,猜想这具大石棺里说不定还留有珍贵冥器,当即一起用力,打开了厚实沉重的巨大棺材盖。
“可是石棺里还是不见一件冥器,只令人惊异无比地看到了两个玉体横陈的绝美少女。这两个少女都是全身**,一丝不挂,表情安详,若不是我将手指伸到她们鼻端察觉已无呼吸,俱为女尸,我真怀疑她们只是睡着了。
“两具女尸俱都美艳无伦,而且色艳皮鲜,与活人没有任何差异,所以我实在忍不住,明知奸尸是非常不道德的事,还是把她们两个的身子都占了,却没想到这一时冲动竟致感染了剥皮的病毒,也真他妈的叫一个倒霉!
“因为我是老大,我玩过的女人手下兄弟决不能动,所以我六个手下都没有奸尸,竟然侥幸都躲过此劫;而我发病之后,深自懊悔,便警告弟兄们千万要以我为戒,别说女尸,就是活生生的美女也不要轻易沾惹。兄弟们都和我感情至深,纷纷发下毒誓,说若不把大哥的怪病治好,我们这辈子都不再碰女人。嗯,也正因为如此,兄弟们才对劫来旅游团中的八个女人一个也没有碰,否则早已不知把她们**多少次了!嘿嘿,到了嘴边的肥肉却不能吃,倒真是便宜了这八个漂亮小妞!”
说完,他瞟了吴浣纱一眼,使劲咽了一口唾沫。
于少龙和吴浣纱这才知道这些都无恶不作的盗墓贼没侵犯众女的原因,都暗道一声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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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不腐女尸
于少龙目光闪动,说道:“原来这座古墓的地宫是在我们此刻所在的墓室下面?那我们这就下去瞧一下那两具女尸吧。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救治你的剥皮怪病,还须在女尸身上察看一下,看看她们体内滋生的到底是什么菌种病毒,以便对症施治。”
他现在和吴浣纱一样,都还被盗墓贼们抓着手臂挟持,而且还有好几支冲锋枪抵着后心,根本无法暴起发难,除掉那个人称盗墓**的匪首,听其说下面的地宫里有不少互相通连的门户屋室,便想进入地宫这个可以闪转腾挪的地方,再伺机制敌逃生。至于他说什么去察看女尸身上滋生的到底是什么菌种病毒,以便对症施治,根本就是胡诌八扯来骗盗墓**的,他既非医生,也不通医理,如何会有治疗鬼剥皮的办法?
盗墓**将信将疑,眼睛瞧向那个还拿着手术刀站在于少龙跟前的医生,问道:“你觉得他所言可信可行吗?”
那医生早已被于少龙一番似是而非的话说得一头雾水,有点相信却不敢入信,但好容易有了一个可以避免自己也要被剥皮的转机,岂能驳斥说不?听盗墓**一问,当即说道:“这位先生所言极合医理,完全……完全可行!”
他虽说得笃定,心中却是直打鼓,不知如果不行的话,自己会为这个肯定的回答付出什么代价。
这时吴浣纱免了被剥皮之厄,也去了被性侵之忧,心神略定,忽然心生疑窦,向盗墓**问道:“这个古墓的墓主人是谁?墓龄大约有多少年了?”
盗墓**道:“我们也不知道墓主人是谁,亦没见到任何有关墓主人的信息。不过以我们多年盗墓的经验,再从这座古墓的墓室结构和建筑风格上来看,此墓墓龄至少也要在千年以上,而且极有可能是两千多年前春秋战国时期的墓葬。”
吴浣纱道:“这就奇怪了!那被你……被你奸污的两具女尸,既在主墓室的棺材之中,自然就是墓主人了,而这个古墓既然已经存在千年以上,那么墓主人也就已经死了一千多年,就算密闭地下防腐极好,也不可能鲜活如生,像你所说的和活人毫无差别啊?众所周知,古今中外保存最好的一具古尸,就是号称世界第一‘湿尸’的湖南长沙马王堆女尸。可就是那具生前名叫辛追的女尸,也只是毛发尚存,皮肤略具弹性而已,远远无法和活人相比,你所遇到的女尸难道还会比辛追保存得更好?而且还是两具女尸都一如生人?”
盗墓**嘿嘿一笑,说道:“事实上那两具女尸就是栩栩如生,就算你这小妞脱光了,也未必比她们鲜活。另外,你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马王堆女尸虽然号称世界第一湿尸,但早在十年前就有比它保存更好的湿尸发现,那也是一具女尸。只是由于现场遭到破坏,那具真正面目如生的女尸没有得到相应的保护,现身在阳光之下,迅速风化衰败,以致现在看来远远不及辛追女尸的完好程度了。”
吴浣纱脸上一红,瞪了盗墓**一眼,然后冷冷说道:“什么时候又发现比辛追女尸保存还要完好的女尸了?你不是在耸人听闻、胡说八道吧?”
盗墓**哼了一声,说道:“信不信由你,此事绝对真实无讹,而且据说那具不腐如生的女尸,还就是传说中乾隆皇帝最宠爱的香妃呢!”
顿了一顿,他见吴浣纱和于少龙都是一副绝不相信的表情,当下便缓缓地将那具女尸之事讲了出来。
原来,早在十年前,在有“梨都”之誉的历史古邑安徽省砀山县,确实出土过一具鲜活如生的女尸,其保存程度之完好,不仅震惊了考古界,也令盗墓贼们一片哗然,啧啧称奇,竞相怪谈。
那是2001年的暮春三月,当时的砀山县中,50万亩梨花吐蕊绽放,竟相盛开,放眼环顾,整个砀山大地雪堆云涌,银波琼浪,景色蔚为壮观。
3月23日上午8点,在砀山县城关西部的一片土地上,机声隆隆,一派繁忙。这里是由砀山县建筑公司承建的商品住宅“梨园小区”的建筑工地,建筑公司经理**连日来带领就近招募来的农民建筑工人,日夜苦战,加班加点,正在进行住宅楼的基建工程。
在2号楼的地基上,一台挖掘机正在隆隆作响,进行深挖地槽工作。这台庞大笨拙的挖掘机在驾驶员老程熟练的操纵下,长长的铁臂伸展自如,左旋右转,一次次把泥土从近4米深的地槽里挖抓上来,送上一边等待的翻斗运土车。
三月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工人们身上,工人们虽然都在紧张地忙碌着,但在这样不冷不热的季节,仍很惬意,干活之余,抬头向北看去,便是一片梨花胜雪、麦苗青绿的美丽世界,令人心旷神怡。
上午9点多钟,老程忽然发现挖掘机有力的铁臂伸到4米深的地槽下掘土时,机身吃力地颤抖起来,铁臂每次也只能挖出少量杂有朽木块和白石灰样的黏土。
老程觉得有点奇怪,正在疑惑间,又感到机身猛烈跳了一下,铁臂处发出一声闷响。他担心挖到地下的大石头,毁了机器,连忙跳下驾驶室,上前查看。他跳进4米多深的地槽,用脚踢开一些黏土,立时便看到一块深红色的木板露了出来,锋利的铁臂竟然也只是碰坏了木板的一点表皮;再看地槽的两壁,竟然清晰地看出有三层灰白的黏土层和两层腐朽的木板。
程师傅急忙爬上来,对周围忙碌的工人们叫道:“我好像挖到大棺材了!”
这一声叫唤使周围正在埋头干活的工人们吃了一惊,当即纷纷扔下手里的干活工具围了过来,强烈的好奇心正好使他们有了一个在繁重劳动中休息一下的借口。
在工人们的鼓动下,老程又爬进驾驶室,开动挖掘机,继续深挖棺材四周的土层。很快,通体深红色的棺材便完全露了出来,棺材之大之完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不已,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过了一会儿,工人们试图在地槽下打开棺盖,但棺盖竟如同与整个棺体铸为一体一样,无法撼动。最后人们用绳索、棍棒和挖掘机的合力,才把整个棺材弄到了地面上。阳光下的棺材油漆还闪闪发亮,就像刚安葬到4米多深的地下一样。
这样巨大而又保存完好的棺材十分罕见,一时之间,整个基建工地都轰动了。周围的居民闻讯也陆续赶了过来,不大工夫,竟围了好几百人。
在挖掘机铁臂的帮助下,人们又砸又撬,终于打开了四五个工人也难以抬动的棺盖。顿时,一股浓香从棺内喷涌而出,香气氛氲中,只见一位穿着整洁衣装的古代女子静静地躺在里面,像睡着了一样,身上还有一些饰物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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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拍案惊奇
这一下众人更加惊奇了,发现一个完好古棺已是罕见罕闻,没想到棺材中的女尸竟也保存得这样好,面目如生,就好像在酣然小憩。
只见这具女尸肢体匀称,身材修长,椭圆形瓜子脸,脚长约30厘米,因多年缠裹之故,仅大母趾凸现在外,趾盖尚存,“三寸金莲”名副其实。另外从牙齿只有轻度磨损上看,推断年纪甚轻,应该不会超过30岁。
再看女尸穿着清朝的衣服,身长约164到165厘米,头上毛发浓密乌黑,发型圆转,用两枚金簪盘于脑后;面色苍白,神态安详,呈睡眠状,皓齿完好;胸腹部略有塌陷,内脏皆在其中,手臂肌肉丰满,手指修长,指甲饱满,还可清晰看出涂有红色指甲油。
围观的工人与村民们呆了半晌,突然都扑入棺中,将女尸的随葬物品哄抢一空,然后四散而去。
直到2001年3月24日上午9点,砀山县文化局局长助理苏联营才在办公室接到了一个不知什么人打来的电话,称梨本县的一处基建工地发现了古墓。他不敢怠慢,立即叫上砀山县文物管理所所长姚百栋等几个人赶往现场。可阴差阳错的是,他们竟听错了地名,跑到了砀山城东,转了一大圈,临近中午11点,才辗转找到“梨园小区”。
因为没能及时保护,女尸已经脱水风化。苏联营等人急忙把女尸送到砀山县殡仪馆冷冻起来,以防止进一步腐坏。
第二天,安徽省文物局考古研究所有关考古专家也来到了古棺出土的现场,仔细勘察了这个古墓。
古墓所在地原为乱坟冈,这座古墓是其中一个较大的土堆,据当地年长者说,他们从小常在这大坟上割草、嘻戏,就连他们的祖辈们也不知这是谁家的祖坟,从未见有人烧纸、添坟、祭祀,只是见过早年有两座雕工精细的大石碑的基座淹没在乱草丛中。
该墓为一大型双棺墓,一墓两棺,均南北向,东为一号主棺,西为二号棺,两棺相距1米。一号棺由外椁、中椁、内棺三套棺组成。外椁和中椁为柏木制造,外椁已朽坏,呈古铜色,表面经釉状瓷粉与油漆混合粉刷,光滑细腻;中椁呈朱红色,长291厘米,宽218厘米,椁板厚17厘米;内棺为楠木质作,棺长214厘米,宽70厘米,高75厘米,棺板均以燕尾槽扣接,整个棺体呈朱红色,光彩夺目;打开棺盖时有异香扑鼻而来,棺内布有大量中草药。外椁和中椁、中椁和内棺之间有糯米汁与生石灰的混合物,坚如磐石,厚度约40厘米。
整个葬具造型美观,完整如新,浑然一体,天衣无缝。墓主系女性,置于内棺,尸体上盖罗巾被,下铺丝棉褥,身着衣物华美如新,雍容典雅。其头戴黑色女士葬帽,身穿绣有金丝麒麟的官服,绣有龙凤图案的真丝偏领大褂;腰系黄色的龙凤呈祥图案的罗裙,有呈网状结构的黄色丝穗下摆,金光闪闪;白色的内衣裤,下身着皂色长裤,脚蹬乌色短筒朝靴。
经砀山县城关公安分局追回的几件遭到哄抢的随葬器物有:金簪两枚、耳环一枚、朝珠下的胸坠一枚、帽花一枚、铜钱数枚,佛珠一串。金簪、耳环、帽花均为赤金锻造,金簪和帽花均有“元吉”铭文及花纹,细小入微;耳环锻有鲤鱼跳龙门图案,鱼身上之鱼鳞清晰可见,龙门形象逼真,可谓巧夺天工;佛珠系檀香精雕细刻而成,形状各异,清香四溢,其椭圆形珠坠上的佛家图案工艺考究。
从该古墓出土的葬具(柏木为上等木料,楠木价格昂贵)、器物(随葬首饰)、墓主衣着(龙凤图案衣)及其生理特征(手掌、指甲等)判断,该女性生前生活在上层社会、养尊处优、曾受皇封(封建时代只有受过皇封的人才可着龙凤图案衣);从出土的器物康熙通宝铜钱判断,墓主丧葬时代当为清代康熙晚期。
据《明朝典制》记载,明清官服前胸和后背缀有金丝绣成的摆巾,称作“补子”,也叫“背胸”,是代表品级的徽识。明洪武二十五年规定,公、侯、附马、伯常服绣麒麟、白泽,并且规定文官用十种飞鸟代替品级,武官用六种走兽代替,并且规定平民女子首饰不准用金玉、珠翠,只准用银。清军入关后,官服和社会制度均沿袭明朝,“补子”则规定一品武官官服用麒麟,因此由墓主身着锈有金丝麒麟的官服推断,墓主生前应有前清皇宫相当级别的身份。
人们最为惊奇和不解的是,这具女尸经过长达二百多年的掩埋,为何还能不腐如生?
在我国历史上,尸体保存数百年而不腐的事例虽不多见,但亦有记载。《晋书?愍帝记》中记载:“建兴三年六月,关中人盗掘汉代霸陵、杜陵及薄太后陵,太后面如生时,得金玉彩帛不可胜记。”
而1972年,我国长沙马王堆1号汉墓发掘出的女尸外形保存完整,皮肤浅褐黄色,润泽而有弹性。时隔两千多年的女尸竟然保存如此完好,创造了人类考古史上的奇迹。因此,马王堆1号汉墓出土的女尸被称为“湿尸”,被考古界命名为“马王堆尸”。它是马王堆创造的神话,也是我国古代人在两千年前创造的奇迹。
而据文献记载,我国古代贵族死后,先要用香草熬制的香汤和药酒给尸体沐浴,使之香美去秽,然后是穿衣入殓,衣物多达十数重,放入漆制精美的重棺,而棺盖还要用胶漆密封。
砀山古墓墓主尸体保存完好的原因,经萧县博物馆馆长苏肇平等多次考察论证,认为有如下几点:1、葬具好(柏木、楠木皆为名贵木料)。2、密封严(有三层棺椁,且棺椁之间及外层均有较厚的糯米汁与生石灰混合层,既吸水防潮又消毒杀菌。内棺不用钉封口,而用燕尾槽密封,与外界空气隔绝)。3、埋葬深(距地表4米,使尸体处于恒温、恒湿的环境中,形成一个相对真空地带)。4、尸体可能进行了防腐处理,其表里采用了某些耐腐蚀保尸药物(初步考证为冰片、灯心草、麝香)。5、下葬时为冬季,这是尸体能保存下来最重要的原因。6、死前体内水份大量流失。
女尸不腐的原因已经找到合理的解释,那么开棺时尸体散发出经久不散的异香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清朝乾隆皇帝的维吾尔族妃子、自幼体有奇香的“香妃”吗?几年过去了,围绕在这个神秘女尸身上的这个谜团始终难以解开。
又过了几年,有关专家再次就围绕在女尸身上的诸多谜团进行了调查,这才得出了一个比较确切的结论:带有香气的女尸生前并非“香妃”,而是一位一品诰命夫人。
在女尸刚被挖掘出来时,人们就发现尸体背部长了一个奇怪的东西,是常人所没有的,难道开棺时所散发出的奇异香味,就是这个东西产生的吗?这个东西就是香囊吗?
通过医学专家解剖,这个长在女尸尾椎部位的赘生物其实是一段脱出的直肠黏膜,专家怀疑是脱肛,而不是所谓的香囊;而女尸之所以散发异香,是因为身下铺垫了大量中药材,中药材不仅防腐杀菌,而且会释放出极具芳香的气息。女尸出土时人们闻到的扑鼻奇香,其实就是防腐药物的香气,而并非女尸本身所产生。
2006年年底,曾经还原过马王堆女尸生前模样的中国刑警学院刑事样貌复原专家赵成文教授,为砀山女尸制作了一幅复原画像,画像容貌极为秀丽,但并不像维吾尔族女子。
因此种种,完全可以确定,这具女尸并不是传说中的“香妃”。
除了“香妃”一说外,还有人认为她是当年乾隆皇帝下江南时,当地官员献给皇上的美女,因为怀孕被后宫派来的人所杀,因为现在经过数年的防腐保存,女尸的胸部已经塌陷,腹部却依然隆起,正是怀孕的迹象。
那么,该女子生前是否真的怀有身孕呢?
经过解剖,女尸的腹中根本没有胎儿,看到的只是一堆已经像塑料袋一般的肠子;通过进一步探查,尸体的腹腔中也没有发现其他异常增生的组织。那么,她的腹部的隆起原因何在呢?医学专家再进一步检查,发现支撑腹部隆起的竟然是她的腰椎。
女尸怀有身孕的可能性被彻底排除,说她与乾隆皇帝有关的传言也不攻自破!
但在一个女人不许做官的封建社会,她却能穿着带有麒麟补子的服装下葬,并且服装织物的纹样中,还带有大量的龙和凤这些象征着皇权的图案,况且死后尸体能被保存得如此完好,显然该女子生前地位显赫,身份非同一般。可奇怪的是,当地的史料却对她毫无记载。
有关专家分析,这可能有两种情况,首先是因为她离乡多年,当地人对她的身份并不熟悉,而她也仅仅是死后才把尸体运回来埋葬的;其次,那个时代男尊女卑,女子不在县志中记载也有可能。
女尸出土后,医学专家赶来对尸体进行清理保护时,意外地发现这个女尸的颈部有一个横向13厘米、纵向9厘米的t形伤口。被如此厚葬的美貌女子,为何身上带着致命伤口呢?
尸体解剖过程中的一个细节显示,结肠内还有残存的消化物,也就是说,这个女子去世前仍能正常进食,不像是死于某种慢性消耗性疾病。如果是在人活着的时候受的外伤,切口一定会翻开,而女尸颈部的伤口边缘能够如此整齐,显然是在她死后形成的!
经过推理分析,专家认为造成伤口的时间是在出土之后,可能就是那些哄抢女尸随葬物品的工人和村民,贪心不死,又割开女尸喉部寻找或有含珠所致。
最后专家们经过一系列的调查和论证后发现,女尸的服装与皇室无关,生前应该只是一位诰命夫人!
可就是生前只是一位诰命夫人的这具女尸,不仅钩沉出许多历史疑云,还几乎震惊了整个考古界,也足以令人拍案称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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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裸尸起煞
听盗墓**说完不腐女尸之事,吴浣纱道:“你所说的或许属实,但我还是难以相信会有千百年后仍然鲜活如生的尸体。被你奸污的那两具女尸……”
她还要提出疑问,旁边的李大胡子早已不耐烦了,截口喝道:“够了!你还婆婆妈妈地问些什么?下地宫看看那两具女尸不就真假立判了吗?走,现在我就带你下去,看看那两具女尸是不是比你还要鲜活!”
言罢,他便一只手拽着吴浣纱,另一只手在盗墓**所躺卧的石塌前端一个茶杯大小的石球上一按。只听“吱轧轧”响动,整个石塌瞬间旁移数尺,原地现出一个桌面大小的洞口来,下面有台阶可以落足,李大胡子便拽着吴浣纱踏阶而下。
于少龙没想到那石塌就是进入地宫的门户,一按塌上的石球机括便可打开,正愣神之际,盗墓**已然起身下了石塌,向他一揖手,冷冷说道:“请吧,我这就让去你看看那两具女尸。如果你看过女尸之后,却无法治好我的剥皮之病,哼哼,那你就立刻会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我会亲自一刀一刀地剥了你的皮,剐了你的肉!”
见于少龙还有些迟疑,两个挟持着他的盗墓贼不容分说,连拽带拖地把他从地宫入口带了下去。随后,盗墓**和其他几个盗墓贼以及那个医生也进入了地宫。
下来之时,有两个盗墓贼各提了一盏矿灯,借着灯光照明,众人踏阶下行了约有四五十米,便到了地宫底部。
于少龙闪目观看,只见整个地宫似乎比上层的两间墓室加上墓道还要大上一些,果然如盗墓**所说,有十几间门户互相通连的屋室,而且这些屋室分别由不同颜色的砖石砌筑而成,显得既辉煌壮美,又华彩流丽,别具匠心。
只是穿过一间间屋室,只看到一些倾翻的石几、石椅等物,不见一件这样恢宏华丽地宫墓室应有的陪葬珍宝,显然真的遭到过洗劫。
他心念转动之间,盗墓贼们带着他和吴浣纱又穿过两间屋室,便来到了地宫中央的主墓室,一具描龙刻凤的巨大精美石棺赫然现于眼前。
众人都在棺前站定,盗墓**一挥手,喝令身边的几个盗墓贼:“将棺材盖掀开,让他们好好看看两具女尸,以便尽快查出我所感染的究竟是什么腐尸菌种病毒,对症施治。嗯,他奶奶的,我奸完两具女尸之后,心中也有几分愧疚,便让你们又把棺材盖盖上了,以免她们就像睡觉不盖被子一样暴尸露体;如果知道她们会让我感染上剥皮病毒的话,我就不管她娘的了,以致现在还要费力气再把棺材盖打开!”
石棺无法楔钉,棺材盖只是扣覆于上,但由于厚逾半尺,而且十分宽大,所以沉重异常,四个盗墓贼一起上前,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好不容易把棺材盖打开,掀翻在一旁。
石棺一打开,众人立即都围拢上来,一齐向棺内瞧看。
盗墓**所说的确属实,棺内果然有两个全身一丝不挂的美艳少女玉体横陈,并且也真的都肌肤莹润光洁,面容栩栩如生,均自微阖双目,像睡着了一样,根本看不出是尸体。
只是让人惊骇的是,两个女尸一个完好无损,另一个的一条手臂却像被什么啃咬过,齿印宛然,肌肉也消失大半,已经露出森森白骨,而且喉咙上还有一个明显是被咬出的血洞,似乎竟是被断喉吸血、咬臂食肉了。
盗墓**看到这般情形,也是惊诧莫名,叫道:“啊,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几天前她们的尸体明明都是好好的,看不到一丝伤痕,怎么现在却有一具尸体变成了这……这样?难道……难道棺材里进来了什么吸血食肉的野兽不成?可是那也不可能啊?这石棺是盖着的,就算有野兽进了古墓,也进不了石棺啊?”
于少龙也诧异莫名,疑窦丛生,暗想这两具女尸既在墓棺之中,自然就是墓主人了,却不知如何已死千年之后,还能鲜活非常,一如生人?而她们既能凿山为穴,并建造宏大的地宫厝灵安魂,自非等闲之辈,却又如何都是一丝不挂,不着寿衣,难道是遵循某种怪异的葬仪习俗吗?
众人正自惊疑不定,吴浣纱突然“啊”的一声,骇然叫道:“动了!她……她……她竟然动……动了一下!”
于少龙被她的尖叫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动了?什么动了?”
吴浣纱脸色煞白,惊恐无比用手指着棺内那具完好无损的女尸,颤声说道:“是……是……是她!她……她……她刚才眼皮动了一下,似乎……似乎是眼珠在里面转动!”
她此言一出,别人无不震骇,盗墓**却哈哈大笑,说道:“已死至少千年的女尸眼珠还能转动,你以为这里是聊斋故事的发生地吗?你这小姑娘真会胡说八道,莫非是想把我们都吓死,然后自己活命逃生?如果你打这个念头的话,那可真叫一个白日做……”
他想说“真叫一个白日做梦”,可是“梦”字尚未说出,突然嘴巴就像被掐住了一样,再也无法言语。
原来他说话之时,目光一直凝注在那完体女尸身上,突然发现,她的眼皮竟真的动了一下,的确是眼珠在眼皮之内转动。
那女尸这一次眼珠转动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刹那之间,所有人都呆成了木雕泥塑,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是亲眼见到之事!
此时众盗墓贼都已被那女尸震惊呆住,已忘了持枪挟制于少龙和吴浣纱二人,二人完全可以乘此机会快速逃进众多转门绕户的屋室之中,可是二人也都在震惊之下,竟然谁都没想起来逃跑。
过了半晌,却不见那女尸眼皮再动,盗墓**揉了揉眼睛,喃喃地道:“眼花了,眼花了,一定是眼花了!已死千年的尸体怎么还能动弹?”惊疑不定,当下缓缓伸手入棺,去探那女尸的鼻息,察看她是否真的活了。
眼看盗墓**微微颤抖的右手便要伸到那女尸鼻端,突然之间,那女尸眼皮一挑,双眼猛地睁了开来,两道幽寒冰冷的目光犹如利闪般射在盗墓**的脸上。
盗墓**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几乎亡魂皆冒,刚想起身撤手,孰料那女尸出手如电,一把便将他手腕抓住,然后用力向棺内一拽。
别看那女尸身体苗条纤弱,但力气却大得异乎寻常,一下子就把盗墓**整个人拽进了棺内,跌落在她身上。
盗墓**只吓得屎尿齐流,刚自啊的大叫一声,便觉脖颈一痛,已被那女尸咬住。他脖颈皮肤早已剥落大半,喉管清晰可见,那女尸两排贝齿极为锋利,一口便将他喉管咬断,然后狂吸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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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咬喉吸血
其余众人全都吓得魂飞天外,惊呼骇叫。猛听得“咕咚”一声大响,却是被盗墓贼抓来那医生惊骇过甚,竟然像不敢进入盗洞那个小女孩一样,胆囊破裂,活活吓死了,尸体仰面倒地。
吴浣纱虽然不算胆小娇弱,但也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也仰面便倒。于少龙就站在她身旁,急忙伸手把她抱住,然后一伏身,和她一起躲入石棺一侧,再不敢动弹。
古墓幽陵,向来都是死神的领地,生命的禁区,众盗墓贼经常出入这样的地方,早已都练得胆色过人,虽然乍见那女尸扑人吸血,也十分震骇,但瞬间便即定住心神,然后齐顺冲锋枪对准棺内,拟向那女尸射击。
盗墓**只觉体内热血如泉喷涌,飞快地冲入那女尸咬住自己喉咙的口腔,又痛又骇,只想大喊大叫,可是喉管已断,只能“咕、咕”的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怎么也喊叫不出来,蓦地双腿一蹬,便即断了气息,再也不用抓人剥皮来给自己治病了。
众盗墓贼不知盗墓**已死,见他趴在那女尸身上挡住了那女尸,无法向那女尸射击,除了两个提着矿灯照明的盗墓贼之外,李大胡子和其余三个盗墓贼各自探出一只手来,要把盗墓**先拽出棺内,然后再击毙那诈尸作祟的女尸。
孰料四人的手指还没拽上盗墓**,那女尸已经松开了咬住盗墓**喉咙的口齿,猛地双臂一振,将盗墓**的尸体直抛起来,一下便把四人一齐砸翻,紧接着她就一跃而起,闪电般扑到一个提着矿灯的盗墓贼身上,双手将他提着的矿灯和冲锋枪同时击落在地,随即也一口咬断了他的喉咙,狂吸鲜血。
矿灯落地即灭,地宫里只剩下一盏矿灯照明,陡然一暗。
一瞥眼间,那女尸见四个翻倒在地的盗墓贼已都爬将起来,端枪想要射击,当即把被她咬断喉咙、已然失血毙命的这个盗墓贼向他们用力一推,挡住他们的冲锋枪,然后飞身一跃,又扑向另一个提着矿灯的盗墓贼,看来她似乎是喜欢攻击站在最光亮处的人。
那女尸刚才咬喉吸血之际,她又扑向的这个提着矿灯盗墓贼本应向她开枪射击的,可是这盗墓贼实在是吓破了胆,浑身栗抖,冲锋枪说什么也举不起来,这时见那女尸已扑向自己,不由大叫一声,抹头就跑。
可是为时已晚,那女尸身似魂飘电闪,行动迅疾异常,他刚转过身来,还没迈出一步,便听到了自己喉骨和喉管碎断的声音,霎时三魂六魄一齐离体,向后摔倒的尸身双手撒开,将矿灯和冲锋枪也都摔落在地。
最后一盏矿灯也落地碎灭,整个地宫顿时沉入一片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猛然间只听“砰砰砰”枪声乱响,地宫上方火花四溅,石屑纷飞,想是李大胡子等盗墓贼在黑暗中既看不见那女尸,也看不见自己人,难辨敌我,怕有误伤,于是便举枪向上空射击,来震慑那女尸并给自己壮胆。
枪声足足响了有六七分钟的时间,这才停止,地宫中也听不见了任何动静,料想是李大胡子等人怕在黑暗中遭到那女尸袭击,便借密集的枪声掩护,避入了主墓室之外的其他屋室之中。
于少龙和吴浣纱在黑暗中都有目如盲,看不见任何东西,也不知那女尸还在不在主墓室中,是否已经追杀四个盗墓贼而去,躲在石棺一侧,都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心中的骇惧达于极点。
世界上究竟有没有鬼神,历来便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但今天于少龙和吴浣纱亲眼所见,那已死至少千年仍然不腐如生的女尸不仅诈尸复活,而且还飞身扑人,断喉吸血,二人如何还敢怀疑鬼神的真实存在?
二人料想那女尸之前虽然保持不腐如生,但尚难复活,必是被盗墓**奸污之后,受其精血滋养,这才诈了尸;而她诈尸之后,也无力推开厚重之极的棺材盖,无法出棺觅食充饥,于是便啃食了另一个也受了盗墓**精血却不知为何没有复活的女尸手臂,并断其喉吸其血;只是这个女尸已死多年,血液早已凝固,她自然吸不到多少血液,因此刚才棺材盖被盗墓贼们掀开,处于假寐中的她一惊而醒,便立即接连咬断三个盗墓贼的喉咙狂吸鲜血,以解一直未解的干渴。
于少龙和吴浣纱自以为是地作了这样的推想,但还是觉得太匪夷所思,难以相信会在现实中发生,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当下分别悄悄地在大腿上掐了一把,却都痛得一咧嘴,险些叫出声来,这才知道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两人是真的活见鬼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虽然一直没有听到那女尸和四个盗墓贼的任何动静,但于吴二人也不敢贸然起身逃遁,都觉嗓子发干,浑身冒汗,一分一秒也如一日一夜那样漫长。
又过了片刻,距离石棺约有十几米远处,忽然一亮,现出一个盗墓贼来。
原来这个盗墓贼和其他三个盗墓贼一起借着枪声掩护,向外遁逃,但黑暗中既无法辨别方向,而骇惧之下,也慌不择路,谁也没找到下来的门户逃到地宫上面的墓室,不知不觉中,他又转回了主墓室,突然想起自己怀里还揣着一个盗墓时常用的微型手电,于是便打开了手电来照道觅路。
哪知手电光刚一亮起,他便发出“啊”的一声惨叫,随即又听“当、当”两声,所持的手电和冲锋枪被他痛甩出手,摔落在地。原来那女尸如鬼如魅,就悄没声息地躲在左近,这盗墓贼一在手电光中现出身来,她便闪电般扑上去咬断了他喉咙,然后狂吸鲜血。
那只微型手电虽然被摔落在地,但仍未熄灭,只是光芒不盛,只能照亮丈许之地,那女尸和被她咬住喉咙的那盗墓贼都在丈许亮光之内,于少龙和吴浣纱看得清清楚楚,不禁都是骇然色变,虽然明知道那亮光照不到他们这里,但还是慌忙躲入了背光的石棺另一侧,不敢再向外瞧看。
忽然间“砰砰砰”枪声密响,却是李大胡子和另外两个盗墓贼也就躲在附近,见那女尸现身在光亮之处,立即开枪向她射击。
可是那女尸机警之极,枪声一响,她便放开了咬住的盗墓贼,然后借着他身体遮挡,闪电般蹿入光亮之外的黑暗之中,射来的子弹都打在了那盗墓贼身上。
那盗墓贼刚被咬断喉咙,失血不多,尚还未死,但又被乱枪打中,却瞬即毙命,尸身晃了两晃,便扑通摔倒在地。
不见了那女尸的身影,李大胡子等人也停止了射击,怕在黑暗中遭到那女尸袭击,急忙都摸索着退进了远处的屋室之中。
于少龙和吴浣纱躲在背光的石棺后面,只盼那女尸和盗墓贼们狗咬狗,拼个同归于尽,这时虽听外面没了动静,却也不敢探头出来瞧看,各自心中惴惴,不知何时才能脱离险境,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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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诡异莫名
又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工夫,地上那只微型手电电量耗尽,忽闪了两下,便即息灭,整个地宫又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
就在这无限恐怖的沉沉死寂之时,于吴二人忽然听到一阵“咯吱、咯吱”十分密集的声响,响声甚轻,若非死寂之中,而又绝对是在身旁不足五步之处,二人恐怕也很难听见。
二人一点儿也看不见身边情形,刚开始十分诧异,不知其声何来,但转瞬间便明白了,这“咯吱、咯吱”声响必是那女尸在咬嚼啃食死在地上的盗墓贼尸体肌肉,不由都骇得毛骨悚然,谁也没有想到,那女尸竟然悄没声息地来到了他们身边。
二人知道那女尸还没发现他们,但心中实在怕到了极点,情不自禁地都以手拄地,再向石棺后方里面退缩。
孰料,于少龙右手一拄地间,竟拄到了一个物体,摸来赫然是一只人脚!
黑暗之中,突然摸到一只人脚,无论是谁都会大吃一惊,于少龙立时就脱口“啊”的一声尖叫。
尖叫声一出口,他便知道不好,可后悔已经晚了,还没等有何举措,就听得风声飒然,那正在旁边咬食死人的女尸已疾扑过来,口中呼气如冰,侵肌生寒,准确无误地咬到了于少龙的脖颈,也不知她是可以听声辨位,还是暗中亦可见物。
于少龙亡魂皆冒,情急之下,猛地抓住那只人脚的脚踝向上一抡。这人脚本是那个被吓死医生的,连着整个身体被抡了起来,一下正砸在那女尸探咬过来的头脑之上。
那女尸发出“哎呦”一声清脆的痛叫,被砸得一个趔趄向后退出四五步远。乘此机会,于少龙把那医生尸体脱手甩出,追砸那女尸,然后便抱挟着吴浣纱一转身,躲到了石棺的另一侧,背倚棺壁,屏住呼吸。
那女尸只是听声辨位,亦难暗中见物,否则也不会等到盗墓贼亮起手电才出手袭击,待得飘身避过那医生尸体,却失去了于少龙和吴浣纱的踪迹,当下不再动作,悄立当地,只待他们发出声音,再行辨位袭击。
于吴二人知道那女尸就在附近没有离去,都极度紧张,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就这样在惴惴不安中过了约有两分钟,二人背倚的棺壁突然一震,似乎石棺中有物动弹,震动了棺壁。
这一震虽然很是轻微,没有发出声音,但于吴二人背倚棺壁,还是都明显感觉到了,心中的骇怖难以言喻:“棺中只有一具已被咬断喉咙并啃食掉半条手臂的女尸,再无别物,难道竟是她在动弹?这又怎么可能?”
于少龙虽然心中震骇,但鉴于刚才摸到人脚发出尖叫引来杀身之祸,此番便忍住了没有惊叫,可是却感觉到自己肩头紧挨着的吴浣纱肩头猛然一耸。
他知道这必是吴浣纱要发声惊叫,已经张开了口,所以喉头牵动肩颈肌腱带得肩头耸动,心念电转,倏地一扭头,探嘴一下子堵住了吴浣纱的嘴,不让她发出声来,以免引来那女尸痛下杀手。
吴浣纱口唇被堵住,喉间只是轻“咕”一声,这下惊叫便没发出来。她先是惊羞交并,随即明白了于少龙用意,心中欢喜,便以双唇主动相接。
原来她也早已爱上了风流倜傥的于少龙,虽然是被于少龙别有用意地激吻,却也甘之如饴,情怀激荡之下,便和他忘情缠绵起来。
孰料两人刚激吻了还没有一分钟,于少龙便突觉后颈一紧,已被一只冷冰冰的手掌抓住,随即蹲坐着的身子就被抓得直立起来,紧接着一股凉飕飕的呼吸之气便喷到了他颏下颈间,显然是那女尸已向他喉咙咬来。
原来于少龙和吴浣纱激吻之时,情怀激荡,不自禁地喘息粗重,竟被那女尸听到,循声一跃而至,一把抓住挡在吴浣纱身前的于少龙,痛下杀手。
于少龙震骇至极,情急之下,霍地一低头,以头猛撞那女尸咬来之嘴。
黑暗中既难见物,那女尸也不虞他有此一招,口鼻齐被撞中,不由得“哎呦”一声痛叫。
于少龙不敢给那女尸喘息之暇,双臂齐伸,合身将她抱住,紧跟着又把脑袋向前一探,死死顶住她下颏,让她再也咬不到自己。
可是就在抱住那女尸的同时,他感觉身体所触、双手所抓,都柔软滑腻,这才想起她是赤身裸体一丝不挂的,又不由得心惊肉跳,心乱如麻,明知这样抱着一个裸体女尸大为不妥,却又不敢将她放开,只觉所遭所遇,当真是恐怖诡异、香艳凄迷,莫可名状!
那女尸被于少龙死死抱住,抓咬不得,立即用力挣扎。于少龙知道女尸一旦脱身,自己在黑暗中无论如何也难以抵挡她迅如闪电的扑咬,是以死不放手,拼命与抗。
那女尸挣扎不脱,便也用双臂死死抱住了于少龙,然后狠命向地上一摔。她看来纤纤弱质,却力大异常,于少龙竟一下被她摔倒在地,但于少龙虽然倒地,仍不放手,于是双方就在地上厮抱翻滚起来。
此时吴浣纱脸色早已吓白了,想要上前援救于少龙,可是黑暗中只能听见他和那女尸在地上翻滚的声音,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又如何帮得上忙?一时之间,她又急又骇,不知所措。
于少龙先前看到过那女尸的美艳,现在虽然不见她的形容,但紧紧抱着她柔腻光滑的裸体,却也禁不住心猿意马,精神稍懈,那女尸下颏便脱离了他头顶,复又张口向他喉咙咬来。
双方合体相抱,于少龙也无法躲闪,只好拼命把头颈向旁一扭,但这一扭头虽然避开了喉咙要害,左肩却被一口咬上,登时皮开肉绽,鲜血飞溅,痛得撕心裂肺地一声惨叫。
便在这时,忽然灯光闪亮,随即便听一人惊异地叫道:“啊,阿龙,你……你在干什么?你……你怎么抱着一个裸体美女就地肉搏?太荒唐了,真是太荒唐了!”紧接着又听见脚步声杂沓,有十几人到了近前。
于少龙听出惊叫的是周南,既尴尬又恼怒,心说我是在和这女尸肉搏不假,却不是你老周想的那样,你没看见我还穿着衣服吗?便要向周南解释,可那女尸已又向他接连咬了两次,他性命已在呼吸之间,又哪里开得了口?
在这万分危急关头,他只能偷眼一瞥,见来到近前的除了周南之外,还有十余人,都是和周南一起困在古墓耳室中的旅游团成员,却不知他们是怎么逃出耳室下到地宫里来的,自己这副样子落入众人眼中,可真是不好看相,糗之极矣!
周南惊叫刚住,吴浣纱便惊喜地喊道:“啊,周大哥,你们怎么来了?快,快上前解救于大哥!抱住于大哥那裸体美女是具作祟女尸,要咬死于大哥。”
周南闻言又是一声惊叫:“什么?那……那裸体美女是具作祟女尸?吴浣纱,你别骗人了,她要是女尸的话,你的于大哥怎么会把她抱得那么紧?”感觉难以置信。
于少龙又急又怒,厉声道:“老周,你这个混账王八蛋!你要不相信,我就把这个女尸给你抱一抱!”又避过那女尸一下疾咬,猛地使出全身力气,振臂将她推向一旁,随即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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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尸魂落魄
那女尸是陡见灯光闪亮,人声嘈杂,才心神稍分而被于少龙乘机推开的,也一挺身站了起来,但她只向周南等人扫了两眼,便突然“嗷”地一声厉叫,直扑众人中的那个胖女何娇。
何娇面色大变,叫道:“你……你……你……你……你……”
她似乎是惊骇过度,连说了几个“你”字,竟无法说出第二个字。
这时那女尸早已扑到她跟前,疯虎一般向她狠扑恶咬。
何娇左躲右闪,连连退避,又连说了几个你字,才能继语,嘶声叫道:“你没死?又活了?”
这时吴浣纱上前扶住犹自身躯乱颤的于少龙,两人听到何娇的问话,都大为诧异:“难道何娇竟然认识那女尸?”
灯光之下,却见那女尸并不答言,只是一味向何娇拳打脚踢,疯狂扑咬。她既一丝不挂,又美艳无伦,这一拳打脚踢之下,芳菲四溢,春光大露,一时之间,包括于少龙和周南之内,在场的十一个男子都看得呆了,真不知是身在风流春宫之内,还是恐怖地宫之中。
何娇咬了咬牙,不再说话,也拳打脚踢,向那女尸反击。
何娇这一出手反击,于少龙和周南不禁都收回了集注在那女尸身上的目光,盯住了她,均自大感诧异。
于周二人都精于武功,看得出来,何娇施展的竟是跆拳道功夫。她虽然身躯肥胖,但闪转腾挪却灵敏异常,而出拳踢腿,更是风声虎虎,劲力沉雄,竟然还是个超段位高手。
周南忍不住伸了伸舌头,叫道:“妈呀,这可真叫做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没想到何娇这老胖妞竟然是个武林高手!她先前受我挤兑讥嘲,要是施展功夫揍我一顿,我还真未必打得过她。可是她为什么要忍气吞声,深藏武功而不露呢?哎,你快看,那个裸体美女出拳踢腿,竟然好像也是跆拳道的功夫,只是更多的动作则是像疯狗一样乱扑乱咬,却又不知是什么原因?”
于少龙定睛细看,发现那女尸扑咬踢打之间,果然夹杂着跆拳道的功夫,不禁也颇为诧异;可是诧异未已,猛听“扑通”一声,何娇胖大的身躯已被那女尸扑倒在地,那女尸随即便一口咬在她咽喉之上。看来何娇虽然功夫不错,终是抵不过那女尸的狠煞疯狂。
于少龙“啊”的一声,见脚边恰有一块鹅卵大小的石块,当即一脚踢出,踢得石块疾飞而起,直砸那女尸后脑。
他生就侠肝义胆,虽在惊奇骇异之中,仍没忘救人,何况何娇本就是同行的伙伴,在情在理,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命丧当场。
只听“砰”的一声,石块正砸在那毫无防备的女尸后脑之上,砸得她头破血流,扑咬在何娇身上的躯体一翻个,便仰面倒在了地上;再看她唇齿之间鲜血淋漓,显然是已经咬断了何娇的喉咙。
众人全都惊魂乱颤,过了片刻,才一齐围拢上来,只见何娇虽然还圆睁着双眼,但咽喉处被咬出了一个血洞,和口鼻一起向外流血冒气,显然是活不了啦;而那女尸也不知是已经再次死去,还是根本就不曾复活过,总之是不再动弹了。
总算又逃过了一次生死大劫,于少龙长出了一口气,转头问周南道:“你们被困在那间耳室之中,是怎么下到这个地宫里来的?”
周南搔了搔头,说道:“我也有些糊里糊涂,莫名所以。你和吴浣纱被带走之后,也不知过了多久,耳室的地面之上,突然便有一块磨盘大小的石板向下张开,露出一个洞口门户来。看洞口内黑暗阴森,显得恐怖莫测,刚开始我们谁也不敢下来,可是隔了一会儿,我便听见了你的惊叫之声,想是你就在下面,并且遇到了危险,这才急忙和其他人拿着耳室中的矿灯一起跑了下来。下来之后,只见屋室错落,门户重叠,我们也难辨方向,一通瞎走,直到又听到你刚才那声似乎颇为痛楚的惨叫,才循声赶了过来。怎么样?看你肩头皮开肉绽的,伤得重不重?那个被你用石块打倒的裸体美女真是女尸吗?她长得可真不错,却不知怎么那样喜欢咬人吸血?”
原来周南等人被困的耳室和盗墓**所在的耳室一样,都有一个受机关控制、下通地宫的门户;不同的是,打开盗墓**所在耳室门户的机括在室内的石塌上,而开启周南等人所在耳室门户的机括却是在地面之下、地宫的宫顶上。先前那女尸从石棺中跃出,骤然发难,接连咬死盗墓**和两个手提矿灯的盗墓贼,致使两盏矿灯都落地碎灭,整个地宫一片黑暗,未死的李大胡子和其他三个盗墓贼既怕黑暗中被那女尸袭击,又怕伤到自己人,所以便都向上方开枪,以震慑那女尸并用枪声掩护自己逃避;他们四支冲锋枪向上乱射了足有六七分钟,地宫宫顶几乎都打到了,开启周南等人所在耳室下通地宫门户的机括也被打中,所以那门户便开了。周南不知就里,所以有些糊里糊涂,莫名其妙。
于少龙当然也莫名所以,但对周南最后的问题却是要回答的,否则这家伙可能还认为自己刚才与那女尸缠斗,是在非礼裸体美女,因此面色一肃,便要正言以告,可是突然之间,却见倒在地上那女尸猛地坐了起来,转动双目,四下瞧看,然后似乎无比惊异地叫道:“啊,我……我这是怎么了?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哎呦,我……我的头好痛啊!”
说到这里,她便伸手去摸被石块打破的后脑,可猛然间发现自己竟是一丝不挂,赤身裸体,不由得惊羞交并,急忙又把双手都来遮挡身体。
一时之间,众人又都惊得呆了!那女尸受伤未死倒不如何令人惊异,令人惊异的是,刚才她赤身裸体与人打斗时都神色坦然,此刻却不知为何现出羞惭之态?
于少龙虽然听到过几声那女尸发出的尖叫,但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话,不由怔了一怔,略作思忖,然后便脱下外衣,扔在那女尸身上,问道:“你……你究竟是人是鬼?与何娇相识吗?”
那女尸急忙用于少龙的外衣遮住双乳和小腹,定了定神,然后双眉一挑,反问道:“何娇?她……她在哪里?”
于少龙更是奇怪,没想到那女尸竟不知道何娇的尸体就在身旁,当下缓缓把目光瞧向何娇尸体。
那女尸顺着于少龙的目光,这才发现何娇横尸身旁,立即一声惊叫:“啊,何娇!她……她……她死了?”随即脸上又现出无比愤恨的神情,嘶声道:“好,好!她死得好,早就该死了!”
见那女尸似乎竟不知是自己杀的何娇,于少龙更为诧异,问道:“你为什么这样憎恨何娇?竟要咬断她的喉咙,吸干她的鲜血才能解恨?”
那女尸咬牙切齿地道:“她偷袭暗害我和我妹妹,我自然恨她,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才好!”
她说到这里,目光又怨毒地瞧向何娇尸体,蓦地看见了尸体咽喉的血洞,霍然抬头,厉声向于少龙问道:“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是我咬断她的喉咙杀死的她?”
于少龙点点头,说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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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活困棺内
那女尸脸上掠过诧异茫然之色,喃喃地道:“我……我没有啊?我没有咬断她喉咙杀她啊?没有啊?……啊,我的头好痛,痛死了!”手抚后脑,思绪纷乱,痛苦不已。
于少龙也是大感头痛,难以理解,便又问道:“难道你竟然完全不记得自己都做过什么了吗?那你可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不穿衣服躺在棺材里?”
那女尸面色茫然,缓缓说道:“我叫郑飞霜,这几年和我妹妹郑飞雪一直都在跟何娇学跆拳道。何娇是一个跆拳道高手,在重庆开馆授艺,我和妹妹都是她的学员。本来我们姐妹对何娇都是十分尊敬的,可是谁能想到,她竟然是个枉披人皮、禽兽不如的东西!”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在地宫四下里扫了几眼,接着说道:“现在我也不知道在这里已经待了多久,很多记忆都模糊了。只记得清明节过后,何娇就请我们姐妹二人一起到巫山来游玩。可是到了巫山才知道,原来她无意中在巫山发现了一座规模宏大的古墓,自己孤掌难鸣,无力发掘,便骗我们姐妹来到这里,和她一起盗墓。
“盗墓是一种不积阴德的犯罪行为,我们姐妹当然不同意和她一起干。可是无奈何娇软磨硬泡,甚至威逼利诱,说我们姐妹如果不和她一起干,她就绝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以免泄露她的盗墓恶行;如果和她一起干,无论从古墓中发掘出多少冥器珍宝,她都和我们姐妹平分,大家共同发财。也是一时猪油蒙心,我们姐妹也起了贪念,便答应了和她一起盗墓。
“我们姐妹费尽移山心力,同何娇一起打出盗洞,进入古墓,并找到了这个地宫,发现别处也无冥器宝物,只有主墓室中的石棺里并无尸骨,装有十几件珍宝。我们姐妹见棺内珍宝虽然不多,但件件都旷世罕有,价值连城,自是十分高兴,暗想这下可发大财了。哪知何娇这个恶女人歹毒异常,为了独占这些珍宝,竟然卸磨杀驴,乘我们姐妹不备之际,突施毒手,分别在我们姐妹的太阳穴上重重击了一拳。
“重手猛击太阳死穴,这是何娇的致命杀手,中者立毙。我曾看到过何娇用这样的重手一拳击毙过一只向她扑咬的藏獒,佩服她的功夫,所以才和妹妹一起跟她学习跆拳道的,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的致命杀手这回竟会用到我们姐妹身上。我一中拳,便如遭雷殛电震,立即仰面摔倒,在倒下的一瞬间,看到妹妹也倒了下去。
“可能是我体质较好,虽中了这样一记重手,却未立即毙命,倒下之后,还略有知觉,亦微可见物;朦朦胧胧中,我瞧见何娇将我们姐妹俩的衣服脱光,一起放进了取出珍宝后空空的石棺里,同时还狞笑着叨叨咕咕,说什么她脱光我们的衣服,拿走我们的随身物品,就是清除了我们的一切信息,即使日后有人进入古墓,看到我们的尸体,也不会知道是谁的,只会当做是墓主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联系追查到她的头上。叨咕完,她就也不知用什么作为杠杆,把我们姐妹加上她三个人才好不容易掀开的沉重棺盖撬盖在了石棺之上。
“我虽然略有知觉,却怎么也无法动弹,知道妹妹肯定是死了,自己被困在棺材里,恐怕也已没有活命之望。幸而石棺的棺盖只是扣覆在棺材上面,和棺体微有缝隙,可以透进一些空气进来,使我不至于窒息而死。
“我就这样不死不活地躺在石棺之中,也不知过了有几天,忽然听到石棺外面人声嘈杂,约有六七个人进了地宫。没过片刻,石棺棺盖便被掀开,随即就有一个人扑到我身上,污……污辱了我!其时我仍然动弹不得,根本无法反抗,双眼虽然微可见物,却也瞧不清这人的模样,只隐约看到他污辱完我之后,竟然又污辱了我妹妹的尸体。我又羞又怒,又气又恨,一口气上不来,便彻底失去了知觉,再以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听她说完,于少龙这才明白,原来她名叫郑飞霜,只是被盗墓的同伙暗害,在朦胧假死的状态下被放进石棺内的,并非还魂作祟的女尸;她所说的污辱她们姐妹之人,自然就是盗墓**了。盗墓**先奸污了郑飞霜,郑飞霜尚还活着,体内没有腐尸菌种病毒滋生,他自然不会感染致病;而其后他又奸污了真正死去、体内已有腐尸菌种病毒滋生的郑飞雪,这才得了鬼剥皮之病。但郑飞霜假死之后醒来,为何会如鬼如魅地食人肉吸人血,却还是令人匪夷所思!而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那个胖女何娇竟然也是一个盗墓贼;可是她既已暗害了郑家姐妹独占珍宝而去,为何还要加入旅游团再次来到巫山呢?
他心中迷惑,正自苦苦凝思,忽听郑飞霜问道:“我妹妹呢?我妹妹郑飞雪呢?她……她真的死了吗?会不会也像我一样,还活着?”语声中充满了忧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于少龙,只盼他能给自己一个妹妹还活着的答案。
于少龙瞧了她一眼,冷冷说道:“怎么,你吃了你妹妹的半条手臂,并咬断了她的喉咙,难道自己竟不知道吗?”
郑飞霜一听此言,面色大变,蓦地双眉一挑,眼射幽光,恶狠狠地直瞪着于少龙,嘶声叫道:“什么?你胡说!你胡说!”突然将遮蔽裸体的于少龙外衣向旁一抛,翻身跳起,离弦之箭般扑向于少龙,离老远就张嘴作势,咬向他咽喉。
于少龙吃了一惊,脑中突然间灵光电闪,一下子明白了所有缠绕在郑飞霜身上的谜团。知道她定是彻底失去知觉之后,再次醒来时已多日未进饮食,又饥又渴,兼之受伤奇重,大脑受损,又无法掀开沉重如山的棺盖出去,急骇交并,导致神经错乱,迹近疯魔;后来更加饥渴之下,疯魔状态益发严重,而棺内又无其他可食之物,遂在全无意识的情况下啃食了妹妹的半条手臂;但她妹妹已死多时,血液凝固,她虽还咬断了妹妹的喉咙,却没吸到鲜血。她正在干渴得又半死不活时,忽被盗墓**等人开棺惊醒,便疯性大发,立即接连咬断了数人喉咙,狂吸鲜血以解干渴。
人在疯魔的状态之下,一般都会力大超常,行动如风似电,是以一众盗墓贼竟无一人能挡得住她疯扑狂咬,就连身手非凡的于少龙也险些命丧其口。而刚才郑飞霜之所以清醒过来,不再有疯魔之态,却是因为她被于少龙飞石打破后脑,流出了脑中许多淤血,致使错乱的神经恢复了正常;但这样的正常也只是暂时性的,是以一听于少龙竟说她啃食了自己妹妹的手臂,并且还咬断了妹妹的喉咙,万分震惊之下,神经大受刺激,再次错乱,便又疯魔起来,立即向于少龙扑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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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尸变
于少龙想通了个中情由,已知郑飞霜并非诈尸作祟,再也无所畏惧,当下不去抵挡她扑咬之势,脚步一错,向旁闪开。
郑飞霜一下扑空,便摔倒在地,过了半晌,才缓缓抬起头来,双眼定定地瞧着于少龙,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我……我已经不行了,就要……就要死了!求你……求你把我的尸体再放回石棺,和我妹妹安葬在一起,可……可以吗?”她似乎又清醒了过来。
于少龙见她脸白如纸,瞬间便要断气,知道她先前所受致命之伤未愈,刚才又被自己砸伤后脑,其间还几番打斗折腾,已然油尽灯枯,当即点点头,郑重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你和你妹妹安葬在一起的。”
郑飞霜闻言,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双唇动了动,似是想说句谢谢,但没能说出,便垂头仆地,就此不醒。
于少龙叹了口气,深为郑飞霜和郑飞雪两个相继凋零的花季生命感到惋惜,当下俯身将郑飞霜尸体抱起,遵从她的遗嘱,缓步走到石棺跟前,将她尸体放向棺内,要把她和她妹妹郑飞雪的尸体并列在一起。
哪知就在他双手刚一放开,郑飞霜的尸体和郑飞雪的尸体一碰之际,郑飞雪的尸体竟呼地向上直飞而起,疾扑他的面门。
于少龙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已经断喉露骨变成残尸的郑飞雪会飞起扑人!但他毕竟身有武功,虽在震骇之下,反应亦是极快,身子旋风般向旁一飘,间不容发躲过了这一下飞扑。
郑飞雪尸体扑空,就像猫虎一样趴伏着落在石棺之外,随即便四肢在地上一撑,飞跃而起,扑向人群。
周南骇然大叫:“啊,飞尸!飞尸扑人!”吓得亡魂皆冒,一拽身旁的唐碧衣,转身就跑。
之前郑飞霜是假死发疯而状若诈尸作祟,但郑飞雪已经断喉露骨,肯定是真死无疑,却如何能够飞跃扑人呢?难道世上真有诈尸还魂的厉鬼不成?
众人几曾遇到过这等诡异恐怖之事,全都震骇万分,见郑飞雪飞扑过来,立即齐发一声喊,四散奔逃。
于少龙虽然间不容发地躲过了郑飞雪的扑击,但也已骇得魂不附体,只是喃喃叫着:“活见鬼了!活见鬼了!真是活见鬼了!”竟忘了随大家一起奔逃。
张慕然已逃出几步,一瞥眼间,看见于少龙还站在当地喃喃絮语,急忙回来一拉他手臂,颤声叫道:“于……于大哥,快……快跑,这是尸变!你看,你看,那飞跃扑人的尸体已经长出黑毛,就要尸变成恶僵黑凶了!”
听了张慕然的话,于少龙定睛仔细一看,果然看见郑飞雪胸腹和露出白骨的手臂处都有一丛丛的黑毛闪动,竟似乎真像传说中极其凶煞的恶僵黑凶,不由心胆俱落,看了两眼,便也急忙随着张慕然快步奔逃。
不料为时已晚,郑飞雪已一跃而至,扑击如电,砰地就一头撞在他后背上。
于少龙“啊”的一声痛叫,后背如受锤击,登登登向前抢出六七步远,一下摔了个嘴啃泥。
他并没受伤,可是撑起身子一回头间,却见郑飞雪原本美艳无匹、这时却倍显狰狞的脸面赫然已在眼前,披散的长发也几乎拂到他脸上,不禁又是“啊”的一声大叫,吓得连身子都不敢站起,立即一个就地十八滚,远远向旁滚了开去。
哪知郑飞雪似乎认准他了,如影随形,又飞跃疾扑,令他竟无起身之暇。
于少龙更加骇然,急忙又贴地疾滚。可是郑飞雪还是追踪不放,狰狞的面容就在他身上乱晃。
他又滚出一丈多远,忽然身下压到一物,硌得肋骨生疼。他垂头一看,所压之物却是一支冲锋枪。原来他恰好滚到了那个打开手电现身即被郑飞霜咬毙的盗墓贼横尸之处,这支冲锋枪便是盗墓贼临死时扔在地上的。
于少龙大喜过望,立即绰枪在手,不及起身,就躺在地上勾动扳机,砰砰砰连发十几枪,一溜火光,都打在郑飞雪头面之上。
周南等人进入地宫之时,已把耳室里的四盏矿灯都拿了下来,一到这个主墓室,便将四盏矿灯分别放置四方,以洞烛彻照当地;明亮的灯光照耀下,只见郑飞雪头面连中十几枪,弹洞遍布,已如同蜂窝煤,但她似乎浑然无觉,前扑之势丝毫未缓,竟然一头撞在了冲锋枪枪筒之上。
于少龙见郑飞雪不畏枪弹,打之不死,看来竟真是恶僵黑凶无疑了,不由骇得魂飞天外,还想开枪,可是握枪的双手早已簌簌颤抖,被郑飞雪的头面在枪筒上一撞,冲锋枪便即脱手,当啷坠地,眼看着郑飞雪已然面目全非的狰狞头脸已几乎撞到了自己脸上,登时一闭眼,暗叫一声:“我命休矣!”再也无法抵抗,只能束手待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间两条人影疾扑过来,一齐撞在郑飞雪尸身之上,把她从于少龙身上撞翻在地,随即两人便将于少龙从地上扶起,同时关切地问道:“于大哥,你没事吧?”
于少龙睁开眼来,却见扶起自己的是吴浣纱和张慕然,知道是她们救了自己,不由得大为感动,心想我于少龙何德何能,竟得这样两个美丽少女都不惜以身犯险,冒死相救?而这样的美人恩也真不知让人该如何答报了!
原来两个少女都对于少龙爱慕倾倒,关心殊甚,于少龙身处险境,张慕然固然没有离开,吴浣纱也是只逃出几步,便又折回到了他身旁,一见他命悬一发,立即都奋不顾身地上前相救。
这时郑飞雪在地上一翻身,又飞跃而起,狂扑过来。
于少龙急忙挡在吴浣纱和张慕然身前,狠命一拳,向扑来的郑飞雪迎面直击。他得美女相救,勇气倍增,也更加想要保护两个美女,所以不再逃避,奋起反击,虽然明知是与根本无法战胜的恶僵黑凶相斗,也只能是有死而已了。
郑飞雪当真是邪厉无比,动作奇快,只一缩身,便避过了于少龙迎面击来这一拳,随即复又向前一扑,便结结实实地一头撞在他胸口之上。
于少龙“哎呦”一声,被撞得登登登向后连退好几步远,又撞到了身后的吴浣纱和张慕然,三人一起跌倒在地,眼见郑飞雪紧跟着又饿虎扑食一般蹿跃过来,各自均已无法挡避,不由得都是心头一寒,万念俱灰。
就在这万分危急关头,蓦地里一物闪电般疾飞过来,砰地击在郑飞雪腰肋之上,击得她横飞出去,发出一声极为尖厉的痛叫,摔落在两丈开外的地上;飞击过来之物随后坠地,却是一把石椅。
于少龙又惊又喜,闪目一看,只见周南正在对面不远处活动着手腕,显然是他掷出的石椅,累得手腕酸痛,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转身将吴浣纱和张慕然一起扶了起来。
周南回头看唐碧衣也折回了主墓室,来到自己身边,便向她微微一笑,说道“咱们中国有一种功夫叫做‘大摔碑手’,我老周使的却是‘大摔椅手’!怎么样,二者是不是可争一时瑜亮?”
原来周南从小就有一个怕鬼的毛病,是以一见郑飞雪从石棺中飞出扑人,立时魂飞天外,撒腿就跑。可是当他跑进离主墓室最近的一间屋子时,却发现于少龙没有一起逃出,已然身陷险境;他虽怕鬼,却更担心好友安危,当即在屋子里抄起一把石椅,飞步返回,掷出石椅,及时救了于少龙和吴浣纱、张慕然。
而在这个古墓之中,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唐碧衣却充分欣赏到了周南的仗义豁达和风趣幽默,竟然不知不觉地爱上了他,已和他形影难离,周南逃跑,她也跟着奔逃,周南折回来解救好友,她便也随周南折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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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刀趾黑獠
听周南笑问,唐碧衣也笑道:“‘大摔碑手’是可以开碑裂石,伤人立死的,却不知你这‘大摔椅手’功力怎样,效用如何,已经把那个扑人的飞尸打死了吗?”
周南向郑飞雪一看,只见她仆伏在地,往起挣扎了两下,便一动也不动了,想是石椅沉重,自己这飞掷一击又使出了全身之力,已打得她骨断筋折,再也无法起尸作祟了,便道:“应该是已经打得她活来复死,但这女鬼特别凶厉,会不会再次诈尸还魂,那就不好说了。”
他极想看看郑飞雪到底怎样了,但毕竟怕鬼,心中栗六,不敢上前,便向于少龙道:“阿龙,这个诈尸女尸就是郑飞霜的妹妹郑飞雪吧?你快上前看看她被我打得死透没有。你可是答应了郑飞霜的,要把她和她妹妹郑飞雪合葬一处。你看看如果郑飞雪已经无法再作祟的话,就把她也抱回石棺,和她姐姐放在一起吧。”
于少龙面色凝重,摇了摇头,说道:“先不忙,看一下再说。这郑飞雪实在太过诡异古怪,她若真是尸变的厉鬼,就不可能被石椅打死;她若不是尸变的厉鬼,却如何能够这样作怪,此事委实匪夷所思!”
他素来唯物,从不信鬼神之事,可是郑飞雪却几乎让他这样坚定的世界观完全崩溃了。对于一个人来说,坚定的世界观一旦崩溃,实是无异于诛心夺魄。
谁知他话音刚落,却听有人嘿嘿笑道:“你是真的被吓破胆了!不就是一具尸体吗,再古怪还能翻出什么幺蛾子来?待我上前看看,看看她这回骨断筋折之后,还能不能再起来作祟。”
于少龙扭头一看,却见说话的是旅游团里一个中年男子,他身后还有十几个人,也都是旅游团成员。不知何时,这些四散奔逃的人又都返了回来。
原来这些人虽然四散奔逃,但一逃离主墓室,便进入了矿灯照耀不到的黑暗中,都怕黑暗中有什么莫测之险,不敢再往远逃,回望主墓室中,发现诈尸的郑飞雪已被周南飞椅击倒,料想再无危险,便又都跑了回来。
那中年男子言罢,便一步步地走到了郑飞雪跟前,见她趴伏于地,遂伸脚一蹬,蹬得她翻过身来,仰面朝天,然后俯头细看。
众人都没想到,那中年男子竟然有如此胆量,敢上前踢动诡厉异常的郑飞雪尸体,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可是众人却是完全想错了,原来那中年男子并非胆大无畏,而是像盗墓**一样,极度好色。他看郑飞雪头脸虽已被子弹打成了蜂窝煤,面目全非,但**的身体还是美艳得令人叹为观止,于是便来近距离观赏一下。正所谓色胆包天,淫欲驱使之下,他已忘了恐惧。
郑飞雪被蹬翻过来,仰面朝天,三点毕露,那中年男子一见之下,顿时脑中“轰”的一声,精魂出窍,身子一抖,忍不住就想扑将上去。
哪知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郑飞雪尸体上直飞而起,一下扑落在那中年男子身上,恰如阴魂附体一般,贴身不坠。
众人齐吃一惊,怕又是郑飞雪诈尸作怪,急忙都向后退出几步,这才定睛瞧看。
却见贴附在那中年男子身上的黑影,竟是一个如狐狸大小、遍体黑色长毛的怪兽!这怪兽獠牙血口,面目狰狞如鬼,显得极其凶恶,而它之所以贴附在那中年男子身上不坠,竟然是四只足爪插进了他左胸、右胸和小腹两侧。
再看郑飞雪的尸体还仰面平躺在地,但胸腹已然翻皮破开,显然怪兽是从她体腔内窜出来的。
那中年男子已被怪兽足爪插得心肝尽碎、肠穿肚烂,连声惨叫也没发出来,便即绝气毙命,但尸身一时尚还不倒,立于当地,大睁不能瞑闭的双眼,就像抱着怪兽和它相面一样,场面极为诡异恐怖。
看着那黑毛怪兽,于少龙震怖异常,脱口叫道:“啊,刀趾黑獠!”叫完之后,不由自主地又向后退了几步,这才站住,但身子簌簌发抖,说什么也不能控制,显然是骇惧到了极点。
那黑毛怪兽藏身在郑飞雪尸体之内,周南飞椅击中郑飞雪,显然把它也连带砸伤了,所以发出了一声尖厉的痛叫;此时它贴附在那中年男子身上,身子也像于少龙一样簌簌发抖,并且面现极度骇惧之色,只是它双眼是瞧向上方地宫宫顶的,显然令它骇惧的并非室内众人。
周南向宫顶看了看,却什么也看见,不由大为奇怪,转头问于少龙道:“你说什么?刀趾黑獠?难道这个黑毛怪兽叫做刀趾黑獠吗?它究竟是什么可怕怪兽,把你吓成这样?可是我看它现在好像比你还要骇惧,却又不知是为什么?”
于少龙见那黑毛怪兽还贴附在那中年男子尸体上,依然骇惧地望向上方,没有再向其他人发动攻击,稍稍松了口气,定了定神,这才说道:“不错,这怪兽正是叫做刀趾黑獠,其名便是由其遍体黑毛并生有锋利如刀的足趾而来。现在你可能只看到了它满身的黑毛,无法看到它已插入那男子体内的刀趾,但试想一下,若非它足趾锋利如刀,又怎能一下便完全插入人的体内?
“你也知道,我一向喜欢搜怪志异,博览奇书,所以曾在一部古籍上看到过对这刀趾黑獠的描述,却没想到今日能够亲眼得见。刀趾黑獠是地獭的一种,但却比一般地獭凶残百倍,也猛恶百倍,可令虎豹辟易,甚至有些狮熊都会被它的刀趾抓破肚腹致死,端的是最最要命不过的阎王!
“这刀趾黑獠肯定是在先前地宫陷入一片黑暗时,悄没声息地潜入石棺之中,用刀趾破开郑飞雪胸腹钻进她尸体之内的。我和吴浣纱背倚石棺躲避郑飞霜攻击时,曾感到石棺内震动了一下,想来就是它在郑飞雪尸体里动弹,带动尸体撞到了棺壁。
“只是却不知这刀趾黑獠为何要钻入尸体之内,想干什么?而它的刀趾也真是厉害,不但轻松划开郑飞雪肚腹钻身其中,竟然还把四肢也插入了尸体的四肢之内,以致我放郑飞霜尸体进石棺时,碰到郑飞雪尸体,它受到惊吓,带动尸体一跃出棺,竟能以尸体四肢撑地跳跃扑击,实与厉鬼诈尸无异,真的是能够活活吓死人!
“还有,它钻身在尸体之中,四肢刀趾也插入尸体手臂和大腿,尸体胸腹破开的伤口不能完全闭合,而尸体还有半条手臂上的肌肉已被郑飞霜啃食掉,它身上的黑色长毛自然会从这两个地方露出一些来,但由于它带着尸体扑跃如飞,也没法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我也便像小张导游一样,认为这是尸变生毛,要变成更其邪厉的恶僵黑凶,益发恐骇!”
就在两人说话之间,那中年男子已然倒尸在地,刀趾黑獠也跳离了他尸身。
只见刀趾黑獠在地上转了两个圈子,又来到郑飞雪尸体跟前,似是要再钻入其内,但随即可能是想到四下里的众人是一种威胁,便回身怒声低吼,龇牙咧嘴,不住向众人作恐吓之状,不过仍然没向众人发动攻击,而还是不时恐惧无比地望向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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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煞手
周南更加奇怪,又向于少龙问道:“听你把这刀趾黑獠说得那么邪乎,我却怎么看不出它有什么可怕之处啊?反而它倒像是一副怕得要死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于少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刀趾黑獠,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也有些搞不明白了!但所谓一物降一物,刀趾黑獠虽然凶残,也肯定有比它更加凶残厉害的克星。我想,它或许就是被什么比它更厉害的怪物追逐,才慌不择路地逃进了这个古墓地宫。要知道,把我们劫持到这里的那伙盗墓贼都在古墓里面,没人外出,所以盗洞口的石板自然不会盖上;刀趾黑獠从盗洞口进来,又从盗墓贼带我和吴浣纱进来时亦未关闭的石门进入耳室,再自耳室下通地宫的门户下来,就到了这里了。
“可能是对追逐之物骇惧过甚,刀趾黑獠一进地宫,便躲入了石棺这个最好的躲避之所,而在石棺里它犹觉不够安全,便又破开郑飞雪尸体的胸腹,钻入其内;及至我把郑飞霜的尸体放回石棺,将它惊得带着尸体飞跳出来,把众人全都吓跑,只剩下我还傻站在当地,它便向我跳跃扑击。但它扑击我只是意在将我赶跑,以免妨碍它继续躲藏,否则它也不会只是带动郑飞雪的尸体,用尸体头部撞我几下,只要它现身出来,刀趾一抓,我这条小命就已不复存在了!其间,我虽然开枪打中郑飞雪的头部,但一颗子弹也没打到刀趾黑獠身上,自然也就不会影响到它带动尸体继续向我扑击。
“真不知追逐刀趾黑獠的到底说是什么凶残怪物,竟让它怕得这样厉害,甚至隔着郑飞雪尸体被石椅砸伤,仍然不敢出来,直到那个中年男子将郑飞雪尸体蹬得仰面朝天,它以为那男子要直接攻击它,它这才从尸体中一跃而出,四只刀趾齐插,立毙其命。
“嗯,看这刀趾黑獠双眼总是不时恐惧地望向上方,想来追逐它的可怕怪物不是在地宫上面的墓室里,就是在更上方的盗洞口外,随时都可能下来。这样看来,我们不但要对付这只已然可怕之极的刀趾黑獠,还可能要迎敌一个更其可怕的凶残怪物,已经完全不要再幻想可以侥幸逃生了!不过不管怎样,刀趾黑獠从郑飞雪的尸体中现身出来,总算去除了我心中怪力乱神的大惑,确信世上确无诈尸还魂、鬼怪作祟之事了!”
周南道:“可是……”
他还要疑问,但刚说出两个字,突然之间,就见刀趾黑獠蓦地瞳孔一缩,紧接着提鼻狠嗅了两下,便离弦之箭般飞跃而起,一下扑落到横尸在地的何娇跟前,右前肢趾划如刀,嚓地一声,便将何娇胖如怀孕的大肚子割开,把她的大肠、小肠连同五脏六腑一起扯出,然后就哧溜钻了进去。
这一下众人真正见识到了刀趾黑獠刀趾的厉害,果然是锋利如刀,割腹如切豆腐,无不骇然变色,只是不知它到底嗅到了什么危险讯息,骇至如此,竟似是怕郑飞雪单薄的尸体难以完全蔽体,而选择了何娇的肥胖尸体作为新的藏身之所。
何娇因刚死不久,血液尚未冷却凝结,被扯出来的肚肠脏腑血淋淋的,既让人触目惊心,又无比的恐怖骇惧。
于少龙见何娇的尸体已被刀趾黑獠在里面带得侧俯,完全遮蔽了它的身体,不禁暗赞它的机敏奸狡,可是再四下里看去,却不见有任何怪物到来,亦无其他什么异常情况,猜不透它究竟嗅到了什么险情。
他正自惊疑,忽见众人中闪出一个白衣少女,走前两步,足尖一挑,便将刚才他被郑飞雪尸体撞得脱手落地的那支冲锋枪挑了起来,接在手中,然后便顺枪向侧俯在地的何娇尸体肚腹处“砰砰砰”一阵扫射,显然是要打烂尸体肚腹,击毙那只刀趾黑獠。
虽然对旅游团中的男性于少龙多半没有记住姓名,但团中女性除了何娇之外,都是如花似玉的美女,她们的姓名他却是记得牢牢的,认出这个白衣少女名叫卞杉杉。不过他对卞杉杉却没什么好感,因为她虽然也美貌非常,但却总是脸色阴郁,一副冷傲模样,就好像谁欠了她几辈子还不清的债似的,甚至给人感觉死眉死眼,直如僵尸。
只是此刻于少龙见卞杉杉断然开枪,却不禁暗赞她心思机敏,因为若不乘此机会射杀刀趾黑獠,留它在此,无异于与虎同眠,实为心腹大患。
就在他思忖之际,只听何娇尸体中接连发出几声尖厉惨叫,显然刀趾黑獠已被穿透尸体肚腹的子弹打中。
于少龙刚自一喜,突然面前一道黑影飕地飞掠而过,直扑卞杉杉。
原来刀趾黑獠虽然连中数弹,但皆非要害,痛怒交并之下,立即从尸体肚腹中窜出,直扑还在射击的卞杉杉。它在何娇尸体内本已沾染了不少鲜血,再一受伤,已是全身浴血,这一扑窜出来,刹那之间,血腥之气便弥漫了整个地宫。
见刀趾黑獠直扑自己,卞杉杉立即枪口上移,迎面射击。孰料,只又开得一枪,便听“咔”的一响,子弹已然告罄。原来这支冲锋枪本属小型,装不了太多子弹,而持有此枪的盗墓贼又曾望空乱射了约有六七分钟,之后于少龙又向郑飞雪尸体开了十几枪,子弹早已所剩无几。
倏忽之间,刀趾黑獠便已扑到眼前,当此情形,若是一般女子,势必会惊慌失措,吓得抹头就跑,可是卞杉杉却表现得极为镇定,临危不乱,右臂一振,便将没有子弹的空枪当做铁棒,猛打刀趾黑獠狰狞的獠头。
不料刀趾黑獠更为厉害,不闪不避,右前肢刀趾一翻,便将枪筒抓住,然后身子就势一荡,便翻到了冲锋枪上面,随即两只后足蹬抓住枪身,两只前爪分别疾抓卞杉杉头脸和酥胸,上下其手,快如闪电,狠辣异常。
四围众人都是惊魂出窍,料想卞杉杉这一下万难躲开,必将血溅当场,而无论谁想上前相救都已来不及了,情不自禁地都“啊”的一声惊呼。
孰料呼声未落,却见卞杉杉倏地撒手松开冲锋枪,身形一晃,便躲开了疾抓过来的两只刀趾,到了刀趾黑獠的侧面,随即右手指作兰花之形,小指一寸多长的指甲哧地在它颈间一划,然后便飘身退到了一丈开外,当真是身法如风,出手如电。
这一下众人又都惊得呆了,谁也没想到卞杉杉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竟有如此凌厉煞手!
再看那刀趾黑獠被卞杉杉小指一划之后,颈间立即开了一道长口,鲜血汩汩外冒,白眼向上一翻,便从半空中“咕咚”摔落在地,随后四肢又在地上蹬伸抽搐了几下,便一动也不动了,竟是气血尽竭而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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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盗墓贼
不可思议的事情接连发生,一时之间,众人都疑真疑幻,如处梦寐。
过了半晌,张慕然才颤声说道:“卞……卞杉杉,你……你真厉害!”话虽这样说,但心中还是惊疑不定,怎么也难以相信她就那么小指一划,就立毙恶兽。
卞杉杉面无表情,既没答话,也没瞧张慕然一眼,只是缓缓转过身去,背对了众人。
周南瞧着卞杉杉的背影,低声问于少龙道:“阿龙,你瞧这卞杉杉是什么路道?她一副小身板单薄得就像纸糊的扎彩人似的,却如何会有这样的可怕煞手?”
于少龙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二人虽然都自负身手不凡,但若和她动手,就算两人齐上,也绝不会走过去两个照面!”
说完,他又深有惧意地瞧了卞杉杉一眼,然后就过去抱起郑飞雪的尸体,放进石棺和郑飞霜尸体并列,以完成将她们合葬的承诺。
周南心中还是惊疑不定,又瞧了卞杉杉两眼,便走过去帮于少龙的忙,和吴浣纱、张慕然以及唐碧衣五人合力,将沉重的棺材盖盖到石棺之上,让郑飞霜和郑飞雪姐妹不再暴尸露骨,安然长眠。
盖完棺盖,吴浣纱四下看了看,突然“啊”的一声,惊恐地道:“盗墓贼共有七人,这里只有四个横尸就地,另外三个盗墓贼可能逃出古墓去了;如果逃走之时,他们将下通地宫的门户关死,那我们可就谁也别想再出去了!”
众人都猛然惊醒,心想若下通地宫的门户当真被关死,那可实在要命之至,各自愣怔了一下,便即纷纷向主墓室外跑,只盼那门户未被关死,赶紧逃出古墓。
众人之中,有两个姓李的亲兄弟,想到说不定还会遇到什么危险,跑出几步,又折了回来,跑到郑飞霜一出棺就咬毙的那两个盗墓贼尸体跟前,将他们死时扔落在地的两支冲锋枪分别拾起,然后快步抢到众人前面,当先向外飞逃。
周南一跺脚,埋怨于少龙道:“都怪你!我要不是光顾和你废话,抢先去拾起两支冲锋枪,咱俩一人一支,都有枪在手,那就什么也不怕了!”
岂料他话音刚落,便听“砰砰砰”枪声密响,随即便是两声惨叫响彻地宫。
周南大吃一惊,闪目一看,却见拿着枪已快走出主墓室的李氏兄弟竟都连中数十弹,均自只发出一声惨叫,身躯晃了两晃,便扑通栽倒,双双毙命。可怜他们各自所拿的冲锋枪里都还有满满一膛子弹,却谁也没能有机会开上一枪!
跟在李氏兄弟后面向外跑的众人都大吃一惊,急忙顿住脚步,却见枪声过后,自紧邻主墓室的一间屋宇之中,闪出三个人来,不是别人,正是大家都以为已经逃出古墓的三个盗墓贼。
三个盗墓贼各自手端的冲锋枪枪口还在冒烟,显然就是他们射杀的李氏兄弟。他们躲在屋角暗处,突然向李氏兄弟开枪,李氏兄弟连他们人影都没看到,便即中枪毙命,根本来不及开枪还击。
原来李大胡子和其余两个盗墓贼实在是被接连咬毙他们四个兄弟的郑飞霜吓破了胆,想要逃到地宫上面去,但黑暗中难辨方向,根本找不到来路,怕乱跑之下,再撞到郑飞霜,于是便躲入一个黑暗角落匿身不动;后来看到周南等人拿着矿灯奔进主墓室,就悄悄跟来,但三人还是畏惧如鬼如魅的郑飞霜,不敢现身,只躲在紧邻主墓室的这间屋宇里偷偷向外瞧看;及至看到郑飞霜和郑飞雪先后挺尸,不再作怪,凶残的刀趾黑獠也死于非命,料想再无危险,遂突施袭击,先击毙了手里都拿着枪会对他们造成危险的李氏兄弟,然后再现身出来,拦住想要逃跑的众人。
于少龙看着嘿嘿狞笑着一步一步逼近众人的三个盗墓贼,回顾周南道:“怎么样,老周?和我废几句话也没什么坏处吧?你若不跟我废话,抢先拾起了冲锋枪,那么此刻横尸就地的便不是李氏兄弟,而是你老周了!”
周南委实有些后怕,刚想说话,却又听“砰”的一声枪响,众人之中,一个想要抢拾李氏兄弟扔落在地冲锋枪的男子也被李大胡子击毙,他的话便吓得憋了回去。
盗墓贼们杀人不眨眼的残忍狠毒,众人早已见识过了,但见转眼之间,接连又有三人命丧他们之手,真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了,不由自主地都一步步向后退却。
看着三个残忍的盗墓贼还在一步步向前逼近,众人已经全在他们冲锋枪的射程之内,于少龙突然一声大喝:“站住!你们都给我站住,不要再向前走了!”
这声大喝颇为响亮,三个盗墓贼都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李大胡子大三角眼一翻,见喝止他们的竟是于少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嘿的一声,叫道:“好小子,又是你!你适才花言巧语,说能查出我们大哥致病之因,骗我们把你带下这个地宫,害得我们大哥和另外三个兄弟都被女尸咬死,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竟又出来挡横,真他妈的是活得不耐烦了!好,你既然高兴死,那老子就成全你,让你死个‘心花怒放’!”
他说着话,双手把冲锋枪向上一端,黑洞洞的枪口便对准了于少龙左胸心脏位置。
于少龙知道只要他一扣扳机,自己便立成这墓中新鬼,自是害怕之极,但面上却不现惧色,冷冷说道:“李大胡子,你们把我们劫持至此,是为活剥人皮给你们的大哥盗墓**治病,现在盗墓**已死,已无需人皮再救治他的剥皮怪病,你为何还拦住我们不让走?俗话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听我良言相劝,赶紧让我们离开,不要再滥杀无辜增添自己的罪孽了!”
他头痛于实在无法对付杀伤力极大的冲锋枪,知道硬抗只有死路一条,无可奈何,只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只盼能说得几个盗墓贼天良发现,放过众人。
听于少龙把话说完,李大胡子突然仰天一阵大笑,似乎是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他笑声一住,于少龙便冷冷问道:“你笑什么?我的话有这么好笑吗?”
李大胡子又嘿嘿两声,才道:“你的话若不好笑,天下就再没有好笑之事了!真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天真,竟还巧言令色,幻想我会放了你们!你也不想想,我们盗墓抢劫已是重罪,更当着你们的面残杀多人,岂会再让你们活着离开,泄露我们的行藏?哼,还良言相劝?别再白日做梦了,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一个人也休想活着离开,临死之前,有工夫还是多念几遍往生咒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于少龙早知与这些盗墓贼讲道理无异于与虎谋皮,听了李大胡子的讥嘲,当下也哼了一声,冷冷说道:“我说过,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怙恶不悛,就算把我们全部杀害灭口,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早晚难逃公道!”
李大胡子冷笑一声,说道:“或许吧,但你肯定是看不到了。嗯,你小子不仅曾经胁迫于我,更害得我们大哥和三个兄弟惨被女尸咬死,我早已恨你入骨!可是,我却不想马上一枪结果你的狗命,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于少龙也有些奇怪,不知他已经端枪对准自己半天,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开枪,当下问道:“为……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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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绿毛幽微
李大胡子瞟了于少龙身边的吴浣纱一眼,然后说道:“你身边那个姓吴的小姑娘是你的女朋友吧?这里所有女娃之中,似乎以她最为漂亮。我们大哥盗墓**已死,现在我已经不用再遵守不治好大哥的病就不碰女人的誓言了;我之所以不马上枪毙你,就是要当着你的面,把你的漂亮女朋友给干了,干得她死去活来,让你大饱眼福,尽情观赏完春宫戏法之后,再把你们双双杀死,那样我才能真正解气过瘾呢!哈哈,哈哈,哈哈哈……”说着,一阵淫恶狞笑。
李大胡子的话尚未说完,吴浣纱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即将遭到女孩子最难忍受的**,便是比吴浣纱再坚强十倍之人,精神也要崩溃了。
张慕然和唐碧衣急忙一起将晕倒的吴浣纱扶住,想想自己也必将和吴浣纱一样惨遭**,都是又羞又怒,又气又恨,头脑中一阵阵晕眩。
听了李大胡子的邪恶无耻言语,于少龙目眦欲裂,气得说不出话来,突然大踏步走向前去,直奔三个盗墓贼。他无法阻止盗墓贼施暴,便想立即饮弹身亡,以免看到心爱的姑娘惨遭**的情形。
李大胡子见于少龙直奔过来,竟是要自己往枪口上撞,不禁双眉一挑,厉声喝道:“站住,别往前走了!你……你想要干什么?难道真嫌死得不够快吗?”
于少龙双目喷火,一言不发,脚步丝毫不停,径直奔向黑洞洞的枪口。
这时李大胡子身旁一个盗墓贼大声说道:“二哥,何必再跟这小子废话斗气?赶紧一枪把他毙了得了,然后我们再把其他所有男人都杀死,只留下几个美貌女娃慢慢受用!”
李大胡子点点头,见于少龙已经来到面前不足三步之地,便说了声:“去死吧!”右手食指一弯,便搭上了冲锋枪扳机。
看李大胡子听了同伙的话一点头,于少龙便知道生命已经到了终结的时候,刹那之间,往昔一些深刻的记忆一幕幕涌上心头:躺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赖皮地缠着哥哥讲故事;漫步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初次邂逅心爱的姑娘……这一切是多么美好,但都已逝去,而自己的生命也即将逝去!却不知逝去的一切美好,会不会和逝去的生命一起转世轮回?
他刚想到悲凉之处,突然之间,“啊、啊”两声震心荡魄的惊呼传入耳中,听得出来,惊呼声就发自李大胡子身后。
他瞿然一惊,立即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只见一左一右站在李大胡子身后那两个盗墓贼不知怎的,后颈竟都被一个极其恐怖的怪物抓住,均自只发出啊的一声惊呼,便整个身子似小鸡一样被提了起来,瞬间失去挣扎之力,所持的冲锋枪拿握不住,都当啷落地。
再看那个怪物,身高过丈,颇为巨大,全身都是又长又密的绿色毛发,脸面似人非人、似熊非熊,一双怪眼射出的幽光也呈绿色,便如两点鬼火摇曳闪烁;鬼火怪眼之下,便是长鼻阔嘴,阔嘴之中獠牙森立,让人倍觉凶恶可怖。它两只鹰钩般的利爪分别抓着一个盗墓贼,就像老鹰抓住狐兔一样,低声嘶吼,颇为兴奋。
李大胡子一听到身后同伙惊呼,便不由自主地停住已经勾上冲锋枪扳机的手指,霍然回头,一回头便瞧见了两个同伙都被巨大怪物抓住的情形,也是震骇异常。但他长年盗墓杀人,屡历凶险,应变奇速,立即反转枪口,回身向那怪物射击。
孰料那绿毛怪物动作比他更快,一见他反转枪口,便猛地把抓在手爪里的一个盗墓贼向他枪上一抡,一下就把他的冲锋枪抡拍得脱手飞了出去,飞出两丈开外枪声才响,子弹打得地宫宫顶火星迸溅;与此同时,绿毛怪物另一只手爪抓着的盗墓贼也向他抡打过来。
李大胡子冲锋枪脱手,已然心胆俱落,哪里还躲得过这一下迅如雷霆的抡打,被打得身子直挺挺地飞跌出去,死狗一样跌落在一丈开外。他摔得痛彻心肺,料想必已骨断筋折,但生死关头,哪里敢去察看伤势,不及站起,便就地一滚,滚出七八步远,然后翻身跳起,头也不回地逃入了黑暗之中。
绿毛怪物一出现,旅游团众人便都吓得呆了,均不知这是何方神怪,如此凶厉可怖,其中一个最为胆小的少女竟不由得小便失禁,瘫软在地!
于少龙虽然枪口余生,但却没有半分高兴之意,眼望就在对面的这个绿毛怪物,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知道刀趾黑獠狼狈逃窜,甚至吓得直往尸体里钻,肯定就是被这个绿毛怪物追逐的;死在盗墓贼枪下固然不幸,但落在这个绿毛怪物手中,却恐怕更要不幸一万倍了,不仅只有死路一条,死后还必定被咬嚼吞吃,尸骨无存,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那绿毛怪物把右爪抓着的盗墓贼提到眼前看了看,发现他已被自己抓住后颈掐得双眼凸起,舌头伸出老长,窒息而毙,便一甩手将死尸抛落在地,再看左爪抓着那个盗墓贼尚还未死,正四肢无力地蹬伸着,当即回过空出来的右爪,一下抓在他脑门之上。
真不知绿毛怪物的力气有多大,利爪有多利,这一抓竟然活生生将那盗墓贼的头盖骨抠了下来,就像给他头顶上开了一个天窗,脑腔里面的脑浆立时混着鲜血旗花火箭一般喷涌外冒;脑浆一冒出,绿毛怪物便即俯头凑嘴上去,尽情狂吸。
在地宫中先后又有五人丧生,此时旅游团已只剩七男七女一十四人,这十四人见那绿毛怪物竟然活活吸人脑浆,当真是比任何僵尸厉鬼都可骇可怖,不由都吓得寒毛倒竖,魂不附体,想要逃跑,却均自双腿发软,竟是谁也迈不出步去!
但见转瞬之间,那绿毛怪物便将盗墓贼的脑浆吸尽,于少龙心头大震,猛地脱口叫道:“啊,幽微!绿毛幽微!”说完又急忙掩住了口,似乎所说之物极为可怕,一说出口便自己吓到了自己。
周南悚然惊问:“什么,幽微?难道它就是传说中野人和大白熊杂交所生的那种最可怕不过的怪物?”
于少龙道:“不错,正是那种怪物,想不到你也知道它!”
他顿了一顿,见那绿毛怪物吸尽盗墓贼脑浆之后,随手把他尸身抛落,然后只是圆睁鬼火般的怪眼瞪视着众人,一时还没向谁发动袭击,便接着说道:“我只是在传说中听闻有幽微这种怪物,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现实存在!据说幽微是食物链的最高端,根本就没有任何生物能够与之为敌,其可怖程度甚于鬼魅;而一般幽微都像大白熊一样是白毛的,它们只吸食人畜的血肉,只有生存百年以上的老幽微才会全身都变成绿毛,并且更加残忍凶煞,开始吸食人畜身上最精华的脑浆。这只幽微乍一出现我还没有认出它是什么,直到看它吸食那个盗墓贼的脑浆,这才醒悟到,它就是传说中幽微这种最可怕的怪物。
“这只绿毛幽微显然就是追踪那只刀趾黑獠来到这里的,刀趾黑獠虽然已经是个要命的阎王,但遇上绿毛幽微却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儿。刀趾黑獠躲进地宫之后,便一直提心吊胆,唯恐绿毛幽微也追下来,所以都顾不上伤害我们大家;后来它明确嗅到了绿毛幽微逼近的气味讯息,便立即破开何娇尸体的肚腹藏了进去。看绿毛幽微把已被它掐死那个盗墓贼随手抛落在地上,并不吸食他脑浆的情形,想来是它只吸活的人畜脑浆,不吸死物的,刀趾黑獠知道它这一特性,所以才总是往尸体里躲藏。嗯,我们今天遇到绿毛幽微这个比山魈木魅更其可怕万分的怪物,真的是有死无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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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嗒然若丧
于少龙话音刚落,那绿毛幽微便飕地一纵身,向众人扑了过来。也没见它怎么用力弹跳,可这一纵身便飞蹿两丈,快如风飘电闪。
站在众人最前面的一个彪形大汉首当其冲,只觉眼睛一花,绿毛幽微便到了他面前。
这彪形大汉听了于少龙描述幽微的话,早已心胆俱落,此时更是大惊失色,急忙俯身去抓李氏兄弟死时就扔在他脚边的一支冲锋枪,准备开枪迎击;可是他刚把冲锋枪抓到手里,未及射击,便突觉脑门剧痛,头盖骨已活生生被绿毛幽微抠了下来,绿毛幽微随即便俯头吸食他喷涌狂溅的脑浆。
刹那之间,彪形大汉的脑浆便被绿毛幽微全部吸尽,他的尸身也随即摔倒在地,倒在地上犹自大睁着恐惧至极的双眼,难以瞑目。
众人都是魂飞魄散,可是还没等有何举措,绿毛幽微便飕地从彪形大汉尸身上跳过,向他们扑了过来。
于少龙站在众人之前,又像刚才那个彪形大汉一样首当其冲,一眨眼间,绿毛幽微便到了他面前,利爪疾伸,向他天灵盖便抓。
于少龙亡魂皆冒,知道逃跑固然不及,反抗也是送死,情急之下,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当即身随念转,猛地仰面向后一倒,直挺挺地躺倒在地,然后屏住呼吸,闭目装死。
原来于少龙突然想到刀趾黑獠拼命往死尸里钻躲避绿毛幽微之事,料想绿毛幽微不吃死物,于是便在千钧一发之际,随机应变,装死求生。只是他心中也不能确定绿毛幽微是否真的不吃死物,如果它吃死物或者不吃死物却发现自己装死,那自己就有死无生了,这一着不得已而走的棋可真是险到了极点。
绿毛幽微见于少龙突然倒地挺尸,似乎愣了一愣,随即便长臂下探,揪住于少龙衣领,一把将他抓拎起来,然后脸对脸地察看他的死活。
于少龙知道这是生死关头,不敢睁眼,亦把呼吸紧闭,一动不动地装死到底。不远处的吴浣纱和周南等人谁想过来相救都已不及,眼看着绿毛幽微只要一张大嘴,就能把于少龙的脑袋咬碎,都紧张得呼吸停顿,浑忘了逃跑。
绿毛幽微似乎真的不吃死物,见于少龙一动不动,只道他真是死尸,瞧了他几眼,然后就甩手一抛,将他摔掷在地,复又向前一蹿,扑向其他人众。
于少龙屏气装死本已憋得胸闷欲炸,又被绿毛幽微摔掷在地,骨痛欲裂,再也忍耐不住,脱口“啊”地一声,痛呼出来。他一出声便知不好,急忙翻身跳起,抹头就跑。
可是绿毛幽微早已听到他的痛呼之声,蹿出一丈多远的身子一旋,便折蹿回来,长臂疾伸,向于少龙的后颈便抓。
只听“嗤啦”一声,饶是于少龙逃得极快,后背衣衫还是被绿毛幽微一爪抓上,撕了一大块下来。
于少龙惊出一身冷汗,更加没命飞逃。可是绿毛幽微如同冤魂附体,接踵急追,刹那之间,两只利爪就又招呼到了他后脑和背心!
就在这万分紧急的关头,突然飕飕蹿来两条人影,各挥拳臂,向绿毛幽微便打。原来却是吴浣纱和张慕然见于少龙命悬一发,不顾危险,舍命来救。周南早已要上前相援,但被唐碧衣死死拉住,无法脱身。
绿毛幽微已堪堪抓到于少龙背心,自己后背却砰砰中了两拳,不由大怒,立即收爪回身,来抓袭击自己之人。
击中绿毛幽微后背的正是来救于少龙的吴浣纱和张慕然,绿毛幽微看清了两人,不知怎的,竟忽然眉花眼笑,似是看到了天上掉下来的宝贝,改抓为扑,直奔二女。
吴浣纱和张慕然本是见于少龙危急,才奋不顾身上前相救的,这时看绿毛幽微张牙舞爪地扑将过来,才想起害怕,急忙转身就跑。可是为时已晚,绿毛幽微右臂一探,便将张慕然抓了个正着,一把夹在胁下,但左爪抓吴浣纱时却抓了个空,脚步迅捷的吴浣纱已逃开一丈多远。
绿毛幽微已抓住张慕然,仍然不舍吴浣纱,在后面蹿跃急追。
此时周南已甩脱唐碧衣,拾起那两支尚有满膛子弹的冲锋枪疾奔过来,递给惊魂略定的于少龙一支冲锋枪,然后两人一起举枪对准了绿毛幽微,可是怕伤到它胁下的张慕然,一时都不敢冒然开枪射击。
绿毛幽微脚步好快,只两个飞跃就追上了吴浣纱,一把抓住,夹在了右边胁下,然后便腾跃而起,挟着二女蹿入黑暗处的屋宇之中
于少龙和周南随后紧追,但只追过两间屋宇,便不见了绿毛幽微的踪影,黑暗之中也瞧不清其它情形,均感沮丧,彷徨无措。
过了片刻,周南突然惊骇地说道:“那……那绿毛幽微并不当场将吴浣纱和小张导游抓死吸食脑浆,却把她们一起掳走,不知……不知是要干什么?据说在多有野人出没的湖北神农架一带,常有女子被野人**怀孕之事发生,甚至还有女野人**老汉致死事件;这绿毛幽微是野人和狗熊杂交所生,想必也有野人的习性,并且从身体特征明显可以看出,它是个雄性,它将二女一起掳走,莫非是要……是要……”
于少龙越听越心惊,颤声道:“一定是要……是要……!绝不能让它得逞,绝不能让它得逞!快追,快追!”
如果吴浣纱和张慕然让绿毛幽微给污辱了,她们只有一死,那可真是让人遗恨终生了!于少龙害怕到了极点,话没说完,就快步抢出,追进黑暗之中。
周南紧随于少龙之后,唐碧衣跟在他后面,三人四下追寻,可是追了半天,仍然不见绿毛幽微和二女的踪影,倒是陆陆续续会合了其他旅游团成员。
原来这些旅游团成员并不关心吴浣纱和张慕然的死活,只想快点逃出古墓,但他们提着四盏矿灯照路,逃到地宫顶部,却发现下来的两个入口都已闭死,再难开启,想是李大胡子先行逃上地宫上面的耳室,怕绿毛幽微追出,也怕旅游团众人逃出,于是就把两个耳室的入口全部封闭了,存心要把绿毛幽微和众人一起困死在地宫里面;众人无法出去,只得又都返了回来。
众人被困古墓地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尽皆嗒然若丧。
于少龙处此绝境,还牵记着吴浣纱和张慕然的安危,更是忧心如焚,几近疯狂,没头苍蝇一样乱闯乱撞,追寻绿毛幽微的踪迹。
周南提着一盏矿灯,和唐碧衣一起随于少龙四下搜寻;其他人也在重门叠户中寻寻觅觅,不过都是在寻觅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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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九泉之下
约莫有一炷香的工夫,众人几乎搜遍了地宫内的数十间屋室,没有找到出路,但却找到了绿毛幽微,它藏身在一个最偏僻的角落屋室里,众人看见它时,它正用利爪狠抓地面,显得暴怒异常,一看到众人,立即狂吼一声,从屋室中直扑出来。
这绿毛幽微不折不扣是个要命的阎王,众人无不见之胆落,齐发一声喊,抹头就跑。
看到绿毛幽微,却不见吴浣纱和张慕然,于少龙和周南后都惊疑不定,尚未醒过神来,绿毛幽微已然扑到,只得后退两步,各端手中冲锋枪向绿毛幽微迎面射击。
绿毛幽微并不躲避枪弹,只用双臂遮挡住头脸,仍是脚不点地的向前疾扑。它也真是神异,身上的浓密绿毛竟似是金精银丝编制的防弹衣,刀枪不入,于周二人也不知打中了它多少枪,竟然半点伤它不得,还幸亏它用双臂挡住可能易伤的头脸,视物不便,否则二人的天灵盖早被它抠下来了。
转瞬之间,于周二人手中冲锋枪的子弹便都打光了,却没能伤得绿毛幽微毫发,眼见它小山一般的身体已扑压过来,二人都心胆俱落,猛地一齐把空枪掷向绿毛幽微,然后转身就跑。
已无子弹射来,绿毛幽微手臂脱离头脸,倏然一振,便将于周二人掷砸过来两支空枪击为四段,然后猛地一跃而起,跳到两丈多高的半空中,发出一声惊天动地般的大吼,由上而下,两只利爪分别直插于周二人的后脑。
旁边不远处有几个逃跑的人还提着矿灯,灯光辉映过来,于周二人虽然看不到由上而下的绿毛幽微,但是已经看到了覆罩上身体的巨大阴影,情知再也逃避不开,不由得都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一齐闭了眼睛。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猛听得“砰”的一声大响,硝烟弥漫,随即于周二人便感到好像一面墙倒压在了身上,虽然都被砸得骨痛欲折,但却没有利爪插顶。二人又惊又异,急忙挺身爬起,掀落砸身之物,定睛瞧看。
只见被他们掀落之物,正是绿毛幽微的巨大身躯,但不知为何,它栲栳般的大头不见了踪影,断颈处一片血肉模糊;再看旁边不远处,卞杉杉白衣如雪,悄立当地,正微微冷笑。
转危为安,于少龙长出了一口气,看了看绿毛幽微无头的残尸,又瞧了瞧卞杉杉,然后问道:“卞杉杉,是你……是你杀死幽微,救了我们?”
卞杉杉哼了一声,冷冷说道:“不错,是我杀死的恶兽!区区一只什么绿毛幽微,又有什么可怕的,杀死它还不是举手之劳!”
于少龙仍是难以置信,又问道:“那……那你是如何杀死它的?”
卞杉杉面无表情,淡淡说道:“我知道多数盗墓贼都随身携带用来爆破墓门坚阻的炸药,所以就从一具盗墓贼尸体上搜出一包来,以备应付危险。刚才就在这幽微恶兽腾空跃起,张嘴大吼扑向你们二人之际,我甩手将已经用矿灯点燃引线的炸药包投进了它张开的大嘴之中,一下子炸碎了它的头颅,它自然就死于非命了。”
于少龙虽然听她说的轻松,但知道绿毛幽微浑身刀枪不入,也只有把炸弹投进它嘴里才能毙其性命,她这一击毙敌,实是凝聚了非凡机智,不由得既畏且佩,呆了一呆,突然想到生死未卜的吴浣纱和张慕然,啊的一声,急忙奔进绿毛幽微刚才蹿出的屋子里察看寻觅。
可是这间屋子四壁萧然,空空荡荡的一览无遗,并无吴浣纱和张慕然的人影。
于少龙大为奇怪,暗想绿毛幽微将二女掳走显然不是要吸血食肉,而就算是吸血食肉,两个大活人都被吃了,也不会连一点血迹和衣衫碎片也无残留啊?两人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看不到片踪只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也都纳罕不已,但他们都不像于少龙那样对吴浣纱和张慕然关心至切,七嘴八舌地议论了一阵毫无头绪之后,就又开始四下里找寻出路。
可是众人四散找寻了一个多时辰,也没一个人找到出口,显然地宫里就只有他们下来的两个入口可以出去,两个入口一被封闭,便成了铁桶闷葫芦,再也无路可出。
于少龙也随众人一起找寻,不过他不是找寻出口,而是希望能在别的地方找到无影无踪的吴浣纱和张慕然。
遍寻无果后,他废然返回,却见卞杉杉还一动不动地站在绿毛幽微蹿出的那间屋子里,有些奇怪,又想起她救了自己和周南性命,还没跟人家道谢,于是咳嗽一声,说道:“卞小姐,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刚才多谢你了,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卞杉杉仿佛不闻,并不答言,只是垂头看着脚前的屋地。
这时周南和唐碧衣也返了回来,周南道:“阿龙,这吴浣纱和张慕然当真是人间蒸发了,哪里也找不到她们,难道她们两个真的都被绿毛幽微给连汗毛头发都不剩地吃了?我看就把绿毛幽微的大肚子剖开吧,看个究竟!”
于少龙尚未说话,却听卞杉杉冷冷说道:“不必费事了!你剖开那恶兽的肚子也没用,因为这里没有丝毫咬嚼撕扯的痕迹,她们两人肯定没有被恶兽吃进肚子里去。”
于少龙心中一喜,急忙问道:“既然如此,那……那她们两人现在哪里去了?”
卞杉杉向自己脚前的屋地一指,说道:“你看,这里有一块向上微凸的石棱,颜色也略异于旁边的青褐色,微微发黑,似乎是个机括按钮。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个黑色石棱连接的这片圆桌大小的地面就是个翻板,下面别有洞天;那两人可能是奋力挣脱恶兽魔爪,又无意中触动石棱机括,翻落到下面去了。刚才我们看到恶兽时,它正在屋内逡巡踢跳,显然就是因为失去了猎物而暴躁抓狂。”
于少龙顺着卞杉杉手指一看,见她脚前的地面上果然有一个连接一块圆桌大小石板的石棱,颜色只是略黑于其它地方,如果不是特别细心观察,也不会注意到,不禁大喜,大声叫道:“一定是了!她们一定是翻落到下面去了!”抢步上前,右手一伸,便砰地按在那个石棱之上。
只听“轰隆”一声,石棱连接的石板猛地向下翻转,露出一个冷气森森的洞口来。卞杉杉所料不错,这黑色石棱果然是开启机关的机括。
石板地面一翻开,于少龙、卞杉杉以及凑上前来的周南、唐碧衣都措不及防,一起向下掉落。
半空中,周南张牙舞爪,骇然大叫:“唉呀妈呀,自由落体,这下非粉身碎骨不可!”
他话未说完,只听“啪、啪、啪、啪”四声响,水花四溅,他们都落进了水里。谁也没想到,翻板地面之下,竟然是个水潭。
四人还没回过神来,只听上方又轰隆一声响,随即又是啪啪落水之声。
原来上面还剩下的四女四男旅游团成员谁也没有找到出口,也都返了回来;于少龙等人掉下去之后,翻板地面虽然又复合拢,但已有人看见了他们开启机括掉下去的情景,只道他们找到了出路,于是大家蜂拥奔来,再次按动石棱机括,一起翻落下来;其时周南刚从水中浮上来,被一个人砸了个正着,又痛又怒,气得破口大骂。
众人迫不及待地先后翻落下来,只道是找到了逃生的出路,却不知这才是刚出虎穴,又入龙潭,接下来的遭遇,当真是让他们悔断肝肠、魂梦犹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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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蟹手大鲵
水潭虽有两丈多深,但浮力很大,众人当中虽然有两个不会水的,也都和其他人一起浮了上来。
大家都定了定神,发现有两人翻落时拿下来的矿灯早已落水熄灭,但仍可见物。原来水潭上方七八丈高处,是个宛如天空般的穹顶,穹顶上镶嵌着上百颗硕大的夜明珠,星罗棋布,也宛如天空中的日月星辰一样,其中代表太阳和月亮的夜明珠尤其巨大,几乎和面盆相仿。
上百颗夜明珠一齐辉映,比中秋月夜还要明亮,整个空间里的景物无不看得清清楚楚。
众人定睛瞧看,只见落入的水潭约有一顷地大小,和上面的穹顶面积差不多,四面都是削立的石壁,无岸可上,但在离他们不远的水潭中间,却有一艘大船。潭中水波不兴,那大船也是岿然不动。
众人仔细一看,发现大船通体雪白,竟然是上好的纯白玉石建造,整艘大船实可说是旷世奇珍、无价之宝;而更加令人心跳加速、眼红耳热的是,大船还堆满了七八尺高的珊瑚、大如鹅卵的宝石、晶莹剔透的玛瑙、翡翠……件件价值连城,样样罕见罕寻!
不过唯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白玉大船船内正中间的船舱,竟然形如棺材,也是白玉所制,其上有玉刻和朱砂彩绘,刻绘的也是白鹤、灵殿等安魂图案,让人心生肃穆。
这显然是一具船棺灵寝,大家一见顿时都明白了,原来上面两层墓道耳室加上重门叠户的地宫,都只是惑人的疑冢,这个最下面的水潭才是真正安魂的陵寝。只是不知道这个墓主人究竟是谁,能够如此大手笔,花费移山心力,建此绝世幽陵!
众人正惊叹不已之际,忽听有人压得低低的声音喊道:“快过来,快过来!那里危险,危险!”
众人循声转头一看,只见左首不远处,有一块耸出水面六七米高、状若假山的石峰,石峰上骑踞着两人,正是他们遍寻不见的吴浣纱和张慕然,两人还在喊着:“快过来,那里危险,危险!”
于少龙不知道身畔会有什么危险,也顾不得问,立即大喊:“啊,吴姑娘,小张导游,原来你们也落在了这里!你们都没事吧?”见到了让他忧心如焚的吴浣纱和张慕然,他实在是喜出望外,竟然没发现身边已然危机四伏。
吴浣纱急叫:“小心,水里有凶恶的怪物!”
于少龙瞿然一惊,可是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觉左腿剧痛,似是被利齿咬住了。水波幽暗,他无法看清水里有什么,也不敢下潜察看,急忙用力一甩左腿,同时右脚猛踢咬住自己左腿之物。
哪知他右脚没踢到目标,却突然一紧,竟似便一把铁钳钳住了,剧痛彻骨。他忍受不住,惨声大叫;叫声未落,耳畔便接连响起了惨叫之声,此起彼落,显然是其他人也遭到了水下不明怪物的攻击,多数受伤。
众人全都手无寸铁,突然受到怪物攻击,不知怪物是什么,也不知道有多少,尽皆惊慌失措,不由自主地就听从了吴浣纱和张慕然的话,向二人栖身的石峰游去。
于少龙左腿被咬,右脚被钳,游动不得,只好挥舞双拳,向水中乱打,可是隔着水波,又怎么打得着水中怪物,只击得水花乱溅。
猛然间水中怪物腾身一跃,跳出水面,将于少龙也咬钳到了半空中。
于少龙急忙忍着剧痛,闪目瞧看,只见咬钳自己的竟然是一条足有两米多长的大鱼!这条大鱼头如麦斗,眼似铜铃,脸面酷似三四岁的孩童,巨大口吻中的利齿也似人的牙齿,犹自深入肌肉地咬着他的左腿,死不松口。
这大鱼貌似大头娃娃且不说,最令人惊异的是,它背分的双鳍,竟然长如人臂,臂端更长着螃蟹一样的钳手,此时钳手已把于少龙的右脚钳得鲜血淋漓。
于少龙看清咬钳自己的是条大鱼,怒不可遏,双拳齐出,一个“双风贯耳”狠狠地击在大鱼头上。那大鱼一跃之势已竭,大头又被击中,立即松脱利齿和蟹手,坠落下去,沉入水中。
于少龙心神略定,见周南和唐碧衣都各与一条大鱼在殊死搏斗,急忙上前狠命两拳,将两条大鱼分别击沉入水,然后和两人一起快速游到那假山般的石峰下面,互相携拽着攀了上去,定睛看时,却见卞杉杉已经和四个少女抢先一步,攀上石峰坐稳了。
于少龙见水中还有四个男性旅游团成员,被数条大鱼钳咬得遍体鳞伤无法脱身,于是又跳入水中,将四人都解救到石峰上来,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询问吴浣纱和张慕然,问她们是如何逃出绿毛幽微魔爪落入此间的。
吴浣纱察看众人伤势,见大家伤口虽多,但都是皮里肉外,并无大碍,这才略感宽心,说了她和张慕然脱险的经过。
原来吴浣纱和张慕然被绿毛幽微掳到水潭上面那间屋子,绿毛幽微将她们就地放倒,便撕扯衣服,欲行**。两人不甘受辱,都奋力挣扎。说来也巧,挣扎过程中,吴浣纱一下按到了那个石棱机括上,致使石板翻开,她和张慕然一起掉落下来,侥天之幸,逃过了此劫;绿毛幽微则在石板翻开的一刹那,骤吃一惊,跳在一旁,没有一起掉下。
二女一落入水潭,都惊声尖叫,立即受到了水潭中蟹手大鱼的攻击,她们也都各自带伤,拼了性命,才好不容易逃到了这块可以暂时栖身的石峰之上。她们发现水潭中的这些蟹手大鱼一般都是听到大声响动才出动袭人的,所以看到于少龙等人落入水潭,只敢低声召唤他们到石峰上来躲避,却没想到于少龙一看到她们,便即纵声大叫,立时引来了蟹手大鱼的攻击。
于少龙听完,又长出了一口气,双手合什,说道:“谢天谢地,谢天谢地!那绿毛幽微总算没把你们……把你们……”他想说没把你们给**了,觉得难以出口,于是改口问道:“这水潭里的大鱼究竟是什么怪物?长着螃蟹的钳手,却又不是螃蟹,真他妈的凶残得可以,几乎让我血流漂杵!”
吴浣纱道:“这些凶残的大鱼学名叫大鲵,俗称娃娃鱼。但一般的娃娃鱼都没有这么大,也不凶残咬人,背鳍更没有长出蟹手的,显然是这里地理环境特殊,它们已经发生了变异。我和小张导游比你们先在这里一个多时辰,已经看清楚了,水潭里共有九条蟹手大鲵,都凶残嗜血,大家可要千万留神在意,如果一不小心跌入潭中,遭到它们群起围攻,那可有死无生。”
周南插口道:“我们不敢下到水潭中,困在这块石峰上,没吃没喝,那岂不也是有死无生?唉,本以为落入翻板机关下面,是无意中找到了逃生之路,哪知却是才出虎穴,又入龙潭,更加没有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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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鬼点灯
众人听了周南的话,知他所言不错,都是嗒然若丧,暗想水潭中这块石峰离上面的穹顶七八丈高,那是无论如何也上不去了,而就算能够上去,翻板的地宫出口已被封死,也无路可出,大家就像是被装进了有所罗门封印瓶子里的魔鬼,恐怕已经永生永世难见天日了!
一时之间,众人心中都笼罩上绝望的阴霾,谁也不说话,黯然待死。
过了半晌,周南最先忍耐不住了,眼瞧着那具白玉船棺说道:“这个幽陵墓穴也不知道是那个死鬼的,竟然害得周爷我也给他陪葬?而且他做鬼还要点灯摆阔气,在墓穴穹顶镶嵌上百颗夜明珠来照明,教人瞧着也好不惹气!他奶奶的,我非过去把他从棺材里揪出来倒位置给我不可!就算让周爷死,也要死在那具大船棺材里才舒服!”
说着话,他就要跳下石峰,游向那具白玉船棺,这时一条蟹手大鲵被他话声引来,腾跃而起,差点儿没把他下垂的一条腿咬住,吓得他急忙缩腿坐回了石峰上,再也不敢动弹了。
于少龙看了看那具白玉船棺,估摸距离大家栖身的石峰有三十多米远,当下笑道:“老周,生死等闲事耳,我知道你从来不放在心上。你一定是看着那满船的珍宝冥器心痒难搔,想要过去据为己有,先过过富可敌国的瘾!哈哈,此处距离那具白玉船棺数十米远,绝难飞越,你又没有登萍渡水的功夫,看来你要不想冒着变成蟹手大鲵大粪的危险,从水潭中强游过去,那就只能望宝兴叹了!嗯,这就好像新婚之夜,新娘子却把你拒之门外,不让你入洞房,你势必要**焚身,抓耳挠腮地直撞南墙。哈哈,妙极,妙极,终于有东西折磨得你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这话正说出了周南的狼子贼心,周南气得举拳在于少龙脑门一晃,要把他打下石峰去,但随即收了拳头,嘿嘿一笑,说道:“阿龙,我知道你是故意气我,以缓解死到临头的巨大压力。我偏不生气,因为我有胜过任何奇珍异宝的唐碧衣唐大小姐生死相随,绝无入不了洞房的难堪,就算马上死了,也是幸福死的。哈哈,碧衣,你说是不是?”
他说着话,凑唇在唐碧衣脸上吻了一下,见唐碧衣被自己吻得满脸飞红,便又道:“害什么羞啊?大家转眼就要携手共赴黄泉了,再不抓紧亲热亲热,就没有机会了!”
唐碧衣被他说得更加害羞了,手搓衣角,忸怩不安。
众人都是哈哈大笑,一笑之下,死到临头的悲怆绝望心情也就变得淡了许多。
又过了一会儿,众人都已在石峰上骑坐得腰酸背痛,于少龙四下看了看,说道:“就这样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啊!大家看,我们就像被困在一只瓶口封死、装有半瓶水的瓶子里,从上面肯定是出不去了,只能在瓶底找出口。照常识来看,凿开山腹建造的墓穴里绝不会有水潭,此处既然有水潭,料想这个墓穴必是在一个天然的大溶洞基础上修砌改建而成的。如果真是大溶洞改建成的墓穴,那么这个水潭就应该是地下暗河形成的;或者这里离长江不远,就是江水通过夹江山壁上的洞道直接流进来形成的也未可知。可想而知,无论是这两种情况的哪一种,都必然存在进水的入口,也就是可以通向外面的出口;只要找到这个出口,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其他人都点头称是,周南却道:“你说的也许在理,可也只是理论上说得过去。因为通流进水的出入口肯定在水潭下面,也就是你所说的‘瓶底’,但水潭中有**条凶残嗜血的蟹手大鲵,就像守潭煞神一样,你又如何敢下潭去找寻?就算你胆敢下去,恐怕也会没等找到出口,就进了蟹手大鲵之口,然后变成它的大粪了!”
于少龙点点头,说道:“这确实是问题所在。所以,为今之计,就是要先想办法,尽数除掉这些凶残的蟹手大鲵。”
可是此事说来容易,要想真的办到,却几乎是难于登天。众人都手无寸铁,又各自带伤,别说对付九条都极为凶残猛恶的蟹手大鲵,就算是除掉一条,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一时之间,众人都半筹莫展。这也罢了,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他们对蟹手大鲵无计可施,蟹手大鲵竟然向他们进攻了。
只见九条蟹手大鲵都已浮出水面,团团围住石峰,各用锋利的蟹手钳住石峰的棱角以及凹凸之处,纷纷向上攀爬,竟然比猿猴爬得还快,转眼之间,就有四五条爬到了石峰上众人的身畔,齐张大嘴,探头便咬。
众人尽皆骇然,急忙向石峰更上方躲避。
这块石峰高出水面六七米,直径要长于高度,足有**米,最顶端是个椭圆形的平台,整个看来,就跟一个小山峰差不多。众人都退避到了石峰顶端的平台之上,蟹手大鲵仍是不依不饶,随后向上追击进攻。
加上司机王师傅在内的旅游团共有二十八人,此时已经死亡过半,只剩下六男七女一十三人,七个女性除了卞杉杉之外,都被蟹手大鲵追击得惊声尖叫,在平台上瑟缩成一团;卞杉杉则和六个男子一起拳打脚踢,阻击附骨之蛆一样向上追缠进攻的蟹手大鲵。
可是蟹手大鲵个个皮糙肉厚,无论头身,中了拳脚都浑若无事,而它们的蟹手在石峰上也抓得牢固非常,真的宛如铁钳钳物,无法撼动,众人吃亏在手无寸铁,拳脚既不能把它们打下石峰,也无法阻挡它们向上进攻,均是险象环生。
看看九条蟹手大鲵都已爬上了峰顶平台,对众人开始实施合围攻击,情急之下,于少龙突然灵机一动,猛地脱下已经在水潭中湿透的外衣,束湿成棍,又在湿棍末端快速挽系了一个疙瘩,然后向蟹手大鲵们劈头盖脑便打。
湿衣沉重,末端再挽系出一个大疙瘩,已和铁锤相仿,打在头脑之上,可比拳脚重得多了,蟹手大鲵虽都皮糙肉厚,却也挺受不住,连中几下,便即头晕眼花,刹那之间,便有两条被于少龙用湿衣疙瘩打下了石峰,虽然未死,但在水潭中也晕晕沉沉的,无力再爬上石峰。
余人见于少龙束湿成棍奏功,无不大喜,纷纷效仿,各把湿透的外衣脱下,束湿成棍,挽系疙瘩,然后齐打蟹手大鲵。
这一来,石峰顶上顿时春光无限。因为七个都如花似玉的美女把外衣一脱,便都凸显了也已湿透的内衣束裹的紧俏身材,当真是峰峦叠嶂,山青水秀,妙不可言。
但六个男子都在全力阻击蟹手大鲵,虽见春光无限,却也只能偷眼一瞥,无暇仔细欣赏。他们当中,只有于少龙和周南练过武功,用湿衣疙瘩可以把蟹手大鲵打下石峰,其他人都只能略阻蟹手大鲵的攻势,无法击退它们。而七个少女除了卞杉杉之外,湿衣疙瘩都只是胡乱挥舞,根本起不到作用,已被几条蟹手大鲵逼得步步退避,危如累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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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血衣游魂
于少龙又把两条蟹手大鲵打下了石峰,一瞥眼,瞧见张慕然皓腕已被一条蟹手大鲵钳住,危在顷刻,不禁大急。但此时他和张慕然相距四五步远,扑过去相救已然不及,当即一俯身,从石峰平台上拾起两粒鸽蛋大小的石子,甩手疾掷而出,直打那条蟹手大鲵铜铃般的双眼。
于少龙自幼习武,曾经练过“白天打飞蝇,夜晚打香头”的暗器功夫,抛打暗器,当真是百发百中。他为救张慕然,情急之下发出的这两粒石子,劲力既猛,准头又正,一下便都打进了那条蟹手大鲵双眼之中,直贯入脑。
那条蟹手大鲵双眼登时就被打瞎了,痛不可遏,蟹手松脱张慕然皓腕,猛地窜起一丈多高,翻着跟头坠下石峰,摔入水潭。它在水潭中仍是剧痛难忍,又在水面上连连蹿跃,直到蹿出数十米远,一头撞在那具白玉船棺之上,撞得脑浆迸裂,这才肚皮翻白,浮尸潭中。
于少龙也被这条蟹手大鲵的惊人死状吓得一呆,但见那具白玉船棺被猛撞了一下,似乎晃了一晃,发出一声莫可名状的古怪响声,然后就恢复了平静,不由暗暗心惊,感觉白玉船棺十分诡异。
这时张慕然“嘤咛”一声,扑到于少龙怀里。刚才鲵口余生,惊险无比,真把小姑娘给吓着了。
于少龙拍拍张慕然肩背,以示安慰,再闪目看时,见另外四条蟹手大鲵也已被周南和卞杉杉打下石峰,众人都安然无恙,一颗悚栗高悬的心这才彻底放了下来。
周南看了扑在于少龙怀中的张慕然一眼,再看吴浣纱面色甚是不愉,便咳嗽一声,说道:“小张导游,你没事吧?受伤了吗?”
张慕然一惊,才醒悟到众目睽睽之下扑在于少龙怀里太过羞人,急忙离开他怀抱,讷讷地说道:“我……我没事,手腕上的伤也不要紧。”又红着脸看了于少龙一眼,说道:“于大哥,多谢你了,你又救了我一命。”
于少龙摆了摆手,说道:“大家一起处此死地绝境,理当同舟共济,救不救命的话再也不要说了。现在大家唯一要做的就是群策群力,找到出路,逃出生天。”
周南道:“九条蟹手大鲵虽然都被我们打退,但只有一条被你打死了,剩下那八条还都在水潭里横行,我们仍然不敢下到水潭里去,怎么找出路啊?而且我看这里阴气森森的,处处都透着莫名的诡异恐怖,除了凶残嗜血的蟹手大鲵之外,说不定还有什么怪异可怕的东西呢,要想逃出生天,恐怕绝非易事!”
于少龙刚要说话,忽听一阵细若游丝却又清晰可闻的凄厉尖笑之声从白玉船棺处响起,十分刺耳惊心,不由得骇然变色,沉声说道:“老周啊老周,你真是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这不,怪异可怕的东西被你说出来了!”
此时周南已无暇理会于少龙的挤兑,只是目瞪口呆地盯着那具白玉船棺,就见随着凄厉尖笑之声,从白玉船棺上如流云般飞起一物,直扑石峰而来。刹那之间,那物便飞到了切近,众人看得清楚,竟然是一件白色绣红花的女子衣袍,不由得全都震骇莫名。
女子衣袍自然谁都见过,毫无可怕之处,令人震骇的是这件衣袍不是穿在人的身上,而是空空的自己飞过来的!古墓幽陵,空衣飘飞,而且还不断地发着女子凄厉尖笑之声,任你胆大包天,也要魂飞魄散了!
于少龙双眉一挑,大声叫道:“不好,这是血衣游魂!大家千万不可让它附体沾身,否则必死无疑!快,快用湿衣服抵挡,别让它靠近!”喊叫的同时,已挥湿衣疙瘩向那飘飞到石峰上空的绣花空衣打去。
周南道:“血衣游魂?血衣游魂是什么东西?哎呦,怎么……怎么这样冷啊?”原来就在他发问之际,那件绣花空衣已经捷如飞燕地躲过于少龙的湿衣抽打,两条流云长袖向前一挥,刮起两股冰寒至极的阴风,直扑周南;阴风拂面,周南感觉就像刀割一样,奇寒彻骨。
于少龙急忙抢步过来,用湿衣向那绣花空衣猛扫,同时急叫:“这血衣游魂携带极煞阴气,低于冰点百度,千万不可让它把你抱住,否则立时把你冻成冰棒,血管爆裂!”
听闻此言,周南连冷带吓,猛打一个寒战,仰面躺倒,连滚带爬地躲过血衣游魂的扑抱,然后反手甩起湿衣疙瘩,阻击如影随形追来的血衣游魂。
生死关头,石峰上的十三人都拼了性命,齐心合力,抵挡血衣游魂。
可是血衣游魂灵异至极,一件空衣,形似一具无头的尸身,鹰飞鹄落地扑人附体,迅疾无伦,十几件湿衣不但无法扫打到它,反而被它乘暇抵隙,长袖乱舞,阴风猎猎,冻得众人身上还穿着的湿衣都冰结凝霜,寒战不已。
周南又连打两个寒战,骇然大叫:“妈呀,这血衣游魂太他妈的邪恶凶厉了!不行,不能再跟它缠斗下去了,否则咱们都得变成冰棒雪人!我看……我看咱们还是都跳下水潭吧!我……我……我宁可变成蟹手大鲵的大粪,也……也不愿被活活冻死!”他已经冻得上牙对不上下牙,说话难以连贯。
于少龙猛挥湿衣,将险些就把他抱住的血衣游魂迫开,然后大声说道:“不行,我们现在遍体冰寒,跳下水潭手足必然抽筋,再被蟹手大鲵围攻,只有死得更快!再拼命抵挡一阵,看看有没有什么转机。”
周南叫道:“可是……可是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我……”
他话未说完,突觉寒风割面,血衣游魂的一条长袖卷了过来。他不及挥湿衣阻挡,急忙退避。可是他此时所站之处,已是石峰顶端平台的边缘,向后一退,虽然避开了血衣游魂的衣袖,但一脚踏空,登时坠下石峰。
于少龙看得真切,不由一声惊呼。好在周南身有武功,临危不乱,身子刚一下坠,立即撒手扔掉湿衣,双手一齐搭住石峰边缘,挂住了身躯。
周南也怕掉下去成为蟹手大鲵的大餐,因此定了定神,便即脚蹬石壁,向上攀爬。谁知他双脚蹬上石壁,刚一用力,就听“扑哧”一声,双脚直陷了进去,该处石壁竟然被他蹬出了一个窟窿。
周南大为惊奇,垂头一看,只见石壁窟窿里竟然有颇不狭小的空间,当是早就存在的一个石窟,只是外面覆生了薄薄一层石皮,被他一下蹬破,才现了出来。
周南又惊又喜,急忙大喊:“这石峰里面有个大石窟,大家别恋战了,快都进石窟里躲避血衣游魂!”一扯就在头上方的唐碧衣,两人当先钻进了石窟。
此时于少龙等人都已被血衣游魂迫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如堕冰窟,命悬一发,一听周南之言,无不大喜,哪里还会“恋战”,急忙一起死命将血衣游魂迫远一些,然后鱼贯而进,避入石窟。
于少龙殿后,最后一个钻进石窟,见石窟入口处有一堆枯树枝和柴草,也来不及多想石窟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立即拾起几根粗枝遮挡住仅容一人可出入的窟口,料定血衣游魂再也飘飞不进来,这才长出一口气,退向石窟里侧。
只听得外面血衣游魂还在不断凄厉尖笑,但空衣形体已无法穿过窟口的粗枝阻挡,再行追击。众人死里逃生,过了好一会儿才定住惊魂,几乎被血衣游魂极煞阴气冻僵的身体也渐渐暖和过来,这才都闪目瞧看石窟内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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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童子尿
石窟内虽然没有光线,但由遮挡窟口的几根粗枝间隙可以透进不少夜明珠的珠光,众人隐约见得,这个石窟大小和一座窑洞差不多,十三个人都在里面,还余有一半的空间,里侧也和窟口处一样,堆着不少枯树枝和柴草,还有一些动物的毛发,只是年深日久,毛发已经腐烂风化,辨别不出都是什么动物的。
众人先是觉得石窟里有树枝和柴草不可思议,因为这个深在地下的幽陵墓穴里并无树木柴草生长,但结合动物毛发再一推想,料定这个石峰内的石窟,必是此处还没有改建为墓穴时就已经存在了,被某种动物据为巢穴;其时可能这里还没有水,穴中动物能够从别处搬运树枝和柴草进石窟以御寒取暖;后来穴中动物或死或去,只留下石窟空巢在这里,年深日久,窟口都被石峰长出的石皮遮盖住了,若不是周南无意中踢破了石皮,也没人知道石峰内会有石窟。
石窟里很是温暖,众人寒意尽去,都心神稍定。
但见那血衣游魂还在窟口处凄厉尖笑,往复飘飞,不肯离去,周南问道:“阿龙,你说这个飘飞扑人的绣花空衣叫什么‘血衣游魂’,它到底是个什么邪异怪物啊?怎么如此要命?”
于少龙看了窟口的血衣游魂一眼,缓缓说道:“我之所以知道它是血衣游魂,是小时候我当阴阳先生的姥爷告诉我的。我姥爷告诉我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尤其是幽冥鬼域,更多人所莫测的事物。将来如果你在坟场或墓穴里遇到无人穿着的绣花空衣自行飘飞,一定要远远跑开,千万不能让那空衣附体沾身。因为那种空衣上面所绣的花是用鲜血染红的,叫做血衣游魂,乃是枉死鬼的一腔怨念沃血而成。血衣游魂虽然灵异邪性,但一般也不会自行作祟,必须有血腥气近身,才能引得它犹如诈尸复活。血衣游魂身负一腔怨念凝集的极煞阴气,可以冻结人体,爆裂血管,一旦被引发作祟,就会逐人附体,吸**魄,不得不休,神鬼难制。’
“当时我姥爷的话,我只当他是讲故事哄我的,没想到还真有其事。定是刚才被我打瞎双眼的那条蟹手大鲵一条撞在白玉船棺上,撞得脑浆迸裂,血腥气弥漫,这才引活了就在白玉船棺上的血衣游魂。我致死了一条蟹手大鲵,本已为除去了一个祸害,却没想到引出了血衣游魂这样一个要命的阎王出来,也真是倒了血霉了!”
周南听得目瞪口呆,过了半晌,才又问道:“这……这血衣游魂如此邪恶可怖,难道就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制服毁灭它吗?”
于少龙微一沉吟,转头问卞杉杉道:“卞小姐,你有毁灭血衣游魂的办法吗?”
卞杉杉仍是面无表情,缓缓摇头,说道:“没有。血衣游魂这个怪物名称我都是第一次听到,怎么会有克制毁灭它的办法?”
周南一听,登时绝望了,叹道:“唉,卞小姐,连你都无能为力,那这血衣游魂可真个是神鬼难制了!我看,大家就都认命等死吧,血衣游魂始终在石窟外面徘徊不去,我们自然是谁都插翅难逃!”
周南的话正说到众人心里,谁都明白,虽然避进石窟暂得安全,但如果血衣游魂始终围堵不去,大家最后还是难逃一死。
于少龙见大家都愁眉不展,不禁微微一笑,说道:“大家没必要太过忧心,其实要对付血衣游魂还是有办法的。只是这个办法有些古怪,属于旁门左道,并且女子不能参与,听也不能听。吴浣纱,唐碧衣,卞杉杉,小张导游,还有另外三位姐妹,你们七人都退到石窟最里面去,转脸面壁,不可回头,现在我要对男同胞们面授机宜,绝杀血衣游魂。”
吴浣纱等七人感觉他像是在开玩笑,都不相信他有绝杀血衣游魂的办法,但迟疑了一下,还是依言都退到了石窟最里面,然后转头面壁,背对于少龙等人。
于少龙嘴角现出一丝坏笑,随即把周南等五个男子带到靠近窟口处,和吴浣纱等七女拉开一段距离,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包括我在内,这里共有六个男性,现在就要从我们六人当中,选择一人来实施我这个绝杀血衣游魂的办法。大家都有胆量没意见吧?”
周南不耐烦地道:“你少废话!绝杀血衣游魂,救人救己,谁都责无旁贷,难道还有怕死畏缩的吗?快说,究竟有什么办法可以绝杀血衣游魂?如果可行有效,不用旁人,我老周第一个上场。”
于少龙摇了摇头,说道:“你虽然勇气可嘉,但却未必是合适的人选。嗯,我还是先把这个办法说明吧,大家一起来斟酌参详一下。”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目光逐一在周南等五人身上扫过,然后才接着说道:“这个办法也是我姥爷教给我的,也不知是否当真有效。我姥爷说,要想绝杀血衣游魂,必须用处女元红或者童子尿污其空衣形体;血衣游魂的空衣形体只要沾上一滴处女元红或者童子尿,便立即魂飞魄散,变成没有极煞灵异的普通衣衫,坠地而灭。”
周南眨了眨眼睛,嘿嘿笑道:“这办法是有点古怪,纯属邪派功夫,怪不得你不让几个美女参与呢,当真是说之不雅。”
说到这里,他瞥了吴浣纱等七女背影一眼,又道:“办法或许可行,但实施起来恐怕有些困难。因为现在这个时代,处女没有处长多,要想找真正的处女,除非到幼儿园。况且就算这里的七个美女当中真有处女,她的元红也无法轻易取来啊?难道我们和她们还能真的学那襄王会神女,就在这石窟里翻云覆雨,来个妖精打架不成?”
于少龙笑道:“那当然不成,就算我们乐意,人家美女们也不会答应。所以,我才说女子不宜参与,让她们避开了;所以,我才说要从我们六个男人当中找一个人,来实施绝杀血衣游魂的办法。也就是说,舍弃处女元红,用童子尿。不过,这样难题又出来了:我们六人当中,谁还是处男童子身呢?”
周南道:“你不还是童子身吗?虽然平时你总是吹嘘自己风流潇洒、美女通杀,但据我所知,你既未结婚,也还没和妖精打过架,就用你的童子尿水淹血衣游魂,定会一击奏功的。”
于少龙干笑两声,说道:“我……我经常做梦当皇帝,已经在梦中把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都临幸过了,恐怕……恐怕已经算不得处男,尿液起不了作用。还是用你的吧,我知道老周你也还没有碰过女人,每天早晨都能够一柱擎天,你的童子尿定然奇效无比,立灭血衣游魂!”
周南撇撇嘴,说道:“你少胡扯。我知道你之所以不愿亲自实施这个办法,是因为要保持举止风仪,不肯在几个美女跟前放水小便。可是我老周也是有所不为的人,你不肯做的事,难道我就肯做吗?”
说着话,他将目光转向其他四个男子,想在他们之中找出能够实施绝杀血衣游魂办法的人,却发现四人中有三个都已年逾四旬,肯定都不是处男了,而另一个人看来虽然只有十六七岁,但却双眼无神,瘦得尖嘴猴腮,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恐怕也已早非童男子,还真的找不出合适的人来!
于少龙看了看周南,说道:“老周,你就别瞧旁人了,就你最合适。你不已经说了吗,绝杀血衣游魂是救人救己,谁都责无旁贷。怎么,事到临头,你却要胆怯退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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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阴气
周南搔了搔头,随即一跺脚,说道:“我来就我来!我老周生性潇洒,一向脱略形骸,无可无不可。不就是当众放一次水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这里什么尿盆、便桶等器皿都没有,我小便出来的尿液用什么来盛装,去泼洒污秽血衣游魂呢?难不成让我直接冲着血衣游魂撒尿?那样可是危险之极,恐怕我还没等撒出尿来,就被血衣游魂扑身附体冻死了!”
于少龙一笑,说道:“这好办,你尿到脱下来的外衣上就行,然后用尿液淋漓的外衣甩打血衣游魂,只要有一滴尿液甩溅到血衣游魂上,它就会魂飞魄散,再也不能作祟为害了。嗯,你的外衣已经掉落进水潭里,就用我的外衣吧。不过完事脱险之后,你一定要把我外衣每天洗八遍,连洗七七四十九天,彻底洗掉你的尿骚味。”
周南哼了一声,夹手拽过于少龙的外衣,恨恨地说道:“美的你!我还给你洗外衣?用过我就扔掉!嗯,我现在就往外衣上撒我珍贵的童子尿了,你们五人给我站成一排,严密地把我挡住,否则我春光外泄,可让那七个小妞大饱眼福了!”
于少龙失笑道:“大饱眼福?大喊救命还有可能。放心吧,她们都背对着我们,谁也不会偷看的,因为她们怕看了长针眼!”但说笑是说笑,他还是依周南之言,和另外四人站成一排,挡住了周南身体。
周南为人爽快,拉开裤子,便哗啦哗啦一泡热尿撒到了用一只手提着的于少龙外衣上。
这时唐碧衣突然大声问道:“喂,你们六个大男人背着我们窃窃私语半天了,搞得神神秘秘的,究竟在干什么啊?”
她虽然没有回头,但已把周南吓得不轻,急忙收尿提上裤子,然后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没干什么?你……你……你千万不可回头,更不能过来!我……我……”
他话未说完,却听于少龙笑着截口道:“唐小姐,你的老周释放出了用先天真气炼就的内丹,他要内丹来绝杀血衣游魂。”
周南“呸”的一声,骂道:“死阿龙,你就损吧!糟践我你从来都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等我毁灭了血衣游魂,回来再收拾你!”
他说着话,见血衣游魂又已飞临窟口,当即一把拨开遮挡窟口的树枝,然后上身探出石窟,猛地一抡尿液淋漓的外衣,狠狠向血衣游魂甩打过去。
周南上身一探出石窟,血衣游魂便闪电般向他扑来,两条长袖倏地就抱上了他双肩,而此时周南甩出的外衣也打在了血衣游魂的胸襟上,尿液瞬间就把它胸襟湿污了一片。
可是血衣游魂浑如不觉,依然向前直扑。
周南只觉双肩寒透骨髓,连累双臂都冰冷麻木了,外衣立即脱手坠落,妈呀一声大叫,急缩身躯,间不容发地避过血衣游魂的附抱,退进了石窟。
于少龙①38看書网,见那血衣游魂如影随形,也要追附周南钻进石窟,急忙抓起一根粗树枝,疯狂劈打,把血衣游魂阻在了窟口之外,然后抱起一堆枯树枝,横扎竖栏,严密地封闭了窟口。
血衣游魂只是携带极煞阴气,没有实体力量,无法冲开不怕冰冻的树枝,也就无法进入石窟,但仍在窟口外往复飘飞,厉笑不止,逡巡不去。
此时周南已经钻进柴草堆里,但仍然冷得直打哆嗦,气得破口大骂:“阿龙,你……你这个混账王八蛋,可害死我了!说什么童子尿好使,能绝杀血衣游魂,哪里管用啊?我看那可恶东西被我的童子尿一滋润,如鱼得水,更加凶残厉害了!阿龙,你小子可太坏了,这是让我去送死啊!你……你可气死我了!”
于少龙心下歉然,连声道:“对不住,对不住!老周,我以为你一使出‘内丹’,便能绝杀血衣游魂呢,没想到不但不行,反而害得你几乎送命!抱歉,抱歉,真是抱歉之至!”
他道了两句歉,搔了搔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唉,不对呀,这等事关生死的大事,我姥爷不可能骗我啊?童子尿一定管用的。嗯,老周,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还是童子身一直没有破处吗?”
周南怔了一怔,又想了一下,随即一拍大腿,叫道:“啊,你要不这样问,我还真给忘了!好像……好像大约十年前,我还在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同学聚会,大家都喝了很多的酒,酒后乱性,我稀里糊涂地和一个女同学效仿贾宝玉与花袭人,初试了云雨情。不过那次我实在醉得很厉害,也记不得云雨情试得是否成功。难道就是那次酒后乱性,让我十年前便失身了?”
于少龙气得一跺脚,戟指周南说道:“老周啊老周,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这一冒充处男不打紧,不但延误了绝杀血衣游魂,还几乎搭上了自己小命,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周南难得一见地脸上一红,干笑了两声,说道:“我不行,那你就上吧。使出你的‘内丹’,定能绝杀血衣游魂,救大伙一起脱险。”
于少龙哼了一声,说道:“我乃人中之龙,风流潇洒,美女通杀,已经不知道有多少美女主动献身给我,我岂能仍然守身如玉?我肯定也是不行的。”
说着话,他目光盯在了那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身上,走到他身边,低声问道:“小兄弟,咱们来游巫山之前,小张导游已经把大家相互做了介绍,我记得你名叫冯小宝对吧?你今年多大了?怎么没有在校读书?”
那少年确是名叫冯小宝,他两眼昏昏地瞧着于少龙,怯生生地答道:“我……我今年刚满十六岁。因为……因为自幼体弱多病,不能太过劳神思虑,所以只读完小学就辍学了。这次我爸妈让我加入旅游团来巫山旅游,就是想让我游山玩水,在大自然中散心祛病。却没想到……没想到……”
于少龙截口道:“小宝,你碰过女人吗?”
冯小宝眨了眨眼睛,说道:“碰……碰过。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因为学习不好,有一个女老师抓着我手,用竹板打我手心;还有,我妈妈背我、抱我,还打我。”
于少龙忍俊不禁,失笑道:“这个不算。碰女人是指肌肤相贴的亲密接触,你有过吗?”
冯小宝想了想,忽然脸上一红,吃吃地说道:“去年……去年我表姐过生日的时候,她喝了好些葡萄酒,喝醉了。我在扶她去卧室休息的时候,偷偷……偷偷摸了她的胸部!这……这算不算是亲……亲密接触?”
于少龙忍住笑,问道:“你表姐是不是‘****’?”
冯小宝道:“什么……什么叫‘****’?”
于少龙道:“就是脸蛋很漂亮、胸部很丰满的那种可人儿。”
冯小宝昏昏的双眼有些发亮,连声道:“是呀,是呀!我表姐确实脸蛋很漂亮,胸部……胸部很丰满!”
于少龙接着问:“摸后手感如何?”
冯小宝脸上又一红,吃吃地道:“感觉……感觉柔柔的、软软的、酥酥的、麻麻的,舒服极了!”
于少龙道:“那你除了舒服地摸了你表姐胸部之外,还对她做了别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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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大快朵颐
冯小宝脸现茫然,说道:“别的事?别的什么事啊?我就偷偷摸了她的胸部,再什么事也没有做。我……我胆子很小的,偷偷摸了表姐胸部之后,胆战心惊了好几天,后来发现她好像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这才渐渐放下心来,哪里还敢再做什么事啊?”
于少龙点点头,说道:“这不算碰过女人。嗯,你是个老实的孩子,还没有落入女人的圈套,依然是个童男子。这就好办了,你赶紧撒泡尿到你的外衣上,由我拿去对付血衣游魂。”
冯小宝回头看了看虽然都背对着自己但相距不远的吴浣纱等七女,犹豫地道:“让我……让我当众小便,这……这不太好吧?”
于少龙一瞪眼,厉声道:“少废话!刚才老周已经做出表率了,你一个小屁孩还有什么害羞的?快撒尿,否则毁灭不了血衣游魂,大家都得死在这里,那你就再也别想摸到你表姐柔软酥麻的胸部了!”
冯小宝看于少龙声色俱厉,有些害怕,不敢再迟疑,当下便解开裤子,小便在了早已脱下来的外衣上。
于少龙厉声喝责冯小宝,吴浣纱等七女都听到了,虽然都不明究竟,但隐约也猜到他们是在做女性不宜旁观的事情,否则于少龙也不会让她们都避开了,所以都没有回头瞧看,也没出声相询。
见冯小宝外衣上已经浸满了热尿,于少龙立即抓将起来,然后踢开窟口的树枝,手臂一振,便脱手将尿液淋漓的外衣抛到了恰好飞临窟口外的血衣游魂上。他怕万一冯小宝的尿也不是童子尿,重蹈周南的覆辙,所以没敢探身钻出石窟去抡衣甩打,而是在石窟里面脱手抛掷。
当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那血衣游魂一被浸满冯小宝尿液的外衣打上,遍体湿污,仍在发着的凄厉尖笑之声陡然停顿,紧接着便呼呼啦啦地坠下了水潭,瞬间沉没不见,那是肯定有去无回,再也不能做怪了。
于少龙没想到这次一击奏功,呆了一呆,随即便欢声大叫,喜不自胜。
其他人也都喜出望外,周南一把将冯小宝抱起来抛上半空又接住,叫道:“好小子,你还真是个童男子!看来你没有白白被幼儿园的女老师用竹板打手心,她对你的教育很成功,让你截止到今天,一直守身如玉,我老周就马马虎虎了。”
吴浣纱等七女也大致了解了情况,都很高兴。
张慕然道:“看来时刻要命的危险暂时是解除了,接下来我们就在石窟里好好休息一下吧,等养足了精神,好想办法除掉剩下那八条蟹手大鲵,然后找寻出口,逃出生天。”
她话音甫落,忽听众人齐声惊呼,不由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也情不自禁地“啊”地惊叫出声。原来她刚提到蟹手大鲵,就有一条蟹手大鲵从已无树枝遮挡的窟口爬了进来,张开血盆大口,向离窟口最近的于少龙便咬。
于少龙不惧反喜,笑道:“哈哈,我们都有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正好把这条娃娃鱼当作大餐,大快朵颐!”一错身,闪开蟹手大鲵的扑咬,抬腿一脚,就把它踏在了脚下。
蟹手大鲵虽然凶猛,但窟口处狭窄,无法腾跃钳咬,因此一下就被于少龙制住。它还想奋力挣扎反噬,周南和于少龙一向配合默契,早已抓起一块海碗大小的石块奔上前来,狠狠一石块砸在它的大娃娃头上,砸得它脑面塌碎,立时殒命。
众人又是欢呼雀跃,既为又除一害高兴,又为可以饱餐大鱼欣喜。他们都已大约一天一夜未进饮食,刚才从上面地宫掉下水潭时,无意中都喝了几口潭水算是解了渴,但饥肠却是早已辘辘,又连续和蟹手大鲵以及血衣游魂几番恶斗,均已精疲力尽,现在饿得真是连死孩子都想吃了。
众人立即将石窟里的柴草和枯树枝都堆在一起,然后把蟹手大鲵的尸体放了上去,然后就想击石取火,点燃柴草树枝烧烤大鱼。可是击打了几次石块,都没能燃起火来。
这时冯小宝怯生生地走上前来,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支气火机,打着点燃了柴草和枯树枝。原来他年纪虽小,却已经是偷偷抽了七八年烟的老烟民了,随身带有香烟和气火机;刚才落入水潭,香烟虽已浸湿毁坏,但气火机却完好无损,仍然可以用。
周南嘿的一声,说道:“怪不得你身体这般病态孱弱,原来有吸烟这种不良嗜好。这可不行,对你小孩成长不利。嗯,我替你父母把你的作案工具没收了!”说着,便从冯小宝手中抢过气火机,揣进了自己口袋里。
冯小宝翻了翻白眼,没敢吭声。
于少龙呵斥周南道:“老周,不许欺负人家小孩。要说人家小孩可比你老周检点多了,起码没有酒后乱性,那个……那个什么……”
周南怕他当着唐碧衣等美女的面把“那个什么”阐释明白,急忙截口道:“你少扯没用的吧,我们现在还要留神警戒,防备剩下那七条蟹手大鲵都爬进石窟来伤人。”
于少龙道:“石窟入口狭窄,七条蟹手大鲵绝对无法一拥而进。如果它们一条一条地爬进来,我们正好进来一条打死一条,倒省了力气了。”
说话之间,一条大鱼已经被烧得肉香四溢。众人继续添柴加火,又过了约莫一袋烟的工夫,大鱼便被烧得皮焦肉烂,完全熟了。其间,却没有蟹手大鲵再爬进石窟里来。
大家都饿坏了,顾不得谦让,当即纷纷撕扯鱼肉,大吃大嚼。真如风卷残云一般,不上片刻,一条不下一百六七十斤的大鱼,就被十三个人吃得只剩下了一副光秃秃的骨架。
周南吃得肚饱肠圆,抹了抹嘴,说道:“你们看这条蟹手大鲵骨架上的鱼刺,根根都像刀叉匕首一般,简直就是一个兵器架啊!这回咱们可不用再赤手空拳对付危险了。”
说着,他从骨架上折下一根比筷子还长的尖利鱼刺,爱不释手地把玩。
于少龙道:“这些鱼刺虽然坚硬锋利,不输于竹刀木剑,但对付麻雀、老鼠之类的小型禽兽还可以,要对付剩下那七条蟹手大鲵,根本就是蚍蜉撼树,屁用不顶。”
周南道:“那倒也是。而且我感觉这些蟹手大鲵还都挺狡猾的,见有一条落单上来填了我们的肚肠,竟然再也不单独行动了,就都死守在下面的水潭里,等我们下来再群起而攻。”
于少龙道:“既然它们不主动上来攻击我们,我们也就先不理它们了。现在大家虽已饱餐鱼肉,但疲累未解,而且身上还都有伤,就先好好休息一下吧,睡上一觉。睡醒之后,神完气足,再想办法尽数除掉蟹手大鲵,寻找逃生之路。”
众人早已疲惫不堪,听于少龙一说,都点头称是,当即有的就地躺倒,有的倚壁而坐,不大一会儿,便陆续进入了梦乡。
于少龙是最后一个入睡的,临睡之前,他把鱼骨架堵在了窟口,以防再有蟹手大鲵乘众人睡着时爬进石窟伤人;就算蟹手大鲵能够撞开鱼骨架,响声也必能惊动众人起来抵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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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倒采花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于少龙忽觉嘴唇一紧,似是被人强行吻住了。他一惊而醒,通过窟口鱼骨架缝隙透进来的光亮看得清楚,一个全身**、一丝不挂的少女紧紧抱着他,嘴唇正不住地亲吻他的双唇和脸颊,并且双手还在胡乱地撕扯他的衣服。
于少龙认出这个裸体少女也是旅游团成员,名叫沈翠萍,刚才就睡在自己身旁不远处,不知她是何时醒来的,又是何时脱光的衣服,更不知她为什么这样抱吻自己,又惊又异,急忙猛力将她推开,然后厉声喝道:“沈翠萍,你……你要干什么?”
他这一喝,其他人都被惊醒了,看到这般景象,都是目瞪口呆。
却见沈翠萍脸颊潮红,香喘微微,就像着了魔一样,刚被于少龙推开,又向他狂扑过去。
沈翠萍眉目妖冶,身材曼妙,艳丽不再唐碧衣和张慕然之下,面对她一丝不挂的裸体,于少龙有些心慌意乱,不敢多看,急忙错步逃开。
沈翠萍扑不到于少龙,一转身,向旁边的周南扑来。
周南妈呀一声,大声叫道:“啊,你怎么了?着了魔还是中了邪?你要做巫山神女来就枕席,可我不是楚襄王啊?”急忙也快步跑开。
沈翠萍对周南的话恍若不闻,又斜刺里扑向另一个男性旅游团成员。那人大叫:“她疯了!她一定是疯了!”也急忙避开。
一个美丽的花季少女,突然脱光衣服狂扑男人,这确实是疯狂之事。但大家都没有太过惊奇,因为这里是怪物横行、鬼魂出没的恐怖墓穴,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可能发生。
吴浣纱和唐碧衣急忙上前拉扯沈翠萍,想阻止她疯狂的举动。可是两人一碰沈翠萍,沈翠萍便对她们拳打脚踢,而且力气变得极大,另外几个女子都上来了,也拉她不住。
于少龙等五个男子都避开了沈翠萍的狂扑,最后沈翠萍扑到了冯小宝跟前。
冯小宝未经人事,从没见过女人裸体,而且是沈翠萍这样美妙得迷死人不偿命的裸体,早已瞧得双眼发直,呆若木鸡,沈翠萍扑过来他也不知躲闪,一下就被沈翠萍牢牢抱住,随即衣服也被她撕开,两人一起滚倒在地。
冯小宝刚懂人事,一和沈翠萍这样的美妙裸体贴胸交股,如何把持得住?立即进入了沈翠萍身体。沈翠萍在他身下疯狂扭动,放荡之极。
此时冯小宝和沈翠萍都是一丝不挂,吴浣纱等六个少女皆是黄花姑娘,如何再敢上前拉扯阻拦?急忙都背转身子,不去瞧看。于少龙等五个男子也觉沈翠萍赤身裸体,不便前去干预,也都转身走开。
激情过后,冯小宝喘息稍定,立即爬起身来,飞快地穿上衣服,然后就好像做了大错事似的,跑到石窟最里面的角落,背对众人,再也不肯回过头来。
于少龙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走到冯小宝身边,拍拍他肩膀,微笑说道:“小兄弟,你终于成为一个男人了!”
冯小宝不敢答话,只是稍稍扭头,瞥了还玉体横陈地躺在地上的沈翠萍一眼,心中又喜又羞,滋味难言。
过了半晌,见沈翠萍还赤身裸体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吴浣纱和唐碧衣便拿起沈翠萍脱下的衣服,要来给她穿着。可是到了跟前,两人不禁同时一声惊叫,原来她们发现沈翠萍眼闭口张,气息全无,竟然已经死了。
又变出意外,于少龙等人也顾不得避忌了,一起围拢上来看视。只见沈翠萍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脸上表情是激情过后的陶醉满足,但确实气息全无,已经挺尸了。
这下众人全都如坠五里雾中,摸不着半点头脑,不知道为什么沈翠萍没有受到任何打击伤害,却突然就莫名其妙地死了,难道是和冯小宝一场狂风暴雨太过激烈所致?这倒也有可能,因为现实生活中确曾发生过房事猝死之事。
想到这里,大家情不自禁地都把目光瞧向了冯小宝。
冯小宝听说沈翠萍已死,开始根本不相信,亲自过来一探她的鼻息,这才知道不假,顿时放声大哭。他和沈翠萍虽然还没产生真正感情,但毕竟刚刚肌肤相亲,鱼水交欢,见她亡故,也难以无动于衷。
一路同行,姐姐妹妹之间已经有些感情,吴浣纱和唐碧衣也无言悲戚,默默地将本来要给沈翠萍穿着的衣服盖覆在了她裸体之上。
众人瞧冯小宝哭得很是伤心,再看他一副病恹恹的身躯,怎么也不能相信他会如此阳刚勇猛,和沈翠萍一番绸缪就让她无疾而终,沈翠萍的死肯定另有原因,说不定是这个墓穴内的阴森石窟里有什么超自然的力量,不声不响地就会致人死命;之前沈翠萍疯狂扑人交欢,肯定也有常理难以测度的原因。
大家正自疑神疑鬼,忽听“喀嚓、喀嚓”之声大响,石窟入口外突然出现了几柄青铜大刀,已经劈碎了堵在窟口的鱼骨架,并把窟口石壁砍得火星乱冒、石屑纷飞。
众人无不大惊失色,不知道哪里来的青铜大刀,看那大刀形制,似乎都是春秋战国时期的,难道这墓穴里还有那时使用青铜大刀的人存活到现在不成?
众人急忙凑近窟口,向外瞧看,只见青铜大刀共有七柄,分别拿在七个身材高大的白骨骷髅手里,而这七个骷髅都叉着双腿,分别站在七条浮出水面的蟹手大鲵身上;七个骷髅你一刀我一刀,正在用力劈砍石窟入口,似是要劈开石窟,剿杀众人。
骷髅如活人一样挥舞大刀狂劈猛砍,已足以令人触目惊心,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七个骷髅遍身都是嶙峋白骨,但各自胸腔之内,却都有一颗血红血红的心脏在一下一下地跳动,极为诡异恐怖。
众人全都瞧得呆了,过了半晌,于少龙才喃喃地道:“咄咄怪事,真是咄咄怪事!其身已朽,其心不死,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古代奇人用‘炼魂大法’炼制的守陵骷髅兵?”
周南接口道:“是了,一定是了,我也听说过有这种骷髅兵!据说骷髅兵身上的白骨刀枪不入,水火难侵,而且力大绝伦、勇猛异常,用之守陵,可以抵挡万马千军,厉害之极!”
于少龙道:“你再看,那些蟹手大鲵竟然浮出水面驮着骷髅兵,显然它们也都已通灵得道,是帮着骷髅兵守陵的。刚才它们都悍不畏死地扑咬我们,我只道它们是要把我们当作美食,却原来是在驱逐陵墓的入侵者!”
张慕然吓得花容失色,怯声问道:“那……那怎么办?七条凶残的蟹手大鲵已经够咱们对付的了,又来了七个更加可怕的骷髅兵,这还有咱们的活路吗?据你们所说,骷髅兵都力大无穷,那么劈开石窟就只是早晚的事,赶紧想个抵御的办法吧,否则这石窟就是我们大家的葬身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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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骷髅兵
他们说话之间,外面的七个骷髅兵挥舞大刀,已经把窟口劈砍得大了一圈,高大魁梧的骷髅兵已几乎可以钻得进来,但骷髅兵们并不急于进攻,仍然不住地狂劈窟口,开阔通道。
面对穷凶极恶的骷髅兵,众人谁也不敢上前迎敌,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却。
猛然间就听“轰隆”一声,窟口一块二尺见方的大石块被一个骷髅兵猛力一刀,劈落了下去,窟口顿时又开阔了一半。那个骷髅兵顺势向上一蹿,便从开阔的窟口蹿进了石窟,举起青铜大刀,向众人便劈。
众人都没有兵器,虽然被骷髅兵劈碎的鱼骨架上的鱼刺散落满地,但他们怎么敢用鱼刺抵挡青铜大刀?一见骷髅兵劈砍过来,都吓得惊呼骇叫,转身就跑。
可是跑又能跑到哪里去?石窟内空间虽然不小,但还是几步就跑到了尽头,而此时已又有一个骷髅兵蹿了进来,两个骷髅兵一起挥刀猛砍,顿时就把众人逼到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境。
情势万分危急,于少龙和周南急忙把众人挡在身后,随即分别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块,一齐向两个骷髅兵掷去。
两个骷髅兵并不躲闪,任两块海碗大的石块打在身上,浑若无事,又前跨一步,扑砍过来。
于周二人见骷髅兵石击难伤,更加骇然,当下不再做无效的抵抗,带同其他人快速闪躲,狼狈逃窜。
那两个骷髅兵刀砍足踢,追击不休,幸好它们都身高过丈,青铜大刀也有一丈多长,在相对矮狭的石窟里有些施展不开,众人才能够暂时得隙逃避。但两个骷髅兵都像是铜筋铁骨,刀枪不入,只有它们可以伤到众人,众人却无法伤到它们,而石窟外面还有五个骷髅兵和七条蟹手大鲵,大家也不敢逃出石窟,缠斗下去,众人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于少龙又抱起一块面盆大小的石块砸中一个骷髅兵,谁知不但没有砸伤那骷髅兵,竟然被它的胸骨把石块崩了回来,砸向自己。他急忙滚地避开,但那骷髅兵已经如影随形地追击过来,青铜大刀向他头脑便劈。
于少龙仗着身手矫捷,又迅疾向旁一滚,间不容发地避过了这一刀。可是他还没等翻身站起,另一个骷髅兵已提足向他猛踏下来。
情急之下,于少龙拼了性命,左肘向旁一点那骷髅兵的白骨足踝,巧力将这致命的一踏卸开,同时右手从地上抓起一根利剑般的鱼刺,随即倏然坐起身来,将鱼刺由下而上,闪电般穿过那骷髅兵的左侧肋骨缝隙,刺进了它红彤彤的心脏之中。
刹那之间,就见一道血柱旗花火箭一般,从那骷髅兵被鱼刺刺破的心脏中激射而出,喷得疾奔过来想解救于少龙的周南满身满脸;随即那骷髅兵就撒手扔落青铜大刀,然后身躯又晃了两晃,便哗啦一声散了架子,白骨委地,再也不动弹了。
于少龙又惊又喜,没想到自己随手这鱼刺一刺,竟然一下绝杀了穷凶极恶的骷髅兵,这才知道骷髅兵的致命之处是它不随肌肉腐朽的鲜活心脏,就像蛇的七寸一样,一击即死。
找到了骷髅兵的死穴,那就无所畏惧了。于少龙急忙翻身跳起,手握那根利剑般的鱼刺,奔向另一个骷髅兵。
周南也是大喜过望,一把抹去喷射在脸上的鲜血,立即抓起毁灭的那个骷髅兵扔在地上的青铜大刀,向前一探,就架住了另一个骷髅兵向唐碧衣砍下来的大刀。
可他哪里有骷髅兵力大,大刀架是架住了,却被从刀上传过来的力道震得虎口流血,一个屁股蹲跌坐在了地上。但是他为了保护唐碧衣的安全,仍然死命擎架大刀不松手,苦苦撑持。
这时于少龙已经奔了过来,挺鱼刺向那骷髅兵心脏便刺。那骷髅兵身形微侧,避开鱼刺,收回青铜大刀,拦腰横斩于少龙腰腹。
于少龙急忙一个“旱地拔葱”,直跳起来避过。可是那骷髅兵动作好快,两臂一翻,青铜大刀尖如标枪的刀攥便刺到了于少龙胸口。
于少龙身子尚在半空,无法腾挪,再也躲闪不及,暗叫一声“完了”,立时闭了眼睛。
便在这时,一道白光电闪飞来,从那骷髅兵左胸两根胸骨间隙穿过,一下刺进它心脏之中。随着被刺破的心脏鲜血狂溅,这个骷髅兵也像先前那个骷髅兵一样,撒手扔落刀攥已经刺破于少龙胸衣的青铜大刀,跟着就白骨委地,散了架子。
于少龙死里逃生,惊喜交集,定睛一看,却见刺破这个骷髅兵心脏的也是一根白花花的鱼刺,但这根鱼刺较小,只有半尺多长,已经都贯进骷髅兵的心脏;再看卞杉杉白衣如雪,就闲雅地站在正对面,显然是她飞掷鱼刺毁灭骷髅兵救了自己,不由得心下感激,说道:“卞小姐,多谢你了。你已经救了我好几次性命,这份深恩厚德,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了!”
卞杉杉面色木然,淡淡说道:“不必客气。你不已经说了吗?大家同处绝境,理应同舟共济,还谈什么救不救命的?”
于少龙还要说话,忽见窟口白影一晃,又一个骷髅兵蹿了进来,当即住口,抓起地上的青铜大刀,还没等那个骷髅兵在窟口站稳,便先挥刀虚晃一下,引开骷髅兵的注意力,然后青铜大刀刀尖平顺,闪电般从它胸骨间隙刺穿了它心脏。
那骷髅兵立时撒手将已作势向前砍出的青铜大刀扔落在石窟,随即身体便向窟口外张落,尚在半空中就散了架子。
又毁灭了一个骷髅兵,众人都十分兴奋,找到了骷髅兵心脏是死穴的弱点,剩下的四个骷髅兵已毫不可怕,而毁灭三个骷髅兵的同时,还得到了三柄青铜大刀,那么七条蟹手大鲵也不足虑了。
此时又有两个骷髅兵蹿将上来,于少龙、周南和一个名叫刘豹的壮汉急忙各端一柄青铜大刀上前阻杀。一个骷髅兵又被于少龙刺破心脏而毙,但周南和刘豹却怎么也无法刺到另一个骷髅兵的心脏,反而迭遇险情,最后还是卞杉杉乘暇抵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飞掷鱼刺灭杀了它。但这次两个骷髅兵都是殒落在窟口之外,两柄青铜大刀也都掉进了水潭。
众人长出了一口气,一起抢到窟口,向外瞧看,只见剩下的两个骷髅兵学了乖,不再蹿上石窟,都脚踏蟹手大鲵,狂砍窟口石壁。
见相距较远,无法用青铜大刀刺到骷髅兵的心脏,当下于少龙和卞杉杉分别拾起几十根尖利鱼刺当作暗器,弩箭飞蝗一般向两个骷髅兵投射,终于也把这最后两个骷髅兵的心脏射穿,两副骨头架子相继散落进了水潭。
七条蟹手大鲵倒也忠于职守,虽见七个骷髅兵都被灭杀,仍是悍然不惧,竟然随后就都跃出水面,各用蟹手钳抓石棱,向石峰上爬来。看来它们是誓死守陵,无论如何也要逐杀入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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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奸杀案
这一来众人更加心惊胆战,于少龙急忙抢到窟口,挥舞青铜大刀,和周南并肩抵御群鸟。
此时水潭中不再有人头鸟飞出,想来人头鸟已经倾巢而出了,竟然多达一千四五百只。它们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饿鬼,已经接连吞食了两个大活人的血肉,犹未餍足,继续疯狂地扑向石窟,非要把众人尽数抓出来吞食不可。
群鸟攻势实在太猛,于周二人拼命抵挡,也只能把它们都迫在窟口之外,无法将它们击退,不到一炷香的工夫,便都累得筋疲力尽,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石窟中尚存的另外两个男性旅游团成员是兄弟俩,一个名叫路大江,一个名叫路大海,这时急忙上前接过于周二人的青铜大刀,替换二人守住窟口,阻击群鸟。
于周二人退到吴浣纱等六个少女身边,喘息了半天,才说出话来。
周南恨恨地道:“他奶奶的,都说女人是老虎,这些八成是冤魂女鬼变成的人头鸟可比老虎凶猛多了,简直都是勾魂罗刹、嗜血夜叉呀!”
于少龙道:“我也没想到这些人头鸟这样难对付,而且有这么多只,是不是墓主人把他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加上三千粉黛都给沉潭陪葬了?这个老棺材瓤子也太狠了,等我们打退这些人头鸟脱险之后,我非把他从白玉船棺里揪出来挫骨扬灰不可!”
他话音刚落,张慕然突然啊的一声尖叫,一头扑进他的怀里。
于少龙急忙问道:“怎么了?小张导游,你怎么了?”
张慕然伏在于少龙怀里,仍是身子发抖,颤声道:“刚才……刚才无意中,我看见……看见沈翠萍的尸体竟然……竟然动了一下!”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惊骇,但却谁也没有怀疑张慕然是眼花看错了,因为这个墓穴里实在太过诡异恐怖,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当下急忙一起向沈翠萍尸体瞧去,却见尸体还是一动不动地横陈在地,并无丝毫异样。
众人惊疑不定,一起围拢到尸体跟前,仔细瞧看。只见沈翠萍神态安详,还是一副陶醉满足的样子,自己的衣服盖覆着身体,就像在浓浓春睡,让人不忍打扰。
于少龙低头问张慕然道:“小张导游,你真的看见沈翠萍动了吗?”
张慕然离开于少龙怀抱,一边仔细瞧看沈翠萍尸体,一边答道:“真的,我真的看见她动了!可是……可是现在怎么却不动了呢?真是奇怪!”说着话,她大着胆子踢了沈翠萍一脚,察看她有无反应,来验证自己所见真伪。
就在张慕然的脚一碰尸体之际,沈翠萍身上的衣服突然向上一动,一物从下面猛地跳了出来。
众人都大吃一惊,怕是什么危险之物,急忙向后退避。借着从窟**进来的夜明珠珠光,看得清楚,那物约有海碗大小,浑身墨绿,却是一只貌相极为丑陋的蟾蜍。
周南啊的一声,叫道:“原来是一只癞蛤蟆呀!它钻到了沈翠萍的衣服下面爬动,外面看不见它,可不真像是沈翠萍的尸体在动吗!嗯,小张导游疑神疑鬼,可真吓了我一跳,我真当沈翠萍是诈尸复活了呢!”
虚惊一场,其他人也都嘘了口气,但于少龙却突然眼睛一亮,大声叫道:“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众人都大为不解,齐声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于少龙不即回答,从地上拾起一根鱼刺,一下将那丑陋蟾蜍刺死,然后才道:“我明白沈翠萍为什么疯狂强抓男人交欢,并且突然死亡的原因了!我说呢,沈翠萍一个花季少女,并且美艳非常,就算是再风骚**,也不至于众目睽睽之下,就**男人倒采花啊!”
周南急问:“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难道沈翠萍之所以如此这般,和从她衣服下面跳出来的这只丑陋蟾蜍有关吗?”
于少龙道:“正是!沈翠萍行为变态以及突然死亡的罪魁祸首,正是这只丑陋的蟾蜍。”
吴浣纱道:“到底怎么回事?蟾蜍怎么可能杀人呢?你快说说。”
于少龙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件事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你们还是先听我讲述一个诡异的**杀人案吧。这是个真实的案件,发生在美国,听完这个案件,不用我说,你们就一切都明白了。”
周南道:“那你就别废话了,赶快说这个**杀人案吧!”
于少龙点点头,当下便将**杀人案讲述了出来:
2008年12月的一天晚上,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圣何塞市警察局的高级督察亚当?斯皮尔接到一桩报案:在22区5街的阿尔卡普公寓里发生了一起命案。
死者是一个年轻女孩,躺在床上,全身一丝不挂,也没有受伤的痕迹,面容平静,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看来她离开这个世界时毫无痛苦。
亚当带着几个警员查看了屋内屋外,否定了煤气中毒和受电击等死亡原因。
就在亚当初步认定女孩是自杀的时候,法医却给出了不同意见。据法医报告,女孩临死之前,曾有过激烈的性行为,不能排除是被奸杀的可能。可是法医再进一步检查,在女孩体内却没有发现男性的**,而且她全身都被人用沐浴乳仔细擦洗过,既看不到挣扎反抗所留下的伤痕,亦无施暴者的任何线索,这又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是治安一直很好的圣何塞市十多年来发生的第一起命案,而且死者是一个妙龄女郎,并可能是被奸杀,所以在当地引起了极大震动,不仅媒体密切关注,加州政府也责令当地警方尽速破案。
亚当顶着限期破案的压力,和同事们一起展开了调查。
可是让他们失望的是,死者莎莉是个酒吧女郎,生活比较糜烂,平时经常带朋友回家狂欢。亚当走访问讯了所有和死者生前有过接触的人,但这些人都被排除了作案的嫌疑,而从死者生前的种种迹象来看,也不大可能自杀。
案情一时陷入僵局,亚当只得无奈地向上级申请延长破案时间。
然而,让亚当没有想到的是,半个月后,另一起类似的命案又发生了:在当地艺术馆附近的一所公寓里,22岁的艺术馆讲解员妮娜被发现裸死在自己的床上。妮娜和莉莎一样年轻漂亮,一样临死之前曾有过激烈的性行为,一样用沐浴乳清洗过全身,现场也同样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亚当看出这两起类似的命案绝非巧合,罪犯可能就是同一个人,不由得十分恼火。在自己全力侦破上一起命案的时候,罪犯再次顶风作案,并且犯罪现场还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个罪犯也真是太猖狂和狡猾了。
亚当发誓,一定要把这个穷凶极恶的罪犯绳之以法。
可是就在亚当为这两起命案忙得焦头烂额却仍然毫无头绪的时候,又一起类似的命案发生了:在圣何塞通往旧金山的101公路旁的一家汽车旅馆里,两个赤身裸体的年轻女孩相拥死在一张床上,同莎莉、妮娜一样,临死之前也发生过激烈的性行为,而身上除了沐浴乳的清香,也都什么也没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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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人心惶惶
第三起命案的死者不是一个,而是两个,这让人更加感到愤慨和惊惧。一时之间,整个圣何塞市人心惶惶,年轻女孩到了傍晚都不敢出门,市民纷纷谴责警方办事不力,致使可怕的命案一再发生。
圣何塞市的市长亲自给负责侦破此案的亚当下达了严令,要他必须在一个月内侦破这几起命案,给市民一个交代。
一晃十几天过去了,亚当和同事们还是没有取得任何进展,案情再次陷入了僵局。于是媒体开始嘲讽起警方的办案能力了,市民的谴责也更加甚嚣尘上,这让亚当等人时刻如芒在背。
亚当不甘心警方的声誉毁在这几起命案上,他带人再次来到最后一次发生命案的那家汽车旅馆里进行调查。但让他失望的是,这家汽车旅馆管理混乱,没有完善的登记住宿制度,也没有监控录像,唯一的管理者还是个酒鬼,他除了提供出当晚有三辆汽车在此停歇外,连具体几个人住宿都说不清楚。
就在亚当等人沮丧地准备离开汽车旅馆的时候,那个酒鬼老板忽然过来说道:“亚当督察,如果你对这个家伙感兴趣的话,就把它带走吧。”
亚当一看,酒鬼老板手里提着一个笼子,笼子里面装着一只差不多比足球还大的蟾蜍!这只蟾蜍不仅体型硕大,而且长相十分丑陋,冷不防“呱”的一声大叫,吓了亚当一跳。
亚当甚为恼火,没好气地道:“我带走这个丑陋的家伙干什么,你没看我还忙着破案子吗!”说完,便带人匆匆离去。
回到警局,还没等亚当把沙发坐热,电话铃骤然响起,是他的上司鲍威尔打来的。鲍威尔在电话里气急败坏地道:“那个恶魔完全无视我们的存在,又作案了!”
亚当迅速赶到案发地点,查知又一个死去的女孩名叫露易丝,是圣何塞州立大学艺术系的学生。同之前几个死者一样,露易丝临死之前,也发生过激烈的性行为,身上亦无可供破案的蛛丝马迹。但与以往案件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报案的是死者的男朋友,他一下班就发现女友露易丝一丝不挂地死在家中。
五个年轻女孩相继离奇身死,亚当既感到万分沉痛,也倍增了破案的压力。他调动了所能调动的所有警力,对和这几起案件可能有关系的人再次进行全面筛查,自己则和几个精干的手下盯住了刚刚发生的这起命案,直接找到露易丝的男朋友奥斯丁问话。
面对警方的讯问,来自澳大利亚、目前在圣何塞州立大学做访问学者的奥斯丁十分痛苦地说道:“我想像不出,露易丝有什么仇人,会将她无情地杀害。我和露易丝感情非常深,已经准备结婚,可是没想到……”
亚当问道:“案发当天晚上,你在哪里?”
奥斯丁道:“那天晚上,我在学校的实验室里做实验。我是研究生物的,因为一个研究课题到了关键时刻,所以忙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家。一回家,我就发现露易丝已经……”说到这里,他痛苦无比地揪着头发,显得悲不自胜。
亚当立即调查了奥斯丁的同事,发现他所说基本属实。一个叫彼得的奥斯丁同事说,他当晚亲眼看到奥斯丁去了实验室,而早晨他出门跑步时,又亲眼看到奥斯丁打着哈欠从实验室里出来。看来,奥斯丁是没有作案时间的,而且也没有作案的动机,一个人怎么会去奸杀自己的女朋友呢?
案情再次变得毫无头绪可寻,来自上司和媒体的压力,让亚当感到自己快要崩溃了。
可是就在此时,法医忽然给亚当送来一份检验报告:在露易丝的指甲缝里发现了一枚类似蛙卵的细胞,可能就是露易丝从犯罪分子身上或者其他什么地方抓到的罪证。
这个发现让亚当惊喜不已,立刻想到了就是研究生物的露易丝男朋友奥斯丁,当即带着警员再次来到露易丝与奥斯丁合租的公寓进行搜查。
面对再次上门的警员,奥斯丁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堵在门口,说自己现在要去实验室,没有时间配合他们搜查。
亚当盯住奥斯丁的眼睛,出其不意地问道:“露易丝喜欢养青蛙做宠物吗?”
奥斯丁未加思索地答道:“青蛙?不,她十分讨厌蛙类,怎么会养青蛙做宠物呢?”
亚当道:“那你能告诉我,你研究的是什么生物吗?”
奥斯丁道:“这个好像与本案无关吧?”说完,便要锁门离开。
就在这时,忽然“呱呱”两声蛙鸣从屋内传了出来。亚当觉得这蛙鸣声很熟悉,但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不过凭直觉,他判断奥斯丁屋内肯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当下推开奥斯丁,快步闯进屋内查看。
亚当在门外便听出蛙鸣声来自屋内的储藏间,所以一进屋便直奔那里。打开了储藏间,只见里面赫然蹲踞着一只巨大而奇丑无比的蟾蜍,怪眼圆睁,看来十分凶恶;蟾蜍的面前,放着一只托盘,盘子里蠕动着一些令人反胃的虫子,想来是奥斯丁刚刚为它准备好的早餐。
亚当盯着这只丑陋蟾蜍,问奥斯丁道:“这是什么物种?好像是异邦的客人吧?美国的蟾蜍可没有这么巨大丑陋。”
奥斯丁更加不耐烦地答道:“这是澳大利亚的甘蔗蟾蜍,也就是我这个生物学家最近正在研究的对象,所以在家里养着它。这有什么不可以吗?”
生物学家养着研究用的蟾蜍,当然合情入理,亚当也无法质疑,但他还是觉得这只甘蔗蟾蜍有些古怪,不禁又向它瞧了两眼。
这时,储藏间里的甘蔗蟾蜍又发出了“呱”的一声鸣叫。听到这声鸣叫,亚当突然想起来了,他在101公路旁那家汽车旅馆里,曾经见过和这只甘蔗蟾蜍差不多的一只丑陋蟾蜍,并且叫声也极为相似,当时那个酒鬼老板还让他把那只蟾蜍带走呢。
两个命案现场,出现了同一种巨大而丑陋的蟾蜍,这绝非偶然。难道这两个丑陋的家伙和命案有什么关系吗?亚当似乎看到了破案的曙光,当机立断,让警员先把奥斯丁带回警局,自己则开车赶往那家汽车旅馆。
谢天谢地,那只丑陋的蟾蜍还被汽车旅馆的酒鬼老板关在笼子里。酒鬼老板嘟嘟囔囔地向亚当说道:“你都不给我机会告诉你,这只丑陋蟾蜍是我在死人的房间里发现的。我想你迟早会来找它的,除非你不想破案,所以一直留着它没有丢弃。”说着,把蟾蜍交给了亚当。
两天后,当地的动物学家送来了一份检测报告:这两只蟾蜍学名叫做甘蔗蟾蜍,体型是一般蟾蜍的两到三倍,体重最大的可达840克。甘蔗蟾蜍背部密布毒囊,会分泌一些剧毒物质,人只要和它的表皮接触,就会在短时间内中毒,全身麻木,思维呆滞,重者可以丧命,但如果没有先进的检测设备,却很难查出中毒的症状。而这甘蔗蟾蜍体内的毒素更强,甚至可以毒死它的天敌毒蛇和鳄鱼。甘蔗蟾蜍主要产自澳大利亚,美国一些地方是因为要用甘蔗蟾蜍除去啃食庄稼和林木中的害虫才把它们引进国内的,没想到却导致了一些毒蛇和鳄鱼的死亡。
动物学家的报告如同拨云见日,让亚当一下子豁然开朗,看到了案情告破的曙光,毫无疑问,几个女孩之死一定和甘蔗蟾蜍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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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甘蔗蟾蜍
几天后,送到医学设备更为先进的旧金山去检测的几个被害女孩尸体的解剖化验结果也出来了,尸体内均含有大量甘蔗蟾蜍毒素。可是,甘蔗蟾蜍是怎样毒死的几个女孩呢?既然几个女孩是身中甘蔗蟾蜍之毒而死,那么为什么临死之前都进行过激烈的性行为呢?她们的死还和奸杀有关吗?
看来,一切谜底都需要奥斯丁揭开。可是在亚当的审讯下,奥斯丁除了承认自己因为科研需要,在家中养了一只澳大利亚甘蔗蟾蜍之外,坚称对几起命案毫不知情。
因为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奥斯丁必须对这几起命案负责,亚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律师的保释下离开了警局。但亚当并没有放弃对奥斯丁的调查,一边派人对奥斯丁二十四小时监视,一边向澳大利亚警方询查奥斯丁在澳大利亚的情况。与此同时,亚当还通过本国警方的网络在全国范围内搜索类似的命案。这一搜索,竟搜出了两年前发生在芝加哥和夏威夷的六起类似命案,也都至今尚未告破。
很快,有关奥斯丁的一切资料都汇总到了亚当的办公室,其中包括澳大利亚警方提供的资料。
在澳大利亚警方提供的资料中,有一条让亚当惊喜而又震怒的信息:在悉尼大学攻读生物学博士时,奥斯丁应导师的要求,主要研究甘蔗蟾蜍的解毒方法,就在他研究了半年左右,便因涉嫌将本校一个女生**致死而被刑拘,后因证据不足释放;此事发生之后,奥斯丁便离开了澳大利亚,不知去向。
由此来看,圣何塞以及芝加哥、夏威夷所发生的命案都必是奥斯丁所为无疑了。亚当强抑怒火,立即再次拘捕了奥斯丁。
在警局里,面对铁一样的事实,奥斯丁只得垂头丧气地坦白了自己的罪行。
原来,早在十几年前,奥斯丁就在研究中发现,澳大利亚的甘蔗蟾蜍除了毒性大,还有催情致幻的功能,人只要少量沾染它表皮的毒素,就能发情欲狂,如同吸食了海洛因一样无法控制自己。
在一次约会中,爱好研究心理学的奥斯丁想验证一下自己刚学的催眠术。在成功把和他约会的女生催眠后,他又鬼使神差地把从甘蔗蟾蜍表皮上分泌出来的毒素涂在女生身上,来试验这种毒素的催情致幻功能。
他没想到,自己的发现竟准确无误,甘蔗蟾蜍表皮的毒素果真可以催情致幻,那个女生身上被涂了毒素之后,从睡眠状态中醒转,立即兴奋得几乎疯狂,主动地一次又一次地和他**。第二天早上,醒来的奥斯丁去叫那个女生,却发现女生已经力竭而死。
为了逃避警方的追究,奥斯丁逃之夭夭。之后他带着几只甘蔗蟾蜍幼卵,进入了美国,辗转到过芝加哥和夏威夷,最后来到圣何塞市。
自从悉尼大学那一桩有惊无险的风流韵事之后,奥斯丁就像患上了性成瘾症,只要见到漂亮性感的女孩就会冲动异常,而上次的无头公案也让他心存侥幸,认为利用甘蔗蟾蜍的毒素就可以满足自己的私欲,并且神不知鬼不觉。于是在将几只甘蔗蟾蜍的幼卵都孵化成大蟾蜍之后,他便经常出入各种场合猎艳,利用催眠术加甘蔗蟾蜍毒素,让自己一次又一次沉醉在**的高潮,因此也就有了一个又一个的受害者。
当奥斯丁遇到温柔美丽的露易丝后,也曾收敛过一段时间,但他本性难改,很快又在外面猎艳。一次,已经怀有疑虑的露易丝跟踪了奥斯丁,发现了他**妮娜的全过程,在奥斯丁的苦苦哀求和改过自新的保证下,深爱男友的她才没有报案。
可是,不久后又发生了101公路汽车旅馆两个女孩蹊跷死亡案,露易丝知道这又是奥斯丁干的,绝望之下,她气愤地将奥斯丁保存在冰柜中的甘蔗蟾蜍幼卵全部冲进了下水道。
奥斯丁发现之后,十分震怒。两人争吵之下,露易丝忍无可忍地表示要报警。
奥斯丁害了怕,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露易丝也用甘蔗蟾蜍毒素毒死了,并且也和处理其他女孩的尸体一样,用沐浴乳彻底清洗了露易丝的尸身,以不留一丝一毫的犯罪证据,而为了不引起警方的怀疑,他还主动报了警,因为他作案的同时,已经伪造了让同事彼得看见自己在实验室而不是在现场的证据。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露易丝指甲缝里那枚甘蔗蟾蜍细胞最终还是揭露了奥斯丁的滔天罪行!
听于少龙讲完,众人都恍然大悟。
周南一指那被刺死在地的丑陋蟾蜍,说道:“这个丑陋的癞蛤蟆就是甘蔗蟾蜍啊?这家伙一定是早就栖身在石窟里了,在大家都睡着的时候,和沈翠萍进行了亲密接触,这才导致沈翠萍突然发狂,强行和冯小宝发生了关系,随后力竭而死。这家伙也太坏了,不但让人发情如狂,失去理智,不能自控,最后还致人死命,真是死有余辜!”
于少龙点点头,说道:“不错,这家伙实在是死有余辜。不过,它虽然导致沈翠萍身死,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但却是我们的救命稻草,可以将功补过。”
周南奇道:“什么,这……这甘蔗蟾蜍是我们的救命稻草?这从何说起啊?而且它已经被你刺死了,还能有什么用,如何将功补过呀?”
于少龙微微一笑,说道:“它死了对我们也有用。我们要想灭杀一千多只人头鸟,逃过此劫,就全靠这个死蟾蜍了。”
众人都听得眼睛发亮,齐声说道:“哎呀,你就别问一句说一句了!赶快说说,这个死蟾蜍究竟如何能够帮助我们灭杀穷凶极恶的众多人头鸟!”
于少龙一摆手,说道:“大家别着急,听我一说就明白了。刚才我讲述那个**杀人案的时候,已经说了,甘蔗蟾蜍不仅皮肤上含有催情的**,而且本身还剧毒无比。甘蔗蟾蜍颜色越深的毒性越大;大家都看到了,这只甘蔗蟾蜍墨绿深黑,显然比一般的甘蔗蟾蜍毒性还要强烈。所以,我们只要破开这只死蟾蜍的满身癞皮,从毒腺中取出毒液,然后将毒液涂抹在食物上,再把食物抛给人头鸟吃,必能毒死所有人头鸟,将它们一举全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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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毒计
别人都拍手叫好,说此法大妙,周南却道:“此招确实可行,但现在我们自己连食物都没有,却又哪有食物涂上蟾蜍毒液去喂人头鸟?本来被我们砍杀的蟹手大鲵尸体可以当作食物,但几条鱼尸都已落进水潭,我们被人头鸟们死死围堵在石窟里,根本无法下到水潭里去捞取鱼尸来用!况且,我看人头鸟好像只对人血人肉感兴趣,就算把鱼尸抛给它们,它们也未必肯吃,你的毒计也就难以得逞。除非……除非现在有人学习大善忘我、慈悲为怀的佛陀,舍身饲虎、割肉喂鹰,把自己的身体当作食物涂上毒液,跳出去让人头鸟大快朵颐!”
于少龙道:“不错,没有食物作为毒液的载体正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嗯,老周,我认为你就像那大善忘我的佛陀,慈悲为怀,高风亮节,甘于舍己救人;不如你就把自己身上涂满蟾蜍毒液,跳出去让人头鸟大快朵颐吧!你救了大伙的命,大伙感恩戴德,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每年都会给你烧点纸钱花;尤其是我,会给你几百几千亿地烧冥币,让你在那世发大财,可以娶好多好多漂亮的女鬼为妻做妾!”
周南气得抡拳向他便打,说道:“你小子怎么不发扬高风亮节舍己救人?你要是舍身去喂人头鸟,我也给你烧万亿冥币,让你可以把阴曹地府里的女鬼都娶了,大享齐人之福。”
于少龙躲过周南的拳头,面容一肃,说道:“好了,老周,不和你开玩笑了。大家现在真得集思广益,好好琢磨一下,怎样弄到一个食物,来作为甘蔗蟾蜍毒液的载体。”
周南哼了一声,说道:“我不是和你开玩笑,因为这个石窟里空空如也,除了石壁和一些散碎在地上的石块,原有的枯树枝和柴草也被我们烧烤蟹手大鲵用尽了,现在连树皮草根都没有,还哪里找得出食物来?除了把我们自己当作食物,真的别无他途。”
这话众人深以为然,一时都皱眉凝思,彷徨无计。
过了一会儿,卞杉杉忽道:“别无选择了!”用鱼刺挑起那只已死的甘蔗蟾蜍,快步走到沈翠萍尸体跟前,俯下身去,一把掀开她盖覆在裸体上的衣服,接着一只手五指齐伸,尖利如刀的指甲在她裸体上快速连划,转瞬之间,就把尚未冷血发硬的尸体全身划得血肉模糊,然后将死蟾蜍放在其上,用鱼刺划开癞皮,挤压出毒腺中的毒液,遍涂血口伤处。
卞杉杉行动快速,一开始众人都不知她意欲何为,见她在尸体上涂抹甘蔗蟾蜍毒液,这才醒悟她是要用尸体当作食物,去毒杀人头鸟,急忙都大声喝止。
但卞杉杉却毫不理会,片刻之间,就将蟾蜍毒液涂满了沈翠萍尸体全身,然后抓着尸体的一只没有涂毒液的脚踝,倒提尸体,走向窟口。
于少龙急忙张臂把卞杉杉拦住,怒声说道:“你……你这人怎么如此没有人性?沈翠萍已经不幸而死,你怎能再毁坏她的尸身,并且去让群鸟吞食?我们就算无路可逃,都被人头鸟吃了,也不能做这样不敬死人、不积阴德的缺德事呀?快把尸体放下!”
卞杉杉双目一翻,精光四射,盯在于少龙脸上,冷冷说道:“你想死吗?不要再道貌岸然地故作大义凛然了!事急从权,岂能迂腐拘泥?沈翠萍已死,尸体是毁坏还是落入鸟腹,她都已无从感知,就用她已经无知无觉的尸体来救大家性命,有什么不好?而就算她死后有知,尸体能够解救我们大家的性命,她也应该欣慰高兴的,这也算她没有白死一回。况且,冯小宝已被群鸟吃了,沈翠萍的尸体再落入鸟腹,两人生前做了一场露水夫妻,死后再做个同命鸳鸯,岂非也是美事?”
于少龙听她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但总觉此事欠妥,愣神思索之间,卞杉杉已经闪过他的拦挡,提着沈翠萍尸体走到窟口,叫在窟口阻击群鸟的路大江和路大海兄弟让在两旁,然后就猛一甩手,将沈翠萍尸体抛进了鸟群之中。
沈翠萍的尸体抛飞出来,众人头鸟只当是有人蹿出,立即群集而上,将尸体抓到半空之中,然后就你争我抢地疯狂咬啮。
一千多只人头鸟一起蚕食,哪消片刻,沈翠萍的尸体便成了一副惨白的骨架,骨上干干净净,肉屑也没留下一片,哗啦一声,被丢落进了水潭里。
事难挽回,于少龙也不再阻止卞杉杉了,和其他人一起挤在窟口向外瞧看。只见群鸟咬食了沈翠萍带有甘蔗蟾蜍毒液的尸体之后,先似是极为亢奋,叽叽喳喳乱鸣乱叫,可是转瞬之间,便有一大部分在半空中没头苍蝇一样乱冲乱撞起来,紧接着就劈劈啪啪往水潭里掉,掉进水里就肚皮翻白,瞬间沉入水下。
众人都听于少龙说了甘蔗蟾蜍的毒性之大,却没想到发作也这般剧烈迅速,一时之间,都惊得呆了,过了一会儿,才都欢呼雀跃起来,庆幸又灭杀了人头鸟这一致命大敌。
大家定了定神,再向半空中看去,只见已只剩下二十几只可能是没有抢食到尸体的人头鸟还在盘旋飞掠,其它的人头鸟已经全部被毒死沉潭了,以沈翠萍尸身为载体的甘蔗蟾蜍毒液真的几乎将人头鸟一举全歼。
周南高兴得手舞足蹈,大喊大叫:“阿龙,真有你的,竟能够想出用甘蔗蟾蜍灭杀人头鸟的绝户办法来,当真是效用如神!嗯,咱们有两柄青铜大刀在手,剩下的那二十几只人头鸟已经殊不足惧,现在完全可以高唱凯歌了!”
说到这里,他咳嗽一声,就想高唱凯歌,哪知就像反驳他的话似的,二十几只人头鸟只是被其它纷纷死落水潭的人头鸟惊吓得乱叫了一阵,随即便俯冲疾下,一窝蜂般扑向窟口。
众人高兴之下,未免大意,虽然守在窟口的路氏兄弟急挥青铜大刀抵挡,刹那间砍死了七八只人头鸟,但还是有两只人头鸟冲进了石窟,各自双爪分别抓住张慕然和唐碧衣双肩,然后探头张嘴,向两人咽喉便咬。
张慕然和唐碧衣突然遇险,都惊慌失措,不知躲闪。幸好于少龙和周南就在近旁,两人①38看書网,周南狠命一拳,将抓咬唐碧衣那只人头鸟打得耳面塌碎,立时殒命坠地;于少龙则右手疾伸,一下抓住扑咬张慕然那只人头鸟后颈,把它提拽了开来。
张慕然鸟口余生,吓得花容失色,见被于少龙掐颈抓在手里的人头鸟吱吱乱叫,正在拍翅蹬爪地挣扎,便道:“于大哥,这东西太可恶了!快,快点儿把它摔死!”
周南在旁笑道:“这恐怕不行。你看你的于大哥,紧紧地抓着人头鸟的粉嫩脖颈,显然是怜香惜玉,要把它充入后宫当偏妃的,怎么舍得摔死?”
于少龙瞪了周南一眼,斥道:“胡说八道,拿我当你呢?”将人头鸟一举,便要掷到石窟壁上摔死。谁知这时那人头鸟忽然停止了吱吱乱叫,流下泪来,美艳的面容恰似梨花带雨,显得哀怨不胜。
看到这般情景,众人都是讶异不已。
于少龙瞧那人头鸟哭得楚楚可怜,竟然心生不忍,不由自主地手一松,将它丢落在地。
那人头鸟一落地,眼泪立止,猛地腾空而起,直扑对面的卞杉杉,张嘴就咬。它流泪装可怜,原来竟是鳄鱼的眼泪,一得脱身,便即暴起伤人。
可是这人头鸟虽想伤人,却扑错了对象,它可不知道卞杉杉的厉害煞手。此时卞杉杉手中正握着一根尖刀般的鱼刺,当即向前一送,从它张开咬来的樱桃小嘴刺了进去,自脑后穿出。
那人头鸟立时吱的一声惨叫,随即便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卞杉杉见它一时未即就死,当下手臂一振,连同鱼刺一起脱手,将人头鸟掷在石壁之上,摔了个脑浆迸裂,顿时死于非命。
这时窟口也是血腥弥漫,路氏兄弟挥舞青铜大刀,已将还剩下的十几只人头鸟尽数斩杀了。这些人头鸟也真是不知死活,虽见同类一只只惨死刀下,仍是前仆后继地飞扑攫人,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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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潜下水潭
尽杀人头鸟,众人算是彻底松了口气,但互相看了看,见几乎人人带伤,都十分狼狈,再想想从地宫中下来就一直惊险不断,并且又失去沈翠萍、冯小宝和刘豹三人,因此谁也高兴不起来,周南凯歌自是唱不出口,当下分别倚壁坐倒,稍事休息。
过了片刻,周南首先说道:“危难暂时好像是没有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潜下水潭寻找出路。只是被毒死的人头鸟都落进了水潭,不知潭水是否也有毒了;再者也不知道水潭中是否还危机四伏,存在莫测之险,找寻出路也不容易!”
于少龙微一沉吟,说道:“人头鸟们都是饮血食肉中毒而死的,毒在内里脏腑,应该传染不到潭水里;但水潭里是否仍然危机四伏却不好说。这样吧,我从小在水边长大,水性娴熟,先一个人下去找寻出路,即使遇到危险,也容易脱身。”
他这样说,众人自无异议,周南却道:“你下去蛟龙戏水,怎么能留我在石窟里干坐闷气?我必须和你一起下去,以免你被水中的美人鱼捉了去。要知道我也是在水边长大的,水性比你还好,仰泳可以立旗杆。”
张慕然忽闪着一双大眼睛,不解地问道:“周大哥,什么叫仰泳可以立旗杆呀?”
周南说的本是粗俗笑谈,不好向张慕然解释,只道:“这个……这个……”这个什么,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来了。
于少龙哑然失笑,说道:“小张导游,仰泳可以立旗杆,就是古人词中‘弄潮儿向潮头立,手把红旗旗不湿’的通俗解释。”
周南见于少龙帮他解围,忙道:“对对对,正是正是。我是个粗胚,不会吟诗掉文,所以说得有些有辱清听,不像你的于大哥是个雅痞,会放雅屁。”
于少龙哭笑不得,说道:“老周,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好了,废话少说,既然你要和我一起下水,那我们就一起下去吧,省得我在水中艳遇美人鱼,你在上面羡慕嫉妒恨。”
他知道周南虽然在和自己打趣说笑,实则是怕自己只身遇险,这才抢着和自己一起下潭的,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友情的温暖,当下拉着周南的手,和他一起出了石窟,跳入水潭之中。
吴浣纱、张慕然和唐碧衣三人虽然都极为担心于周二人的安危,但知道随二人一起下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反成累赘,只好留在石窟里,但都趴在窟口,惴惴不安地向水潭中瞧看,紧张得身上直冒冷汗。
于周二人一跳入水潭,便觉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墓穴穹顶上虽然有上百颗夜明珠烛照,但也只比中秋月色略为明亮,珠光根本透不进水面之下,而且潭水又有六七米深,更显幽暗,所以在潭中就算大睁双眼,也是伸手不见五指。
于周二人只能在水中摸索搜寻,搜索了半天,也找不到什么出口。
两人浮出水面,换了口气,再次潜下水潭。这次他们压破很强的浮力,潜入了潭底,但水潭面积既大,潭底的水温也低,两人摸索了好一会儿,也没摸索到什么出口通道,反而都冻得浑身哆嗦,不得已,只好又浮出水面。
此时虽然是春暖花开时节,但乍暖还寒,幽深的水潭底部自是温度很低,难以耐受。
隔了一会,两人又潜下水潭两次,仍然没能找到什么出口通道,但体力已然不支,只好废然返上石窟。
众人都深感失望,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于周二人在水潭中没有再遇到什么危险,都平平安安地返了回来。
水潭中无法找到出路,就意味着众人插翅难逃,只能在墓穴里困饿而死。一时之间,人人都是面如死灰,沮丧到了极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众人的心情也是一会儿坏过一会儿。
又过了约有两盏茶的时间,周南忽地大声说道:“大家都别愁眉苦脸的了,出不去就出不去,大不了就是一死嘛!好在我们死也是死在墓穴里,算是死有葬身之地,而且几乎还可以算得上是金鼎玉葬。嗯,待我游到那具白玉船棺上看看去,看看躺在玉棺里的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害得我们大家一起在这里翘辫子!我要把他从棺材里扔出去,扔进水潭里喂王八,然后我自己躺进去,把白玉船棺作为我的终极卧室。”
说完,他就要跳出石窟游过去,于少龙急忙将他拉住,沉声道:“老周,不可鲁莽。我有预感,感觉那具白玉船棺里蕴藏着极大的危险!从这个墓穴形制规模,已经可以看出,墓主人绝非等闲之辈,再看他用‘炼魂大法’炼制的那些守陵骷髅兵和蟹手大鲵,更显见奇术绝伦,非同小可;而且,玉棺最善养尸,说不定他在里面早已养成了凶僵恶煞,一旦被惊动出来,必将掀起腥风血雨,荼毒生灵,不可复制!你……你还是不要到那白玉船棺上去胡来为好!”
周南听得暗暗心惊,却强笑道:“哈哈,阿龙,你一向不语怪力乱神之事,怎么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定是刚才被骷髅兵和人头鸟吓破了胆,开始胡言乱语、危言耸听了,哪里会有你说的那样玄异奇诡之事?我这人天生浑不吝,偏不信邪,非到白玉船棺上去看看不可。而且,前一会儿你不也说了吗,要到白玉船棺里把那老棺材瓤子揪出来挫骨扬灰,怎么现在却打退堂鼓了?真的吓破胆了吗?”
于少龙面色凝重,说道:“刚才我那只是气话,说说而已。现在咱们还是别没事找事的好,当务之急,是找寻逃生之路。你看这水潭虽然水波不兴,但也缓缓流动,不是一潭死水,肯定有水流出入的通道。我们俩多休息一下,养足体力,然后再潜下水潭找寻。”
周南其实也对那白玉船棺里的墓主人产生了骇惧,不太敢真的过去,听于少龙这样一说,就顺坡下驴,点头答应,不再多说了。
又休息了片刻,于少龙和周南再次潜下水潭。这回两人在潭底摸到两柄青铜大刀,便用青铜大刀划刺探索,但探索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什么通道出口。
于周二人浮出水面换气时,周南看了那白玉船棺一眼,说道:“不如咱们到白玉船棺那里看看吧,出口在船棺附近也未可知。”
于少龙道:“你不怕船棺里那老棺材瓤子兴妖作怪,把你活吞了吗?”
周南哼了一声,说道:“怕什么?咱哥儿俩都有青铜大刀在手,就是那阎小五的森罗宝殿也能杀个七进七出,区区一个老棺材瓤子,何惧之有?”
于少龙一笑,说道:“那倒也说得是,咱两人这般英明神武,怕过谁来?不过,我知道你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并不想惹棺材里的死鬼,只是对船棺上的诸多奇珍异宝感兴趣。好吧,咱两人就过去看看,你把玩鉴赏你感兴趣的奇珍异宝,我则研究一下墓主人,瞧瞧他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死后还害得咱哥儿俩在这里给他陪葬!”
当下两人分波踏水,径向白玉船棺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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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白玉船棺
石窟里的众人见于周二人游向瘆人的白玉船棺,心都悬了起来。唐碧衣急声喊道:“老周,你们干什么去?那白玉船棺里肯定有危险!”
周南头也不回,笑道:“放心吧,没事。我们只是去和墓主人谈谈心、聊聊天,顺便问问他出口在哪里,一会儿就回来。”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游到白玉船棺跟前。你看开玩笑归开玩笑,两人都没忘了正事,首先潜入船棺底部,找寻出口。
两人在船棺底部并没找到出口,却惊讶地发现,整个白玉船棺并不是浮在水中的,而是船体连着潭底,深陷泥地之中。水潭深约六七米,而水面上的船体还露出两米多高,由此来看,整个船棺竟然高近十米,当真是规模庞大,形制惊人。
两人找不到出口,只好都浮出水面,然后扳着船舷,小心翼翼地爬到了船上。
两人刚一坠落水潭时就看到船棺上堆满了珊瑚、宝石、玛瑙和翡翠等珍宝,这时上船一看,珍宝比之前看到的还多,整个船上除了玉棺船舱之外,其它地方都密密麻麻堆满了奇珍异宝,几乎没有落脚之地,当真是珠光宝气,耀眼生花。
世界上可能还没有诞生看见到处奇珍异宝而不眼红心热的圣人,于周二人顿时被如此之多的奇珍异宝惊呆了,均是口水直流,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了足足有五分钟,两人目光才艰难地从珠宝堆中移开,瞧向玉棺船舱。只见船舱正面似蝌蚪又像蚁足地刻着几行字,看来和甲骨文差不多,似乎是东周时期的。两人对这些文字不能尽识,但正当中几个突出的大字还是认了出来:楚国襄王灵寝。
周南啊的一声,脱口叫道:“楚襄王的棺材!楚襄王的棺材!这玉棺船舱里的死鬼,竟然就是和巫山神女朝云暮雨的楚襄王!”
于少龙大感意外,说道:“没想到,没想到,真没想到这里的墓主人竟然就是楚襄王!难道他生前和巫山神女朝朝暮暮阳台之下,临死依然不能忘情,索性就把自己的墓葬建造在了巫山之中?”
周南摇了摇头,说道:“楚襄王巫山遇神女之事不过是神话传说,神女未必真有其人,楚襄王怎么会为此而魂归巫山呢?我看一定是别有原因。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跟我们关系不大,我们还是先把他的陪葬冥器没收了,然后再寻找出路吧。”
于少龙笑道:“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果然是冲着珍宝而来。不过,别说我们恐怕已经没有再见天日的机会,就算能够出去,这么些奇珍异宝你又如何能够都带出去?”
周南道:“那……那我就先挑几件最珍贵的宝贝让它们姓周吧。”
他说着话,见玉棺正面上方毗连棺材盖处镶嵌着一颗鹅卵大小的夜光宝石,珍贵无比,当即一伸手,将它抠了下来。这颗夜光宝石色呈青红,晶莹剔透,连半点瑕疵都没有,虽然在穹顶上众多夜明珠的照耀下显不出本身光芒,但实质上却要比那些夜明珠都加在一起还要珍贵得多,堪称无价之宝。
于少龙面色一变,急忙大喝:“不要乱动!”
可是为时已晚,周南已将那夜光宝石抠了下来。就在夜光宝石被抠下来的一刹那,猛听得“蓬”的一声,玉棺的棺材盖就像被触动的弹簧一样,倏地张立起来,从张立的棺材盖中雨点般发出无数枚银针,直射于周二人。
因为早已留神戒备,听那棺材盖蓬地一响,于少龙便知不好,立即一拽周南,两人同时斜刺里蹿出,跳下船棺,落入水潭之中,间不容发地将激射而出的银针尽数躲了过去。
两人遍体冷汗,都暗叫一声好险,急忙浮出水面,抬头观瞧,见那玉棺的棺材盖仍然张立着,却已不再有银针射出,想来棺材盖是一个机关,周南抠下的夜光宝石就是开启机关的机括,机关一开,无数银针便即射出,但一发而绝,不能续发。
跳进水里,夜光宝石周南也没撒手,把宝石揣进口袋之后,才感到有些后怕,讷讷地道:“没想到……没想到那棺材盖竟然是一个机关,差点就要了咱哥儿俩的老命!嗯,机关启动,玉棺也打开了,料想再无危险,我们就翻上船棺,去接见一下楚襄王吧,看看他究竟是一副什么鬼模样!”
于少龙惊魂稍定,点了点头,当下又小心翼翼地和周南一起爬上了船棺。
这回两人再不敢大意,几乎是一寸一寸地挪到了玉棺跟前,然后也是一点一点地将头探到玉棺上方,定睛向里瞧看。
只见玉棺内空间着实不小,但不像棺外一样堆满了奇珍异宝,而是一片破铜烂铁也没有,只在正中央仰面平躺着一个人。其实说他是人已经不够准确,因为他除了长着一个乌发长须、清癯高古的头脸之外,从脖颈直到足踝,竟然都长满了鳞片,两手如鸟爪,两脚如蛙蹼,似人非人,似鱼非鱼,似鸟非鸟,似蛙非蛙,十分怪异。
于周二人没想到在棺材中竟然看到这样一个怪物,都舌挢不下,再看他清癯高古的脸上长眉入鬓,一双凤目似睁非睁,也不知道是活物还是死尸。而令人更加惊异的是,在这怪物头脸两旁,各有一副白骨倚棺而立,四肢俱全,但却高仅逾尺,好像是两个三四岁小童的骨骸。
这相貌清癯高古的鳞身人自是墓主人楚襄王无疑,他在玉棺中养尸成怪还不怎么令人震惊,令人震惊的是,竟会有两个小童的骨骸出现在棺中,这是怎么回事呢?
于少龙呆呆地望着棺内,过了半晌,忽然一拍脑门,叫道:“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是‘鲛蛹’!楚襄王在玉棺里养尸,养成鲛蛹了!”
周南奇道:“鲛蛹?何为鲛蛹?”
于少龙又看了那鳞身人一眼,缓缓说道:“这鲛蛹也是我听当阴阳先生的姥爷说的,当时只道是天方夜谭,没想到今天竟然亲眼见到了!所谓鲛蛹,是秘术养尸到达的一种状态,也是最为初级的状态。不同于在养尸地养尸的是,养尸地养的尸会变成僵,而以玉棺沉水养出的尸则会变成鲛。一般来说,沉水玉棺养的尸,两千年后成为鲛蛹,再过两千年脱蛹变成人,是为鲛人;鲛人再过两千年,最终成为鲛煞。尸体成为鲛煞之后,便不可复制了,可以飞天遁地,呼风唤雨,千里之外取人首级有如探囊取物!”
周南瞪大了眼睛,说道:“阿龙,真的假的?让你这一说也太玄乎了,难道这个满身长满鱼鳞的老棺材瓤子会有那么大的神通?”
于少龙道:“我也是听姥爷这么说的,也不知真的假的。当然,就算是真的,现在楚襄王肯定也没有多大神通,因为他只在沉水玉棺里养了两千多年,还只是最初级的鲛蛹状态,根本无法暴起伤人。”
周南道:“那他在玉棺里养尸,怎么还放了两个小孩的骨骸呢?”
于少龙道:“据我姥爷所说,这是养尸成鲛所需。两个小孩是一对童男童女,都以符箓封印在棺内,来供给尸体吸食最原始的精血养分,等到七七四十九日之后,一对童男童女的血肉精气都被尸体吸尽,尸体也就养得可以自己通过玉棺汲取水土以及玉棺本身的养分了;童男童女被符箓封印,无法反抗挣扎,只能任由尸体吸食,全身血肉精气尽失之后,自然就抛骨棺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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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鲛蛹
周南听得怒气勃发,叫道:“楚襄王这老棺材瓤子,真不是东西,死后还要害人!嗯,就趁他现在还只是鲛蛹,没有什么神通,一刀结果他得了,省得他将来成为鲛人、鲛煞为祸人间!”说着话,挥刀向棺内那人首鳞身的鲛蛹便砍。
于少龙道:“不错,必须趁早除了这个大祸害。”也挥刀砍下。
可是怪事发生了,于周二人的大刀都砍在那鲛蛹的胸腹之上,却如同砍在了海绵或者胶泥上,只把它遍布鳞片的胸腹肌肉砍得深陷进去,无法将肌肉砍破,而且深陷的青铜大刀仿佛被磁石牢牢吸住了,无论两人怎样用力,也无法收撤回来。
于周二人骇然不已,急忙双手握紧青铜大刀,一只脚蹬住棺壁向回夺拽。
孰料就在这时,那鲛蛹突然须发怒张,眼皮一翻,双眼睁开,精光暴射,跟着两只鸟爪般的枯手向上一伸,便将两柄青铜大刀一齐抓住,大力反拽。
于周二人见那鲛蛹势如厉鬼攫人,都吓得魂不附体,便想弃刀逃跑,谁知刀柄上传来一股极强的吸力,牢牢吸住了两人的手掌,竟然无法松脱,同时手臂还都像过电一样,簌簌乱颤。
刹那之间,于周二人就都感觉头晕眼花,摇摇欲倒,均知这是那鲛蛹在通过青铜大刀传导,吸取自己的精阳之气,不由得都震骇欲死,无法松脱双手,便更加拼命用力回拽青铜大刀。
可是那鲛蛹把两人的大刀吸得既牢,力气又大,两人哪里夺拽得回来,都吓得哇哇大叫,魂飞天外。
于周二人在白玉船棺上遇险,石窟内的众人也都惊骇非常,吴浣纱、张慕然和唐碧衣都对于周二人情切关心,立即“扑通”一声,一起跳进水潭,快速游向白玉船棺;卞杉杉皱了皱眉,也随后而来,但路大江、路大海兄弟和另外两个少女却都吓得瑟瑟发抖,缩在石窟里不敢随从。
顷刻之间,四个少女便都爬上了白玉船棺,吴浣纱当先过来,就想拉拽于周二人,把他们从鲛蛹手中夺回。于少龙急忙大叫:“不要拉拽我们,否则鲛蛹的吸力太大,你也会一起被它吸住!”
吴浣纱缩住了手,急道:“那……那怎么办呀?怎么才能把你们救下来啊?”
于少龙大声道:“快,你们四人一齐上手,拿起船上的珍宝向玉棺里狠砸这个鲛蛹,砸它个脑浆迸裂、骨断筋折,它自然就把手松开了!”
吴浣纱等四女都是眼睛一亮,心想这可是个好办法,都暗暗佩服于少龙见事明快,当即纷纷拿起船上的奇珍异宝,狠命掷砸棺内的鲛蛹。
可是说也奇怪,那鲛蛹身如软泥,却头硬如铁,任何珍宝砸在它头上,都立时粉碎,而它则毫发无伤,并且须发怒张,瞪眼呲牙,极为骇人。
吴浣纱等四女又急又怕,投掷珍宝投掷得手也软了,见那鲛蛹头部难伤,便改向它身上投掷。但鲛蛹身上软不受力,珍宝更是无法击伤;四女一起抬起七八尺高的珊瑚狠砸鲛蛹的手臂,珊瑚也被它手臂崩得段段碎裂。
不上片刻,船上的奇珍异宝便几乎都被四女投进了深广的玉棺之中,仍然未能伤得那鲛蛹毫发,而于周二人各自浑身的精阳之气却都被吸去了大半,行将脱力,已经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当真是岌岌可危。
随着玉棺中投掷进来的珍宝越来越多,那鲛蛹也逐渐向上起身,一点一点地把碎破的珍宝压在身下,后来已经直立起来,口中发出刺耳异常的“嗬嗬”低吼之声,面对众人凶相毕露,同时双手仍然牢牢抓住两柄青铜大刀,狂吸于周二人的精阳之气。
原来这鲛蛹通过青铜大刀传导,吸取了于周二人身上大半的精阳之气,抵过在玉棺中两千多年的汲养,已经越过鲛蛹状态,变成了鲛人,虽然还无法口吐人言,却已经可以闷声发吼并且笨拙行动了。
此时连辣手多智的卞杉杉也一筹莫展了,眼看于周二人就要被鲛人吸得气竭而毙,情急之下,张慕然突然纵身跳进玉棺,张嘴向鲛人抓着青铜大刀的手爪便咬。
于少龙大惊失色,想要大喊:“小张你不要命了?快退回来!”可此时他已就要气竭倒毙,哪里还说得出话来?知道张慕然是对自己情深刻骨,才冒死舍命相救的,心中感动,不由得两行热泪扑簌簌流下面颊。
张慕然跳进棺中,那鲛人似是一怔,随即眉花眼笑,竟然撒手松开两柄青铜大刀,回手一把将张慕然紧紧抱在怀里,然后就嘴对嘴地猛吸张慕然的阳气。
张慕然魂不附体,急忙用力挣扎,可是在那鲛人铁钳般的双手紧抱之下,哪里挣扎得脱?她身上阳气迅速外泄的同时,还嘴对着那鲛人臭烘烘的大嘴,恶心至极,几欲晕去,更加死命挣扎。
那鲛人双手松开青铜大刀,于周二人骤然失去重力,登时都仰面朝天地摔倒在船上,各自的青铜大刀也都撒手扔出多远,落入水潭之中。
两人知道张慕然为救他们身陷魔爪,已经命悬一发,急忙奋力起身,想要过去搭救张慕然,可是他们浑身阳气均已流失大半,并且已然脱力,岂能瞬间恢复?接连起了两次身,都没能起来。
吴浣纱和唐碧衣连忙疾步过来,将于周二人双双扶起。
于少龙身虽站起,却还是动不了步,狠狠喘息两下,便急声叫道:“卞小姐,快,快救小张导游!那鲛蛹已经变成鲛人,如果再吸尽小张导游的一身阳气,它就变成鲛煞了,再也不可复制,我们大家都会死在它手里!”
他和周南都无力解救张慕然,而吴浣纱和唐碧衣都弱不禁风,上去也无济于事,只有寄希望于卞杉杉了。
卞杉杉早已想救张慕然,但那鲛人浑身刀枪不入,根本无从下手,在棺材外面探手扯拽张慕然两次,丝毫拽不动她,反而险些被那鲛人透过张慕然的衣服将手吸住,急得直跺脚,却无可奈何。
众人均是无计可施,眼看张慕然就要被鲛人活活吸尽阳气而死,便在这时,那鲛人突然“嗷”的一声惨吼,随即双臂一振,将张慕然直抛起来,越过大船,抛进了水潭之中;紧接着那鲛人一跺脚,也仰面倒在了棺内。
几乎与此同时,就听水下船棺底部惊天动地的一声大响,随着四溅的水花传导上来,震耳欲聋。
变故惊人,船上的于少龙等五人刚一愣神之际,突觉脚下的白玉船棺急速下沉,瞬间潭水就漫上了各人膝部。
于少龙大惊失色,知道船棺棺体连着潭底,刚才惊天动地般的一声大响,肯定是潭底地面裂开了,白玉船棺要沉入地下,急忙大喝一声:“不好,船棺要沉入地下,大家快跳船!”一拉身畔的吴浣纱,两人拼命纵身一跃,当先跳离船棺。
周南反应也不慢,一拽唐碧衣,和她也跳离了船棺,再看卞杉杉时,只见她早就跳开了,已经和被那鲛人抛进水潭的张慕然会和,携拽着张慕然游向石峰。
但见载着鲛人和无数奇珍异宝的白玉船棺瞬即不见,原来位置的潭水也倾泻而下,显然是船棺已经沉入地下,潭水倾泻下来填补其中的空间,几人幸好都跳离船棺较远,没有被倾泻的潭水裹挟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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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逃出魔爪
于周二人虽然一跳下船棺就奋力游向石峰,但仍然都气力不济,被吴浣纱和唐碧衣分别携拽着,才好不容易游到石峰跟前,攀上了石窟,一进石窟就躺倒在地,不住喘息。看来他们这次虽然最终死里逃生,却也是元气大损。
卞杉杉携拽张慕然先一步攀进石窟,张慕然一进石窟便晕了过去,卞杉杉虽然满腹疑问,也无法问了,当下凑到窟口,向外瞧看水潭中的情形。只见潭水向白玉船棺沉没处倾泻灌注,致使水位竟然低了数尺,但过不片刻,水位便又恢复了原来的高度,显然又有新水填充了进来。
卞杉杉大喜,脱口叫道:“啊,水潭里果然有入水口!”
她旁边一个名叫祁烟的少女急忙问道:“何以见得?”
卞杉杉道:“刚才那声惊天动地的大响,就是潭底一部分地面裂开,使船棺沉落地下,潭水也随船棺的沉没向地裂口里灌注;想来是那个地裂口很大很深,潭水加上船棺将之填满,竟让水位低了数尺,但随后不久,水位便又恢复了原来的高度,所以显而易见,是有新水又流注进了水潭。这就说明,潭中必有入水口,也就是我们可以由之逃生的出口。”
祁烟拍手叫道:“不错,不错,肯定有入水口。啊,我们可以出去了,可以出去了!”心情激动,喜悦不胜。
这时于少龙已经恢复了几分气力,听了二女的话,缓缓坐起身来,说道:“入水口肯定是有的,这我早已说过。现在的问题是,入水口到底在哪里?水潭面积很大,起码我们要知道入水口的大致方位才能找得到;还有,就算我们找到入水口,如果入水口和外面江河相连的通道很短,我们可以憋一口气潜水冲出去,那还好,否则如果通道很长,我们没有潜水装备,仍然是徒唤奈何,无法逃生。”
卞杉杉点点头,说道:“不错,如果通道很长,我们无法憋一口气潜水过去,确实仍然无法逃生!不过,要找到入水口的大致方位,应不为难,因为刚才潭水在恢复高度时,有略可察觉的水流搅动,是在右前方的斜角处,那里显然便是入水口所在。”
于少龙也点点头,刚要说话,忽听哎呦一声,张慕然醒转过来,一睁眼便问道:“于大哥,你没事吧?”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于少龙见她一醒来就先关心自己,心中感动,急忙起身上前握住她的手,将她扶坐起来,说道:“我没事。你怎么样?也没事吧?”
张慕然道:“我也没事,只是头有点儿晕,感觉乏力少气的。”她没有受伤,只是被那鲛人嘴对嘴地吸去了很多阳气,自是气力不济。
于少龙看她确无大碍,便接着问道:“你能够逃脱魔爪,真是不可思议!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鲛人怎么突然就把你抛进水潭,然后摔倒在棺中,随船棺一起沉没地下?”
这也是所有人的疑问,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瞧着张慕然,等她回答。
张慕然却不答言,而是缓缓地摊开了右手手掌。众人目光齐集她的手掌,只见她掌心赫然托着一朵小指肚大小的玉制兰花,晶莹剔透,有如一个微型喇叭。
众人都不解其意。于少龙道:“这朵玉兰花很小巧精致,像是一个珍玩或者装饰物,难道还另有什么古怪吗?”
张慕然点点头,说道:“不错,这朵玉兰花确实另有古怪,我就是因为把这朵玉兰花从那怪物的肚脐中拔出来才逃脱魔爪的!”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喘息了两下,见众人表情都更加迷惑不解,便接着说道:“我被那怪物紧紧抱住,并且对嘴吸气,恐惧恶心得无以复加,拼命挣扎,稍能活动的双手在它身上乱抓乱挠,可是怎么也无法挣脱。便在这时,我就感觉似乎有两双孩童的小手抓住了我的右臂,将我的右手引到怪物的肚脐处,其中一只小手松开我的手臂,从怪物的肚脐处揭下一片鳞片,然后我就摸到了塞嵌在怪物肚脐中的这朵玉兰花,当即一使劲把它拔了下来。玉兰花一被我拔下,我就感觉有一股热乎乎的气流从怪物的肚脐处喷涌而出,喷得我身上火烧火燎的;与此同时,那怪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然后手臂一振,就把我抛进了水潭。我措不及防,在水潭中喝了好几口水,勉强凝聚残存的气力挣扎浮出水面,看见了卞小姐,她过来携拽着我游向石峰。以后的事情,我就迷迷糊糊的,什么也不太清楚了!”
听了张慕然这番述说,其他人都一知半解,难以完全明白,但于少龙却一切了然了。
他知道,肚脐乃是气息汇集并宣泄之处,那鲛人肚脐塞嵌着形如小喇叭的玉兰花,必是用以外**气养分,内闭尸气精魄的,所以张慕然一把玉兰花从鲛人的肚脐中拔出来,鲛人体内养聚的尸气精魄立即便如开闸的洪水,喷涌而出,让鲛人两千多年修养的道行毁于一旦,所以鲛人才痛苦地一声嘶吼,振臂把张慕然抛了出去。随后,已失去邪力神通的鲛人可能是怕众人将它挫骨扬灰,彻底毁灭,于是便一跺脚,踏中棺内早就预设好的可以使船棺底部地面裂开的机关按钮,随船棺一起沉没地下。至于张慕然说感觉有两双小手引导帮助她拔出玉兰花,或许就是那对被符箓封印在棺内的童男童女亡魂不散,来帮助张慕然毁杀吸食他们血肉的鲛人,为自己报仇。
于少龙看了看仍然疑惑难解的众人,想要当他们解说个明白,但又一想这样的事太过离奇诡异,耸人听闻,说出来也难以令人置信,便把话咽了回去。
便在这时,坐在窟口处的卞杉杉突然惊喜地一声大叫:“啊,水位降低了,潭水都向左前方斜角处退去了!”
闻听此言,众人都是又惊又喜,急忙一起凑到窟口,定睛瞧看。
只见卞杉杉所说不假,水潭水位已经下降很多,潭水都向左前方斜角处退去,而且越退越快,不到半盏茶的工夫,潭水便退下去四米多深,斜角处现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来。
见左前方斜角处果然有潭水的出入口,众人都高兴得跳了起来,纷纷跃出石窟,来到石峰顶端平台之上,仔细观看。
只见潭水仍然在快速退去,又退下去两米多深,这才不再退了,而此时那个潭水的出入口已经大部分都现了出来。那是一条形如隧道的窟道,可容六七个人并行通过,窟壁光滑,显然已经过不知几千几万年的水流冲刷;内里幽暗深邃,不知会有多长。
现在不用任何人说,大家都已知道了,这个墓穴里的水潭并非地下暗河所形成,而是以一条窟道通连着巫峡长江;长江涨潮,江水便由窟道流注进来,使水潭满溢,与高于窟道数米的江面持平;此刻长江退潮,潭水随潮退走,窟道这才现了出来,而窟道虽然不知道会有多长,但里面未退尽的江水已然较浅,上方空间广阔,由之出去,根本用不着憋气潜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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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步步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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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路逃生,众人都是欣喜若狂,也急不可待,纷纷跳下石峰,游过尚还有两米多深的水潭,进入了那个窟道。//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于少龙、周南和张慕然三人身体虽然还都很虚弱,但怕窟道很长,如果耽搁时间,在再次涨潮之前不能安全穿过去,只得强打精神,随其他人一起逃命。
这条窟道比水潭底部高出一些,里面江水只有半米多深,刚没膝盖,蹚水便可前行。
临行之际,周南回顾水潭中说道:“楚襄王这个老棺材瓤子也真邪性,已经气散魂消,竟然还能够有办法使自己连船棺一起沉没地下!他遁地而走倒也没什么,只可惜了那一船的奇珍异宝,都随他一起永远堙没了!”
于少龙道:“你知足吧!我们能够活命逃生已经是谢天谢地、上上大吉了,还惋惜什么生不带来、死带不去的身外之物?快走吧。”一拉他手臂,和他并肩而行。
窟道内的水温很低,虽然刚没膝盖,也冻得人全身麻木,促使大家只有加快脚步。蹚水走出二百多米远,墓穴内的夜明珠珠光再也辉映不过来,往前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众人只好摸索着前行。
又行出了数百米,黑暗中忽听水波“哗啦”一响,随即就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正是各持一柄青铜大刀在前引路的路氏兄弟中路大海的声音。
众人都大吃一惊,立刻止步,随即齐向后退。这时就听水波劈啪山响,路大海的惨叫声一下接着一下,似是他遭到袭击,受伤惨叫,未即便死,正在水里挣扎反抗。
路大江手足情深,退了两步,复又上前,大声呼喊:“弟弟,你怎么样?你遭到什么袭击了?”他听得出来,弟弟正在水里挣扎反抗,但苦于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怕误伤弟弟,手举着青铜大刀也不敢砍下,急得直跺脚。
其他人在后面也都又是惊骇又是着急,可黑暗中目不见物,急死也没有用。但听得窟道中水波又劈啪响了几下,便止息了,路大海的惨叫声也不复再闻,一切都静寂了下来。
路大江愣了愣,然后急忙大声呼喊:“弟弟,弟弟,你怎么样了?没事吧?”连叫了四五声,也不闻路大海应答,情知弟弟已然无幸,悲从中来,不由得放声大哭。
于少龙被路大江哭得也很怅楚,蓦地里想起一事,忙向周南道:“老周,我记得你从白玉船棺上抠了一颗夜光宝石下来,放进口袋里了,赶快拿出来照明,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南啊的一声,说道:“对呀,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我这里还有一颗夜光宝石可以照明呢!”急忙从口袋里拿出夜光宝石,高擎在手,向前照耀。
这颗夜光宝石色呈青红,恰似蜡烛之光,在墓穴穹顶上百颗夜明珠的照耀下虽然不见辉煌,但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窟道中却显得异常明亮,前后几十米内的景物都清晰可见。
众人急忙向刚才水波劈啪山响处看去,只见那里水面还有水花一圈一圈地荡漾消散,几块血迹殷殷的衣衫碎片正在水花中翻卷,四周的水面也呈暗红色,显然是浸染了大量鲜血。
路大江见那血衣碎片正是弟弟路大海所穿衣服上的,心中一沉,再看其中还有一丛头发,立即大叫一声:“弟弟!”急忙弯腰抓住那丛头发往起一拽,谁知拽上来的却只是半头带有一块头皮的头发,头发主人的整个身子都不见踪影。
这块带头发的头皮有一道很明显的疤痕,路大江认出正是弟弟的头皮,弟弟已遭不幸再无疑问,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可怕的嗜血恶兽,只在片刻之间,就把弟弟一个生龙活虎的大汉吞吃得骨肉净尽,仅剩一块带发的头皮!
他又骇又怒,更加悲痛,突然狂吼一声,举起青铜大刀,向水中便砍。可是他连砍了数十下,只砍得水花四溅,水中却毫无异动,显然面前的水中并无吞噬路大海的恶兽匿身。
路大江满腔悲愤无法发泄,又向水中狂砍了十几刀后,便往下一蹲,嚎啕大哭起来。
这等骨肉残别之痛,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众人虽心下恻然,也无法劝解,只能任路大江号哭,释放悲愤。
等到路大江哭声渐小,于少龙拍了拍他肩头,温声说道:“路大哥,不幸已经发生,无法挽回。现在最要紧的,不是悲痛,而是赶快找到吞噬你弟弟的恶兽,为他报仇雪恨。我们都在你们兄弟俩身后,谁也没遇到恶兽;那恶兽吞噬了你弟弟之后,一定是逃逸到前面去了。我们这就赶上前去,找到恶兽,将它碎尸万段。”
听了于少龙的话,路大江立即止住哭声,站起身来,连声道:“不错,不错,我一定要找出那个恶兽,将它碎尸万段,为我弟弟报仇!”说完,便手端大刀,大踏步向前走去。
于少龙怕路大江有失,见遇害的路大海的青铜大刀斜插水中,只露出刀攥担在窟道石壁上,当即伸手抄起,快速抢前几步,与路大江并肩而行。
其他众人都没想到,这个浅水窟道中也危机四伏、险恶难测,却又没有退路,因为回到墓穴水潭中只能是坐以待毙,是以虽然心中都惴惴不安,也只好跟在于少龙和路大江的后面。
周南手举夜光宝石为众人照明,一边走一边叨叨咕咕:“咱们这是交了什么华盖运,怎么步步惊心、处处遇险啊?好不容易踏上一条生路,却又充满了莫测之险,一个大活人转眼之间就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并且还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吃掉的,这也太可怕了!”
众人被他说得更加害怕了,都凝神戒备,提心吊胆地小心前行。
路大江悲愤至极,在没膝的水中也是健步如风,蹚得水波哗哗直响,片刻之间,就向前奔出了百十余米。
于少龙身体还很虚弱,已被路大江落在后面,见路大江行得太急,怕他遇险,急忙喊道:“路大江,等等我!不要走得太快,提防突然袭击!”
他话音刚落,突然之间,就见路大江面前的水波“哗啦”翻开,一条黑影疾蹿而出,直扑路大江。
路大江行走虽急,但有了弟弟突然遇害的前车之鉴,一直全神戒备,骤见一条黑影从水中蹿出,也没看清是什么,立即迎头一刀劈下,将之劈成两半,与四溅的鲜血一起坠入水潭。
路大江脸上也被溅了不少鲜血,他伸手抹了一把,然后定睛瞧向水中,见被自己中分劈开那个黑影的两半身体在载浮载沉,当即用刀头挑起一半,仔细观看。只见这半片身体足有两米多长,身似鳄鱼,只是没有足爪,而大头巨颚,又极似鲶鱼。
路大江只看出这是一个鱼类,也没认出到底是什么鱼,但这条大鱼半片下颚的一颗锯齿尖牙之上赫然串挂着的一枚戒指他却认出来了,那正是路大海的戒指;毫无疑问,弟弟就是被这条大鱼给吞食了,在吞食手臂指掌时戒指挂在了牙齿上,到现在还没有掉落。
路大江双眼立时红了,甩手把刀上半片鱼尸掷在窟道石壁之上,摔得血肉模糊,随即便因心痛如绞身躯颤抖,摇摇欲倒。
便在这时,水波突然又哗啦一响,一条黑影疾蹿而出,直扑路大江。路大江再想挥刀砍挡已然不及,惊慌失措,急忙后仰闪避。可是他虽然避开了黑影的扑击,却脚下一滑,扑通一声,仰面摔倒在水中。
又从水波中蹿出的也是和刚才路大江劈杀那条一样的大鱼,突袭扑空,顺势落下,血盆大口又向倒在水中的路大江咬到。路大江再也躲闪不及,登时心中一凉,万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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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狼群
蓦地里寒光一闪,血水四溅,跃在半空中扎头向下扑的大鱼突然腰断两截,头身分别坠落,砸在水中的路大江身上。原来却是于少龙及时赶到,一刀斩杀大鱼,救了路大江一命。
路大江急忙推开身上的两段鱼尸,翻身爬起,手拄大刀喘息,平复惊魂。
这时周南赶到近前,看着水中载浮的鱼尸问道:“啊,这是什么鱼,这么大个头?有点像鳄鱼,却更像大鲶鱼!”
于少龙道:“这是鳄雀鳝,嗜血如命,极其凶残!刚才黑暗中,定是这两条鳄雀鳝一起袭击了路大海,开始路大海还惨叫挣扎,但片刻之间就被吞食殆尽,然后两条鳄雀鳝便即向前逃逸,及至被路大江追到,又突然从水中跃出袭击路大江。但是在我们能够看到的情况下,它们就没那么容易得手了,于是相继被我和路大江斩杀,得到了它们应得的下场。”
虽然两条鳄雀鳝尽被斩杀,但众人受到的惊吓也很不小,怕再遇什么莫测之险,急忙加速前行,想尽快走出这条窟道,脱离险境。
路大江血仇既报,又险死还生,情绪也不再那么激动了,依然走在众人前面,但怕水中还有鳄雀鳝或别的什么恶兽怪物,便大刀前伸,刺水开路。
也许是劫波已然历尽,接下来一路太平,再无险情发生,顺顺当当地走了约有两千多米远,便见水波浩浩,一条大江横亘眼前,到了窟道的尽头。
见窟道果然通连着巫峡长江,众人都是欢喜不胜,但大江滔滔无法横渡,只能从峡壁上山再觅路径,看看窟道尽头左边的峡壁如刀削斧剁般陡峭,无法攀援,右边却有一条沟壑缓坡向上,于是便互相携拽着顺沟壑攀上了山顶。
此时夕阳西下,天色黄昏,不知不觉中,众人从被劫匪劫进古墓到现在脱险出来,已经两天一夜;而加上司机共二十八人的旅游团,此刻也只剩下于少龙、周南、吴浣纱、张慕然、唐碧衣、卞杉杉、祁烟、路大江和另外一个名叫韩若婷的少女,仅仅九人。
山风拂面,九人悄立山顶,回首这两天一夜中九死一生的诡异恐怖经历,兀自心有余悸。可是他们哪里知道,他们的恐怖经历,这才刚刚开始,接下来的遭遇,更是让他们魂飞胆落,如入十八层地狱,步步惊心动魄,处处险象环生!
众人由西下的太阳辨别方向,发现所在之处为巫山的北坡阴面,虽然是阳春三月,但这山阴仍然还是一片萧索肃杀,枯枝败叶遍布峰谷,触目一片荒凉。
众人闪目四望,见山顶的峰谷之间散布着好几条山道,却不知都通向何处,那一条能走出山谷,到达人烟之处。
这时卞杉杉说道:“跟我走吧,我知道右首那条山道通向一个盆地式的山谷,离此约有**里远。山谷里有个村镇,镇里有几百户人家。天色已晚,我们又都疲惫不堪,先到那个村镇歇宿一夜,明早再觅路出山。”
说完,她当先走上右首那条山道。
众人正无所适从,听卞杉杉一说,便都随她踏上了那条山道。
但于少龙却有些不解,紧走几步,追上卞杉杉,问道:“卞小姐,你来过这里吗?怎么知道离此**里远处有个盆地式山谷?而山谷里又怎么会有村镇,还住着几百户人家?难道真有在荒山深谷里避秦的世外桃源吗?”
卞杉杉头也不回,冷冷地道:“你跟着走就行了,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于少龙有些恼怒,但想起她救过自己好几次性命,而自己头一次来到这里,也确实不明路径,只能随她而行,于是便忍住怒气,不再言语了,只低头默默走路。
众人急于歇宿,虽然都很疲惫,也走得很快,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便行出了四五里路。这时太阳已经落山,夜色降临,一轮新月从天边升起,冷冷地斜照着荒山古道,显得极为阴森。
众人踏着月色又走出几百米远,忽然山道左边不远处现出两点鬼火般的光亮,荧荧如豆,寒意迫人。
走在最前面的卞杉杉陡然止步,脱口低呼道:“不好,那是狼眼,有一头野狼在那里!”
其他人也都一惊,悚然止步,细瞧那两点绿莹莹的光亮,确是两只狼眼,但相距几十米远,在月光朦胧的夜色中看不见狼身,不知道这头狼有多大。
周南笑道:“不就是一头野狼吗,有什么好怕的?我们这里有九个人,而且还有两柄青铜大刀,就算有十头八头野狼也能沏哧喀嚓都让它们成为平顶王!况且这头野狼也没有挡在当路,显然只是出来看看我们急行军的帅气样子的,未必敢来捋虎须。”
卞杉杉横了他一眼,沉声道:“你知道什么?这里附近长期有一支二百多头野狼的狼群出没,这头野狼也不知是无意中被我们惊动了出来,还是特意前来哨探的,总之是它已经发现了我们,我们已经成了它的猎物。狼性奸狡,有相当不低的智力,我们这里有九个人,众寡悬殊,这头野狼不会挡在当路拦截我们,但它马上就会通知所有野狼来对我们围追堵截。没有别的办法,大家只能快跑了,在狼群集结起来围剿我们之前,赶到那个山谷村镇!快跑,快跑!”当先快步飞奔起来。
众人一听,全都害了怕,急忙随着卞杉杉拼命狂奔。
但周南是有话憋不住的人,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还要发问:“巫山……巫山是著名的……著名的旅游区,已经……已经开发多年,怎么……怎么还有狼群存在?这……这游人要知道,还……还敢来旅游吗?”
卞杉杉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这里是巫山之阴的荒山野岭,属于阴山背后,人迹罕至,还没有得到开发,少有游人踏足,所以才有一支狼群存在!”她虽然奔跑得也很快,但不像周南被鲛蛹吸过阳气后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呼吸平稳,说话没有断断续续。
周南又问:“既然……既然这阴山背后人迹罕至,你怎么却说前面山谷里有……有一个几百户人家的村镇?”他也有和于少龙一样的疑问。
尚未听到卞杉杉回答,却听身后隐隐传来蹄踏嘶嚎之声,山风中也裹挟来了阵阵兽臊之气。
众人俱都心中一沉,料想是狼群已经集结追上来了,回头一看,果然就在身后几百米远处,几百只绿莹莹的狼眼闪烁,狼身黑乎乎地连成一大片,蜂拥奔来。
周南骇叫:“我的妈呀,真有一支狼群追上来了!”这回他不再怀疑卞杉杉的话了,向她喊道:“卞小姐,那个有村镇的山谷还离这里多远啊?在狼群追上我们之前,能跑得到那里吗?”
卞杉杉一向镇定,但此时脸色也已变得煞白,喃喃地道:“跑不到了,跑不到了!野狼长力善跑,速度比我们快得多,我们再跑不上半里地就会被它们追上,而那个山谷离此却还有三里多远,那是无论如何也跑不到了!”
身后狼群的蹄踏嘶嚎之声早已令众人心胆俱落,再听卞杉杉这样一说,顿时心都沉了下去,涌起绝望的悲凉。
野狼奸狡凶残,猛于藏獒,一头两头已经十分可怕,如果是成百上千的狼群,那简直就像瘟疫一样了,所到之处,当真是灭种绝遗,鸡犬不留,难怪连卞杉杉这等狠煞之人也要骇然色变了。
众人又向前跑出十几步远,回头再看,狼群来得好快,就在这片刻之间,已追到了他们身后不足二百米处,嘶嚎之声震动四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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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落荒而逃
情势十分危急,这时于少龙见山道两旁出现了一些稀疏的林木,其中有几棵因枯死而被风吹折的树木就横躺竖卧在道旁,不由心念一闪,当机立断,大声喝道:“站住,都别再跑了,否则跑得精疲力竭,再被狼群追上,更是有死无生!现在大家立刻将道旁的枯木拾起,当路堆积,然后点燃。老周,你口袋里不是有从冯小宝那儿没收的气火机吗?赶紧拿出来,点燃枯木。狼性怕火,先用这个办法抵挡一下再说。”
大家一齐点头,均知除此也别无他法,当即一起停下来拾抬枯木,当路堆积。周南拿出气火机,先用随处都有的枯枝败草将这些枯木点燃,然后怕群狼绕过当路燃烧的枯木,又和其他人一起用大刀砍断一些未倒的枯木点燃,连接当路的枯木火堆,围成了一个**米方圆的火圈。
匆匆忙忙把火圈堆成,众人刚站进火圈之内,群狼便都追到了。它们果然怕火,见燃烧得极旺的枯木火圈烈焰熊熊,都不敢进,但却一头也不退走,隔了一丈多远,烈焰烧烤不到,将火圈团团围住,不停蹄跳咆哮,恐吓火圈内的众人。
群狼毕集,都在熊熊火光之下,众人看得清楚,只见它们共有二百多头,个个都大如牛犊,凶睛獠牙,极其狞恶,不由都吓得心惊胆战,骇怖欲死,半晌说不出话来。
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枯木火圈只能阻挡群狼一时,一旦木尽火熄,群狼一拥而上,九人无一例外,转瞬间便会膏于狼吻,尸骨无存;虽然于少龙和路大江各自手中还拿着一柄青铜大刀,但两柄大刀对付三五头野狼尚还可以,如何搏杀得了有二百多头野狼的狼群?
现在众人唯一活命的希望,是能够有大批外援到来,赶跑群狼。可是此地是阴山背后一样的荒山野岭,人迹罕至,众人已经赶了五六里路,都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又怎么会有能够赶跑群狼的大批外援到来?
枯木火圈一开始越烧越旺,烈焰熊熊,烤炙得众人大汗淋淋,但没过一刻钟的时间,便越烧火焰越低,火圈内的温度也渐渐降了下来,众人身上不再出汗,仿佛已经看到的死神狞恶的笑容,心头冰寒,如堕冰窟。
虽然火焰渐减,但枯木火圈仍然还算烧得颇旺,群狼一时也不敢舍身扑火,只是都又靠近了一些,更加凶相毕露地踢跳咆嚎,只等火焰一熄,便蜂拥而进。
周南一向豁达,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但一想到活活被群狼撕扯吞吃的惨痛死法,也轻松不起来了,只觉心跳欲出,紧张得嗓子发干,使劲咽了口吐沫,讷讷地说道:“这……这些野狼怎么……怎么都这么大个啊,一头怕不有二百斤?我们……我们十来个人这两天只吃了一条大鱼,早都又饿坏了,如果能够打死一头野狼,就用枯木大火烤全狼吃,那可真是不错,就算随后便死了,也是个饱死鬼!哈哈,哈哈。”他每逢怕极之时,便要说上几句笑话,给自己壮胆。
可是旁人却谁也笑不出来,于少龙叹道:“烤全狼那是吃不到了,被狼吃却是无可避免。这些野狼此刻每只还只有二百来斤,过不了多久,就会都超过二百斤了!”
周南道:“你是说我们都必死无疑,只能给野狼们填满肚肠,增加它们体重了?”
于少龙道:“你以为呢?难道你还心存侥幸,认为会有活命逃生的机会吗?”
周南道:“可是这两天我们落入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都安全脱险了吗?难道这次就插翅难逃,只能翘辫子了吗?”
于少龙面色凝重,没再说话,只缓缓点了点头。
眼见周围火焰越来越小,群狼也越围越近,卞杉杉忽然咬了咬牙,沉声说道:“没有办法,只能行一招险棋了!大家听我的,于少龙和路大江你们两人将青铜大刀刀头放在火焰上烤热烧红,准备斩杀野狼;其他人和我一起,每人抓抱一棵都烧着大火的枯木,准备突围。据我所知,前方六七十米远处,有一条岔道,也能通向那个山谷村镇,我们就从那条岔道摆脱群狼!”
于少龙目光闪烁,问道:“我和路大江殿后,用烧红的大刀斩杀群狼,掩护你们手持火木跑出六七十米远奔上岔道,自然毫无问题,但岔道上也不就是村镇,跑不多远,还会被群狼追上,又如何能够脱险逃生?”
卞杉杉道:“这你就别管了,只要我们能够奔上那条岔道,就可活命,绝对万无一失!”
于少龙听她说得笃定,也知她颇有手段,便不再言语了,看看早放在火焰上的青铜大刀刀头已经烤得红如炭火,握着的刀柄都有些烫手,路大江的大刀也是一样,当下说道:“周围的火焰已经越来越小了,宜早不宜迟,我们这就动手突围吧!我和路大江两人持刀殿后,卞杉杉,你快带其他人抱持火木跑向岔道。快,快,这就动手!”
他话一说完,见卞杉杉、周南和其他五女已经都分别抓握没有火的树干底段,端抱起一棵茶碗粗细的着火枯木蓄势待发,当即和路大江各自用青铜大刀一挑,挑起六七根带着大火枯木砸向当道的群狼。
野狼天性就怕火焰,见火木砸来,急忙四散逃开。乘此机会,卞杉杉等人端抱火木急冲而出。
正前方当道的群狼刚避过于少龙和路大江砸来的火木,复又上前想要阻截出逃的卞杉杉等人,却被她们抱持挥舞的火木又冲开到两旁。
及至另外三面的群狼都绕过枯木火焰围追过来,于少龙和路大江的青铜大刀已经抡开了,刹那之间,便有七八只野狼横尸就地。两柄青铜大刀都烧得火炭般红,成了火烙铁,没有被劈砍到的野狼只要沾身一点,就被烫得皮焦肉烂,嗷嗷直叫。
见群狼都被劈砍烫烙得退避不迭,而卞杉杉等人已经向前跑出三四十米远,于少龙和路大江不敢恋战,急忙各自倒拖青铜大刀,随后追赶。
于少龙和路大江追赶卞杉杉等人,群狼也随后追赶两人,两人堪堪追到卞杉杉她们,群狼便也接踵追到了。
于少龙和路大江急忙回身再阻杀群狼,可是此时他们的青铜大刀刀头已经有些冷却,发挥不出太大威力了,没有杀得几头野狼,路大江的大刀刀头就被一条野狼一口咬住,狠命夺拽。
青铜大刀是唯一可以杀狼保命的武器,路大江怎能撒手?急忙用力回夺。但咬住他大刀的这头野狼极其悍恶,狼嘴虽被刀锋割得鲜血淋漓,却仍不松口,并且力气极大,猛然甩头一拽,就把也死不松手抓着刀柄的路大江带倒在地。
围追上来的群狼早已红了眼,立即蜂拥而上,将挣扎着还想往起爬的路大江瞬间扯了个七零八落、血肉横飞。
于少龙仗着身有武功,刀势猛恶,迫得群狼无法近身。他边打边退,堪堪和卞杉杉等人都逃上了道左的岔道,也看到了路大江被群狼撕咬吞吃的惨酷场景,不由得心胆俱丧,狂舞两刀,劈翻两头追在最前面的野狼,然后转身就跑。
群狼怎么肯舍弃就要到嘴的猎物,蹿跳怒嚎,随后紧追不放。
众人在岔道上又跑出十几步远,紧靠道边出现了一棵粗可三四人合抱的大树,树杈枝条像垂柳一样四散纷披,笼罩路面,亭亭如盖。
卞杉杉双眉一挑,大声叫道:“快,大家都把端抱的着火枯木转身投向追来的群狼,然后立即躺倒,千万不可碰触这棵大树的枝条,贴地快速滚到对面大树后边去。快,快,动作一定要快!”
周南和吴浣纱等五女都已被如附骨之蛆一样紧紧追在屁股后面的群狼吓得六神无主,听卞杉杉一说,也来不及去想为什么要这样做,立即依言照办,纷纷转身把端抱的火木投掷向群狼,然后就和她一齐躺倒,同时贴地滚向对面大树的后边。
投向群狼的几根火木已然火焰微弱,砸中几头野狼之后,一落地就都熄灭了,群狼只是被稍稍一阻,便复又向前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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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恐怖树妖
于少龙最后一个躺倒在地,临躺倒之前,挥刀猛刺一头抢在群狼前面已经追到身畔的野狼,不防大刀刀头也被这头野狼一口咬住,他怕重蹈路大江的覆辙,没敢用力回夺,断然舍弃了青铜大刀,然后立即躺倒,贴地向大树后面疾滚。
他疾滚之时,眼见无数根垂柳般纷披的大树枝条就在身上不足半尺处随风摇动,记得卞杉杉的话,不敢触碰,加速滚了过去。
于少龙刚滚出有四五米远,就有十几头野狼追到了他躺倒的地方,更不止步,都蹿跃而起,直扑于少龙。
哪知它们这一跃起前扑,身体都穿进了大树下垂的千万根枝条当中,这些枝条突然就像无数根手指一样,将它们一齐抓住,随即迅速向上抛起,抛落进粗可三四人合抱的树干顶上形如麻袋口的窟窿里,然后这些枝条又都倏地垂下,和其它下垂的枝条一起又抓接着追奔到树下的野狼。
转眼之间,追在最前面的四五十头野狼便无一逃脱地被大树枝条抓抛进了树干窟窿里。这些野狼刚一被抓到半空中时,还都吓得嗷嗷直叫,但一被抛进树窟窿,便立即没了声息,竟似是活活被吞噬灭杀了,而且不见血,不闻声。
都已滚到大树后面站起身来的众人看到这般情景,除了卞杉杉之外,无不惊得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怪不得卞杉杉让大家随她拼命逃上这条岔道,原来她早就知道这里有一棵绝户杀手般的大树,可以阻击群狼;想必只要不碰触大树下垂的千万根枝条,大树便不会施展魔力煞手,所以卞杉杉才让众人贴地滚过去,而群狼不知就里,一追扑蹿跃到树下碰触枝条,立即惨遭无情灭杀。
眼看着前赴后继追上来的野狼又接二连三地被大树灭杀,众人都由惊转喜。于少龙道:“啊,早就听说过世上有食人树、食人花什么的,没想到今天竟然真的见到了食人树,而且还被它救了性命!嗯,叫它食人树不准确,它吞食的是野狼,应该叫它食肉动物才对。”
周南道:“真没想到,原是草本植物的大树,竟然会成为食肉动物,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吴浣纱道:“食人树我没见过,但见过一种类似的杀人树,名叫见血封喉树。见血封喉树的树皮、树枝上都含有剧毒,人畜沾身即死。但眼前这种用枝条抓住野狼就往树干顶部窟窿里抛的大树,显然不是利用身上的剧毒杀死野狼的,可是怎么那些野狼一掉进树窟窿里就无声无息了呢?难道树窟窿里还隐藏着别的什么恶兽怪物吗?是它吞噬了众多野狼?”
卞杉杉道:“这棵大树是一棵食人树,但它食的不仅是人,无论飞禽走兽,碰不到它的枝条便罢,只要碰到它的枝条,就立刻成为它的美食。它的树干从上到下都是中空的,就是它消化食物吸收养分的胃。它胃里当然不会藏有其它恶兽怪物,有的只是比硫酸腐蚀性还强的胃液,任何东西落入它的胃中,都会立即被它的胃液腐蚀成浆液,吸收净尽。”
周南叫道:“啊,这么厉害?真够恐怖的,都赶上妖魔鬼怪了!”
卞杉杉道:“这棵食人树确实十分恐怖可怕,因此见识到它厉害的人都称之为树妖。虽然这树妖僻处山阴,少为人知,但据说它已经存在上千年了,被它吞噬的人畜也不计其数。我之所以一开始不直接带大家到这里来挡避群狼,直到最后万不得已才同大家一起至此,并说这行的是一招险棋,那是因为,这树妖平时抓人的枝条纷垂,离地面约有一尺多高,我们可以贴地滚避过去,但如果我们滚避之时,恰好有一阵大风吹过,吹得枝条倾弯下拂,拂到我们,那我们就必然和那些被它吞噬的野狼一样,有死无生了!也算侥天之幸,我担心的这个可怕情况没有发生,大家都平安脱险了。”
众人听了卞杉杉之言,都不由自主地额头直冒冷汗,暗叫一声好险,再看就在大家说话之间,已经又有四五十头野狼被那树妖吞噬掉,一支二百多头野狼的狼群已经死亡过半,剩下的一百多头野狼也害了怕,没有一头再敢扑到树下,但仍然都聚在对面不走,向着那树妖和树妖后面的众人扬爪龇牙,踢跳咆嚎,恐怖万状。
卞杉杉道:“群狼无法越过树妖再追赶我们,但我们也不要在这里看热闹了,以防再有什么莫测之险。快走吧,及早赶到那个山谷村镇,歇宿一夜,明早好觅路出山。”
一听此言,众人都猛然警醒,尚还身在险地,逃命要紧,当即都收回瞧着那树妖和野狼的目光,转身随着卞杉杉快步向前疾行。
果不其然,他们又走了约莫三里多地,便来到了一个形如盆地的山谷,山谷中间有一条宽阔的青石铺路的大街,长约六七百米;长街两旁,各有二百多座青石垒砌、青石瓦片盖顶的石瓦房,看来真的是一个有几百户人家的村镇。
已经摆脱要命的狼群,来到人居之地,众人本都放下心来,可是刚一到镇口,却猛地又把心都提了起来。
原来他们一到镇口,首先映入大家眼帘的是一面石牌,石牌上竟赫然深刻着“阴魂镇”三个血红大字!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阴魂镇”这三个字太过不祥,字字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说不出的阴森恐怖,不知一个人居的村镇如何会取这样一个名字。
卞杉杉看出了众人的骇惧迷惑,淡淡说道:“无论什么地名,都只是一个称谓,像北京就有八王坟和公主坟这样不吉祥的地名,不也毫无妨碍地人烟辐辏、百业兴旺吗?不必疑惧,随我进镇吧。”当先踏上了镇中那条大街。
众人想想卞杉杉说的也不无道理,顿时释怀,便随后跟了上去。
可是众人顺着大街往里一走,又不约而同地疑惧起来。原来此时已近午夜,但大街两旁林立的店铺灯笼高挑,竟然还都在营业;而且街边还有很多摆地摊的小商小贩,也都在嘈杂喧嚷,叫买叫卖,整条大街人头攒动,熙来攘往,竟是十分热闹。
众人并不是没有见过热闹的夜市景象,但那多半都是在较为繁华的城市里,像这样一个只有几百户人家的山谷村镇也不夜城般地熙攘热闹,实在是匪夷所思。
这也罢了,更令众人惊奇的是,他们一路走来,无论是叫卖的商贩,还是来往的行人,都没有瞧他们一眼,对他们恍如不见,该干什么干什么。众人再细瞧这些人,又骇然发现,这些人个个目光呆滞,显得死眉死眼,都僵尸一样面无表情,仿佛是另一个世界里的人。
众人骇惧莫名,不约而同地把疑问的目光投向卞杉杉。
卞杉杉也是僵尸一样面无表情,和镇中的商贩行人神态有些相似,又淡淡说道:“这是阴魂镇里的夜市大集。阴魂镇里的人白天睡觉不做事,都是夜里才出来劳动生产、买卖交易、吃喝玩乐。这也是各地有各地的风俗习惯,不足为奇。”
周南又瞧了瞧街上的行人,颤声道:“昼伏夜出的生活习惯,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可是……可是这镇子里的人怎么都死模死样,跟行尸走肉似的?这……这哪里是夜市大集,分明是‘鬼市大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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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鬼市大集
卞杉杉瞪了周南一眼,沉声道:“我外婆就住在这个镇子里,你这样说,岂不是骂我外婆也是死人吗?不要再胡说了,跟我走吧,前面不远就到我外婆家了。大家一起在我外婆家歇宿一晚,你们若不愿意多待,明天就可以离开这里。”
周南啊的一声,说道:“原来你外婆家就住在这里,怪不得你熟悉这周围十几里的地形,知道这里有个阴魂镇呢,想必你是常来你外婆家。但是,既然你常来你外婆家,应该对巫山风景早就看遍了,怎么还要参加旅游团来游赏巫山十二峰呢?”
于少龙和吴浣纱等人心中一凛,都觉得周南这个问题一语中的,点到了关键之处。卞杉杉虽然多次救过众人性命,但行事诡异乖戾,多处让人生疑。
卞杉杉仍是面无表情,但语声变冷,说道:“经过这将近两天两夜的出生入死,我已神疲力乏,没心情向你解释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了。等到了我外婆家,我外婆会告诉你们一切你们想知道的事情。”
听卞杉杉这样一说,于少龙等人也感觉已经疲累不堪,也不便再追问下去,当下都不再言语,跟在卞杉杉身后,快步前行。
又走了没有多远,路过一家包子铺,热气腾腾的肉包子刚出笼,香气扑鼻。众人还是差不多一天前在墓穴水潭中石峰的石窟里吃的蟹手大鲵肉,早消化殆尽,已经饿得前腔贴后腔,这时一闻肉包子的香味,不由得都饥火大动,直咽唾沫。
周南实在忍不住了,叫道:“不行,我已经饿坏了,必须先买几个包子吃,祭祭五脏庙。”跨步来到包子铺前,向老板问道:“喂,老板,肉包子多少钱一笼?给我来两笼肉包子!”
包子铺老板是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瘦得皮包骨,两眼昏昏然茫茫然,也不知瞧没瞧着周南,只冷冰冰地吐出两句话:“包子一亿元一笼,两笼两亿元。”
这时周南已经从衣袋里取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来,料想就算包子再贵,五十元买两笼也足够了,没成想包子铺老板报出的竟是这样的价钱,顿时惊呆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结结巴巴地又问道:“多……多……多少钱?包子……包子多少钱一笼?”
那老板又冷冰冰地吐出两句话,和上次说的一字未变:“包子一亿元一笼,两笼两亿元。”
周南再次惊呆,随即便大喊大叫:“杀人了!杀人了!”
这时于少龙等人都围上前来,纷纷询问怎么回事,谁杀人了。
周南用手指着那个包子铺老板,说道:“这……这家伙的肉包子竟然……竟然卖一亿元一笼,这不是杀人是什么?太宰人了!我说这家伙怎么自己开着包子铺,却瘦得皮包骨跟猴子似的,这么贵的肉包子漫说别人吃不起,就是他自己也肯定舍不得吃,因为一口至少得咬下去两千万哪!”
于少龙等人也都大为惊奇,觉得一笼肉包子卖一亿元,价钱实在高得有些不可思议。
便在这时,忽听一个阴冷刺耳的声音叫道:“喂,老板,给我来两笼肉包子。”随着话音,一个也瘦得皮包骨的中年妇女来到包子铺前,递给老板两张钞票,然后提起老板递过来的两笼包子,转身而去,看也没看周南等人一眼。
这一下众人更是震惊无比,原来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中年妇女递给包子铺老板买包子的两张钞票,竟赫然是两张面额均为一亿元的冥币!
包子铺卖的包子货真价实,真的是一亿元一笼,童叟无欺,但却是用烧给死人花的冥币来买卖的,此事实在太过耸人听闻,若非亲眼看见,于少龙等人恐怕打破脑袋也不敢相信!
众人急忙再仔细瞧看其他商铺,骇然发现,买卖双方交易的钞票,竟也都是冥币,无一例外。
众人只觉脊背阵阵发凉,全都毛骨悚然,过了片刻,又不约而同地把疑问的目光投向卞杉杉。
卞杉杉表情微有变化,皱了皱眉,说道:“这里的人买卖交易使用冥币,真是挺奇怪的,我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周南沉声道:“不是挺奇怪的,而是实在太奇怪了!这个奇怪景象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那就是今晚我们来到的这个阴魂镇是个乱坟圈子,大家都进了死人堆了!”
卞杉杉冷冷道:“依你所说,我们都是活见鬼了?可是这里屋舍俨然,店铺林立,死人鬼魅怎么会兴旺起这样一个热闹的村镇集市呢?”
周南搔了搔头,说道:“这个……这个恐怕真的只有鬼知道了!一进这个阴魂镇我就说了,大街上的热闹景象不像夜市大集,分明是鬼市大集,果不其然!”
卞杉杉道:“使用冥币,也不一定就是死人,或许冥币就是这里特殊的流通货币呢。要知道这里的人都昼伏夜出,生活习惯和其它地方的人完全相反,流通货币和别处的不一样也在情理之中。”
这时于少龙插口道:“卞小姐,你为什么要为这里的人使用冥币找理由解释啊?冥币都是烧给死人的,就算这里的风俗习惯再怪异,也没有活人使用冥币的道理!你听说过著名的香港茶餐厅灵异事件吗?那个事件至今仍然疑云密布,想不到类似的事件今天又让我们遇上了!看来,我们是进入了名副其实的‘阴魂阵’,定然凶多吉少啊!”
卞杉杉眉毛一挑,说道:“什么香港茶餐厅灵异事件?没听说过!”
于少龙看了看她,缓缓说道:“那好,既然你没听说过,我就讲给你听听吧。
这个茶餐厅灵异事件发生的时候,还是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末。”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见卞杉杉等人都开始凝神倾听,这才续道:“全香港有过很多灵异的事件传闻,公开程度比较高、或在民间流传比较多的更是不计其数,什么港九铁路广告灵异事件,香港大学灵异事件,辫子姑娘鬼魂传闻,沙田猛鬼村屋等等,可见在香港的民间文化中,鬼怪之类的理念还是很深的。
“做为一个复杂历史原因形成的地域文化,中国南方的风俗习惯以及粤文化和西方文化的扭曲结合体,香港鬼神文化形成了一个独一无二的特点:既无封建迷信这种说法,也没有对一切西方科学的臣服;媒体对这些事情的报道也有一定的限度。
“因此,香港政府从没对任何灵异事件给予官方的说法和首肯。但是,只有一件灵异事件例外,它得到了政府公开的承认,那就是发生在新界北的茶餐厅灵异事件!这个香港茶餐厅事件,在东方判断标准和西方科技检验下都无法证伪,所以香港政府不得不公开承认其灵异性。
“新界北区分为四部分,即上水、粉岭、沙头角、打鼓岭,而北区早年亦被称为上粉沙打地区。新界北也靠近深圳,这里山清水秀,农田葱翠,还有多个屋村群落,相对来说,算是繁华和交通便利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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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灵异事件
“事情发生在1989年12月,地点是新界北大埔田区一间叫‘潮涌记’的茶餐厅。这间茶餐厅平日里卖些蛋粉饭、肠粉饭和多士面包蛋挞之类的家常便饭,当然,外卖也是经常送了。
“当时附近还只有一些小的别墅区,稀稀落落的,不象如今的新界,到处是地产开发楼盘,屋村消失,别墅林立;而今天新界北的闻名之处,也不再是秀丽的田园风景或灵异事件,而是毒品泛滥。因为在香港吸食氯胺酮比率全球最高,都集中在新界北区。
“那天,是一个很平常的日子,潮涌记的侍应生接到一个打进茶餐厅里的电话,需要加底蛋饭、牛河粉等食物,说要送到大埔田西边的喜秀花园别墅一个单位,点了大概四个人的份额。
“伙计立即把订购的食物打包,然后就骑上车,提着外卖篮子赶往喜秀花园。到了电话中留的地址后,伙计按了门铃,可等了许久不见有人来开门,于是他便又是敲门,又是大声叫喊说是送外卖的。
“这样又过了片刻,门才开了一个很小的缝,订餐的钱从门缝里递出来,有个声音叫伙计把外卖放在门口就可以了。伙计心里觉得很奇怪,但是照做了,然后就回了潮涌记餐厅。
“晚上关门后老板算帐,在盘点一天赚的钱时,突然数到钱盒里有一叠冥币。老板当时以为是伙计或徒弟的恶作剧,就把下属都叫过来询问。可是没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伙计们都说,就是把钱偷走了也不会放冥币在钱箱里,谁也不会干这种缺德的事。
“老板虽然感到此事诡异蹊跷,但无法查清原因,也就不了了之了。可是没想到的是,第二天茶餐厅关门后,老板在数钱时,竟然又在钱箱里发现一叠冥币。他气急败坏,立即又叫来下属和侍应生询问。
“昨天那个送餐的伙计对老板说,今天他又接到了一个订餐电话,点了一些粉和饭,是同一个单位;也同昨天一样,让他把外卖放在门口,然后钱就从门缝下塞了出来。不知道这几张冥币是不是那个订餐的人给的,可是他当时仔细看过了,门缝里塞出来的钱都是真钱。
“老板诧异不已,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吩咐伙计,如果再接到那个单位的电话订外卖,等他来亲自送过去。
“翌日,茶餐厅真的又接到了那个单位的订餐电话,要求送牛肉粉、叉烧飯等。于是,这次老板便亲自送了过去。果然和前两天送餐的伙计说的一样,他到了门口,敲门后,门开了一道缝,然后就有人把钱塞了出来。
“老板想趁机看一下门内什么情形或是什么人在塞钱,但是完全看不到,不过钱倒是看清楚了,都是真正的港币,于是也就没有多事,放下外卖,带着钱回潮涌记了。
“回到潮涌记茶餐厅后,老板特意把他送餐拿到的钱放在钱箱的一个单独隔断里,看看究竟是不是这些钱的问题。到了晚上,怪事又发生了,老板盘点数钱时,发现别的钱都没有问题,只有单独放在隔断里的那些钱成了冥币,而这些钱就是自己从喜秀花园送外卖后带回来的。
“老板顿时通体冰凉,寒毛倒竖,慌忙报了警。警方接到报警电话后,迅速派警员侦查喜秀花园那个叫外卖的单位,但是拍门喊叫都沒人答应,按门铃也是坏的,于是破门而入。
“一进门,警员们便大吃一惊,他们赫然发现四具尸体,都横卧在地板上,并且立刻就可以判断出尸体已经停放多日,死亡很久了。
“警方立刻封锁现场,进行调查。可是询问到这个单位旁边的邻居们时,得到很多邻居反馈的信息,竟然是完全不知道隔壁有人死亡,因为最近几天一直听到里面有人在打牌,虽然没有听到说话的声音,但是洗牌的声音却是很容易听清楚的;特别是夜晚安静的时候,洗牌的声音很大。
“警方于是解剖四具尸体进行物证和技术分析,发现死亡时间均已超过一周,但在四个死者的胃中,却发现有消化程度不超过一两天的新鲜食物,包括牛肉、河粉、叉烧等,这些食物正是这几天茶餐厅送来的外卖。
“这让法医目瞪口呆,因为这在整个解剖史上,都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现象。根据现代西方医学和解剖学理论,食物进入体内后,人体死亡,食物会停止消化,但是根据质谱分析和胃酸等发酵细菌的成分结构,可以判定食物的正确摄入时间:这些茶餐厅送来的食物,显然都是四具尸体最近一两天摄入的。
“如果说这个技术分析结果还不够震撼的話,在警方从茶餐厅取回的物证冥币上,又发现了除了送外卖的伙计和老板的指纹外,还有其中两名死者的指纹!这样现代科学都无法解释的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教人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后来附近村落有人专门请明阴阳懂风水的大师过来看,大师发现这个单位门朝东北,气冲鬼门关,阴气极重,门内之人死亡之际又是冲煞之时,四个亡魂都没离开尸体,以为自己还在人间,继续订餐吃饭打牌,直到警察冲进房屋,破了气冲之场,亡魂这才离体而去。
“后来,警方经过仔细勘察,找出了四人的真正死亡原因,却是因为在屋内烧炭取暖,产生了大量的一氧化碳,导致四人在打牌后睡觉时中毒死亡。但是,已经中毒死亡的人,又怎么还能进餐打牌呢?当真是匪夷所思!
“这件事当时媒体采访警方发言人时,警方给出了科学的分析结果,结果就是:科学也难以解释!于是,媒体便众口一词地报导这个案件为灵异事件,官方无法否定,也就默认了。
“茶餐厅怪案是全香港唯一没有被政府隐瞒的灵异事件,这并非是政府被媒体所迫,而是世界上确实有很多科学也莫名其妙的事实,让任何权威都不得不尊重,并以谦卑的心态,努力求索,逐步获知未知,名状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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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孟婆汤
听于少龙讲完,卞杉杉道:“你真的认为,这阴魂镇里的人使用冥币,就都是像当年香港使用冥币买外卖者一样,是死人吗?”
于少龙面色凝重,一字字地道:“难道这还有别的解释吗?”
卞杉杉微微冷笑,刚要说话,忽听一个如夜猫子叫宅般刺耳难听的声音说道:“杉杉,你来了?这几位是你的朋友吗?怎么站在大街上说话,不往外婆家里请啊?”
众人都吃了一惊,看向声音来处,却见不知何时,包子铺斜对面转出三个人来,其中两个是和卞杉杉一样白衣如雪的清丽少女,她们一左一右扶着一个颤巍巍拄着龙头拐杖的老太太。这老太太白发飘萧,已经老得没了牙,皱纹堆垒的脸和橘子皮一样,当真叫一个老态龙钟,可是声音却很响亮,刚才的难听话声就是她发出来的,令人听来极不舒服。
卞杉杉一看见这个老太太,立即惊喜地叫道:“啊,外婆,您老人家怎么出来了?我正想去家里看望您老人家呢!”跑上前紧紧抓住了老太太的手,原来这个老太太就是她的外婆。
老太太道:“外婆刚吃完夜宵,所以便出来消食散心,没想到却碰到我的宝贝外孙女了!来,快让外婆看看,都一年多没见了,你是瘦了还是胖了。”
说着,她一只手拄着龙头拐杖,另一只手颤巍巍地伸出来,摸了摸卞杉杉的头,然后说道:“啊,没胖也没瘦,只是比一年前更漂亮了,都差不多赶上你外婆我当年的风姿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周南实在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心说这老太太真幽默,就你那老丑得已经没法看的尊容,纵然倒退回百八十年去,又能漂亮到哪里,岂能和清丽无伦的卞杉杉相比?
周南这一笑,笑去了众人因为看到阴魂镇里的人都使用冥币而笼罩上心头的阴霾。
那老太太看上去虽然至少也有一百岁出头了,但不仅声音宏亮,而且耳朵也很好使,周南的笑声她也听到了,当下看了看周南,歪着头问道:“小伙子,你笑什么呀?是笑我老太婆在胡吹大气吗?认为我这副尊容当年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周南忙道:“不是,不是!我是听您老人家说话风趣,听得心花怒放,所以才笑出声来。”心中却想:“这老太婆真是人老成精,恐怕谁要是放一个屁,她也能听出是吃包子或者饺子所产生的。”
老太太咧开没牙的老嘴笑了笑,说道:“小伙子很会说话,我喜欢。不过,我知道你是不相信当年我的容貌会和我外孙女杉杉一样好看!遥想一百年前,我才盈盈十八,那小模样……唉,不说了,不说了,你小伙子也没见过我一百年前的模样,说了你也会认为我是自吹自擂。嗯,杉杉,这个小伙子和其他几位都是你的朋友吧?快带你的朋友和外婆回家去。你知道外婆最好客了,你领了朋友来却不进外婆的家门,那简直就是骂你外婆一样了!快,快都到家里去。阿杨,阿柳,我的乖孙女,你们两人先回家,去熬几碗参汤。我看你们表妹杉杉和她的几位朋友都没精打采的,显然是又饥又饿没精神,先用参汤给他们提提神补补气,然后再大摆筵席招待他们。”
众人一听,虽然这老太太说话的声音比夜猫子还难听,并且有些自恋,但却善解人意,看出大家都又渴又饿的,便先让两个孙女回家准备参汤给大家滋补充饥解渴,然后还要大摆筵席款待,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老太太;而从老太太的话中还听出,她已经一百一十八岁了,也许正因为她有一副善解人意的好心肠,才得享遐龄吧。
老太太的话一说完,她的两个分别叫做阿杨和阿柳的孙女就松开扶着她的手,转身疾步而去,回家准备参汤去了。
这时卞杉杉一只手搀扶着老太太,另一只手揖客肃请于少龙等人。
于少龙等人虽然仍对这里的诡异情况有些疑惧,但见卞杉杉的外婆满腔热情,也不好犹豫不去,况且在这里都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敢胡乱瞎走,于是只好心中惴惴地跟随卞杉杉及其外婆而行。
走没多远,老太太家就到了。只见老太太家是一座青石大宅,虽然阴魂镇里所有的房屋都是青石建筑,但这座大宅明显比其它房屋宏大得多,分为前后两进,大门前还一左一右蹲坐着两个石狮子,十分气派。
卞杉杉和外婆直接把于少龙等人请入正房客厅,众人落座之后,阿杨和阿柳两个少女便把热气腾腾的参汤端了上来,每人面前放了一碗。
众人举目四下观看,见这间正房里空间广阔,陈设古雅,但却只有老太太和阿杨、阿柳这祖孙三人,再不见一个人影,显得十分空旷冷清,不禁都微觉奇怪。
这时老太太说道:“大家既然都是我外孙女的朋友,就不要客气,到了这里就和到了自己家一样。快喝参汤吧,参汤凉了就不好喝了。嗯,我姓孟,你们可以都随杉杉叫我外婆,也可以就叫我孟婆婆。”
吴浣纱、唐碧衣、张慕然、祁烟、韩若婷和周南早就饥渴难耐,面前的参汤当真就是雪中送来的炭火,听老太太这样一说,也就都不客气了,立即都端起参汤,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于少龙也端起参汤放到了嘴边,可是那老太太最后一句“也可以就叫我孟婆婆”的话落入耳中,却让他突然联想起据说死人进入阴曹地府都要走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的事来,不由得心中一凛:“孟婆婆,参汤!莫非这个自称孟婆婆的老太太让我们喝的参汤,就是传说中喝下去就会尽忘世事的孟婆汤?”
他再想想卞杉杉和阴魂镇里的种种诡异可疑之处,哪里还敢喝这参汤,可想要阻止周南等人喝参汤时,却发现他们早已喝了个碗底朝天,不禁急得暗地里直跺脚,忽然灵机一动,迅速闭上嘴,用双手拢住汤碗遮挡,看似喝汤,却暗中把一碗参汤都倒入了衣袖之中。
他知道卞杉杉和这孟婆婆肯定都不地道,但周南等人都已着了道了,自己如果拒不喝参汤,和她们闹翻,连卞杉杉一人也敌不过,何况还要对付看似年老体衰、实则绝非易与之辈的孟婆婆,硬来绝无好处,所以便佯作喝下了参汤,静观其变。
卞杉杉和孟婆婆眼见于少龙等人都喝下了参汤,情不自禁地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卞杉杉手指众人,叫道:“一,二,三,倒,倒,倒,倒,倒,倒,都给我倒下!”
她先说了六个“倒”字,吴浣纱、唐碧衣、张慕然、祁烟、韩若婷和周南真的是应声而倒,全都晕迷不醒。
于少龙一看,知道自己所料不差,卞杉杉和孟婆婆果然都不是好人,在参汤里下了药了,情知此时急怒都已无用,因此听到卞杉杉最后说的那句“都给我倒下”,便应声往地上一躺,装作和吴浣纱等人一样晕迷不醒。
卞杉杉哈哈大笑,向孟婆婆一挑大指,说道:“婆婆,你的孟婆汤果然是灵验无比,喝下去转眼间就会昏迷不醒,没有人能够不着道!”
孟婆婆也得意地一笑,但随即脸一板,冷然道:“勾魂使,历次出去勾魂,你都能够超额完成任务,怎么此番出去,却只勾回七个人来?你不知道每年血祭神女,都需要十二颗活人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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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勾魂使
卞杉杉躬身领责,说道:“婆婆指责的是。不过此次未能完成任务,是因为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本来我到重庆报名参加一个有近三十人的旅游团,并且之前还收服了一个名叫何娇的胖女,完全可以超额完成任务,谁知途中却遇到了一伙劫匪,把所有旅游团成员都劫持到了一座古墓之中。这伙劫匪都持有杀伤力极大的冲锋枪,我也无法反抗。之后历尽奇险,我才好不容易、九死一生地和这七个人脱险逃了出来。”
孟婆婆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说来,也难为你了。我知道你已经尽了力,就不怪责你了,好在离血祭神女之日还有三天的时间,再去勾魂还来得及。你也别休息了,这就再去勾魂,必须在血祭神女之前,再至少带五六个人回来。如果再完不成任务,那你也就不用回来了!听明白了吗?”
卞杉杉又一躬身,应道:“是,婆婆!我这就再去勾魂,这次保证万无一失,婆婆你就放心吧!”言毕,便转身而去。
卞杉杉和孟婆婆的对答假装昏迷的于少龙听得清清楚楚,这才知道她们并不是外婆和外孙女的关系,而是同伙的贼人。卞杉杉被称作勾魂使,参加旅游团就是要将旅游团中所有人都带到这个阴魂镇来,目的是摘取活人心血祭什么神女;而血祭神女好像一共需要十二颗活人心,但阴差阳错,旅游团竟然被李大胡子等劫匪劫持到一座险恶万端的古墓,卞杉杉虽然竭尽全力保护旅游团众人的安全,以保证有足够的活人心血祭神女,但还是没能保护周全,先后死了二十个人,共二十八人的旅游团最后只剩下了卞杉杉和另外两男五女八人。八人只有七个人的心可以用来血祭神女,不够数目,于是孟婆婆连饭也不让卞杉杉吃一口,立即责令她再去引魂,带足够的人回来。
而那个名叫何娇的胖女,之所以在古墓中盗得了几件宝物却没有远走高飞,又参加旅游团返回巫山,原来却是遇到卞杉杉,被卞杉杉收服了,这才来帮卞杉杉一起勾魂抓人。但何娇在古墓中遇险身死,卞杉杉却始终没有出手相救,显见卞杉杉也只是利用何娇,并没有把何娇当作自己人,根本不关心她的生死。
明白了这一切,于少龙骇然不已,这才叫做才出龙潭,又入虎穴,刚刚历尽奇险,好不容易逃出无限恐怖的古墓,并且摆脱了至为要命的狼群,谁知紧接着就被孟婆汤迷倒,等着被人活生生挖出心来,血淋淋地献上祭坛,可真叫一个倒血霉了!
这时孟婆婆一挥手,说道:“阿杨,阿柳,把这七个人都抬进石牢里去,每天给他们灌饮一些水,别让他们死了,等勾魂使再勾回一些人来,就将他们一起挖心血祭神女。”
阿杨和阿柳两个少女不像卞杉杉那样,总是面无表情,有如僵尸,比卞杉杉活泼得多,听了孟婆婆的话,都嘻嘻哈哈地走上前来,在于少龙等人身上各踢了一脚,发现谁也没有反应,齐声笑道:“哈哈,都成死猪了。”这才抬起一个人走出屋去。
不大一会儿,吴浣纱、唐碧衣、张慕然、祁烟、韩若婷和周南就都被抬了出去,最后抬于少龙时,阿杨调皮地在他脸上扭了一把,低声笑道:“这小伙子生得好俊,几天后就要被挖心,真是可惜了!”
阿柳一听,也笑道:“怎么,你看上这个小白脸了?要不要先抬到你屋里去,让他陪你睡一觉,然后再挖他的心献祭?”
阿杨脸一红,“呸”地啐了一口,说道:“你当我是花痴吗?你要有这个心思,就把他抬到你的屋里去,我可不想让马上就要死了的人陪我睡觉!”
于少龙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缝,瞧见阿杨和阿柳步履矫健,料想功夫应该都很不错,自己就算骤然发难,也绝难得手,或许可以脱险,但均已昏迷不醒的周南等人却无论如何也是救不走的,只有继续装作也昏迷不醒,伺机救醒周南等人,然后再夺路逃生。因此,阿杨和阿柳来抬他时,他闭住眼睛,一点也没有反抗,只是听了二女的对答,却不禁羞得连耳根子也红了。
幸好阿杨和阿柳都没注意到他的羞色,快手快脚地将他也抬进石牢之中,和周南等人置于一处。
等阿杨和阿柳锁门而去,于少龙立即闪目察看石牢里的情形。只见这个石牢是个地下室,约有二百多平方米,四壁皆是厚石垒砌,只有一扇紧锁的角门,没有窗户,透不进半点光线,但两个角落里各燃着一支牛油大蜡,因此可以见物。
石牢固如铁桶,角门又已经锁闭,于少龙知道出去暂时是别想了,当下便瞧看周南等人的情形。他发现周南等人虽然都昏迷不醒,全无意识,但呼吸平稳,发肤颜色正常,显然没有中毒,可能只是喝了蒙汗药之类的**导致晕迷,不禁略感宽心。
他知道中了蒙汗药之类的**水泼即解,但石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却哪里有水可以解药?推搡了众人几下,见他们都全无反应,只得怅然罢手。
救不醒众人,就算石牢打开,自己也不能独自逃生,这可如何是好?
于少龙愁思半晌,忽然想起孟婆婆曾让阿杨和阿柳每天给迷倒的众人灌饮一些水,不由得眼睛一亮,暗想:“待会儿何不乘二女进石牢给众人灌水之机,骤然发难,制住二女,救醒大家,然后逃出石牢?”
他打定主意,便不再发愁,泰然躺倒休息,以恢复体力。这几天屡历奇险,九死余生,他早已精疲力尽,十分困乏,是以躺下不久,便酣然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咣当”一声,角门打开,阿杨和阿柳各提一只水桶进入石牢,给众人灌水来了。
门一开于少龙便即惊醒,但仍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作晕迷状。
阿杨和阿柳分别给众人灌水。阿杨给吴浣纱、唐碧衣和周南灌了水,然后就来给于少龙灌。她仍然很调皮,又在于少龙脸上扭了一把,笑道:“小乖乖,姐姐喂水给你喝,你说姐姐好不好呀?”
于少龙突然双眼一睁,出手如电,蓬地一把扣住阿杨拿着水勺来给自己喂水的手腕,也笑道:“哈哈,姐姐你真是太好了!但如果你能放我们出去,那就更加好了!”
阿杨没想到于少龙竟然是假装的晕迷,措不及防,腕脉被扣,立时半身酸麻,动弹不得,想起刚才自己说的话,又惊又羞,只道:“你……你……你怎么……”话也说不清楚了。
那边的阿柳已经给张慕然、祁烟和韩若婷灌完水,突见阿杨被制,立即抢过来救援。但她脚步一动,于少龙另一只手就掐住了阿杨咽喉,厉声喝道:“别过来,否则我立刻掐断她的喉咙,大家同归于尽!”
阿柳急忙止步,但却没有现出惊骇之情,冷冷说道:“想不到你还是个厉害角色,竟然没有喝参汤而装昏死骗过我们!说吧,你要干什么?”
于少龙道:“很简单,你马上用水泼醒我的几个伙伴,然后带我们出去,否则我就先掐死这个小姑娘,再和你拼个你死我活,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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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阴奴
阿柳忽然格格一笑,说道:“谁愿意和你拼个你死我活、同归于尽呀?说得好像你要和我殉情自杀似的,也不害羞!嗯,只要你不伤害我阿杨姐姐,你说怎样就怎样,我这就救醒你的伙伴们!不过你说的那个办法不管用,他们喝的参汤里下的不是普通**,而是一种蛇涎水,喝下去对身体虽然不会造成什么伤害,但至少要昏睡三天三夜;泼水是无法把他们淋醒的,只有用银针刺破他们脑后的‘玉枕穴’,放出一滴血来,才能让他们立即醒转。”
说完,她就从衣袋里取出一根银针来,然后分别在周南、吴浣纱、唐碧衣、张慕然、祁烟和韩若婷六人脑后“玉枕穴”上分别快速刺了一下。
于少龙没想到阿柳答应得这样爽快,也没想到周南等人是被一种蛇涎水迷晕的,水泼无效,只有用银针刺破“玉枕穴”放血才能救醒,眼看周南等人随着“玉枕穴”上各有血滴流出,竟真的都瞬即醒转,不禁大喜过望,急忙松手放开阿杨,躬身说道:“得罪,得罪!抱歉,抱歉!多谢,多谢!”
他见阿柳毫不犹豫地救醒周南等人,便知她们姐妹肯定不会再为难自己,否则不告诉自己解开蛇涎水**的办法,自己就是把她们姐妹俩都制住了也没用,所以才立刻就放了阿杨,并道歉和道谢。
再看周南等人刚刚醒转,但都一脸茫然,尚还回不过神来,于少龙也无法向他们解说情况,于是向阿杨和阿柳说道:“看得出来,两位姑娘对我们都无敌意,否则也不会这么痛快地救醒我的伙伴们。却不知两位姑娘为何要这样?难道不怕那个孟婆婆责罚吗?那个老妖婆神头鬼脸,绝非善类,你两人放了我们,她不可能放过你们的!”
阿杨被于少龙放开,但想起刚才扭过他脸蛋并胡言调笑,还有点害羞,红着脸躲到阿柳身后,一言不发。
阿柳答道:“我们姐妹俩之所以要救你们,是因为我们要和你们一起逃走。”
于少龙微觉惊奇,问道:“怎么,难道你们两人也和我们一样,是被那老妖婆抓来的吗?”
阿柳道:“是的,我们和你们一样,也是被那老妖婆抓来的。不过和你们不同的是,你们才刚被抓来不到一天,我们却已经都被抓来将近二十年了!”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神情显得有些悲伤,拉住了阿杨的手,才接着说道:“孟婆婆是祖祖辈辈在这个阴魂镇里守护神女的一个邪恶家族的后人,每年都要用十二颗活人心脏血祭神女。大约二十年前,我和姐姐阿杨就同父母一起被孟婆婆抓到这个阴魂镇里。我父母当天便和其他十一人被活活挖出心脏,血祭了神女;因为当时我和姐姐都只有二三岁,心脏太小,无法使用,才得幸免被挖心。
“本来孟婆婆是要将我们姐妹都喂给她豢养的一只金翅大鹏鸟吃的,但她当时也有将近一百岁了,而且没有子嗣,既不愿意也没有精神体力,再每年亲自跑出阴魂镇去抓十几个人回来血祭神女,所以就一转念,留下了我们姐妹和当时只有一岁多的卞杉杉,悉心传授给我们她学自祖先的奇技异能,让我们都学会了好替她出去抓人。
“老妖婆本以为我们三个孤女都不超过三岁,什么也不会记得的,但她没想到,父母惨死的情状太深刻,已经牢牢扎根在我和姐姐幼小的心灵,所以我们本能地对老妖婆憎恨排斥,她教什么我姐妹俩也不肯用心学;老妖婆只当这是我们失去父母必然哭闹不听话的正常反应,学不会她教的东西也只是蠢笨一些罢了,依然继续训教我们。
“后来年龄渐长,我们姐妹学会了隐藏仇恨情绪,都变得活泼开朗,会哄老妖婆开心,虽然仍然不肯用心学她教的奇技异能,但老妖婆还是越来越喜欢我们,并一直说我们是她的亲孙女,让我们称呼她为奶奶。这近二十年来,我们忍辱负重,认仇为亲,一直在寻找机会报仇雪恨。可是老妖婆太过厉害,不仅奇技超绝,即使睡着了皮肤毛发也能感应到危险,而且还几乎百毒不侵,我们想尽了千方百计,始终难以得手。我们姐妹都很后悔没有认真学好老妖婆的本事,以便用来复仇,可是后悔也晚了,十几岁后,筋骨就已长成,再学也学不来了!
“卞杉杉就不同了,虽然她父母也和我们的父母一样,惨被血祭了神女,但当时她只有一岁多,什么也不记得,父母没有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而对孟婆婆十分亲近依赖,孟婆婆叫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兼之特别聪明伶俐,没到十岁,孟婆婆的一身本领她就学会了十之七八。又过了几年,卞杉杉十四五岁了,本领已然比孟婆婆不遑多让,于是孟婆婆就开始让她每年到阴魂镇外去抓人来血祭神女,并且给了她一个‘勾魂使’的职称,其实就是勾魂的使者,抓人来杀的刽子手。
“卞杉杉也确实没让孟婆婆失望,虽然今年遭逢意外,只抓了你们七个人回来,但前四五年每年都不辱使命,都能保质保量地血祭神女。只是她手段虽好,但性情冷冰冰的,也不爱说话,所以孟婆婆并不怎么喜欢她,反而对虽然不能做刽子手但会哄她开心的我们姐妹更好一些。
“我们眼看卞杉杉为虎作伥,自是非常痛心,早想告诉她真相,以免她助纣为虐,但卞杉杉一是对孟婆婆唯命是从,二是看我们姐妹平时极力讨好孟婆婆,很瞧我们不起,根本不搭理我们,我们就算和她说了,她也绝不会相信,所以只能干着急,没有一点办法。
“平时,抓来血祭神女的人都是由卞杉杉亲自看管灌水的,但这次她未能完成任务,又出去抓人了,所以孟婆婆才让我们姐妹来看管你们七人,并让我们每天给你们灌饮一些水,以维持你们活命到血祭神女之日。我们姐妹也不敢抗命不遵,于是今天中午就给你们灌水来了,但没想到你们竟然有一个人是假装被迷倒,然后找机会救同伴们一起逃生的。我觉得你们都应该挺有本领的,所以就当机立断,决定帮助你们,和你们一起逃出去,然后报告警方,带人来封了这个阴魂镇魔窟,枪毙孟婆婆,为我们父母以及其他成千上万的受害者报仇雪恨!”
听阿柳说完,已经回过神来的众人都不禁对她和阿杨的遭遇深感悲悯。
于少龙恨恨地道:“这个孟婆婆,也太没人性了,居然抓人挖心来血祭什么神女,真是个万恶不赦的女魔头!也别出去报告警方了,咱们大家这就一起去把老妖婆剥皮抽筋点天灯,给你们父母和其他受害者报仇!”
阿柳一听,急忙摆手道:“不成,不成,绝对不成!你是不知道那个老妖婆的厉害!我们姐妹俩只学到了她一两成的本事,也已经算是身手了得,但是我们俩再加上你们七个人,也远远不是她的敌手,与她动手,纯属送死;况且老妖婆也不是一个人,整个阴魂镇几百户人家的**百口人,都是她的爪牙死士。只要她一声令下,**百人一拥而上,就是踩也把我们区区九人踩死了,还谈什么报仇?”
于少龙很感诧异,问道:“怎么,阴魂镇里那些死眉死眼、宛如行尸走肉的人都是那老妖婆的爪牙?”
阿柳点头道:“不错,要不我怎么说阴魂镇是一个魔窟呢!你不知道,阴魂镇里所有人都被孟婆婆用‘锁魂针’插进头顶‘泥丸宫’,锁住了魂魄,完全丧失自主意识,不知疼痛,没有喜怒哀乐,成为只知道机械劳作、机械接受命令的活死人。孟婆婆是这些人的主人,称他们为‘阴奴’,让他们操持各行各业,以维持一个村镇的繁荣兴旺,并为主人提供各种服务和享受。平时,孟婆婆也传授阴奴们一些功夫,所以,你别看阴奴们都目光呆滞,宛如行尸走肉一般,可一旦接到孟婆婆的命令攻击某个目标,他们就会奔跃如飞,一拥而上,瞬间把目标撕成碎片,就算是熊豹狮虎等猛兽也不能幸免!”
众人都听得心惊胆战,对阴魂镇里的那些所谓“阴奴”生出极大恐惧,谁也不敢再提去捋孟婆婆的虎须了。
过了片刻,于少龙又问道:“那些阴奴都是受制于孟婆婆的,虽然形如死人,但显然都还没有死,为什么他们却都使用冥币买卖交易呢?冥币不一向都是烧给死人的纸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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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阴森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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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柳微微一笑,说道:“那些阴奴都没有自主意识,孟婆婆给他们什么当钞票,他们就用什么当钞票,哪怕是卫生纸。【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孟婆婆给他们分发冥币作为买卖交易的钞票,只是这老妖婆的一种邪恶变态心理使然,能够让不知就里的人恐怖惊悚,倒没有什么别的杀机寓意。”
于少龙沉吟了一下,说道:“说来那些阴奴也都是被孟婆婆荼毒的受害者,我们应该将他们都救出苦海,恢复他们的本性,而这也等于解决了孟婆婆的帮凶,是铲除孟婆婆为民除害的首要前提。阿柳,你说那些阴奴都被孟婆婆用‘锁魂针’插进头顶‘泥丸宫’锁住了魂魄,如果我们想办法将锁魂针一一从他们泥丸宫中拔出,是不是就可以拯救他们了?”
阿柳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没用的。别说要想一一给阴奴们拔出锁魂针难于登天,就算真的都给他们拔了出来,也是没用的。阴奴们长期被锁魂针锁住魂魄,身体机能和五脏六腑均已大大受损,给他们拔出锁魂针来,他们也无法恢复和常人一样了,不久就会机体衰败而死;这也是为什么每年血祭神女,孟婆婆都派卞杉杉到镇外去抓人而不用镇内那些阴奴的原因;也就是说,阴奴们的心脏,已经根本算不得是活人的心脏了,不能用来血祭神女。”
于少龙恨声道:“这个万恶的孟婆婆,真该把她千刀万剐!她也太能祸害人了,落在她手里,简直就是万劫不复啊!不行,我非想方设法除掉这个大祸害不可!这老妖婆已经一百多岁了,加上以前她家族里的人,一代又一代地残害阴魂镇以及其它地方的无辜百姓,受害者恐怕已经不止万八千人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她再这么为所欲为地涂炭生灵,我拼死也要和这老妖婆斗上一斗!”
他生就一副侠义心肠,听阿柳述说孟婆婆的恶行,义愤填膺,气炸心肺,早忘了什么是危险了,当下迈步走出石牢,就要去找孟婆婆拼命。
这时阿杨从阿柳身后疾步转出,张臂把他拦住,急声说道:“不行的,不行的,你这样去和老妖婆硬拼就是送死!老妖婆与我们姐妹有血海深仇,如果轻易能够杀死她,我们早就杀了!唯一能够除去老妖婆的办法,就是我们大家齐心合力逃出这个阴魂镇,然后找到警方或者军队,让警察和军兵来端孟婆婆的老巢。而且,我还要告诉你,要逃出阴魂镇,也很不容易呢,否则我们姐妹俩也早就逃出去了!”
她似乎对于少龙非常在意,见于少龙要以身犯险,便顾不得再害羞,急忙过来拦阻劝说。
于少龙双眉一挑,说道:“怎么,难道仅仅是逃出阴魂镇也要经过千难万险、生死难料吗?”
阿杨和阿柳齐声道:“不错,简直就是九死一生!”
于少龙暗暗心惊,急忙问道:“逃走还这样困难?你们快说说,究竟逃走要经历什么奇险大难?”
阿杨和阿柳刚要答言,周南截口说道:“哎呀,你们还谈讲什么?大家已经出了石牢,说不定早被孟婆婆和她的阴奴们发现了,还是赶紧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一躲再说吧!”
他被阿杨和阿柳说得害了怕,担心就站在石牢外面的光天化日下说话被发现,会立遭毒手,他可不想被挖心献祭或者变成阴奴。
其他人都悚然一惊,这才醒悟尚还身在险地,不可久留。
阿杨看了看众人,一摆手,说道:“大家不要惊惶,现在是正午时分,生活习惯和正常人完全相反的阴奴们都是昼伏夜出,此刻正在睡大觉,孟婆婆也是一样,所以没有人会发现我们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先躲到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去吧。来,大家跟在我们姐妹后面走。”
说完,阿杨便和阿柳转身走进一条小巷,疾向前行。于少龙等人别无选择,只能随后紧跟。
阿杨和阿柳七转八绕,带着于少龙等人顺着小巷走出四五百米远,就来到了阴魂镇最西端的一座大屋跟前。
阴魂镇里的所有房屋都是青石建筑,这座大屋也不例外,只是要比其它普通房屋大出很多,还有院墙四围,门楼牌匾上写着四个大字:孟氏祠堂。
于少龙心中一惊:“这是孟婆婆家祖祖辈辈的祠堂,简直就是恶鬼的老巢啊,阿杨和阿柳怎么带我们来到这里?”这样一想,情不自禁地就把疑问的目光投向阿杨和阿柳。
阿杨冰雪聪明,一下就看出了于少龙目光中的疑问,立即说道:“这是老妖婆家的祠堂,阴奴们谁都不能踏足此地,老妖婆也一年只来祭拜先人一次,只有我们姐妹俩每周来上供一回牺牲供品;今天我们姐妹去给你们灌水之前,刚上过供品,所以现在这里是最安全不过的地方,并且还有你们急需补充体能的水果、糕点等供品。大家饮食完毕,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再一起想办法逃出魔窟。”
众人一听,均自大喜,他们又已一天一夜多没吃东西,早就饿坏了,没等阿杨打开祠堂的铁门,便纷纷翻墙过去,进入里面的享堂,谁也不客气,拿起供桌上的糕点和水果就吃。
阿杨和阿柳微笑摇头,心说:“这些人可真是都饿疯了,几乎和饿鬼一样。”当下没再开紧锁的铁门,也逾墙而入。
片刻之间,众人就风卷残云一般,将供桌上的糕点和水果都吃光了,吃得肚饱肠圆,这才都抹了抹嘴巴,闪目瞧看祠堂里的情形。
只见祠堂里以一扇影壁墙隔为两间,前面是摆放供桌和孟家先人牌位的享堂,好似一般住房的客厅;后面则是有如卧室的一个空间,堆放着一些古旧的衣裳、饰品、刀剑等器物,想来都是孟家先人的遗物,后人储存下来以纪念先人的。
周南看了看孟家先人的牌位,猛地打了个寒战,说道:“孟婆婆是个万恶的老妖婆,她家的祖先也肯定没一个好东西,就算死了也都是恶鬼;今天我们大家把供奉恶鬼们的糕点和水果都给吃了,并且占据了它们的鬼巢,也不知它们会不会从地下钻出来找我们的麻烦,大家可得小心在意!”
其他人听他这样一说,也不由得心里有些发毛,再看祠堂内也没有窗户,透不进日光,大白天还点着两盏大花瓶似的油灯照明,让人倍感阴森,惴惴不安,因此不由自主地聚集在了一起,谁也不敢乱走乱动。
于少龙饱餐果点,定下神来,稍一凝思,便问阿杨和阿柳道:“对了,你们姐妹不是说,孟婆婆和那些阴奴们都昼伏夜出吗,现在刚刚午后,她们都在睡大觉,咱们为什么不乘此机会直接逃出阴魂镇,却要绕路躲进这个祠堂里来呢?”
阿杨咬了咬嘴唇,沉声道:“这是因为,我们逃跑的最大险阻并不在于孟婆婆和那些阴奴,而在于孟婆婆豢养的那只金翅大鹏鸟!”
于少龙道:“金翅大鹏鸟?就是阿柳说的,你们姐妹俩小时候差点没有被孟婆婆当作食物去喂的那只金翅大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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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长明灯
阿杨道:“正是!那只金翅大鹏鸟就是以人肉和虎豹豺狼肉为食的,一些生病不能劳作的阴奴,以及每年血祭神女时多抓回来的人,绝大多数都被孟婆婆喂了金翅大鹏鸟。那只金翅大鹏鸟比孟婆婆也小不了几岁,堪称神鸟,长喙如刀,一下就可以啄毙雄狮猛虎;两只金钩利爪更是厉害,抓起两头大黑熊就像抓起两只老鼠一般。
“你们也都看到了,阴魂镇坐落在山谷之中,这个山谷形如盆地,三面都是壁立千仞的陡壁,只有一面陡壁的坡度稍缓,有一条入谷进到阴魂镇的山道,也是唯一的出谷之路。那只凶残无比的金翅大鹏鸟每天都蹲踞守在出谷之路旁边的一个高高的山崖上,无论任何人畜出入山谷,它都立即俯冲疾下,将人畜抓死啄毙,就算是千军万马也不能幸免!
“那只金翅大鹏鸟几乎已经通灵,只认孟婆婆和卞杉杉,除了她们带人出入它不阻杀之外,就连我们姐妹俩它也不认,而以我们的本事,要与它搏斗,就跟蚂蚁想掀翻大象差不多,所以已经快二十年了,我们一直无法逃出谷去!”
周南惊叹道:“啊,这金翅大鹏鸟也太厉害了,简直就是鬼把门哪!可是……可是我们入谷的时候,怎么没有看到这个凶神恶煞般的大鸟呢?”
阿杨道:“你们没有看到那只金翅大鹏鸟,一是因为你们是被卞杉杉带进来的,它不会扑下高崖阻杀;二是因为你们入谷的时候是午夜,金翅大鹏鸟蹲踞在入谷山道旁高逾百米的山崖上,在夜色中几乎与山崖融为一体,别说你们谁也不会抬头注目瞧看崖顶,就算注目瞧看,也未必能看得出来。”
周南又惊叹道:“啊,太可怕了!如果根本不知道这只金翅大鹏鸟的存在,冒然出入山谷,金翅大鹏鸟从天而降,那是神鬼也难逃啊!”
阿杨点点头,说道:“正是如此!而就算知道这金翅大鹏鸟的存在,你也是绝对逃不掉的,因为别说我们这些肉胎凡人,就是大罗金仙,恐怕也难挡金翅大鹏鸟俯冲疾下的雷霆一击!这金翅大鹏鸟实在是太凶残了,几乎就是死神的化身!”
周南道:“难道这金翅大鹏鸟就是食物链的最高端,绝对无物可降、无法可制吗?”
阿杨点头道:“不错,绝对无物可降、无法可制,否则这个阴魂镇魔窟已经罪恶地存在这里不知多少年,怎能始终不为外人所知?就是因为无人能够逃出谷去,入谷者也无一能够在金翅大鹏鸟喙爪之下生还!”
众人听了阿杨的话,全都沉默下来,深感绝望沮丧,连话也懒得说了。
绝望之下,于少龙也在思索降制金翅大鹏鸟的办法,可是思索了半天,仍然没有良策,不由感到有些疲累,看供桌上除了大家吃光的糕点、水果之外,还有猪头、牛头、羊头这三牲供品和几叠冥币,当下将三牲供品和冥币向桌角一推,然后跃上供桌,想躺倒休息一下。
谁知他跃上供桌之时,左脚一下踢到了供桌旁边的一盏半人多高的花瓶式油灯上,踢得灯瓶一歪,险些翻倒,幸亏周南眼疾手快,抢步上前,一把扶住了灯瓶。
可是周南一扶住灯瓶,便脱口一声惊呼:“啊,元代大青花!这……这灯瓶竟然是上好的元代大青花瓷瓶!”
于少龙也很惊讶,不敢相信就用于祠堂内照明的油灯灯瓶,会是珍贵至极的元代大青花瓷瓶,急忙定睛细看。只见周南用手扶住的灯瓶约有三尺多高,形似胆壶,肚大颈小,全身天青色绘蓝花,釉色均匀细腻,纹彩生动流畅,果然是上好的元代大青花。
于少龙和周南从小就对古玩文物十分喜爱,经常混迹于古玩市场,堪称见多识广,而元代大青花又特色非常显著,因此一看到这个灯瓶,便都确认是元代大青花瓷瓶无疑,再看供桌另一边还有一盏一模一样的元代大青花油灯,两人不由都高兴得手舞足蹈,全然忘了尚还身在险境之中,随时都可能死于非命。
阿杨看了看于周二人,冷冷说道:“这两盏油灯的灯瓶确实都是元代的青花瓷瓶,我也听孟婆婆说过,元代大青花现在非常值钱,像这样三尺多高的青花瓷瓶每只都价值过亿。可是,此刻大家十之**有死无生,就算得到再珍贵百倍的宝贝又有何用?你有命拿得出去吗?”
周南白了阿杨一眼,说道:“你这小丫头没见过世面,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玩物丧志!也就是说,只要能让我得到稀世珍宝把玩把玩,哪怕只有一时片刻,那也死而无憾了。”说着,不住将扶住的那盏油灯把玩摩挲,爱不释手。
阿杨问道:“你认为油灯的元代大青花灯瓶非常珍贵是吗?”
周南道:“当然,当然非常珍贵!你说得很对,像这样三尺多高的元代大青花瓷瓶价值过亿,但可不是过亿冥币,也不是过亿人民币,而是过亿美金!”
阿杨哼了一声,冷冷地道:“那你可是有眼无珠了!因为元代大青花的灯瓶固然珍贵,但灯瓶之中,却还装着比灯瓶更珍贵万倍的东西,那就是灯油!”
周南撇了撇嘴,不屑地道:“灯油?灯油有什么珍贵的?灯油无非就是麻油、柴油或者汽油,最多也不过几十块钱一公升,再贵还能贵到哪里去?”
阿杨又哼了一声,说道:“你说我没见过世面,我看你更是孤陋寡闻!听说过长明灯吗?据说国内国外很多古墓和神庙里都发现过长明灯。长明灯有始无终,长明不灭,非常神奇,虽然其长明不熄的原理至今也无人知晓,但它的确真实存在,因为你眼前这两盏油灯就都是不折不扣的长明灯!”
周南瞪大了眼睛,分别用两只手指着供桌两旁的两盏油灯,讷讷地道:“你……你……你是说这两盏油灯都是传说中的长明灯?”
阿杨道:“不错,都是长明灯。因为将近二十年了,我从未看见这两盏油灯熄灭过,之前还不知它已经燃亮了多少年!我曾经仔细研究过这两盏油灯,发现它们构造十分简单,就是两只瓷瓶装满灯油连接灯芯点燃的,绝无机械发电提供燃料或者能量的装置,因此可以断定,它之所以长明不熄,肯定是极为特殊的灯油造成的。从我记事时起,我就没看见过有人给这两只灯加过油,可是它们却一直都明晃晃地亮着,从未熄灭过,而灯瓶里的灯油也不见一丝一毫的减少,你说神奇不神奇?这种神奇的灯油,你说是不是要比元代大青花的灯瓶珍贵得多?”
周南已经听傻眼了,看看这盏油灯,又看看另一盏,叫道:“啊,这孟家祖先也像楚襄王那老棺材瓤子一样,做鬼也要点灯摆阔气,而且比楚襄王用上百颗夜明珠照明还阔气,竟然点的是两盏都堪称价值连城的长明灯!”
于少龙道:“我也知道有一种可以长明不熄的灯,也叫‘鬼灯’!据说这种长明鬼灯的灯油,是用七七四十九个童女初潮的经血,混以七七四十九个童男的人油加骨髓,百炼千熬而制成的,伤天害理,十分阴毒邪恶,只有最残暴的帝王将相才有能力和狠心使用!难道孟家的祖先曾有当过暴君或者恶吏的吗?”
阿柳道:“听孟婆婆说,她们家的祖先有当过诸侯王的;至于长明灯的灯油是不是用你说的那种残酷阴毒方法熬炼而成的,那我就不知道了!对了,我一直就想问你,你为什么没有和同伴们一起晕倒呀?难道你没有喝那加了蛇涎水的参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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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双头魑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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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少龙微微一笑,说道:“不错,我确实没有喝那个参汤。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阿柳道:“这又是为什么?难道你早就知道参汤里下毒了吗?”
于少龙道:“虽然我并不知道参汤是下了毒的,但我早就看卞杉杉人模鬼样的,不像好人,所以对她的外婆也就不由自主地起了防备之心,再加上她外婆自己说她姓孟,让我们都管她叫孟婆婆,我突然联想起据说死到阴间都要喝的‘孟婆汤’来,心中一凛,于是就没有喝那参汤。我把参汤都倒进了两只衣袖里,因为我用双手遮挡汤碗,所以孟婆婆、卞杉杉以及你们姐妹俩谁也没有看见。”
阿柳点点头,说道:“幸亏你机警机智,这才保住了你们七个人的七颗心脏不被血淋淋地献上祭台,也让我们姐妹俩下定决心和你们一起出逃。”
于少龙双眉一挑,问道:“对了,你要不说心脏血祭之事,我还忘了问你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所谓‘神女’是什么人?孟婆婆为什么每年要抓人挖心给她献祭?而又为什么不多不少一定要十二颗心?”
这也是其他人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疑问,听于少龙问了出来,吴浣纱、唐碧衣、张慕然、祁烟和韩若婷都围拢上来,等待阿柳的回答;就连嗜宝如命的周南目光也离开了两盏长明灯,盯瞩在阿柳身上,凝神倾听。
阿柳轻咳一声,刚要回答,谁知就在这时,忽然祠堂外面“扑通”一声,似是有人翻墙跳进了院中。
阿柳大吃一惊,急忙闭嘴,向其他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就蹑手蹑脚地凑到祠堂屋门跟前,从门缝向外面瞧看。
其他人也都吃惊非小,急忙紧随阿柳之后,凑到屋门跟前向外瞧看。
此时刚过正午,祠堂内虽然因为没有窗户需要点灯照明,但屋外却是光天化日,众人透过门缝看得清楚,只见石墙四围的院子里赫然出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怪物!这个怪物竟然长着两个脑袋、四只手臂和四条长腿,而且两个脑袋一前一后,面容还都不一样:前面的面容有几分像鬼狒狒,凶睛獠牙,丑怖至极;后面的面容却有点像被挤扁的羊头,令人说不出的恶心!
一看到院中这个狰狞怪物,阿杨和阿柳同时一声低呼:“啊,双头魑魅!”说完,又急忙都伸手掩住了嘴,骇惧之情溢于言表。
这声低呼虽然也不算太低,但因为隔着一层屋门,站在院中离屋门七八米远的怪物显然并未听到,只见它俯身低头,不住在院中嗅闻,一边嗅闻,一边缓缓走向祠堂屋门。
众人顺势看向那怪物嗅闻之处,发现地上点点滴滴、断断续续有一些暗红的污点一直通向屋门。
阿杨又是一声低呼:“啊,那是血迹!那是我们姐妹俩上午提着新宰割下来的三牲头颅来祠堂上供时,滴落在祠堂院内的血迹!这双头魑魅显然是刚好经过祠堂外,嗅闻到院内地上的血腥气,便翻墙跳进院内,循着血迹吃三牲供品来了!”
看着那怪物向屋门越走越近,众人都骇惧非常,周南颤声道:“你说……你说这两个脑袋四只手臂的怪物叫做双头魑魅?它也是孟婆婆豢养的凶残恶兽吗,怎么相貌这般奇特?它……它来吃三牲供品,会不会……会不会连我们也一起吃掉啊?”
阿杨沉声道:“不错,这怪物正是叫做双头魑魅!不过,它并不是孟婆婆所豢养,而是这个山谷里土生土长的。你们不知道,这孟家祠堂后面就是一个乱葬岗子,埋葬着世世代代成千上万死在阴魂镇里的人,千百年来,腐尸变异,白骨成精,滋生出很多很多妖形魅状的怪物,这双头魑魅就是其中之一。双头魑魅嗜血成性,比人熊、山魈还要凶残猛恶,无论人畜,遇到它就没好,只有被活活撕碎吞吃的下场!近几年有很多阴奴失踪,孟婆婆怀疑都是被双头魑魅吃了,曾经骑坐着金翅大鹏鸟满山谷捕杀这嗜血怪物,但双头魑魅行动敏捷,神出鬼没,惯常藏匿在乱葬岗子的坟窟窿里,所以一直没能捕获到它,没想到它今天竟然在这里现身了!”
周南心下骇然,结结巴巴地道:“这……这么……这么说,双头魑魅吃完三牲供品,就要……就要吃我们大家了?我们都会和那些被它吃掉的阴奴一样下场,尸骨无存,人间失踪?”
他们说话之间,那双头魑魅已经来到了屋门前不到两米之处,阿杨急忙低声说道:“快别说了!双头魑魅虽然听力不太好,我们压低一点声音说话它就听不见,但它嗅觉十分灵敏,别让它嗅察到我们的体味气息!虽然祠堂院墙的铁门锁着双头魑魅无法破门而入,它是和我们一样翻墙进来的,但祠堂的木门却挡不住它。我们赶紧躲到享堂后面的储物间里去,别让它发现。希望双头魑魅吃完三牲供品就走,我们能够逃过此劫!”
周南等人也都悚然惊惧,不敢再多问,急忙随着阿杨和阿柳一起避入了享堂后面的储物间。储物间和享堂相隔的影壁墙中间也有一扇木门,大家又都凑到这扇木门跟前,顺着门缝向外瞧看。
猛然间就听“喀嚓”一声,享堂的木门四分五裂,轰然碎散,双头魑魅破门而入,纵身一跃,就来到了供桌上的三牲供品跟前,四只手臂捧起一颗猪头和一颗牛头,分别向前后两张大嘴里猛塞。
眼看着双头魑魅双嘴齐张,利齿错落,吃得鲜血淋漓,肉屑纷飞,周南心惊胆战,忍不住又低声问道:“这……这双头魑魅到底是……是什么怪物啊?太血腥恐怖了,吞吃猪头、牛头就和我们吃烤红薯差不多,这要吃人,还不一口就咬掉半颗脑袋呀?”
阿杨面色凝重,沉声道:“我只听孟婆婆说,双头魑魅介于人兽之间,它前面的丑脸头是魑,后面的羊脸头是魅,因此称为双头魑魅,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总之,它是乱葬岗子里滋生出的怪物,肯定不是什么善类!双头魑魅猛恶凶残得几乎无与伦比,连卞杉杉都见之远避,整个山谷阴魂镇只有金翅大鹏鸟可以克制住它,所以我们千万不能让它发现,否则只有给它增加体重的下场!”
但见片刻之间,双头魑魅已经把猪头和牛头血肉吞食殆尽,连头骨也喀嚓、喀嚓咬碎吃了,又拿起剩下那颗羊头来吃,吃得更加血腥骇人,众人无不胆战心惊。
便在这时,忽听哗啦哗啦声响,就在大家身边。大家急忙循声看去,却见祁烟脚下水湿一片,腿上衣裤也湿漉漉的,显然是小便失禁了。
原来祁烟就是那个被绿毛幽微吓得小便失禁的少女,今年只有十七岁,最是胆小不过,几天来经过连番险死还生的恐怖惊吓,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刚才听阿杨说双头魑魅极端凶残,已然心胆俱落,此刻再瞧着双头魑魅的血腥吃相,越瞧越害怕,便不由自主地小便又失禁了!
众人都觉祁烟这小姑娘胆小得有些可笑,但当此情况下,谁又笑得出来?怕祁烟害羞尴尬,急忙都把目光从祁烟身上移开,又顺门缝瞧向外面的双头魑魅。
可是这回一瞧之下,众人都大吃一惊,原来此时双头魑魅竟然停止了吞食那个羊头,正魑目灼灼地盯着储物间的木门,似乎已经发现了他们。
阿杨惊道:“啊,不好,双头魑魅闻到……闻到了尿……尿骚味,发觉我们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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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分尸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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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音刚落,便见双头魑魅猛然向前一纵,便纵到木门跟前,四臂齐伸,喀嚓一声,将木门击得粉碎,然后就直向众人抓来。【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众人无不魂飞魄散,谁也不敢抵挡,急忙抹头就跑。可是祁烟实在骇惧过甚,刚抹过头来,就双腿一软,趴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双头魑魅可没有豪侠风度,不伤倒地之人,四臂一伸,就将祁烟四肢一齐抓住,提了起来。祁烟身入魔爪,更加亡魂皆冒,白眼向上一翻,就晕了过去。
其他人虽然逃得迅捷,没有被双头魑魅抓住,但储物间只有十几米方圆,逃得再快又能逃到哪里去?没逃几步就都撞到了墙壁上,再也无处可逃。
众人急忙回转身来,想要拼死抵御双头魑魅,却见祁烟已经落入双头魑魅魔爪,更是胆裂魂飞,连拼死抵御的勇气也没有了。
其他人惶骇之下,都手足无措,但于少龙和周南生就侠肝义胆,眼见祁烟命悬一发,岂能不救?看地上孟家先人的遗物中有一把钢刀和一柄青铜剑,当即分别俯身抓起,向双头魑魅抓提祁烟的四只手臂上便砍。
只听当当两声,钢刀和青铜剑都砍在双头魑魅的手臂之上,但砍中的却像石头一样,丝毫砍不进去,反而震得于周二人都膀臂发麻,刀剑险些脱手。
于周二人骇然不已,但祁烟危在顷刻,不能退却,扬起刀剑,便要再向双头魑魅劈砍。就在这时,双头魑魅四爪用力一分,便把祁烟从两腿中间劈扯成了两半,五脏六腑混着满腔热血散落一地,场面极为血腥恐怖。
祁烟早吓晕过去,被劈死也没感知到疼痛,但这血淋淋的场面却让其他人震怖异常,吴浣纱、唐碧衣、张慕然、韩若婷和阿杨、阿柳六女一起瘫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于少龙和周南则是目瞪口呆,手举刀剑扬在半空,再也无法劈砍下去。
双头魑魅抓着祁烟的两半尸体,先是用两个鼻子分别嗅了嗅,然后就把尸体的膀臂和大腿往两张血盆大口里塞。顷刻之间,祁烟四条雪白粉嫩的大腿和膀臂就被它吃了个精光,只剩下了头胸和腰腹几片残尸。
于少龙和周南又是恶心又是惊骇,呆了一下,突然一齐虎吼一声:“好恶兽,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啊,我和你拼了!”刀剑齐落,向双头魑魅劈头便砍。
两人骇极而怒,义愤填膺,拼死也要为民除害。
双头魑魅见刀剑砍来,甩手扔了未吃尽的祁烟残尸,不闪不避,四臂齐摇,迎着刀剑扑打过来。只听当当两声,于周二人刀剑和双头魑魅的手臂交击,全都虎口流血,刀剑几乎脱手,并被余力震得仰面摔倒。
双头魑魅不但利刃难伤,竟还力大无穷,手臂用力反击刀剑,可不像刚才挺受刀砍剑斩那样没有力道了,一下便让于周二人大吃苦头。
双头魑魅发出夜枭一样难听的怪笑之声,两足立地,提起另外两足向倒地的于周二人胸口便踏。
于周二人魂飞天外,知道身高过丈的双头魑魅体重足有三百多公斤,要被它踏在胸口,非心胆俱裂不可,急忙拼命向旁一滚,间不容发地躲了开去。
双头魑魅又追踏于周二人两下,仍然没有踏中,突然舍了二人,直扑吴浣纱等六女。
吴浣纱等六女依然瘫软在地,见凶相毕露的双头魑魅扑来,全都惊声尖叫,抱头捂眼,瑟瑟发抖,更加爬不起来了,只能束手待毙。
于周二人怎能眼见六女被活活撕扯吞吃,急忙翻身跳起,挥舞刀剑,疯魔一般向双头魑魅狂劈乱砍。
双头魑魅虽然周身都刀枪不入,于周二人的刀剑根本伤不了它半根毫发,但却被二人劈砍得暴怒欲狂,又舍了吴浣纱等六女,转身扑向于周二人。
于少龙一边挥舞手中的青铜剑劈斩双头魑魅,一边大声喊道:“我和老周缠住双头魑魅,吴浣纱,张慕然,你们和另外几个姐妹快逃出储物间,到外面去,外面空间广阔,利于躲闪!”
吴浣纱等六女一听,这才如梦方醒,急忙都挣扎着爬起身来,躲着双头魑魅,向储物间外面跑去。
双头魑魅四腿撑地,一跃就一丈多远,同时四臂乱摇,见人就抓,阻截众人。
于周二人都身有武功,脚步敏捷,知道双头魑魅躯体宛如铜筋铁骨,刀剑难伤,于是刀剑就不劈砍它的躯体,只往它前后两个脑袋的四只眼睛上招呼,同时脚下快速游走,不和它正面冲撞,竟然搅得双头魑魅焦头烂额,忙不迭地躲避眼睛要害。
乘此机会,吴浣纱等六女快步跑出储物间,到了享堂之中。
突然之间,暴怒异常的双头魑魅一声大吼,宛如晴天霹雳一般打响在于周二人头上,然后低下两头,闭住四眼,野牛拱山般向他们狠撞过来。
这声大吼让于周二人猛然心头巨震,耳鼓嗡嗡作响,不由自主地同时手一抖,刀剑当啷落地,身子也险些软到,幸亏强自挺住,及时地各自一个“斜插柳”,向旁窜了出去,堪堪躲过双头魑魅这狠命一撞,然后连掉在地上的刀剑也不敢去捡,连滚带爬地逃出储物间。
双头魑魅随后追出,飞身一跃,从众人的头顶上蹿过,落到享堂的门口,挡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享堂的空间要比储物间大上一些,能够跑开脚步,众人都手无寸铁,不敢和双头魑魅对敌,只好闪转腾挪地逃避。
那双头魑魅竟似有几分智力,知道屋门是众人的逃生出口,所以虽然也快速扑抓众人,却始终不离门口太远,一见有人靠近门口,它便飞跃而回,及时拦住。
众人知道被困享堂,只有一死,但冒险硬闯,却迭遇险情,唐碧衣和韩若婷的衣衫都被双头魑魅抓了几条下来,拼尽全力也无法闯出去。
于少龙和周南几番上前和双头魑魅缠斗,也是险象环生。他们有刀剑在手之时都奈何双头魑魅不得,何况现在赤手空拳?而两人的刀剑都失落在储物间里,怕一离开六女便遭双头魑魅的毒手,也不敢去储物间里拾回,是以不上片刻,便俱各带伤,累得气喘吁吁。
众人不敢再冒险硬闯,都退缩回来,一起聚拢在供桌跟前,瑟瑟发抖,稍事喘息。
可是双头魑魅却不给他们喘息之暇,背对屋门,一步一步逼上前来。
看着双头魑魅前面狰狞的魑脸越来越近,已经可以闻到它血盆大口中喷出的浊臭气息,于少龙和周南对视一眼,心意相通,突然同时俯身,抓起供桌的四条桌腿,让桌面朝前,然后便各自双臂一振,脱手将供桌向双头魑魅迎面掷了过去。
供桌面积不小,双头魑魅无法躲开,当即合身猛地向前一撞,和供桌来了个硬碰硬。
真不知双头魑魅的身体是什么构造的,当真是坚逾金铁,只听“喀嚓”一声,厚实坚硬的紫檀木供桌竟被它撞了个四分五裂,哗然散落一地;随即,双头魑魅便飞身一跃,扑到了于少龙和周南面前,四臂齐出,向两人劈头盖脑便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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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火上浇油
于周二人魂不附体,急忙各自向旁一窜,间不容发地避了开去。
可是于周二人虽然窜避开了,但就在他们身后的吴浣纱却躲闪不及,四肢都到了双头魑魅的四只手爪里,一下子被提了起来。
于少龙亡魂皆冒,知道吴浣纱瞬间就要像祁烟一样,被双头魑魅劈扯成两半,情急之下,见恰好身在一盏长明灯旁,立即双手一伸,把长明灯抄了起来,然后脱手掷出,狠狠一下砸在双头魑魅的身上。
双头魑魅身体坚逾金铁,三尺多高的瓷瓶油灯一砸在它身上,立即片片碎裂,一大瓶约有几十公斤重的黑乎乎灯油淋洒了它一身,连前后两个脑袋上的四只眼睛也溅进不少;那燃火的灯芯脱离粉碎的灯瓶,飞出一丈多远,落在地上,忽闪了两下便灭了,想是灯芯脱离了灯油就无法再长明不熄。
周南“哎呦”一声,脱口叫道:“我的元代大青花呀!价值一亿美金的元代大青花呀!”看着满地的灯瓶碎片,痛惜不已。
双头魑魅全身被黑乎乎的灯油淋得湿漉漉的,极不舒服,而四只眼睛也溅进灯油看不见东西了,不由得也很恐惧,顾不上把吴浣纱撕开吞吃,急忙松爪把她丢落在地,然后伸爪去揉抓眼睛。
见此情景,于少龙双眼一亮,立即俯身抓起供桌被他和周南抛出时掉落在地上的一叠冥币,转身在另一盏亮着的长明灯上点着,然后向吴浣纱大声喊道:“吴浣纱,你快躲开,我要火烧双头魑魅,把它挫骨扬灰!”
吴浣纱被双头魑魅丢落在地,摔得好不疼痛,但死里逃生,也是喜出望外,听了于少龙的喊喝,知道他是怕烧毁双头魑魅时殃及自己,不敢怠慢,没有起身,便就地一滚,滚到了一丈开外。
见吴浣纱已经躲开,于少龙更不怠慢,立即撒手将一叠几十张点燃的冥币都抛到了双头魑魅身上。
只听“蓬”的一声,双头魑魅身上的灯油被引燃,立时着起大火,迅速遍及全身,烈焰飞腾。
也不知这长明灯的灯油究竟是什么燃料,极易燃烧,一烧起来就火光熊熊,不熄不减。双头魑魅溅进眼睛中的灯油还没有揉抓出来呢,这时眼睛也烧着了,四目喷火,瞬间全瞎了,只痛得一声接一声地惨叫,四爪乱舞乱抓,将四只烧成焦炭的眼球都抠了出来。
众人见双头魑魅被于少龙烧成了一个大火球,那是再也危害不到大家了,不由得都欣喜若狂,但听着双头魑魅一声接一声的凄厉惨叫,看着它被焚烧痛得连眼球都抠出来的惨烈情景,又难以自禁地惊心动魄,慌忙退向享堂之外,以免双头魑魅拼命扑腾烧到自己。
于少龙看双头魑魅已经被大火烧了足有四五分钟,竟然还站立不倒,拼命扑腾,也自惊骇于这怪物生命力的顽强,一瞥眼间,瞧见了另一盏长明灯,当即俯身把它抄起,口中说道:“我再给你加加油吧,看你还能扑腾多长时间!”双臂一振,又把这盏长明灯砸在了双头魑魅浴火的身上。
周南恨声大叫:“啊,又是一亿美金灰飞烟灭了!”随着他的大叫之声,这盏长明灯的灯瓶也在双头魑魅身上砸碎,满瓶灯油立时淋洒而出。
这才真正叫做“火上浇油”,双头魑魅身上的大火陡然又烧高了一倍,将地上的供桌碎木、屋顶木板棚以及孟家先人的牌位都给烧着了,双头魑魅最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然后就一头栽倒在地,再也不动,全身都成了焦炭。
虽然双头魑魅已被烧死,但它身上的大火却是越烧越旺,过了半晌,也不见丝毫减弱的迹象,竟然成了新的长明灯。
此时众人都已退到享堂之外,于少龙见周南还在门口惋惜不已地看着屋内已经被大火烧得变色的元代大青花灯瓶碎片,不禁失笑道:“老周,逃得活命已经是万幸了,还痛惜什么身外之物啊?你看,我用两只价值两亿美元的元代大青花,放了一支灿烂无比的大烟花,多好看啊/?”
周南哼了一声,气呼呼地道:“世界上有这么昂贵的烟花吗?你小子出手也太阔绰了,两次抛掷,就扔掉了两亿美金哪!”
于少龙大笑,正要再取笑周南几句,忽听阿杨急声说道:“闲话少说吧,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咱们用长明灯烧死了双头魑魅,虽然解了燃眉之急,但也暴露了我们的目标。已经把孟家祠堂烧成火海的大火,必然会将孟婆婆和她的阴奴们引来,她们一到,我们就真的是插翅难逃了!”
一听此言,众人都猛然惊醒,这里烈焰飞腾、火光熊熊,目标太显著了,孟婆婆和她的阴奴们岂有不发现赶来之理?当下谁也不说话了,急忙纷纷翻过祠堂院墙,来到院外,准备觅路逃生。
孰料,为时已晚,他们刚一到祠堂院外,便瞧见阴魂镇内黑压压涌出一大群人来,转瞬之间,就奔到了离他们不到二百米的地方。他们看得清楚,奔来的人不下**百,都是孟婆婆的阴奴,倾巢而出,一起抓捕他们来了。
众人无不骇然失色,均知此刻大家几乎都已精疲力尽,被近千人的阴奴赶上来,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不被阴奴们当场撕成碎片,就是落在孟婆婆手里献上祭台,死得惨不可言,这可如何是好?
当此危急关头,周南仍要发问:“这些什么阴奴怎么来的这么快?难道是双头魑魅在祠堂里大吼大叫时就被他们听到了吗?”
阿杨道:“不错!我记得跟你说过的,孟婆婆睡梦之中,皮肤毛发都能感应到危险或者其它讯息。双头魑魅最开始惊落你手中兵刃的那声晴天霹雳般的大吼,就已经让她惊觉了。她会马上发出指令,让那些阴奴四处寻找大吼声的来源,及至这里火光一起,目标暴露,阴奴们便立即赶来了。嗯,别再多问了,大家快跑,跑进祠堂后面的乱葬岗子,觅处躲藏!快跑,快跑!”
说完,她和阿柳当先领路,带着周南等人绕到祠堂后面的乱葬岗子里,便在乱坟荒冢间向前狂奔。
乱葬岗子除了乱坟堆垒、荒冢错落,还有乱石嶙峋、荒草丛生,可以遮挡形迹,众人绕石分草,片刻之间就逃出了几百米远,但是后面足音杂沓,显然阴奴们虽然看不见众人的人影,但却可以遥望着荒草摇动处追踪,而且越追越近,已经无法甩脱他们了。
众人都急骇非常,却也无计可施,只能继续拼命奔逃。
又跑出百余步远,听听后面阴奴们的脚步声,似乎相距众人已不足五十米,形势更加危急,这时前面出现了一个磨盘大小的坟窟窿,内里幽深,一望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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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坟窟窿
于少龙双眉一挑,低声喝道:“大家快进坟窟窿里暂避,否则跑出乱葬岗子也没有出路,迟早会被阴奴们追上。我们进到坟窟窿里就用乱草遮掩住窟窿口,阴奴们都没有自主意识,料想不懂得拨草寻蛇,不会往坟窟窿里面搜寻!”
所谓病急乱投医,众人正愁无路可逃,听于少龙这样一说,都想也不想,立即争先恐后地往坟窟窿里跳。
坟窟窿内深约三米,众人跳下来都摔了个屁股蹲,幸好没有摔伤,纷纷爬将起来,瞧看窟窿内的情形。
只见窟窿内四下里散落着十几堆白骨,也没有棺材,显然是一个多人合葬的乱葬坑;只是在白骨堆中,却有一具一点儿也没有腐烂的白衣女尸。
这白衣女尸约莫二十多岁,面目如生,若不是脸上表情有些狰狞,就像是睡着的活人一样;再看她小腹处高高隆起,显然已经怀了七八个月的身孕,竟是一尸两命。
看到这个白衣女尸,阿杨和阿柳同时一声惊呼:“啊,这是去年被挖心血祭神女那个孕妇!她……她……她和其他十一人合葬在这个大坟坑里,其他人都腐烂成白骨了,她却怎么一点儿也没有腐烂,竟然面目如生啊?”
于少龙是最后一个跳进坟窟窿的,跳下之前胡乱扯了几大丛一人多高的荒草遮蔽了窟窿口,此刻听上面足音又响了许多,显然阴奴们已经迫近,当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大家都不要再说话,悄悄匿藏,以免被发现。
阿杨等人虽然都不敢再说话了,但通过遮盖窟窿口的荒草间隙透进来的天光,影影绰绰地看着那具不腐如生的白衣女尸,都感觉说不出的恐惧害怕,如在阴曹地府之中。
只听得乱糟糟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在坟窟窿上方前后左右响了片刻,然后就寂然无声了,似乎阴奴们真的不懂拨草寻蛇地搜寻,谁也没有发现坟窟窿而向下察看,已经向远处追杀去了。
又隔了一会儿,听听坟窟窿上面已经万籁俱寂,众人不禁都长出了一口气,暗自庆幸暂时又逃过了一次死劫大难,但怕孟婆婆接踵而至,或者还有什么其它危险,一时也不敢贸然出去,继续悄然匿藏。
又过片刻,张慕然突然“啊”的一声惊叫,扑进了于少龙怀里。
于少龙见她面如土色,在自己怀中仍然瑟瑟发抖,急忙问道:“小张导游,你……你又怎么了?莫非……莫非你又看见尸体动弹了?”看到张慕然的骇惧情状,想起了她在楚襄王墓穴中瞧见沈翠萍尸体动弹的事。
张慕然颤声道:“正……正……正是!我正是又看到尸体动弹了!”说着,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那具小腹高隆的白衣女尸。
众人都大吃一惊,急忙一齐看向那具白衣女尸,只见张慕然说得不假,白衣女尸果然在动,动弹的部位集中在腹部,整个高高隆起的小腹都在动弹,而且动得还很剧烈,竟似是里面的胎儿要自己撞破母亲的肚皮跳出来一般。
除了张慕然之外,众人刚才都在凝思脱险之策,谁也没有留意那白衣女尸,此刻见到这种诡异怪诞的事情,无不毛骨悚然,魂不附体,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是真的。
但见白衣女尸的小腹越动越剧烈,忽然之间,竟带得她上身直立,坐了起来,表情狰狞的脸孔赫然与众人来了个面对面。
众人都大惊失色,急忙起身向后退避,却见白衣女尸表情虽然狰狞,但眉目依然,没有变化,似乎并没诈尸还魂,只是她腹部还在鼓动不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母体已死,腹内胎儿却仍然活着,此刻要破腹而出?
张慕然闭起了眼睛,不寒而栗地叫着:“太……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不要看见她,我不要看见她!”
于少龙目光闪动,说道:“你不要看见她,那就把她扔出去,不让她在这里吓人!”
说着话,他轻轻把张慕然从怀中推开,迈步上前,一只手抓住白衣女尸的脖颈,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腰,将她举过头顶,然后双臂一振,就砸开遮盖坟窟窿口的荒草,把她扔了出去。
看到诡异的白衣女尸被抛出了坟窟窿,众人才又都长出了一口气,齐擦头上惊出的冷汗。可是大家擦完冷汗,从已无遮挡的坟窟窿向上一看,刚要放下的心又猛地高悬了起来,全都毛骨悚然。
坟窟窿上面日光明亮,只见那具被于少龙扔出去的白衣女尸衣袂飘飘,就站在离窟窿口不到一米远的地方,面朝坟窟窿,咧嘴龇牙,正在狰狞阴笑。
这下众人可真是吓呆了,要知道就算是诈尸还魂的厉鬼,也只敢在夜间出没作祟,谁曾见过光天化日之下朝人狞笑的死尸?这白衣女尸被抛掷出来,按理肯定是要摔落倒地的,可是此刻她竟然衣袂飘飘地站立着,并且狰狞阴笑,那自是凶僵复活无疑了。
其他人全都魂飞胆裂,但于少龙却来了不信邪的劲儿,怎么也不相信光天化日之下会有凶僵作祟,决心要看个明白,当下一长身,从坟窟窿中探出头来,向外仔细瞧看。
一看之下,他又是大吃一惊,只见坟窟窿附近密密麻麻站了不下**百人,个个目光呆滞,形如僵尸,正是孟婆婆那些阴奴;而那白衣女尸之所以站立不倒,却是被一个阴奴抓着后脖颈提拎着,其龇牙咧嘴狰狞阴笑的样子,也是由于后脖颈被抓使她裂开了嘴形成的。
于少龙没想到阴奴们并没有向远处追去,而是都呆立在坟窟窿附近不动,这才听不见他们的脚步声了;想是这些阴奴们虽然不懂得拨草寻蛇地搜寻,但也无所适从,因此才都停留在众人消失不见之处的附近发呆;及至自己将白衣女尸从坟窟窿里抛出,他们只道是所追杀的目标,一个阴奴立即上前抓住了她。
于少龙从坟窟窿中刚一露头,就被阴奴们发现了,立刻呼啦啦都包围了上来。只见他们个个瘦得皮包骨,人人都如骷髅成精,有的赤手空拳,有的则拿着菜刀和铁铲,恰似从十八层地狱里刚刚爬出来的一群饿鬼,必要饮血食肉,十分令人惊怖。
既然踪迹已被发现,于少龙知道不能再藏匿了,只有和阴奴们殊死一搏,当下双手一按坟窟窿口,便要跳出来。
孰料就在这时,抓着白衣女尸脖颈的那个阴奴另一只手中拿着的菜刀突然一挥,就像切西瓜一样,一下就从白衣女尸的头顶劈到了她两腿之间,生生将她劈成了两半。
于少龙吓得浑身一抖,心说阴奴根本不分尸体和人,对我肯定也是这样一刀,我若立刻从坟窟窿里上去,阴奴们一拥而上,还不把我乱刃分尸啊!
便在这一犹豫间,就见那白衣女尸被中分劈开的高隆小腹之中,突然一窝蜂般飞出无数点亮光,这些亮光都只有蚕蛹大小,碧莹莹绿幽幽的,恰似鬼火一般,纷纷飞向那些阴奴。阴奴们也没看清亮光究竟是什么东西,立即一齐挥舞菜刀、铁铲和拳脚挡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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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鬼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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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这些碧绿亮光飞得实在太快,阴奴们的菜刀、铁铲和拳脚刚一挥起,亮光就已飞到了他们身上。【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刹那之间,就听“蓬蓬蓬”爆响不绝,密如连珠鞭炮,这些亮光和阴奴身体一碰,便立即爆碎起火,将阴奴瞬间燃成了火球。
阴奴们虽然被孟婆婆用锁魂针锁住了魂魄,没有自主意识,但痛感仍在,被烧得长声惨叫,乱蹦乱跳。
阴奴们共有九百余人,那些触人即爆的亮光却不下五六千点,每个人都被一点亮光飞击到了,虽然被飞击到的时间有先后之分,但无一例外地都被烧成了火球,惨叫乱跳了几下,便纷纷血肉皆消,化骨成灰,陆续被山风吹散。
白衣女尸被劈开的高隆小腹中没看见胎儿,却飞出来五六千点碧绿亮光,而这些亮光还飞逐阴奴,并且触体即爆,瞬间将人化骨成灰,天下竟然有这等奇异之事,于少龙惊得呆成了木雕泥塑,眼见只有不到一千点碧绿亮光焚毁了所有阴奴,与阴奴们同归于尽,另外还剩下几千点亮光在半空中盘旋飞舞,似是寻找别的飞逐爆焚目标,他也不知缩头回入坟窟窿里躲藏。
这时耳边忽然想起一声惊呼:“啊,鬼火虫!”他这才猛然回过神来,转头一看,却见不知何时,其他人都已手扒坟窟窿口边缘探出头来,也在惊奇不已地瞧着那些在半空中盘旋飞舞的碧绿亮光,惊呼的是阿杨。
阿柳接道:“是,是鬼火虫,孟婆婆跟我们说过的!她说如果母体死亡,有的胎死腹中的婴儿,会变化滋生出无数发出碧绿亮光类似鬼火的小虫,被称为鬼火虫。鬼火虫可以保持母体不腐如生,平时在母体中倒也安稳,不会生事,可一旦它们透过母体的毛孔嗅到外面活物的气息,便马上蠢蠢躁动,恨不即刻冲出母体逐物爆焚;刚才我们和那白衣女尸一起同处坟窟窿里面时,白衣女尸隆起的大肚子鼓动不休,就是鬼火虫在里面嗅到了我们这些活人的气息,想要破开母体冲出来。如果它们在坟窟窿里就冲出来,那我们早就被化骨成灰了!幸好还没等它们冲出来,我们就把白衣女尸扔到了坟窟窿上面;又幸好白衣女尸一到坟窟窿上面,就被一个阴奴劈成两半,鬼火虫随即从破开的母体大肚子中倾巢而出,纷纷飞逐众阴奴,把阴奴们都爆焚了个灰飞烟灭,反倒救了我们!”
周南越听越心惊,急道:“这鬼火虫既然如此厉害,你怎么还这样长篇大论地解说?鬼火虫们尽灭阴奴,下一个爆焚的目标就是我们了,大家还不快进坟窟窿里躲避,难道也想灰飞烟灭吗?”
阿杨微微一笑,说道:“没事,只要我们不跳出坟窟窿就没事。鬼火虫虽然向飞蛾扑火一样,一出母体就飞逐活人活物以身爆焚,但却不会落地,因为它们不能沾土,一沾土就立即死灭,这也是土克火的缘故。你看它们,都飞舞在离地面一米多高的半空中,没有一只向下飞落,这还有什么可怕的?”
阴奴们都已灰飞烟灭,几千点亮光不再飞逐扑爆,在半空中盘旋的速度就慢了不少,已然让人能够看清实体。
周南听了阿杨的话,抬头细看,只见每点碧绿如鬼火的亮光中心,依稀都是一个蚕蛹般大小的绿色透明虫子,在半空中不住扭动虫体,发出碧纱灯笼一般的亮光,并保持盘旋飞舞,却果然没有一只向下来的,不禁略感宽心,说道:“这样说来,我们又逃过一场大劫了!鬼火虫对我们不会构成危害,却灭杀了所有阴奴,真算得上是我们的救命恩公了!”
于少龙道:“话是这样说,可鬼火虫们始终在坟窟窿上方盘旋飞舞,不肯离去,虽然不下来扑逐我们,我们却也不敢跳出坟窟窿,终是难以逃出生天!况且孟婆婆说不定转眼就到,她一到就堵住坟窟窿,给我们来个瓮中捉鳖,我们还是躲不掉被挖心献祭的噩运!”
他话音刚落,就听一声响亮之极的唳叫,直可穿云裂石,破空而来,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随着唳叫之声,天空中一朵黄云冉冉飞来,越飞越近,众人渐渐看清,这朵黄云却是一只硕巨无朋的大鸟,大鸟背上还骑坐着一人,其人鸡皮鹤发,手拿龙头拐杖,正是孟婆婆。
周南骇然色变,叫道:“阿龙啊阿龙,你还说我是乌鸦嘴,我看你才是真正的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你刚说到孟婆婆,这不,她就骑着金翅大鹏鸟赶来了!唉,孟婆婆和金翅大鹏鸟这两大煞星一起到来,可真是太要命了,还有我们的好吗?”
那只大鸟负着孟婆婆越飞越近,只见它全身都是灿如菊花的黄色翎羽,头若麦斗,眼似明灯,嘴如刀镰,爪类钢抓,两支大翅展开,阔达六米有余,一飞过来,几乎遮住了半边天,一边飞一边还不住大声唳叫,十分慑人心魄。
毫无疑问,这大鸟自然就是孟婆婆豢养的那只金翅大鹏鸟了!
众人一见金翅大鹏鸟这等声势,无不心胆俱落,知道这样的大鸟一爪抓下,就能把一座坟冢大揭盖,坟窟窿里自然是躲避不了啦,但若跳出坟窟窿奔逃,却又怎么跑得过两只大翅一拍就瞬息数里的金翅大鹏鸟?
一时之间,众人趴在坟窟窿的边缘上也不敢上,下也不敢下,都吓得瑟瑟发抖,瘫软如泥。
转瞬之间,金翅大鹏鸟便负着孟婆婆飞临到了坟窟窿上空。几千只鬼火虫还在坟窟窿上方盘旋飞舞,一嗅到孟婆婆和金翅大鹏鸟的气息,立即纷纷向上飞去,疾扑这一人一鸟。
于少龙眼睛一亮,拍手叫道:“啊,对呀,我们的救命恩公鬼火虫还保护着我们呢,这我们还怕什么啊?哈哈,鬼火虫将老妖婆和金翅大鹏鸟尽都化骨成灰,我们就彻底脱险,逃出生天了!太好了,太好……”
他最后一个“了”字尚未说出,却听孟婆婆在半空中一声厉斥:“鬼火虫,都给我去死吧!”随即就见那金翅大鹏鸟两只大翅向下一拍,陡然狂风大起,一下就把飞近身下的一千多只鬼火虫拍吹落地;紧接着它两只大翅再次一拍,拍起大风,猛拍另外三千多只仍然不知死活向上飞逐的鬼火虫。
果然如阿杨所说,鬼火虫一落地沾土,便即燃起一点青烟,瞬间无形灭迹了。
金翅大鹏鸟大翅连拍,哪消三下两下,便将几千只鬼火虫尽数拍落在地,死灭无迹,坟窟窿上方也被它大翅拍起的狂风刮得草折石走,尘土飞扬,一片狼藉。
于少龙等人被狂风刮得睁不开眼,同时也怕被刮落下来的鬼火虫扑到自己身上,急忙都退入坟窟窿之内,但想到金翅大鹏鸟连几乎可以焚毁万马千军的鬼火虫都易如反掌地灭杀了,要灭杀他们区区六人,恐怕当真是比捏死几只蚂蚁还要容易,无不浑身栗抖,骇惧达于极点。
骇惧未已,蓦地里砰然大响,尘飞草折,却是金翅大鹏鸟双爪齐落,抓住坟窟窿口,硬生生将整个坟盖都揭了开来。
众人全都落了一身尘土,情知反抗固然是以卵击石,躲避也已躲避不了,这回是彻底完了,无可奈何,只能束手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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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金翅大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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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翅大鹏鸟性情高傲,虽然抓开了坟盖,却不愿钻穴入洞抓捕众人,只把两只大翅不住拍打,击得地上飞沙走石,纷纷往坟坑内的众人身上落,要把他们都逼得自己跳将出来。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于少龙等人知道就是做缩头乌龟也难逃一死,当下用手遮挡纷落如雨的沙石尘土,然后就要跳出坟坑。便在这时,他们旁边忽然飕地蹿出一道红影,一下跳到坟坑顶上,与金翅大鹏鸟相向对峙。
众人都是一惊,此时金翅大鹏鸟不再拍翅扬尘,他们急忙闪目向上瞧看。只见那个胆敢与金翅大鹏鸟对峙的红影,竟是一只全身火红火红没有一根杂毛的火狐狸。
众人料想这只火狐狸肯定是大家躲进千疮百孔的坟窟窿之前,就躲在某个不易被人发现的孔洞里了,大家没有侵犯它,它便也没有侵犯大家;及至金翅大鹏鸟把坟窟窿大揭盖,又用双翅拍得飞沙走石,坟坑内也不能安生,它这才跳了出来;只是看它虽然身体壮健,有野狼大小,却又怎么敢和高居食物链最顶端的金翅大鹏鸟对抗?
就见那金翅大鹏鸟怒视火狐狸两眼,便双翅一拍,腾空而起,然后俯冲疾下,张开一尺多长的钩镰嘴直奔火狐狸的脑门啄来。
却见那火狐狸后肢坐地,两只前爪猛地向上一扬,顿时光芒耀眼,几道彩色光束镭射一般从它两爪之间发了出来,恰如利闪,打向金翅大鹏鸟的头眼。
金翅大鹏鸟陡觉耀眼生花,什么也看不清了,急忙闭眼收嘴,振翅向上飞起,直飞到十几丈高,这才能够睁开眼来,向下一瞧,却见那火狐狸双爪举过头顶,赫然托着一颗七彩斑斓的珠子,珠子有鸡蛋大小,在阳光下闪烁多彩强光,炫目耀眼,无法迫视。
还在坟坑内的众人也看到了火狐狸手托的彩珠,周南立即叫道:“啊,都说狐狸狡猾无比,智力过人,果然不假!它知道跳出坟窟窿就算立即逃跑也跑不过金翅大鹏鸟,所以就拿出身上法宝来抗敌自救。却不知它爪中的彩珠到底是什么宝物,竟然能够像激光武器一样,迫退了猛恶至极的金翅大鹏鸟?”
于少龙凝视着那颗彩珠,沉声道:“都说山鸡腹内藏珠,珠呈七色,迎光耀眼,灼肤伤肌,名为雉火珠。这火狐狸爪中托着的彩珠显然就是一颗雉火珠,说不上它是从捕吃的哪只山鸡腹内得到的,知道雉火珠迎着太阳能够闪烁七彩强光的特性,因而现在拿出来抗敌救命。只是雉火珠迎日闪烁的强光,只能在方圆几丈之内让敌方眼花缭乱,不能视物,并无伤敌之力,或许可以自保,终是无法退敌制胜!”
果然,正如于少龙所说,那火狐狸双爪托着的雉火珠彩光炫目,却只能将金翅大鹏鸟迫在数丈开外,不能令它退走。
金翅大鹏鸟无法迎着爪托炫目强光雉火珠的火狐狸扑击,暴怒若狂,把两只大翅翻天覆地的拼命拍打,直令风云变色,但终因身在五六丈高的空中,大翅拍出的狂风虽猛,也只能刮得火狐狸红毛乱乍,无法将它掀翻吹倒,而火狐狸知道这是生死关头,迎风蒙尘,坚强挺立,把雉火珠只对着金翅大鹏鸟明灯一样的双眼耀晃,耀得它空自暴怒拍翅,却始终无法扑将下来。
见此情景,于少龙忙道:“金翅大鹏鸟和火狐狸相持不下,我们赶紧趁机逃命,否则继续留在此地只有死路一条!”一拉身旁的吴浣纱,和她当先跳出坟坑,奔入荒草乱石之中。
其他人不敢怠慢,急忙随后跳出坟坑,紧跟着于少龙和吴浣纱奔逃。
哪知众人刚跑出几十步远,便听后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随即就听孟婆婆的声音磔磔怪笑道:“嘿嘿,嘿嘿,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叫你这恶畜见识一下老***手段!”
众人悚然回头,只见那火狐狸已经滚翻在地,四肢蹬伸,头部塌碎,血流如注,那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显然就是它头部被重伤发出的,已然活不来了,爪托的雉火珠不见踪影,也不知它倒地时撒爪扔到了哪里。
原来孟婆婆开始也和金翅大鹏鸟一样,给雉火珠耀得眼目难睁,待得被金翅大鹏鸟负上高空,睁开眼来,正好居高临下瞧见了逃跑的于少龙等人,心中一急,当即痛下杀手,甩手掷出颈中佩戴的珍贵至极的红玛瑙项圈,一下将雉火珠打得粉碎,并且余力不衰,又打碎了火狐狸的脑袋,致其当场毙命。
众人都骇急交并,更加没命地向前飞逃。可是他们的双腿跑得再快,又怎么能快得过飞驰如风的金翅大鹏鸟?只又跑出二十多米远,便听得风声猎猎,宛如乌云盖顶,巨大的阴影罩了上来,金翅大鹏鸟已然飞到了他们头上半空中。
众人万般无奈,只好仰头挥拳抵御。可是他们的拳掌还没等举起来,金翅大鹏鸟便两只大翅一拍,拍起猛烈狂风,一下子将他们全部刮倒在地。
众人不甘就缚,急忙用双手撑地,想要挣扎爬起,各自却突然都觉膝弯一痛,像被蚊子咬了一口,随即就双腿一麻,软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了。
孟婆婆从金翅大鹏鸟背上一跃而下,磔磔怪笑道:“嘿嘿,落入你老奶奶手里还想逃跑?真是天真得可以回到幼儿园里读书去了!现在我已在你们各自膝弯射入一根梅花针,你们可以说话,甚至坐起来,但却休想站起来再跑一步了,否则梅花针立刻钻入穴道,令你们双腿尽废!嘿嘿,老奶奶现在不会杀死你们,因为还要留着你们活活挖心血祭神女呢。”
说到这里,她笑容突然一顿,两道冷电也似的目光盯住了阿杨和阿柳,恨恨地道:“阿杨,阿柳,你们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小畜生,居然吃里扒外,救了外人一起逃跑!说,这到底是因为什么?是奶奶我对你们不够好吗?”
阿杨和阿柳膝弯被射进梅花针,双腿动弹不得,自知已无活路,当下也不再顾忌隐忍了,一齐破口骂道:“老妖婆,别再假惺惺装好人了!你是谁的奶奶?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当年我们的父母就是被你血祭神女挖心杀害的!现在我们姐妹俩恨不得剥你的皮,吃你的肉,把你碎尸万段!老妖婆,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孟婆婆面色一变,厉声道:“你……你们怎么知道?怎么知道你们的父母是被我挖心血祭神女的?”
阿杨咬牙切齿地道:“我们早就知道了,你就是残杀我们父母的不共戴天仇人!我们认仇为亲,忍辱偷生,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手刃你这个老妖婆为父母报仇!我们还知道,卞杉杉的父母也是被你血祭神女杀害的!我们本事低微,杀不了你,以后卞杉杉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报仇雪恨的!老妖婆,你就等死吧!老妖婆,你就等死吧……”
孟婆婆喃喃说道:“养虎遗患,养虎遗患,真是养虎遗患!”说着话,手中龙头拐杖一挥,啪啪两声,就分别将还在怒骂不绝的阿杨和阿柳天灵盖击碎,然后把两具尸体向金翅大鹏鸟点了两点。
金翅大鹏鸟会意,双爪齐出,一下将阿杨和阿柳的尸体胸腹同时撕开,然后站在两具尸体中间,左边一嘴,右边一口,不上片刻,就把两具尸体胸腹中的五脏六腑吃了个干干净净,连体腔里血液也饮食了。
于少龙等人虽然都双腿麻木无法站起,但上身和头部都还能够动弹,眼睁睁地看了这血淋淋的一幕,既为阿杨和阿柳两个花季生命的凋残感到惋惜悲痛,又对孟婆婆和金翅大鹏鸟的残忍嗜血说不出地憎恶骇惧,一时都心脏抽搐,谁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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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又入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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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婆转头四顾,自言自语地道:“咦,奇怪,阴奴们怎么都不见了?没有阴奴,如何把这六个人抬回石牢,留着血祭神女啊?”
于少龙强抑愤骇,冷笑道:“老妖婆,你还想找你那些阴奴为你效命?别做梦了!那些阴奴一个不剩,都被可爱的鬼火虫化骨成灰了,你现在连他们的一块骨头渣子也找不着!此时此刻,整个阴魂镇里已经只剩下你这一个老鬼,可以改名为‘鬼镇’了!哈哈,哈哈哈……”
孟婆婆向他怒目而视,随即也冷笑道:“没有了阴奴,你以为我就无法你们弄回石牢了吗?哼,我有金翅大鹏鸟,天下还有什么难事?”
说完,她探臂将于少龙抓起,放上金翅大鹏鸟的背部,接着又把吴浣纱和周南抓起放了上去,然后自己也跃上鸟背,坐在了周南身上。【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周南身在金翅大鹏鸟的背部,本来心惊胆战,忽然又被孟婆婆坐在了屁股底下,立即转为说不出的恶心,怒声道:“老妖婆,你赶紧给我滚下去,否则你一不小心放个响屁,不把我震死也会让我中毒身亡,那我还如何去血祭神女?”
孟婆婆嘿嘿笑道:“美死你,我岂会对你放屁?否则让你沾了仙气,你还不立即得道飞升啊!”口中说话,龙头拐杖向石牢方向一指。
金翅大鹏鸟会意,立刻大翅一拍,腾空而起,负载着于少龙、吴浣纱、周南和孟婆婆四个人向石牢飞去。
周南听孟婆婆说不会对他放屁,心下稍宽,被金翅大鹏鸟负着飞在高空,整个阴魂镇连同山谷尽收眼底,房屋和林木感觉都在飞速后退,实为前所未有的奇遇,不禁有些高兴起来,笑道:“哈哈,这金翅大鹏鸟当真是一个好坐骑,简直就是一架不用烧油的直升飞机啊!”
金翅大鹏鸟飞得好快,周南的话音尚未落地,它已经落在地上,落处正是原来囚困众人的那座石牢跟前。
孟婆婆身子一飘,下了金翅大鹏鸟,将于少龙、吴浣纱和周南三人一一扔进石牢之内,然后说道:“你们三个乖乖在石牢里待着,我再去把另外三人用金翅大鹏鸟运载过来。本来我的金翅大鹏鸟一次把你们六人都运载过来也不成问题,但我还是怕你们这些臭肉死沉蠢重,累坏了我的金翅大鹏鸟,所以才分两次来运载。嗯,你们都乘坐了一回我的金翅大鹏鸟,当真可谓三生有幸,虽死也无憾了!”
说完,她又骑上金翅大鹏鸟,疾飞而去。
看孟婆婆骑着金翅大鹏鸟飞得不见了踪影,周南便挣扎着想站起身来,可双腿刚一动弹,就钻心刺骨地疼痛,只得又颓然躺倒,气呼呼地骂道:“他***,孟婆婆这老妖精什么损招都有,昨天给我们喝加料参汤让我们昏迷不醒,今天又给我们扎了一针,让我们双腿动弹不得!嗯,我们上身虽然还可以动弹,但好像也使不出力道,双手都软绵绵的,否则找到老妖婆扎在我们膝弯的梅花针,把它拔出来就没事了!”
于少龙叹了口气,说道:“老妖婆已经把梅花针射进我们膝弯肉里,就算我们双手能使出力气,也找不到梅花针;梅花针细如牛毛,深入肉里,你一动就钻穴刺骨,双腿如何能站得起来?嗯,我们要不想双腿立即残废的话,就只能乖乖地躺着,静以待变了!”
周南也叹了口气,说道:“唉,也只能如此了!却不知孟婆婆何时血祭神女,我们还有几天可活?”
于少龙道:“昨天你们喝了参汤都晕迷过去了,没有听到孟婆婆和卞杉杉对话,我可是听了个一字不落。据孟婆婆说,血祭神女是在三日之后,那么从昨天算起,血祭神女之日应该就是后天。看来,我们还有明天一天可活,希望在明天一天当中,会有什么意外的转机,能让我们活命逃生。唉,被活活把心脏挖出来的滋味,一定是十分的不好受!”
周南勉强笑道:“什么十分的不好受?那一定是万分的不好受,不好受至极!”
吴浣纱插口道:“孟婆婆要血祭的神女到底是什么人啊?难道就是和楚襄王朝云暮雨的巫山神女?而又为什么每年要用十二颗活人心血祭她呢?”
于少龙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也是一直盘旋在我心头的疑问。”
说话之间,孟婆婆已骑坐金翅大鹏鸟将张慕然、唐碧衣和韩若婷三人也运载回来了。孟婆婆把三人也扔进石牢,将牢门锁闭,然后便骑着金翅大鹏鸟飞驰而去。
谁也不用多说,石牢里的六个人都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样下场,但屡历奇险之后,也都感觉不到什么叫害怕了,全都默默无言,静静待死。
石牢里没有窗户,虽然有两支一人多高的牛油大蜡照明,但不见天光,无法分清昼夜,大约过了七八个时辰,估计到了午夜时分,困意袭来,众人不知不觉地都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咣当一声,牢门打了开来。众人都一惊醒转,闪目一看,只见一个窈窕矫健的少女在一个一个地往石牢里拖人。这少女白衣似雪,玉貌如花,正是卞杉杉,想来她是又抓了一些人回来。
卞杉杉一共又拖进石牢六个人来,和于少龙等六人正好凑够了血祭神女的数目。这六个人也有男有女,俱都昏迷不醒,显然是都喝了孟婆婆加了蛇涎水的参汤。
卞杉杉把这六个人都在石牢里放倒,然后看了看于少龙等人,便要转身出去。这时于少龙冷冷说道:“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卞杉杉双眉一挑,双眼盯在于少龙脸上,森然道:“你说什么?”
于少龙迎着她目光,依旧冷冷地道:“你说你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本事又好,去干点什么不行,偏偏灭绝人性地帮孟婆婆那老妖精抓人挖心,血祭什么神女,这不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是什么?”
卞杉杉面色铁青,一字字地说道:“孟婆婆从小把我养大,并授我一身本领,我不帮她老人家做事,岂非忘恩负义?虽然我也知道,抓人来挖心血祭神女伤天害理,但孟婆婆的话就是圣旨,她就算让我去死,我也毫不犹豫,伤天害理就伤天害理,那又算得了什么?”
于少龙突然哈哈一阵大笑,笑毕,又表情鄙夷地转开了头,似是连看都不屑再看卞杉杉了。
卞杉杉问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于少龙又嘿嘿两声,然后说道:“我笑你多少年来,一直认仇为亲,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知道吗?你太后娘娘一样尊奉的孟婆婆,就是杀害你亲生父母的大仇人!可笑你还把她的话当作圣旨,死心塌地为她卖命做事,真是让人齿冷啊!”
卞杉杉陡然煞气满脸,嘶声道:“你……你说什么?孟……孟婆婆怎会杀害我的亲生父母?而就算……就算她杀害了我亲生父母,你又怎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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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卞杉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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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少龙道:“是阿杨和阿柳告诉我的!她们的父母和你的父母一样,当年都是孟婆婆挖心血祭神女杀害的。【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只是当年阿杨和阿柳比你大几岁,记下了父母被害的一幕,而你只有一岁,根本不记事。”
卞杉杉用手戟指于少龙,吼道:“你……你胡说,你胡说!”
于少龙见她虽然似乎不信地狂吼,但脸上肌肉抽搐,胸膛剧烈起伏,显见自己的话已经让她内心震动,惊疑交并。
他双眼一眨不眨地直视着卞杉杉,缓缓说道:“阿杨和阿柳都已被孟婆婆辣手击毙,这你已经知道了吧?阿杨和阿柳就是早知父母被孟婆婆残害之事,才救了我们,打算与我们齐心合力逃出去,然后找来警方荡平阴魂镇魔窟,为自己父母报仇雪恨。不料孟婆婆这老妖精太过厉害,我们刚跑不远,就被她骑着金翅大鹏鸟追上,当场就把阿杨和阿柳辣手击毙。老妖婆留下我们血祭神女,却不留下也可以血祭神女的阿杨和阿柳,就是怕你回来和阿杨、阿柳碰面,阿杨和阿柳说出你的父母也被孟婆婆残害之事!仅看这一点,真相已经昭然若揭,你是个聪明人,话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卞杉杉又嘶声吼道:“你胡说,你胡说!孟婆婆告诉我说,阿杨和阿柳都是怀春的年纪,渴思男人,见你们当中的两个男人都英俊潇洒,便动了春心淫欲,不惜背叛养育了她们二十多年的祖奶奶,救了你们逃走;孟婆婆既愤怒又伤心,这才辣手将她们击毙!你……你花言巧语,岂能骗得了我?”
于少龙冷笑道:“不是我花言巧语骗你,是孟婆婆在花言巧语骗你!你不是叫她外婆吗?她确实是你的外婆,但却不是慈祥的外婆,而是披着人皮的狼外婆!你要不信我的话,这个狼外婆总有一天,会把你连骨头都不吐地吞下去的!”
卞杉杉又嘶吼了几声:“你胡说!你胡说……”但声音越吼越低,最后两眼茫然望空,嘴唇簌簌抖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于少龙知道她虽然口斥胡说,其实内心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话,因为她每年都帮孟婆婆抓人挖心血祭神女,深知孟婆婆心狠手辣,杀害父母再留下遗孤抚养成帮凶的事绝对干得出来,所以情绪才这样激动,大大不像她素常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刚要再下说辞,以让卞杉杉确信,却见卞杉杉突然一跺脚,然后便出了石牢,锁门而去,因此话到嘴边,也只好咽了回去。
周南道:“卞杉杉到底相信没相信你的话啊?怎么一转身就走了?这人比僵尸还阴森冷漠,长没长心都不知道,我看你这番话是白说了,指望她与孟婆婆反目成仇搭救我们,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于少龙沉吟了一下,说道:“我想,我的话已经说动了她,从她强烈的情绪反应便可得知。只是让她接受已经养育她近二十年的孟婆婆是杀害她父母大仇人的事实,还需要一个过程,而指望她立即与孟婆婆反目成仇、倒戈相向更不现实。嗯,就算卞杉杉不反噬孟婆婆解救我们,我们让她知道了真相,她以后就不会再为虎作伥,伤天害理地帮孟婆婆抓人血祭神女了,我们也算做了一件大善事,虽死亦可无憾了。”
周南瞥了旁边的唐碧衣一眼,嘟囔道:“我……我可是死而有憾!我……我还没跟心爱的姑娘效仿襄王与神女,朝朝暮暮翻云覆雨呢,就这么给阎小五提尿壶去了,可真是遗憾之至,遗憾至极!”
于少龙笑道:“那有什么办法,你只能这样遗憾而死了。现在你只能寄希望于死后,阎小五嫌你给他提尿壶都不够格,一脚把你踢回阳世,那时你再朝朝暮暮都巫山云雨,把前世的遗憾找补回来吧。”
说笑了几句,于周二人都觉今生已矣,来世渺茫,便说笑不出来了。其他人心头都被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更是没有说笑的心情,一时之间,石牢中又恢复了静默,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吸之声。
没过多久,于少龙等人又都睡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卞杉杉又进了石牢,在石牢中也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瞧着于少龙。
于少龙被她瞧得有些发毛,颤声问道:“怎……怎么,是……是要把我先提出去挖心血祭吗?你……你干吗这样看着我?”
不知为什么,卞杉杉忽地脸上一红,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要先把你挖心血祭,挖心血祭神女要等到今晚月上中天之际,还没到时候;而血祭也不会一个人一个人地血祭,而是要把你们六个人和另外六个昏迷不醒的人一起挖心。”
周南“啊”的一声,叫道:“这么快,我们已经在石牢里又待了两天两夜,今晚月上中天之时就要拿我们开刀?我的妈呀,今晚我就要回姥姥家了,可是我还没给她老人家买礼物呢,这可怎么办啊?”
卞杉杉瞪他一眼,说道:“买什么礼物?你直接献上一颗红心就行了。”
周南道:“就算献上红心,我也要知道献给谁呀?那神女到底是人是鬼?为什么你和孟婆婆那老妖精每年都要挖十二颗活人心给她献祭?你快跟我说说,好让我死也死个明白!”
卞杉杉目光闪动,在六人面上逐一扫过,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好吧,看在你们今晚就要被挖心惨死的份上,我就把关于血祭神女的来龙去脉对你们说个明白,让你们都做个明白鬼。”
说到这里,她轻咳一声,然后续道:“你们一定都听说过楚襄王与巫山神女朝云暮雨的传说吧?巫山神女确有其人,我们挖心血祭的就是她;她也确实和与楚襄王有过一段云情雨事,但其中实情却和传说中大不相同。
“说起来那还是两千多年前,楚襄王初次游历巫山,在一个月光皎洁的夜里,他无意中瞧见一只白毛狐狸,在一个小山头上对着月亮吐纳,不断吐出和纳回一枚樱桃般大小、也如樱桃般鲜红的丹丸,十分奇异。楚襄王只道这白狐是在兴妖作怪,当即飕地一箭,射死了吐纳的白狐。白狐猝然被射死,刚吐到口外未及纳回的鲜红丹丸便落在了山头上。
“楚襄王来到山头上,捡起了那枚丹丸,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可是刚把丹丸拿在手里,便觉异香扑鼻,令人馋涎欲滴,忍不住就把它放进嘴里吃了下去。丹丸一入腹,他立觉神清气爽,两腋习习生风,飘飘而欲飞举。
“楚襄王又惊又喜,这才推想被自己射死的白狐一定是已经修炼了至少千年的狐仙,已经炼出了延年益寿的内丹,今晚正对着月亮吐纳修炼,用内丹吸取地精月华,助长道行,不妨被自己出其不意地一箭射死了,自己无意中得了它精魄所炼的内丹,实在是一场千载难逢的好造化!
“楚襄王正自喜不自胜,便在这时,忽然一个妙龄少女缓缓向他走来。这少女容光绝世,真可谓倾城倾国、无双无对;只见她衣袂飘飘,裙裳曳地,恰如一个降下凡尘的广寒仙子,凌波微步而来。到了楚襄王面前,少女便轻启朱唇,燕语莺声地说道:‘妾乃巫山神女,名唤瑶姬,因慕大王风仪,特来自荐枕席,以承天恩雨露。大王若不以貌陋见拒,贱妾幸甚。’
“楚襄王欣喜若狂,更加高兴了,没想到刚得了延年益寿的白狐内丹,又有神仙美女来自荐枕席,当真是美事成双啊!他哪里还会拒绝,当晚就同这自称巫山神女的少女瑶姬浓情蜜意缠绵通宵,不知东方之既白。
“如是一连十二夜,巫山神女夜夜来与楚襄王欢好交合,滋润雨露。但是第十三天晚上,巫山神女却没有来,楚襄王苦候到东方发白,也未见芳踪倩影,不禁怅然若失。而此后,巫山神女也再没有来过,于是楚襄王就踏遍巫山,四处寻觅。可是寻觅多年,巫山神女始终杳如黄鹤,不见一鳞半爪。因为相思刻骨,却相见难期,最后楚襄王郁郁而终,而死后据说也葬在了巫山,以期能够与巫山神女幽冥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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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白狐内丹
“但是,楚襄王至死也不知道,向他自荐枕席、与他缠绵十二夜的所谓巫山神女,其实并非真正的神女仙子,而是就在巫山中学道修行的一个姓孟家族中的小女儿,名叫孟瑶姬,因为容光绝世,宛如神女仙子,所以家族中人就都称她为巫山神女。孟瑶姬自幼聪慧,修习道术一日千里,为家族中的翘楚,是以虽然年纪还不到二十岁,却已被奉为族长。
“当晚孟瑶姬正在追踪一只已经修炼一千五百多年的白狐,想得到它的内丹,没想到却被楚襄王抢先了一步,无意中吃了白狐的内丹。孟瑶姬恼怒异常,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内丹一被凡人吃掉,立即化入血液,就算把楚襄王杀死,剖开他的肚腹也取不出来了,只有与其交媾十二次,通过采阳补阴,才能把已经化入血液骨髓的内丹精华都采吸出来。于是孟瑶姬这才说自己是巫山神女,自荐枕席,与楚襄王一连云雨交合了十二夜,尽得内丹精华,然后不辞而别,再不与楚襄王相会见面。
“楚襄王根本不知道白狐内丹的真正神奇之处,只以为能够延年益寿,但孟瑶姬却知道,服食了白狐内丹,再佐以奇术修炼,就可以得道成仙。所以,孟瑶姬从楚襄王体内采得白狐内丹之后,就裸身钻入一条比水桶还粗、通体透明的巨蟒体内。她得了白狐内丹,就已经可以长生不死,再让家族中人每年挖取十二颗活人心由蟒口送入巨蟒体内,她在巨蟒体内每个月的月圆之夜吞食一颗人心,以增加内丹的功效,助长道行。如此这般,经过三千年之后,她就可以得道成仙,白日飞升了!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孟氏家族在巫山腹地这个山谷里,费尽移山心力,建造了一座阴魂镇,并且炮制很多阴奴繁荣市肆为他们劳作服务,就是要世世代代在此修道炼丹,实现得道成仙的梦想。现在孟瑶姬终于能够假以时日把这个梦想实现,孟氏家族中的人自是要不遗余力地给她抓人挖心来血祭了。
“虽然在巨蟒体内的孟瑶姬可以长生不死,可家族中别的人却道行都很浅,也没人服食过白狐内丹,还是要自然死亡的,但孟氏家族中人都宗教般虔诚,坚信三千年后,巫山神女孟瑶姬一定会得道成仙,让整个家族鸡犬升天,是以一代人死了,下一代人继续每年血祭神女,从不间断,直到今天!
“从战国时期到现在,已经两千多年过去了,可想而知,一代又一代的孟氏家族已经为血祭神女残害了多少人!不过,孟氏家族中的人因为血腥修道,世世代代隐居在这个隐蔽的山谷阴魂镇里,除了每年派我这样的所谓‘勾魂使’出去抓人回来血祭神女外,从不与外人往还,更不与外人通婚,连阴奴们也是如此,都在本族中婚配繁衍后代,所以人种一代比一代差,数量也一代比一代减少。
“到了孟婆婆这一代,竟然只剩下了她一个女子,再没有男人可以婚配繁衍。如果不是你们说,我还以为阿杨和阿柳真是孟婆婆的亲孙女呢,原来她们竟是孟婆婆把她们父母血祭了神女之后留下的遗孤!看来,我十有**也是和阿杨、阿柳一样的了!”
这一番话说得周南等人都是目瞪口呆、舌挢不下,都觉有关巫山神女的传说已是荒诞不经,而这个故事更是诡异离奇,令人难以置信,但是听卞杉杉言之凿凿,又不像是骗人的,莫非真有其事?
于少龙惊怔了片刻,突然“啊”的一声,说道:“卞杉杉,你最后说:‘看来,我十有**也是和阿杨、阿柳一样的了!’显然是相信我的话了,那为什么你……你还要帮孟婆婆把我们血祭神女?难道你真的已经变得不分是非黑白,不变敌友亲仇,无可救药了吗?”
卞杉杉哼了一声,说道:“我说我十有**是和阿杨、阿柳一样,但这只是揆情度理的推论,也有万一不是的可能。毕竟时隔多年,阿杨和阿柳又已身死,当年的事实真相谁也无法说清道明了。所以,我不能单凭你们的一番说辞,就与养育了我二十来年的孟婆婆反目成仇,倒戈相向。不过,我虽然不能去诛杀孟婆婆,但也不会再伤天害理地帮她出去抓人血祭神女了!”
于少龙道:“那……那你打算怎样?”
卞杉杉双目直视着他,缓缓说道:“我不再去帮孟婆婆伤天害理,自然是要逃出阴魂镇了。当然,你们都是我拐带到阴魂镇里来的,我也可以带你们一起逃出去。不过,要想让我拔除孟婆婆射进你们膝弯内的梅花针带你们逃出去,却有一个条件!”
于少龙道:“什么条件?”
卞杉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一字字地说道:“你必须娶我为妻!”
于少龙叫道:“什么,娶你为妻?”惊得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来。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卞杉杉居然会提出这样一个条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他人也都又惊又异,不知卞杉杉怎么会提出这样一个条件。
周南看了看吴浣纱,又看了看张慕然,脸现坏笑,虽然没有说话,但心中却想:“阿龙啊阿龙,你可真是命犯桃花,又交了桃花运!不过这桃花运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吴浣纱和张慕然都和你要死要活的,已经够难缠的了,现在又来了一个更加难缠的卞杉杉,我看你小子最后怎么收场!”
卞杉杉仍然直视着于少龙,缓缓说道:“怎么,我提出这样的条件你感到很惊讶、很奇怪吗?没什么奇怪的!要知道我有生以来,除了最近五年每年出去一次勾魂抓人外,一直都在阴魂镇里,一旦离开阴魂镇到外面去,谁也不认识,也没有一个亲人,岂不只能形影相吊、孤独终老?所以,我才提出让你娶我为妻,这样我就有亲人相依相伴,不用孤独终老了。当然,我虽然害怕离开阴魂镇后孤独无依,却也不是任人为亲的;我是这几天在和你一起历险逃难的过程中,对你表现出的机智勇敢和不凡身手非常欣赏,觉得你堪称人中之龙,所以才向你托付终身,否则你若是曹操所谓的‘景升豕犬儿’,那我可是宁愿寂寞了此残生,也不会彩凤随鸦的!”
虽然卞杉杉说的在情在理,但于少龙却对她无情无意,一时之间,真不知该怎么答复她是好。因为断然拒绝,势必激怒卞杉杉,没有卞杉杉相助,众人再也没有逃生之望;但若是为了活命逃生,假意答允,欺骗眼前这个显然已经深深爱上自己的姑娘,又岂是义所当为?
见于少龙踌躇不答,卞杉杉脸上已经变了颜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但没有再说话,只是仍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视着他。
气氛已经非常紧张,于少龙不能再沉默下去,当下嗫嚅道:“卞……卞……卞杉杉,你……你说的巫山神女孟瑶姬的事情是……是真的吗?我……我怎么觉得有点荒诞不经啊?”故意顾左右而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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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逼婚
卞杉杉道:“孟瑶姬及其家族之事,都是孟婆婆当我说的,我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不过,这石牢后面不到百米之处,就有一座二层石楼,称为‘神女楼’;我亲眼所见,神女楼内顶层确有一条十余丈长、比水桶还粗的白皮透明巨蟒,蟒身中也确有一个裸体绝美少女存在!料来孟婆婆对我所说的,即便有虚夸不真之处,也没有完全脱离事实。”
于少龙道:“如此说来,孟瑶姬从楚襄王体内采得白狐内丹是确有其事了?只是孟瑶姬得到白狐内丹成了名副其实的巫山神女,可以活过两千多年依然不死,但她借壳寄身的那条巨蟒却如何也能至今还活着?难道它也是有半仙之体的通灵之物不成?”
卞杉杉道:“据孟婆婆所说,那条巨蟒当年虽然是和孟瑶姬一起修道的,但它没得白狐内丹,尚无半仙之体,不过孟瑶姬寄身它体内,它年年吸收孟瑶姬代谢出来的含有白狐内丹成分的东西,自然而然也就能够长生不死了。只是孟瑶姬之所以要寄身巨蟒体内修炼成仙之术,乃是要保证不受外界的任何影响滋扰,而一旦到了三千年后的飞升之日,她便会尸解蟒身,冲天而去,巨蟒的生命也就终结了!”
于少龙听得兴味盎然,又问道:“那么孟瑶姬届时会变成什么样子?真的会如传说中的九天仙女一般吗?”
卞杉杉不耐烦地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对了,你别扯开话题,还是快点答复我提出的条件吧!此刻是正午时分,孟婆婆在做眠修午课,也就是通过睡眠来修道;再过一个多时辰,她就课毕睡醒了,到那时你就是答应我的条件,我也无法带你们逃出去了。”
于少龙眼睛一亮,叫道:“啊,那我们岂不是正好可以乘老妖婆在睡大觉的机会,将她诛杀,为民除害,然后再想办法毁灭金翅大鹏鸟,荡平阴魂镇魔窟?”
卞杉杉哼了一声,说道:“你知道什么?孟婆婆生具异秉,兼且道行高深,即使在熟睡之时,皮肤毛发也能感应到危险,无论任何人接近她卧室十步之处,她都会立即惊醒,马上发动卧室外面的机关暗器,灭杀靠近之人,你岂能诛杀得了她?嗯,先别管其它的事情了,你赶紧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是否愿意娶我为妻?”
卞杉杉这简直就是当众逼婚了,于少龙要是喜欢她的话,事情倒也简单,答应下来,不仅能够换来她的帮助活命逃生,而且还娶了一个如花美眷,一举双得;可卞杉杉虽然美艳绝伦,但心狠手辣,毒如蛇蝎,又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因此于少龙听她再次逼问,不禁神情尴尬,又沉默下来,踌躇不答。
这时周南哈哈大笑,说道:“阿龙,你的人生理想不就是读好书、交高人、爱美女吗?卞杉杉小姐身材曼妙,容光绝世,只有西子、王嫱那样的美女或可仿佛一二,就算真有巫山神女其人,也不见得比她更加漂亮,不正是你梦寐以求的大美女吗?人家大美女主动向你示爱,你还矜持犹豫什么?我想你心里其实早已乐开了花,但还故作深沉地假装见色不乱,因为你一贯的德性就是道貌岸然!行了,别再欲擒故纵了,赶紧痛快答应下来,抱得美人归,回家偷着乐去吧。”
于少龙被周南说得更加尴尬,再看其他人的目光都向自己瞧来,等待着自己的回答,知道这事不能再虚与委蛇、拖延不决了,当下脸一板,肃容道:“卞小姐,你不仅本领高强,而且美绝人寰,真的有如神女仙子一样,想我于少龙一介凡夫俗子、山野鄙民,如何配得上你?你如果嫁给我,那可真的如你所说,是彩凤随鸦了!所以,我不敢高攀,不能娶你为妻,抱歉之至!”
此言一出,一时之间,整个石牢都静了下来,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见。
周南等人谁也没有想到,于少龙在明知拒绝卞杉杉就是死路一条的情况下,还是语气坚定、毫无转圜余地的拒绝了她,这也把大家都推上了绝路,再无逃生之望。
卞杉杉又羞又怒,脸色变得煞白,嘴唇抖动半天,才一字字地问道:“你既然承认我美绝人寰,却又对我毫不措意,这……这究竟是为什么?”
于少龙淡淡地道:“很简单。第一,我们是性情和兴趣都完全不同的人,你就算再美,我也对你喜欢不来;第二,我早已心有所属,深深爱上了一个人,再也不会去爱第二个人了。不过,我虽然不喜欢你,却很感谢你的厚爱,所以不能为了活命逃生,而欺骗性地假意答应你。如果我那样做,也就不值得任何人爱了。”
卞杉杉柳眉一挑,沉声道:“你早已心有所属?心属何人?”
于少龙道:“我心属吴浣纱!虽然我和吴姑娘才只认识几天的时间,但深深为她的聪慧善良所吸引,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再也不会去爱别的人了。”
他说得斩钉截铁,毫不犹豫,既是借机在临死之前表白对吴浣纱用情至深、之死靡她的心意,同时也间接拒绝了一直对自己倾倒恋慕的张慕然,让她对自己死心。
听了于少龙之言,也早已深深爱上于少龙的吴浣纱大为感动,两行清泪扑簌簌流下面颊。于少龙无异于自杀地拒绝卞杉杉而向她表达生死不渝的深情,虽然话语简单朴素,但却比任何山盟海誓都要难能可贵千倍万倍,她岂能无动于衷?
张慕然也是泪水涟涟,但她流的却不是感动的泪水,而是伤心绝望的泪水,泪水一流下,便急忙背过脸去,不再瞧任何人。
卞杉杉咬了咬嘴唇,突然一转身,来到躺在地上的吴浣纱跟前,蹲下身去,直视着她的眼睛,冷冷问道:“吴浣纱,于少龙说他心属于你,你可也一样爱着他吗?”
吴浣纱迎着她逼视的目光,轻轻颔首,说道:“不错,我也心属于他,像他一样,不会再去爱第二个人了!”语气虽然平淡,但言词也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卞杉杉柳眉倒竖,厉声道:“那好,我就杀了你,看他会不会再去爱第二个人!”右手一伸,便猛地扼住了吴浣纱的咽喉。
于少龙见毫无挣扎之力的吴浣纱立即被扼得白眼上翻,舌头伸出,心下大急,但因膝弯中了孟婆婆的梅花针,举步不得,无法上前解救,只好冷冷说道:“卞杉杉,你就算掐死吴姑娘,我也不会娶你为妻的!你如果真掐死了她,我还要感谢你呢,因为吴姑娘今晚就不会被挖出心脏,死得痛苦之极了!”
卞杉杉五指停止使力,斜睨着于少龙道:“你答应娶我为妻,我就饶了吴浣纱,然后带你们一起逃出去!”
于少龙冷笑道:“别做梦了,我绝不会娶你为妻的。你杀死吴浣纱,我也立即闭气自绝而死,到了九泉之下,也要和她做对同命鸳鸯。快动手吧,不要留情,谢谢你成全我们了!”
卞杉杉盯视于少龙片刻,忽然收了扼掐吴浣纱咽喉的五指,抚掌笑道:“哈哈,哈哈,好,好,很好!于少龙,我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是一个威武不屈身、生死不渝情的奇男子、大丈夫,值得我卞杉杉倾心相爱!嗯,我不杀你们任何一人,现在就带你们逃出阴魂镇。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于少龙会爱上我的!”
事情竟然起了这样的变化,众人谁也没有想到,都有一种绝处逢生之感,喜出望外。
谁知就在这时,忽听一个夜枭也似的声音磔磔怪笑道:“嘿嘿,嘿嘿,想要逃出阴魂镇,下辈子吧,今生是休想了!”随着话声,牢门打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闪身而入,正是孟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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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杖中蛇
众人没想到这老妖婆竟然在关键时刻赶来了,而大家的膝弯梅花针还没有拔除,无法行动,只有卞杉杉一人可以抵敌本领高深莫测的老妖婆,情况实在是危险之极。
看到孟婆婆突然闯进石牢,卞杉杉极为惊骇,后退了两步,颤声道:“婆婆,你……你……你不是在做例行的眠修午课吗?怎么……怎么会破例中断醒来了?”
孟婆婆冷笑道:“我要再做午课,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岂不是带着这些用来血祭神女的人逃之夭夭了?哼,我不知道阿杨和阿柳那两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所以你回来这两天我就暗中盯着你,刚才一直便在门外,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想不到你这个小贱人不知羞耻,**之极,竟然向男子逼婚示爱,而人家还不要你!你丢人现眼之后,依然不知悔改,还要叛我出逃!嘿嘿,你真是不可救药,活得不耐烦了!”
卞杉杉被说得又羞又怒,强自抑制,沉声道:“你说不知道阿杨和阿柳有没有对我说过什么,那么就是说,我确实也和阿杨、阿柳一样,都是父母被你挖心残害的遗孤了?”
孟婆婆哼了一声,说道:“事已至此,也无需再瞒你了。不错,你的父母确实和阿杨、阿柳的父母一样,都是被我挖心血祭神女残杀的。不过,阿杨和阿柳的父母尸体被我埋进了乱葬岗子,而你父母的尸体却直接让我喂了金翅大鹏鸟。我的金翅大鹏鸟越长越肥壮,也有你父母的一份功劳呢!哈哈,哈哈……”说着,一阵得意的狂笑。
卞杉杉气得浑身栗抖,目眦欲裂,立即便要上前动手,于少龙急忙喊道:“卞杉杉,这老妖婆是要激怒你,乘你心浮气躁,痛下杀手,你千万不要上当,沉着应对!”
卞杉杉厉声道:“你闭嘴,这我还不知道吗!”口中说话,右手伸到腰间,飕地掣出一条丈许长的银丝软鞭;与此同时,左手背到身后,将一块黑乎乎核桃大小的东西扔到了于少龙手边。
于少龙定睛一看,原来那黑乎乎的东西是一块磁石,这才知道卞杉杉早已决心要救众人,有备而来,要用磁石给众人吸出膝弯的梅花针,不由大喜,急忙乘卞杉杉以身遮挡、孟婆婆看不见之机,抓起磁石,挣扎着探臂伸到膝弯处,一下子把肉里的梅花针吸了出来。
这时听得孟婆婆说道:“小贱人,你一身本领都是我所传授,还敢自不量力,与我动手吗?识相的,赶紧扔下兵刃,束手就缚,这样老奶奶还能给你一个全尸,否则我把你也像你父母一样,挖心血祭神女,然后尸体喂食金翅大鹏鸟!”
孟婆婆深知卞杉杉的一身本领已经和自己差不了多少,实是劲敌,所以还想激怒卞杉杉,让她心浮气躁。
卞杉杉却不动怒,冷冷说道:“老妖婆,我一身本领虽然都是你所传授,但早已青出于蓝,而且年轻力壮,对付你这个一百多岁的糟老太婆还不是手到擒来?老妖婆,你纳命来吧,今天我就把你碎尸万段,为父母报仇雪恨!”
话音落地,她的银丝软鞭就甩了出去,宛如游龙夭矫,直扫孟婆婆的颈项。她话说得轻松,但深知孟婆婆人虽老迈,却绝技惊人,自己颇有不如,所以一点也不敢大意,一出手便用上了全力。
孟婆婆也不敢怠慢,手中龙头拐杖一挥,便将银丝软鞭挡开,随即猱身疾上,拐杖的龙头直点卞杉杉的胸口。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各出煞手,斗在了一处。
孟婆婆射入于少龙等人膝弯的梅花针在肉里时令人动弹不得,但一拔出来,就没有任何妨碍了。于少龙用磁石吸出膝弯的梅花针,立时行动自如,急忙飞快地把周南、吴浣纱、唐碧衣、张慕然和韩若婷膝弯的梅花针也吸了出来。
于少龙为另外五人吸梅花针之时,孟婆婆已然瞧见,但被卞杉杉缠住,无法阻挡,不由得又急又怒,蓦地嚎叫一声,用龙头拐杖杖身拨开卞杉杉的银丝软鞭,然后杖头一顺,向前直戳卞杉杉的咽喉。
卞杉杉不及回银丝软鞭拦挡,急忙向后飘身闪躲。不料她虽然躲开了孟婆婆的杖头二尺有余,但突然之间,杖头的龙嘴之中,倏地蹿出一条三尺多长的青蛇来,一口咬在了她下颏之上。
卞杉杉的本领虽然比孟婆婆稍有不如,但至少可以和她斗上一个时辰不会落败,谁知孟婆婆的龙头拐杖中竟然会蹿出蛇来,卞杉杉虽然跟随她多年也不知她有此一招,猝不及防,立时受伤,只觉被青蛇咬中的下颏又麻又木,却不疼痛,显然青蛇是条毒蛇,自己已经中了蛇毒,不由得又惊又骇,更加疯虎一般将银丝软鞭狂抽猛打,要在蛇毒发作之前,拼命将孟婆婆击毙,为父母报仇。
可是孟婆婆人老成精,岂是易与之辈?本来身手便较卞杉杉略高,此时使出龙头拐杖中的毒蛇利器,更是如虎添翼,没过十几个照面,就把卞杉杉杀得退避不迭,险象环生。
孟婆婆杖头的青色毒蛇也真是灵异,蛇尾始终缠系在杖头的龙嘴之内,只蹿出三尺多长的头身伸缩如电,扑人咬啮,十分狠辣,令人防不胜防,也就是卞杉杉,换了一般人早就被它咬得遍体鳞伤,横尸就地了。
于少龙等人见卞杉杉被孟婆婆杖中蛇咬伤,都大为着急,但孟婆婆和卞杉杉出手如电,将龙头拐杖和银丝软鞭舞得犹如杖山鞭海,水泼不进,他们谁也靠不到近前,想帮卞杉杉也无从插手;而且身在的这个石牢地下室虽然约有二百多平方米,较为宽阔,但龙头拐杖和银丝软鞭挥舞开来,劲风如刀,众人避入墙边角落也被刮得颜面剧痛,体肤如割,十分难受。只是看到孟婆婆和卞杉杉尽展所能,都是如鬼如魅,煞手无情,也算大开眼界。
卞杉杉感觉下颏越来越麻木,显然蛇毒已经渐渐发作,更是焦急,连下煞手,拼命反攻。无奈她未受伤时本领就比孟婆婆稍逊一筹,受伤之后,如何还能再是孟婆婆的对手?拼了性命也无法反败为胜,又斗了没几个回合,一个疏神,又被孟婆婆的杖中蛇在额头上咬了一口,深见白骨,血流披面。
卞杉杉痛得“哎呦”一声大叫,向后疾退,不防脚下踏在一个喝了参汤昏迷不醒的男子身上,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孟婆婆不给她喘息之暇,追击而上,杖中蛇直咬她咽喉要害。
卞杉杉受伤奇重,知道已是生死关头,情急之下,猛地挥银丝软鞭卷起地下那个昏迷不醒的男子挡在了身前。
孟婆婆杖中蛇收势不及,一口正咬中这男子的咽喉,生生将他喉骨咬碎。这男子便在昏迷中无知无觉地绝气而毙,尸体复被卞杉杉振臂抛起,由上而下向孟婆婆砸落。
孟婆婆怒不可遏,嘶声叫道:“小贱人,你用血祭神女的人挡死,这些人已经不够数,只有拿你凑齐了!”闪过砸到的尸体,更加疯狂地挥舞杖中蛇向卞杉杉咬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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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惨酷血战
卞杉杉感觉整个头部都麻木了,知道已无活命之望,当下也豁出去了,狂挥银丝软鞭,接连又把另外五个昏迷不醒的人一一卷带起来,挡击孟婆婆的无情煞手。
孟婆婆虽然不想杀死这几个血祭神女之人,无奈她每招都是致命杀手,出手就收不住,霎时之间,这五人便也尽都毙命在了她的杖中蛇和拳脚之下。
今晚就要血祭神女,可是现在石牢中可作祭品的只剩下卞杉杉和于少龙等七人,已不够必须的十二人之数,而就算再出阴魂镇去抓也来不及了,血祭神女已然不可能,因此孟婆婆暴怒异常,歇斯底里地嘶吼狂叫,如疯似魔地向卞杉杉扑击,也不再留她凑数血祭神女了,只想把她立毙杖下。
卞杉杉受伤奇重,中毒更深,早已血贯瞳仁,比孟婆婆更加疯狂,突然猛一张口,竟把孟婆婆击来的杖中蛇蛇头咬在嘴里,生生将蛇头咬碎,然后拼着右胸肋骨齐断,硬接了孟婆婆一脚,挺身向前,银丝软鞭一挥一圈,就缠住了孟婆婆的肩胸和手臂,狠命勒拽。
孟婆婆见卞杉杉情急拼命,舍死忘生地进招,也大为骇惧,急忙回撤龙头拐杖,向外崩卸缠身的银丝软鞭。
卞杉杉和孟婆婆的惨酷血战,早把无法插手的于少龙等人看得呆了,但于少龙毕竟心思机敏,一见孟婆婆上身便卞杉杉的银丝软鞭缠住,有了可乘之机,立即醒过神来,右手一扬,就把从自己连同其他五人身上用磁石吸出来的六根梅花针都掷进了孟婆婆后背。
孟婆婆猛觉后背疼痛,似被蚊子叮了几口,分辨出是中了自己的梅花针,未以为意,谁知忽然“砰”的一声,后脑又似被石块打了一下,这下打得很重,痛得她眼前发黑,身子一晃,险些摔倒。原来却是于少龙掷出六根梅花针之后,又抛出那块磁石打中了孟婆婆。
乘此机会,卞杉杉随着勒紧的银丝软鞭猛地向前一扑,隔着孟婆婆双手横端的龙头拐杖将她抱住,随即狠狠一口咬在她脸上,将她鼻子生生咬了下来。
孟婆婆痛不可忍,嗷地一声惨叫,但却痛出了一股激劲,猛地把横端的龙头拐杖向外一推,推得卞杉杉撒手松脱银丝软鞭,横身飞出一丈多远,摔在地上;与此同时,她调运丹田之气尽集于背,嗤嗤嗤嗤嗤嗤六声响,将六根梅花针都崩弹出后背,正好都打在从背后挥拳扑上来的于少龙和周南身上。
周南被一根梅花针射在腰间麻穴,身子一软,便摔倒在地;其余五根梅花针都射在于少龙胸肋之间,他也觉半身发麻,无法再向前扑,急忙伸手去拔由于崩弹而出的力道较小、并未完全没入体内的梅花针。
便在这时,孟婆婆转过身来,飞起一脚,就把于少龙踢倒在地,然后落脚踏住他,恶狠狠地道:“臭小子,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臭小子勾引的阿杨、阿柳和卞杉杉,致使她们与我反目成仇,害得我不但没了……没了鼻子,还无法再完成血祭神女的神圣使命,你当真是可杀不可留!”
她已经没有鼻子,言语含混不清,但极度恨怒之情溢于言表,话音一落,就把龙头拐杖高高举起,劈头盖脑向于少龙打了下来。
于少龙被孟婆婆踏在脚下,如负山岳,丝毫动弹不得,如何躲得开这恶狠狠的致命一击?周南虽然倒在他身旁,但自己都站不起来,又怎能帮他挡住龙头拐杖?而卞杉杉摔在一丈开外,浑身浴血,死活不知,更无法前来相救;吴浣纱、唐碧衣、张慕然和韩若婷四个少女倒是都在近旁,可是尽皆弱不禁风,早被石牢中的惨烈血战吓呆了,连步也迈不出来,又怎么可能冲上来救人?
霎时之间,于少龙万念俱灰,闭目待死。孟婆婆更不容情,龙头拐杖携带飒然劲风,猛击而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条人影突然疾扑过来,一下扑在于少龙身上,合身紧紧抱住了他,孟婆婆的龙头拐杖雷霆霹雳一般猛击下来,正打在这人的后脑之上,打得这人后脑碎裂,只惨痛至极地叫了一声:“于大哥!”便气绝而毙。
于少龙听到惨叫之声,立即睁开眼来,却见舍身为自己挡住这致命一击的人竟是张慕然,不由得心中大恸,也痛楚至极地叫了一声:“小张导游!”泪如雨下。
他原以为张慕然只是少女情怀,春心荡漾,一时为自己风度所迷,颠倒难以自已,并非刻骨深爱,此刻见到张慕然在自己明确表白只爱吴浣纱一人之后,仍然奋不顾身地相救自己,惨死当场,才知她对自己之爱已然深如渊海,不惜牺牲一切,自己怎能不愧无以报、痛断肝肠?
孟婆婆没想到会有人舍命相救于少龙,也感意外,但只是怔了一怔,便一脚将张慕然的尸身踢开,然后复又把龙头拐杖高高举起,恶狠狠向于少龙砸下。
于少龙仍然无法起身,还是不能闪挡,依旧只能束手待毙。
谁知孟婆婆的龙头拐杖已经击到中途,却突然身子一震,双臂顿住,把龙头拐杖停在了半空之中。
于少龙大为惊奇,不知孟婆婆为什么突然住手,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浑身浴血的卞杉杉就站在孟婆婆身后,已把一只手臂插进了她后心。料来卞杉杉是重伤未死,强凝残存气力站起身来,悄没声息地掩到孟婆婆身后,痛下了杀手。
孟婆婆心脏都被卞杉杉从后心插进的利指抓碎,已然无法回头,但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中了卞杉杉的辣手,因为整个石牢之中,也只有卞杉杉能够用利指穿透人体。
她又痛又骇,知道心脏已碎,肯定是活不成了,当下强凝一股气力,张口纵声尖啸,啸声凄厉响亮,宛如游丝一般从敞开的牢门穿出,飘向空际远处。
卞杉杉硬接了孟婆婆一脚,右胸肋骨尽断,肝胆皆碎,兼之还被孟婆婆的杖中蛇咬伤两次,蛇毒侵脑,已然油尽灯枯,强凝残存气力给了孟婆婆致命一击,再也支撑不住了,身子晃了两晃,便咕咚摔倒在地。
卞杉杉手臂还插在孟婆婆体内,她一摔倒,便带得孟婆婆一起倒地。孟婆婆身一倒地,尖啸之声立止,人也随即断了气息。
张慕然为救于少龙惨死在孟婆婆的龙头拐杖之下,跟着卞杉杉又和孟婆婆同归于尽,石牢中这场血战当真是变幻残酷,惊心动魄,吴浣纱、唐碧衣和韩若婷三个少女都吓傻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急忙拾起于少龙打伤孟婆婆后脑掉落在地上的那块磁石,将于少龙和周南体内的梅花针都吸了出来,然后将他们扶起。
于少龙一能行动,立即把张慕然抱在怀里,用力摇晃呼喊,发现她确已死去,无法复生,更加悲痛不已,放声大哭。
张慕然天真无邪,活泼可爱,而且至情至性,为救所爱之人不惜牺牲自己,就惨死在大家面前,周南、吴浣纱、唐碧衣和韩若婷也不胜悲惋,唏嘘难已。
这时倒在地上的卞杉杉忽然身子一动,勉力将手臂从孟婆婆尸体中拔了出来,然后颤巍巍地伸向于少龙,叫道:“于……于……于……”只叫出这三个“于”字,便急促喘息,语不能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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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神女楼
于少龙“啊”的一声,叫道:“卞小姐,你……你还没死!”急忙收住悲声,放下张慕然的尸体,上前抓住卞杉杉伸向自己的手,将她扶坐起来。
卞杉杉虽然尚还未死,但也已是奄奄一息。她眼光定定地看着于少龙,喘息了几下,然后吃力地说道:“我……我已杀死孟婆婆,报……报了父母血仇,虽死……也算无憾了!只是……只是我这一生就只爱过你一个人,临死之前,我……我希望你……你能够满足我一个……一个愿望!”
于少龙忙道:“你说,你说,无论你有什么愿望,我都会满足的!”
他知道卞杉杉受伤太重,已经油尽灯枯,回天无力,便不再说什么给她治伤救命的客套话了,而卞杉杉重伤不治也是为救众人所致,在情在理都应该满足她临死之前的愿望,是以满口答应。
卞杉杉道:“我……我希望……希望临死之前,你能吻我一下!因为我……我父母早亡,一生孤苦,希望临死之前,能够……能够得到一点甜蜜。你……你是我唯一爱过的人,能被你……甜蜜一吻,真的是纵死……也含笑九泉了!”
她话已越说越吃力,似乎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行将就毙。
于少龙想也不想,立即俯头在卞杉杉已经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樱唇上深深一吻,然后说道:“卞小姐,你实在是一个至情至性的好姑娘!今生我们无缘,只盼来世能有机会,我可以和你结成梦伴心侣,报答你的深情厚意!”
卞杉杉也像张慕然一样,是因为深爱于少龙而遭孟婆婆毒手的,于少龙感激涕零,愧无以报,岂能再拘泥于世俗愚见,连卞杉杉临死之前的这一点愿望都不满足?吴浣纱也绝不会反对多想的,是以他毫不犹豫,就给了卞杉杉深深一吻。
卞杉杉眼睛一亮,精神焕发,声音也提高了,深情地凝注着于少龙说道:“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这深深一吻,让我在那世也会有一段甜蜜的回忆。可是,你知道吗?你若是薄情寡义之人,刚才满足我临死愿望时稍有一点犹豫,我就会咬破你的嘴唇,和你同归于尽。因为我已经中了孟婆婆无药可救的蛇毒,你只吻我的嘴唇毫无妨碍,但我若咬破你的嘴唇,让我所中的蛇毒进入你的血液,你也就必死无救了!”
于少龙暗自出了一身冷汗,心说真是好险,卞杉杉性情竟然如此偏激,临死也不能容忍薄情寡义!再听她说话忽然流利起来,料想她已是回光返照,真正到了最后的时刻,又不由得大为悲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卞杉杉脸色酡红,精神显得有些亢奋,接着说道:“而且,还有一点你不知道,刚才孟婆婆临死尖啸,乃是召唤此刻正在巡山守镇的金翅大鹏鸟赶来灭杀敌人的,金翅大鹏鸟马上就会飞过来。如果刚才你不立刻满足我临死的愿望,此事我也不会告诉你们了。金翅大鹏鸟只认我和孟婆婆两人,我若不死,带你们一起出谷,金翅大鹏鸟不会拦阻,可是我一死,你们再想出谷而去,那就势比登天了!”
说到这里,她眼神有些涣散,又开始喘息起来,续道:“不……不可迟疑,你们……你们赶紧逃到这座石牢后面那……那个神女楼里去!神女楼内神女寄身的那条巨蟒和……和金翅大鹏鸟互为克星,见面便殊死相博,所以孟婆婆从不让……不让金翅大鹏鸟进入神女楼;而……而金翅大鹏鸟严遵孟婆婆的号令,也从不擅入神女楼,所以……所以你们逃进神女楼,暂时……暂时就算安全了!只是你们只能躲在……躲在一层楼下,千万不能去顶层二楼触犯那条巨蟒,否则……否则有死无生,你们一定要……要记住!”
她早已奄奄一息,强凝气力说完这些话,便头一歪,倒在于少龙怀里,彻底断了气息。
于少龙悲伤至极,再次失声痛哭,可是还没哭上两声,周南便大声叫道:“不好,咱们快走!卞杉杉说得不错,孟婆婆临死鬼叫,果然是在召唤那只金翅大鹏鸟。你们看,那只金翅大鹏鸟已经向石牢这边飞过来了!”
原来周南听了卞杉杉的话便跑出石牢去瞧看,就见那只金翅大鹏鸟果然已从山谷出口处向石牢这边飞来,开始只是一个黑点,转眼之间就能看清它硕大的身形了,料想不消片刻,便可飞到切近。
吴浣纱、唐碧衣和韩若婷都大惊失色,急忙纷纷跑出石牢,和周南一起听从卞杉杉临终遗言,跑向石牢后面约百余米处的神女楼。
情况万分危急,于少龙已无暇再悲痛,最后又瞧了卞杉杉和张慕然的尸身一眼,然后拿起卞杉杉的银丝软鞭,既作纪念,也用来防身御险,快步奔出石牢,追随周南等人跑向神女楼。
金翅大鹏鸟大翅凌云,飞得好快,片刻之间便到了石牢上空。
幸好神女楼离得很近,待得金翅大鹏鸟飞过石牢,追到距离于少龙等人不到二十米远的地方,他们已经到了神女楼门口,见这楼门顶端有一个牌匾,赫然写着“神女楼”三个朱漆篆字,可下面却没有门扇,只是一个门洞,形如隧道口,不过要比真正的隧道口狭窄得多,金翅大鹏鸟就算想进庞大的身躯也进不来,当即鱼贯而入。
进入楼内的五人顾不得瞧看楼内情形,立即转身从洞开的楼门向外去看追来的金翅大鹏鸟。
只见那金翅大鹏鸟果然如卞杉杉所说,不进神女楼,他们一进楼内,就不往前追了,在半空中盘旋了两圈,然后折回石牢处,似是发现孟婆婆已死,落在石牢顶上,来回走动,逡巡不去,不住哀鸣。
石牢距离神女楼只有百余米远,金翅大鹏鸟在牢顶哀鸣不去,显然是既伤故主,同时也在盯着于少龙等人,待他们一从神女楼出来,就上前扑杀,为故主报仇。
于少龙等人见金翅大鹏鸟虽未离去,但也没有追进神女楼里来,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下来,颓然坐倒,这才闪目瞧看楼内的情形。
只见神女楼虽然楼门是洞开的,但四面墙壁却没有一扇窗户,只在每面墙壁最上方都挂着一盏灯笼,四盏灯笼发出绿幽幽碧惨惨的光亮,照耀着从洞开楼门射进的光线辉映不到的地方。
因为四壁那四盏灯笼发出的光亮都绿幽幽、碧惨惨的,恰似鬼火,十分引人注目,所以五人都不由自主地仔细瞧看,这一细瞧之下,才骇然发现,四盏灯笼竟然都不是纸糊或者器皿做的,而是四颗惨白惨白的骷髅头,那绿幽幽、碧惨惨的灯光,就是从各个骷髅头没有眼球的眼窝里发出来的,还清清楚楚地可以看到,八个眼窝中都探出一段类似灯芯的丝头,丝头上燃着八点碧火,熠熠生辉。
五人谁也没有见过这种骷髅头做的灯笼,都瞧得目瞪口呆,舌挢不下。
过了半晌,周南才惊叹道:“啊,真没想到,世上竟然有骷髅头做的灯笼!却不知这种骷髅灯是怎么做成的?而做这种骷髅灯除了照明之外,又会不会有什么其它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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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骷髅灯
于少龙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骷髅灯一定也是长明灯,因为孟家祠堂那两盏元代大清花瓷瓶油灯发出的光芒就和这骷髅灯的一样,也是绿幽幽、碧惨惨的。在骷髅的颅内注满长明灯灯油,然后封闭七窍中的五窍,只在两个眼孔中引出灯芯燃火发光,这种骷髅灯也真是匪夷所思,骇人听闻!至于说有什么其它用意吗,那肯定是要让人害怕,让人胆战心惊,不由自主地就对这个神女楼生出敬畏之感了!”
吴浣纱接口道:“一定是这样了!这种恐怖的骷髅灯,说白了就是鬼火,是阴灯,谁见了都会害怕的,自然而然地就不敢在这里造次胡来。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感觉,我站在的这骷髅灯下,竟然莫名其妙地浑身发冷,心寒骨栗!而据你所说,长明灯的灯油一般都是用童女初潮经血混以童女油髓熬炼而成的,十分阴毒邪恶,那也就必然非常容易附着怨念或诅咒!莫非……莫非这骷髅灯上还有什么冤魂附体,或者下了某种可怕的诅咒?它幽幽发光,照亮了一条死亡之路,让我们不知不觉地就走来了?”
听吴浣纱这么一说,其他四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确实感觉浑身有些发冷,惧意大生。
可是害怕归害怕,楼外还有死神化身一般的金翅大鹏鸟,出楼就是送死,五人也无法离此他去,只能暂时栖身在楼内。但是因为各自心中都对骷髅灯产生了恐惧,所以便都把目光从骷髅灯上移开,瞧向其它地方。
骷髅灯惨碧的灯光照耀之下,但见楼内就是一楼大厅,但厅中没有任何陈设,只在中央部位有一根粗可合抱的立柱,穿过上面石板室顶伸进二楼之上,空空荡荡的,比墓室还要冷清;而更加令人骇惧的是,地面铺的石板多处都呈暗红色,隐隐可以闻到血腥气,显然每年将十二个人挖心血祭神女就是在这里实施的,以致血流遍地,青石变色。
再看紧靠一面墙壁处有似是楼梯的几十级石阶,缓坡通向楼上,只是在下面只能看到楼上一角空间,难窥全貌,也不知楼上是何情形。
周南向上仰望,说道:“这神女楼是个二层石楼,卞杉杉说寄身于巨蟒体内的神女在顶层,也就是二楼之上,但我们在楼下却什么也看不到。不如大家一起上楼去看看吧,我早就想瞧瞧,那个已经活了两千多岁的巫山神女孟瑶姬究竟是怎么一副样子,看看她是不是真如传说中一样,倾城倾国,美如天仙!”说着,迈步就要登上石阶。
于少龙急忙将他拉住,沉声道:“你只记得卞杉杉说巫山神女在顶层楼上,却不记得她曾告诫我们,千万不要上楼触犯惊动那条巨蟒,否则有死无生吗?还是别惹事了,把你的好奇心收起来,好好休息一下,一旦看金翅大鹏鸟飞走,我们就赶紧逃出阴魂镇去!”
周南道:“我只爬到二楼的楼梯口偷偷看一下,不惊动那条巨蟒还不行吗?”
于少龙摇了摇头,说道:“卞杉杉临死之前的郑重告诫,咱们岂能当作戏言?别再多说了,安静休息,以备逃生。”
周南伸了伸舌头,说道:“听你说得严重,我也有些害怕了,那就听你的吧,毕竟小命要紧,小命要没了,就一切都无从谈起了!碧衣,你说是不是?”说最后一句话时,搂住了唐碧衣肩膀,也起了历尽劫波人还在的珍惜之情。
唐碧衣道:“是啊,老周,你还是听阿龙的吧,少生事端为好。想想我们参加旅游团,一行二十八人来到巫山,现在只剩下我们五个人,并且依然生死未卜,哪里还有闲心好奇呀?我们能够保住性命,脱险回家就算上上大吉了!”
周南点点头,劫后余生,他也心有余悸,听了唐碧衣的话,虽然对巫山神女好奇心仍旧非常强烈,却也不再想冒险上楼去瞧个究竟了。
于少龙这才放下心来,继续打量楼内景况,发现大厅中央那根立柱麻皮麻脸的,不像一般立柱都光滑油亮,有些奇特,当下走上前去,仔细察看。一看之下,才看出那是一棵胡杨树,不由啊的一声,惊叫出来。
周南急忙问道:“你大惊小怪的叫唤什么?难道是发现巫山神女对你抛媚眼了吗?”
于少龙不理他的调侃,指着那棵胡杨树立柱说道:“你看这棵立柱,竟然是一整棵胡杨树,而且根须都深扎在地面的石板之下,难道竟是一棵活的胡杨被就势砌筑在了两层石楼中央?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神女楼顶一定是不封盖的,就用胡杨树亭亭如盖的树头当作楼顶,而神女寄身的巨蟒则就盘身在二楼那段树干上,每日吞食经过或者落上树头的鸟雀,以为体内的神女提供除人心之外的养料。可惜,我们被金翅大鹏鸟追得太过仓惶,也没抬头看看楼顶的情况,就进到了楼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这样!”
周南上前摸了一把立柱,叫道:“啊,还真是棵胡杨树!阿龙,我记得听你说过,胡杨树一般都生长在沙漠之中,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后千年不腐,堪称神树,莫非巨蟒盘身其上,也能汲取生命力极强的胡杨树精髓吗?”
于少龙道:“不错,胡杨树最能汲取天地日月之精华,所以生命力极强,而巫山神女便通过巨蟒汲取胡杨树的精髓,将天地日月之精华都转移到自己身上,道行自是与日俱增;她之所以楼上不封顶,楼下不关门,开天门通地户,就是为此。嗯,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对巫山神女来说,却是一人得道万骨枯啊!两千多年来,巫山神女不但每年都要吞食十二颗人心,而且还通过寄身的巨蟒害死无数飞鸟,更像刮骨钢刀一样蚕食一棵胡杨神树,当真是罪大恶极,万死难恕其辜!”
周南听得义愤填膺,大声道:“孟婆婆那老妖精已经授首,我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罪大恶极的元凶巫山神女也一并铲除了吧,来个为民除害,为小张导游和卞杉杉报仇!”
于少龙沉吟一下,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以我们的能力,恐怕连那条巨蟒都万难对付,更别说铲除还不知有多凶厉可怕的巫山神女了,没有必要枉送性命。我们还是找机会逃出阴魂镇,然后让警方来荡平神女楼这个魔窟吧!”
周南点点头,觉得他言之有理,怒火平息下来,便和唐碧衣坐到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于少龙也想和吴浣纱坐到一起,但看见韩若婷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弱不胜衣的娇躯微微颤抖,楚楚可怜,显然这个也还不到二十岁的少女几天来历尽奇险、九死一生,虽然暂脱危险,仍是心有余悸,惊魂难定,便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肩头,安慰道:“韩小姐,别害怕了,我们一定会战胜一切危险劫难,逃出生天的!别怕,别怕,一切都会过去的。”
谁知他不劝慰还好,这一劝慰,韩若婷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道:“我怕,我怕,这几天简直都吓死我了!我想妈妈,我想爸爸,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也难怪韩若婷这样害怕,他们这几天的经历实在是太过恐怖血腥了,眼看着同行伙伴一个接着一个地悲惨死去,而这样的灾难还随时都会降临在自己头上,别说是韩若婷这样弱不禁风的小姑娘了,就是于少龙和周南这般胆色过人伟岸男子,连日来也是心胆俱落,始终惊魂难定,不知这样的可怕遭遇何时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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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青衣女吊
于少龙看韩若婷肩背耸动,哭得凄楚,也无言以对,便给吴浣纱使了个眼色,让她来安慰劝解韩若婷。
吴浣纱虽然也不比韩若婷受到的惊吓少,但毕竟有挚爱的于少龙陪伴身边,两心莫逆,生死与共,所以较韩若婷坚强一些,当下走到她身边,柔声安慰。
吴浣纱一走过来,韩若婷就一把抱住了她,放声大哭,尽情释放连日来积压在心头的恐骇和苦楚。吴浣纱想到几人仍然生死难料的悲惨境遇,也情不自禁地悄然泪下,陪她一起哭了起来。
两人哭了一阵,渐感心力交瘁,疲惫不堪,都坐在了地上,哭声也渐低渐止,后来不知不觉地便都睡着了。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新月升起,有如一叶弯眉,挂在天边。
于少龙转头一看,见周南和唐碧衣也相偎着进入了梦乡,不禁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你们倒还真是心宽,在这个危机四伏、凶险莫测的神女楼魔窟里也睡得着觉!看来,我老人家只有辛苦辛苦,为你们值班守夜了!”
他怕楼上的巨蟒会出其不意地下来伤人,先靠近楼梯口侧耳听了听,听楼上寂无声息,没有一点动静,然后才凑到楼门口处,向外瞧看那只金翅大鹏鸟有没有飞走。
皎洁的新月清辉之下,但见那只金翅大鹏鸟还在石牢顶上,只是不再来回逡巡,而是宛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鸟头正朝向神女楼的方向,两只眼睛鬼火似的忽晃闪烁,看来是盯死了神女楼内的几人,不等他们从楼内出来把他们抓死吃掉绝不会离开。
于少龙暗暗叫苦:“金翅大鹏鸟煞神一样守株待兔,大家端的就是插翅难逃!而就算金翅大鹏鸟始终不会冲进神女楼内,但大家不敢踏出楼门半步,困在楼中,时间一长,无饮无食,也会饥渴而死,这可如何是好?”
他正在发愁,忽听“滴答、滴答”声响,发自大厅中央那棵胡杨树立柱,不由一惊,暗想:“难道这棵胡杨树也已通灵,要兴妖作怪不成?”急忙回转身来,小心翼翼地来到胡杨树跟前察看。
楼内虽然只有楼门可以射进月光,辉映得门口附近一片雪亮,但其它地方还有四盏骷髅灯照耀,所以视物也很清晰,只见原本干燥的胡杨树立柱此刻竟然湿淋淋的,他听到的“滴答、滴答”声响,就是胡杨树在向下滴水。
于少龙莫名其妙,心说难道是外面下雨了,雨水下在就是楼顶的胡杨树树头上,然后顺着树干滴落下来,从二楼地板砌筑树干的缝隙穿过,一直滴到了楼下?可是适才自己到楼门跟前向外看视,明明皓月在天,晴空万里,一滴雨也没有下啊?莫非就是刚下的不成?
他暗自惊异,于是便又奔向楼门口,想看看外面是不是真的下雨了。谁知他奔出几步,忽见楼门前不远处有条人影飘忽晃动,直奔楼门而来,不禁大吃一惊,急忙一闪身躲入屋角暗处。
由于骇惧骷髅灯,吴浣纱、唐碧衣、韩若婷和周南四人也睡在这个四盏骷髅灯都照耀不到的屋角暗处。
于少龙刚刚隐蔽好,忽然之间,便觉一股冰寒彻骨的阴风从楼门刮了进来,随着这股阴风,一个遍体青衣的女子宛如被风吹送的一样,飘飘忽忽地进了楼内,直奔那棵胡杨树。
借着骷髅灯的惨碧幽光,于少龙定睛一看,只见这个青衣女子长长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披头散发,如雪片般煞白煞白的脸上却吐着一条血红血红的舌头,并且双眼外冒,竟然是个极其狰狞恐怖的吊死鬼!
刹那之间,于少龙寒毛倒竖、亡魂皆冒,怎么也不相信眼前所见是真的,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悄悄一掐大腿,却痛得一咧嘴,险些叫出声来,这才知道看到的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因为于少龙和睡着的周南等人都在光线之外的暗影处,那青衣女吊并未发现他们,径直来到胡杨树跟前,探出直直伸在口外的血红长舌就舔树干上的水迹,舔得啧啧有声,令人惊心动魄。
看到青衣女吊舔吸树身的水迹,于少龙这才从目瞪口呆的震骇状态中回过神来,想起卞杉杉说过,那条巨蟒便是每日吸收体内神女的代谢物得以长生不死的,而长生不死的巨蟒的代谢物也必然非同凡响;胡杨树树身的水迹可能就是巨蟒类似人体便溺的代谢物,被可能就葬身在神女楼附近的这个青衣女吊吸收到,因而起尸走煞了;今晚月上中天之时,巨蟒体内的神女便要通过巨蟒获得十二颗活人心的血食,巨蟒必然要先排出体内的代谢物,所以,肯定已经掌握这个时机多次吸取到巨蟒代谢物的青衣女吊便又来了,这才让自己活见了吊死鬼。
于少龙知道起尸走煞的吊死鬼见人就要吸**血,怕惊动青衣女吊被她发现,因此躲在屋角暗处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只是心情高度紧张,脑门直冒冷汗。
青衣女吊头也不回,贪婪地舔吸着胡杨树树身的水迹,舔完树身上的,又俯身去舔滴落在地面上的,直把地面上的水迹也舔干,这才直身站起,发出一阵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声音,然后霍地回转身来,便要出楼而去。
谁知吴浣纱恰于此时醒来,猛然看到青衣女吊回过身来的狰狞嘴脸,立时惊魂出窍,脱口啊的一声大叫。
她这一声大叫不但惊动了那青衣女吊,把周南、唐碧衣和韩若婷也同时惊醒了,三人一睁眼就都看到了恐怖的青衣女吊,唐碧衣和韩若婷立即吓得惊声尖叫,魂不附体,就连周南也骇然色变,从地上直跳起来。
青衣女吊突然发现楼内还有几个大活人,立刻就像蚊子见了血,口外长舌突突颤动,森森怪叫,飞身直扑几人。也没见到她怎样作势,身子就像平地漂移一样,倏忽之间就到了几人跟前。
于少龙虽然尚还没被青衣女吊发现,但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吴浣纱等人落入鬼爪?立即飞身从暗影处蹿出,挥动一直紧握在手里防身御险的银丝软鞭,向青衣女吊拦腰便扫。
青衣女吊身子灵敏之极,双足在地上一点,便直拔一丈多高,越过银丝软鞭,然后由上而下,疾扑对面的吴浣纱。
吴浣纱骇叫一声,抹头就跑。青衣女吊扑空落地,又斜刺里扑向唐碧衣。就在唐碧衣身旁的周南急忙把她向旁一带避开,然后转身飞脚向青衣女吊腰腹便踢。
青衣女吊不闪不避,就迎着周南的脚扑抓过来。
于少龙见状急忙大喝:“老周,不要踢她!她起尸走煞,身上附有尸毒,蚀骨消肌,沾碰不得!”说话的同时,急挥银丝软鞭卷扫青衣女吊的脖颈,攻敌所必救,以解周南之危。
周南闻言大惊,急忙回撤踢出去的一脚,但由于用力过猛,虽然及时收回了脚,却被劲势带翻在地。青衣女吊已然缩颈藏头闪过银丝软鞭,不容周南起身,便双爪齐下,恶狠狠直抓他的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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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魂飞天外
周南魂飞天外,仗着身手敏捷,拼命向旁一滚,这才滚过了要命的鬼爪,只是后背衣衫被撕去一块,没有伤到身体,翻身跳起,骇然大叫:“我的妈呀,这吊死鬼太他妈厉害了,而且遍身尸毒,只有她能抓死我们,我们却一点儿奈何她不得,这可怎么办啊?”
这也正是于少龙头痛之处,尸毒沾身即亡,绝对连指甲也不能让青衣女吊碰上一下,而且青衣女吊身似魂飘电闪,起落扑抓快捷无伦,自己手中银丝软鞭挥舞得风驰电掣一般,却也无法打得到她;想要和其他四人逃出楼内,但外面还有一只绝对无法抵敌的金翅大鹏鸟盯守着,更是有死无生,这可真是太要命了!
他又狂舞两鞭,见还是阻挡不住青衣女吊向其他人扑抓,便大声喊道:“快,快,大家快都到胡杨树立柱后面躲避!胡杨树粗可合抱,我们和青衣女吊绕树相持,料想一时半会儿她伤不到我们,先撑持一下再说!”
周南和吴浣纱、唐碧衣、韩若婷几乎都被青衣女吊吓掉魂儿了,倒是真听话,听于少龙一说,立即飞也似地跑到胡杨树后面去了。
于少龙一边狂舞银丝软鞭阻止青衣女吊追扑,一边也奔绕跑向胡杨树后。
青衣女吊口外长舌颤动,不住发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怪叫之声,飞身紧追不舍,几乎是接踵追到了胡杨树跟前,继续向几人扑抓。但她扑向左边,几人就从树后躲向右边;她扑向右边,几人就从树后躲向左边;她扑到树后,几人就绕树避到树前,一时竟然真的奈何几人不得了,倒有几次险些被于少龙乘暇抵隙,挥舞银丝软鞭扫中。
青衣女吊无法吸到活人精血,只急得双臂乱乍,怪叫不止,更加狂扑猛抓,不上片刻,吴浣纱和唐碧衣身上衣衫也接连被撕去两块,虽然绕树躲避,也是险象环生、岌岌可危。
见到唐碧衣遇险,周南可急了,忽然想起怀中衣袋里还揣着一颗得自楚襄王墓的夜光宝石,可以作为伤敌武器,当即取出,觑定青衣女吊眉心印堂,一甩手就抛打了出去。生死关头,他也不珍惜在乎这身外之物了。
夜光宝石夜间闪亮,光华一道扑面而来,青衣女吊也是大吃一惊,急忙向后一仰头,间不容发地将夜光宝石躲了过去。但她不知道夜光宝石是什么东西,躲过了袭来之物,又立即转头去瞧看。
于少龙双眼一亮,知道机会来了,立即乘那青衣女吊止住扑抓之势、转头去看夜光宝石之机,闪电般挥出银丝软鞭,一下缠住青衣女吊的脖子,接着迅速绕树两周,将一丈多长的银丝软鞭连着树干又在她脖子上缠了两道,然后抓着鞭尾死命狠勒。
青衣女吊被银丝软鞭缠颈勒到了树身之上,怪叫声也发不出来了,只能四肢乱乍,拼命挣扎。
于少龙一咬牙,最后猛力一勒,便生生把青衣女吊的脖子勒断,青衣女吊突眼吐舌的头颅立时掉落下来,在地上又跳了两跳,便瞑目挺舌,再也不动了。
周南喜出望外,哈哈大笑,拍手叫道:“太好了,太好了!你这吊死鬼上吊没上利索,阿龙这回可帮你彻底解脱了,看你还能不能再作怪!”
谁知他话音刚落,青衣女吊倚树未倒的无头尸身忽然两臂一乍,向他扑了过来。
周南魂飞天外,大叫一声:“妈呀,无头尸身还能扑人!”抹头就跑。但那无头尸身却没有随后追他,而是乍臂迈步一直向前走,走到对面墙壁跟前,就像没头苍蝇一样,一下撞在墙上,然后便倒在墙下,再也不动弹了。
于少龙嘘了口气,仍然心有余悸地说道:“这青衣女吊多年吸食神女寄身巨蟒的代谢物而起尸走煞,也真是邪厉,已经身首异处了还能扑腾半天!嗯,总算又逃过一劫,刚才真是好险!”
周南道:“可不是好险吗,幸亏我抛出夜光宝石这一法宝救了大家!”见夜光宝石掉落在楼门口处,急忙跑过去捡了起来,用衣袖擦了擦,然后又珍视异常地揣进怀里。
于少龙问道:“金翅大鹏鸟还守在石牢顶上吧?”
周南探头向外一看,说道:“可不是吗,它还在那里和神女楼相面呢!看来这只扁毛畜生挺有毅力,坚持不懈地跟我们对耗,大家只能在神女楼里小住下去了。”
于少龙叹道:“金翅大鹏鸟谁也没有办法对付,它若不走,那我们可就不是要在神女楼小住了,而是要定居下去,到死也不知何处是他乡了!”
周南也觉颇为头痛,但他生性豁达,不愿为解决不了的事情发愁,便道:“既然没有办法,那就别管它了,先在神女楼里住上几天再说。”
其他人一想也只能如此,当下都倚壁坐倒,平复刚才被青衣女吊吓得犹自乱颤的惊魂。
吴浣纱瞧了一眼青衣女吊无头的尸身,说道:“若非亲眼得见,我真不敢相信世上真有诈尸作祟之事!只是人死后为什么会诈尸作祟,我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于少龙道:“这个青衣女吊,显然是舔吸了巨蟒的代谢物才起尸走煞的。可能她当初上吊之后并未死透,挣扎着无意中进入神女楼,舔吸了巨蟒的代谢物,于是就像病得奄奄一息的人得了参汤续命一样复活了。只是她上吊时已经吊得双眼突出,舌头外伸,无法复原,虽然复活也不是正常人了,变得神经错乱,歇斯底里,如鬼如魅,于是才会咬人吸血,兴妖作祟!”
吴浣纱道:“原来是这样,可真太吓人了!”
于少龙道:“这只是我据理推测的,也未必就是这样!因为世界上有很多迥出常理的诡秘灵异之事,连科学也无法解释,那是谁也说不清道不明的。”
周南插口道:“不错,不错,世界上确实也很多诡异的事情很难说清!就比如说‘阴兵过路’吧,端的是耸人听闻,匪夷所思。”
唐碧衣奇道:“阴兵过路?阴兵过路是怎么回事?我连听也是第一次听说!”
周南微微一笑,说道:“碧衣,孤陋寡闻了吧?好,既然你没听说过,那就听周哥为你详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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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阴兵过路
周南顿了一顿,见不仅唐碧衣,于少龙、吴浣纱和韩若婷也十分感兴趣地凑过来听他讲述,不由精神一振,当下便将阴兵过路的事情娓娓动听地说了出来:
据说阴兵过路的现象,在中国好多地方都发生过,最著名地方的就是故宫。
很多年以前,据说下午五点之后的故宫,经常会有一闪而过的宫女、太监,甚至传来人的哭喊声,让人毛骨悚然,所以故宫下午五点之后,就不准游人再待在里面了。
陕西、甘肃的一些大山深处,也经常发生这种现象,当地人叫做山响。云南陆良县因为这种现象多发,路过的骡马受惊不敢路过,还得了一个“惊马槽”的名字。
据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们讲,阴兵过路确有其事,一般发生在大灾难之后,唐山大地震后出现过一次,98年发生百年不遇的大洪水时出现过一次,四川大地震后又出现过一次;其它发生小灾小难的地方,也时见过路的“阴兵”。
有一个曾经参加唐山大地震救灾的的军人,当年就亲眼目睹了唐山大地震后阴兵过路。
这个军人所在的部队是唐山大地震后,第一批参加救灾的部队。他们一接到上级的命令,马上动身,由军队里派出汽车连夜进行机动行军。
在离唐山灾区还有一个小时路程的时候,不知为什么,他们全团的汽车竟不约而同地抛锚在了路上。
当时所有人都很着急,因为同来的技术人员谁都找不出汽车到底出了什么毛病,而大约在晚上8点的时候,汽车的大灯又莫名其妙地忽然全部熄灭了。
便在这时,军兵们忽然接到上面的命令,要他们把汽车都退到路的右边。军兵们照办之后,大约在8点15左右,上面又命令全体人员上车,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许说话和乱动。
这样军兵们就在车上一直待着,直到困意袭来,都想入睡的时候,忽然被一阵清脆响亮的马蹄声惊醒了。
军兵们揉揉眼睛,一齐向车外瞧看,霎时之间,都是震骇莫名,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情是真的。
原来军兵们都瞧见,就从他们停靠在路边的汽车旁,一辆又一辆的马车穿梭而过,但只能看到马车,却看不到赶车的人;更加让人惊恐万分的是,他们借着每辆马车上都悬挂着的绿幽幽、碧惨惨的纸灯笼,看清了车上拉的东西,那竟然是一颗颗的人头!每辆车上都堆满了人头!
那些马车共有一百多辆,大约过了有十几分钟。当所有的马车都过去后,军兵们再次发动车子,说也奇怪,竟然一打火就启动了。
军兵们又惊又异,议论纷纷,都说刚才过去的是哪里来的马车呀?怎么会拉着那么多人头,怕不有20多万颗?看马车是从唐山方向来的,莫非人头就是地震中死难者的?可是这场地震会死那么多人吗?
军兵们不敢再议论猜想下去了,立即开动汽车赶往灾区。
他们到了灾区一看,只见死尸遍地,惨不忍睹。后来经过统计,唐山大地震的死亡人数竟然真的是20多万人。
这件诡异之事,军队实行了严密封锁,不许任何人谈论,以免妖言惑众。
后来这个军人退伍之后回到老家,对村里人讲起此事,才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告诉他,这种事情叫“阴兵借道”,也叫“阴兵过路”。
民间传说,“阴兵过路”就是阎王在阳间巡逻,由一队阴兵开道导行。遇到阴兵过路时,活人最好伏在地上,切不可抬头或者回头看,不然会被阴兵吹熄了肩头上的阳火,轻则大病一场,重则被阴兵带走。
有些阴兵过路事件,确实无法解释,但关于故宫经常有宫女或者太监一闪而过的“阴兵过路”现象,有关专家给出过解释,说是故宫朱红色的宫墙富含四氧化三铁,四氧化三铁是磁性物质,可以记录声音和影像,在电闪雷鸣的时候,闪电和四氧化三铁产生化学反应,导致城墙产生了磁盘一样呈现音像的功能,才使现在的人们看到了过去的人,听到了过去的声音。
真的是这样吗?就算故宫的阴兵过路现象是这样,那其他地方发生的又该怎样解释呢?也许,只有将来科学发展到一定程度,人类智慧大大提高,这些难以理解的诡异现象,才会有合理的答案吧!
听周南说完,吴浣纱道:“这‘阴兵过路’现象虽然诡异,但还不算太恐怖,我听说过的一个‘僵尸噬人’事件,却是几乎活活能把人吓死;而且,据说这个真实无讹的恐怖事件,连军队都惊动了,引起极大恐慌,闹得妇女小孩一黑天就不敢出门!”
韩若婷听得不寒而栗,却催促吴浣纱道:“那……那僵尸噬人事件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讲讲!”
吴浣纱微微一笑,说道:“我说了,这个事件恐怖至极,难道你不害怕吗?”
韩若婷嗫嚅道:“不……不害怕!这几天经历了这么多奇险大难,我……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于少龙暗暗好笑,心想都说越胆小的女生越爱看恐怖片听鬼故事,果然不假。
吴浣纱又微微一笑,说道:“既然韩妹妹都不害怕,那么这里就没有会害怕的人了,我就讲一讲这个‘僵尸噬人’事件吧。”当下便将事件讲述了出来:
1995年,四川成都发生了一起僵尸噬人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引起极大恐慌。
据说僵尸是在成都府南河附近出现的,这让人们深信不疑。因为府南河刚改造好的候,也不知道为什么,头几年有很多人跳河自杀。府南河河水并不深,水也不急,但自从有些人跳河自杀之后,行人走过河畔,有时竟会不知不觉地就掉进河里溺水而亡。这种事情发生多了,人们都说,行人不是失足落水的,而是被自杀在河里的僵尸厉鬼抓进水中做替身了。
可是虽然大家说得煞有介事,却谁也没有亲眼看见过抓人做替身的厉鬼僵尸,而被僵尸所噬之人,也不是在府南河畔,而是在一个公共厕所里。
据说当天那人上厕所忘了带纸,正在无可奈何之际,忽然有人给他递过来一张草纸。那人先是一喜,随即却毛骨悚然,原来他发现接在手中的,竟然是那种烧给死人的纸钱。
那人骇然之下,急忙抬头看向递给他纸钱之人,只见其人没穿衣服,满身绿毛,但一张脸却惨白如纸,脸上双眼流血,鲜红的舌头伸出老长,正舔向自己的脑袋。
那人亡魂皆冒,大叫一声,仰面摔倒在茅坑上,竟活活地吓死了。
后来,人们发现那人的尸体时,尸体已经不在厕所,而是在一座破庙里。当时那人也没有死亡多长时间,但尸体已然枯瘪萎缩,别处也无伤痕,只喉咙上有一个血洞,鲜血竟然全被吸干了。
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没多久就传得尽人皆知,非常轰动。
但是有人认为,这个咬喉吸血的僵尸根本就不是从府南河里出来的,而是一个成都市考古队在武候祠附近挖到的三具古尸之一,因为听说由于监管出了点儿差错,一夜之间,三具古尸都不翼而飞。
还有人说,这僵尸是从青城山九老洞跑出来的,因为九老洞里面曾经发现许多白骨,就是僵尸把人肉吃了之后剩下的;而且通过勘察洞里的土质和风水方位得知,那地方还是一个最好的养尸地,极易诞生各种僵尸。
所谓“养尸地”,就是指埋葬在该地的尸体不会自然腐坏,天长日久后即变成僵尸的那种地方。
据《子不语》及《阅微草堂笔记》记载,在养尸地养出的僵尸有三个别名:移尸、走影、走尸。而且《子不语》还把僵尸分成八个品种: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不化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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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养尸秘术
那么养尸地究竟是怎样养出僵尸的呢?
按照民间传统的葬理说法,选择阴宅风水讲求的是“龙脉穴气”,简而言之,就是葬穴的地气。诸如“死牛肚穴” 、“狗脑壳穴”、“木硬枪头”、“破面文曲” 、“土不成土”等山形脉相,均是可以养尸的凶恶之地。
有个辨阴宅诀曰:天机难识更难精,仔细寻龙认辰星。发脉抽心穴秀嫩,藏风避杀紫茜丛。欲知骨石黄金色,动静阴阳分合明。此是阴坟尊贵格,留与后代传为凭。
而在诸如青乌子的《葬经》、郭璞的《葬书》、管辂的《地理指蒙》和杨筠松的《三龙经》等许多葬理辨龙经书和民间传说中,均认为养尸地在丧葬风水中是最为恐怖、危险和忌讳的墓地。
如果不幸失察,遗体误葬在养尸地,人体肌肉及内脏器官等不仅不会腐烂,而且毛发、牙齿、指甲等还会继续生长。尸体因夺日月之光,汲取天地山川精华,部分身体机能恢复,由死转活,便会幻变成僵尸,四处游荡吸人精血。
在我国永安贡川等地,曾广泛流传一则有关养尸地闹鬼的故事。说是在清朝时期,有一孕妇因难产而死亡。家人悲痛之余,草草将其下葬。一日,亡妇丈夫刘某行至乡间路旁小饭店,店家一把拉住他高声索要欠债,告称曰:汝妻在店中赊欠饭钱已多年,旧债未还又添新债!
刘某怒不可遏,回应说其妻已死多年,何来欠债?店家说他骗人,其妻并没有死,让他必须替妻还债。
两人大起争执,后来店家要求刘某躲在店中帘后等候,看一会来的是否其妻。不久,有一妇人持碗而至,自称刘某妻,又来赊欠。
刘某见那妇人容貌长相确实是结发之妻,心中惊疑不定,便还了妇人欠店家之债,然后悄悄尾随那离去的妇人。两人一前一后,沿蜿蜒幽深的山路片刻间就来到了其妻葬地,此时又见一小儿自地下墓室奔出,前来迎接那妇人,然后一同回入墓室。
刘某情急之下,当即大呼妻名,却见其妻扑通仰面倒地,霎时便无气息,小儿跪地喊娘,放声痛哭。
刘某这才知道,是自己误将妻子葬入了养尸地,妻子化成僵尸复活,将难产的胎儿生出并抚养至今,小儿即自己遗腹子也;而自己活人喊出鬼名,一声呼唤,唤散了妻子的魂魄,妻子遂再次身亡,重归地府。
刘某失妻得子,遂把妻子异地而葬,挈子归家。
虽然这个故事不知是真是假,但是因为把尸体误葬入养尸地而又移出重葬的,却实有其事。
据考古发现,我国仰韶文化时期就有二次葬俗。二次葬也是永安客家民系最普遍采用的葬俗,他们并不完全主张入土为安,厚葬为孝。他们认为,人之血肉属于人间,必须待其腐朽之后再作正式埋葬,死者灵魂才能脱离尸身,进入阴间后投胎转世。
在一般情况下,人的尸体埋葬在泥土里很快就会腐烂掉,这是因为人体是由蛋白质、脂肪、炭水化合物和磷钾钙等组成的,尸体在土中经腐败细菌破坏后,很快就会成为一种气体挥发掉,剩余物质也因各种化合物的脱离而腐烂,最后只剩下一堆白骨。
一般养尸地的土质相当阴寒,胶质粘性和酸碱度极不平衡,闭气性能良好,不适应有机物的生长,棺木不会滋生蚁虫、细菌等,所以尸体一旦埋入这样的地方,即使经过百年甚至上千年,尸身肌肉、毛发等也不会腐坏,于是就成了僵尸。
文革时期,永安罗坊公社曾发掘出一具埋在养尸地而养成的僵尸。当时把灵棺打开,只见棺内一具女尸两颊温润,擦着鲜红的胭脂,白生生的牙齿暴突在红唇之外,衣冠等饰物完好如新;再看她从绣花罩被下露出修长的双腿,脚上尖细的趾甲长短不齐地穿透了三寸金莲,就如活人一模一样。
开棺之人看到这种情形,只吓得亡魂皆冒,落荒而逃。后来,还是一位农民将尸体回葬了,并烧了好些纸钱。如今讲起来,还有人心存余悸。
养尸地养僵尸的传闻,虽然有夸大其词的成份,但也并非全然空穴来风。
据说养尸有一定程序,首先需要一具刚死不久的尸体,其生辰八字最好为阴命之人,切忌此人为自己亲友;接着,找一处养尸地,此地土质需要相当阴寒,土呈黑色,如果是炙阳干地,则只会让尸体变为干尸,因此需要留意。由于养尸地土质阴寒,所以要想分辨是否是养尸地,懂得风水之人,可用地脉测其方位,而不懂风水的人,则可测其土地之温度和酸碱质来判断。
找到阴命的尸体和养尸地之后,接下来准备一碗白饭,一碗鸡血,三炷香,再将尸体放入棺材内,埋入土中,棺材头不要全部埋死,要露一点在外,以便吸收日月精华;再接着,将准备好的白饭、鸡血置于棺材头,然后焚香祷祝,用意念观想,大意为某某听令,我今将以鸡血、白饭供养你,速速供我驱策,替我杀某某仇家。切记,观想要清楚不可有杂念。观想毕,再将香插于坟前,此后每日供养,不可一日暂停。
待得把尸体在养尸地养了一段时间后,再来“催尸”。怎么催尸呢?需杀黑猫一只,年龄愈大愈好,取其血洒于坟上,并将猫尸埋在棺尾,一样焚香祷祝,做观想,大意为某某听令,今杀黑猫一只为你供养,速成僵尸供我驱策,为我护法!
这个养尸办法若得天时地利,四十九天即可见其功效。四十九日后,可于傍晚时分开棺检查,尸体全身有细细白毛者,称为“白凶”;有黑毛者,叫做“黑凶”。养尸一法是大邪术,非正法中人不传,因为僵尸并不容易控制,尚需护身法作为辅助,否则会遭僵尸反噬。
僵尸一般可分为六级:
最初级是尸体埋入养尸地后,一月后浑身开始长茸茸白毛,这类僵尸行动迟缓,非常容易对付,它极怕阳光,也怕火、怕水、怕鸡、怕狗,更怕人,称为白僵;
第二级是白僵如饱食牛羊精血,数年后浑身就脱去白毛,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几寸长的黑毛,此时仍怕阳光和烈火,行动也较缓慢,但开始不怕鸡狗,一般来说见人还会回避,也不敢直接和人厮打,但往往在人熟睡时吸食人血,称为“黑僵”;
第三级是黑僵纳阴吸血再几十年,便脱去黑毛,行动开始以跳为主,跳步较快而远,还怕阳光,但已不怕人,也不怕任何家畜,平时再能叫的狗见了它也不敢再叫,此时称为“跳尸”;
第四级是跳尸纳幽阴月华演变而成,一般都已修炼百年甚至几百年以上,行动敏捷,跃屋上树,纵跳如飞,吸人精魄而不留外伤,此时称为“飞尸”;
第五级的僵尸已近乎魔,名为“尸魃”,又称“旱魃”、“火魃”或“干魃”,是飞尸吸纳精魄数百年之后变化而成。尸魃相貌极端狰狞,青面獠牙如同啖人罗刹,还能变幻身形相貌迷惑众人,非常可怕。
最后一级是最可怕的僵尸,应该说它已不再是僵尸,而是魔王,拥有数千年甚至万年以上的道行,有着与神叫阵的恐怖力量。相传华夏大地上只出现过一个这样的魔王,数千年前被地藏王菩萨收服为坐骑,赐名为“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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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狸猫扑尸
关于成都僵尸的来历,以上这两种说法都不着边际,信者甚少,最可信的是另一种说法。
说是成都郊区有一家姓林的,他家狼狗得了狂犬病后,把猪咬死了。姓林的家里很穷,死猪自然不会往外扔,于是一家人就把狗咬死的猪吃了。
没成想的是,吃了猪肉的全家人当晚就都发了怪病,症状是全身发热,皮肤发红,见人就咬,与狂犬病的症状差不多。
林家一家人发病没多久,就咬伤了两个小孩和一老人。林家的亲戚和邻居急忙将林家人制服,然后连夜带他们到成都看病。谁知途经合江亭地区,林家人再次发病,挣脱亲戚和邻居的束缚,见人就咬,又有多人被咬伤。
起初,被咬伤的人并不知道会传染,被感染者有的死了,有的一发病也即变得和林家人一样,到处咬人,并喝鲜血解渴。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被咬伤咬死,没有死就咬人吸血的人也越来越多。
最后,事情越闹越大,弄得人心惶惶,据说成都军区出动了大批军警使用喷火武器,才尽数烧死了咬人吸血的僵尸狂犬病人。
对于此事,有人言之凿凿,说他亲眼看见,在军警喷火烧毁僵尸的时候,有一具僵尸被烧得吱吱乱叫,直跳而起,跳得超过三层楼高。
这起众口相传的僵尸事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总之喧闹了一阵子后,随着再没有什么咬人吸血的僵尸病人出现,也就万籁俱寂了。
或许,世上不会真的有什么僵尸厉鬼,但如魑魅魍魉的恶人坏事,却屡见不鲜,但无论什么样的恶人坏事,也迟早难逃公道,终将灰飞烟灭的!
听吴浣纱说完,于少龙笑道:“你讲这件事虽然有些恐怖,但却不够诡异,听我给你讲一个既无限诡异、又极端恐怖的事件吧,这件事发生在东北农村。”当下讲述了一个“猫脸老太太”事件:
具体哪一年说不清楚了,只记得是民国时期,东北有户人家,四代同堂,老太太七十多了,脸上皱纹跟橘子皮一样,除了吃饭时和儿孙们照照面,每日里就静静地待在四合院的一间小屋子里,和一只狸猫相依为伴。
那只狸猫也不知是哪一年来到老太太家的,反正有了它以后,这家人就再没见过耗子爷的面。不过这狸猫来家这么久还是认生,除了缩在老太太屋子里,等闲人也见不着它的面。
终于到了老太太要去泉下见早走的老太爷这天,临终时,家里人给老太太换上寿衣寿服,把她安置在大堂的竹榻上,静等她安然长眠。
可是连着两天,老太太气若游丝,滴米不进,但就是咽不下最后一口气。子孙们慌神了,连忙请来了见多识广的老舅爷,让他瞧瞧是怎么回事。
老舅爷看看老太太,试探着问道:“姐姐,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想见的人啊?”
老太太喉咙里格格作响,就是说不出话来,眼睛望着自己往常住的小屋,泪流满面。
老舅爷心中诧异,向老太太的儿孙们问道:“我姐住的屋子里,是不是还有什么她放不下的东西?”
孝子贤孙们面面相觑,不敢说话。过了半晌,老太太的大儿子才把老舅爷拉到一边,低声说道:“舅舅,屋子里是有个东西,就是您见过的那只大花狸猫。您说,我妈现在这样子,这东西外甥我能放它出来吗?”
老舅爷知道外甥做的对,临死的人是不能见猫啊狗啊这些东西的;别说猫狗,耗子都不能见。自古便有畜生借气的说法,也就是说,人活一口气,气没了,命也没了,这口气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百八十斤的活人,全靠身体里这口气撑着,人要死了,气也就跑了,万一不巧正好猫狗路过,借了这口气,那它就能成精了,伤生害命,不在话下,所以谁家要是有人快死了,就得把家畜看好,不能让它靠近,以免借了临死之人的气成精作怪。
可是老太太和狸猫感情太深,不看到大狸猫就咽不下这口气,好歹是自己亲姐姐,能让她走的这么含悲带恨吗?老舅爷犯了难,问外甥:“那只狸猫呢?你们把它怎样处理了?”
老太太的大儿子回答:“还能怎么着?几个人在屋子里堵住它,好歹把它绑上,用铁链子在吊屋梁上了。等我妈一走,我们勒死它扒皮给老舅爷您做个暖膝。要说这狸猫凶着呢,您看外甥脸上这爪印,都是被它抓的!”说着,就探过来一张布满血痕爪印的脸给老舅爷看。
老舅爷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对着外甥的脸就是一个大耳刮子,骂道:“我姐还没死呢,你们就这样作践她的心头肉?要不是你们这些不孝的东西,平日里对老人不闻不问,我姐至于一天到晚窝在屋子里和狸猫相伴吗?你们这么做,是诚心不想让我姐闭眼啊?小心她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老太太的大儿子委屈地说道:“老舅爷,瞧您说的,平日里我们什么时候少了我娘的衣食和嘘寒问暖了?怎么就能说我们不孝顺呢?”
老舅爷长叹道:“你们哪!你们不知道老人要的是暖心,不是暖身!要的是有人陪在身边说话唠嗑,排遣寂寞,不是一日三餐混吃等死。这个等你们老了就知道了,现在说了你们也不明白,赶紧带我去放了那只狸猫!”
众子孙不敢怠慢,连忙带老舅爷去了小屋,一看那狸猫身上的毛被揪落得一块一块的,四爪被用麻绳跟绑猪崽一样绑着,嘴里还塞着一枚麻核,腰间捆着一条狗链悬吊在大梁半空中。
那狸猫见到老舅爷进来,似乎也知道来了救星,但叫不出声来,只有两只猫眼里湿润润的,似是在诉说着委屈。
老舅爷气得直跺脚,又骂老太太的儿孙们道:“你们这帮畜生,狸猫帮你家镇了这么多年耗子,没功劳也有苦劳吧?你们怎么能这样残害它?快,快,快把它放下来。”
众子孙慌忙解开绑狸猫的狗链,将狸猫放了下来。
老舅爷掏出猫嘴里的麻核,狸猫立刻没命的叫起来,跟哭一样,猫头拼命扭向大堂上布置好的老太太灵堂。
狸猫的意思是明显的,要去看主人老太太。但老舅爷又难了,要死的人是不能见猫狗的,可不让狸猫见姐姐,姐姐就死也闭不上眼,这可怎么办呢?
最后老舅爷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就是把狗链栓在狸猫脖子上,牵着狸猫在灵堂外远远的和老太太见一面,既不近距离接触,也了全了一人一畜的心意,让老太太走的安心。
这个想法本来没错,可最后还是出了问题。
老太太的大儿子牵着狸猫,跟着颤巍巍地驻着拐杖走在前面的老舅爷,刚到灵堂门槛外,就听留在灵堂里照应的老太太二儿子喊道:“大哥,舅舅,我妈刚刚走了!”
便在这时,狸猫突然一扭头,也不知怎么的,就脱出了狗链,飕地一声,窜进了屋子,一下就扑在老太太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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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猫脸老太太
老太太二儿子大惊失色,急忙拿起手边的哭丧棒,一棒砸在狸猫脑袋上,把狸猫砸出去老远。他怕狸猫再进来,正要上去再补一棒把它彻底砸死,却突然感觉气氛不对,发现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后面。
老太太二儿子不由得寒毛倒竖,急忙回头一看,却见不知何时,已经咽了气的老太太竟然坐了起来,正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众人全都魂不附体,一齐大叫:“诈尸了!诈尸了……”
要死的人被猫狗扑了叫借气,已经死了的人被猫狗扑了就不叫借气了,那叫诈尸,说白了就是僵尸复活。谁都知道僵尸复活是要吃人肉喝人血的,灵堂里的众人立刻惊呼骇叫,乱作一团。
要说胆大的还是老舅爷,他驻着拐杖上前哭叫:“姐姐,姐姐,有什么事情放不下你说啊,不要吓坏了家里人。”
却见坐起来的老太太并不答言,忽然又躺了下去。
老舅爷惊疑不定,壮着胆子上去一探老太太鼻息,不由大怒,骂道:“谁眼瞎了,说我姐死了?这不还有气呢么?”原来他探出老太太竟然还有呼吸。
老太太二儿子明明眼睁睁瞧见老妈咽了气,但出现了这种情况,当真是百口莫辨,被众人骂得垂头丧气,只好灰溜溜地收拾起地上被他砸得脑袋开花的猫尸躲了出去。
老太太宛如诈尸般的险死还生已经出人意料,更加令人料想不到的是,经过这一番折腾,老太太竟然一天天的进气和出气都多了起来,没了濒死之象。
孝子贤孙们都傻了眼,敢情这灵堂白准备了,但只要有口气,就不能把老太太活葬了,于是只好把老太太又抬回了以前住的小屋。
谁知接下来便怪事连连,猫脸老太太的恐怖故事真正开始了!
第一件怪事是:白天总看见老太太躺在床上,送去的饭粥也没见动,可也没见老太太饿死。倒是到了半夜,老太太的家人总觉得院子里有人在轻轻走动。
第二件怪事是:周围方圆十几里地,突然耗子都没了踪影,有人亲眼看见粮仓里的耗子白天搬家,成群结队,慌慌张张的跟逃命一样。不过那年头里,大家都不宽裕,粮食有限,耗子爷搬家可是好事,人们都还暗自高兴呢。
可是大家还没高兴多久,第三件令人再也高兴不起来的怪事就发生了:婴幼儿接连莫名其妙地失踪!开始失踪的是不到周岁的婴儿,等婴儿都没了,三四岁的小孩子便开始接连不断丢失不见。
这下人们可都慌了,都说是拍花党来了,把小孩子都拍了去。于是尚未丢失孩子的人家慌忙把孩子都严密保护起来,根本不让孩子出门,就算是晚上睡觉,父母也都把孩子挤在中间睡,以便护卫。
可即便是这样,小孩子还是继续失踪。那些晚上睡觉都把孩子护卫在床中间的人家,往往一觉醒来,便发现原本上了锁的屋门敞开着,床上的孩子凭空就不见了!
众人都又是惊骇又是诧异,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拍花党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打开了门锁,拍走了小孩子。
后来,终于有细心的父母在孩子失踪后,打扫屋子的时候,在床下或者梁上的灰尘中,发现了缠小脚的鞋印。时已民国初年,大家知道缠小脚的的妇女都应该是年纪已经很大的人,这才想起了被狸猫扑过复活的老太太的事情。于是有人就怀疑活过来的老太太,是被狸猫披了死人皮在作怪,看上哪家小孩子,夜里提前窜进屋子里,躲在床下或者梁上,等大人睡熟了,然后就叼了孩子开门溜走。
但怀疑归怀疑,谁也不敢就这么肯定。可是风言风语还是传到了老太太的大儿子耳朵里,愁得他睡不着觉。
这天夜里,老太太的大儿子正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突然听见院子里有小孩轻轻一啼,便陡然停止。
老太太的大儿子慌忙起身在窗户上舔了个小洞,向外瞧看。月光之下,就见老太太在院子里像是抱着什么东西,只一晃身,便轻轻闪进了她居住的小屋子。
大儿子纳罕不已,暗想老妈不是起不来床吗?怎么突然晚上出来散步了,而且身体还显得那么灵便?莫非真如传言所说……
大儿子不敢再想下去了,悄悄走出卧室,蹑足潜踪地来到老太太的小屋子门前,猛地一把推开了门。
月光一下子钻进屋子,把屋里照得雪亮,只见老太太面向墙壁侧卧,一动不动,听到开门声才转过半边脸来,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大儿子。
大儿子心中惊疑不定,走到床前,轻声问道:“妈,您能起来走动了啊?怎么不出去见我们?”
老太太阴阴一笑,突然回转身,埋在枕头上的另半边脸也露了出来,那半边脸毛茸茸的,竟然是十分狰狞恐怖的猫脸,鲜血正滴答滴答地顺着猫嘴向下直淌!
大儿子亡魂皆冒,嗷地一声大叫,吓倒在地,随即连滚带爬地跑出小屋子,一叠声地呼喊:“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我妈变成猫脸怪物了!”
听到呼喊声,院子里各个房间纷纷亮起了灯,不一会大家都披着衣服跑了出来,大致听大儿子说了一下情形,个个寒毛直竖,也顾不得家丑不可外扬了,打开院门就喊左邻右舍来帮忙。
等到小屋门前被众人围得水泄不通,小屋子里却没了任何动静。众人都手持菜刀棍棒,壮起胆子,一起进屋一看,却见屋子里哪有什么老太太,只在火炕上有一具被咬得血肉模糊的男孩尸体。
大家发现火炕似乎有古怪,掀起炕席再一瞧,炕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掏出了一个大洞,洞内幽幽深深的不知道有多长。
大家更加惊奇了,有个长得短小精悍又大胆的邻居牵着绳子,顺大洞爬进去一直走到头,发现出来的地方竟是在一片乱坟岗上。
从那以后,在乱坟岗上,众人就经常发现有埋得不深的棺材被乱刨出来,里面尸体被啃得七零八落;后来发展到夜里路过乱坟岗的活人,也有被开膛破肚肠子拖了一地的。
由于这样的惨厉怪异之事层出不穷,居住此地方圆几十里的人都不得安生,最后大家只好一起凑钱请了几个猎户,才把已经说不清是人是猫的猫脸老太太用猎枪给毙了。
而据说火化这个被枪毙的老太太时,她的人皮在火里直扭直翻,怎么看都觉得人皮下面好像有个狸猫一样的东西要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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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鬼搭车
又听完于少龙讲的“猫脸老太太”事件,唐碧衣说道:“大家谈奇述异,既能探讨一下现实生活中难以名状、匪夷所思的事情,又可以消除不少神女巨蟒和金翅大鹏鸟这内忧外患带来的恐惧,挺有意义的。现在,我再给大家讲述一个‘鬼搭车’事件吧!这件事真实无讹,也是诡异恐怖之极。”
言罢,她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就把这个“鬼搭车”事件讲了出来:
1992年11月的一天晚上,北京一辆375路公共汽车缓缓驶出圆明园公交总站,车上有一位年龄偏大的司机,和一名年轻的女售票员。
这已经是当晚的最后一辆末班车了,司机也是在值最后一班岗,他慢慢地将车停靠在圆明园南门公交车站旁,等候乘客上车。
车门打开后,上来四位乘客,一对年轻夫妇和一位年纪不小的老太太,还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四人上车后,年轻夫妇就亲密地坐在了司机后方的双排座上,小伙子和老太太则一前一后,坐在了右侧靠近前门的单排座上。
司机又将车开动,驶出圆明园南门车站,向着终点香山方向开去。
夜色渐深,街道上早已行人稀少,耳边所能听到的只有不太大的公交车奔驰的声音,显得北京的冬夜非常宁静,也格外冷清。
公交车继续向前行驶着,大概过了两站地,刚刚驶过北宫门车站不远,忽然之间,大家就听司机喃喃骂道:“妈的,这个时间,这个地方平时连鬼影都看不到一个,今天真是他妈的见鬼了,怎么还有人在等车?而且还不在车站里等?”
乘客们听了司机的谩骂,这才看到前面大约有100多米远的地方,有两个黑影正在向公交车招手,示意他们在等车。
年轻的女售票员心地善良,说道:“虽然他们没在站内等车,还是停一下让他们上来吧。外面天气那么冷,再说我们这也是最后一趟末班车,错过了他们就再也坐不到车了。”
司机点了点头,将车停在了那两个黑影身旁,打开了车门。
等两个黑影上了车大家才发现,原来是三个人,只是其中一个人被两个人架在中间,堆缩着身子低垂着头,在沉沉的夜色之中看来,才好像是只有两个人。
这三个人一句话也不说,一上车就坐到了最后一排座位上,仍然是两个人中间架着另一个人落的座。
先在车上的众人都情不自禁地回头仔细打量这三个人,只见那个被架着的人披头散发,头一直垂着,始终不抬起来,另外两人则更为奇怪,竟然都穿着清朝官服样子的长袍,而且脸色泛白,显得十分阴森诡异。
众人都暗暗吃惊,各个神情紧张,只有没细看这三个人形象的司机还依然故我,继续开着车向前行驶。
这时女售票员说道:“大家都不要怕,他们可能是在附近拍古装戏的,拍完戏大概喝多了,衣服都没想起来更换。”
大家听她这么一说,才心神略定,只有那个老太太还不断的扭回头去,神情严肃地去看坐在最后面的那三个人。
公交车继续向前行驶着,大概又过了三四站地,路上依然很静,风依旧很大,那对年轻的夫妇在上一站下了车,已经没有人再上车,司机和售票员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就在这时,那位年迈的老太太突然站起身来,举手向坐在她前面的那个小伙子便打,同时口中还叫骂着,说那小伙子偷了她的钱包。
小伙子急了,站起身对着老太太吼道:“你这么大的年纪了,怎么血口喷人呢?我什么时候偷你钱包了?”
老太太不再叫骂,只用两眼怒瞪着小伙子,并用力地抓着他的上衣领子不放手。
小伙子急得满脸通红,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时老太太又开口叫道:“前面就是派出所了,我要把你这个小偷抓进派出所里去治罪!”
小伙子根本就没偷老太太的钱包,自然想找个地方证明自己清白,当即说道:“好,咱们马上就到派出所去,我身正不怕影子歪,定要讨回一个公道!”说着,便叫司机停车。
车一停下,老太太就立即抓着小伙子下了车;公交车随后再次启动,飞驰而去。
看着已经远去的公交车,老太太松开了抓着小伙子衣领的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旁边的小伙子却不耐烦了,说道:“走啊,去派出所啊?派出所在哪里?”
老太太却道:“去什么派出所啊?我救了你的命你还不知道吗?”
小伙子大惑不解,问道:“什么?你救了我的命?我怎么了?我不是好好的吗?用你救什么命啊?”
老太太不疾不徐地说道:“你没看出来吧?最后上车的那三个奇装异服的家伙根本不是人,是鬼啊!你和鬼同车而行,那还有好吗?”
小伙子气乐了,讽刺地道:“你不是神经病吧?我看你这个无中生有的老太太才像鬼呢!你凭空硬赖我偷了你的钱包,害得我错过了最后一班车,只能徒步走回去,我真是倒霉。”
小伙子说完扭头就走,老太太伸手把他拦住,说道:“你若不相信,那就听我把话说完。”
小伙子也有些好奇,停住脚步,静听老太太说话。
老太太面色凝重,缓缓说道:“从那三个人一上车,我就觉得他们有问题,不地道,所以我不断回头看他们。说来也巧,可能是因为从窗户吹进的风吹的,让我看到那两个清代官服长袍的人下身袍摆飘了起来,而袍摆里面,竟然都没有腿足;没有腿足的人竟然能够站立并登上公交车,而且还架着一个人,那不是鬼怪是什么?”
小伙子也震惊了,满脸冒汗,说不出一句话来。
老太太一推小伙子,说道:“你还愣怔什么呀?还不赶快报警?”
第二天,公交车总站向公安部门报案,说昨天晚上最后一辆末班车以及车上一名司机、一名女售票员全部失踪。
昨天深夜警方已经接到那个老太太和小伙子的报案,当时警方还怀疑两人是精神病,把两人打发走了,此刻公交车总站又报了相关的案子,警方这才重视起来,急忙又把老太太和小伙子找来详细询问。
当晚,北京晚报和北京新闻迅速报道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新闻,并对小伙子和老太太做了现场采访。
第三天,警方在距香山100多公里的密云水库附近,找到了失踪的公共汽车,并在公交车内发现三具已经严重腐烂的尸体,正是司机和女售票员以及唯一没有中途下车的那名乘客。
虽然找到了失踪的公交车和人,但无法解释的疑点也随之而来:
第一,发现的公交车不可能在跑了一天的情况下,还能开出100多公里,而且警方还发现公交车油箱里面根本不是汽油,而是鲜血。
第二,更让人们不解的是,死亡的三个人刚死了还不到两天,可是尸体却都已经严重腐烂,这种情况就是在夏天也不可能发生,而经尸检证实,却并不是人为致腐的。
第三,经警方严格检查了当天各个通往密云路口的监视器,竟然没有任何这辆公交车的影像记录。
这起离奇事件在当时轰动了整个北京医学界和公共安全部门,但至今也没有人能给出一个可以服众的解释。
看来,人类的认知,实在是还处在一个相当初级的阶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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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巨蟒
周南、吴浣纱、于少龙和唐碧衣四人先后都讲述了一个诡异恐怖事件,不知不觉间,已至深夜,月上中天,银辉遍洒,照得楼内楼外一片惨白,让人倍觉阴森,但几人屡历奇险,神经已经麻木,倒也不觉怎样害怕。
唐碧衣讲完“鬼搭车”事件,向韩若婷笑道:“怎么样,韩妹妹?听这样的诡异事件,是不是比看恐怖片还能锻炼胆量?嗯,左右之前大家睡过一觉,都不困了,不如你也讲一个鬼故事给大家听听吧,以打发这漫漫长夜。”
韩若婷本是低着头听其他几人讲述的,这时听了唐碧衣的话,抬起头来,张了张嘴,似是真要也讲一个事件或者故事,可是突然之间,却像木雕泥塑一样呆住了,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双眼直勾勾地望向前方,表情恐惧至极。
其他几人深感诧异,急忙顺着韩若婷的目光看去,一看之下,顿时也都像韩若婷一样呆成了木雕泥塑,惊骇恐惧得难以形容。
原来就在韩若婷望向的楼梯口处,不知何时,从楼上向下探出一个巨蟒的头来!虽然只是一个蟒头,但也有磨盘大小,两只巨眼在月夜中就像两盏大红灯笼,光芒耀眼;蟒口中丈许长的血红信子不住吞吐,恰似血盆大口中还有一条长蛇,十分令人惊怖!只是这巨大的蟒头后面,只露出一小段和粗可合抱的胡杨树树干差不多粗的蟒身,大部分躯体还都在楼上,不知道究竟会有多长。
于少龙等五人谁也没见过这样巨大可骇的巨蟒,只觉就算恐龙复活也不过如此,完全吓呆了,想要逃跑,各自却都双腿簌簌发抖,说什么也不听使唤,竟然一步也迈不出去。
周南骇然叫道:“啊,卞杉杉没有骗我们,这……这二楼上果然有一条蛟龙一样的巨蟒!可是……可是她只告诉我们不可以上楼去触犯惊动巨蟒,为什么没有说巨蟒自己也会下楼来呀?这不是害人吗?”
于少龙也骇栗不已,颤声道:“今晚……今晚月上中天,就是血祭神女之时,想必……想必以前每年孟婆婆和卞杉杉都准时足数地将十二颗活人心送入巨蟒腹中,血祭神女,巨蟒便安静地待在楼上不动,但此刻血祭神女的时间已过,还没有得到血祭神女的人心,它急不可待,所以就下楼来了。这种……这种情况想必以前从未发生过,卞杉杉也不知道,自然也就无从告诉我们。”
说话之间,那巨蟒忽地又向下一蹿,身子探出一丈多长,蟒头几乎触及了地面,距离五人已经不到三米远,瞪着两只灯笼般血红巨眼,口中长信吞吐,馋涎欲滴,已经要选择向哪一个人下口。
五人无不震骇欲死,骇惧出了一股激劲,突然齐发一声喊,从地上直跳起来,转身向楼门便跑。眼前这条巨蟒实在太过可怕,可怕得已经让他们都忘了楼外还有一只同样可怕的金翅大鹏鸟了。
可是韩若婷骇惧过甚,刚转过身来,还没跑出一步,就双腿一软,扑通摔了个嘴啃地。
那巨蟒大头一晃,便到了韩若婷跟前,血盆大口张开,猛一吸气,就把她吞吸到了口中。韩若婷只发出“啊”的一声惊叫,整个身体便滑过巨蟒的喉咙,到了蟒身之内!
听到韩若婷的惊叫,其他四人急忙回头瞧看,一看之下,又都惊得呆了,如处梦寐。
那巨蟒此时蟒身虽然还没有完全出来,但已经可以看到将近三丈长的躯体,只见它是条白皮巨蟒,蟒身竟然如水晶一样透明,里面的脏腑器官都看得清清楚楚,十分奇异。
这且不说,最令人惊奇的是,果然如卞杉杉所言,在蟒身比颈部略粗的蟒腹处,竟然真的有一个浑身一丝不挂的裸体女子存身其中。这裸体女子看来也就十**岁的样子,容貌之美,当真是美绝人寰,美得不带半点烟火气,没有任何言语可以穷神尽相地形容,让人只能想到仙子精灵或者狐仙花妖之类的。
但令于少龙等人万分震惊的,却还不是蟒腹中这个想必就是巫山神女孟瑶姬的绝美裸女,而是另外一件事。
原来在四盏骷髅灯照耀之下,他们通过透明的蟒身看得清清楚楚,韩若婷落入蟒身之内尚未就死,还在哭喊挣扎,但刚接近蟒腹,蟒腹内的巫山神女就伸出一只兰花素手,五指尖尖,向她左胸一抓,一下就把她心脏血淋淋地抓了出来!
韩若婷立即发出一声痛楚至极的惨叫,隔着蟒身都传了出来,震得于少龙等人心颤神摇,再看巫山神女张嘴向抓出来这颗犹自突突跳动的心脏便咬,三口四口就吃下了肚,场面极为恐怖血腥!
看到这般场景,谁能不震骇万分?四人不敢再看,又齐发一声喊,扭头就跑,飞一般奔出了神女楼。
那巨蟒耸了耸身,用体液消化了韩若婷尸体的血肉,然后就猛地向前一蹿,蹿出楼内,如在路面草尖上飞行一样,疾追逃跑的四个人。
神女楼的楼门虽然不太宽广,翼展几达两丈的金翅大鹏鸟无法进来,但以身体长度惊人的巨蟒却可以钻出去。
于少龙等人只跑出神女楼二十几米远,便听对面石牢上一声穿云裂石般响亮长唳,依然守在那里的金翅大鹏鸟腾空而起,有如乌云盖顶一般飞了过来。
四人这才想起,楼外还有一只要命的金翅大鹏鸟等着他们出来呢;与此同时,又听得背后窸窣声响,回头看去,只见蟒头高昂,长信吞吐,腥气喷人欲呕,那巨蟒竟然也追上来了,这还有好吗?
前有金翅大鹏鸟阻截,后有巨蟒追咬,已然万无生理,四人顿时骇惧得已经不知道什么叫骇惧了,索性也不跑了!于少龙手中银丝软鞭一挥,向已追到身后不到一丈之处的巨蟒大头便打,准备垂死挣扎一下,然后就听天由命。
只见巨蟒倏地停住蹿扑之势,长信一卷,就卷住了银丝软鞭。于少龙急忙用力回夺银丝软鞭,孰料巨蟒长信上的力道大得惊人,只是轻轻向旁一甩,就把银丝软鞭从他手中拽脱,一下甩出三四十米远,掉落在地。
这时金翅大鹏鸟也已飞临四人头顶,四人唯一的武器银丝软鞭又失去了,再也无可抵抗,全都瘫坐在地,束手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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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同归于尽
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金翅大鹏鸟并没有直接扑抓下来,而是落在了旁边一块山石上,凶睛圆睁,怒视着那条巨蟒,不住“嘎嘎”唳叫;而那巨蟒也停住了向几人扑咬之势,昂头对着金翅大鹏鸟吐信怒视。
四人见本来都要扑食他们的金翅大鹏鸟和巨蟒互相斗鸡般乍身作势,放起对来,这才想起卞杉杉曾经当他们说过,金翅大鹏鸟和巨蟒互为克星,见面就要殊死相搏,果然不假,不禁又惊又喜,暗暗盼望它们尽快斗个你死我活,最好同归于尽,这样大家就都得救了。
但见金翅大鹏鸟将爪下的山石抓得咔咔直响,而巨蟒也把长尾甩打得地上飞沙走石,草折树断,却一时谁也没有发动攻击,想是均知对方大是劲敌,不敢猝然动手。
四人见金翅大鹏鸟和巨蟒对峙的声势也大得骇人,当真剧斗起来,更不知会怎样的惊天动地,急忙悄悄爬远一些,怕受池鱼之殃。
周南一边退避,一边叫着:“抓呀,咬呀!赶快狗咬狗,拼个同归于尽,然后我老周可以给你们烧点冥币,祭奠你们一下,让你们在那世也有钱花!”
你还别说,金翅大鹏鸟和巨蟒似乎很听话,周南话音一落,这一禽一兽就翅尾交击、头爪相撞,劈劈啪啪地斗在了一处。
金翅大鹏鸟和巨蟒都是世所罕见的大型猛禽恶兽,这一斗将起来,刹那之间,地上飞沙走石,树倒屋塌,天上明月无光、风云变色,仿佛天地都要翻覆了一般,声势骇人至极。
于少龙等人几曾见过这般如雷霆震怒、山崩海啸的震撼场面,全都惊得呆了,骇得呆了,看得呆了,浑然忘了应该乘此机会赶紧逃命。
在金翅大鹏鸟和巨蟒激烈恶斗过程中,四人看清了巨蟒的整个身躯,竟然足足有十余丈长,如果不是少了足爪,当真与传说中的蛟龙无异。只见它飞蹿如风,咬疾扑猛,与那么穷凶极恶的金翅大鹏鸟相斗,竟然不但丝毫不落下风,反而把金翅大鹏鸟扑咬得毛羽纷飞,渐有不敌之势。
过了片刻,金翅大鹏鸟又被咬下几片毛羽,几乎变成了秃脖鸡,不由得暴怒如狂,猛地怪叫一声,就像疯了一样,对巨蟒咬来的血盆大口不躲不闪,反而欺身直进,双爪齐出,都抓向巨蟒致命的颈下七寸处。
巨蟒也料不到金翅大鹏鸟会如此烈性,竟然不甘败退,拼死也要伤敌,再想收势闪躲已经来不及了,虽然血盆大口将金翅大鹏鸟的鸟头咬住了,但七寸处也被金翅大鹏鸟双爪一齐抓中,顿时皮开肉绽、血流如注。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巨蟒的要害也和蛇的一样,是颈下七寸处,非常致命,一击即死。这巨蟒的七寸处被金翅大鹏鸟钢钩般的两只利爪生生撕下两条半米多长的皮肉去,颈下形成了一个窟窿,狂冒鲜血,焉能还有命在?只是它临死之前使出全部残存力气,利齿合拢,也把金翅大鹏鸟的鸟头咬了下来,和金翅大鹏鸟同时倒毙在地。
这场猛禽和恶兽之斗,终如于少龙等四人之愿,二者同归于尽,但惨烈的场景,骇人的声势,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把四人瞧得目瞪口呆,舌挢不下,直到金翅大鹏鸟和巨蟒一起横尸在地,才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但仍是心颤神摇,悸栗不已。
过了好半天,周南才擦了一把紧张出的满头大汗,讷讷地道:“这……这一禽一兽都死了吗?这回……这回可是真的彻底脱险了吧?”
于少龙看了看金翅大鹏鸟和巨蟒一动不动的尸体,点头道:“金翅大鹏鸟和巨蟒确实都死了,我们是真的彻底脱险了!只是……只是小张导游和卞杉杉、韩若婷先后惨死,已经无法与我们一起逃出生天,实在是……实在是太令人痛惜了!”念及几个死者,心中伤感,声音情不自禁地哽咽了。
吴浣纱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逝者已矣,无可追挽,你就别太伤心了!金翅大鹏鸟和巨蟒都已死去,这阴魂镇里再没有什么危难险阻,我们已经平安无事了,应该高兴才对呀?”
周南和唐碧衣齐道:“不错,不错,我们都已经平安无事了,应该高兴才对,不要再伤心了!”
于少龙点点头,微露笑容,说道:“是呀,已经脱险了,应该高兴才对。嗯,此处不是善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速离开,以免再遇什么莫测之险。”
其他三人一齐点头,当下便要快步离开,谁知就在这时,突然飕地一声,从巨蟒尸体颈下血窟窿中钻出一个人来,正是寄身蟒腹的巫山神女孟瑶姬,只是她从血窟窿处钻出来时浑身浴血,原本白如雪、美如玉的裸体如同罩上了一层血衣,让人倍觉恶心恐怖。
周南“啊”一声,惊叫道:“那光屁股的巫山神女竟然……竟然从巨蟒肚子里钻出来了!她……她已经活了两千多年,容貌却还像十**岁的少女一样,真是一个老妖怪!这老妖怪钻出来想干什么?她已经吃了韩若婷的心,难道……难道还没吃饱,也要把我们的心都抓出来吃掉吗?”
于少龙面色大变,颤声道:“你……你……好像猜对了,她一定是出来抓我们的心吃的!她在蟒腹里每个月只吃一颗人心,但出了蟒腹,恐怕就要每天吃很多人心才能满足所需养分,继续修道成仙!嗯,这巫山神女已经在蟒腹中修炼了两千多年,一定比金翅大鹏鸟和巨蟒加在一起都厉害得多,看来……看来我们真是在劫难逃,万难脱险了!”
但见宛如血葫芦般的巫山神女已足不点地似的向四人走来,再听于少龙这样一说,其他三人无不毛骨悚然,心胆俱落,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向后倒退。
刚才巨蟒被金翅大鹏鸟抓死,流淌满身的鲜血将透明身躯遮掩得模糊不清,四人没有看见蟒腹里的巫山神女,一时都忘了她的存在,看到她从蟒身里钻出,这才省到这里还有一个最要命的食心老妖,知道高兴得是太早了,见巫山神女越逼越近,一齐又退了几步,然后转身就跑。
一见四人转身疾奔,巫山神女突然“呜啊”一声凄厉嚎叫,双臂一乍,满头披散的齐腰长发孔雀开屏一样飘舞迎空,随风搅动,带得整个身子平地升起一丈多高,飘飞而前,疾追四人。
这巫山神女居然能够长发飘空,御风飞行,也真妖异至极了!
四人只逃出几十步远,便觉异香刺鼻,中人欲醉,回头一看,巫山神女已然御风飞行到身后上方数米远处,张爪抓来。
周南骇叫:“啊,这老妖怪居然能够长发飘空,带着身子飞行,太他妈的邪乎了!而且她一靠近,怎么这样香啊?她是不是香麝成的精呀?”
于少龙急道:“别废话了,你赶紧带吴浣纱和唐碧衣快跑,我来抵挡一阵!”说着话,没有兵器,就从地上拾起两块石头,脱手掷出,向飞扑过来的巫山神女迎头便打。
周南叫道:“我和你一起对付老妖怪!唐碧衣,吴浣纱,你们两人快跑,跑得越远越好!”也从地上捡起石块向巫山神女掷击。
见几块石头都迎头打来,巫山神女乍散飘空的长发突然向前一甩,便啪啪将石块都扫落在地,随即呼的一声,飞到了于周二人头顶,双爪齐出,分别向他们天灵盖便抓。
于周二人急忙各自一个“倒卧铁板桥”,仰身向后蹿射出去,间不容发地躲了过去,但斜眼一看,吴浣纱和唐碧衣还瑟瑟发抖地站在旁边没有跑开,不由一齐怒喝道:“你们俩还不快跑,傻站那里干什么?难道想拖累死我们吗?”
却听吴浣纱和唐碧衣同声说道:“跑……跑……跑不了啦!谁也……谁也跑不了啦!”声音颤抖,显然骇惧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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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巫山神女
说话之间,于周二人仗着身手敏捷,已又接连险到毫巅地躲过巫山神女四五次致命扑抓,刚想问二女为什么跑不了啦,就听得蹄声杂沓,嘶嚎如雷,百余头野狼争先恐后地从座座石屋之间飞奔出来,四下合围而至。
这下于周二人不用再问,也知道为什么跑不了啦:半空中有穷凶极恶的巫山神女死命扑抓,四下里又有百余头嗜血如命的野狼合围,如何还能逃得出去?
四人料想这百余头野狼必是他们一从楚襄王墓中上到山顶,就追剿他们的那个狼群!这个狼群原本共有二百多头野狼,但被那恐怖树妖吞噬过半,只剩下了这百余头;这些野狼眼见同伴纷纷惨遭毒手,不敢再舍命与树妖相抗,于是便绕路再追众人,几经辗转,今天才追到阴魂镇,阴魂镇入口处没有了金翅大鹏鸟把守,它们遂长驱直入地来到这里,正好又追到了四人。
被巫山神女和狼群这两般大敌上下夹击,四面包围,这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四人尽皆震骇欲死,但也不甘束手待毙,一起矮身避过上空巫山神女的扑抓,纷纷向群狼拳打脚踢,想要杀开一条血路。
谁知四人一冲向群狼,怪事发生了,群狼竟然纷纷避绕开他们,然后蹿跳咆哮,一齐向半空中的巫山神女扑咬。野狼蹿跳起来,都可以达到两三米高,刹那之间,就把巫山神女包围在了半空之中。
于少龙等四人全都惊愕莫名,不知道群狼为何竟然舍弃四个大活人,而扑向在半空中兴妖作怪的巫山神女!
周南叫道:“啊,这是怎么回事?都说狼心狗肺最是残忍狠毒,怎么这些野狼却好像有些人性,竟然围剿巫山神女来救我们?这可真是奇哉怪也!”
于少龙微一沉吟,也“啊”的一声,说道:“我明白了,这些野狼根本就不是奔我们来的,它们的目标就是巫山神女!”
周南道:“那又是为什么?难道巫山神女身上的肉比我们的肉香吗?哦,对了,她身上的肉肯定比我们的肉香,因为她身上确实散发着阵阵异香,令人心醉神迷。”
于少龙道:“你说对了一半,群狼确实是为了巫山神女的异香肉身来的,但却不单单是为了吃她的香肉,主要目的是想得到她身上的白狐内丹。巫山神女是因为体内有白狐内丹,才体发异香的;白狐内丹是千载难寻的至宝,如灵芝仙草一般,无论人畜精魅都梦寐以求,因此群狼闻到白狐内丹散发出的异香,就连我们四个大活人也顾不上吃了,径直扑向巫山神女,个个都想抢先把白狐内丹吞吃到自己腹内。”
便在二人一问一答之际,就听嗷嗷惨叫不绝,只见蹿跳起来扑咬巫山神女的野狼,无不是刚一跳起来,便立即惨叫一声,又摔落下去,落地便四肢一蹬,绝气而毙,转瞬之间,狼尸便横了一地。
周南本来还要疑问的,但震惊于眼前的惨怖场景,哪里还说得出话来?他看得清楚,任何一头野狼都是刚一蹿扑到巫山神女身畔,就不是被巫山神女立即一爪抓在脑内上,抓出五个血洞坠地而毙,就是被她长发疾扫,扫击得脑浆迸裂,未等跌落在地,就断了气息,当真是辣手无情,骇人听闻。
这巫山神女真不知如何能够这样凶厉,杀狼易于搏兔!
但见野狼虽然接连毙命,不旋踵间已经尸横就地六七十头,但剩下的野狼依然前赴后继,向巫山神女狂扑猛咬,显然是白狐内丹诱惑太大,群狼宁死不舍,而周南在旁就像木雕泥塑一样呆愣傻看,于少龙急忙一拽他手臂,叫道:“老周,快跑,否则等到巫山神女尽毙群狼,我们再想跑就来不及了!”
周南这才如梦方醒,想到尚还身在险境,不是看热闹的时候,急忙转身飞跑,和于少龙、吴浣纱、唐碧衣一起逃向阴魂镇外。
可是四人又是刚跑出没有几十步远,便闻得异香缕缕,从身后飘送而至,巫山神女已经尽毙群狼,如影随形般追了上来。
一百多头野狼这么快就被全部击毙了,巫山神女简直就是要命的死神啊!四人骇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回头迎敌,只能更加没命地向前飞奔。
猛然间,就听“呜啊”的一声凄厉嚎叫,四人头上忽地阴影笼罩,巫山神女满头齐腰长发孔雀开屏般排空乍开,带着她异香扑鼻的身子倏地飞到了四人头上,双爪下探,饿虎扑食般抓向于少龙和吴浣纱的头顶心。
于少龙和吴浣纱实在避无可避,只能同时向下一趴,但两人这一趴虽然躲开了巫山神女立毙野狼的利爪,却分别扑在了身前的周南和唐碧衣身上,四人一齐摔倒在地。
巫山神女飕地在半空中飞旋一周,然后不等四人爬起身来,就俯身下落,双爪再次恶狠狠地抓了下来。
四人再也无法躲避,全都闭了眼睛。
便在这时,旁边一所石屋之中,忽然闪电般蹿出三个巨大的黑影,飞跃而前,直扑巫山神女。
三个黑影来势猛恶,巫山神女爪不及落,立即长发凌空,飘身高起,躲了过去。三个黑影不给她喘息之暇,随之高跃,接着向她疯狂扑抓。
于少龙等四人闭目待死,但却没感到利爪加身之痛,反而听到密如爆豆的劈劈啪啪打斗之声,都大为奇怪,急忙睁开眼来。月光之下,只见巫山神女和三个高大的黑影斗得异常激烈;细看那三个黑影,都是双头四臂,其丑无比,狰狞可怖,竟然是三个双头魑魅。
四人又惊又喜,惊的是日前众人好不容易才灭杀了一个双头魑魅,这里竟然还有三个,都是要命的阎王;喜的是三个双头魑魅竟然也像群狼一样,拼命扑抓巫山神女,虽然它们肯定也是要抢食巫山神女体内的白狐内丹,但却在生死关头救了四人。
又一次侥幸逃生,四人学了乖,不敢再瞧热闹,急忙爬起身来,快步飞逃。
周南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我们……我们刚得群狼舍命相助,现在又被三个双头魑魅救了!双头魑魅的凶残猛恶我们已经见识过,一个就……就好悬让我们全军覆没,现在来了三个双头魑魅,想必可以把巫山神女这老妖怪给拿下了!我们四人坐收了渔人之利,运气也还……也还不算太差!”
于少龙也促喘着道:“所谓……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们之所以……之所以能够坐收渔人之利,两次侥幸逃生,就是……就是因为巫山神女身怀白狐内丹的缘故。现在……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巫山神女非要寄身在巨蟒体内修仙炼道,原来就是因为身怀白狐内丹体发异香,难以避免要被各种猛禽恶兽甚至鬼魂幽魅争相抢夺,所以才寄身于巨蟒体内,隔绝外界一切滋扰。”
说话之间,忽听后面接连响起三声撕心裂肺的惨嚎,紧接着就有一股异香随风飘送了过来,显然是巫山神女已经尽毙三个双头魑魅,又御风飞行,追上来了。
周南叫道:“我的妈呀,巫山神女这老妖怪也太可怕了,又把三个双头魑魅都结果了,再让她追上,我们可真是都要回姥姥家了!快跑,快跑!”吓得魂不附体,连头也不敢回,和其他三人拼命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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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飞煞走尸
正所谓慌不择路,越急越出乱,四人本应逃向出谷方向的,但恐骇慌乱之下,又值深夜之中,正好跑反了,又跑出没有多远,竟然到了他们曾经逃进的乱葬岗子,荒坟座座,怪石嶙峋,夹杂在长草疏木之间,恰似鬼影憧憧,扑人而来。
一进乱葬岗子,四人也知道跑错了方向,但巫山神女就紧紧尾追于后,在势已然无法回头改道,只能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跑到哪里算哪里了。
忽然之间,只听得身后劈啪作响,好像有人激烈打斗起来。
四人莫名所以,乍着胆子回头一看,却见巫山神女就在他们后面不到四五丈远的半空中,双爪错落,长发乱甩,剧烈扑抓,但半空中却只有她一个人,不见任何对手,也不知她在与谁打斗,难道是在和空气厮杀?
四人都大为惊奇,不由自主地停住了奔逃的脚步。
周南道:“这巫山神女在干什么?难道是在空中漫步跳裸体舞吗?可是她全身浴血,染得和血葫芦一样,将丽容妙处尽都遮挡,也没什么看头啊?”
于少龙面色凝重,沉声道:“她不是在跳裸体舞?裸体舞哪有这么跳的?肯定是这个乱葬岗子里存在着很多鬼魂幽魅,它们也来抢食巫山神女体内的白狐内丹!这些鬼魂幽魅无形有质,我们无法看到它们,但巫山神女却可以感受到它们的攻击,所以与它们激烈搏斗。”
只听得半空中劈劈啪啪响了片刻,巫山神女便停止了扑抓,显然她已经打退了无形有质的鬼魂幽魅,但她刚要去追于少龙等四人,突然四下里的坟窟窿中又飞起十几颗骷髅头和四五十段白骨残肢,一起向她扑击而来。
巫山神女呜啊嚎叫,双爪翻飞,长发狂甩,又在半空中开始与这些骷髅头和白骨剧斗。
周南奇道:“骷髅头与白骨齐飞,难道它们也是来争夺巫山神女体内的白狐内丹的吗?”
于少龙道:“不错。这些骷髅头和白骨残肢想必都附着尸魄怨念,它们也想要夺得白狐内丹修炼成气候。鬼魂幽魅和尸魄怨念都是不干净的东西,我们千万沾染不得,而它们也绝对都不是巫山神女的对手,很快就会溃败下来!我们快逃,否则巫山神女击溃这些尸魄怨念再追过来,就谁也逃不了啦!”
周南道:“巫山神女和那些尸魄怨念堵住了出谷方向的道路,我们只能向前逃向乱葬岗子尽头,可是乱葬岗子尽头就是猿猱欲渡愁攀援的陡立山壁,就算逃得再快又如何逃得出去?”
于少龙皱眉道:“这的确是个要命的问题!想一下逃出去是不可能了,现在最好是逃进一片树林子里,通过林木阻挡,或许可以暂脱危险!”
周南四下一望,说道:“这乱葬岗子里虽然有一些树木,但东一棵西一棵,稀稀疏疏的,也不成林啊?如何可以逃避藏身?”
于少龙刚要说话,吴浣纱忽然向左首一指,叫道:“啊,那里好像有一片小树林,我们快逃过去!”
借着星月之光,其他三人顺她手指一看,只见左首大约二百多米远的地方,黑乎乎的一片,似乎确有一片夹杂荒草乱石的小树林,只是林木都不太高,也约莫只有百十余棵,更像一个灌木丛。
四人正是无路可逃之际,也不管那片小树林是否真的能够藏身了,立即快步向那里飞奔。
孰料,四人堪堪已经就要奔进那片小树林,巫山神女也击溃那些骷髅头和白骨,阴魂不散地追到了近前,呼地向跑在最后面的唐碧衣吹了一口凉气,冻得她浑身一抖,立时顿住脚步,然后巫山神女右爪向下一探,便抓她后心。
周南反手拉着唐碧衣跑在前面,猛觉唐碧衣身子一抖,同时鼻端也闻到了一股异香,立知不好,说时迟那时快,他蓦地一个大转身,一下仰躺在了唐碧衣背上,以身躯挡住了她后心要害。
只听“扑哧”一声,巫山神女的利爪一下正好抓在周南左胸心脏部位,抓得他胸衣碎裂,四散纷飞,情不自禁地“哎呀”一声大叫!
听到周南大叫之声,于少龙和吴浣纱急忙回头瞧看,只见巫山神女在半空中一旋身,飘飘落地,然后就呆呆地瞧着右手中抓着的一个东西,那东西光华四射,赫然是周南得自楚襄王墓中的夜光宝石。
于少龙惊疑不定,再看周南和唐碧衣摔倒在一起,均自面如土色,双目紧闭,不知死活,急忙和吴浣纱将两人双双扶起,急声问道:“老周,唐小姐,你们怎么样?都没事吧?”
周南啊的一声,睁开眼来,大叫道:“我死了吗?我死了吗?”
唐碧衣也睁开眼来,一把抓住周南手臂,激动地说道:“老周,你没死,你没死!我也没死,是你奋不顾身地救了我!”
于少龙见周南虽然胸衣破碎,但肌肤无损,再看看巫山神女手中抓着的那颗夜光宝石,立即明白了,知道必是周南把夜光宝石揣在左胸心脏处的衣袋里,巫山神女一爪抓在周南心脏部位,恰好把夜光宝石抓了出来,没有伤到周南,但周南骇惧过甚,和唐碧衣一起瘫倒在地,生死不知;至于巫山神女抓到夜光宝石便不再继续扑抓,而飘身落地盯着夜光宝石痴痴瞧看,那自是因为夜光宝石本是楚襄王的遗物,巫山神女认识,睹物思人,想起了与楚襄王缠绵十二个夜晚的前尘往事,这才情不自禁地呆怔起来。
这时吴浣纱叫道:“啊,那不是一片树林,是一片竹林!”
于少龙抬头一看,只见他们跑到的这片所谓小树林果然不是树林,而是百余根连成一片的青竹,青竹野生野长,壮实茂盛,每根都有茶碗粗细,远远看来,就如一棵棵小树,不由两眼一亮,脱口叫道:“啊,太好了!我们有救了,有救了!”
吴浣纱道:“什么,我们有救了?难道这片百余棵青竹的竹林就能把我们藏起来,让巫山神女找不到吗?”
于少龙向还在几丈外瞧着夜光宝石痴痴发怔的巫山神女瞥了一眼,快速说道:“不要多问了,你赶紧和唐碧衣将相邻的两根青竹扳住,完成弓状!快快动手,切勿拖延,否则等巫山神女从呆怔中回过神来就来不及了!”
吴浣纱和唐碧衣虽然不知他意欲何为,但听他口气严峻,不敢怠慢,立即将两根相邻一尺多的青竹扳住颈稍部位,缓势弯成弓状,离地面不足一米。
于少龙又瞧了巫山神女一眼,然后一拽周南,说道:“快,快跟我合力抬起一块条石,放在青竹弹弓上!”
周南一向和于少龙配合默契,一听他的话,便知其意,更不多言,立即和他一起从地上抬起一块重约二百多斤、方桌一样的条石,放在两根弯成了弓状的青竹之上。所谓竹石相倚,这百余根青竹就杂生在乱石之间,是以石块俯拾皆是。
随后,于少龙便低声向吴浣纱和唐碧衣说道:“我一说发射,你们便立即松手放开青竹,不可耽搁!”
吴浣纱和唐碧衣听于少龙说到“青竹弹弓”时,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当下一齐用力点头。
这时巫山神女已经停止呆看夜光宝石,抬头瞧向于少龙等四人,发现四人没有和之前一样奔逃不迭,而是扳着两根竹子守在前方,似是在等着她过去,不禁很是奇怪,于是也站在那里没有动弹,冷冷地和四人对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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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夜光宝石
于少龙见巫山神女似乎看出四人要对付她,起了戒备之心,不禁有些着急,眼珠一转,让周南退到吴浣纱和唐碧衣身后去,然后自己站到“青竹弹弓”的正前方,俯身从地上拾起碗口大一块石头,甩手掷出,直打巫山神女,来个主动出击,诱敌深入。
一看石块打来,巫山神女冲冲大怒,呜啊一声凄厉嚎叫,猛地长发凌空,飞身而起,从石块上方蹿过,头前脚后,直扑于少龙。
于少龙知道厉害,不敢怠慢,立即仰面躺倒,同时大喝:“发射!”
吴浣纱和唐碧衣早已蓄势待发,听于少龙一喝,立刻一齐松开了扳着青竹的双手。
两根扳得弓弯几乎垂地的青竹一被松开,倏地弹簧一样崩起,何等力道?立时将置于其上那块方桌般的条石向前崩飞出去,势如雷霆爆发,一下正好迎面击在扑势狂急的巫山神女头上。
只听“砰”的一声,巫山神女头颅被一下击得骨碎肉烂,连颈肩也一片血肉模糊,残体又被条石推送出十余丈远,和条石一起坠落在地。
这下青竹弹石一击,宛如雷霆霹雳,声势骇人,吴浣纱、唐碧衣和周南三人全都惊得呆了;条石就从仰躺在地的于少龙身上疾飞而过,他更是震骇不已,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了片刻,见十余丈外巫山神女血肉模糊的残体仍旧一动不动,显然是再也不能作怪了,于少龙这才爬起身来,和其他三人一起欢呼雀跃,庆幸终于把害死成千上万人的罪魁祸首巫山神女给除掉了,四人也彻底摆脱了附体的死神。
周南笑得合不拢嘴,说道:“哈哈,阿龙,真有你的,居然一看到这片竹林,就立刻想出了用柔韧的竹子弹石灭杀巫山神女的办法,而且一击成功,大获全胜!”
于少龙也笑道:“我说过,只要遇事不慌,沉着冷静,任何艰难险阻,都是可以通过机智勇敢来战胜的。以青竹作为弹弓弹射大石,其实是最简单的机弩之法,但巫山神女是东周战国时人,根本不懂任何机械原理,明明看到我们在捣鬼,却不明究竟,因此一下就毫无防备地中了招,被大条石击得头碎体残,再也修不成仙,得不了道了!”
吴浣纱道:“你说得轻松,其实刚才冒的风险极大,稍有闪失,死的就是我们而不是巫山神女了!现在巫山神女虽死,却不知她尸体内的白狐内丹还会不会引来其它什么禽兽精魅,我们还是赶紧离开此地为好。”
于少龙道:“巫山神女已经便大条石拍成了肉饼,血肉模糊,体内的白狐内丹想必也已损毁,再不会有什么禽兽精魅对她感兴趣了!”
孰料,他话音刚落,就像和他作对似的,巫山神女残尸近旁的一个坟窟窿里,一只手臂突然疾伸而出,一把抓住残尸脚踝,将残尸拖进了坟窟窿,随后迅速隐没。
四人齐吃一惊,刚才坟窟窿里的手臂出没太快,也没看清是人手还是兽爪,实是令人骇惧莫名!
四人再定睛看去,只见那坟窟窿向上射出闪闪的青红色光芒,显然是那手臂把巫山神女残尸拽进坟窟窿的同时,将巫山神女仍然抓在手里的夜光宝石也带了下去,青红色光芒正是夜光宝石在里面发出的光亮。
周南大叫:“啊,我的夜光宝石!”飞步跑到那坟窟窿跟前,俯身向下瞧看,准备要把夜光宝石抢回来。
于少龙急叫:“别过去,危险!”伸手一拉,没拉住周南,怕他只身遇险,急忙也随后跑了过去。
于周二人一起看向坟窟窿之内,只见里面就像一口竖井似的,竟然有几十米深,而且底部还有不知多深的水,水中有一个人抱着巫山神女的残尸正在向下沉,转瞬之间就消失了踪影,夜光宝石也被带入深水中不见了光芒。
霎时间坟窟窿里就变得漆黑一片,什么也瞧不见了,但于周二人仍是表情惊愕万分地向下呆看,许久回不过神来。
原来借着夜光宝石之光,于周二人看得清楚,那将巫山神女拽进坟窟窿沉入水下之人,相貌清癯高古,满身鳞片,竟然是已经变成鲛人、随白玉船棺一起沉入墓穴水潭地下的楚襄王!
过了半晌,二人才回过神来,周南讷讷地道:“刚才……刚才我们看见的是真的吗?楚襄王沉入地下竟然没有死,又出现在这里!这个坟窟窿深达几十米,并且底部还有深水,难道竟是和楚襄王墓穴的水潭相通不成?否则楚襄王这老棺材瓤子如何会来到这里?”
于少龙沉吟了一下,说道:“肯定是这样了!楚襄王墓穴里的水潭和这个坟窟窿底部肯定是相通的,否则坟窟窿里面又怎么会有水?而楚襄王虽然肚脐塞嵌的玉兰花被小张导游拔出,令他气散魂消,但他还能发动棺内机关令白玉船棺沉入水潭底下,显然是没有身毁形灭,只是丧失了邪恶能力;而也算是机缘巧合,他今晚从水潭底下潜到这个坟窟窿里,正好见到巫山神女被我们灭杀,还认得并且始终不能忘情于巫山神女的楚襄王于是出手将残尸拽入坟窟窿,然后沉入水下遁走,和她一起幽冥相聚,做鬼冤家去了!”
周南道:“想来是这样了!不过这样也还是太惊世离奇了,令人难以置信,好像是梦幻一样!”
于少龙点点头,说道:“这的确让人感觉像是在做梦!但话又说回来了,这几天我们处处遇险,步步惊魂,所经所历,哪一件事不像是在做梦?哪一件事不是说出来就耸人听闻,谁也不会相信?”
这时吴浣纱走了过来,接口道:“不错,我们这几天的所经所历,确实就像是做了一个无限诡异而又终极恐怖的噩梦,令人魂飞胆裂,心颤神摇!好在这个噩梦已经醒来,一切危险和恐怖都已经过去了,我们终于算是逃出了生天!”
于少龙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是逃出生天了,可是……可是小张导游和卞杉杉却……唉,我们去石牢把小张导游、卞杉杉以及其他人的遗体都埋葬了吧!孟婆婆虽然罪大恶极,但人既已死,罪恶也就消了,也不能就看着她暴尸不殓。”
吴浣纱、唐碧衣和周南都点点头,一起跟随于少龙走向石牢。
石牢距离乱葬岗子只有里许之地,片刻之间就到了。可是四人还没进到石牢之内,就从敞开着的牢门向里一看,便立即骇然变色。
这时天已经蒙蒙亮,石牢还点着两支牛油大蜡,四人看得清楚,只见张慕然、卞杉杉、孟婆婆以及其他六个人的尸体竟然一个也不见了,但牢内却挤满了蜂胸狼面的多足怪物!这些怪物有四五十个,个个都有磨盘大小,身呈深灰色,此时正都用口器在地上吮吸。
很显然,张慕然等人的尸体是已经都被这些狼面多足怪物吃了,它们吃完尸体,正在吮吸地上遗留的血水。
四人认出这四五十个怪物都是狼蛛,但大如磨盘、吞食尸体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的狼蛛却是从所未见,不禁都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再进石牢,急忙转身就跑。
可是为时已晚,四人一来到牢门跟前,这群大狼蛛就发现了他们,纷纷疾爬而出,直扑过来。
四人知道像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大狼蛛虽然只有四五十只,却要比二百多头野狼的狼群还要可怕得多,被它们追上势必和张慕然等人的尸体一样下场,哪敢回头抵挡,只能没命向出谷方向飞逃。
这些大狼蛛都嗜血如命,就在眼前的猎物怎肯舍弃,立即随后紧追。
大狼蛛们虽然爬得不如野狼之快,但体巨腿疾,也行动如风,竟然丝毫不比四人跑得慢,就缀在四人身后,四人跑出了阴魂镇山谷已有二里多地,还是无法将它们甩脱;而随着四人体力渐衰,越跑越慢,双方的距离便越拉越近,渐渐地已经不足十几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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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大狼蛛
又拼命跑出一里多地,眼看就要被大狼蛛追上,四人都已累得满身大汗,气喘吁吁,行将脱力。便在这时,忽见前面紧靠道边出现一棵粗可数人合抱的大树,大树枝条垂柳般纷披下来,笼罩了整个路面,正是大家来时借以逃过狼群追剿的恐怖树妖。
四人同时眼睛一亮,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也不用互相提醒了,立即都疾奔几步,跑到树妖跟前,然后便一齐躺倒在地,贴着树妖枝条垂拂不到的路面飞快地滚了过去。
他们刚在对面离树妖枝条几米远处爬起身来,四五十只大狼蛛便都追到了树妖跟前。大狼蛛们怎知树妖的厉害,根本没停脚,立即都争先恐后地爬上了枝条纷垂的路面。
大狼蛛每只都有磨盘大小,一人多高,爬上路面便触到了树妖的枝条,那些枝条就宛如有灵性似的,立即将四五十只大狼蛛全部抓了起来,然后就向空心树身里抛掷。
孰料大狼蛛们也不是好惹的,身体一被抓住,立即吐出强力胶一般的蛛丝,死死地胶缠住了树妖枝条,无论树妖枝条怎样用力抛甩,也无法将它们甩掷进空心树身里。
树妖虽然无法将大狼蛛们抛进树身里,但它的枝条手臂宛如铁钳一样,抓得极紧,大狼蛛们也难以脱身,只能不断地吐出蛛丝缠绕树妖的枝条以自保。一时之间,树妖的万千枝条手臂剧烈摇摆甩动,大狼蛛们拼命挣扎反抗,双方斗得异常激烈。
于少龙等四人都看得呆了,谁也没有想到,这棵几乎可以吞噬一切的恐怖树妖居然也遇到了对手,一只大狼蛛也吞噬不了,照这样剧斗下去,鹿死谁手还真说不定;而最后树妖获胜也就罢了,但如果大狼蛛们获胜的话,肯定还会追赶大家,这可如何是好?
四人互相瞧了瞧,不约而同地齐声说道:“帮助树妖,除掉狼蛛!”
正所谓人同此心,心同此理,都知道只有除掉所有大狼蛛方无后患,因此话一说完,四人便纷纷拾起地上的大石块,劈头盖脑地向大狼蛛便砸。
可是说也奇怪,这些大狼蛛也不知是就在阴魂镇后的乱葬岗子里滋生出来的,还是因为金翅大鹏鸟死去谷口失守而从外面进来的,总之是堪称异类,竟然身硬如铁,无数块大过盆钵的石头砸在它们头身之上,它们都浑若无事,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反而激得它们更加用力挣扎反抗,有些大狼蛛已经不再吐丝,改用口器咬啮树妖的枝条手臂,片刻之间,就咬断了千余根枝条。
四人又惊又骇,都停止了无效的抛石击打,但见随着树妖越来越多的枝条手臂被大狼蛛咬断,一些大狼蛛渐脱束缚,已经有了挣扎出来的迹象,不禁又互相瞧了瞧,同时叫了一句:“快逃!”然后转身便跑。
大狼蛛不仅恐怖的树妖无可奈何,连大石也打它不死,再不赶紧快跑,等到它们都挣脱了树妖的束缚群起而攻,四人那可真就是插翅难逃了。
谁知他们刚转过身来,还没跑出一步,便听一声大喝:“站住!都给我站住!”
四人猛然吓了一跳,急忙都收住了已经迈出去的一条腿,定睛一看,却见不知何时,他们身后已经多了一个人,他们如果不是转过身来逃跑,可能还不会发现;这人虎背熊腰,长须环眼,手端一支小型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们,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唯一从古墓地宫里逃出去的盗墓贼李大胡子。
四人全都心一沉,暗叫倒霉:“这才叫前门拒狼,后面进虎,要命至极的大狼蛛还没有摆脱,又被杀人不眨眼的盗墓贼给逮着了!李大胡子原来所持的冲锋枪已经被绿毛幽微打落在地宫里,显然是地宫上面的耳室里还有冲锋枪,他逃进耳室,又拿了一支冲锋枪来防身御险,然后才跑上墓顶山林之中,谁知冤家路窄,无巧不巧,今天辗转到了这里,竟然又和我们遇上了;他杀人劫掠、挖坟掘墓,血债累累、罪恶滔滔,怕人知道,不遇上我们也就罢了,既然遇上了,肯定就要杀人灭口;他的冲锋枪杀伤力极大,在枪口之下,别说我们都赤手空拳,就是有大刀长矛在手,也绝难抵挡,这回可真是有死无生了!”
只听李大胡子狞笑道:“嘿嘿,嘿嘿,正所谓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你们几人竟然又落在了我手里!说说吧,我跑出地宫时,已经把上来的两个出口全部封死,你们却是怎么逃过那个绿毛怪物的魔爪,又跑出地宫的?对此我很好奇,而也正是我的这一点好奇心,才让你们多活一会儿,否则刚才我就在背后开枪将你们射杀了。”
看周南怒目圆睁,张了张嘴,于少龙知道他一向嫉恶如仇,肯定是要破口大骂,急忙将他拦住,然后眼珠一转,说道:“李大胡子,我们之所以能够逃出古墓地宫,是因为另有奇遇!”
李大胡子问道:“另有什么奇遇?”
于少龙道:“你不知道,那个古墓是楚襄王的墓葬,地宫下面还有一个更大的墓室,那个墓室才是楚襄王的埋骨之地,里面金银珠宝堆积如山,楚襄王的敌国之富全在其中。”
李大胡子两眼放光,说道:“什么,那个古墓是楚襄王的墓葬?地宫下面还有更大的墓室?你们在那个更大的墓室里找到了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
于少龙道:“不错,那个墓室里的金银珠宝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四个人连冰山一角的珍宝也拿不动,所以便没有动这些珍宝,从一个隐秘的出口走出来,准备回重庆雇几辆汽车来搬运。谁知刚走到这里,却又与你狭路相逢!你自然不会留下我们的性命,看来我们所找到的海量珍宝,也要随着我们的死去而永远堙没地下了!唉,可惜,可惜,真是可惜,可惜了那么多的金银珠宝!”
说到这里,他扼腕浩叹,显得无限痛惜伤感。
李大胡子盗墓抢劫,无非就是为了金钱,贪心极重,听于少龙说古墓地宫下面还有要雇几辆汽车才能搬运走的海量珍宝,如何不眼红心热?但却也有些不相信,盯着于少龙的眼睛,问道:“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不是在花言巧语骗我上当,然后伺机逃生吧?”
于少龙正是在骗他上当伺机逃生,楚襄王墓葬地宫下面确实有一船棺的金银珠宝,可都已随船棺一起沉没地下,现在那里连一片破铜烂铁也没有了,但听李大胡子这样问,却声色不动,冷冷说道:“我只是可惜那些珍宝,跟你无关。我也懒得和你废话了,你动手吧,反正我们一死,进入珍宝堆积如山那个墓室的隐秘入口就不会再有人知道了;我们得不到珍宝,别人也无法得到,想想又没什么遗憾的了!”
李大胡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于少龙,想从他表情的变化分辨他所言真伪。于少龙也不再说话,微微冷笑,迎着他目光与他对视。
对视了片刻,李大胡子也没辨出于少龙所言真假,当下沉声道:“我姑且相信你说的是真的,而你说出珍宝之事,也无非是想以珍宝的下落作为交换,换我饶放你们性命!好,我答应你们,只要你们让我得到珍宝,我就饶了你们的性命。说吧,那个堆积珍宝墓室的隐秘入口在哪里?”
于少龙道:“你猜得不错,我确实是想和你做这个交易,就算是舍财保命吧。不过,那个隐秘入口现在可不能告诉你,因为那就是我们的护身符,我们只有在确保性命无忧的情况下才能说出来。况且,就算现在说出来,你也无法赶过去,因为此刻我们都已身处险境,就要大难临头了!”
李大胡子面色一变,后退了两步,左顾右盼,说道:“什么……什么大难临头?哪里……哪里来的大难?”他在楚襄王墓中受到的惊吓着实不小,身上还有伤,早已是惊弓之鸟,因此一听什么大难临头,就情不自禁地害了怕。
于少龙转头向身后一指,说道:“那棵大树上爬着四五十只大狼蛛,见人就追逐捕食,我们刚才就是被它们追着跑到了这里;而那棵大树也如同食肉动物,无论人畜,碰触到它的枝条就会被它死死抓住。现在大树虽然抓住了所有大狼蛛,解了我们四人的燃眉之急,但大树却无法将这些大狼蛛置于死地,大狼蛛们眼看就要脱出大树的束缚了!大狼蛛一脱束缚,立即就会来追赶吞吃我们,而你又必须我们带领,才能找到那个墓室隐秘入口,所以你也就难逃大狼蛛的捕食,这不是马上就要大难临头是什么?”
他所言不假,四五十只大狼蛛此时已经咬断了一大半的树妖枝条手臂,有二十多只大狼蛛长脚都爬下了地,脱出树妖的控制就是转眼之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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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峰树苍苍
李大胡子看到这种情况,反倒去了骇惧之心,说道:“啊,不就是几十只大蜘蛛吗,有什么可怕的?算什么大难临头?我有冲锋枪在手,打发它们还不容易!”说着话,端枪就像大狼蛛们一阵扫射。
大狼蛛虽然身硬如铁,石砸不死,但子弹却挺受不住,都被射击得吱吱乱叫,顷刻之间就死了一多半,从它们身上溅出的胆汁一样的绿色鲜血喷出多远;但是子弹打死打伤大狼蛛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打断了很多树妖的枝条手臂,有十几只大狼蛛借机完全脱出了树妖束缚,落地就奔于少龙等人疾爬过来。
李大胡子心里还贪着珍宝,不能眼看着于少龙等人命丧大狼蛛之口,也怕大狼蛛过来将自己也一起吞食,急忙顺枪口迎头向爬过来的大狼蛛一顿疯狂扫射。谁知,可也将十几只大狼蛛尽数击毙了,冲锋枪也“咔”的一声,子弹告了罄。
一看这种情况,于少龙等四人无不大喜,立即冲向李大胡子,齐声喊喝:“李大胡子,你这个万恶的劫匪盗墓贼,杀生害命,挖坟掘墓,我们一定要把你绳之以法,让你得到应得的下场!”
李大胡子本来受伤未愈,而且孤身一人,全靠冲锋枪才敢截杀于少龙等四人,现在冲锋枪没了子弹,就像老虎没了牙齿,如何还敢再与四人相抗?急忙振臂把空枪抛出,砸向四人,然后转身就跑。
于少龙等人闪身将砸来的冲锋枪躲过,随后紧追。
李大胡子刚跑出六七步远,忽然想起自己怀中还有一包盗墓时用来爆破的炸药和一支气火机,当即都掏了出来,迅速用气火机点燃炸药包引线,然后就反手把炸药包向于少龙等人抛了过去。
于少龙等人都大吃一惊,但反应都很快,也出奇地一致,立即扑身趴倒在地。飕地一声,炸药包从他们身上方飞过,又飞出两丈多远,落在了那树妖的根部。
只听“轰”的一声大响,炸药包一落即炸,一下子将树妖的树身齐根炸断,炸断的树身四散裂开,树身上的万千枝条也断碎纷飞,而原来枝条还紧紧抓着的几十具大狼蛛尸体也抛飞到了四下里。
李大胡子反手抛出炸药包,随即便回身瞧看,见炸药包没有炸到于少龙等人,却一下子炸毁了那棵抓着大狼蛛的大树,树断枝飞的声势十分骇人,刚自一惊,不料一具大狼蛛尸体疾飞过来,正砸在他脸上。他立时便觉双眼火辣辣地疼痛,随即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原来这只大狼蛛先被李大胡子冲锋枪打死,复被炸药炸到,身上伤口无数,每个伤口都在往外冒着含有烈性蛛毒的血液,尸体砸在李大胡子的脸上,毒血便流进他的双眼,他的双眼立时就被毒瞎了。
于少龙等四人也被炸药包炸毁树妖的骇人声势吓出一身冷汗,爬起身来,各自抖了抖飞溅到身上的尘土,发觉都没有受伤,这才惊魂稍定,再看李大胡子被一具大狼蛛尸体砸到,一个趔趄,向后退了好几步,怕他跑掉,急忙一齐大喝一声:“站住,李大胡子!你别跑,你给我站住!”都向李大胡子奔来。
李大胡子双眼既盲,眼睛又还疼痛难忍,再听到于少龙等人让他站住的喊声,心中的恐骇实是难以形容,哪里敢站住,慌忙回身奔逃。
可是他眼睛瞎了,什么也看不见,在荒山野岭中狂奔乱跑,正如“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危险可想而知,没跑出六七十步远,跑到了一个山崖边,一脚踏空,便大声惊叫着坠落下去。
于少龙等人奔到山崖跟前,向下一看,只见烟雾缭绕、岚气迷蒙,望不见底,李大胡子这一摔将下去,必定是粉身碎骨了,不禁都拍手称快,觉得李大胡子作恶多端,实在是死有余辜。
周南欢声大叫:“哈哈,太好了!李大胡子死的实在是太好了!几天前他将大巴车司机王师傅逼得连车一起坠落山崖,现在他自己也一样掉下山崖,摔了个尸骨无存,看来真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啊!”
于少龙道:“不错,不错,确实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李大胡子罪大恶极,得到了他应得的下场,而我们这次堪称死亡之旅的巫山之行,包括司机在内共二十八人的一个旅游团,竟然有二十四人先后抛骨荒山,我们四人要不是都正直无畏,机智勇敢,恐怕也难以最终逃出生天!好了,树妖、大狼蛛和李大胡子都已毁尽死绝,这回我们是彻底脱险了!老周,你现在可以高唱凯歌了。”
周南道:“是呀,咱们屡历奇险,都能战而胜之,是应该高唱凯歌了!可是……可是唱什么呢?”
他望望四下里的峰石山峦,虽然因为地处巫山之阴,暮春时节还少见秀景丽色,但他劫后余生,却也感觉心旷神怡,于是接着说道:“歌我就不唱了,眼前美景怡人,让人诗兴大发,不如我就吟诗一首吧。当然,我可不会作诗,只能吟咏别人的。嗯,唐僧齐己有一首《巫山高》写得不错,我就吟出来给你们听听,恰好能在此地应景凑趣。”
言罢,他清了清嗓子,便朗声吟道:
“巫山高,巫女妖,
雨为暮兮云为朝,楚王憔悴魂欲销。
秋猿嗥嗥日将夕,红霞紫烟凝老壁。
千岩万壑花皆坼,但恐芳菲无正色。
不知今古行人行,几人经此无秋情。
云深庙远不可觅,十二峰头插天碧。”
这首《巫山高》一吟完,于少龙、吴浣纱和唐碧衣一齐拍手叫好,认为确实凑趣应景。
唐碧衣拢了拢鬓边被山风吹起的秀发,笑道:“老周,难为你也有诗情画意,那么我就奉和你一首唐人李贺的《巫山高》吧!”说完,也娇声吟道:
“碧丛丛,高插天,
大江翻澜神曳烟。
楚魂寻梦风飔然,晓风飞雨生苔钱。
瑶姬一去一千年,丁香筇竹啼老猿。
古祠近月蟾桂寒,椒花坠红湿云间!”
听唐碧衣吟罢,吴浣纱微微一笑,说道:“听你们俩吟咏唱和,我也忍不住诗兴大发,便吟一首阎立本的《巫山高》与你们押韵和声吧。”说着,她也吟道:
“君不见巫山高高半天起,
绝壁千寻尽相似。
君不见巫山磕匝翠屏开,
湘江碧水绕山来。
绿树春娇明月峡,红花朝覆白云台。
台上朝云无定所,此中窕窈神仙女。
仙女盈盈仙骨飞,清容出没有光辉。
欲暮高唐行雨送,今宵定入荆王梦。
荆王梦里爱秾华,枕席初开红帐遮。
可怜欲晓啼猿处,说道巫山是妾家!”
几人一边吟咏描写巫山的名诗,一边信步前行,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巫峡长江岸边。
于少龙前望江波浩浩,回首峰树苍苍,思想这几天来深入古墓幽陵、闯出鬼市神楼的诡异恐怖经历,感慨系之,情不自禁地脱口吟出苏轼的《神女庙》诗来,音韵铿锵,回荡在江山云水之间:
“大江从西来,上有千仞山。
江山自环拥,恢诡富神奸。
深渊鼍鳖横,巨壑蛇龙顽。
旌阳斩长蛟,雷雨移沧湾。
蜀守降老蹇,至今带连环。
纵横若无主,荡逸侵人寰。
上帝降瑶姬,来处荆巫间。
神仙岂在猛,玉座且幽闲。
飘萧驾风驭,弭节朝天关。
倏忽巡四方,不知道里艰。
古庄具法服,邃殿罗烟鬟。
百神自奔走,杂沓来趋斑。
云与灵怪聚,云散鬼神还。
茫茫夜潭静,皎皎秋月弯。
还应摇玉佩,来听水潺潺!”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