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年级 ------------ 001另一个波特家的孩子 《预言家日报》刊登了关于魔法部宣布的“在森林里发现另一个波特家的孩子”事件。 六年前那个响彻云霄的姓氏，再一次成为人们议论的焦点。 那个七岁的小女孩，现在正躺在圣芒戈医院。 她的腰上有很深的伤口，经初步判断，是三天前被狼人抓伤的。 没有人知道关于她的任何事，要不是她左肩上那个闪电形的伤疤，没有人会把她和六年前那件事联系起来。 魔法部通知阿兹卡班派人押送小天狼星布莱克来辨认这个女孩，在多方求证之下终于确认：她是波特夫妇的女儿，与当初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是孪生兄妹。 这么说来，她也是在杀戮咒下幸存的孩子？ 波特家，还真是适合创造奇迹。 可她的记忆七零八落，没人能从里面找出一条完整的时间线，只能勉强知道周围人会叫她“希尔维亚”。 “难道她在晕过去之前，用了大脑封闭咒？” “你疯了吗，一个七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用那种咒语！” “她能活到现在本身就是个奇迹了。” …… 关于希尔维亚的其他信息，就不得而知了。 在她从病床上醒来以后，魔法部就派人将她秘密保护了起来。她的住所甚至她的起居都有专人负责，并定为二级机密。 “真不敢相信，那么小的女孩，竟然能驾驭这样的魔法！” “她可以完美地使用无杖魔法，飞行也可以脱离飞天扫帚！” “这不可能！一定要查清楚她之前的记忆！” 然而，魔法部的人用尽各种办法，秘密调查了四年，依旧一无所获。 十一岁的生日那天，希尔维亚收到了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 希尔维亚看见巴诺德部长亲自来找她，连忙上前去行了屈膝礼，而在巴诺德把信拿给她时，就显得更加意外了。 “给我的信？”希尔维亚也收到过一些字条之类的东西，但由巴诺德亲自送来的信，这还是头一次。 巴诺德微笑着，和希尔维亚一起坐到了沙发上，慈爱地看着她说道：“是的，希尔维亚。你应该要去上学了。” “霍格沃茨……”希尔维亚皱了皱眉头，显然，除了第一次收到如此正式的给自己的来信而感到有些许惊喜以外，她对这封信的内容在拿到它的那一刻便没了兴趣，“我好像在书上看见过，有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四个学院，对吧？” “是的，小姐。”巴诺德向她点了点头，依旧微笑着。 希尔维亚“哦”了一声，她并没有太过纠结学院的问题，而是继续向巴诺德提问：“康奈利和鲁弗斯会跟我一起去吗？” “他们只会送你到车站。”巴诺德如此说道，见希尔维亚垂下眼睑又撇了撇嘴，便抬手揉着她的头，说道，“不过你会在学校里，认识很多跟你一样年纪的朋友。他们一定都会喜欢你的。” “我对交朋友不感兴趣。”希尔维亚冷冷地说着，把信随手塞给了康奈利，“可不可以不去？” “你已经到了该系统学习魔法的年纪了，小姐。”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巴诺德还有别的事要忙，又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晚上，康奈利和鲁弗斯又软磨硬泡了希尔维亚许久。 “好吧，那我就去看看。”希尔维亚被他俩念叨烦了，也就松了口。 那一晚，她梦到了很多以前的事。 显然，是个不太好的梦。 ------------ 002古灵阁+摩金夫人长袍店 “所以非要我也去不可吗？” “是的，小姐。”康奈利微笑地说道。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示意康奈利到房间外等她。 这应该是四年来她第一次从那个地方走出来，不是在花园，也不是只能坐在草地上晒太阳，而是走到外面去。 “我们要去哪？” “对角巷。” “要买很多东西吗？” “是的，小姐。” 希尔维亚“哦”了一声，康奈利带着她来到了古灵阁门口。大概是因为魔法部特权的原因，他们并没有排队，但这并不妨碍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这边。 “这是哪？” “小姐，这是古灵阁，也就是我们的银行。” “他们为什么都在看这边？” “因为你很可爱，小姐。” 希尔维亚翻了个白眼，同时也知道了康奈利并不打算说实话，便只问道：“所以我们要取钱是吗？” “是的，小姐。”康奈利比较奇怪的是，希尔维亚对这些妖怪毫无兴趣，甚至看都没有多看他们一眼。 然后，在妖怪向他们鞠躬并恭敬地带他们往前走，直到有一个妖怪跟他们要钥匙。 “什么钥匙？”希尔维亚皱了皱眉头。 “我有。”康奈利先从兜里取出来好几把钥匙，随手拿了一把交给妖怪，然后才转头看向了希尔维亚，“这些都是你的，金库的钥匙。” 希尔维亚抬手挠了挠头，其实她对什么加隆、奈特、西可都没概念——她经历的所有事里，这是头一次需要自己和钱打交道。 “拉环会带你们去的。” 看着那辆车，希尔维亚皱了皱眉，这大概是她有记忆以来见过的最丑、最旧的车。坐上车以后任它在狭窄而曲折的石廊里飞速行驶，直到来到了一扇门前。 康奈利似乎对这辆车的行驶已经十分熟悉，但希尔维亚脸色差的要命，仿佛下一秒就要吐出来。 “我后悔了，应该在上面等你。” “那样的话，说不定会有很多人围着你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为什么？” “因为……你太可爱了！” 希尔维亚再次向康奈利翻了个白眼。 不过确实，自己和那些穿着巫师袍的人看起来的确格格不入。但女孩子不就应该穿好看的裙子吗，尽管她不记得这话是谁告诉自己的了。 金库的门打开，连康奈利都惊呆了。 希尔维亚总共有八把金库钥匙，如果每一把钥匙打开的金库都是这样的话，恐怕十个魔法部加起来都没她一个人富裕——并且这些都只是她的个人金库。 “把你的嘴闭上，康奈利。”希尔维亚看见张着嘴的康奈利，真想试试拿个金币投进他的嘴里，“魔法部每个月都有付你薪水的。” 康奈利窘迫地笑了笑。 希尔维亚随手抓了一把金币塞给康奈利：“买那些东西够了吗？” “这太多了，小姐。” “嗯……”希尔维亚想了一下，又抓了两大把塞给他，“再给老师和同学送些礼物，如果还有剩下的，就当我请你吃顿饭吧。” 走出古灵阁的大门，希尔维亚看着台阶，皱了皱眉头：“我觉得我再走下去就吐了……那辆车真不是人坐的。” “我背你吧，小姐。”康奈利说着，然后就真的蹲下了身子。 希尔维亚摇了摇头：“走吧，或许能找个地方喝点水缓一缓。” “那你站着别动，我去给你准备。”康奈利嘱咐了希尔维亚，就转身向街道里跑了去。 “小丫头，你在这等人吗？” “是的，女士。”希尔维亚听见有人叫自己，转身先行了屈膝礼，在那人回敬她一个屈膝礼后，她才看清楚了这个人，“请问你是……” “马尔福，纳西莎马尔福。” “马尔福夫人好。”希尔维亚点头示意。 “哦，这么有礼貌的孩子可不多见了。”纳西莎昂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希尔维亚，像是试探着开了口，“我看你很眼熟，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希尔维亚。” “希尔维亚……波特？” “你知道我？”希尔维亚愣了愣，她看着纳西莎一脸狐疑，心说该不会碰上了什么麻烦吧。 就在这时，康奈利跑了过来：“小姐……”而在看到与希尔维亚说话的纳西莎，他连忙把希尔维亚护在了身后，“马尔福夫人。” “哦，福吉先生。”纳西莎微笑着与他示意之后，就转身走进了古灵阁。 在喝了康奈利递过来的水之后，希尔维亚才开了口：“你认识她？” “马尔福家族的人都很高傲，因为他们自以为血统纯正。”康奈利说道，“谈不上认识，不过见过几次。你知道的，大家族和魔法部的关系不会太差。” 希尔维亚没有再问别的，把水杯重新交到了康奈利手上，又用他递过来的手绢擦了擦嘴角，再把手绢还了回去：“走吧，把该买的东西买了，我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 “好的，小姐。” 课本、坩埚、望远镜、药瓶、天平这些东西并不在他们现在需要去看的范围，毕竟都是统一的，明天或者后天鲁弗斯和康奈利会来给希尔维亚买。她现在要做的，是去看制服和挑选魔杖。 “小姐，你要买一只猫头鹰吗？” “又没人给我写信，买它做什么？” 他们来到摩金夫人的长袍专卖时，里面已经有好几个人了。 “小姑娘，你也来买霍格沃茨的制服吗？”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目光扫了一圈，显得有些失望：“为什么全都是黑色的？” “哦，难道你想要白色的巫师袍？”说话的那个男孩正在量尺寸，似有若无地看了希尔维亚一眼，然后嘴里继续嘟囔着说道，“虽然我也觉得巫师袍不应该只是黑色，但学校就是这么要求的……” 希尔维亚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摩金夫人的袍子：“女士，我喜欢你身上的这个紫色，可以给我多做一件吗？” “哦……”摩金夫人笑容可掬，听见希尔维亚夸自己的袍子好看更是开心，她的目光挪到康奈利身上，看见他点头以后，连忙应道，“当然可以，不过你在学校的时候还是只能穿制服。” 希尔维亚笑着点了点头，大概是她只听见了“当然可以”这半句。 “嘿，小丫头，你也是去霍格沃茨上学的吗？” “有问题吗？”希尔维亚反问道。 “这么说你也是一年级吧，我真讨厌学校不让一年级学生自带飞天扫帚，我等会一定要叫我爸爸给我买一把然后偷偷带进去……”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被分到哪个学院？我家所有人都是从斯莱特林毕业的，我要是被分到别的学院，恐怕就该退学了！” “哦对了，你打不打魁地奇？我爸说如果我进不了学院代表队就太丢人了，不过我觉得……” 希尔维亚一直静静地听着那个男孩喋喋不休地说话，在摩金夫人给她量冬装斗篷的尺寸时，她实在忍不住了：“你好吵。” 康奈利坐在一边等，听到希尔维亚这句话，差点憋笑憋出内伤来——毕竟那个一直说话的男孩，是马尔福家的小少爷，德拉科马尔福。 紧接着，又进来了一个男孩。 不需要任何人提醒，希尔维亚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能确定，那是她的亲哥哥，哈利波特。 “你也来了？” “啊？”哈利显然没意识到希尔维亚是在跟自己说话。 这时候，希尔维亚的尺寸已经量好了，她从台子上下来，走到哈利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开了口：“那件事以后，我们的确是第一次见面，但我知道，你是我哥哥。” 然后，希尔维亚就拉着康奈利离开了这家店，不过在离开以前她嘱咐了摩金夫人，哈利的费用她来承担。 “好的，小姐。” ------------ 003奥利凡德魔杖店 “你为什么要为那个男孩付钱？”康奈利想到刚才付钱的事，向希尔维亚问道。 她带着几分不耐烦，抬眼看向康奈利：“康奈利，我需要向你汇报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姐。” “接下来去哪？”希尔维亚说着，把手上挑好的一些东西递给康奈利。 “嗯……你应该会需要一根魔杖……尽管你无杖魔法也很厉害。” “魔杖……”希尔维亚板着脸，点了点头：“走吧。” “我想你有空的话应该教我打魁地奇。”走在对角巷街头，希尔维亚突然说道。 康奈利手上拿了一些吃的，还有希尔维亚刚买的羽毛笔和墨水，听到她这话，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对你来说，可能只需要记一下规则就好了。” “这样吗？”希尔维亚将信将疑，因为听马尔福家少爷的意思，会打魁地奇好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或许那种程度对他来说，已经是极限了吧？希尔维亚如此想着。 “你……的确很有飞行天赋。”康奈利想到她从塔楼上一跃而下的情形，仍觉后怕，这就是后来巴诺德要求希尔维亚的房间不能高于三楼的原因。 “但愿你说的是真的。”希尔维亚说道。 希尔维亚简直不敢相信，奥利凡德店又小又破，甚至招牌上的金子都已经掉落了。 “你确定这不是一家假店吗？” “小姐，没人敢仿冒他家的招牌。”康奈利答道。 “公元前382年就存在的店，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人再送他一块招牌？”希尔维亚揉了揉头，然后走了进去。 成千上万个盒子井然有序地排列在不同的架子上，有的则一摞一摞地队得老高——像是要用这些盒子把屋顶撑起来一样。 康奈利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希尔维亚看了看四周。 与其说是魔杖店，这里更像是图书馆或药材铺，甚至说它像魔法部的档案室也不为过。 “你们好。”奥利凡德正在楼梯上整理着店铺，听见有人进来，便架着梯子漂移似地到了他们面前。 “奥利凡德先生。”希尔维亚出于习惯，向他行了礼。 如果说摩金夫人和她的店铺一样给人一种亲切感，那奥利凡德先生考究却不华丽的打扮加上严谨的气质就与这间店铺的外在显得十分不和谐——当然了，和店铺里的一切倒是十分融洽。 奥利凡德挑了挑眉，从楼梯上下来，先看了一眼康奈利，又打量了一番希尔维亚，微笑道：“哦，我想，你就是波特小姐。” “啊？……这是占卜屋吗？”希尔维亚并不喜欢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或者说，她不喜欢奥利凡德看自己的眼神，“我叫希尔维亚。” “哦，希尔维亚小姐，只是因为你很像你的母亲……当然了，我觉得今天应该也会见到你的哥哥，你们都该买属于自己的魔杖了。”说着，奥利凡德再与康奈利寒暄了两句，才又看着希尔维亚提起波特夫妇的魔杖，一根桃花心木，一根柳条…… 在他继续说下去之前，希尔维亚微笑着开口打断了他：“奥利凡德先生，抱歉，我不太喜欢听我父母的故事。” 人们对死去的人生前的回忆总会加上自认为正确的滤镜，用简单的几个词、几句话好像就能概括他们所以为的别人的一生。 希尔维亚不止一次地听周围人说起过关于波特夫妇——他们是英雄，是反抗那个人的青年才俊；也有不少人和希尔维亚说起过哈利——他是救世主，甚至有人说波特夫妇惨遭杀害的那天应该以“哈利波特”的名字命名。 多么可笑，用幸存的儿子命名父母的死亡日。 而在这些故事里，希尔维亚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其实她不只是不太喜欢听人说波特夫妇的故事，更不喜欢听人提起“哈利波特”这个名字。 “哦……”奥利凡德先是一愣，再微微一笑，丝毫没有被打断的不悦和尴尬，反倒是有些自责地点了点头，“抱歉……” 然后，奥利凡德先生就让卷尺给希尔维亚量一些奇怪的尺寸—— 毕竟谁也不会觉得买个魔杖需要测量鼻孔的间距。 希尔维亚尽量不去理会所谓“魔杖都是独一无二的”“杖心有独角兽毛、凤凰羽毛和龙心神经”“魔杖自己选主人”之类的话，她总觉得这比康奈利手上的魔法部报告还要麻烦——毕竟奥利凡德先生不是在讲故事。 奥利凡德先给希尔维亚试了几根独角兽毛作杖心的魔杖，但她根本用不了那些魔杖——不知什么原因，那些魔杖要么完全不起作用，要么好像宁可把自己毁了也不为她所用。 在试了好几根魔杖以后，希尔维亚看着这乱七八糟的现场，不好意思地看向奥利凡德先生：“或许……我不太适合用魔杖？” 奥利凡德连连摆手：“哦不，千万不要这样想。你只是还没找到那根属于你的魔杖而已。” “让我想想……”他一边说着，一边挪着梯子给希尔维亚找魔杖。 凤凰羽毛杖心的魔杖到了希尔维亚手里，显得十分不对劲——不知怎的，本应该强势的魔杖，到了她手里，竟然发挥不出原本实力的十分之一来。 龙心神经作杖心的魔杖或许会跟希尔维亚比较契合，奥利凡德又给她找了好几根来试。 有一根松木魔杖，好像十分符合她的心意，但奥利凡德看见她挥动魔杖时，表情并不轻松。 最后，希尔维亚拿到了那根十二点五英寸的柏木魔杖，杖心是龙心神经。 “大概，是这一根。”希尔维亚本来还在想为什么在试过松木那根以后奥利凡德先生还坚持要她试试这一根，毕竟那根除了长一点（十三英寸）之外和这一根差不多，甚至都一样只有木头本身的文理，连一点装饰都没有，“或许我可以把那根松木的一起买下来？” “小姐，你不能阻止那根魔杖找到更适合它的主人。”康奈利如是说道。 “照你这么说，或许还有更适合我的魔杖？”希尔维亚玩笑着说道。 最后，她买走了那根柏木魔杖。 ------------ 004从9¾站台上车 回到住处，接下来的日子几乎没有什么波澜。 很快，就到了要开学的日子。 “小姐，我们该出发了。”这天一大早，康奈利就敲响了希尔维亚的房门。 她睡眼惺忪地把门打开，看着康奈利和鲁弗斯，有几分不高兴地道：“梅林，我可不可以不去？” “嗯？” 希尔维亚从门后挂着的日历上取下车票，瞟了一眼：“9¾站台……看着就像个骗局，哪有这样的站台？” 康奈利和鲁弗斯都笑了起来。 “小姐，快出发了，我们会常去看你的。” “嗯……但愿那里也有柠檬玫瑰水。” “会有的。” 他们来到了国王十字车站。 希尔维亚穿着一条墨绿色的连衣裙走在前面，康奈利和鲁弗斯帮她拿着课本和行李，还有一些吃的喝的——尽管要拿这些东西一个人就够了。 “当然挤满了麻瓜们……” 听到有人提起“麻瓜”，鲁弗斯和康奈利都下意识地转过头去。 希尔维亚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向他们那边过去。 “哦天呐，韦斯莱？” “韦斯莱家又有小家伙要入学了？” 希尔维亚的目光扫过他们，确定了这是她知道的那个韦斯莱家族——红发，雀斑，旧长袍，以及……人口兴旺。 “哦，福吉先生，斯克林杰先生。”亚瑟韦斯莱上前来跟他们俩打招呼，“是的，我的小儿子，罗恩，今年入学……你们这是……” 很快，亚瑟就看见了希尔维亚。 “韦斯莱先生好。”希尔维亚习惯性地向他行了屈膝礼，韦斯莱这一大家子自然地把目光投向她。 “哦，这就是……波特小姐？”亚瑟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的确是第一次见希尔维亚。 “叫我希尔维亚就好。”希尔维亚微笑着说道，“我也是霍格沃茨的一年级学生。” “那太好了！”莫丽韦斯莱说道，而后又转向珀西他们几个，“你们都要好好照顾希尔维亚！听见没！” “我哥哥哈利今年也会入学。”希尔维亚微笑道。 “哦，希望你们能被分到格兰芬多。” 希尔维亚只是微笑，格兰芬多……哼…… “我是级长，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珀西向希尔维亚微笑着说道。 “我们都在格兰芬多。”弗雷德开了口。 “需要什么帮助，都可以来找我们。”乔治应声说道。 “或许吧，听说我父母都毕业于格兰芬多。”希尔维亚微笑着向弗雷德和乔治应了话。 但她一点也不想去格兰芬多。 不为别的，就因为波特夫妇都是格兰芬多毕业。 他们聊天这会，哈利也到了这里，他大概正在琢磨哪里会有9¾这个奇怪的站台。 “哈利！”希尔维亚走到他面前，叫了他一声，“你也在找站台吗？” “哦，希尔维亚……”哈利念着这个海格昨天才告诉自己的名字，心里却仍有些不习惯自己突然有了一个孪生妹妹，“是的。” 过去的日子里，哈利一直清楚自己是一个孤儿，在很长的一段日子里他都以为父母死于车祸。 十一岁的这一年，他的生活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因为他收到了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知道了父母是被伏地魔杀死的，更要紧的是——这里的所有人好像都很喜欢他，和德思礼一家以及曾经他所有接触的一切相比，这里好像是他的梦一样。 而当昨天海格告诉他，他有一个名叫“希尔维亚”的孪生妹妹在七岁那年被魔法部发现以后就过着公主般的生活，要说毫无羡慕与嫉妒，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他今天亲眼看见，希尔维亚穿着漂亮的裙子，左右还有两个人帮她拿那些东西。 在9站台和10站台之间，康奈利和鲁弗斯带着希尔维亚和哈利进入了9 3/4站台。韦斯莱家人也相继进来了。 康奈利和鲁弗斯给希尔维亚和哈利找到了合适的座位，又嘱咐了好一会，眼看着车要开了，才和亚瑟、莫丽一起下了车。 “终于安静了。”希尔维亚向后一靠，目光却没离开哈利，“他们说你被送到了姨妈家，我偷偷去看过……储物室又小又黑，而且周围都是麻瓜……你就没有发现过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吗？” “嗯……有时候会，不过人……我是说，麻瓜，总会用他们认为合理的办法来解释那些事情。”哈利微笑着说道，他尽可能地把用词贴近希尔维亚一些，毕竟她的确比自己更了解这个世界，而他们，的确也是世上最亲的人，“对了，你这些年……好吗？” “嗯……以前的事有很多不记得了……他们都说我七岁那年被人施了遗忘咒，所以我只能记得后来的事。”希尔维亚皱着眉，其实她还在梦里见过一些事，但她不认为那是哈利需要知道的，毕竟他们分开了十年，“从圣芒戈医院醒过来以后，除了有人拍了我几张照片……我就很少外见到魔法部以外的人了。不过也好，毕竟那天在对角巷，我发现我并不太能习惯人多的地方。” “哦……”哈利点了点头，心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比住在德思礼家和达力朝夕相处更糟糕。 很快，韦斯莱家的那几个孩子就来找他们了。 随意聊了几句以后，罗恩看见哈利额前碎发下的伤疤。 “这是什么？” “伤疤。”哈利说着，把头发撩了起来。 希尔维亚皱了皱眉头，目光扫向韦斯莱家的人，抬手抚上了自己的左肩：“你们好像，对伤疤很感兴趣？” “所以……你也有这个伤疤？” “在左肩上是吗？”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然后用古怪的眼神看向弗雷德和乔治：“你们不会是想让我拉开衣服吧？” “不不不！” “你别误会，我们只是……” “嗯？” “你们，真的是……” “是什么？”哈利和希尔维亚这突如其来的默契。 “波特家的孩子，哈利……和希尔维亚？” “对。”哈利答道。 “难道会有假的？”希尔维亚狐疑道。 然后，他们就七嘴八舌地聊了起来。 “所以，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额……” “他……” 波特兄妹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弗雷德，你会记得你一岁时候的事吗？” “抱歉……我只是，有些好奇。” ------------ 005列车上 过了一会，弗雷德和乔治就走了，他们要去看李乔丹的蜘蛛。 “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我跟你们去。” “哦？”弗雷德应着希尔维亚，但看向罗恩的目光有那么一丝奇怪。 “我还以为女孩子会怕蜘蛛来着。” 希尔维亚扯了扯嘴角，心想蜘蛛有什么可怕的，于是说道：“蜘蛛很可爱的。” 于是，希尔维亚就跟着弗雷德和乔治过去了，留下罗恩和哈利继续在座位上聊天。 “希尔维亚，你能分清我们俩吗？” “你们不是做过自我介绍吗，弗雷德。”希尔维亚的说着，指了指弗雷德，又转向乔治叫道，“乔治。” “居然能分清……” “妈妈都分不清我们俩。” 希尔维亚向来不喜欢这样吵闹的氛围，便再次在这两兄弟的交流中沉默了。 而令他们震惊的事远不只是凭自我介绍就能分清他们俩的事，还有—— “过来。”在所有人都躲着李的大蜘蛛，或者看别人怎么被他用大蜘蛛吓到尖叫时，希尔维亚把手伸到了蜘蛛面前，等它跳到自己手上以后又命令道，“不许动。” 然后，那蜘蛛就乖乖地趴在她的掌心。 “它……” “能听懂你说话？” 连李在内，所有看见的人都和弗雷德、乔治同样震惊。 “对啊。”希尔维亚自然地说道。 “只是蜘蛛，还是……” “花，树，草，鸟，鹿，蛇……好像都可以。”希尔维亚想不起太多的东西，只随便举了几个例子。 “看来森林之灵天赋的传说是真的？” “那这么说……” 他们的猜想还在继续，就听见另一边传来的声音—— “就在前面，没错的！” 是克拉布带着马尔福过来了，高尔紧跟在马尔福后面。 “你就是，希尔维亚波特？” 希尔维亚皱了皱眉，尽管她认出面前的男孩是在摩金夫人的店里遇见的那个——马尔福家的少爷，但她可不记得自己向他做过自我介绍。 她没说话，只是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马尔福。 “这是高尔，这是克拉布。整个火车上都在议论你们兄妹，不过你那个哥哥……”提起哈利，德拉科马尔福显然有些不高兴，不过他还是向希尔维亚伸出了手，“我是马尔福。” 希尔维亚看了看他伸过来的手，抬眼瞥见弗雷德和乔治嫌恶的表情，便只对马尔福示意自己手上有蜘蛛：“很显然，这不是握手的好时候。而且……你没有自己的名字吗？” “德拉科马尔福。” “荣幸之至。”希尔维亚与马尔福点头示意之后，看了看自己手心里的蜘蛛，然后…… 弗雷德和乔治都看的分明，希尔维亚只是对蜘蛛使了个眼神，那蜘蛛就吐了根丝一下子跳到了马尔福身上，把他吓得大叫起来。 希尔维亚只是看着，高尔和克拉布忙着抓那只蜘蛛，却是徒劳。 那蜘蛛同样耍了一遍高尔和克拉布，才被希尔维亚重新“捉”回了手上：“抱歉，它不太听话。” 马尔福他们一边说着“没事”，一边转身逃似地离开了车厢。 看着他们三个离开的背影，希尔维亚勾起了嘴角，心说马尔福家的少爷，原来是个胆小鬼。 至于其他人，早就笑得前仰后合了。 “抱歉，你们看到一只蟾蜍了吗？” 众人摇了摇头，只有希尔维亚想了想开口回应道：“去洗手池的水龙头边找找吧。” “哦，谢谢！” 过了一会，刚才来找蟾蜍的男孩托着他的蟾蜍来向希尔维亚再次道谢。 “我是纳威隆巴顿。” “希尔维亚。” “你就是……” “对，她就是。” 希尔维亚有些不太习惯，于是只随意聊了几句，就把蜘蛛还给李，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去了。 “如果是我，一定把所有提到自己的书都背下来！” 希尔维亚发现，自己刚才坐的地方坐了个女孩，只微笑着走上前去提醒道：“这是我的座位。” “哦，你介意我坐一会吗？” “当然介意。”希尔维亚依旧微笑，她向来这样，自己的东西或喜欢的东西绝不允许别人染指。 赫敏格兰杰只得站起身来，在希尔维亚坐下以后，她一点都不客气地坐到了希尔维亚旁边。 “你叫什么名字？” 希尔维亚没有回答她，目光只落在被赫敏坐到的裙摆上：“或许，我可以帮你要个椅子来？” 赫敏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自己坐到了裙摆上，忙站起身替她理了理裙摆，然后重新坐下。 对此，希尔维亚只转头看向窗外。 “她是希尔维亚波特，哈利的妹妹。” “哦天呐，这么说，她就是那个森林里的公主？” “什么？” “拥有森林之灵天赋的公主，对吧？”赫敏看向希尔维亚，却发现她只顾着看车窗外，根本不理会自己。 “如果你是说她可以跟动物植物甚至昆虫说话，我想是这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弗雷德和乔治又来了。 再随意聊了几句，赫敏提醒他们“快到站了，去换衣服”，然后就离开了。 更衣间，希尔维亚刚换好了那件黑色的袍子出来，就碰上了一个脸长得像狮子狗一样的女生。 怎么会有人长得就这么惹人讨厌？希尔维亚在心里这么说道。 不过，她还是向那个女孩微笑了一下。 “帕金森，潘西帕金森。” “希尔维亚波特。” 希尔维亚回到座位上不久，就感觉到列车慢了下来，紧接着停了下来。 然后很快，他们就下了车，在海格的叫唤里，一年里新生分成了无数个组——他们四人一条船，来到了霍格沃茨城堡门前。 与希尔维亚同船的是西奥多诺特、厄尼麦克米兰和达芙妮格林格拉斯。 “你是希尔维亚吧？”诺特第一个开了口。 希尔维亚“嗯”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诺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让自己留心这个女孩，毕竟她除了漂亮点以外好像没什么值得让人注意的地方。 麦克米兰也来了兴致：“这么说，你是哈利波特的妹妹？” “是。”希尔维亚答道。 “我叫达芙妮，达芙妮格林格拉斯。”达芙妮说着，向希尔维亚伸出了手。 希尔维亚伸出手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指：“幸会。” “西奥多诺特。” “厄尼麦克米兰。” 希尔维亚没再跟他们握手，只是简单地点头示意。 毕竟，她实在不想交什么朋友。 ------------ 006分院+记忆球 等到大家跑上台阶，来到橡木门口排好队，海格举起拳头敲了三下那个门。 大门洞开，麦格教授与海格交接完新生入学事宜，然后一边介绍霍格沃茨的四个学院，一边领着他们往礼堂去。 幽灵们好像会对新生格外感兴趣，赫敏片刻不歇地炫耀着她对霍格沃茨的了解，不过希尔维亚对这些都毫无兴趣。 在分院帽唱完了歌，接受过众人的掌声以后，分院仪式才算真的开始。 到赫敏格兰杰时，听着她上台前念叨着“放轻松”“没事的”之类莫名其妙的事，希尔维亚不觉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可紧张的？ 到希尔维亚上台时，她神色自若，向麦格教授屈膝示意后，顺便用魔杖把送给邓布利多校长和各位教授的礼物变到他们面前了才坐到了椅子上。 分院帽几乎还没挨到她，就大声叫道：“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那边爆发出一阵欢呼和掌声，比刚刚哈利分到格兰芬多时的动静更大。 相比起那个在麻瓜家待了这么多年的救世主，他们当然会认为“魔法部的公主”更加有吸引力。 希尔维亚走到斯莱特林这边来，她没有着急坐下，而是先用魔杖变出了很多个礼物盒，在众人去拿礼物时，她本想找个角落待着，没想到被血人巴罗挡了路。 “有事？” “哦，小姑娘，我希望你坐的离我近一点。” “满足你这个小愿望。”希尔维亚说着微笑着点了点头，来到了德拉科马尔福身边：“我可以坐这吗？” “嗯。”马尔福点了下头。 希尔维亚在他身旁坐下后，把目光投到格兰芬多那边，向哈利以及韦斯莱的兄弟们招了招手。 她其实，是在向他们道别。 因为她所了解到的格兰芬多，除了蠢和鲁莽以外，实在没有什么别的特长。更何况，她不想交朋友。 “你很喜欢韦斯莱家的人？”马尔福顺着希尔维亚的目光望向格兰芬多，然后又转回来看向她。 希尔维亚收了手，却没有看向马尔福，冷冰冰地说道：“韦斯莱夫人嘱咐他们照顾我，我不能连招呼都不打。” 马尔福只是挑了挑眉，没有说别的，眼角倒是有那么些得意。 同学们聊了很多，马尔福也很聒噪，希尔维亚的沉默好像和今天热烈的气愤格格不入。 “小姑娘，你好像不太开心？”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希尔维亚打量了一番巴罗，“你为什么不把身上的血洗干净？” “哦，天呐，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嗯……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会隐形。” “哦。” “学院杯！斯莱特林六连冠！” “哦。”希尔维亚实在是不喜欢聊天，她没有搭理任何人的意思，只安安静静地吃东西。 宴会结束，希尔维亚和斯莱特林其他学生一样跟着马斯库弗林特去了学院的公共休息室。 这真的是休息室吗？哥特风格的雕花装饰，暖炉里的火，皮质的沙发……只是，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那些冗长的介绍和欢迎词，希尔维亚并没有耐心听下去——谁在乎梅林到底是不是真的毕业于斯莱特林，她只专注于看着窗外那些水草和鱼，喃喃地开了口：“这是在……湖底？” “没错，是在湖底。”特伦斯西格斯开口应道，“毕竟我们是斯莱特林。” 希尔维亚微笑着点了点头，没说别的话。 走进女生宿舍，银色的灯笼，挂着绿色帷幔的四柱床，床罩上还有银线绣着斯莱特林的标志。 希尔维亚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还好自己这个宿舍只有自己、达芙妮格林格拉斯、米里森伯斯德。 并且她的床在最里面，隔绝了很多不必要的交流和麻烦，不然可能她一天都呆不下去。 同龄的女孩子有很多话可说，这句话放在博斯德和帕金森身上比较合适——毕竟帕金森刚收拾了自己的宿舍就跑到了博斯德这儿来。 而至于格林格拉斯和希尔维亚，大概两人都是比较沉默那一挂的，所以并没有太多交流。 那天晚上，希尔维亚睡得并不安稳。 她梦见父亲用不屑的眼神看向自己，好像在说“波特家怎么会有被分在斯莱特林的孩子”。 她刚想反驳什么，詹姆波特就消失不见，而梦里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希尔维亚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隐约听见他说：“你要好好地，在这里等我。” 接下来的日子稀松平常，上课下课然后继续上课。希尔维亚并不太喜欢跟人交流，所以在众人已经开始成群结队的时候，她仍是独来独往。 她实在不想交什么朋友，也不想结识什么同龄人——她一心只想着回到当年那个地方去，把自己弄丢的东西和记忆找回来。 直觉告诉她，那些记忆很重要。 这天，公共休息室里突然贴了一张布告：周四斯莱特林要和格兰芬多一起上飞行课。 “要是一年级就能参加魁地奇就好了！”一听这话，希尔维亚转身就走，她可不愿意再听下去了——毕竟马尔福对飞行的高谈阔论仅次于赫敏对“我把课本都背下来了”的炫耀。 于是，魔药课和接下来开始要上的飞行课就成了希尔维亚最讨厌的两门课，与她的成绩无关，只是因为她觉得会很吵。 周四午饭时，纳威收到了家里寄来的包裹：一个记忆球。 其实在包裹掉到他手里以前大家都以为是马尔福家又给他寄来了什么东西，毕竟他总是收到来自父母的关爱，好像一个没断奶的孩子似的。 希尔维亚没有马尔福那个凑热闹的闲心，她不喜欢热闹，也对那些无聊的玩意没有任何兴趣。不过…… 哈利的声音穿过了整个礼堂：“马尔福！把记忆球还给纳威！” “哦，这上面又没有他的名字，凭什么说是他的？”马尔福说着，又转眼看向和哈利站在一起的罗恩，“韦斯莱，你又凑什么热闹？哦对，你大概是第一次见记忆球吧？” “吵死了。”希尔维亚嘟囔着，把刀叉往两边一放，用手绢擦了擦嘴角，然后抬眼看向那边，心里念了个飞来咒。 随手一接，记忆球就到了她手上。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这边。 “希尔维亚……” “你疯了？” “天呐，她刚刚用了咒语吗？” 她没理会旁边所有人的话，也没在乎众人的眼光，只是把记忆球随手放到了盘子前面，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拿起刀叉来享用午饭。 马尔福走了过来，伸手准备拿那个记忆球，却发现自己根本拿不起来——它好像长在了餐桌上。 “希尔维亚……那个……”直到她吃完晚饭准备离开时，哈利才来到了她面前，几度开口却还是没往下说。 “要就拿去。”希尔维亚说着，又抿了一口咖啡。 ------------ 007飞行课 下午的飞行课如约而至，在罗兰达霍奇到之前，马尔福高谈阔论着自己的飞行如何优雅，赫敏喋喋不休得显摆她的理论知识。 希尔维亚来到飞行课场地，见了这情形，很想给他们一人一个失声咒，因为真的太聒噪了。 “你为什么要帮那个傻大个？”马尔福见希尔维亚走过来，忙上前去不依不饶地开了口。 “我需要告诉你吗？”希尔维亚满脸只写着“莫名其妙”。 “你可是斯莱特林的学生，怎么能帮着格兰芬多的蠢狮子！”帕金森跟在马尔福身侧，甚至比高尔和克拉布跟得还要紧些。 希尔维亚听见她这尖叫一般的声音，只觉刺耳，挪了目光放到她身上来，应声款款说道：“我和德拉科说话，与你何干？” 这话一出，帕金森脸色更难看了，马尔福的脸色倒是好看多了。 等霍奇的这会，希尔维亚依旧是一个人在一边翻着书。 “希尔维亚，谢谢你。”走过来同她说话的，是纳威。 当然，哈利也在纳威身侧：“希尔维亚，你真的很厉害，或许……” “你们挡到光了。”希尔维亚看书的目光都没动一下，也不愿意过分掺和格兰芬多的事。 哈利和纳威对视一眼，而后一起走开了。 “哟，小公主又发脾气。把人赶走了？” “总是一个人，会很容易挨欺负的。” “她怎么不说话啊？” “大概是她父母没教过她吧！” “嘿，她哪里来父母教——” 希尔维亚转头向说话的那三个学生瞪了一眼，便见他们一个袍子上着了火，一个脸上趴着一只大蜘蛛，另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腾飞到了半空中。 “他们怎么能那样说？” “就是啊，太过分了！” “救命啊！” “梅林……” “她怎么做到的？” “这也太厉害了！” “分明是恐怖！” “希尔维亚！快停下！”达芙妮叫了起来。 “等会被教授们知道，可是要扣分的！” “快停下！会被开除的！” “他们说了那样的话，就应该付出点代价，不是吗？”马尔福开了口，说着，目光投向希尔维亚，对她微笑了一下。 希尔维亚转头来收好了自己的书，就在那一刻，他们身上的咒都停了。 不多会，霍奇就到了。 “你们在等什么！每人一把扫帚！站到它旁边去！别浪费时间！快！” 众人匆匆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希尔维亚被迫站到了马尔福和克拉布中间。 “哦，你别担心，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可以教你！” 希尔维亚扫了他一眼，没搭话。 “现在，伸出你们的右手！四指并拢，大拇指张开，掌心向下！对没错！对它说‘起来’，语气一定要坚决！” 希尔维亚刚伸出手，指尖就碰上了克拉布的手，她下意识地把手收了回来，略有几分不快地看向克拉布。 “克拉布！右手！你分不清左右吗！”马尔福叫道。 克拉布“哦”了一声，放下了自己的左手，把头转向另一边。 希尔维亚这才重新伸出手去，不需要说话，那扫帚已经来到了她的手里。 “起来！” “起来！” “起来！” 同学们的命令声此起彼伏，还出了不少插曲——罗恩被扫帚打了一下，赫敏用了好几种腔调都没办法让扫帚起来，高尔试了不下十次扫帚也没来到他手心里。 如马尔福这般一声命令就成功的人很少，遑论希尔维亚这样伸手就把扫帚召唤起来的，简直是绝无仅有。 “你是怎么做到的？”马尔福侧过头来，看向希尔维亚。 “就这么做的。”她应道。 马尔福张了张嘴，没再出声。 过了好一会，所有人都把扫帚拿起来了，霍奇便开始教他们骑扫帚的正确姿势。 可话还没说完，纳威就紧张地蹬了一下地面，然后他的扫帚就带着他冲上了空中。 眼看着那发疯一般的扫帚就要把纳威甩出去时，希尔维亚飞快地拿出魔杖指向纳威：“减震止速！悬浮移动！” 两道咒语，减速咒作用在了扫帚上，悬移咒作用在了纳威身上。 那样精准的角度预判，霍奇都愣住了。 希尔维亚比划着魔杖，让纳威安全地回到了地面。 所有人都被惊到了——至于是惊喜，惊吓，还是惊艳，就不一定了。 “斯莱特林，加二十分！”霍奇惊魂未定。 “那么快的速度……希尔维亚，你魔杖怎么能指得那样准？” “射箭。”希尔维亚理所当然地说道。 向马人学观星与射箭——尽管希尔维亚不太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不过巴诺德先生也没让她落下过一节课。 “你怎么会那个咒语？” “当然是学的。”希尔维亚嫌弃地看了一眼马尔福。 练习飞行时，希尔维亚当然是飞得最优雅而恣意的那一个。这些东西，好像是被刻在骨子里的一样。 不一会，她就看见马尔福手上正拿着那个记忆球。 哈利见状，忙驾驭着扫帚来到马尔福面前：“你为什么又乱拿别人的东西！” “这是我捡到的！”马尔福说着，抛了抛那个记忆球，见哈利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哼，救世主，要替他出头吗？” “马尔福家难道连记忆球都没有，需要抢别人的玩？”诺特本不打算趟这浑水，见希尔维亚正看向这边，才架着扫帚过来开了口，“你又不像他一样缺记性，不是吗，马尔福少爷？” 诺特说着，对马尔福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向左上方仰望——希尔维亚正在扫帚上静静地凝视着这边。 “还也是给隆巴顿那个傻大个，与你们什么相干？”马尔福说着，飞快地瞟了一眼希尔维亚，然后看着自己手上的记忆球“哼”了一声。 “纳威——” “哈利，怎么了？” “你的记忆球，在马尔福手上！” 希尔维亚没再理会这边，驾着扫帚飞了。 后来，所有人都看见马尔福把纳威的记忆球往远处扔去，纳威自己还颤颤巍巍地悬在半空中，哈利已经飞了出去。 哈利为什么这么爱管闲事，传说中的救世主原来一天到晚这么闲吗？希尔维亚思忖道。 哈利拿着纳威的记忆球回来时，所有人都为他的壮举喝彩。 希尔维亚却仍在练习飞行，并没太搭理这边。 她不觉得极速飞行去取帮别人拿回记忆球是一笔划算的买卖，毕竟那的确很危险。 ------------ 008魔咒天才 次日午饭时，希尔维亚刚走进礼堂，就看见猫头鹰给哈利扔了个大包裹。 他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裹，那把崭新的光轮2000一下子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在看见格兰芬多那边的轰动以后，马尔福拍着桌子，气急败坏地吼了起来：“一年级新生是不可以自带扫帚的！” “扫帚？”希尔维亚这才放下刀叉，随手拿了手绢擦了擦嘴角，端起咖啡时目光才投向格兰芬多那边。 “是啊！光轮2000呢！” “也不知道是谁送他的……” “你想要？”希尔维亚没理会其他人，只转头看向马尔福。 “我买得起！”马尔福愤愤不平地说道。 希尔维亚只“哦”了一声，便回过头，细细地品起自己手上的咖啡来。 “你这是什么反应！”马尔福不依不饶。 “你冲我喊得再大声，那扫帚也不是你的。”希尔维亚没再看他，只放下咖啡，又拿起刀叉来继续享用午饭。 于是，马尔福气急败坏地带上了高尔和克拉布，就往格兰芬多那边去了。 主宾席上还坐着各位教授，他们当然不可能想麻瓜那样打起来。 马尔福和高尔还有克拉布回来时，满脸都是“鱼儿上钩了”的坏笑。 希尔维亚吃完了午饭，便回休息室去了——她得去收拾下午魔药课需要的东西。 斯内普对她和哈利都格外关注，这使得他们都不得不先搞清楚下一堂课需要做什么。 用斯内普的话说，“斯莱特林学生在魔药课上有本能反应”——大概是希尔维亚有两节课没带书，却还能对答如流，给了他这样的错觉。 课间，希尔维亚随手翻着自己的笔记本，嘴里忙着给达芙妮和米里森精炼地讲水仙花球茎粉末和苦艾汁液的反应。 他们现在还不到要自己配制魔药的阶段，这就令原本还有不少趣味的魔药课失去了灵魂。 不过无所谓，对希尔维亚来说，在霍格沃茨的日子比之前轻松很多。 但黑魔法防御课是个例外。 不知为什么，每次看见奎里纳斯奇洛，她都觉得左肩上的伤疤隐隐地有些反应。 她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但十分确定在奇洛的头巾下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那个秘密，好像对她意义重大。 这天的黑魔法防御课，希尔维亚时不时地抚着自己左肩上的伤疤，神色辨不出喜怒，但她身侧的人都能看出——那绝不是舒服的样子。 “她怎么了？”诺特用口型问米里森。 米里森看了看自己旁边的希尔维亚，见她额上止不住地冒虚汗，眉间微蹙，便只向诺特摇了摇头。 马尔福也略带关切地向这边看了一眼，见希尔维亚嘴唇逞强的神色，他突然觉得有些熟悉。 “希尔维亚，要不，我送你去校医院吧？”课间，麦克米兰走了过来。 “不用。”希尔维亚说着，目光向奇洛那边挪了去，神色有些困惑，“我好像每次黑魔法防御课都是这样。” 不仅课上如此，每有黑魔法防御课之后，她必然会梦到那个声音—— “等我回来。” “我们都会好好的。” 可是，她依旧看不清他的脸。 万圣节白天的魔咒课上，悬浮咒当然难不倒希尔维亚。 弗立维总说希尔维亚是个魔咒天才——其实也不需要他说了，魔法部里的很多人都这么说过。 在她九岁那年，阿拉斯托穆迪接到秘密任务不再照顾希尔维亚。 穆迪离开时，希尔维亚送了他一个咒语——瓦塔特库门（如影随形咒）。一个十分强悍的追踪咒，它甚至能穿透不可标绘咒。并且只要施咒的人愿意，可以随时使用“塞瓦杜谢尔”（立竿见影）对中咒人进行监视。在夜里，施咒人对中咒人的感应更加明显。如影随形咒的反咒是“诗艮恩埃文”（避影敛迹）。 也是从穆迪离开起，照顾她的工作交给了同样傲罗出身的鲁弗斯斯克林杰。 只有个别长时间从事魔咒实验研究、审核通过准许使用的魔法部职员才知道，希尔维亚的魔咒能力到底有多么强悍。 也为这个，魔咒科研办公室主管每个月都得写批示——关于将希尔维亚应得的报酬存入她的古灵阁金库。 在高尔的魔杖快戳到希尔维亚的眼睛时，她毫不客气地对他用了个缴械咒。 高尔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魔杖飞到了希尔维亚的手里。 “我的魔杖——” “哦，你还记得这是根魔杖。”希尔维亚说着，把他的魔杖扔了回去。 “梅林——” “希尔维亚刚用的什么咒语？” “她真的，什么都会……” 课间，布特向希尔维亚走了过来，他们讨论了几个关于飞来咒的问题。 “嗯……的确，不是一切都适用这个咒语……比如……”希尔维亚点了点头，然后拿起魔杖指着布特，“泰瑞飞来！” 布特看着希尔维亚一本正经开玩笑的样子，愣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这个确实没有魔法。” 希尔维亚放下魔杖，点了点头。 “知道没有魔法，你还杵在这做什么？”是马尔福。 布特没理他，只又和希尔维亚说了两句话，便被站起身的高尔推搡着回了座位。 “你为什么要跟他开玩笑？” “只是在讨论魔咒。”希尔维亚如是说道。 这些天，她的话渐渐多了起来。 毕竟是要过群体生活，总不能一直不说话——这是梦里那个人告诉她的。 晚些时候，大家一起来到了礼堂——这里连空气都弥漫着南瓜的味道。 其实校园里很多地方也有用万圣节相关的元素装饰，只是不像这里这么多罢了。 希尔维亚并不太喜欢南瓜，也的确还不太适应这么热闹的氛围，便给大家分了礼物之后随便吃了些东西。就站起了身。 “你要去哪？”马尔福问她。 “厕所。”希尔维亚说完就走了。 她从厕所隔间出来，洗完手发现赫敏还坐在角落里，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她眼睛还红红的，想来哭了很久了。 希尔维亚向她走了两步，便只看着她。 赫敏站起身来，揉了揉眼睛：“我没事。”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又抿了抿嘴。 ------------ 009危险 “希尔维亚……” “嗯？” “我们……” 希尔维亚没有听清赫敏后面说了什么，只是嘟囔着“我们”这个词，脑海里若隐若现地展开了短暂的记忆—— “汤姆，我们去哪？” “我们？” “去哪？” “他凭什么这么说……”赫敏的声音把希尔维亚的思绪拉了回来。 希尔维亚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嘴长在他身上，当然是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她并不会安慰人，更何况，她对赫敏这个神经兮兮、爱抖聪明的姑娘印象实在不太好。 她转身准备离开女厕所，突然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那该是个比海格还大的东西。 希尔维亚皱了皱眉，转头看向赫敏，冷冷地说：“不想死就跟紧我。” 赫敏愣了愣，但她也听见了不寻常的声音，便三两步跟上了希尔维亚。 她们刚从厕所里出来，就看见那庞然大物追着哈利和罗恩过来了。它还挥动着手上那个巨大的锤子。 “统统石化！”希尔维亚拿起魔杖，在哈利和罗恩跌跌撞撞地扑向这边，巨怪手上的锤子就要砸到他们时，用了石化咒。 “咚——” 那巨怪倒了下去。 哈利和罗恩来到希尔维亚和赫敏这边，惊魂未定。 “希尔维亚？” “希尔维亚？” “希尔维亚！” 马尔福和诺特身后高尔和克拉布，麦克米兰身后跟着贾斯汀芬列里，布特身后跟着迈克尔科纳和安东尼戈德斯坦。 希尔维亚皱了皱眉，心说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达芙妮、米里森和帕金森本来也要来，被我们劝回去了。” “女孩子就不该掺和这种事。” “你们一群男生跑到女厕所门口来，说这事女生不应该插手？”希尔维亚满脸写着“莫名其妙”。 众人相视一笑。 四个学院，都到齐了。 “梅林！”米勒娃麦格看见这边，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过来了，“你们一群人在这干什么？” 斯内普沉着脸，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就差把“你们在玩什么把戏”刻进一众学生们的颅骨里去。在他身上，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弗立维见希尔维亚手上还拿着魔杖，又去仔细看了看巨怪，又看向希尔维亚：“你对它用了石化咒？” “是。”希尔维亚倒是比其他人都冷静，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本来想用杀戮咒的，但怕用不好。” 弗立维张了张嘴，没说话。 麦格听了这话，好像有些不高兴：“希尔维亚，你这个想法很危险。” 斯普劳特站在那里，注视着希尔维亚，在听她如此轻描淡写地说起“杀戮咒”，斯普劳特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希尔维亚抿了抿嘴，向巨怪那边看了一眼，应道：“我只是想法危险，巨怪是真的很危险。” 后面赫敏说了些“他们是来找我的，我以为自己能对付巨怪”之类的鬼话，而引起了一些扣分加分的麻烦事。希尔维亚并没太放在心上。 不过因为他们的举动实在太危险，尽管加分比扣分多，却还是被安排了接下来一周帮助费尔奇处理城堡里的杂务。 此时此刻，当然是回宿舍最要紧。 希尔维亚跟着斯内普、马尔福和诺特他们回了斯莱特林休息室，特伦斯希格斯和杰玛作为级长。自然逃不过斯内普的训话。 等到斯内普离开，希尔维亚才坐到了沙发上，听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奇洛被吓晕过去”的事。 “作为教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见个巨怪被吓晕？”希尔维亚觉得有些不寻常。 尽管其他高年级的学生一直说“他自从之前旅行碰上吸血鬼之后，整个人都不太正常”之类的话，但希尔维亚还是保持着怀疑。 因为她很清楚，即便是吸血鬼中以谋杀著名的阿刹迈家族，对巫师也是怀着敬畏之心的——或者更准确地说，吸血鬼本能地害怕巫师，就像老鼠本能地害怕猫一样。 就是，希尔维亚想不起，自己是从哪了解到吸血鬼的了。 既然害怕成这样，他为什么还要继续教黑魔法防御课？希尔维亚心里有一个猜想，但她不打算说出来。 所有人都散了以后，希尔维亚坐在壁炉边，琢磨着奇洛的事。 “希尔维亚，还不睡？” “哦……”希尔维亚闻声看向诺特，这会休息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了，“西奥多，你还在做什么？” 诺特向希尔维亚晃了晃自己手上的黑魔法防御课课本，解释道：“明天要交给奇洛教授的作业，驱赶吸血鬼的五种方法。” “我以为会为这种作业熬到这时候的人不应该是你。”希尔维亚说着，走上前来，扫了一眼他面前的羊皮纸，见他已经写了四个，“最后一个，把银十字架钉进心脏。” “希尔维亚，是驱赶吸血鬼，不是杀死他们。” “驱赶麻烦的最好办法，难道不是彻底解决掉它吗？”希尔维亚随口说着，转身上楼回了宿舍。 接下来的一周，希尔维亚都在帮费尔奇擦陈列室里的奖杯和勋章。与她一起的是罗恩和马尔福。 马尔福总是对不富裕的韦斯莱家冷嘲热讽，罗恩时不时地奚落一下马尔福的名字。 除了听他们惊叫“希尔维亚，原来你父亲是找球手”“看来哈利的飞行天赋的确有遗传”之外，希尔维亚并不喜欢听他们说话，更懒得参与其中。 她偶尔会提醒一下马尔福和罗恩“再这么闹下去，宵禁之前是干不完活的”——费尔奇不允许他们使用魔法。 马尔福和罗恩继续擦那些奖杯，希尔维亚则在见了罗恩的宠物“斑斑”之后，就一直抱着洛丽丝夫人——反正费尔奇也十分乐意把洛丽丝交给她。 希尔维亚腾出一只手来拿起抹布，继续擦拭着奖杯。在众多奖杯里，她注意到了一个特殊贡献奖奖杯上赫然镌刻着“汤姆里德尔”的名字。 这个名字，好熟悉…… 回宿舍时已经很晚了，希尔维亚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梦里，那个一直看不见模样的人再次出现了。 这次，希尔维亚看见了他的那双黑色的眼睛。 “影子，等我回来。” “你是谁？”她喃喃着，却已经醒了过来。 从万圣节以后，凡黑魔法防御课，希尔维亚总会有意无意地多与奇洛讨论一些奇怪的咒语。 再次去陈列室时，她刻意留意了一下汤姆得奖的时间，五十年前。 这天，巴蒂克劳奇作为魔法部职员来例行检查时，又看见希尔维亚在跟奇洛讨论问题。 ------------ 010好奇 “希尔维亚小姐，你好像，很喜欢奇洛教授？”吃饭时，克劳奇玩笑着问道。 “我只是好奇，什么样的巫师会怕吸血鬼。”希尔维亚如是说道，手上切牛排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她当然不可能继续说下去，让克劳奇知道她半夜跑去图书馆禁书区查资料，绝不可能会是什么好事。 而关于五十年前和“汤姆里德尔”那个名字的疑问，不知怎的，她不想和别人提及。 克劳奇愣了愣，他当然意识到其中不对劲的地方。不过奇洛身上的味道，实在让克劳奇不想靠近他，那简直比自己的儿子，小巴蒂，研究魔药又不收拾的房间闷上三天后的味道更让人窒息。 接下来的课余时间里，在别人都议论着即将开幕的魁地奇比赛时，她几乎把自己关进了图书馆，找着一切关于五十年前的事。 “希尔维亚……” “嗯？”希尔维亚正翻着书，转头对上赫敏那张脸，心说肯定没什么好事。 “魁地奇比赛以后，飞行课有一个测试……所以……” “我没空”在嘴边呼之欲出，但希尔维亚忍住了，因为她觉得或许可以通过赫敏，去找海格了解一些事，所以—— “特伦斯学长最近抽空教高尔和克拉布飞行，如果你不介意，我带你过去？” “我不介意，不过……都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吗？” “我陪你过去。”希尔维亚看着赫敏扯了扯嘴角——无数次练习以后的微笑。 从七岁到十一岁，她的每一天都被安排得满满当当：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连并泡茶插花，弹琴舞蹈，射箭飞行，再到魔药咒语…… 魔法部的公主，绝不能有任何瑕疵。 于是—— “希尔维亚？”正教着高尔和克拉布拿扫帚希格斯不经意地抬头，看见希尔维亚正往这边来，便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顺便也给你再加一个学生——”希尔维亚笑了笑，说着，侧目看向赫敏，“赫敏格兰杰。” “特伦斯希格斯，幸会。”希格斯把手伸到了赫敏面前。 “幸会。”赫敏跟特伦斯握下手。 高尔和克拉布也过来了，希尔维亚随意跟他们说了几句话，便自己拿了把扫帚玩自己的去了。 只有斯莱特林的少数人见识过，希尔维亚的飞行绝不只是“完美”的概念了。要不是因为穆迪特地叮嘱过，她其实更喜欢什么工具都不要就这么飞。 “希尔维亚……好厉害……”他们休息时，赫敏抬起头看见希尔维亚正骑扫帚追一只鸟。 “是啊。”希格斯应道，“奥利弗说，希尔维亚的飞行技能远超哈利。” “听说希尔维亚拒绝加入魁地奇球队，是真的吗？”高尔问道。 希格斯点了点头：“马库斯提出邀请时，我就在旁边。” “她是怎么拒绝的？”克拉布也伸过头来。 “就说不想打魁地奇。你又听到什么了？” “我以为她会说，魁地奇太简单了。” “她不会说这种话的。”赫敏笑着摇了摇头。 这会，希尔维亚回到了地面上，走到了他们身侧：“你们结束了吗？” “也得休息一会。”希格斯说道。 希尔维亚“嗯”了一声，目光对上希格斯那双黑色的眼睛：“特伦斯学长，你的眼睛很好看。” “啊？”希格斯愣了愣，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说。 希尔维亚眨了眨眼，只是微笑。 黑色的眼睛，不过，不是她梦里看见的那双眼睛。 于是，有一个传闻——“特伦斯希格斯是希尔维亚波特的男朋友”。 当这种不靠谱的传闻传入本尊耳朵里，就显得格外尴尬。 “你从哪听来的？” “希尔维亚，是真的吗？” “厄尼，你的脑子拿去喂巨怪了吗，这种传闻也信。”图书馆里，希尔维亚说着，继续翻着魔药课本，写斯内普布置的作业。 至于“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和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看见的关于“五十年前，斯莱特林的密室被打开”这两件事，她这两天并没时间去琢磨。 “那……希尔维亚……你有没有喜欢的人？”麦克米兰试探地问道。 “太多了，数不过来。”希尔维亚随口应道。 麦克米兰抿了抿嘴，没再往下问了。 “根本就找不到这个名字！”罗恩的声音响彻云霄。 “嘘！”赫敏赶紧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希尔维亚探着头向他们那边看，见赫敏对自己笑了一下。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正好她的作业也写完了，便拿起魔杖向桌上一比划，将东西都收了起来，与麦克米兰、汉娜艾博示意以后就走向了哈利三人组那边。 “出什么事了吗？”希尔维亚的目光扫过赫敏和罗恩，落在哈利那从没系规整的领带上，十分嫌弃地皱了一下眉。 哈利连忙低头抬手去整理自己的领带，却是满脸的不乐意。 “希尔维亚，你知不知道……尼可勒梅？” “哦，那个去年刚过完六百六十五岁生日的白胡子老头，炼金炼了一辈子……”希尔维亚说着，坐到了赫敏身侧，回想起去年变成黑猫偷偷跟着巴诺德去参加的那场宴会，不由得摇了摇头，“他不喜欢甜食，所以连生日蛋糕都做成了咸的，而且……总之，他口味清奇……你们，找他做什么？” “你认识他？”罗恩惊得眼睛快要掉出来。 “要找他本人吗？”希尔维亚看着罗恩，满脸被咸味生日蛋糕支配的恐惧，“还是说，你们对炼金术好奇？” “这么说，他是个炼金术士……”赫敏嘟囔了起来。 哈利的目光一直在希尔维亚身上，从进霍格沃茨以后，他甚少有机会和希尔维亚离这么近——除了刚开始那些天她不跟人说话外，后来她身边总是有很多人，而且各种功课从来难不倒她，这令哈利愈发不敢靠近自己这个耀眼的妹妹。 的确，哈利作为“救世主”比希尔维亚这个“魔法部公主”出名得多，但由于这些年跟德思礼一家生活，使得他觉得自己是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从处处被人排挤到成为“救世主”，他到现在还有些找不准自己的位置。 “那下面到底是什么……”罗恩也喃喃自语起来。 “什么下面？”希尔维亚问道。 ------------ 011奇洛 哈利支支吾吾地开了口：“三楼禁止通行的走廊尽头……那个……” “被锁上的屋子里……”罗恩补充道，顿了顿，又继续开了口，“有一只三个头的狗。”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无论是哈利他们违反校规，还是关于那只三头犬。 哈利压低了声音，解释道：“我们那次不小心闯了进去……” “说重点。”希尔维亚可不觉得现在适合听哈利吞吞吐吐地讲故事。 “总之，它脚下有一个活板门，我们觉得，它应该是在看守着什么东西。” 赫敏说完以后，罗恩看见希尔维亚神色自若，便试探着问：“希尔维亚，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霍格沃茨里有几个暗格密室里藏着东西，让动物看守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希尔维亚顿了顿。心说这事跟尼可勒梅能有什么关系，他们又是从哪了解到这个名字的，不过她没有问出来，只看着哈利，带着几分不悦地开了口，“少违反几条校规，在成绩垫底之前还是得先复习。” 说完，她就站起身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向他们叮嘱道：“这件事不能再告诉任何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希尔维亚，到底是什么？” “我不能说。”她扔下这句话，就转身飞快地跑出了图书馆，准备去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将一切问清楚。 不过，她碰上了奇洛。 “希尔维亚？” “奇……奇洛教授。”该是跑的太急，却不知怎的，这时碰上奇洛，她又有一种想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 “哦，跑这么急，要去哪里？” “我……”希尔维亚顿了一下，扯起嘴角向奇洛微笑道，“有东西落在宿舍了，要回去找一找。” “这样的话，那就不着急——”奇洛说着，回了希尔维亚一个微笑，“或许。我能请你去办公室里，喝一杯咖啡？” “奇洛教授，我……”刚想拒绝，她耳边好像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跟着我。” “嗯？”奇洛看着她。 “荣幸之至。”希尔维亚点了头，就跟着奇洛往他的办公室去了。 “影子，好久不见。” “谁在说话？”希尔维亚盯着奇洛的头巾，如是问道。 是梦里的那个声音。 “主人，真的是她吗？”奇洛没有回答希尔维亚，但他的眼睛却紧盯着她，目光惊恐而又欣喜，满脸都是诡异的兴奋。 “我能见他吗？”希尔维亚开了口。 她真的很想知道，那个在梦里看不清模样的人是什么样子。 “影子，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主人，她是不是可以帮我们……” “你也配使唤她吗？”那个声音打断了奇洛的话。 希尔维亚眨了眨眼，尽管她对奇洛的古怪行为有些反感，但仍试探着开了口：“魔法石，是吗？” “梅林！你怎么会知道魔法石——” 奇洛刚说到这，希尔维亚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 奇洛愣愣地看着她，顿了一会才继续说道：“希尔维亚小姐，你应该知道，那件东西已经不存在了。” 门口，哈利三人组正为“魔法石”面面相觑。 他们也是刚到，并且恰好只听见奇洛叫唤的那一句“魔法石”。 “已经不存在了？”希尔维亚朗声问道，分明是有意让哈利他们听的，“尼可勒梅不是还活着吗？” “哦，小姐，他如果有魔法石也早就用在自己身上了，不是吗？” “哦。”希尔维亚点了点头，然后又跟奇洛说了几句别的，就转身走了出来。 哈利他们还在门口。 “你们在这做什么？” “希尔维亚，你刚刚在和奇洛教授，讨论魔法石？”哈利盯着她问。 罗恩皱了皱眉：“魔法石和尼可勒梅，有什么关系？” “炼金术士当然能炼出魔法石！”赫敏惊叫起来。 希尔维亚皱着眉，看着这三人，心说他们到底是从哪听的这个名字。 就在这时，斯内普走了过来：“哦，大好时光你们不去户外晒太阳，围在这里做什么？” “很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希尔维亚扔了这句话，准备继续往前走。 在魔法部时作那些样子也就罢了，在霍格沃茨，她可不想再保持那副彬彬有礼的淑女样子。她恨不得自己下一秒就被开除——这样她就有理由去找那些傲罗们听故事了，可是至少到现在，大概是由于功课不错的原因，连惩罚都很少有。 “希尔维亚小姐，我不允许任何人对我不敬，所以，罚你今晚关禁闭。” “关得住我的话，随时奉陪。”希尔维亚说着，向斯内普挑衅一般地笑了笑。 罗恩没忍住，他头一次见斯内普被噎得说不出话——斯内普那张总是阴沉着的脸，此时此刻的神色精彩极了。 “还有你，罗纳德韦斯莱。”斯内普说着，目光又扫向哈利和赫敏，“别让我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奇怪的事。” “斯内普教授。”希尔维亚突然开了口，从兜里摸出来一个药瓶，用悬浮咒送到了他面前，“伤还没痊愈，就少操点心。” 然后，他们就各自离开了。 那天晚上的禁闭室，希尔维亚不费吹灰之力地把罗恩一起救了出来。 “希尔维亚，太酷了！” “这会不能回城堡。”希尔维亚有意如此说着，其实就算回去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 “是啊，被费尔奇或者斯内普发现就惨了……”罗恩深以为然，接着就道，“我们去找海格吧！” “海格？”希尔维亚佯装出犹豫的样子，抿了抿嘴，“我听说他不太喜欢斯莱特林来着？” “梅林，你怎么能跟他们一样呢！”罗恩说着，伸手拉了希尔维亚的手臂，“海格的小屋后面可是一个新世界，你一定要去看看！” 希尔维亚跟在罗恩侧后方，由着他拉着自己走了一路。 “海格！快！快开门！” “这大半夜的……”海格嘟囔着收拾了什么东西，然后把门打开了，“哦，罗恩，你大半夜不睡觉……嗯，希尔维亚吧？”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和海格说什么，罗恩就钻进了屋子并且叫了起来—— “海格！你屋子里怎么这么热，你藏了什么？” “罗恩！小点声！梅林啊，你……”海格跟着进去了，希尔维亚自然也迈开了步子。 ------------ 012海格的新宠 屋子里很热，与外面一比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希尔维亚向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了一口锅里——那里面正加热着一个蛋。 她想起这些天学校里的花藤议论着的“海格的新宠”之类的话，心中萌起发现机密的窃喜—— “看来，是真的……挪威脊背龙的龙蛋，的确少见。” “梅林，希尔维亚，你怎么连这也能看出来……”海格皱了皱眉，他只知道这是一枚火龙蛋。 “花藤说的。”希尔维亚淡然道。 罗恩咽了口唾沫，海格则警惕起来。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希尔维亚对海格眨了眨眼，“海格，你这可是木房子。” “哦，我当然知道……不过希尔维亚，我好不容易走一次运赢来了它，我总不能把它扔掉……”海格说着，目光落在希尔维亚身上。 “赢来的？”希尔维亚皱了皱眉。 “哦对，在酒吧，从一个陌生人那里赢来的。就是他穿着大斗篷，我看不见他的脸。” 罗恩看着那只蛋兴奋极了，一听海格说是在酒吧里赢来的，直道：“你也太幸运了！要知道我哥哥查理是专门研究火龙的，他都没见过几只……这叫什么龙来着，希尔维亚？” “挪威脊背龙。”希尔维亚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心说这家伙什么记性。 “哦对，是我从酒吧里一个人那里赢来的……我想要一条龙很久了，火龙真的太酷了不是吗？” “嗯，神奇动物管控司一旦发现，被处以死刑的它更酷。”希尔维亚面无表情地说道。 海格的表情立马就变得严肃起来：“哦不！希尔维亚，你不会是想举报我吧！” “我连猫头鹰都没买，怎么举报你？” 罗恩一个没忍住，又笑了起来。顿了顿，他想起关于三头犬的事，便开了口：“对了海格，路威守着的，到底是不是魔法石？” “你从哪里知道魔法石的！”海格叫了起来。 见他如此，希尔维亚就确认了，是海格跟他们提起了尼可勒梅——而在三头犬守着的活板门下，一定就是魔法石。 海格正还要说什么时，希尔维亚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不是说魔法石都被毁了吗？” “哦！对！当然！魔法石都已经被毁了！”海格如临大赦，带着几分感激地看向希尔维亚，“希尔维亚，这种事，魔法部当然会比较清楚，不是吗？” 希尔维亚挑了挑眉，开口便说起另一件事：“海格，《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说的斯莱特林密室……” “是假的。”海格斩钉截铁地说道，言语里还带着几分刻意收敛后的愤怒，看向希尔维亚的目光里也添了几分戒备，“你为什么会对这个感兴趣？” “只是无聊翻校史而已。”希尔维亚对海格眨了眨眼，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的确让人不忍心再怀疑什么。 不过，希尔维亚倒是从海格的反应里明白了一件事：斯莱特林密室一定存在。 既然五十年前打开过，那早晚还是会被打开的。 “所以有趣的传说都是假的。”罗恩有些失望，他原本还以为能听海格讲讲密室的故事，结果却又是不存在的。 海格无奈地摇了摇头，嘱咐道：“收起你们的好奇心吧，现在很晚了……” “我们从禁闭室逃出来了，海格。”罗恩说着，向海格露出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海格深吸了一口气，心说就知道你们没干什么好事，于是看了看屋子里，略皱了皱眉：“嗯……既然如此……罗恩，你应该绅士地把沙发让给希尔维亚，自己去后面的棚子里……” “哦梅林！不要！你的宝贝们会把我吃了的！”罗恩叫了起来，好像下一秒就有什么东西会来吃了他。 “什么宝贝？”希尔维亚随口一问。 “伙计别紧张，只是几只小的鹰头马身有翼兽而已！”海格如是说道。 鹰头马身有翼兽，那可不是寻常动物，希尔维亚倒是兴奋了起来。 “哦，那还是我去那住吧。”她笑着说道，“我还没见过真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呢！” 第二天早上，宾斯的魔法史课堂。 希尔维亚把课本往桌上一放，就趴着睡着了。 她跟一只叫巴克比克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十分投缘似地聊了很久，导致没怎么睡觉，所以…… 反正宾斯的魔法史课上从不缺睡觉的学生，多她一个也不多。 早上第二节课是变形课，还好，麦格认为“只要完成了随堂练习，就可以休息”。所以，希尔维亚顺理成章地又睡了半节课。 “希尔维亚，你昨晚干什么去了？”下课后，大家一起去礼堂的路上，潘西凑过来问她。 希尔维亚揉了揉眼睛，应道：“斯内普教授的禁闭。” “梅林啊！你真和韦斯莱一起被关禁闭了？” “我觉得我完全就是附带的。”希尔维亚垂头丧气地继续说道，“昨天从奇洛教授办公室出来，碰上哈利他们在那，刚说了几句话，就被斯内普教授关了禁闭。” “所以啊，离那群蠢狮子远一点，他们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怎么跟我们听说的不太一样？”高尔开了口。 “传言还说希尔维亚和希格斯学长谈恋爱呢，你觉得有可信度吗？”西奥多如是说道。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拉文克劳学院的布特、科纳和戈德斯坦似乎对“希尔维亚被关禁闭”这件事有不同看法。 不过，他们没上前来问。 “我总觉得这事不简单。” “斯内普教授什么时候关过斯莱特林学生的禁闭？” 布特还想说什么，却只是皱了皱眉。 下午第一节魔药课，果不其然，纳威和斐尼甘的坩埚就没安全过。至于哈利，如果没有赫敏时不时的提醒，估计也好不到哪去。这边，高尔和克拉布也在马尔福和希尔维亚的帮助下做得有模有样。 “希尔维亚。” “斯内普教授。” “你去找斯普劳特教授要一些乌头和婆娑石，拿到我办公室去。” “好。”希尔维亚点了点头，就起身离开了，反正她该做的早就做完了。 跟着斯普劳特去弄了乌头和婆娑石，并且拿了两个盒子装起来，希尔维亚端着这东西准备去斯内普办公室，不过见到希格斯就在前面不远处。 她眸子一转，就上前去了：“特伦斯学长……” ------------ 013斯内普的秘密 “哦，希尔维亚，你这是？”希格斯看见希尔维亚，心说她这会应该在上课才对。 “斯内普教授让我取材料，但……”她说着，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两个大盒子，面上露出些许窘迫，“但是我回来的时候楼梯变得太快了……我……” 希格斯笑了笑，顺手把自己的扫帚放在一边，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应声道：“小事，我带你过去。” “你，是要去打魁地奇吧，不会耽误你训练吗？”希尔维亚看着希格斯，魁地奇比赛就要开始了，各学院的球员都在争分夺秒得训练。 而希格斯已经转身向斯内普的办公室去了，只应道：“没事的，我先带你过去。” 刚走了几步，希尔维亚思忖道不能就这么沉默地走，便开口问他：“特伦斯学长，我在书上见过斯莱特林密室的故事，里面真的有怪物吗？” “哦，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书上大多是道听途说，还是别太当真的好。”希格斯说着，侧目看向希尔维亚，对她笑了笑，“你怎么样，一切都还习惯吗？” “嗯，就是他们来例行检查的时候总会给我带东西，宿舍的柜子快放不下了。”希尔维亚玩笑着应道。 不一会，到了斯内普办公室门口。希格斯帮着希尔维亚把乌头和婆娑石放到合适的盒子里，然后就离开了。 希尔维亚回到魔药课教室继续听课，一切好像没什么不同。 只是她心里并不平静，因为刚才在斯内普的私人储物柜的最里面，看见了花瓶里插着一枝白色百合花，并且用咒语保护着， 按照《植物咒契》里的说法，能用百合花建立契约的两个人，就算不是自幼相识，至少也是知根知底。而白色百合的要求则更高，二人之间的情谊但凡染上一点利益驱使，白百合都会凋谢。 而原本守护这朵花的咒语，会变成最残酷的诅咒，降临到违背契约的人身上。 希尔维亚可不觉得斯内普能用百合和什么人建立契约，毕竟如他那样阴沉的人，心里当然不存在什么天真烂漫、不需修饰的情感。 更何况，从未听说过斯内普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也没听说过他有过心爱的人。 不过——百合，莉莉。 她好像突然就知道了，为什么斯内普每次叫哈利时，都盯着他的眼睛。 不只一个人说过，哈利有詹姆的脸和莉莉的眼睛，希尔维亚长着莉莉的容貌和詹姆的眸子。 “斯内普教授，我有几个问题……”在众人交了治疗疥疮的药水后自然下课，希尔维亚并没有立马跟着众人离开，而是借口想请教一些问题留了下来。 “说说看，希尔维亚。”一时间，教室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希尔维亚看着斯内普的眼睛，但她的摄神取念当然没有斯内普的大脑封闭术好，所以便只能一板一眼地开口询问：“斯内普教授，万圣节时，是什么把您抓伤的？”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斯内普十分不悦，他当然能察觉到希尔维亚试图查看自己的记忆。 比起希尔维亚还会问自己什么，斯内普更想弄明白她是怎么学会这个咒语的。 希尔维亚没理会斯内普的话，毕竟药已送过了，到底是被三头犬伤了还是有别的什么东西，也大可不必深究。 “魔法石作为材料，是否真的可以做出长生不老药？” “魔法石已经被毁了。”斯内普如此说道。 “奇洛教授的头巾下藏着什么秘密？” 斯内普皱起了眉，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担忧立马被警惕取代：“你知道了什么？” “汤姆里德尔是谁？”希尔维亚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斯内普盯着希尔维亚，没有说话。 见他不说话，她冷笑了一声，带着几分玩味说道：“斯内普教授，他们说，我很像我母亲，是真的吗？” “滚出去！” 希尔维亚好像十分满意斯内普的狂躁，毕竟，他们都清楚，像的只是皮囊而已。 离开斯内普办公室，来礼堂吃午饭。 “希尔维亚，你觉得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的比赛，哪个队能赢？” “当然是格兰芬多。”希尔维亚说着，又切了一块牛排送进嘴里。 “为什么？”原是塞德里克迪戈里、奥利弗伍德还有希格斯他们在议论这件事，听希尔维亚这么一说，忙开了口。 “因为像塞德里克学长这么温柔的人，就不适合这么可怕的魁地奇。”希尔维亚说着，向迪戈里挑了挑眉。 “我真不知道你在夸我还是损我。”迪戈里笑着摇了摇头。 伍德笑着拍了拍迪戈里的肩：“我说什么来着，塞德里克，你还是等决赛时给我加油吧！” “决赛当然要给格兰芬多加油，因为最终胜利，只属于斯莱特林。”希格斯如是说着，目光只在希尔维亚身上。 “特伦斯，你可别得意得太早，今年我们有新的找球手了！” “那又如何，我一定会把金色飞贼抓住的。”希格斯的目光扫过希尔维亚，再转向伍德，坚决地说道。 德里安普赛在希尔维亚身边坐下，半开玩笑地说道：“你真觉得格兰芬多能赢过赫奇帕奇？” “波特家的飞行天赋，可不止传到我父亲那里。”希尔维亚半开玩笑地说道。 “希尔维亚，你为什么不加入魁地奇球队啊？”弗林特的邀请已经被拒绝了好几次，但仍不死心。 “我不喜欢骑扫帚。”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脱离飞天扫帚飞行？”坐在对面的马尔福伸长了脖子。 “嗯。”她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希尔维亚又在梦里听到了那个声音—— “不要再打探密室的消息了。” “为什么？” “很危险。” “这么说那是真的……那你知道……” “也不要再向任何人提起我的名字。” “你就是汤姆，汤姆里德尔？” “什么都不要做，等我回来。” 希尔维亚仍只能看见那个人的背影，她刚想说什么，那个背影就消失了。 ------------ 014校内魁地奇决赛 十一月中，魁地奇比赛已经拉开帷幕，各学院学生都忙着给自己学院的球队队员加油。 希尔维亚难得地叫上达芙妮和米里森跟她一起跑了两趟猫头鹰棚屋——给斯莱特林队员每人准备了一套新球服和护具。 斯莱特林休息室里，魁地奇球员正在开会。 “学长们，抱歉打扰一下！”希尔维亚说着，和达芙妮还有米里森一起，把七个写了名字的包裹交到了每个人手上，“比赛加油！” “酷！” “国家队的指定用具！” “还是最新款！市面上还买不到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体育运动司那边寄过来的。”希尔维亚说着，挠了挠头。 马尔福在一边，好像有些不高兴：“希尔维亚，为什么没有我的？” “你又不上场，给你干嘛？”诺特抢白道。 马尔福“哼”了一声，没说话。 希尔维亚也没理会他，毕竟马尔福家的少爷不缺人去哄。这不，潘西已经过去了。 她当然也给哈利准备了一套，好让那些胡说八道的人闭嘴——不过，传言说希尔维亚很不喜欢她这个哥哥，的确是真的。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魁地奇决赛这天，果然，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比赛。 “希尔维亚，你也给哈利送了礼物？” 希尔维亚不太喜欢弗林特的这种问题，即便自己对救世主真的没什么好感：“马库斯学长，那是我亲哥哥，” “哦，你会不会去给格兰芬多加油？” “我看行，他们喊狮子必胜，我喊狮子别哭，怎么样？”希尔维亚玩笑道。 斯莱特林众人一笑。 比赛中的看台上，希尔维亚抱着变形课本琢磨着什么，耳边是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与加油。 “你不看比赛吗？” “等着看结果不就好了？”希尔维亚说着，又翻了一页书。 “哼，我不在场上，自然没什么看头。” 她才抬起头来打算说什么，才意识到，跟自己说话的是马尔福。 算了，由他去吧。 她这么想着，随口应了一句“你加油，明年就能参加选拔了”，然后就继续翻书。 “犯规！犯规！” 在格兰芬多的看台上传来声声鄙夷的叫唤时，希尔维亚才又抬起了头：“出什么事了？” “弗林特撞了哈利波特。”达芙妮回答道。 “哦。”希尔维亚并不太当回事，魁地奇嘛，被撞两下是很正常的事，所以她只向球场中间看了一小会，就继续低头看书了。 没一会，马尔福又喊了起来：“哈利波特是在表演杂技吗！你看看他那狼狈样！看看他的扫帚！” 希尔维亚心说有什么可看的，不过在马尔福把望远镜塞给她时，还是勉为其难地微笑着看了一眼。 扫帚的确出了问题，可是…… 希尔维亚皱了皱眉，拿着扫帚看向了教授们的看台——斯内普和奇洛都在念咒语。 “希尔维亚，你在看什么？” “哦，没事。”希尔维亚把望远镜还给马尔福，转眼看向球场中心，神色严肃起来。 奇洛和斯内普在玩什么把戏？ 要把哈利摔死吗？ 如果他们两个念的是相同的咒语，那哈利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希尔维亚略思忖了一会，还是决定去教授看台那边看看。 “希尔维亚！” “赫敏，你……” “斯内普在念咒！一定是他想要害死哈利！” 希尔维亚“嗯”了一声，没做什么多余反应。 她心说，斯内普但凡在魔药课上少给哈利用两个防护咒，哈利也不会有命参加今天的比赛。 于是，在赫敏点燃斯内普的衣袍时，希尔维亚坐到了奇洛身边，用极小的声音问了一句：“为什么这么做？” “影子，你不需要知道。”是奇洛头巾下面那东西的声音。 “你完全可以在决斗中光明正大地杀了他？”希尔维亚有些不高兴，说着，她转头看了奇洛一眼，送了他一个昏迷咒。 当然，很快她又在袖子里抓着魔杖比划了两下，给奇洛解了咒。 希尔维亚正准备离开，恰逢斯内普灭了自己袍子上的火看见她。 “希尔维亚小姐。”斯内普的脸色更加阴沉，不过在看见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奇洛以后，显得略缓和了一点，“我希望你搞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斯内普教授，我没有同时做两件事的能力。”希尔维亚说完，就离开了。 当她回到斯莱特林看台上时，比赛已经结束了。 希格斯本可以抓住金色飞贼时，被失控的哈利狠狠地撞了一下，而等到哈利不再受到咒语影响，自然…… “比赛结束！格兰芬多胜利！”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像一只只被斗败的公鸡，大家都兴致寥寥。 希尔维亚收好了书从看台上下来，在男生更衣室门口站着等了一会。 “希尔维亚？” “恭喜格兰芬多，喜提冠军。” “这话好酸啊，希尔维亚！”乔治玩笑道。 “嘿，毕竟我是斯莱特林。你不能指望我这会兴奋到欢呼，对吧？” “你还记得你是斯莱特林。”弗林特的语气就没那么和善了。 “马库斯学长，如果你尊重比赛规则，我会比较乐意安慰你两句。”希尔维亚说着，撇了撇嘴，目光转向了普赛，“你们都很棒，下次一定能赢！” 等到人都走了，希格斯才垂头丧气地出来。 “希尔维亚？”他看到希尔维亚，有些意外。 希尔维亚看着希格斯，微笑着看着他的眼睛道：“特伦斯学长，一时得失不能代表任何事，对吧？” 说着，她从制服兜里掏出了什么东西。 一道金光从希尔维亚手上窜到了希格斯面前，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希格斯伸手一抓，再拿起来仔细看时，发现是一个金色飞贼的挂饰。 “希尔维亚……” “优秀的找球手，总会抓到金色飞贼的。”希尔维亚依旧看着他的眼睛，就像，斯内普会盯着哈利的眼睛。 那天晚上，格兰芬多的庆功宴，弗雷德和乔治愣是把希尔维亚拉进了格兰芬多休息室。 “这……是不是不太好？”希尔维亚心说你们打完斯莱特林夺冠，还把我拉来跟你们一起庆祝……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希尔维亚，你不会不好意思的。” “这可是哈利的第一次决赛，你当然得来一起庆祝！” 这种情况下，保持微笑，就显得格外重要。 ------------ 015圣诞节邀请 “小姐，你圣诞节打算在哪过？” 鲁弗斯和康奈利作为魔法部职员，来霍格沃茨例行检查。他们和希尔维亚一起在校园里转悠，了解了一些希尔维亚的近况以后，便开始操心圣诞节的事。 “学校吧，跑来跑去太麻烦了。”面对鲁弗斯的提问，她淡然道。 本来，在哪里过圣诞节对她来说区别不大。更何况今年，她更想在学校好好找一找斯莱特林密室。 “小姐，你真不打算去你的城堡里看看吗？” “有什么可看的，城堡再大我住的还是那一间卧室。”希尔维亚把钥匙收进兜里，如是说道。 魔法部盖的城堡一定不会差，并且一定会把她“保护”得很好。所以对她来说，装饰得再华丽的屋子，也不过是个精致一点的笼子罢了。 “你可以邀请留校的朋友们一起去过圣诞节啊！”鲁弗斯刚一开口就后悔了——她从来不喜欢热闹，从开学到现在，肯跟同学多说几句话也该是不小的进步了。 鲁弗斯这个提议好像十分合理，不过希尔维亚还是拒绝了：“以后再说吧。” “小姐，布特庄园的猫头鹰送来了圣诞节的邀请，你……” “布特家？”希尔维亚有些困惑。 自从之前那次被斯内普关了禁闭以后，布特便有意无意地开始疏远希尔维亚一般。布特家族擅长预言，说不定，是了解到了什么。 “是的小姐，你要不要……” “你安排吧。阿拉斯托最近很忙吗？” 鲁弗斯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她说了实话：“小姐，穆迪先生最近……在圣芒戈养伤。” 希尔维亚对此并不意外。穆迪作为一个坚决反对向犯人使用不可饶恕咒的傲罗，如果什么时候能彻底离开圣芒戈，那一定是他进坟墓那天。 所以，她只问道：“这次又伤了哪？” “左眼。”鲁弗斯应道。 “医生们已经找到办法了。”康奈利忙补充道。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仅“哦”了一声，便没再说别的。 康奈利一本正经地在希尔维亚的行程上加了一条“圣芒戈，探望穆迪”的安排。 次日一早，礼堂里人倒是齐全。吃早餐这点功夫，马尔福也没闲着—— “有的人不得不在学校过圣诞节，因为他们的家人不要他们！” 他当然是在奚落哈利。 只是不太凑巧，在他旁边，就坐着一个“家人连她是谁都不知道”的希尔维亚。众人略显担忧或同情地看向希尔维亚，她却只若无其事地吃早餐，直到潘西对马尔福咳嗽了两声。 “我……不是那个意思。”马尔福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开了口。 希尔维亚“嗯”了一声，好像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要不……你可以来马尔福庄园过圣诞节，我爸爸……” “让你失望了，马尔福。”布特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过来的，“今年她的圣诞节，会跟我一起过。” 马尔福立刻就皱了眉：“布特，你什么意思？” “希尔维亚的行程需要提前向魔法部申请报备，你不知道吗？” 希尔维亚心说这俩怎么一副要决斗的样子，不过布特说得一点都没错——她想安静地呆在学校过圣诞节也不能如愿。 她跟布特随意说了几句话，大概是确认一下自己到布特庄园以后会做些什么，然后布特就转身回了拉文克劳那边。 “布特家为什么要邀请你参加他们家的宴会？”见布特离开，马尔福愤愤不平地开口问道，像是喜欢的玩具被抢走了一样面露不甘。 “大概是可怜我只能在学校过圣诞节吧。”希尔维亚随口应着话，吃完早餐后把书一拿，就准备起身离开。 马尔福倒是起身站到了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我怎么不知道，你跟他关系这么好？” “德拉科，我交朋友要通知你吗？”希尔维亚的目光里写着“不可理喻”，她并不喜欢这个胆小、爱管闲事还自命不凡的臭小子，“管好你的魔杖，少用几个捉弄人的咒语，不然你爸爸可又该到学校来替你收拾烂摊子了。” 马尔福曾对纳威说“如果头脑是金子，你就比韦斯莱还穷”，而在希尔维亚看来，马尔福家的钱挺像是卢修斯把他的脑子卖了换来的——毕竟没怎么开发过的大脑，的确不常见了。 “希尔维亚，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吗？” “我说的，当然是事实啊！”希尔维亚笑了笑，然后就走了。 魔咒课上，希尔维亚满脑子都是梦里那个人的眼睛，索性抓了羽毛笔在笔记本上画了起来。 “希尔维亚——” “弗立维教授！”希尔维亚下意识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把笔记本一盖，羽毛笔“啪”地一声落到了地上。 “哦，你很少有上课不专心的时候……让我看看……”弗立维说着，先是把希尔维亚的羽毛笔用咒语让她的羽毛笔完好无损地回到它该放好的位置，再用咒语拿了她的笔记本，嘟囔道“哦，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略顿了顿，笔记本重新回到了希尔维亚桌上，“不过希尔维亚，咒语对巫师来说非常重要的，今天这个荧光咒，想必也难不倒你了？” 希尔维亚抿了抿嘴，拿出了自己的魔杖，应着弗立维的话说道：“荧光闪烁，不仅有加强版的荧光终极闪烁，还可以……” 她挥动魔杖，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念道：“光照如昼。” 魔杖顶端放出强光，若是在夜里，的确足够照亮整个屋子。 “好厉害……” “梅林啊，她怎么又会？” “为什么她什么都会？” 弗立维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一直很喜欢希尔维亚，便很快就忘了刚才那不太愉快的小插曲：“哦，干得不错。斯莱特林加十分。” 课间，马尔福走了过来，一把拿过了希尔维亚的笔记本：“让我看看你上课的时候在画什么东西……” 高尔自然跟在马尔福身侧，探头一看，就立马叫了起来：“这不是希格斯学长的眼睛吗？” “希尔维亚，传闻是真的？你，喜欢希格斯？” 希尔维亚皱着眉头，用咒语把马尔福手上的笔记本拿了过来，带着几分不悦开了口：“不只有特伦斯学长的眼睛是黑色！” “哦，对！”马尔福叫了起来，颇有一种不问出这是谁不罢休的意思，“麦克米兰也是黑色眼睛，对吧？” ------------ 016宵禁后的图书馆 “马尔福，希尔维亚爱画谁就画谁，你管得着吗？” “就是，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马尔福没理会他们，略俯下身子，手称在希尔维亚的课桌上，盯着她开了口：“你作为一个斯莱特林，应该看不上赫奇帕奇的蠢东西吧？” “你又发什么疯？”希尔维亚满脸写着“莫名其妙”，上下打量了马尔福一番，又向潘西那边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马尔福很快被潘西拉开，不过这次他显得不情不愿。 凑热闹的人也都散了，这件事对更多的人来说只是课间插曲而已。 “希尔维亚，你画的是谁啊？”达芙妮这会才凑了过来，低声问她。 “汤姆。”希尔维亚说着，翻开笔记本的那一页，把它展示给达芙妮欣赏。 达芙妮只是随意看了两眼，只是一双眼睛，再传神也拼不出人的模样来：“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得了特殊贡献奖的人吧？” “嗯。”希尔维亚点了点头，“我总觉得那个名字熟悉，我一定在哪见过他……” “那么多年前的事了……你为什么不找邓布利多先生问一问呢？” 希尔维亚摇了摇头，从之前那次打算去找邓布利多却被奇洛拦下来以后，她就完全没打算再去向邓布利多请教了，而且他不希望再被人提起自己的名字。 课间结束，再次开始上课。希尔维亚和达芙妮一起往魔法史课的教室走时，她才又开了口：“达芙妮，或许你之前说得没错。我不用老去琢磨一个不知道在哪见过或者听过的名字，更何况那人说不定都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你能想通就好了！”达芙妮笑道。 米里森在一边，听希尔维亚这么说，便也开了口：“这么说，你不打算再找斯莱特林的密室了？” “没什么好找的，学校里的花草树木都对这事缄口不提。”希尔维亚撇了撇嘴，虽然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就算找到，也不见得能打开，而且据说里面关着很可怕的东西，我未必对付得了它。” 魔法史课，真的很适合睡觉。 “希尔维亚！” “嗯？”她揉了揉眼睛，转头看向刚叫自己的麦克米兰，“厄尼，你魔法史不困的吗？” 麦克米兰抿了抿嘴，还是问了：“听说你要去布特家过圣诞节，是真的吗？” “嗯。”希尔维亚点了点头，然后就转头继续趴着睡了。 为什么宾斯能把魔法史讲得比巴诺德办公桌上的文件还无聊？别说是听课的学生，就连书上的照片里的人都睡着，或者跑去他们其他的照片里了。 这天晚上，希尔维亚照常来到图书馆的禁书区，她还是想查一下关于斯莱特林的秘密。 她听见一阵脚步声慢慢靠近，便将手里的书往书架上一塞，然后飞到空中以保证自己一会可以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 然而她循着脚步声的方向望去，却没看见人。但很快，就见哈利掀开了隐形斗篷。 她没有现身，也没有发出声响，只是静静地跟在哈利身边，看他在找什么。 “为什么还是找不到？”哈利嘟囔着，用灯照过的架子上，已经有不少凶残的老书被他唤醒，他却浑然不知。 希尔维亚听见它们七嘴八舌的咒骂，把手收进袖子里随意比划了两下，令它们重新安眠。 “喵——”就在一切归于平静时，一声猫叫打破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是费尔奇的猫，洛丽丝夫人。 哈利把手上的灯一扔，然后钻进了隐形斗篷。 费尔奇很快就来查看了，除了一只被摔坏的灯以外，他什么也没发现。 “出什么事了？”门外传来斯内普的声音。 希尔维亚皱了皱眉，心说三更半夜，斯内普来图书馆做什么？他总不会是来找关于怎么照顾百合花的资料吧？ 这么想着，希尔维亚跟着费尔奇飘了过去。 “西弗勒斯，你看，这个。”费尔奇把那盏碎了的灯递给斯内普，“我看，应该立刻去查不在宿舍的学生！弄明白是哪个捣蛋鬼干的！” 不知是不是被发现了，斯内普“嗯”了一声，向希尔维亚这边狠狠地看了一眼，然后又开了口：“是该查，不过不是现在。” 费尔奇离开，斯内普转身迈着步子仿佛要离开，哈利披着隐身斗篷试图走出这个门，却见奇洛从阴影里被斯内普拽了出来。 “我以为你至少不用像不懂事的学生一样破坏宵禁，奇洛教授。” “西弗勒斯……我……没办法，但……你知道……我不得不这么做……只有这样，我才可以……” “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在为谁卖命！再这样下去谁都救不了你！”斯内普还想再说什么，却突然皱起眉头，提起鼻子向自己身侧嗅了嗅，又伸手准备去抓什么东西，却没抓到。 应该，是哈利？ 希尔维亚原本还想再听斯内普说什么，却见他又向自己这边狠狠地剜了一眼，忙向另一个虚掩着的门去了。 “梅林！”希尔维亚这才回到地上现出身形来，低声自言自语道，“他有什么特异技能吗，这都能看见？” “希尔……” 它赶紧捂住了哈利的嘴，两人一起躲进了隐身斗篷。 斯内普当然会推开这扇门来查看一番，不过很快，他就拽着奇洛一起离开了。 “你怎么在这？” “无聊。” 两人从隐身斗篷里出来，希尔维亚听见他们离去的脚步声。直道：“你再不回去，斯内普教授就会发现你逃出来了。” “他当然会先发现你。”哈利嘟囔着说道。 “嗯，但他不会扣斯莱特林的分。”说话间，两人看见他们所在的这间屋子里，除了一面镜子外，什么摆设都没有。 来到镜子面前，希尔维亚扫了一眼上面篆刻的“厄里斯魔镜”字样，想到在书上见过关于“欲望之镜”的东西，就没了兴趣——她像猫一样，对未知充满好奇，而至于已经了解过的东西，实在没什么兴趣。 看着哈利忙不迭地去探寻厄里斯魔镜的秘密，希尔维亚扔下一句“早点回去”，就自己从小道回了休息室。 她刚回宿舍没一会，斯内普就和费尔奇一起，来休息室查人了。 作为斯莱特林的学生，怎么可能被发现偷偷摸摸地跑去禁书区呢，是吧？ ------------ 017圣诞节 “圣诞快乐！” 离校前的晚宴，还是挺热闹的。 希尔维亚逐渐适应了这种热闹，但不代表她喜欢。确切地说，她依旧觉得这样的庆祝毫无意义。 “哈利。”希尔维亚还是向格兰芬多这边走了过来，“不要再去找那面镜子了。” “希尔维亚，你在里面看见了什么？” “当然是看见你死了。”希尔维亚半开玩笑地说道。又转向罗恩和赫敏，“圣诞快乐，对了罗恩，你怎么也留校了？” “我爸妈带金妮去罗马尼亚看我哥哥了，所以我和珀西、弗雷德、乔治都……” “待在学校里过圣诞节多好！” “哈利也留校，希尔维亚，你真的要去布特庄园吗？” “只是明晚去参加个宴会。”希尔维亚点头说道。 “布特家族擅长预言，说不定……” 次日晚宴时，希尔维亚到了布特庄园，跟着小巴诺德一起往里走。 “希尔维亚，你来了。” “布特先生好。”她看着泰瑞的祖父慈爱的模样，心里莫名地发怵。 见过一些重要宾客后，整个宴会，希尔维亚都尽可能找一个安静的角落待着。不过，她越想躲，就越有人想找她。问的问题形形色色，但问得最多的还是关于她被魔法部找到以前的事。 “我不记得了。”希尔维亚说道。 这些日子在霍格沃茨翻了不少资料，从禁书里找到了一些关于恢复记忆的方法，她的确想起了一些事——永远只有雷雨天气的树林，被冰冻住的厉火和天空中的特别标志…… 她愈发觉得关于“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不应该告诉任何人，尽管她还想不明白那个人和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 布特先生站在一边，把希尔维亚的一举一动都收在眼底。他大概明白，泰瑞会觉得这个小女孩身上不对劲的地方在哪，但他无论出于何种原因，都不应该告诉魔法部。 吃过晚饭，布特先生与希尔维亚聊了一些咒语，说到兴起时，便请她去书房。 “不要关门。”希尔维亚刚说了这话，才觉得自己失礼，遂抿了抿唇，向布特先生说道，“抱歉。” 但她的神情，却丝毫看不出歉意。 “没事，坐。”布特先生没有关门，抬手示意希尔维亚坐下，“泰瑞在信里跟我提过你，说实话，希尔维亚，你真的很像你母亲。” 希尔维亚听见这话，原本看向布特先生的眸子暗了暗，略低下了头，不太自然地抱起自己的手臂，又很快地放开。 她很不喜欢听人提起父母，尤其是当她记起了一些事情以后。 其实别人说不说也没什么区别了，该听的不该听的她都早已听过了。时至今日，她几乎打心底里认为父母的离去和自己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无所事事、永远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救世主”——哈利波特。 沉默没有持续太久，希尔维亚重新看向布特先生时，便开了口：“抱歉，布特先生。我认为，对于已经离去的人，让他们安安静静地不被打扰，比较合适。” 布特先生不经意地皱了一下眉，他也尝试对希尔维亚做点什么，但发现并无用处。 “或许你应该放轻松一点，希尔维亚，我以为你的母亲对你来说还是……” “布特先生，抱歉，我不喜欢听我父母的事。”希尔维亚自知失礼，但她认为布特先生的行为已经不能简单用失礼来解释了，便继续说了下去，“另外，请不要再对我用摄神取念之类的咒语，我的确不记得七岁以前的事。” “抱歉。”布特先生诚恳地道了歉，他深邃的蓝色眼睛里的明暗闪烁并不如希尔维亚那双棕色的眸子那么明显，某种意义上说，他还是很想琢磨透这个女孩的。 毕竟，她活下来的可能性，也不过是那些。 略作沉默，布特先生又开了口：“希尔维亚，我猜你大概会知道一些，关于影子的事？” “梦里的确有人叫影子，不过我从没看清过他们的脸。” “他们？”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 看布特先生提问时的谨慎神色，再加上关于“影子”的事她的确旁敲侧击地向魔法部的人询问过，但线索甚少。 影子做了两件大事——卡伊鹿格森林里的天空，雷雨与闪电永无休止；蒂尼布里村庄的冰封下，厉火与愤怒的怨气从未熄灭。 她可不会跟任何人提起，有人叫她“影子”的事——更何况那是不是人都未可知。 正在这会，泰瑞和小精灵上来了，大概是为了晚宴后的舞会。 布特先生让泰瑞坐下，只略再与希尔维亚寒暄了几句，就留下一句“你们聊”然后出了书房。 “圣诞节快乐，希尔维亚。” “感谢邀请，今天大家都很开心。”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 “斯内普教授和奇洛教授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泰瑞问得很小心，好像生怕触及到希尔维亚的某根神经。 希尔维亚狐疑地看着泰瑞：“既然是秘密，我怎么会知道？” “我之前无意听见他们在奇洛教授的办公室里，讨论三头犬的事……你之前查的资料里，不也有关于三头犬的吗？” “泰瑞，你真是太不可爱了。”希尔维亚说着，拎了拎裙摆，从靴子上拿出魔杖，往面前书桌上一划，五页羊皮纸就出现在了桌上，“我知道的都在这了，如果你也去了图书馆，应该差不多。” “我以为，神奇动物管控司里的资料，应该会详细点。” “那个不能给你看，这点保密意识你应该有的。”希尔维亚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重新把魔杖收好，“舞会要开始了吧？” “是啊，还有一些客人这会才来。”泰瑞说着，抿了抿嘴，然后站起身，恭恭敬敬地邀请希尔维亚，“希尔维亚，我可以请你，作我的舞伴吗？” 希尔维亚先微笑着点了头，把手放到泰瑞手上前又开了口：“我舞跳得不好，你会介意吗？” “不会。” 两人一起来了楼下，跳舞的过程并没什么可说的。不过在场众人无一不是揣着各自的心事，这样的宴会实在没什么意思。 ------------ 018穆迪 接下来的假期，希尔维亚自然是被安排去了那座新城堡里住着。 圣诞节可以松快一点，但并不代表书不用看，咒语不用练。 巴诺德当然听说了一些希尔维亚的“无礼”行径，被教训几句也是寻常，不过仪态与言语的课程就该加码了。 “我讨厌这种规矩。”希尔维亚顶着书，双腿绷的极紧，笔挺地站着，和一边的康奈利嘟囔着，“我宁可去做咒语实验。” “小姐，让巴诺德先生知道你这样，恐怕就不是两个小时了。” “凭什么哈利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而我不行？” “他在麻瓜家住了这么多年，小姐，你……” “说得好像外面那些人没把我当怪胎或者骗子，又不是我非要姓波特！”希尔维亚说着，腿一松，随手把头上的书拿起往边上一扔，迈开步子就要走， “小姐？你去哪？” “圣芒戈。”康奈利没有阻止希尔维亚，鲁弗斯想劝阻，希尔维亚却先开了口，“我可不想我还没去圣芒戈，阿拉斯托就出院了。” 说得真有道理——毕竟希尔维亚从圣芒戈病房溜走的本事，就是跟阿拉斯托学的。每次她生病被送进圣芒戈以后，只要稍不注意，必然会“失踪”，然后隔三天再被魔法部的人在第一次发现她的那个森林里找到。 “所以小姐，为什么你每次都要去森林里？” “医生会骗人，独角兽不会。” 康奈利还想问什么，却只张了张嘴，没再出声。 鲁弗斯也静静跟在一边，没有开口。 “希尔维亚？”穆迪有些意外，他受伤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原以为希尔维亚不会知道的。 “阿拉斯托你骗人！”她说着就坐到了穆迪的病床边，看着他那还无法动弹的腿，如是说道，“怎么伤成这样？” “如你所知，希尔维亚，黑巫师总是邪恶且危险的。”穆迪微笑着应道。 康奈利和鲁弗斯退了出去，他们不觉得自己应该继续呆在这。希尔维亚更喜欢和穆迪相处，即便他已不再照顾她的生活。 “可怕的不是黑魔法吗？”希尔维亚不解道。 穆迪摇了摇头，认真地盯着希尔维亚的眼睛，十分严肃地告诉她：“可怕的不是魔法，而是人心。” 黑巫师之所以可怕，并不是因为他们研究黑魔法，而是因为他们不善良。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研究黑魔法？”希尔维亚半开玩笑地问穆迪。 穆迪笑着摇了摇头。 “黑魔法很强大，如果我琢磨明白了，就可以……” “希尔维亚，黑魔法很危险。黑魔法的每一个咒语，都是有代价的。”穆迪说着，示意希尔维亚再往前一些，“如你一样拥有森林之灵天赋的人，如果研究黑魔法，会引发很大的灾难。” “什么灾难？” “当你研究黑魔法到一定程度，你先会失去本身的稀有天赋……”穆迪笑了笑，抬手捏了一下希尔维亚的脸，“这张可爱的面孔也会慢慢变得扭曲，然后……嗯，不仅你自己会死，你身边的人也会一个接一个地死去。” “可就算我不研究黑魔法，我也总有一天会听不见花藤和鸟儿的对话。时光流逝，我的脸上也会渐渐生出皱纹，我自己会死，我身边的人也都会死。”希尔维亚抿了抿嘴，她绝不可能承认自己已经开始在禁书区里找黑魔法的东西了，她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淡然道，“是黑魔法让我活下来的，对吗？” 穆迪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他一直知道希尔维亚的记忆并没有全部遗忘，但很确定她能记得的并不多。 偶尔问起，希尔维亚也从不愿意说实话——其实想想也知道，一定和那些食死徒脱不了关系。 发现希尔维亚时，她身上不仅有左肩和腰上的两处伤疤，还被剜走了心脏。 如果要续命，用拥有森林之灵天赋者的血甚至比独角兽的血更好用，它甚至还能解开很多恶咒。但心脏…… 至今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心脏能用来干什么。如果拥有森林之灵天赋的人因受到攻击而流血，碰到血的一切会瞬间神形俱灭。要剜他们的心，不可能不碰到血，可谁能抵挡神形俱灭呢？ “那我为什么要怕黑魔法？”希尔维亚眨着眼，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 穆迪略作思索，如慈父般说道：“美丽的花朵的根扎在地下的黑暗里，汲取生存所需的营养和水分，然后向着阳光明媚地绽放。希尔维亚，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穆迪是在告诉她不要再费心费神去琢磨黑魔法的事，但是左肩上的伤疤…… 她欲言又止的神色引起了穆迪的注意，但穆迪没有问。 “阿拉斯托，我左肩上的伤疤，跟哈利额头上的，好像不太一样。”许久，她还是开了口。 穆迪挑了挑眉：“嗯？” 他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了想在学校的日子，咬了一下嘴唇，看着穆迪的眼睛：“黑魔法防御课的奇洛教授……嗯，我听哈利提过，他每次看到奇洛教授伤疤就会如被灼烧一般疼痛……可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你能感受到什么？”穆迪本能地警惕起来。 “力量……”希尔维亚抬手抚上自己的左肩，垂下眸子，一遍遍地回忆着那种感觉，“好像是某种不可言说的联系……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伤疤涌入我的身体一般。” 穆迪有些懵，他的确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哈利额头上和希尔维亚左肩上的伤疤，至少从照片上看去，并没有什么不同。 “奇洛教授……”他喃喃着念了一遍。 “对，他的头巾下面……”希尔维亚刚想说什么，眸子一动，话锋一转，“有传闻说，他头巾里包着驱赶吸血鬼的东西。一个巫师怎么会怕吸血鬼，不过我琢磨，返校时给他送一个银十字架。” “希尔维亚，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总想着用这样的办法。” “阿拉斯托，对敌人为什么要心软？我不杀他，难道我应该等他休养好了来杀我吗？” “这么说，你去查了那个人的事？”穆迪满脸写着“你瞒不了我”。 希尔维亚摇了摇头，十分郑重地向穆迪申明道：“我没有查伏地魔。” ------------ 019不稀罕 很快，希尔维亚就走出了穆迪的病房。 她不喜欢穆迪总强调要感化改变那些制造麻烦的人——解决制造麻烦的人，麻烦就会消失；就像下棋，只要对方的王死了，己方就赢了。 希尔维亚和康奈利、鲁弗斯正一起往外走，不经意地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从不远处晃了过去：“那是？” “小姐，那应该是隆巴顿家的孩子。” “隆巴顿……格兰芬多的傻大个？”希尔维亚极轻地嘟囔了一遍，又清了清嗓子，心说他应该不是来看脑子的，“他来这里做什么？” “隆巴顿夫妇在那边的病房里，他们被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施了钻心咒……” “贝拉特里克斯……”希尔维亚微微侧过脸，看向鲁弗斯，“钻心咒？” “是的。” 希尔维亚想了想，便向隆巴顿夫妇的病房走去，但只停在门口，通过门上的小窗向里面看了看。 纳威坐在两张病床之间，他的祖母和姑姑各自在两张床的另外两边。 “钻心咒不是不再施咒就不疼了吗？” “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度的，小姐。超过了能承受的极限，就会导致身体功能失常，精神崩溃…… 希尔维亚没继续听下去，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她回到房间里，琢磨起“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这个名字，去书房里翻了一会，就在旧的《《预言家日报》》上找到了那个女人的信息。 阿兹卡班的囚徒。 想想也对，用了钻心咒，自然会被抓进阿兹卡班。可是，为什么这个人这么眼熟呢？ 康奈利这会儿刚好来找希尔维亚，因为圣诞节假期之后，霍格沃兹会进行返校考试，所以得提醒她功课不能落下——尽管希尔维亚就算不复习也能顺利考试。 “小姐，在找什么？” “哦，那个对隆巴顿夫妇用钻心咒的人，是什么来历？” “她啊，原本是布莱克家族的小姐，嫁了人，就随夫姓莱斯特兰奇了。” “布莱克……哼……”希尔维亚对这个家族可没什么好印象，主要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身世是小天狼星布莱克确认的。 谁要作救世主的妹妹，在魔法部里就算衣食无忧如公主，不会被魔鞭抽打，不会被关进柜子里，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被魔法部的人确认身份以后，她失去的可太多了。 接下来的假期显得十分无聊，希尔维亚决定提前返校。 当康奈利询问她的理由时，希尔维亚淡然说道：“哈利波特在霍格沃茨，我想我应该趁着圣诞节的假期还没结束，好好跟我哥哥打一场雪仗，对吧？” 完全没有对哥哥的亲昵与依赖，也没有对雪仗的期待，她有意强调“哈利波特”这个人尽皆知的名字，毫不掩饰对自己这个哥哥的厌恶甚至不屑。 但不论怎么说，圣诞节想要和家人一起过，的确是一个合适的理由。 回到学校当晚，希尔维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检查路威脚下的活板门。路威告诉她，没有人进去过。 到现在还不去拿的话，可就拿不到了。 希尔维亚这么想着，听见外头有脚步声靠近，忙念了个隐身咒。 来的人，是斯内普。 奇怪，他来这里做什么？ 斯内普提着他那硕大的鹰钩鼻，努力分辨着气味，甚至还向希尔维亚这边看了过来。 不知为什么，斯内普好像总能看透隐身，这让希尔维亚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就在斯内普一步步向希尔维亚靠近，她赶紧用手指比划了两下让路威动了动，然后自己从路威身后绕过斯内普。 但就像被斯内普看穿了一般，希尔维亚慌乱之中差点直接撞到他，偏就在这时，门再次被打开。 来的人，是奇洛。 “西弗勒……勒斯，好巧。” “我觉得你现在就不用装了，奇洛教授，告诉我，你在为谁卖命！” 趁着他们两个对峙，都没顾上关门的这会，希尔维亚赶紧钻出了门去。 回斯莱特林休息室的路上，她一遍一遍地琢磨着斯内普和奇洛的行为举止。 “希尔维亚！” “罗恩？”希尔维亚一下子没回过神，等罗恩怀里的斑斑跳到她身上，才连忙应了一声，“新年快乐。” “看来斑斑很喜欢你。”罗恩玩笑道。 希尔维亚扯了扯嘴角，目光落到斑斑身上时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嫌弃，好像在说“真不知道你还能干点什么”。 “哈利呢？”希尔维亚随意揉了揉斑斑，她一眼便知这不是寻常的耗子，把它抓起来交还给罗恩时，随口问了一句。 “别提了。”罗恩摇了摇头，满脸写着无奈，“他看到了一面古怪的镜子，这会，恐怕又去找那镜子了。” “古怪的镜子？”希尔维亚立马想到了厄里斯魔镜，就文字记载的，那面镜子可让不少人都发了疯。 其实她在图书馆里查资料时，也偷偷去看过，那里面出现的人还是和梦里一样，只肯背面向着她。 罗恩“嗯”地点着头，说起自己在里面看见自己当了级长，魁地奇队长…… 希尔维亚只是扯着嘴角点着头，她对罗恩的这些念头实在是不知该回以怎样的言语或表情——名誉、地位、财富，在她被确认是“波特家的孩子”后纷至而来，而得来的太容易的东西，总是不被稀罕的。 两人又随意说了几句话，哈利便从礼堂外走了进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好似身体里被抽去了些东西。 “哈利！”罗恩连忙向哈利招手。 希尔维亚转身见了哈利，便迈了两步迎了上去：“过着节呢，你愁眉苦脸的做什么？” 三人随意地坐在长桌边，哈利说起自己再次去找厄里斯魔镜见父母的事。 “你为什么总执着于那面镜子？”希尔维亚愤愤地扔下这话，然后就站起身离开了。 她总不能说，即便是在厄里斯魔镜里，她都看不见父母。 为什么，高高在上的魔法部公主，凡是她多看两眼的东西都不会再被旁人染指，却连父母都得与那个糟糕的救世主共享？ 更可恨的是，希尔维亚的记忆深处仿佛被人灌入了当年种种，让她清晰地了解：自己成如今这个样子，都是因为这个糟糕的哥哥。 ------------ 020返校 圣诞节假期一结束，学生们纷纷返校，而考试自然也就来了。 魔法史，无疑是很多学生的噩梦—— “霍格沃茨建校是哪一年？” “圣芒戈是由谁创立的？” “纽特斯卡曼德创作的什么书是人们研究神奇动物的著作？” 希尔维亚面无表情地答完了题，提前交了试卷就离开了考场。把考场门重新关上时，还不忘看一眼抓耳挠腮的哈利。 算了，他也就这点本事了。希尔维亚如是想着。 哈利实在不擅长魔法史，作为一个在麻瓜家生活了十多年的巫师，他觉得自己能分得清阿兹卡班和纽蒙迦德就已经很厉害了。魔法世界美轮美奂，但和他从前的生活，实在是相距甚远。 原本他还为自己进入了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球队沾沾自喜，可当他听伍德不止一次地说起希尔维亚的飞行多么完美，并见过几次课后与各院学生谈笑自如的希尔维亚后，那点骄傲便荡然无存。 他是救世主，拥有无上荣光，可总是处处被自己这个妹妹压一头。 “显然，名誉并不能代表一切。”这是斯内普阴沉着脸，嫌恶地说哈利的原话。可到了希尔维亚那里，就算她无礼地对斯内普说“关得住我的话，随时奉陪”，斯内普也会网开一面。 哈利很不服气，但事实又每每令他十分泄气，而更让他泄气的还在后面。 魔咒课，希尔维亚直接得到O的成绩而免于考试。 自然有些许学生不服气，而弗立维教授只说“如果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能在三年级之前自创咒语，并且该咒语通过魔法部魔咒科研办公室的测试，我也让他免试拿O”。 但希尔维亚自创的到底是什么咒语，与她同级的学生都不知道。 直到弗雷德和乔治出来给大家答疑解惑——不只是如影随形，与之相关的立竿见影，还有让人犯迷糊忘记自己该做什么的“因殊里阿斯”（迷魂忘影），并且这两个咒语都可以用同一个反咒（避影敛迹）来解咒。除此之外，她还发明了被称为初级防护咒的“安塔斯利贝诺”（瓦中鱼影）。 “这是希尔维亚发明的咒语？” “米兰达戈沙克也未必能做到吧？” “她没发明过什么恶咒吗？” “当然有。”希尔维亚突然飘到了他们的耳朵里，“能让你多长一只眼睛的那种，不过我还没琢磨出反咒，你要试试吗？” 说着，希尔维亚拿出魔杖，玩笑着指向了安吉丽娜。 “你还没研究出反咒就要拿我试，过分了。”安吉丽娜亦只是玩笑地说着，抬手轻轻拨开了希尔维亚的魔杖。 希尔维亚收好魔杖，只是笑了笑，便同大家聊起各自的圣诞节。 哈利远远地看着，不服气，不甘心，又或者说他已经开始反感自己的这个妹妹——她实在太耀眼了。 如果是从前在德思礼家，遇上这样的情况，哈利根本不会往心里去，但现在不一样。 进入魔法世界以后，他简直就是天之骄子，并且在希尔维亚自持清高的那段时日，哈利才是被众星捧的月。 尝过了糖的孩子，还有几人咽的下酸咸苦辣？ “救世主，这就受不了了？”马尔福走了过来，没好气地嘲讽道，“知道你为什么不如她吗，因为你——” “德拉科，跟他废什么话。”潘西走了过来，她好像已经能拿捏住马尔福的脾气了，直道，“明天魔药考试，还得复习呢！” “你就不能跟希尔维亚学一学，每次都拉着我去琢磨那些小儿科的问题。”马尔福带着几分不悦地扔给潘西这一句，又带着嫌恶打量了一番哈利，见他正穿着一件韦斯莱夫人织的毛衣，冷笑道，“哦，我怎么忘了，你的家人连一件像样的新冬装都不会给你寄过来，哈利波特。”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希尔维亚其实是格兰芬多的那些狮子不断示意而被迫往这边看的，她圆葱不打算掺和马尔福挑衅哈利的事，毕竟这两个家伙她不不大喜欢，“哈利，你这毛衣——” “哦，韦斯莱夫人寄来的。你的那件还在我宿舍，回头……” “梅林啊，你都落魄到要靠韦斯莱家救济了吗？大名鼎鼎的……” 希尔维亚只是侧过头盯着马尔福看了两秒，他就闭嘴了。 “你怎么没早点告诉我？”希尔维亚说着，重新看向哈利，“晚饭时候我找你吧，得给韦斯莱夫人回份礼物才行。” “希尔维亚，不用这么客气！”罗恩不知什么时候蹿到了哈利旁边，直向她继续说道，“我妈妈别的不行，织毛衣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是啊，不然怎么补贴家用。也不知道买的是什么毛线拿来织，该不会是你妈妈自己纺线……” “德，拉，科。”抢在罗恩和哈利发火以前，希尔维亚先开了口，“马尔福夫人没给你织过毛衣吧，你知不知道现在手工做的都叫高定款？要真是韦斯莱夫人亲自纺线，恐怕那一件毛衣能比整个马尔福庄园还值钱。” 扔下话，希尔维亚就转身若无其事地走了。 马尔福还想说什么，被潘西和高尔一左一右拉住了。 希尔维亚权当没这回事，该复习复习，该琢磨咒语琢磨咒语。 晚上，斯莱特林休息室里，学生们各自复习着接下来的考试。 “希尔维亚，汤姆是谁啊？” “啊？”希尔维亚被杰玛突然的问话惊住了，慌乱地看向杰玛，才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句，“他……他在之前的一次任务里失踪了……嗯……” 希尔维亚还能怎么说，总不能说那是梦里的人吧？ “抱歉。”杰玛自以为提起了希尔维亚的伤心事，有几分愧疚地道了歉。 希尔维亚微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希格斯亦只是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听着，一言不发。 “汤姆里德尔……”希尔维亚心里一遍遍念叨着这个名字，她说不清这个名字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为什么那个连样貌都不清晰的人一遍遍出现在自己的梦里，甚至在厄里斯魔镜里也是他。 夜里，希尔维亚从宿舍里走出来。 她睡不着，却也不知道能去哪，便只在休息室里的壁炉边坐下，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壁炉里的火。 ------------ 021不容直视 “怎么还没睡？”布雷斯扎比尼这会居然还在休息室。 “你不也一样吗？”希尔维亚有些意外地转头看向他，没有对他微笑，只是看着他。 扎比尼“哼”了一声，坐到了另一个沙发上：“我跟你可不一样，泥巴种生的脏东西。” “那也比你不知道自己亲爹到底姓什么的好。”希尔维亚不假思索地回道。 扎比尼夫人有一大堆丈夫，男人们接二连三地死去，留下了一笔又一笔丰厚的遗产。这些遗产，让扎比尼母子衣食无忧。 别人对这种事不会熟知，但希尔维亚却是在入学前就翻过霍格沃茨同届学生档案的人。 “闭上你的臭嘴！”扎比尼十分狂躁地吼道，“你是什么东西！” 希尔维亚懒得再理会他，毕竟狗可以冲你叫，但你不能学狗叫跟他吵架。 她只又转头看向炉火，琢磨着自己的心事。 考试很快结束，没过几天，成绩也被公布了。 “不会吧，全O？” “格兰芬多的那个母狮子是把书当肉吃了吗？” “还有希尔维亚，魔咒课、变形课和草药课都免试，成绩全O。可不得了了。” “这俩是人吗，一点活路都不给留啊？” “简直不容直视，太可怕了！” 此时此刻，希尔维亚正坐在天文塔的房顶上，看着午后惬意的阳光，但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温暖与惬意。 好些天以前，希尔维亚就想找桃金娘谈一谈，但桃金娘对希尔维亚十分不友好，可希尔维亚自问没有哪里得罪过桃金娘。 昨晚，希尔维亚伪装成赫敏，在盥洗室里和桃金娘闲聊时，问到了些关于斯莱特林密室的事。密室就在那个盥洗池下面，用蛇的语言就可以打开它。 怪不得，桃金娘每次看见希尔维亚总是不大友好——斯莱特林，而且是能跟动植物对话的斯莱特林学生，桃金娘当然十分不喜欢。 桃金娘说，密室里有很可怕的东西，她只是看了那东西一眼就死了。 这世上，有像太阳一样，不容直视的东西吗？ “希尔维亚！”是赫奇帕奇的苏珊伯恩斯。 “苏珊，有事吗？”希尔维亚转头看向苏珊，在苏珊的担忧表情里意识到自己应该回到地面上去。 看着希尔维亚飘到自己面前来，双脚落了地，苏珊才松了一口气：“那个……我……魔咒课和变形课都不大好，想向你请教请教。” 希尔维亚“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左右看了看这天文塔：“在这练吗？” “不……你……跟我来。” 希尔维亚跟着伯恩斯从天文塔上下来，一路来到了温室里。 希尔维亚当然觉察到不对，不过她什么也没问。可就在走进温室，看见整个温室里的紫罗兰， 麦克米兰正拿着礼物，衣着正式地站在装饰得很浪漫的温室里等着她们。很多学生都围在那，等着看麦克米兰的表白结果。 希尔维亚只站在温室门边，将这温室里的景象看了一遍，甚至没等麦克米兰上前来同她开口说什么，就赶紧转身要离开。 学生们当然不会放她走，但谁都没想到，希尔维亚竟直接拿起了魔杖，皱着眉头指着门口：“让开。” 不是针对任何一个人，她是在让所有挡路的人都让开。 麦克米兰有些尴尬，忙开口说道：“希尔维亚，我，有几句话，你，听完再走，好不好？” 希尔维亚听见厄尼的话音，她说不出那里面藏着什么情绪，但有一点她很肯定，就是自己不可能给他同等的感情。 她放下了魔杖，转过身，迈开步子走向厄尼：“厄尼，谢谢你。”她真诚地向他微笑，但只看了他一眼，就挪开了目光，带着歉意低下了头，“但无论你要说的是什么，我都不打算听，因为它于你于我都是没有意义的。” “希尔维亚，我喜欢你。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我也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接受我。我圣诞节在家跟父母提过了，无论什么时候，麦克米兰家都是……” 希尔维亚只是轻轻摇了下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沉默着往后退，然后转身飞快地逃离现场。 恣意享受阳光的獾对深陷泥潭里的蛇或许会好奇怜惜，但要说喜欢，大概只是海天相接的美丽谎言。 紫罗兰的花语是永恒的钟爱，在希尔维亚看来，根本没人配得上用这样的花表白。毕竟，哪有什么永恒。 “希尔维亚。”没多会，迪戈里就追了出来。 “塞德里克学长。” “那个……厄尼他其实真的很好……就是今天他……没吓到你吧？” “厄尼的确很好，希望我和他还能继续做朋友。”希尔维亚微笑着摇了摇头，想到麦克米兰，她好像还有些愧疚，只是不必再说什么，“他刚才都没紧张，你怎么紧张得结巴起来？” “你拿魔杖那会，真的挺吓人的。”迪戈里说着，想到刚才希尔维亚拿起魔杖时狠厉的神色，不觉有些后怕。 希尔维亚却浑然不知，直视迪戈里的眼睛，玩笑道：“我很可怕吗？” “或许有一点。”迪戈里亦玩笑着回应。 没再说什么，希尔维亚就离开了，毕竟一会还要上课。 黑魔法防御课结束之后，奇洛叫希尔维亚留下来。 奇洛的办公室里，他盯着希尔维亚，许久才开了口：“希尔维亚，我有件事要你帮忙。” “研究黑魔法吗？”希尔维亚被他盯得毛骨悚然，总算等到他说话，却没忍住脱口而出地反问道。 奇洛惊讶地瞪着眼睛张了张嘴，没敢说话。 “影子，不听话，可是会受罚的。”这个声音，是汤姆。 希尔维亚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哼了一声继续道：“我连你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凭什么听你的？” 汤姆的声音略柔软了些，好像刚才说要惩罚她，只是为了玩笑一般：“影子，我们常在你梦里见的，你忘了吗？” “你为什么藏在奇洛的头巾下面？” “我现在的样子，不堪入目。”他的语气好像染了一层悲伤的孤独，好像是午夜被噩梦惊醒的孩子发现四下无人时，连哭都显得那么无力。 ------------ 022记起些往事 希尔维亚本来想问斯莱特林密室的事，可想到他不止一次让自己不要插手，便只问：“汤姆，我们很熟，对吗？” “对。”汤姆停顿了一下，略带着些犹豫继续说道，“你或许，该记起些事来。” 话音落下，一道青光闪过，直向希尔维亚袭来。 她惊恐之余，突然觉得，自己的记忆深处的某个空白部分，好像被刺穿、撕裂了一样。 她好像在自己的记忆里看见了很多不止一次出现在梦里的情形，迷雾与朦胧都被抹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夜与死寂一点点在追溯中染上生命的光彩与喧嚣。 那年的蒂尼布里，虽总见不到阳光，但还是可以感觉到四季变换、昼夜更迭的，直到…… “又挨打了？”汤姆看着从屋子里偷偷摸摸走出来的希尔维亚，她的衣服上的血迹都还没干。 希尔维亚见了他，忙低下头去，把手背在了身后，“嗯”了一声。 老巫师很严格，而且脾气古怪。他用两样东西教她该怎么学习：缝合了狼人爪牙的魔鞭，密不透风的铁皮柜。 蒂尼布里的村民无一例外都是黑巫师，但并不都是食死徒，而且那时“汤姆”自身难保——前些天，被村民发现的汤姆奄奄一息。在几个村民的“请求”下，希尔维亚把自己的血喂给了汤姆，他才慢慢地好转。 “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我？”那个救下汤姆的黄昏，希尔维亚坐在他的床边，带着些委屈的哭腔问。 “因为你还不够强。”汤姆看着她，淡然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很强？” “可以这么说。” “那为什么还要我救你？”希尔维亚半分不饶人地追问道。 “因为，你的未来不可限量。而他们，看不见你的潜力。” 某个晚上，汤姆突然看见坐在房顶上的希尔维亚，隔空问道：“你怎么跑到房顶上去了？” “看星星。” 她话音未落，他已经来到了她身侧。 “你喜欢看星星？” “他们都睡了，就没人打我了。”希尔维亚说着，挪了挪自己的腿。由于裤子宽大，血甚少染在裤腿上，而是顺着她的腿一直流到了鞋子里，疼痛好像都不要紧了。她已麻木了。 “让这里永远都是晚上，好不好？” “真的可以吗？”希尔维亚看着汤姆，从他眼里好像看见了另一个世界，略顿了顿，她又摇了摇头，“一直都是晚上的话，就太黑了。” “你怕黑？”汤姆话里有些嘲讽的意思。 希尔维亚的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衣服的边角，她的确怕黑，但比起夜晚的黑，她更害怕铁皮柜里的黑。 “这根魔杖，你拿好。”汤姆说着，面无表情地从自己的袖子里抽出一根橡木魔杖，递到希尔维亚面前。 “魔杖？”希尔维亚看了它好一会，才敢伸手去拿。 谁能想到，伏地魔教给希尔维亚的第一个咒语，是“荧光闪烁”。 希尔维亚很有天赋——那晚她距离把伏地魔戳瞎，只差那么两三厘米。同时，她学会了荧光闪烁、荧光终极闪烁以及光照如昼。 那一晚的蒂尼布里，旧屋的屋顶上，希尔维亚拿着手里的魔杖一遍遍练习着那三个咒语。黑夜里，从魔杖顶端一遍遍放出光来，让天空中的星辰黯然失色。 只是，在那星星点点的光下，蒂尼布里好像变得更黑了。 ------------ 023你要什么 希尔维亚狠狠地摇了摇头，让自己从无休止的回忆中抽离出来。 奇洛瞪着双眼，像一个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的巨型木偶一样神情呆滞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希尔维亚。 希尔维亚并没太在乎奇洛是什么样子，她只是看着奇洛的头巾，好像这样就是看到了汤姆。 既然尘封多年的记忆已经可以被想起，那就回头再想也来得及。不过有个问题，她现在一定要问：“为什么我想不起你的样子？” “那个身体不是我的，你不需要记起来。”汤姆十分淡然，好像在说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并没有纠结于身体不是汤姆的这种事情——在蒂尼布里，除了那些人对自己的嫌恶，什么都可能是假的。 她只是继续问：“所以你要什么？我的血？” “你不怕我把你的血吸干吗？”汤姆言语带笑，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是巫师还是吸血鬼？”希尔维亚不以为意。 “魔法石。”汤姆没有拐弯抹角，很直接地说起魔法石，又顿了顿，“有了它，我们都可以做很多事。” 希尔维亚勾起嘴角，点了点头。的确，这个人就是汤姆。别人，是不可能知道希尔维亚也会需要魔法石的。 不过她之前从没想过要去偷魔法石，她想用光明些的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别执着于手段，结果才最要紧，不是吗，影子？” 汤姆的话，蛊惑着希尔维亚。 “我未必能拿到。”她实事求是地说道。 现在想来，奇洛就是要去取魔法石，但斯内普再三阻拦。 哈利他们一直怀疑是斯内普要取魔法石，索性让他们一直误会下去好了。 “嗯……影子想要什么？” “斯莱特林的密室里到底有什么？”希尔维亚心说自己只是有些担心活板门下的机关，不过既然汤姆这么问了，便不该让他失望。 “你就这么好奇那个密室？”汤姆明显有些不高兴，他已经提醒过希尔维亚很多次不要再理会那些东西，安静地等在原地就好。 希尔维亚抿了抿嘴，不知怎的，分明她不需要听从任何人，可一想到自己违背了他的话，还是有些心虚，带着几分无理取闹地抢白道：“你既然让我什么都不要做，那魔法石跟我有什么关系？” 其实，她已经知道密室怎么打开了。不过她想了解一下，打开以后会发生什么，再决定要不要打开。 见汤姆没反应，她眸子转了转，冷笑了一声，又继续说道：“或许，我还可以问问别人，当年发生了什么。” 是了，她一直还没向海格问过关于密室的事。 “如果你受欺负了，就去打开它。”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汤姆才开了口。 受欺负？哼…… 今时今日，还有谁能欺负得了希尔维亚呢？蒂尼布里的冰封厉火与永不见天日的月圆夜，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影子”有多可怕，再不敢对她做什么。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奇洛的办公室，并没再问“为什么要我去拿”之类的话，反正，只是块石头而已。 那天晚上，希尔维亚来到了路威所在的屋子里。 ------------ 024初探活板门 希尔维亚没费多大功夫，就让路威安静地挪开了脚，然后从活板门跳了下去。 安静地让魔鬼王把自己送下去，她往前走，看见满天乱飞的钥匙，眼睛都没向扫帚那瞟一眼——定身咒，飞来咒，就足够了。 再接下来是巨怪，她毫不留情地用了杀戮咒。然后又了一个荧光闪烁——这样，就算等会被人碰上，也没办法用闪回咒知道什么。 巫师棋对她来说，就更没难度了。因为下巫师棋，除了统筹全局一步三算的脑子，唯一需要的就是狠下心来渴求胜利——士兵牺牲不要紧，骑士牺牲不要紧，只要己方的王比对方的王活的更久，就够了。 魔药推理，希尔维亚看了一眼纸条，真是令人大跌眼镜：这东西居然还有提示，斯内普设置的这一关是在告诉全世界自己的关卡多么不可靠吗？ 她也懒得推理，把纸条放到了一边，对那燃烧着的门框施了凝火咒，又给自己加了个防火咒，然后毫无悬念地走到了最后一个关卡。 希尔维亚心说，靠这几个关卡哪里能保护魔法石，霍格沃茨的教授们都把人当傻子吗？ 只是，当她看清楚这里的东西以后，便皱起了眉。 厄里斯魔镜被挪到了这来。 她一步步走近厄里斯魔镜，她以为会像之前一样看见汤姆的背影，可这次，里面什么也没有，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被照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希尔维亚嘟囔道。 她没再理会厄里斯魔镜，而是开始琢磨这里会不会还藏着其他的机关，不巧的是，什么都没有。 难道，魔法石就在这镜子里？ 这么想着，她重新走到厄里斯魔镜之前，盯着它看了许久。 镜子里出现了她自己的样子，而在她身边，有一个头发若黑玉，眼睛里藏着星空的英俊巫师。 无需任何人提醒，那双眼睛，便足够她认出他来。 “汤姆……”希尔维亚皱起了眉，无关其他，只是因为她觉得镜子里这个人很陌生。 所以魔法石到底在哪？ 希尔维亚要取魔法石当然是有私心的，她不能永远靠着那个伤疤活下去，如果能把魔法石作为自己的心脏，那至少不需要再时刻担心伤疤的反应。 可她没有得到魔法石。 第二天午饭时间，希尔维亚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听着马尔福叽叽喳喳地叫唤些什么“早晚要让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被霍格沃茨开除”。 “德拉科，你不会是对我那救世主哥哥有意思吧？”希尔维亚实在是被吵得受不了了，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睡眼惺忪的模样只要没瞎就能看得出她困得要命，“你一天到晚要叫多少遍波特，真的很吵。”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希尔维亚，某种意义上说，波特也可能是在叫你。” “可别把我跟救世主放在一块，除非你想看我翻脸，弗林特学长。” “希尔维亚，你也不该把你那倒霉哥哥和德拉科放在一块。” “就是——” “我看他自己乐在其中，潘西，你可得注意点了。”米里森半开玩笑地说道。 希尔维亚笑了笑，然后就靠在了米里森肩上，眼睛却看向气不打一出来的马尔福：“德拉科，你看，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 ------------ 025不会说 这天下午的飞行课课间，希尔维亚坐在一边，目光却时不时地投向哈利三人组。 旁边的灌木把三人组的“密谋”事无巨细地告诉了希尔维亚，感情今天晚上，他们打算去海格那里问“魔法石”的事。 希尔维亚本没打算再做什么行动，但灌木说起的另一件事，倒让她露出了些许惊恐的表情：“你确定？” “喝独角兽的血来续命……”希尔维亚嘟囔着，眉头拧得很紧。 独角兽…… 喝独角兽的血会遭到诅咒…… 这么说，奇洛已经不止一次地尝试过要取走魔法石却都没能成功，而汤姆已经等不及想要复原…… 汤姆为什么要拒绝希尔维亚的血，而去喝独角兽的血？ 斯内普对汤姆的计划和奇洛的行为百般阻挠，到底是为什么？ 希尔维亚思忖许久，也没琢磨出所以然来。 一想到今晚不得空闲去禁林查看独角兽的情况，而要去海格那里，并且还要见到哈利，希尔维亚就打心底里感觉不自在。 哈利不经意地看向希尔维亚，他甚少看见希尔维亚课间一个人静坐。说不出是什么驱使，只跟罗恩、赫敏嘱咐了几句，便要向她过来。 但哈利还没上前，诺特就先过来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西奥多……”希尔维亚向他笑了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它们说，最近有人袭击独角兽。” “哦？”诺特有些意外，“伤害独角兽，可不是开玩笑的。” 希尔维亚垂下眼眸，低声嘟囔道：“如果不是别无他法，谁会做这种事。” “你知道那是谁？”诺特问她。 希尔维亚摇了摇头，没说话。 西奥多没有继续询问什么，但他好像猜到了一些事。 晚饭后，希尔维亚就大摇大摆地往海格的小屋去了。她不觉得等到宵禁时间再偷偷摸摸地跑去禁林边是合适的行为，更何况，她还想向海格打听一下别的事。 “希尔维亚？你怎么来了？” “小火龙该到破壳时间了吧，我想来看看。”走进海格的屋子里，希尔维亚只觉得又闷又热，“对了海格，我之前在陈列室擦奖杯，有一个特殊贡献奖的得主名叫汤姆里德尔，这个姓氏不太……” “不要跟我提他！那个家伙……” “海格，你认识他？”希尔维亚当然能捕捉到藏在海格的激愤言语与不寻常的神情之下，那惊人的信息量。 “不！认！识！”海格粗犷的声音里透着愤怒与不甘，“我不会说的。” 看着几乎要暴怒的海格，希尔维亚的确没再问下去。 那晚哈利三人组也来了，众人一起看见那条挪威脊背龙破壳而出。 希尔维亚只在一边，时不时逗一下那条龙，并安静地听着哈利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非要向海格问出“魔法石”的消息不可。 “我不会说的，我不能告诉你们——” “嘘——”在海格即将说出什么时，希尔维亚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们往外看。 她一早就知道那里有人，只是故意等到现在。以哈利他们的捣蛋程度，如果知道了关于活板门下的秘密，恐怕要取魔法石会更麻烦。 “谁！” 外面两个人影飞快地闪过。 ------------ 026火龙破壳 哈利他们只凭那金色的头发认出了马尔福，希尔维亚却很清楚，另一个，是诺特。 海格皱起了眉，提醒他们该回去的同时，自然也不会再说起魔法石的事：“你们该回去了，已经很晚了。” “哦不，海格，你得告诉我们，那下面是不是真的有魔法石。” “我不会说的！格兰杰小姐，你听着，这件事不要再提！” 希尔维亚对海格的反应很满意，听他这话，便开口转移了话题：“海格，你真的要把它养在这里吗？” “不然呢，我总不可能扔了它！”海格看着那条火龙，“诺伯，它还只是个小毛娃！” “它是个女孩子，海格。” “哦，那就叫诺贝塔……” “梅林啊，海格，这是犯法的。”罗恩低声轻声提醒道。 “是啊海格，你这可是木房子！”赫敏也叫唤了起来。 哈利若有所思地看向希尔维亚，好像从她脸上能找到关于魔法石的信息一般。 最后，当然是在夜色中，他们一起回到了学校里。路上，希尔维亚还和罗恩、赫敏讨论着“那东西不能任海格养着，这太危险了”之类的话。 罗恩自然是完全忘记了要操心魔法石的事，可赫敏还是提起了这个问题。 “如果那下面真的是魔法石，一定还有很多机关守护它吧？”希尔维亚装作猜测的样子。 “希尔维亚，你没听海格说的吗，斯内普也参与了机关设置。”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希尔维亚顺嘴说道，作为斯莱特林的学生，她当然应该为自己学院的院长说两句公道话，不过她也清楚，至少自己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哥哥会矢志不渝地怀疑斯内普，“就算真的像你们想的那样，是斯内普教授想做什么，可又不止他一个人的关卡，不是吗？” “嗯……你说的有道理……”罗恩点了点头。 赫敏张了张嘴，却没出声。 “不。”哈利皱着眉头，走到了希尔维亚跟前，“他就算一时破解不了，也不可能一直都破解不了。” 希尔维亚“哼”了一声，刚打算好好教训一下哈利，却猛地想到最后一关的那个厄里斯魔镜。 她突然有了另一个念头——厄里斯魔镜应该是邓布利多设置的关卡，以他对哈利的喜爱程度，如果是哈利想找到魔法石…… 于是，希尔维亚看着哈利的眼睛，十分认真地告诉他：“但时间对那个想找到魔法石的人来说很重要，他已经开始伤害独角兽了。” “什么！” “你说的是真的？” 哈利还云里雾里，赫敏和罗恩倒是反应激烈。 “是啊，灌木和花藤告诉我的，禁林里已经有独角兽遭到袭击。”希尔维亚把话撂下，就转身向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去了。 果然，她回到休息室时，马尔福和诺特一人坐着一个沙发等她。 “既然要跟踪，就得学会隐藏。”没等他们开口，希尔维亚先出了声。 她随意地用飞来咒弄了把椅子来，坐在壁炉边，面无表情地看向马尔福和诺特。 “宵禁时间外出，可是会被扣分的！” “嗯，如果你再大声一点，整个斯莱特林都会知道你违反了校规。”希尔维亚听着马尔福的狂叫，云淡风轻地说道。 ------------ 027早上好 礼堂里，大家正在吃早餐就看着蛮幸福。“希尔维亚，你们在里面看什么？” 希尔维亚听诺特这一问，便笑着向他应答道：“挪威脊背龙，的确很酷。就是太难驯服。” “挪威脊背龙……那是，火龙的稀有品种？”诺特有些意外，但很快就变成了遗憾，“早知道我就进去看看了！” “西奥多你小声点！”希尔维亚忙提醒道。 “梅林！那是犯法的！我现在就要举报那个佣人！” “谁是佣人？”希尔维亚十分不喜欢马尔福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这让她想起蒂尼布里的那些愚蠢且高傲的黑巫师，“你向谁举报，你父亲可管不了别人，德拉科。” “希尔维亚，你是斯莱特林，少跟那些狮子混在一起。”马尔福说着，瞪了她一眼，又好像在警告什么一样继续说道，“会惹出大麻烦的。” 希尔维亚没理会马尔福，与诺特示意以后，就回了宿舍。 第二天一早，礼堂里，众人正吃早餐。马尔福一脸坏笑地从外面进来，路过格兰芬多的长桌时，罗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韦斯莱，你眼睛再瞪也大不了。” “你眼睛大，可惜脑子是空的。” “波特，看看你的成绩单，说不定是七个T。” 希尔维亚向那边瞟了一眼，心说分院帽一定是弄错了，这对蠢货冤家怎么没一起去赫奇帕奇？ “希尔维亚，早上好。” “西奥多，早。” “你昨晚没睡好吗？”诺特说着，向她投来担忧的目光。 希尔维亚早上照镜子的时候就看见了，这黑眼圈，但她总不能承认自己又跑去了图书馆禁书区，只道：“最近总做噩梦，所以脸色有点差。” “希尔维亚！你这黑眼圈是要直接过万圣节吗！” “德拉科——”希尔维亚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毅力才忍住了“闭嘴”“你好吵”这两句话，再开口时只说，“这两天做噩梦，没睡好。” “梅林，希尔维亚！你这简直像中了黑魔法。” “文森特，黑魔法不管这个。”希尔维亚无奈地说着，飞快地吃完了早餐，就赶紧离开了礼堂。 她得赶紧去魔咒课教室，找一个合适的位置，然后在那安安静静地睡一觉。 “希尔维亚，早。” “泰瑞？你怎么这么早？” “嗯……”布特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本看上去年纪比他们还大的咒语书，放到了她面前，“这本书上的咒语我有些看不明白，你……” 希尔维亚扫了一眼书的封面，随手翻了两页，然后就合上了：“你哪里不明白？” “关于读取别人想法的那个咒语，我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成功。” “我记得这本书上没有读心术来着，这是新版吗？要读他人此刻所想……你不如先学一学摄神取念……”希尔维亚说到这，话语突然顿住，她也说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对这个咒语印象如此深刻，挪开了看向布特的目光，她继续说道，“不过这种带有攻击性的咒语，弗立维教授未必会乐意教。” “这么说，你会？”诺特本来只想试探她一下，但在希尔维亚再次看向自己的眼睛时，他就确定了。 她不仅会，而且用得很熟练。 诺特隐约能感觉到希尔维亚正在看自己的记忆，而他自己甚至毫无抵抗能力。 “就是这样。” ------------ 028转移注意力 希尔维亚把诺特的记忆，看了个明明白白。但她没有费神去记任何一个场景，因为对她没用的信息，她实在懒得记住。 “你……看到了什么？” “别太认真，转移一下注意力吧，泰瑞。”希尔维亚微笑着说道。 还不等他再问什么，已有其他学生陆陆续续地进了教室。希尔维亚身边的位置，总是会被她留给达芙妮和米里森。 课堂上，她又不负众望地睡着了。 “希尔维亚。” “教授。” “你的脸色很糟糕，是生病了吗？” “我……晚上做噩梦，睡不好。” “如果需要，可以去向斯普劳特教授要些安神的草药，挂在床头，或许能有效。” “谢谢弗立维教授。我会打起精神的。” 课间，希尔维亚靠在达芙妮肩膀上，庆幸道：“还好弗立维教授不扣分，不然我这一个学期得给斯莱特林扣多少分。” “你还知道自己违反课堂纪律了？”前排，马尔福转过头来。 希尔维亚原本是叫高尔和克拉布坐自己前面，好挡着自己睡觉，结果马尔福又来添乱。 她没理会马尔福又说了什么，继续趴在课桌上。 “希尔维亚，有人找你。” “啊？”被伯恩斯这么一叫，希尔维亚瞌睡醒了大半，从教室里走出来，见是穆迪，她直接就扑上去给了穆迪一个大大的拥抱，“阿拉斯托！梅林啊，你的腿没事了吗！” “抱歉，我太兴奋了。”希尔维亚和穆迪保持拥抱姿势寒暄了两句，才站利索了，看向他旁边的女人，“请问你是？” “唐克斯。”尼法朵拉唐克斯微笑着做了自我介绍。 希尔维亚很不喜欢这种只说姓氏的介绍，便只是“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便没跟唐克斯多话，转向穆迪问道：“新徒弟？” “哦，算是吧。”穆迪笑了笑，接着又拿出了魔法部的派遣令，“你上次说的事，我跟巴诺德先生汇报过了，所以这次是专门来调查的。” “哦。”希尔维亚点了点头，上次说的事，那不就是来调查奇洛的吗，那十有八九会牵扯到汤姆……这么想着，希尔维亚仍保持微笑，不过目光一转，开口道，“或许这个调查都不急，但另一件事比较着急。” “嗯？又出什么事了？” “万圣节前后《预言家日报》报道过古灵阁被盗，被盗的是什么却一直没有说明。”希尔维亚故弄玄虚，照她的性子，本该说独角兽的事，但她担心穆迪或者魔法部会把独角兽和奇洛一起查了，这么想着，她索性说道，“但我听哈利说，其实在开学以前。那个金库里的东西就被霍格沃茨的猎场看守海格取走了。” “哈利跟你说的？”唐克斯比穆迪更不淡定些。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对啊。见报纸上报道时，他就说过，是他跟海格一起去的古灵阁。” “你那时就知道？”穆迪皱起了眉头，表情严肃，眼神中透着几分猜疑。 穆迪的反应，正中希尔维亚下怀，她继续说道：“也是前些天听哈利说，有三头犬看守的活板门，我们猜那下面藏着什么宝贝，才想起这事的。” 希尔维亚说着，言语里还带着几分委屈，好像是在说“我要是早点反应过来就好了”。 眼前的古灵阁失窃案嫌犯，当然比十年前的伤疤异常，更让人有探查的欲望。 ------------ 029打开密室 很快，就继续上课了。希尔维亚便走进了教室。 穆迪、唐克斯在教授队伍中走访“希尔维亚的在校情况”，又找了哈利三人组着重了解情况。 这一整天下来，最后的结果嘛，与希尔维亚所料想的并无什么差别：对奇洛，他们只是简单地在办公室谈了会话，但到了海格这里，可就不是谈话这么简单了：一来，他涉嫌古灵阁失窃案；二来，他养了一条挪威脊背龙，这可是板上钉钉的违法行为。 邓布利多带着他们去了三头犬看守的活板门下检查。至于他们在活板门下面发生了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哈利三人组和希尔维亚听说海格和诺贝塔要被带走，都匆忙赶来要见他，当时邓布利多也在。 海格不仅以为是哈利将自己去过古灵阁的机密透露给魔法部的，还因为诺贝塔活着对希尔维亚表现出感激——希尔维亚向穆迪提出“不要伤害海格和诺贝塔”。 可邓布利多看希尔维亚的眼神，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总之，海格被带走了，魔法部没有对诺贝塔执行死刑，而是决定将它送去罗马尼亚，交给研究火龙的专业人士照顾。 晚上，希尔维亚在休息室写作业，不觉想起邓布利多看自己的那个眼神。 穆迪的办案水准希尔维亚是十分清楚的，她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心说难道是唐克斯在邓布利多面前说漏了什么——譬如是希尔维亚向他们提起古灵阁失窃案与海格有关。 思来想去，她觉得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去活板门下面查看一番，但自己不能去……她突然想到斯莱特林密室，以及汤姆说的“如果你受欺负了，就去打开它”。 既然那里面关着怪兽，那不如，就让那怪兽想办法去查——如果那怪兽能帮她把魔法石弄到手，就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拿定了主意，希尔维亚便放慢了写作业的速度，等到众人都离开了休息室，她便用了隐身咒，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 来到女厕所里，希尔维亚仗着自己隐了身，便径直走向了盥洗池。 打开密室后跳下去，这不是什么难事。不过，萨拉查为什么要把密室修在女生的盥洗池下面，这是什么奇怪的口味？ 这么想着，希尔维亚一步步往前走，很快，她就看见了一张巨大的蛇皮。 还真是斯莱特林，养的宠物都…… 蛇！ 她突然想起了卡伊鹿格森林里，一个洋溢着血腥味与尸臭的山洞里，也有一只巨大的蛇怪。不得不说，伟大的黑巫师们，品味都出奇的一致。 卡伊鹿格森林，原本也是个很美的地方啊…… 她没有回想太多，而是继续往前走，直到走到另一扇门前。 这里毕竟是盥洗池下面，阴冷潮湿。借着墙上绿莹莹的火光能勉强看清路，但也让这原本就压抑的地方显得更加诡异。 她依旧用蛇语毫无障碍地打开了门，蛇怪从里面出来时，希尔维亚十分知趣地用后背向着它。 要不是当年在山洞里差点为这个送了命，她也不至于能把四岁时的事记得这么清楚。 ------------ 030水底月非天上月 那蛇怪悉悉邃邃地吐着信子，希尔维亚也用蛇语命令着它。 该安排的事安排完了，该嘱咐的也嘱咐明白了，希尔维亚便离开了密室，回了自己的宿舍去。 “希尔维亚，这个给你。”次日中午，正在吃午饭的时间，希格斯拿了个包裹交到了希尔维亚手上。 “谢谢特伦斯学长？”希尔维亚有些懵，随手接过了包裹：“我可以打开吗？” “当然。”希格斯微笑道。 希尔维亚总觉得自己还没睡醒似的。三两下撕开了包装纸，打开了礼盒，里面安静地躺着一个玩具熊。 “这是……” “哦……我……听他们说，女孩子都喜欢这个。” 希尔维亚扯起嘴角，又道了谢，把熊抱起来时好像被什么咯了一下，仔细来看，那熊脖子上的项圈坠着一个金色飞贼。 “特伦斯学长，这礼物我不能收！” “你……不喜欢吗？” “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希尔维亚说着，把那只熊递到了希格斯面前，“你是找球手，金色飞贼，不能随便送人的。” “只是礼物而已，希尔维亚，我……” “学长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礼物，我真的……” “好意你心领了，可我的心意，你明白吗？” 希尔维亚人傻了，愣愣地看着希格斯的眼睛。他的目光像春天的溪水，清澈，温柔，虽是最黑暗的颜色，却让人觉得暖洋洋的。 但水底月，终究不是天上月。 希格斯怎么可能开口问希尔维亚，在她的魔咒课本上画的眼睛，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呢？ “特伦斯学长，谢谢你。但是，我真的不能收。”说完了话，希尔维亚站起身，把熊往希格斯怀里一塞。就赶紧逃出了礼堂。 他们的眼睛太像了，但有一点不同的是。汤姆的眼睛里不会有那样清澈的温情。想到这，希尔维亚莫名有些难受。 汤姆有没有用那样的目光，看过别人呢？ 下午的黑魔法防御课上，希尔维亚连课本都没拿，整节课都在笔记本上一遍一遍地画着梦里的那双眼睛。 “希尔维亚——” 奇洛叫她第三遍时，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着她，只有她全然不为所动，继续在本子上画着。 “你在干什么？”奇洛拿起了她的本子，看见她画的那些眼睛，他自己瞪得眼珠就要掉下来，嘴也不自觉地张开——吸血鬼见了银十字架，可能也就这个反应了。 下课以后，她理所当然地被请去了办公室。 “说说吧，希尔维亚小姐。”奇洛与希尔维亚相对坐着，中间隔着他那张办公桌，像是在刻意提醒着她什么。 “我想见他。”希尔维亚没有看奇洛，只是垂目凝视着面前桌面上那深浅不一的纹路，如果她的目光能作刻刀使，这桌子恐怕能被她刻出花来。 奇洛抿着嘴，好像是在等什么指示，过了好一会，才开了口：“主人现在……不方便。” 希尔维亚冷笑了一声，说道：“方便去吸独角兽的血，不方便见我，是吗？” ------------ 031只要你想，当然可以 “影子，别任性。” “汤姆，你要食言吗？”希尔维亚只是这么问。 当年，他对她说“只要你想，当然可以”—— 那年的卡伊鹿格森林，阳光明媚，空气里都是清新的味道。 但黑巫师们喜欢将树林里的动物抓来，剥皮，吃肉，饮血，凿骨，挖出眼珠做成饰品佩戴在身上…… “你哭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它们？” “因为它们不够强。” “是那些人以为自己更高贵！”希尔维亚手上端着的碗里，血淋淋的，一个独角兽的角。 她亲眼看着那些巫师杀害独角兽，却没办法反抗，甚至她自己就是那些人用来引独角兽靠近牢笼的诱饵。 黑巫师将她关进密不透风的铁箱里，用魔法让她飘在空中，又让那铁箱不断发烫，令她在里面哭喊尖叫。那铁箱到达一定温度，里面就会出现钢针一样的东西，刺穿她的皮肤，让她的血滴在树林里。 毕竟是拥有森林之灵天赋的幸运儿，十七岁以前，独角兽会很乐意为她续命。 于是，自然有独角兽前赴后继地奔来，屡试不爽。 但希尔维亚发现，有一次是例外，独角兽没有来。而那天，她隔着铁箱，听到外面有雷声。 “你想怎么办？” “我想怎样都可以吗？” “只要你想，当然可以。” 从那以后，卡伊鹿格森林的天空中，就只能见到乌云，闪电，远处是不是传来雷鸣。 后来，黑巫师们不再去森林里为难那些可怜的动物，但对希尔维亚则更加残酷。 她六岁那年的冬天，缩在老巫师房子里的火炉旁边。单薄的衣服让她靠得再近也觉得冷。 于是，老巫师做了一件自己还来不及后悔，就没了命的事——他扯着希尔维亚的衣服，让她去离火炉最远的角落里，抱着三枚蛇蛋过夜。 推搡挣扎之间，希尔维亚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她把老巫师推进了正烧着火的壁炉里。那火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不到三分钟，就把老巫师烧得连骨灰都不剩。 希尔维亚吓坏了，推开门正要跑，便撞上了汤姆。 “这么冷的天，怎么也不多穿两件衣服？”汤姆说着，把自己披着的那件不太合身的大衣脱了下来，把希尔维亚整个包了起来，“嗯？怎么哭了？那老头又打你了？” “汤姆……我……我不要待在这……好可怕……我讨厌这里……壁炉里的火……烧起来……”她怕得根本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只是一直止不住地掉眼泪。 汤姆先是把希尔维亚带到了自己借住的朋友家，让房子的主人去找了两件像样的衣服给希尔维亚换上。 那屋子的男主人对这个小丫头并没什么好脸色，便让自己老婆带着她去房间里。 “女孩子，还是该穿得漂亮些才好。” 这话，是汤姆说的。 “汤姆，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吗？” “我们？”汤姆愣了愣，那大概是他这辈子头一次听人对自己用这个词。 希尔维亚没说话，只是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他。 他点了点头，没问原因，答道：“无论什么事，只要你想，当然可以。” ------------ 032不满意 奇洛转过了身，木偶一般抬起手，不知是不是他自己念了咒语，头巾飞到了他的手上。他的后脑勺上，“长”着一个皱巴巴的东西，勉强能看出“脸”的轮廓。 “满意了？” “不满意。”希尔维亚带着几分委屈和嘲讽，继续说道，“太丑了。” “嗯？你是在拿什么跟我比？” “我在厄里斯魔镜里，看见你的样子了。” “在厄里斯魔镜里看见我？”汤姆的言语里全是诧异，或许，还有些别的。 希尔维亚抿了抿嘴，许久才打破了沉默：“我把密室打开了，或许它能找到魔法石的法门。” “哦？谁欺负你了？” “我讨厌邓布利多自以为能看穿一切的眼神。”希尔维亚愤恨不平地说道。 汤姆深以为然：“哦，他确实很不讨人喜欢。” 希尔维亚“哼”了一声，从兜里拿出了两个瓶子放到奇洛的办公桌上，满满两瓶，都是她的血：“独角兽的血有诅咒，不用我提醒你。”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承受不住……” “独角兽也经不住你这么吸血。”希尔维亚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奇洛办公室。 “弗雷……” “嘘！” “你们在干嘛？”希尔维亚压低了声音，弗雷德和乔治再次给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不一会，费尔奇办公室里就传出了炸雷的声音。 他骂骂咧咧地从办公室里出来，沧桑的脸上仿佛在说明他经历了爆炸，发型格外有个性。拿着还一大圈钥匙，他迈着已不大利索的脚步，往放清洁工具的杂物间方向去了。 “梅林啊，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希尔维亚显然不太高兴，“这样很危险！” “别这么紧张，希尔维亚。” “皮糙肉厚的费尔奇，可没那么容易出事。” 弗雷德和乔治却只好似随手倒了杯水喝一般自然，他们完全不在乎费尔奇的死活。 希尔维亚扯着嘴角跟他们又聊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 晚饭的时间，她坐在餐桌边，只觉得头晕眼花。单纯“没睡好”，可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但所有人问她，都只得到“没睡好”的回答。 “希尔维亚，你受伤了？”晚饭时，克拉布注意到希尔维亚伸手去拿甜点时，袖口露出来的绷带。 “哦，切龙眼肉的时候没留意。” “然后就切到了自己手腕上？”马尔福满脸狐疑，顿了顿，又追问道，“你切龙眼肉做什么，补血药？” 诺特坐在一边，听着马尔福这话，十分警觉地重新审视了一番希尔维亚的脸色，却没说话。 “人家女孩子身上有伤要补血，你们几个，还要她脱衣服证明不成？”布雷斯扎比尼难得参与谈话，甚至米里森都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已经说完了。 希尔维亚没再说话，理了理袖口，心说自己怎么说这么没水准的谎。她只能暗暗地安慰自己：马尔福肯定没那个闲心去琢磨这事。 晚上，斯莱特林休息室，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写作业。 希尔维亚翻了一会书，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达芙妮刚打算把希尔维亚叫醒，希格斯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拿了条毯子给她盖上。 ------------ 033噩梦而已 “她这两天脸色很差，是病了吗？”希格斯把达芙妮叫到了一边，轻声问。 他给希尔维亚盖毯子时十分小心，两手拎着毯子搭在她身上，连头发都不曾碰到，唯恐冒犯了她。 达芙妮回忆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她当然不会知道希尔维亚做了什么，直道：“我只知道希尔维亚总会梦到同一个人……”她看着希格斯，犹豫了一下，又继续开了口，“她的笔记本上，画的全是那个人的眼睛。” “嗯……我知道了。”希格斯点了点头，微笑得有几分勉强。 杰玛看希尔维亚不自觉地缩着身子，额上冒虚汗，觉着十分不寻常：“米里森，我们送她去校医院吧？” 米里森点了点头，便也靠了过来。 杰玛的手碰到希尔维亚时，后者突然睁开了眼，张嘴正准备说什么时，意识到是杰玛，便只是将身上的毯子取下递给杰玛：“谢谢学姐。” “希尔维亚，你脸色很差，去校医院看一看吧？” “只是噩梦而已，不用这么紧张。” 大家都没再把这事放在心上，夜深了些，众人都回了宿舍，希尔维亚坐在壁炉边烤火。 如今的天气，太多人都觉得不用再生炉火了，偏她这两天总守着壁炉。 “不是噩梦这么简单吧？”休息室里只剩下了两个人，诺特才坐到了希尔维亚对面的沙发上。 希尔维亚笑了笑，应道：“那你认为是什么呢？” “抽了血，是吗？” 希尔维亚仍只是保持微笑。 “为了保护独角兽，你把自己的血给他，是不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希尔维亚分明还保持着微笑，但言语里却已带有几分寒意了。 诺特的语气也冷了起来，看着希尔维亚，开口说道：“那个人是谁？” 希尔维亚饶有兴致地一笑，应声反问他：“那个人？”顿了顿，惯了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谁啊？” 诺特知道，再问下去，希尔维亚也不会说实话的，便索性退一步说道：“补血药我会替你备好，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只是噩梦而已。”她一点情面都不给，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帮助，“不劳费心” 希尔维亚可不想为不愿说的秘密欠人情，毕竟这人情一欠了，以后诺特再追问，自己可不该继续不开口。 次日的魔药课上，斯内普也注意到了希尔维亚手上的伤。可不得不承认，就算希尔维亚有一只手的手腕不那么灵活，她处理出来的材料也比某些四肢健全的巨怪合格些。 “希尔维亚！希尔维亚！” “格雷戈里，你叫魂呢？” “快快快，来帮我看……”而高尔向希尔维亚的求援还没说完，他的坩埚就不负众望地炸了。 “梅林啊！”另一边的马尔福见状，赶紧过来查看，“希尔维亚，你没事吧？” “我觉得你该担心一下格雷戈里。”希尔维亚咽了口唾沫，心说还好我用了防护咒，不然，那玩意弄到脸上，肯定……自己就跟旁边的高尔一样了。 ------------ 034遭受袭击的泥巴种 “高尔，我希望你知道这是魔药课，不是爆破课。”马尔福转头看着高尔那张……如果他头上那一面还能叫脸的话，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斯内普的安排下，马尔福负责把高尔送去了校医院。 罗恩憋着坏笑，但他的与坩埚爆炸之间的安全距离，也就只是赫敏的几句提醒而已。 “我希望你们来上课至少都要带上脑子，当然，个别已经把脑子捐献给芨芨草的同学，我只能劝你们多看两遍书了。” “希尔维亚，做的不错。” “格兰杰小姐，帮助别人以前先管好自己，你现在应该往你的坩埚里加什么，我想一定不是你的发梢。” …… 午饭时候，希尔维亚还满脑子想着独角兽的事，没过一会，却听赫奇帕奇的学生说起有学生受到攻击。 “出什么事了？” “贾斯廷芬列里，那个泥巴……” “嘴巴放干净点。”希尔维亚向扎比尼那边看了一眼。 其实说到这她已经明白了不少，斯莱特林的密室里关的那蛇怪，当然会本能地遵守萨拉查本人的意愿，攻击麻瓜出身的学生。 “所以他，被石化了？” “是啊，怪吓人的。” “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不知道，可千万别碰上那东西！” …… 整个午饭时间，大家都在讨论到底是什么东西攻击了芬列里，只有希尔维亚跟个没事人一样享受着午饭。 “希尔维亚，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德拉科，为什么你觉得我会知道？” “他们都在猜是什么东西，你好像一点也不好奇。” “等庞弗雷女士把贾斯廷治好了，让他来说不就行了？”希尔维亚说着，又吃了一口牛排，心说石化又不是丧命，干嘛闹得人心惶惶的。 当天下午的魔法史上，麦克米兰没忍住，愣是向宾斯教授追问了半天，关于霍格沃茨古堡里有没有什么怪物。 一时间，所有人都知道了关于斯莱特林的密室。 “谁能打开密室呢？” “当然是斯莱特林的人！” “斯莱特林……厌恶麻瓜出身的巫师的人……” 希尔维亚当然不会成为众人怀疑的对象，克拉布和高尔则是因为这项任务的执行难度而没有被怀疑。一时间，马尔福和扎比尼成了热门话题。 “不是他们。”过去的几天里又有好几个麻瓜出身的学生受到袭击，图书馆里，希尔维亚写着作业，云淡风轻地如是说道。 “你为什么确定？”科纳应声问她。 布特虽没有开口，但看向希尔维亚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戒备。 戈德斯坦又翻了一页书，见希尔维亚没说话，又继续追问：“希尔维亚，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德拉科那点胆子，不足以支撑他去使唤什么怪物。至于布雷斯……”希尔维亚略皱了一下眉头，写字的动作也顿了一下，抬头看向戈德斯坦，“安东尼，你知道的，那是个有洁癖的主。他肯满城堡地找密室，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你觉得是谁？” “我占卜学得太差了，泰瑞，或许你可以从水晶球里看一看。”希尔维亚笑了笑，继续低头写作业了。 ------------ 035别碰我 “你怎么才回来？”临近宵禁，希尔维亚才走进休息室，诺特就迎了上来。 他的神色很是凝重，但和希格斯不同的是，诺特可绝不仅是担心希尔维亚的安危。 “去了趟校医院，我以为自己能帮上点忙的。” “结果呢？” “结果……庞弗雷女士塞了点助眠药给我，让我早点回来睡觉。”希尔维亚说着，晃了晃手上拿着的药瓶，然后尽可能坐得离壁炉近一些。 马尔福往这边看了一眼，见她脸色还是一如既往地差，随口问了一句：“冷吗？” “嗯……有一点。” 米里森凑的近了些，抬手往希尔维亚身上一碰，直叫了起来：“你身上这么烫，你还觉得冷？” “很烫吗？”希尔维亚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大概是自己手掌与脸上的温度太接近，她并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梅林啊，庞弗雷女士给你的不只是助眠的药吧？” “你确定就这一瓶吗？” “希尔维亚，我送你去校医院！” …… “你们别忘了，我真的没事。”希尔维亚猛地站起身，双手交叉抱着，像是在防止什么可怕的东西碰到自己，“我不要去检查……不要被送去医院……” “你怎么了？”希格斯上前来，伸手要摸希尔维亚的额头，被她极为激烈地拨开了手。 “别碰我！” “是不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 “希尔维亚，你冷静一点……” “她不会是疯了吧？” 众人讨论的声音此起彼伏，这无疑更加刺激了希尔维亚，她开始蜷缩身体，好像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再抵抗什么。 普塞见状，拿起魔杖准备对希尔维亚用一个昏迷咒——这的确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最为稳妥的办法，不过…… 希尔维亚只看了他一眼，他就被自己的昏迷咒打中了。 “德里安！” “希尔维亚，你醒一醒？” 直到斯内普闻讯而来，希尔维亚也还保持着绷紧全身，蜷缩着好像生怕被什么东西打下来的样子。 在几名高年级学生的协助下，斯内普成功地让中了三个昏迷咒的希尔维亚安静地晕了过去。 “斯内普教授，希尔维亚怎么了？” “级长，送她去校医院。”斯内普只扔下了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斯莱特林休息室。 希尔维亚闭上了眼睛，看不见她那令人生厌的棕色瞳孔后，这个女孩显得那样可爱，尤其是在斯内普眼里。他不敢多看一眼，生怕自己又想起什么往事。 希格斯没理会杰玛，也没理会其他人的议论，抱起昏迷中的希尔维亚就往校医院去了。 在知道希尔维亚有了心心念念的人，并且那个人已不知身在何方之后，希格斯甚至还没来得及安慰希尔维亚两句——尽管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他说不出自己知道希尔维亚说自己“眼睛好看”是因为那个人也同样有一双黑色的眼睛时，心里是什么感受，但他自觉自己是比希尔维亚幸运的：他每天都能见到她。 ------------ 036很吓人吧？ 希格斯送希尔维亚到校医院以后，庞弗雷当然要给她仔细检查一番。 “庞弗雷女士，希尔维亚她怎么样了？”希格斯很不放心地守在病房外，即便他不可能守着她过夜，但他也做不到把希尔维亚放在这里一走了之。 庞弗雷有些疲惫地摇了摇头，她的脸色很难看。 因为最近受袭击的学生较多，校医院的病房显得有些紧缺，护工们也十分忙碌——尽管被石化的学生看上去不需要什么照顾，但他们不得不分一些人去帮助斯普劳特翻腾曼德拉草。 “希尔维亚她……很严重吗？” “特伦斯，我知道你是关心希尔维亚才问的，但希尔维亚的病情，我的确不能告诉你。”庞弗雷又摇了摇头。 魔法部的人每次来检查工作时，都会专程走一趟校医院。不仅是检查霍格沃茨的医疗设备与护工们的资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了解希尔维亚的身体情况，并且耳提面命：关于希尔维亚的一切状况，都是魔法部二级机密范畴。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庞弗雷女士，你就告诉我吧！” 庞弗雷再次向希格斯摇了摇头，但她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不少——希尔维亚的情况，已经不是简单地能用“不好”或“糟糕”来形容了。 就在希格斯马上要被庞弗雷劝走的时候，奇洛神色匆匆地赶到了校医院。 “奇洛教授？” “哦，奎里纳斯？大半夜的你来干什么？” “嗯…我…哦！对了！波比，我想我能够帮你做一些事，我查到了一些…关……关于被石化…学生们的问题……” 希格斯被庞弗雷连劝带哄地赶回了休息室，他没来得及向奇洛多问两句什么。 而在希格斯离开以后，奇洛几乎是以迅雷之速对庞弗雷施了咒，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希尔维亚的病床边。 第二天早上，希尔维亚睁开眼，看见校医院的天花板，不由得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醒了？” 汤姆的声音就在耳边，但希尔维亚环顾一圈，也没看见他。 “别找了，我只是传个声音而已。” 希尔维亚深吸了一口气，扯了扯盖在身上的被子，低声嘟囔道：“我还是没能找到魔法石。” “让你别插手，非不听话，放你去做又做不好。” “我…他不也没找到吗？” “所以他要去继续找，至于你，好好待着，别再像昨晚一样……” 希尔维亚一想起昨晚，就觉头痛欲裂，只能勉强记起自己在斯莱特林休息室里忍不住地想靠近火炉，带着几分委屈问道：“我昨晚，很吓人吧？” “知道就好。”汤姆这么说了，又好像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或者说他的确不太放心希尔维亚现在这个状况，再由她胡思乱想下去，恐怕要出的事还不止一点，遂又补上了一句，“或许不会比我吓人。” “你一点都不吓人。” “那是你不记得我吓人的样子。” “嗯……比冰封厉火吓人吗？” “影子，你还真是，一件事能吹一辈子。” “那不是有你替我兜着吗！” ------------ 037继承人 “哼……”尽管依然看不见人，但从汤姆的话音里，希尔维亚真切地听出了几分怒气：“下不为例。” “汤姆，你好凶。”希尔维亚翻了个身，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汤姆没再说话，希尔维亚还来不及再说什么，就听见庞弗雷推开了病房的门。 显然，庞弗雷进入病房的原因，并不是知道希尔维亚醒了过来，而是因为又有学生受到了攻击。 庞弗雷并没有发现希尔维亚醒过来，在她看来，希尔维亚需要被立刻转送去圣芒戈祈求奇迹，或被装进火柴盒。 不一会，又有人进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是哈利的声音。 希尔维亚略侧过头去，哈利当然不是来看她的，而是被罗恩拉着来看赫敏的。 “吵死了。”希尔维亚从床上坐起来，很是不高兴地念叨了这么一句，皱着眉头看向哈利那边。 “希尔维亚？” “你怎么在这？” 原来，斯莱特林休息室里发生的事，是不会被当作笑话传遍整个学校的。 希尔维亚面无表情地下了床，向他们那边走去：“我不记得了，你们这是……嗯？赫敏怎么了？” “梅林！希尔维亚！居然醒了！”庞弗雷刚从外面拿了药和记录学生病情的夹本进来，看见希尔维亚站在赫敏的床边，好像见了鬼一样，显然希尔维亚还能醒过来这件事，已经超过了庞弗雷的认知范围。 希尔维亚向庞弗雷眨了眨眼，心说有什么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而后目光转到了赫敏身上：“这是怎么了？” “显然，格兰杰小姐也遭到了攻击。” “什么东西要攻击她？”希尔维亚满面懵懂，好像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希尔维亚，你没有听说过斯莱特林的密室吗？”罗恩叫了起来。 希尔维亚目光一滞，紧接着就警惕了起来，转头看向罗恩：“这么说，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就在学校里？” “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你是说，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罗恩你清醒一点，总不会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后人吧？”希尔维亚皱着眉如此说着，看向罗恩的神色里带着些许嫌恶，她突然就怀念赫敏了，至少跟赫敏说话不需要过多的解释。 哈利看了赫敏许久，在听到希尔维亚说起“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时转过了严肃且戒备的目光。 尽管知道这是自己的亲妹妹，但不知怎的，哈利就是觉得，希尔维亚“刚好知道的事”太多了。 “哈利，有话就直说，”希尔维亚被哈利盯得心里直发毛，她在心里暗自发誓，如果这个蠢货不是自己的哥哥，或者现在没有别人在这里，那她一定会把他干掉。 那目光，让希尔维亚想起了蒂尼布里里的人。 他们总是用“你可别想干坏事”的眼神看她，不允许她离开屋子。她虽不做什么家务，但却是那些巫师练习奇怪咒语的工具，动辄打骂，亦或是把她关进密不透风的铁皮柜。 在希尔维亚的印象里，好像是在汤姆到了那里以后，那些人才开始慢慢对自己好一点。 ------------ 038如你所见 “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有什么特点吗？”哈利犹豫着问出了口。 果不其然，希尔维亚回他了一个白眼，然后就离开了病房，只扔了一句：“我怎么会知道。” “一定和萨拉查本人一样，讨厌麻瓜出生的巫师，认为他们不是真正的巫师，不配学习魔法。”罗恩念念有词，好像他真的见过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然后，经罗恩这个大嘴巴一说，全校又开始探寻“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不过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在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中锁定怀疑对象，就又出了大事。 城堡里的虫子和动物拼了命地向禁林里跑，禁林里的独角兽和夜骐都在试探着向城堡靠近。 “希尔维亚！” “它们告诉你什么了？” 午后的操场，明媚的阳光氤氲着草地的香味，希尔维亚坐在草地上，身边围着三只独角兽。 弗雷德和乔治当然不会放过发现第一手消息的现场，但希尔维亚的表情并不友好。 “它们不希望我告诉任何人。”希尔维亚向韦斯莱双子说了这么一句，又摸了摸独角兽的头，向它们郑重其事地道，“眼下城堡比树林里危险太多，你们先回去吧。” 午饭时间，希尔维亚用隐身咒走进女厕所，再次进入密室。果不其然，奇洛就在里面。 “你做了什么？” 沉默了两秒，汤姆的声音从奇洛的后脑勺上传了出来：“如你所见。” “泥巴种的力量还不够吗，你还要伤害独角兽？”希尔维亚的话里带着几分怒气，她真的很喜欢独角兽，因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清楚地认识到，只有独角兽不会伤害自己，“我的血都给你，不要伤害它们了，好不好？” “影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汤姆的声音让希尔维亚觉得有些透不过气，能听得出他不高兴，但实在不知他为什么不高兴。 但希尔维亚没有心思去理会他为什么不高兴，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死都可以消失，但独角兽不应该被这样对待：“独角兽说林子里的蜘蛛发了疯，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 “好。”希尔维亚没有再问别的，转身就往外走。她不喜欢这个阴暗潮湿的地方，至于蛇怪到底攻击了多少人，她才不在乎。 既然禁林里的事和汤姆没关系，希尔维亚就可以不顾及其他，去仔细查一查了。 希尔维亚离开女厕所，径直向禁林里去了。 没有海格，走进禁林简直没有什么障碍，希尔维亚索性不再隐身，一路问着草木往林子深处去。 “谁在那！”夹在马蹄声里的话音如大雨落地时的天雷。 话音落入希尔维亚的耳，与之同时，一支箭从马人那边射了过来，希尔维亚赶紧闪开，而后从阴影里走出，来到马人们的面前。 谁想到，希尔维亚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关于蜘蛛和独角兽的事，就有两个马人仔细打量过她以后，瞳孔就放大了好几倍。 ------------ 039马人的敌意 “你怎么会在这！” “我…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希尔维亚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几个马人，她原不觉禁林可怕，但眼下确被吓得不轻，“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学生……” “学生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林子里来干什么！” “贝恩，你看她的眼睛。” “她是……” “你叫什么名字！” “希尔维亚。”希尔维亚应着话，只觉后背一阵发凉冒冷汗，不自觉地在袖子里握紧了自己的魔杖。 “希尔维亚…波特？” 那几个对“霍格沃茨不听话的学生”嗤之以鼻的马人，在听见这个名字以后，都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 “是。”希尔维亚心说我有这么丑吗，还是他们在我眼睛里看见了宇宙大爆炸，以至于吓成这样？ 沉默了很久，突然有一个马人叫了起来：“把她抓起来！” 希尔维亚愣了愣，那些马人迅速围成了一个圈，把她圈了起来。他们正要采取下一步动作时，希尔维亚拔出了魔杖，她一直不相信魔法部那套“马人与巫师应该平等”的鬼话，尽管射箭和天文的课程一直跟马人学习，但她从不觉得那些东西是不能被魔法打败的。 马人的绳子自然绑不住希尔维亚，但箭簇太多，她即便用魔法也来不及完全闪躲，遂受了些伤。 她不是没想过用幻影移形离开学校，但她真的很想了解蜘蛛发疯以至于伤了独角兽的缘由。既然与汤姆无关，海格又已经离开了…… 难道是因为海格离开？ 就在希尔维亚沉浸在思绪中时，马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绳子如长了眼睛一般向她套了过来。 就在此时，一道光闪过，令那绳子断成好几节。 所有人都循着光看过去，邓布利多款步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好像他只是闲来无事进林子里来看星星和月亮的。 “邓布利多…哼……” “邓布利多……校长。” 不只是希尔维亚，就连马人都不敢相信，尤其是当他们知道这个女孩是“希尔维亚波特”以后，居然还能在这见着邓布利多。 “希尔维亚，学生不能入禁林，而且现在是宵禁时间。”邓布利多走到了希尔维亚面前来，仿佛只是恰好碰上了一个违反了校规的学生，作为校长他少不得为自己不安分的学生与被冒犯的马人们说道几句，然后又把头转向了希尔维亚，“走吧，回去休息。” 希尔维亚没有跟上邓布利多的脚步，直问道：“邓布利多教授，蜘蛛到底是怎么回事？” “希尔维亚，我很乐意回答你的问题，但不是现在。”邓布利多没有回头，只是继续向前走。 希尔维亚转头看了看那些马人，他们对她依旧有很大的敌意，只得垂头丧气地随邓布利多返回学校里。 斯莱特林休息室门前，斯内普已经站了许久了。 “我原以为你会比你那个蠢货哥哥安分一点，希尔维亚小姐。” “斯内普教授，我只是……” “好了，西弗勒斯，先让她回去休息。” ------------ 040你终于来了 次日一早，希尔维亚来到礼堂吃早餐，满脑子还琢磨着禁林里的事。 “希尔维亚。” 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希尔维亚一个不小心拿叉子的手一放，“啪”地一声闹出的动静，比韦斯莱家里那只老猫头鹰送信还热闹：“啊！杰玛学姐！” “你怎么了？”法利觉得希尔维亚这反应不太寻常，毕竟希尔维亚从来都是一副从容悠哉的样子，“斯内普教在布告栏写着不得在宵禁时间外出，我特别通知你一声。” “哦…谢谢学姐。”希尔维亚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抓起叉子继续吃早餐。 昨晚的事她越想越不对劲，如果邓布利多知道她去了禁林，那就代表他极可能也知道了斯莱特林的密室，甚至可能他已经知道汤姆寄生在奇洛身上存在。那么，蜘蛛横行，禁林里的动物们都无法安宁，会不会是邓布利多为了制住蛇怪做出来的事？ 她从不觉得这个世上有真正干净的人，即便那些光鲜亮丽，披着荣誉与鲜花站在聚光灯下的所谓伟大，也只不过是没有让人看见他们身下的影子而已。 一早上的课，希尔维亚机械地翻着书，时不时拿笔在书上写写画画，但昨晚的事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凝固在眼前的还有马人的惊恐神色。 捱到了中午，一下课她就向校长办公室冲了出去。 “希尔维亚，你终于来了。” “邓布利多校长，我有些问题想向您请教。” “我一定知无不言。” 希尔维亚开口就想问昨晚的事，无论是蜘蛛还是马人她都想问个明白，但看着邓布利多那仿佛看穿了一切的目光，她就改变了主意：“渴望过正常的生活，是一种罪过吗？” “当然不是，希尔维亚，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拥有正常的生活。” “那我为什么不能拿到魔法石？” 邓布利多的神色严肃了起来，沉默地端详了一番希尔维亚，而后皱起了眉：“因为……你太想得到它了。” 往往越想得到的东西，就越难得到。 求而不得，才是人生常态。 希尔维亚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想为自己寻找魔法石的动机解释一个字，只是抿了抿嘴，有些不甘心地继续问：“为什么我还活着？” “这个问题，恐怕，得问你的父亲。” “邓布利多校长，我现在，在问您。” 邓布利多轻笑了一声，点了点头，从自己的办公椅上站起身来，随手抓了两颗糖，亲自送到了希尔维亚面前：“这里的两颗糖一颗是酸的，一颗是甜的。如果让你选一颗吃掉，你会怎么选？” 希尔维亚扫了一眼邓布利多手里的糖，目光骤然变得坚决，甚至这屋子里的温度都在她开口时变低了：“要么都是我的，要么，都不是我的。” 邓布利多原是微笑着给她送糖，但希尔维亚的这句话却让他想到了什么事——不能说让他生气，但至少是不太愉快。 “邓布利多教授，昨晚，让您担心了。很抱歉。”见邓布利多沉默，希尔维亚遂开了口，“我听树藤说禁林里的大蜘蛛发了疯，所以……” ------------ 041猎场看守 “所以昨晚见到我以后，你猜测，蜘蛛的事是我所为。” 邓布利多一语道破，倒让希尔维亚心里打起鼓来，原本愈发不可收拾的疑心虽不至于荡然无存，却也受了些动摇。 深吸一口气后，她说道：“邓布利多教授，我想知道禁林里的马人是不是……”她说到这，明显地停顿了一下，但想到马人们的惊恐以至于让她无法继续了解这件事的全貌，还是问了出来，“从卡伊鹿格森林里来的？” 希尔维亚本以为邓布利多定会问一句关于“卡伊鹿格森林”的问题，或者是“你怎么会知道卡伊鹿格森林”，但他没有。 邓布利多只是搬了个椅子，坐到了希尔维亚跟前不远处，微笑着点了点头：“你想得不错。” “原来是这样。”希尔维亚这会对马人们的敌视便不在意了，但蜘蛛的事不能不查，“邓布利多教授，那，蜘蛛是为什么……” “希尔维亚，你是个聪明人。”邓布利多微笑着对上希尔维亚困惑的神色，他反而不愿再放松，“霍格沃茨没有合适的猎场看守，的确是件麻烦事。” 希尔维亚瞬间戒备起来，一并连看向邓布利多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凌人的锐气：“邓布利多先生的意思是，除了海格，就没人能管的好霍格沃茨的禁林了？” “哦，我只是说禁林里的问题很棘手，希尔维亚，你知道的，海格在的时候没出过这种麻烦。” 希尔维亚咬了咬嘴唇，而后点了点头。于是，当卢克伍德作为检查工作的魔法部成员来到霍格沃茨时，希尔维亚提了一嘴关于禁林的事。 “蜘蛛？你确定吗？” “奥古斯特，这事我骗你干什么？” “可报告上只有关于麻瓜出身的学生受到攻击的事，我才让他们去圣芒戈……” 希尔维亚摇了摇头，从包里翻出来两沓材料推到卢克伍德面前，直道：“我总觉得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牵连，你拿这个去神奇动物管控司，让他们派人来把那些蜘蛛弄走，顺便调个合适的人来管霍格沃茨的猎场。” “魔法部不能直接……” “霍格沃茨猎场看守空缺，神奇动物不受管控难免出事，魔法部委派专业人员给予一定程度的帮助，有什么不对？”希尔维亚打断了卢克伍德的话，她当然知道魔法部不能直接插手学校的事，任何一个国家的魔法部都没有这种先例，但又不是直接入学校工作，没什么大不了的。 卢克伍德点了点头，收下了材料，应道：“这件事我会向巴诺德先生报告……” “不用麻烦巴诺德先生，你只需要跟邓布利多先生说好，然后去神奇动物管控司要人就好了。”希尔维亚的意思很明显，不由巴诺德下发命令，这件事就没有魔法部参与，而是神奇动物管控司收到了求援。 卢克伍德翻了几页材料，然后笑了起来，直道：“小姐，真有你的。这样一来，的确能解决不少麻烦。” ------------ 042闭校的可能 又过了两天，禁林里该摆平的事都摆平了，神奇动物管控司的人将一大窝蜘蛛带走进行专门研究，但马人却愈发不安分起来。 “希尔维亚！” “嗯？”对魔药课间突然窜到面前来的哈利，希尔维亚第一反应是嫌弃地看一看他那不知道歪到哪去的领结，“有事？” “那个……我听说，霍格沃茨可能……要关闭……” “跟我有什么关系。”希尔维亚低下了头，继续翻自己的魔药课本。 马尔福亦转过头来：“如果霍格沃茨关门的话，我应给会去德姆斯特朗。希尔维亚，你……” “我可以自学，然后参加考试。”希尔维亚没有那个耐心听马尔福介绍他所了解的德姆斯特朗，因为她确定自己知道的一定不比这位小少爷少。 希尔维亚的目光回到哈利身上，她突然意识到，如果霍格沃茨真的闭校，对他的生活会有很大的影响。 如果真的对他影响这么大，闭校大概就变得有意思多了。 毕竟，希尔维亚已经在这个救世主的阴影下生活了太多年。无论是谁，提起“波特”的第一反应都是救世主“哈利波特”，很多人到现在都不相信希尔维亚是波特夫妇的孩子——他们不能容忍还有第二个人从杀戮咒中活下来。 如果接受了这个事实，会让他们感觉到那些被自己所熟知的那些倒在杀戮咒下再也没有起来的人，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还有别的事吗，哈利？” “我是希望……嗯……你其实跟魔法部的很多人都……” “哈利，我是在魔法部的保护下长大的，但我不是魔法部长，你清醒一点。”希尔维亚真是受够了自己这个哥哥，见了鬼，他就是用这副模样去打魁地奇的吗！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和格兰芬多引以为傲的找球手是同一个人。 “你误会了，希尔维亚。”哈利好像突然透支了接下来二十年的勇气，像和其他同学说话一样正常地看向了希尔维亚，“我的意思是，魔法部一定对学生在校内受到袭击进行了调查，我想了解一些线索。” “魔法部公开的线索是，五十年前斯莱特林的密室被打开，里面的怪物已经被驱赶到了禁林里。而现在，它已经被神奇动物管控司的人控制了。” “这不是真的！”哈利斩钉截铁地反驳道。 希尔维亚皱了皱眉，心说你又知道了什么，开口却是：“我没必要骗你，至于不公开的，我就算知道也不能说，遑论我不知道。” 哈利赶紧摆手摇头，他当然不觉得现在惹恼希尔维亚是一件好事，更何况此时大半个教室里的人都盯着自己，即便希尔维亚真的说了谎，这时拆穿她的谎言也不是明智之举：“我不是说你骗我，我是说……”哈利犹豫了一下，而还是开了口，“难道你和他们一样，听不见那个声音？” 希尔维亚突然就笑了，饶有兴致地向周围人看了一遍，而后目光又回到一脸认真的哈利身上，问道：“哈利，你，到底听到什么了？” ------------ 043哈利听见的声音 “那个声音在城堡里的每个角落漂移一般，希尔维亚，我没有骗你，它一定就是攻击同学们的东西……我听到它说‘血…杀…’等等，总之……” “哈利波特，你的意思是，你听到了攻击同学们的怪物说话？”潘西乍开了口，言语里少不得阴阳怪气。 马尔福也参与其中，甚至问道：“该不会是你让那个怪物攻击同学的吧？哈利波特，我记得那些泥巴……” 偏是马尔福几乎要把“泥巴种”说完整时，希尔维亚看了他一眼：“德拉科，你或许真的需要一个记忆球。” “希尔维亚，我说的是事实，那些肮脏的泥巴种……” “可惜啊，肮脏的泥巴种拥有自由，高贵的食死徒却大多被囚禁在阿兹卡班。”希尔维亚说着，语气里却没有半分“可惜”的意思，除了向马尔福挑衅之外，听不出任何情绪。 “的确可惜。”克拉布冷不丁地接了一句。 希尔维亚扫了一眼克拉布，额头上仿佛写着“你别是个傻子吧”。 很快就继续上课了，魔药课上希尔维亚不敢有差池，但下一节黑魔法防御课上，就完全是给她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来思考了。 哈利为什么能够听到蛇怪的话？难道，他是蛇佬腔？ 如果是这样，那这件事就简单多了。 下课，希尔维亚照旧留了下来，偏麦克米兰和艾博也没走。 “厄尼，汉娜，你们有什么事吗？” “奇洛教授，斯莱特林密室里的怪物，到底是什么？” “是黑魔法生物吗？” 希尔维亚揉了揉太阳穴，心说这俩真是一个比一个想的多。 “希尔维……亚。” “奇洛教授？”希尔维亚心说你脑子被巨怪吃了还是被路威偷了，这会叫我干什么。 “斯莱特林，真的有，密…密室吗？” “这个问题我问你比较合适吧，奇洛教授？”希尔维亚满脸的莫名其妙，差点就想反问一句“我才来霍格沃茨多久”。 然后，奇洛就开始讲述他了解到的有关斯莱特林的密室的故事。五十年前打开密室时发现的怪物，就在禁林里。 等到麦克米兰和艾博离开，希尔维亚才把自己的笔记本交到了奇洛面前：“奇洛教授，这是在书上看见的一些咒语，我不太明白……问题有点多，我先把笔记本交给你，回头你得空了，就请你给我讲一讲吧！” “哦，还有你不…不懂的…咒语吗？那我得要好好…研…究了。”奇洛依旧结结巴巴地说着话。 希尔维亚转身离开，正好，麦克米兰和艾博并没走的太远。 三人一起来到礼堂，而后向各自学院的长桌走去。 就在这会，泰瑞凑了过来：“希尔维亚。” “泰瑞。” “啧啧……拉文克劳的桌子上没放吃的吗？”马尔福阴阳怪气地开了口，对泰瑞翻了个白眼，而后转向希尔维亚，“你作为一个斯莱特林，还真是什么朋友都交。” “德拉科，你要是再这样说话，我就不理你了。”希尔维亚先瞪了马尔福一眼，好像是在跟他说“下次魔咒课作业看我帮不帮你”，然后就转向了布特，“泰瑞，出什么事了吗？” “哈利说……听见了奇怪的声音，所以我想问问你……” “我知道的和你们知道的一样，”希尔维亚淡然答道，毫不掩饰自己不愿意聊这个话题的意思。 布特在来问希尔维亚以前就有心理准备的。 希尔维亚连对哈利都没有多透露什么，但学校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不应该什么都不知道才对。 看见布特不太相信的样子，希尔维亚没打算解释，只又随意聊了几句课后作业以及之前布特问她的摄神取念，就看着他离开了。 希尔维亚重新面对自己面前的食物，抄起刀叉享用起来。这些天，她有意将斯莱特林密室与路威所守的那个活板门联系起来，琢磨着如何编一个故事，让哈利替自己去取魔法石。 反正，邓布利多的关卡，哈利十有八九是能够通过的。 “希尔维亚？” “嗯？”她本是静静地吃着碟子里的牛排，听见诺特叫自己，遂转过了头去，“怎么了？” “你今天问奇洛教授的问题是……” “哦…我…前天写了个让人疯狂掉头发的小咒语，嗯……”希尔维亚心说我应该怎么编下去，她不想跟任何人提起自己知道的事，“反咒还没研究出来。” 她刚说到这，高尔接话道：“生发咒？你要是研究出来了，一定得给德拉科用！” ------------ 044碰巧 希尔维亚听了这话，一时间不知该摆出怎样的表情，向马尔福那边看了一眼：“德拉科，你……” “我，不，需，要！”马尔福家祖传的发际线，他能有什么办法，直别过脸去不再看希尔维亚，瞪了高尔一眼。 这顿饭接下来的时间就安静多了，除了克拉布偶尔向扎比尼请教“怎么让斯内普教授在课堂上不要一直盯着我”这种问题以外，斯莱特林的餐桌上简直坐了一群安静吃饭的楷模。 吃完饭，希尔维亚就去了图书馆。 怎么怂恿哈利去活板门下面呢？ 希尔维亚心里打着鼓，其实要让哈利穿过活板门并不难，难的是这件事不能她自己出面，得找一个对这件事同样关心的人…… “希尔维亚。” “啊？”希尔维亚猛地一抬头，见着来人是珀西，有些摸不着头脑，“珀西，有事吗？” “嗯……”珀西应声坐到了希尔维亚对面，目光转了一圈，才看着她开了口，“你也知道，最近学校不太安全……” “珀西，有话直说。”希尔维亚不想浪费时间在闲言碎语上，她亦深知珀西是“一寸光阴一寸金”的信奉者，所以微笑着打断了他，“哈利在格兰芬多受大家诸多照顾，我也很感激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珀西笑了起来，神色也略缓和了一些，“你有特殊天赋，所以我想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希尔维亚看着珀西诚恳的表情，目光一转，不自觉扬起了嘴角，心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佯装作为难，开口应道：“嗯……是听说了一些，但连邓布利多校长都没有办法，更何况我们呢？” “这么严重？”珀西立马就紧张了起来。 希尔维亚心说：一直以为珀西跟其他的韦斯莱不一样，没想到也这么沉不住气。她点头称是，而后支支吾吾地说道：“大家都知道，斯莱特林的密室里关着怪兽，但那怪物到底长什么样，能从哪里出来，却都不知道。我……” 希尔维亚刻意顿住，咬了咬嘴唇，又作出思忖的神色，说着“邓布利多校长让我保密的”，直等着珀西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也一定要追问下去。 一切水到渠成。 魔法部来霍格沃茨检查过的不让学生们靠近的所谓密室，也就只有路威的那一个了。更何况路威是海格的宠物，眼下海格被关进了阿兹卡班，它就显得更加危险了。 至于珀西如何给哈利传话的，希尔维亚并不知道，但她肯定的是，“秘密”一旦入了韦斯莱家，就一定会被罗恩知道，然后就会自然地传进哈利的耳朵， 当天晚上，结束了魁地奇训练的哈利在回休息室的路上“碰巧”看见了希尔维亚抱着笔记本向图书馆的方向去。他回到宿舍叫醒了罗恩，两人披上了隐形斗篷，两人一起来到了图书馆。 禁书区，希尔维亚的魔杖顶端正放着光。她当然有办法让费尔奇的猫这会安分地去巡查别的地方，不把费尔奇引过来，所以在觉察到有人靠近时，她很清楚是哈利。 没有出声，甚至没有向哈利他们那边多看一眼，她继续坐在高高的梯子上翻着书，腿上摊着两本笔记。 过了许久，一声猫叫打破了图书馆里的安宁。希尔维亚迅速收起魔杖和书本，隐身躲进角落。 罗恩和哈利则被洛丽丝夫人逼到了墙角，并且保持着僵硬的姿势极力不弄出响动，但一只蜘蛛的出现直接让他们俩暴露无遗。 接下来，自然是费尔奇的处罚——没收了隐身衣，并且他们俩需要在接下来一周的时间里打扫城堡，擦奖杯，以及做别的杂务。 在费尔奇的催促之下，罗恩和哈利被迫离开图书馆的禁书区。 就在哈利挪动脚步时，他又如此凑巧地发现了希尔维亚的笔记本里掉出来的残页。 等到他们离开，希尔维亚从阴影里走出来，嘴角的弧度与目光一样透着锐利。 次日早餐时候，希尔维亚跑到了格兰芬多的长桌这边来，向哈利要回自己的笔记，而关于上面为什么写的是“三头犬的生活习性”和“关于斯莱特林密室上次被打开的时间”…… 希尔维亚三缄其口，不过她心里很清楚，对这群格兰芬多，她越不说，他们就越积极。 很快，走廊尽头禁止靠近的屋子和路威脚下的活板门就成了罗恩、哈利、纳威等人讨论的重点。 ------------ 045破石头 这天上完课，希尔维亚来到校医院看望被石化的同学们，顺便关切地向庞弗雷和斯普劳特询问还要过多久才能让他们醒过来。 “哦，曼德拉草得在温室里再长两三个星期，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这样啊。”希尔维亚神色中透着几分惋惜与焦急，她看着病床上目瞪口呆保持着照镜子动作的赫敏，抓了抓她的手，心里说道：可惜不是每头狮子都有你的脑子，不然还真是麻烦。 希尔维亚离开校医院之前，庞弗雷再次提醒她要注意身体，如果课程不太紧张，建议去圣芒戈休养。 “我没事的，庞弗雷女士。” 当晚，希尔维亚和奇洛一起，站在厄里斯魔镜前。 “希尔维亚，你确定他们今天会来吗？”奇洛丝毫没有结巴的样子，目光炯炯有神，与平常那个怯懦的奇洛完全不是一个人，“我伪造了信件，恐怕拖不了邓布利多太久。” “奇洛教授，你要是不愿意等，可以回去休息。反正这次，我一定要拿到魔法石。”希尔维亚说着，又看了看厄里斯魔镜，目光里却是铭心刻骨的恨意。 内心最深处的渴望，竟然让她这么恨。 “哦？是吗？”汤姆的声音从奇洛的后脑勺里传出来，可以听出他比之前那些日子有精神多了。 他在一点点地从那些麻瓜出身的巫师身上获得力量，直到现在，他已迫不及待地想拥有属于自己的新的身体了。 希尔维亚冷笑了一声，说道：“汤姆，你连个破石头都要跟我争了吗？” “我拥有了新的肉身，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 “要不，就同归于尽试试？”希尔维亚的话音很冷，她不想再去圣芒戈做无聊的检查，也不想每天早晚都必须喝味道奇怪的药，“反正人早晚都要死。” “影子，你，在威胁我？” “你给不给？”希尔维亚毫不示弱。 汤姆就算现在力量再强，但没有肉身就无法使用魔法，就算把魔法石给他，重塑身体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搞定的事。他反正都得等下去，多两天少两天有什么关系。 “我可以给你，不过……” 还没等汤姆把话说下去，外面就传来了哈利和纳威的讨论声——他们被困在斯内普的魔药关卡了。 希尔维亚拿起魔杖对自己使用了咒语，在奇洛的帮助下完美地变形成斯内普的样子。她不得不感谢这几年一直没停下研究咒语和变形的自己，甚至突然觉得魔法部给自己安排的课程还可以再多一点。 然后，毫无悬念地，“斯内普”和奇洛利用哈利拿到了魔法石，并且让他人事不省地昏倒在地。 希尔维亚踹了两脚哈利，见他没有反应，才恢复了本身的样子。 汤姆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好像他们说的不是魔法石，而是一块不值半毛钱的破石头：“你，可以走了。” 希尔维亚“嗯”了一声，正转身要走，背后的奇洛目光一冷，嘴角一勾，而后就向希尔维亚冲了上去。 希尔维亚一转头，就送了他石化咒和粉碎咒。 奇洛的身体瞬间变成粉末，但伏地魔却没那么容易死。 汤姆对此并不意外，而且他似乎对希尔维亚的表现很满意。如棋盘上的棋子一样，奇洛对汤姆来说，本身就只是一枚临时的棋子——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算是魂器，也要找个干净的东西。 不管奇洛是出于怎样的原因冲了上来，想让他死，是汤姆的意思。希尔维亚不会手软，更懒得浪费时间。 汤姆从宿主的身体中逃离，但希尔维亚受到了一些影响，于是顺理成章地拿起魔杖念咒，将魔法石打入了自己的胸膛——鲜血染红了她的衬衫，嘴里仍念念有词。 没有心脏的人是如何活下来的，希尔维亚记得并不真切，但她知道从现在开始，自己拥有了一颗新的心脏。 汤姆如幽灵一般离开，那些泥巴种还没醒过来，他依旧在吸食他们的力量，所以现在的他完全有能力去寻找新的身体——哪怕那只是一具完整的尸体，他也可以正常使用。 不知道过了多久，哈利和希尔维亚被送到了校医院。 哈利比希尔维亚更早醒过来，面对纳威和罗恩的询问，他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奇洛和斯内普一起设计的，魔法石的丢失让他十分愧疚自责。 希尔维亚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好像只是睡着了。在她的床边，慰问信和康复礼物堆起了一座小山。 ------------ 046对错 邓布利多回到学校时，希尔维亚已经醒过来了。 “魔法石是我拿的。”希尔维亚靠在病床上，她坦诚得有些过分，好像只是拿回了自己的东西一样理所当然，“邓布利多校长，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哦，我知道你对那东西感兴趣。”邓布利多显得比希尔维亚更平常，好像他离开霍格沃茨是为了特别留出足够的时间等希尔维亚做完一切似的，“现在感觉怎么样？” 希尔维亚目光闪烁，低下头想了一会，才开口向邓布利多问道：“我用别人的命换自己活下去，是不是意味着，我是个坏人了？” “你是这么想的吗？”邓布利多的神色并不严肃，不像是来一板一眼跟希尔维亚讲道理的，“谁都不会嫌自己的命太长，不是吗？” 希尔维亚心里暗自得意，但并不敢形于颜色，再开口时，带着几分试探：“那…奇洛教授……” “他在为一个很危险的人做事，以至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邓布利多依旧很平静，好像这一切是他安排好的一样。 希尔维亚很不喜欢邓布利多自带的这种看透一切的神圣感，更何况邓布利多所说的那个“很危险的人”是汤姆。 “希尔维亚，你或许，还有什么事想告诉我？” “我假扮成斯内普教授，是为了……” “哦，我知道。”希尔维亚还在琢磨怎么编个理由，邓布利多却给她搬来了梯子请她下台，“哈利对西弗勒斯有些误会，这样可以更好地帮到他。对吗？” 希尔维亚木讷地张了张嘴，在邓布利多的注视之下只得承认“的确如此”。不过，帮他？希尔维亚心说邓布利多未免把他们兄妹俩的关系想得太亲密了一点，自己念着是亲兄妹没有杀哈利就不错了，还帮他，真是滑稽。 “邓布利多校长，我想知道…关于斯莱特林的密室的事。《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上分明记录了五十年前密室打开过，当时的情况……” “当时的情况，跟现在差不多。”邓布利多的脸上终于浮动了些许波澜，他谨慎地生怕说漏嘴什么，不知是在提防希尔维亚，还是怕吓到她，“据说斯莱特林的密室只有他的继承人才能打开，但很显然，希尔维亚，我们的学生和老师中间并不存在这样的人。” 希尔维亚向邓布利多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地“嗯”了一声，再点了下头。 不错，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可是里德尔分明应该是个麻瓜姓氏，能和斯莱特林有什么关系呢？ 她没有再向邓布利多追问下去，尽管邓布利多好像十分期待她能再说些什么。 斯普劳特和庞弗雷很快带来了好消息：曼德拉草的培育已基本完成，那些被石化的学生很快就能被救过来了。 邓布利多向两位女士微笑着道谢，说着“辛苦了”之类的话，还似是无意地看了一眼希尔维亚。 希尔维亚只是靠在病床上，低着头查看同学们送来的慰问卡片，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她虽早就知道在斯普劳特的帮助下，庞弗雷很快就可以让他们都醒过来，但她也知道蛇怪还在继续“清理泥巴种”。听斯普劳特的意思，她已经准备了若干曼德拉草，完全足够应付这一切，那么汤姆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呢？ 希尔维亚这才想到了禁林，不自觉地为独角兽捏了一把冷汗。 离开校医院，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希尔维亚与众人打过招呼以后，就坐到了沙发上。 书本摊开放在腿上，她却两眼无神，魂不守舍，满脑子都琢磨着独角兽的事。 “听说又有两个学生受到了袭击！” “是啊，赫奇帕奇的学生。” “好在那东西没有招惹过斯莱特林的学生。” “毕竟是斯莱特林的密室，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休息室里，他们少不得要讨论些近些日子的事。这些话飘进希尔维亚的耳朵里，她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一个人，想正常地活下去，怎么可能是错呢？ 但如今让这么多人都无法享受正常的生活，就为了自己能够继续活下去，又是对是错呢？ “哼，那些泥巴种，本来就不应该来霍格沃茨！” “没错！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错的！” 希尔维亚闻声侧目，说话的是马尔福和扎比尼，高尔和克拉布甚至还在一边附和。 只看了一眼，她就挪开了目光，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隐隐作痛，又或者，有些厌恶。 ------------ 047你果然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要准备期末考试了，因为赫敏还没醒过来，珀西被迫成为了带领罗恩、哈利和纳威复习的那个人。 相比之下，除却偶尔被斯内普“特别关照”之外，希尔维亚就松快多了。于是在达芙妮、米里森和希尔维亚的宿舍里，有这样一句话：不怕坩埚炸，就怕坩埚有魔法。 斯内普当然不只是要给希尔维亚“开小灶”这么简单，他更要好好看着希尔维亚的一举一动，以便了解伏地魔接下来要做什么。 “还好，她被分到了斯莱特林。”斯内普看着正在配制魔药的希尔维亚，心里如此想着。 希尔维亚还在为自己变成斯内普的样子而心虚不已，心里只以为斯内普是变个方式惩罚自己，哪曾想正主完全没把哈利的误会当回事。 “希尔维亚，你到底怎么得罪斯内普教授了？” “我…我要是知道，不就不会得罪他了吗！”魁地奇球场边的看台上，希尔维亚略显尴尬地应着诺特的话。 诺特只是笑了笑，他本来还想问希尔维亚为什么会想到要来魁地奇球场看球员们训练，直到看见五六只青绿色羽毛的小鸟飞到看台上来，希尔维亚从包里拿出食物，他才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鸟儿吃了东西，叽叽喳喳地活蹦乱跳，希尔维亚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微笑。 “它们在说什么？” “它们说，禁林里已经没有东西伤害他们了。”希尔维亚淡然道，好像她说的是实话一样。 鸟儿告诉希尔维亚，它们找到了进温室的办法，啄伤了不少还没完全成形的曼德拉草。 接下来的几天，斯普劳特和庞弗雷开始慌了：没有足够的曼德拉草，那学生们怎么办？ “是被鸟吃了。” “该死……温室里怎么会有鸟！” 草药课上，看着斯普劳特教授的愁容，希尔维亚心里略有些波澜。 午饭后，希尔维亚来到校医院，只说是来探望一下同学。 汤姆还在汲取他们身上的力量，即便现在的力量已经足够他找到新的身体并自由支配，但他并不满足于此。 晚上，希尔维亚避开所有人，再次从女厕所进入了斯莱特林的密室。跟她猜想的差不多，蛇怪已顺着管道不知哪里去了。 “你果然来了。”一个黑色的幽灵从潮湿的阴影里飘出来，这声音，是汤姆。 希尔维亚“嗯”了一声，上前几步之后才开了口：“汤姆，你要让他们都死吗？” “肮脏的泥巴种，他们的存在就是错误。” “你的姓氏…好像也不是……” “对，里德尔是个卑贱的麻瓜。”汤姆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似乎说的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他的杀父仇人。 希尔维亚沉默地听着这话，眨了眨眼，而后再看向汤姆，她不知该如何再接话。透过眼前这个黑色的幽灵——这个对自己的父亲充满恨意的汤姆，仿佛让希尔维亚看见了自己。 “影子，别这么看着我。”终于，还是他先开了口，言语之间有些讽刺，“你跟我一样，对那所谓最亲最爱的人有不可磨灭的恨意，不是吗？” 希尔维亚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逃离那种自己与他太过相似的思绪，即便不愿意承认，但心里却很清楚，即便他现在只是一个人不人鬼不鬼幽灵不像幽灵的东西，自己也依旧奈何不了他。 “你为什么会知道斯莱特林的秘密？” “因为，我就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 “你不相信？” “我相不相信有什么关系？”希尔维亚反问道。有什么可怀疑的呢，这年头混血的巫师一抓一大把，纯血统少得可怜。 汤姆冷笑了一声，继续道：“等那群泥巴种都死了，我就回来了。” “我可以去蒂尼布里找到你的身体，你为什么……” 一阵悉悉邃邃的声音打断了希尔维亚的话，在这个糟糕的密室里，连水滴落下的声音都格外清晰，遑论是一只老鼠的吱声。 希尔维亚抓起自己的魔杖，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一指，蓝色的光打在了一只老鼠身上，他顿时就不再是一只老鼠了。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真正的老鼠。”希尔维亚顺便送了一道禁锢咒给小矮星彼得，目光凛冽，似乎下一秒就要杀了他，“洛丽丝夫人的爪子，可不会放过任何一只可怜的老鼠。” 好在，彼得抢在了希尔维亚说话这会向汤姆开了口：“主……主人！” ------------ 048死，太便宜你了 “嗯？虫尾巴？” 希尔维亚听见这个名字，神色略缓和了几分，冷声道：“原来是你。” “影……影子？”彼得满脸惊恐，若说之前只是猜测，今天他才真的确认了希尔维亚就是影子。 “汤姆，他本名叫什么？” “小矮星彼得。”汤姆应声答道。 希尔维亚眉头一皱，魔杖比划了两下，彼得身上的禁锢变得更紧了些：“你不是十年前就死了吗？” 这当然是希尔维亚在魔法部里听见的，关于小天狼星布莱克出卖波特夫妇，而小矮星彼得为了保护波特一家被伏地魔杀死。 “影子，魔法部知道的并不都是真的，对吗？” 希尔维亚“哼”了一声，魔杖再划了两下，不是给彼得解开禁锢，而是让他倒在自己脚边。她挪了两步，一脚踩在了彼得的肩上：“用一根手指，就想让所有人相信你死了，是吗？” “影子。”终于，汤姆开了口，“是他们太愚蠢了。” 希尔维亚“嗯”了一声，目光却仍在彼得身上，索性把重心挪到了踩着他的那只脚上，反正有禁锢咒，他也动不了。 她又抖了抖魔杖，彼得感受到灼热的刺痛，他刚开始还有些不明所以，但紧接着灼烧感就将他整个身体吞噬，好像心肝脾肺肾都在燃烧，甚至眼鼻口耳都开始冒烟。 五内俱焚咒，这咒语是希尔维亚圣诞节那几天无聊弄出来的，尽管鲁弗斯发现她弄出这个咒语时第一时间就告诉她“这太残忍了”，但还是被记录下来交给了魔咒科研办公室。 直到三月，希尔维亚才琢磨出了反咒，叫“清泉在怀”。 等到彼得奄奄一息时，希尔维亚才给他解了咒：“死，也太便宜你了。” 汤姆作为一个黑色的幽灵，当然是不能用咒语阻止希尔维亚的，不过他从头到尾也没说过一句话。 “影子…我是不得已……” “不得已？哼，那是你太弱了。”希尔维亚说着，转头看向汤姆，勾起嘴角，“强者从不会有不得已，对吗，汤姆？” 汤姆的轻笑传入两个人耳中，只是他没有多说什么。 这是他教给希尔维亚的，只有足够强大，才能不被欺负，不受人摆布。 “既然蛇怪这么有本事，让他直接吃掉那糟糕的救世主多好。闹出这么大动静，魔法部会来添麻烦的。”希尔维亚说完，就转身向外走去。 从密室出来的那一刻，桃金娘正坐在洗手台上思考着人生与死亡。看见希尔维亚从那个地方出来，当即就尖叫了起来。 尖叫声响彻云霄，成功地把费尔奇和洛丽丝夫人引了过来。不过，费尔奇那个哑炮，当然什么也发现不了。 反倒是希尔维亚正好趁着费尔奇向桃金娘询问经过时，已经向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回去了。 既然费尔奇去了桃金娘的女厕所，希尔维亚回休息室路上就放松了许多。她进入休息室之后解除隐身咒现身，准备回自己的宿舍时，被希格斯叫住了：“希尔维亚？这么晚，你去哪了？” “特伦斯学长…我……”希尔维亚眸子一转，继续应道，“我在天文塔上看星星，回来的时候……迷路了。” 希格斯将信将疑，上下打量了一番希尔维亚，见她袍子上还有被打湿的地方，却只问她：“你……喜欢看星星？” “嗯，没错！”希尔维亚说得有些心虚，她知道希格斯的成绩很好，而且常有学长学姐跟他讨论天文课的问题，暗自祈祷着他千万别问我今晚的星星如何。 “很晚了，早点休息。”希格斯只是微笑着说了这一句话，就转身回了宿舍。 希尔维亚机械一般地向自己的宿舍走去，回到床上躺下，放空两眼发着呆。 曼德拉草被破坏，但斯内普已经在希尔维亚的“帮助”下配制出了解除石化的魔药，开始对它进行测试。 终于，在距离期末考试还有三天的时候，校医院里的学生开始陆续苏醒。 魔法部对这件事也进行了调查，但关于那只怪物，所有人就像失忆了一样毫无印象。 斯莱特林学院并没有人被蛇怪伤害，再加上期末考试迫在眉睫，大家都埋头苦干，休息室里并没有人提及太多关于这件事的新闻。 希尔维亚翻了几页书，就往图书馆去了。 赫敏醒过来以后，珀西的“补习班”就又多了一个人。好在，赫敏的脑子比哈利他们强了不止一点，所以没有给珀西造成更多的麻烦。 “赫敏…嗯…你们都在啊？”希尔维亚走到挤满了格兰芬多的桌子边来，挨着赫敏坐下。 ------------ 049 “梅林的裤子，我都不敢相信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赫敏有些沮丧，身为学霸的她当然希望自己一直都名列前茅，不过这次看来很悬。 “你一看就懂一学就会，能不能给我们留一条活路……”罗恩嘟囔着和赫敏说话，这到底是安慰还是嘲讽不得而知。 一边的哈利见了希尔维亚，赶紧整理自己的领带和头发——恨不能立刻奋笔疾书写下《论被亲妹妹嫌弃是一种什么体验》来实现自我救赎。 希尔维亚跟赫敏讨论了几个魔药课的问题，然后似是无意地向赫敏提起“斯莱特林密室里关着的怪物”。 不负所望，赫敏从自己的笔记本里翻到了在被袭击以前抄下来的资料——蛇怪。 哈利好像突然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着急忙慌地抢话道：“我就说我之前听到那个声音……” 而他才说到这，所有人的注意力就从“蛇怪”转移到了他身上。 希尔维亚差点笑出声，心说我还在琢磨怎么让人发现你是个蛇腔佬，结果你自己把这屎盆子接过去当香饽饽供着，感情以为这是加分项目呢？ “哈利，你说什么？”得意在希尔维亚眼里一闪而过，她开口说话时严肃的很。 哈利面对众人的目光发懵，再有希尔维亚冷不丁的问话，更是傻了眼：“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就是一个蛇佬腔，哈利。这不是开玩笑的事。” 听着这话，希尔维亚头一次觉得赫敏一板一眼的样子很可爱。 期末考试的第一天晚上，赫敏就在桃金娘的女厕所里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主要得益于，希尔维亚向桃金娘询问往事时，变成了赫敏的模样。 “我总不会自己把怪物放出来害自己吧！” 赫敏用一句话自证清白，哈利这个蛇腔佬则更加新人遐想——“他和格兰杰关系这么好，还把那东西放出来？” 期末考试结束，离校前最后一天中午，哈利垂头丧气地走进了女厕所，恰好，希尔维亚就在这。 “哈利？” “希尔维亚，又是你？”经过魔法石的事以后，哈利自然不会再小看了自己这个妹妹，但连邓布利多都没再追究魔法石的事，他又能拿她怎么样呢？ “你跑进女厕所来，我没怀疑你，你倒开始怀疑我了？” “能把变形术用得炉火纯青的人，除了你，还有谁？” 希尔维亚听着这话，冷笑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该为这个蠢货突然的清醒与开悟感到欣慰，还是该为他无聊的自以为是感到悲哀：“我的变形课学得的确不错，但要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可不是课上教过的。亏了教我们这门课的还是麦格教授，哈利，你是不是觉得只有你有脑子？” 希尔维亚说完，就走出了厕所。 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楼梯上层的角落里蹲着。 果不其然，没多会，哈利就自觉无趣地离开了。 就在希尔维亚心里暗自得意时，在更上一层的地方，诺特缓缓走了下来：“希尔维亚。” “西奥多？”希尔维亚有些意外，往日里诺特吃完午饭后要么回休息室，要么去图书馆，怎么今天跑到这里来蹲梢了？ “你坐在楼梯口做什么？” “哦……”希尔维亚一时语塞，但总得编一个理由，“我看见罗恩的老鼠窜了过去，好像发疯了。” “哦？”诺特挑了一下眉，轻轻笑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我还以为你真的什么动物都不怕来着。” “嗯……凡事总有例外嘛！”希尔维亚只得打哈哈试图掩盖过去，不过她倒是给自己提了个醒。 彼得应该还在密室里，自己走那会没给他解咒，这家伙会不会已经在下面饿死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死了正好，眼下那些麻瓜出身的同学都已经醒过来，汤姆自然会需要别的东西来提供一点能量。 嗯？ 别的东西…… “反正，他还会来第二次。” “啊？”希尔维亚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维中，突然被诺特这句话惊醒，她有些失措，“什么…第二次？” “那个人，你知道的吧？”诺特说着，走到希尔维亚身边，好像是在邀请她一起回休息室。 “哦，当然。”希尔维亚机械地微笑点头，然后两人并肩离开了这一层，往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去了。 刚一进休息室，就听见马尔福在跟高尔和克拉布提起“救世主波特考试的时候像一只没长脑子的巨怪”。 ------------ 050 “德拉科，你是爱上我哥哥了吗？”希尔维亚很不喜欢自己那个倒霉哥哥，尤其是当别人提起“救世主”三个字时，她真的心里只有强光之下的一片阴影，“要不以后我就叫你嫂子？” 分明是玩笑话，她也是笑着说的，但语气中总有几分不悦是藏不住的。所幸，众人和希尔维亚的关系都不错，没人太在乎这玩笑话背后的故事，倒是都开始起哄了。 “希尔维亚，别胡说！”倒是潘西第一个站了出来。 她喜欢马尔福，所有人都知道。 希尔维亚只是笑了笑，目光便转向了马尔福：“我看你写卷子的时候也抓耳挠腮的，魔法史的哪个题把你难住了？” “哦，关于……” “希，尔，维，亚！”马尔福还没说下去，就有人让这里瞬间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学姐？”希尔维亚循声望去，不明所以地看向贝蒂——斯莱特林的三年级生，希尔维亚平常跟她并没太多交集。 贝蒂走上来，抬手就要给希尔维亚一巴掌，不过，被马尔福拦下来了。 “学姐，你怎么能打人呢？” “你们知不知道，那个怪物就是她放出来的！” 这话一出，众人都惊了，他们一时之间不知该相信希尔维亚还是贝蒂，遂都安静了下来，好似舞台上开启了追光灯，只等她们两个人表现。 “贝蒂学姐，说话，要有证据。”希尔维亚漫不经心地说着话，看向贝蒂的目光里却隐约透着些许不屑。 “你这个靠黑魔法活下来的怪物！” 希尔维亚脸色陡变。转过头的那一刻，与她贴的近的空气好像都变成了冰针，即将向贝蒂刺过去：“我靠禁咒和黑魔法活下来的，能证明什么？” “希尔维亚？” “希尔维亚你……” 希尔维亚扫视过众人惊恐的神色，冷笑了一声，再转向贝蒂：“父亲临死前用禁咒保住了我的命，那些自以为高贵的禽兽把我养在身边就是为了剜我的心，我是靠黑魔法的力量才能站在这里的，有什么问题吗？” “你为什么要把怪物放出来！你安的什么心！”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认为是我，要不，你告诉我？”希尔维亚冷眼看过每一个想置身事外看好戏的人，她自揭伤疤当然不是为了让他们动狗屁不如的恻隐之心，而是想告诉他们，无论是在烂泥里还是在云端，都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开口，身为斯莱特林，这应该是刻进所有人骨子里的道理。 “够了！”诺特终于开了口，尽管他大概猜到了希尔维亚今天与哈利前后出现在那个女厕所附近的原因，但对此他并没有再追问下去。 反正，学生们都安然醒过来，期末考试也结束了，明天各自回家，一个暑假以后谁还会在意这种事。 “如果放出怪物的真是希尔维亚，她为什么还要去校医院探望那些同学？” “良心不安呗！” 希尔维亚冷笑着翻了个白眼：我心都被剜了，你还跟我讨论良心安不安的问题，真是脑子里一片荒芜，连根芨芨草都养不活。 “希尔维亚不是那样的人。”希格斯刚从外面回来，大概听同学讲了下因果之后，直接走到了希尔维亚面前，而后转身看向其他人，把后背留给了希尔维亚。 本来希格斯不出来倒也罢了，他一站出来，贝蒂更发了疯一样指责希尔维亚。 这画风好像不太对，不过希尔维亚很快就明白了：总有些东西，想要又得不到。她的目光落在贝蒂身上，惋惜与怜悯中带着几分诡异的嘲讽。 她才不关心贝蒂到底因为希格斯跟自己叫嚣，还是因为真的发现了关于斯莱特林密室的秘密，反正明天就离校了，她爱怎么说怎么说吧。 次日一大早，学生们齐聚礼堂。邓布利多宣布格兰芬多获得学院杯，原因很简单：哈利波特在格兰芬多。 午饭结束以后，希尔维亚同巴诺德、鲁弗斯、康奈利一起离开学校。 作为魔法部的公主，她当然有不乘坐霍格沃茨专列的特权。 “我本以为霍格沃茨是个安全的地方，没想到……” “康奈利，没有地方是绝对安全的。”希尔维亚提醒道。 这句话当然得到了鲁弗斯的认可，而巴诺德则更加关心“斯莱特林密室”的事情，毕竟霍格沃茨出了这么大的事，如果暑假期间还不能解决，下学期开不开学都是个问题。 “希尔维亚，你知道关于密室的事吗？” ------------ 051 “有一些传闻。”希尔维亚说完这话，就保持了一贯的沉默。 假期和平常没什么太大差别，如果一定要说有区别，那就是克劳奇念叨他儿子的次数变多了。 当然了，这是康奈利和鲁弗斯聊天时希尔维亚听到的话。 小巴蒂克劳奇吗？希尔维亚留意了一下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人叫过“巴蒂”，但不太能想得起了。 这天，穆迪结束任务，顺便给希尔维亚提前送来生日礼物。 “阿拉斯托，你这也提得太前了！”希尔维亚有些无奈，她也知道穆迪因为身体原因需要回家休养了，或许这样的安排对身为傲罗的他来说才是最合适不过的，她打开了包装纸，“扫帚？” 希尔维亚皱了皱眉，她不喜欢骑扫帚，这事不少人都知道，但只有穆迪一次又一次地告诉她“不要脱离扫帚飞行”。 “嗯，你们二年级就应该可以参加魁地奇学院队员选拔了，这光轮2001是刚出的最新款，你会用得上的。” “谢谢。”希尔维亚扯着僵硬的微笑，穆迪不可能不知道这东西她不会喜欢，但还是送来了。魁地奇队员选拔，着实没有什么值得关心的东西，于是她玩笑着说起另一件事：“这么说，确定能正常开学了？” “哦，我想应该可以。”穆迪点了头，说着就把目光挪到了鲁弗斯身上，“我要去享受生活了，年轻人，加油！” 鲁弗斯带着几分羡慕说道：“阿拉斯托，能不能带上我去享受生活？” “你还早着呢！”穆迪开着玩笑指了指自己的左眼，“什么时候熬成我这样，我接你去家里住一年。” 他们之后的对话，希尔维亚并没继续听，她心里琢磨着斯莱特林密室的那回事。 “哦，小姐，你还不到十二岁，别学得那么操心。”康奈利大概猜到希尔维亚在想什么，本意是为给她打消疑虑，但事实好像没什么用—— 希尔维亚“嗯”了一声，继续琢磨着斯莱特林密室的事，向鲁弗斯问道：“学生受到袭击，难道校方没有给合理的解释？” “魔法部还在全力协助校方调查，马尔福先生已经发动校董事会，要求解聘邓布利多校长了。” “卢修斯马尔福？”希尔维亚好像想不到还有别的人可以称为“马尔福先生”了，作为德拉科马尔福的父亲，霍格沃茨的校董和魔法部董事会成员，他的确有权力提出这个建议，“这个时候换校长，除了让所有人都不再信任霍格沃茨，还有别的可能吗？” “霍格沃茨的其他董事好像也有这个疑虑，不过……” “嗯？” “马尔福先生很坚持，这事不太好办。” “马尔福夫人怎么说？”希尔维亚随口问了一句。 要不是马尔福一开学就说“我爸爸本来打算把我送去德姆斯特朗，但是我妈妈不想让我离家太远”，这马尔福家谁说了算一目了然。 康奈利立马会意，直道：“我这就去给马尔福庄园递个名片。” 康奈利前脚出去，穆迪就开始跟希尔维亚开玩笑，说她如今愈发不像小女孩，像个操心的老太太。 “阿，拉，斯，托！”希尔维亚才不在乎自己是小女孩还是老太太，这比起让邓布利多离开霍格沃茨来说可都是小事。 卢修斯一心想让自家儿子去德姆斯特朗不就是因为那里允许学生研究黑魔法吗？ 黑魔法…… 希尔维亚不禁皱起了眉，那些和黑魔法相关却不为人知的记忆浮现在眼前，如果霍格沃茨开始允许学生研究黑魔法，恐怕整个英国都会有麻烦。 晚上，他们都离开了，希尔维亚一个人回到卧室，靠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 要不要把蛇怪的事告诉他们呢，学生们都醒了，汤姆现在怎么样了……想到这，她突然有些后悔这么早就把奇洛粉碎了。 又过了几天，希尔维亚跟着克劳奇来到了霍格沃茨。 假期这里没有学生，教授们却因为要调查斯莱特林密室而更加忙碌。思索再三，希尔维亚还是决定“去一下厕所”。 桃金娘看见希尔维亚时，依旧十分不友好。希尔维亚心说如果这世上有可以对幽灵使用的咒语，桃金娘应该早就不存在了。 而现在的问题在于，怎么让这个碍事的幽灵离开。 “我上厕所你也要看吗？”希尔维亚站在隔间门口，却是侧着头看着桃金娘问道。 ------------ 052 “你关上门不就好了。” “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飘进来。” “哦，可是你为什么要来这个厕所？” “我是跟魔法部的人来的，他们刚好走到这。”希尔维亚狡辩道。 等到希尔维亚“离开”厕所，桃金娘才放松了很多。但随着皮皮鬼的“入侵”，两个幽灵很快就不知道去哪里闹腾了。 希尔维亚隐身，再次进入厕所，却不是打开密室，而是双目紧盯着盥洗池念着咒语。 银白色的光一点点从盥洗池底蔓延到各处管道，好像在搜寻着什么。 “影子，你在干什么？” “他们来检查，你……” “他们查不到任何东西。” “但愿吧。”扔下最后这句话，希尔维亚离开了女厕所，而后找到了克劳奇他们。 魔法部职员继续在学校里调查，不过一群大老爷们当然不会去女厕所。 希尔维亚听到了一些不太寻常的声音，与哈利所说一致，是“杀”“血”“消灭他们”之类的话。 希尔维亚的手玩弄起裙摆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不过被斯内普注意到了。 “希尔维亚？” “斯内普教授？” “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荣幸之至。”希尔维亚心说斯内普怎么又有事，但也只得跟着他来到办公室。 斯内普并没有让她去配制什么药剂，而是让她就这么静静地坐在自己对面，并且时刻关注着她的小动作。 “斯内普教授？” “希尔维亚，我有一个疑问。”斯内普说着，见希尔维亚一脸懵懂地对自己眨眼，似是不经意地冷哼了一声，又继续开了口，“你，是不是也能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听什么？”希尔维亚继续装着无知的样子，她一直不喜欢斯内普，原因不只在于那朵百合花，还在于他总是刻意针对哈利却又时时刻刻地保护他。 斯内普自以为瞒过所有人，但希尔维亚就在斯莱特林，而魔药课恰好又跟格兰芬多一起上。 “是蛇，还是鸟，或者……” “斯内普教授，您在说什么？” 斯内普试图用摄神取念咒看希尔维亚的记忆，不过，他看到的只有一年级开学、分院典礼的事。 “斯内普教授，看够了吗？”希尔维亚当然不会毫无察觉，作为被黑魔法折磨了小五年还自创了不下二十个咒语的人来说，大脑封闭术和摄神取念这样的咒语，她自然早就登峰造极了。 “希尔维亚，看来你……的确很有天赋。” “斯内普教授，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你最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斯内普板着脸，原本阴沉的脸更显得令人后背发凉。 两人后续的对话并不太愉快，尤其是希尔维亚发觉了斯内普身上有一股奇怪且熟悉的力量以后，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这股力量还在谁身上发现过呢，希尔维亚在脑海里飞速回忆…… 除了蒂尼布里的那些人之外，还有一个——卢克伍德。 “斯内普教授？”希尔维亚警觉起来，目光落在斯内普的左手手臂上，神色变得严峻，“您的手臂上，是不是有伤？” 斯内普神色微变，这样的表现在向来沉郁的他脸上实在太不明显了，能让人看见的变化就只有他转动了两下的眼珠子：“你知道什么？” “我们知道的，应该是一样的。”希尔维亚依旧没有回答他，心里却琢磨为什么斯内普身上这股力量这么弱，以至于自己今天才发现。 等到克劳奇来到斯内普办公室，要接希尔维亚离开时，一切结束了。 “巴蒂叔叔，我为什么觉得斯内普教授好像不太喜欢我？”坐在车上，希尔维亚依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心里却盘算着怎么想办法让哈利再受不到斯内普的保护——最好能让那个糟糕的救世主永远不再进入魔法世界。 “怎么可能呢，斯内普教授可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怎么会不喜欢自己学院的学生？” “可我觉得他对哈利的关心过了头。”希尔维亚如是说道。 其他人开始跟希尔维亚开玩笑，多有疏导她的意思，也不乏有人开始思索“斯内普对哈利的关心过了头”这个问题。 于是，在希尔维亚提及斯内普上课时总对哈利提那些超纲的问题，格兰芬多时不时又因为救世主而被斯内普扣分的事情以后，那些人的思维被理所当然地带偏了。 在更多的人眼里，这个世界只有黑和白，刻意针对救世主的人，一定跟那个可怕的黑巫师脱不了干系。 ------------ 053 生日那天，希尔维亚收到了一大堆礼物。不只是魔法部里的人送的，还有同学寄来的。 “小姐，你的朋友给你的礼物和信，或许你真的需要一只猫头鹰来……” “没空回。”面对康奈利的建议，希尔维亚淡然说道。 她的假期仍然是在各种各样的课程中度过的，所以“没空”的确是个好借口。 关于斯莱特林密室，查了大半个暑假，他们依旧什么也没发现。 希尔维亚对魔法部的效率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关于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这种稍微用点脑子就能想到的小事他们查了好几年也丝毫没有进展。 这天晚上，希尔维亚正在魔法部长办公室里跟巴诺德讨论“霍格沃茨这么大的城堡，有几个密室里关着怪物并不奇怪，但得要弄清楚是什么才行”的话，正好有人进来报告…… 关于伟大的救世主哈利波特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的事。 巴诺德几乎没什么反应。关于“小孩子总会忍不住炫耀一下自己有不同于他人的能力”这种鸡毛蒜皮，如果那个人不是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根本不需要报告到魔法部长这里来。 “哦不，他用悬浮咒把一个巨大的蛋糕砸到了麻瓜的脸上！” “他？悬浮咒？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先生。”希尔维亚脸上立马就出现了大写的嫌弃，在她看来哈利还能在书上写明白自己的名字就是个奇迹，使用咒语，不可能的，他但凡能记住一个有用的咒语也不需要担心自己的眼镜有没有被摔碎。 “希尔维亚，那是你哥哥。” “巴诺德先生，如果他不是我哥哥我才不会理会。”希尔维亚理直气壮地应道。 “按照规定应该怎么办？”希尔维亚看着来报告的职员，心说最好能让他从此再也不能进入魔法世界，“我记得韦斯莱先生起草的《麻瓜保护法》已经开始生效了。” “这……按照规定……” “诶，小孩子嘛，警告一下就好了，别弄出那么大阵仗来。”巴诺德打断了那个人的话，又把目光转向希尔维亚，“希尔维亚，不要对你哥哥这么苛刻……” 他后面还说了什么，希尔维亚就没再听下去了，只保持微笑地“嗯”了几声，应答着。 苛刻？哼…… 暑假匆匆过去，眼看快要开学了，收到了学校的开学通知和用品清单，今儿又是采购的日子。 “我不要下去！”刚走进古灵阁的大门，希尔维亚就想起了可怕的经历。 上次坐古灵阁的车去金库的事，简直是终身难忘。眩晕感加上随时要被抛出车外的不安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事了。 “这样的话，请您在这里填写一下支取的金额，顺便再在下面签个字，委托他们去取钱。”妖怪十分贴心地送上了授权书。 希尔维亚“嗯”了一声，在金额那里写了500金加隆，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顺便还抱怨了一句：“为什么上次不给我这个？” “小姐，你当然需要了解一下你的金库长什么样子，不是吗？” “我觉得我只需要了解购物清单。”希尔维亚说着，就自己坐到了一边去。 下去取钱是晃悠得要吐，在上面等人却是无聊得犯困。不过很快，她就困不了了—— “希尔维亚！” “厄尼？”她真的不太喜欢公众场合突然有人大声叫自己的名字，算了，叫都叫了，“你一个人？” “哦，我妈妈去取钱了，让我在这等她。” 希尔维亚“嗯”了一声，不觉得自己还能往下接什么话。 “礼物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谢谢！”希尔维亚心说我都不记得你送的是啥，但出于礼貌还是得继续说道，“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 很快，鲁弗斯和康奈利上来了，希尔维亚和麦克米兰打了招呼，就跟着他俩往外走。 “所以为什么要我来？” “小姐，您在屋子里闷了一整个暑假，的确也该……” “但凡你们让我练飞行也不至于在屋子里闷一个暑假……”正说着，他们就看见了不远处的韦斯莱一大家子，还有格兰杰一家，希尔维亚嘟囔了一句，“他们家倒是一点架子都没有。” “哦，当然。”康奈利赶紧开了口，“《麻瓜保护法》就是……” 希尔维亚心里“哼”了一声，而后若无其事地上前去跟他们打招呼。 “妈妈，哈利呢？”冷不丁的，金妮开了口。 “什么？哈利没有跟过来吗？” “哈利……没在麻瓜家，而是跟你们在一起？”希尔维亚心里觉得有些古怪，转头看向康奈利，“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我不知道？” ------------ 054 韦斯莱夫妇和鲁弗斯忙着去找哈利，格兰杰夫妇去了古灵阁，康奈利则把众人带到了咖啡馆坐下。 弗雷德和乔治手舞足蹈地给希尔维亚演示他们把哈利从麻瓜家“救”出来的过程，希尔维亚点着头，然后转头看向康奈利。 “这就是你说的，哈利很安全？”希尔维亚心说就应该让麻瓜把他关一辈子才安全，在麻瓜世界夜行飞车这么大的事她在魔法部居然一点风声都没听见，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他确实很安全，小姐。” “是啊，但愿他能记住飞路粉的正确使用方法。”罗恩嘟囔了一句。 希尔维亚这才转头看向赫敏：“赫敏，你还好吗？” “哦，当然！”再次回到魔法世界，赫敏的确感觉和之前不太一样，“对了希尔维亚，你看我们的书单了吗，吉德罗洛哈特真是一个迷人的人……” 嗯，没错，赫敏又把下一学年的书都拿来消遣了。 “赫敏，不会吧，你也迷上那个家伙了？” “罗恩！他很帅的好不好！而且还写了那么多的书，他的人生一定也很精彩……” 希尔维亚静静地喝起咖啡，心说洛哈特的书自己翻了两页就差点把书撕了。那家伙的确自告奋勇地想挤进希尔维亚的暑假课程安排，不过他自信过了头，希尔维亚跟鲁弗斯说“课堂上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但是，这一切在希尔维亚知道他将担任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时，安静了下来。 “这年头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这么难找吗？” “哦，小姐，大多数人觉得这是个不太吉利的工作，毕竟跟黑魔法有关系的……” “斯内普教授不是一直申请那个职位吗，邓布利多先生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这个……就是校方的事了，小姐。” 希尔维亚收回了思绪，鲁弗斯和韦斯莱夫妇带着哈利走了进来，显然，这张桌子已不够大了。 “可算是找到了。”韦斯莱夫人松了一口气，“我还说，要是哈利有什么三长两短，可怎么向他的姨妈家交代。” “如果为了给他们一个交代，就让他直接进火柴盒吧。”希尔维亚如是说道。 哈利也开了口：“他们不会要交代的。” 看着众人的反应和希尔维亚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哈利后知后觉，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哈利，你跑去哪了？” “翻倒巷。” 话是罗恩问的，回答是鲁弗斯答的。 希尔维亚突然来了兴致，隔着一张桌子上下打量了哈利一番，还顺便帮他修好了眼镜：“你去那干什么？” “我……那个……飞路粉……” “你怎么一跟我说话就结结巴巴的，我会吃了你吗？”希尔维亚心说我还以为你真有多厉害，这会就大摇大摆地去翻倒巷晃悠，原来被吓得话都说不明白了。 “我……在博金店里看见了马尔福和他爸爸。” “马尔福？” “是……他们好像，是去卖东西的。” “卖东西？你确定吗？” “康，奈，利。” “小姐，我只是……” “听说在马尔福庄园没查出什么东西来，是吗，韦斯莱叔叔？” “希尔维亚，你连这个都知道？”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应道：“马尔福家这么多年能屹立不倒，不是没有原因的。” “希尔维亚，用的这个词好像有点意思。” “弗雷德，我保证我没说错话。”希尔维亚淡然应道。 等到格兰杰夫妇来咖啡馆跟大家会合，又吃了点东西，一群人从咖啡馆里走了出来。 希尔维亚去做新制服时，顺便嘱咐摩金夫人把金妮的袍子换成跟自己一样的，差价由希尔维亚来补。 “如果韦斯莱夫人询问，就说店里做活动，他们正好中了奖。” 回到城堡里，希尔维亚看了看今天买的东西。她没那个闲工夫等着看洛哈特的见面会。看看赫敏那一脸花痴样，希尔维亚心说原以为这丫头比旁人聪明几分，没想到蠢成这个样子。 “小姐，你为什么……” “鲁弗斯，下次去马尔福庄园里搜查的时候，别忘了仔细检查客厅。”希尔维亚提醒了这一句，然后就转身回了房间去。 麦克米兰到底送了个什么东西，希尔维亚从杂物柜里翻出来一个还没拆的包裹。 “玩偶熊？”希尔维亚居然不知道自己该嫌弃还是该非常嫌弃，怎么会有人觉得她喜欢这种东西。 不过，这玩具熊的肚子里是什么？ ------------ 055 希尔维亚剖开了玩具熊的肚子，里面藏着一本画册。 她打开来看才发现，麦克米兰画了一整个本子的她——黑魔法防御课上的她，图书馆里写作业的她，走廊上她的背影，魁地奇球场看台上的她甚至还有看哈利时嫌弃的神情。 这本画册上的希尔维亚就跟报纸上的照片一样，还是在动的——大概是麦克米兰请谁帮他施了魔法，或者他画画时用的笔有些特殊吧！ “这家伙别是个变态吧？” 如果说刚看见玩具熊时只是在想自己哪里像会喜欢玩具熊的小女孩，看到这本画册，希尔维亚则是实实在在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就好比他随时随地拿着一个相机，时不时地拍两张希尔维亚一样。哦不，这比偷拍更令人害怕，天知道他是在何时何地想着什么画的！ 希尔维亚把熊和画册一起用包装纸重新包严实了，再放进了杂物柜，生怕这东西什么时候会自己长脚跑出来一样。 很快，又到了开学的时候了。 火车站熙熙攘攘，9¾站台当然也显得拥挤。 “小姐，一切就绪。” “我只是去上个学，不是去打仗！” “希尔维亚。” “达芙妮。” “小姐，很快就要发车了，我们先下车了。” “去吧去吧。”希尔维亚让达芙妮坐到自己身侧，示意康奈利和鲁弗斯离开，才转向她，“假期过得怎么样？” “我爸妈跟我念叨了好多天安全问题，好在，我是斯莱特林，不是赫奇帕奇。”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至少我听到的报告是一切正常。”希尔维亚看着达芙妮笑了笑，不知为什么，听她说起父母时，自己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 她每次看厄里斯魔镜时，里面的情形都不太一样，或许是她每次想知道的事都不太一样吧！ 或许，开学以后，应该再去一次。 希尔维亚听见敲门声，应声转过头去，看见马尔福一脸高傲地推门进来，她也只保持微笑：“德拉科，你没位子吗？” 马尔福“嗯”了一声。就坐到了希尔维亚身边坐下，仍板着一张脸。 “马尔福少爷，谁欠你钱了吗？” “马尔福家不缺那点钱，格林格拉斯小姐。” “那你这是？” “我爸爸答应给我买新的扫帚，却只打算拿光轮2000打发我，你要知道现在已经有光轮2001了……” 希尔维亚恨不得把马尔福的嘴堵上，不就是一把破扫帚吗，也只得板着个脸跟丢了几千金加隆一样，真不知道这大少爷哪来的毛病。 “所以最后买了个啥？”就算坐在车上无聊，希尔维亚也没耐心听马尔福继续说他跟他爹的那些事。 “光轮2001，而且……”马尔福得意地笑了一下，“七把。” “你这是要养整个斯莱特林队吗？” “聪明。”马尔福脸上的得意更甚。 希尔维亚眨了眨眼，又道：“要是你没被选上，扫帚岂不是白买了？” “我怎么可能选不上？” “因为，我要参加竞选。”希尔维亚难得地认真起来，倒不是她争强好胜，只是因为马尔福这高高在上的样子实在是让她有了一较高下的兴趣。 达芙妮的目光滞留在希尔维亚身上，她一直知道希尔维亚不喜欢骑扫帚，对魁地奇更是没什么兴趣，所以有些意外：“希尔维亚，你要知道斯莱特林队……” “一直都没有女生，所以，我是第一个。”希尔维亚说得理所应当。 马尔福侧目看希尔维亚时，突然看见了窗外不寻常的景色——“那是个什么东西！” 希尔维亚和达芙妮应声都转头看向窗外。 飞车，应该算不得什么奇怪的。 嗯？飞车？ 希尔维亚仔细看了看，因为距离太远并看不清车上都有谁，可那只追着列车跑给他们指路的猫头鹰她可认出来了——海德薇。 “不可能吧……”她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站起身就离开了座位，一路寻寻觅觅地找到了弗雷德和乔治、金妮、赫敏的座位上，“弗雷德，乔治，罗恩和哈利在车上吗？” “哦，正说呢，我们没看见他。” “要不，你们往那边看看，认一下那辆车？” “梅林啊！” “这是真的吗！” “太酷了！” “真像他们能干出来的事。” 希尔维亚和赫敏对视五秒，然后各种叹了一口气。 等列车到了霍格沃茨，希尔维亚正要往格兰芬多的队伍里去找珀西，没想到被马尔福抓了包—— “希尔维亚，你要去哪？” ------------ 056 “我……找哈利……嗯，对，他的生日礼物我还没送呢！” 话是这么说，但希尔维亚手上空空如也。 “一个假期不见，你说瞎话的功夫见长。” 希尔维亚撇了撇嘴，偏这会希格斯又过来了—— “怎么，你们俩找不到斯莱特林的队伍吗？” “希格斯，我没那么……” “特伦斯学长，我去找一下哈利。” “哈利没在车上，珀西已经告诉我了。”希格斯微笑着说道。 希尔维亚“哦”了一声，嘟囔道：“看来那飞车上真的是他们……” 马尔福冷不丁地笑了两声，原来那个光芒万丈的救世主，居然会一次又一次地出糗。 “好了，先去礼堂吧，新生的分院仪式就要开始了。”希格斯说着，就把两只迷途的羔羊带到了正确的方向。 金妮果然还是在格兰芬多，韦斯莱家的传统还真是永远不变。 “你看，我就说她肯定是格兰芬多的蠢狮子。” “文，森，特。” “米里森，人家希尔维亚都没说话，你上什么火？” “你还不知道么，她……” “帕金森！” “好好好我不说了。”潘西忙闭了嘴，又转头看向希尔维亚，“希尔维亚，我听说你家人也都在格兰芬多来着，你……” “嗯，我也很好奇这个问题。”希尔维亚保持微笑，心说我可不要跟那群又拧又蠢的狮子为伍，“也与分院帽弄错了吧……” “分院帽不会出错。”诺特一本正经地终结了这个问题，但他的目光甚至没有挪开书上的字。 分院帽当然不会出错，希尔维亚心里的声音冷得出奇。 整个分院仪式都没有看见斯内普，这倒是一个不寻常之处。 晚宴到一半的时候，邓布利多和麦格一起离开了，希尔维亚就趁着这个时间从礼堂溜了出去。 再次走进之前关路威的屋子，路威已经不在这了，活板门也被用咒语锁上了。 这不对吧，就算魔法石已经不用藏了，也不应该用这样的咒语把这里锁上才对呀！ “怎么会有人到这里来？” “谁！”希尔维亚应声转头看去，却发现是一个女幽灵，她仔细看了一番这个女人的容貌，“你是……海莲娜拉文克劳？” “斯莱特林的学生……哼……” 希尔维亚扯了扯嘴角，心说这些幽灵都是什么毛病，对斯莱特林的学生都这么不友好——桃金娘如此，拉文克劳也是如此。 “你在找一件很重要，但不属于你的东西，对吗？” 希尔维亚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我想找厄里斯魔镜。” “那面镜子的确很神奇，但你并没有从那里得到快乐，为什么还要找它？” 希尔维亚有些发懵，自己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悦，难道这个幽灵可以对自己使用读心术吗？ 犹豫了一下，希尔维亚还是开了口：“我想了解过去的一些事。” “那你应该去申请时间转换器，而不是去找厄里斯魔镜。” “神秘事务司要求的资料太多，我还只是个学生，提供不了这些东西。所以，厄里斯魔镜是目前最简单的途径。” 拉文克劳轻轻地点了下头，然后就离开了。很显然，她没打算帮助希尔维亚。 活板门下藏着魔法石时，都只是让路威看守，而在下面设置机关，并没有直接用魔法锁住门，那么现在这下面，到底藏了什么？ 希尔维亚扫了一眼拉文克劳离开的方向，她有些担心等会费尔奇会过来调查，便只能先离开这里。 她本来是想去斯莱特林的密室里看一看的，但一想到才碰上个拉文克劳，又要去面对那个哭哭啼啼的桃金娘…… 算了算了，还是先回休息室吧！ 往休息室去的路上，希尔维亚看见了两个人—— 哈利，罗恩。 “你们俩这是……打了一架？”希尔维亚走到他们俩面前来，见哈利的眼镜又碎了，以及这两人满身的泥土和衣服上没收拾干净的尘土。 “希尔维亚，礼堂……还有吃的吗？” 希尔维亚被罗恩真诚的表情和渴求的目光怔住了，她没想到这种时候，罗恩第一时间关心的不是他们所面对的处分，而是还有没有吃的：“啊……应该，还有吧！” “那就好那就好……” 他们俩来的这个方向是…… 斯内普的办公室？ 希尔维亚看向他们离开的背影，发现邓布利多就在前面不远处。 按照规定，没有准时返校的学生应该被开除。 难道斯内普为两个格兰芬多的学生向邓布利多求情了？ ------------ 057 回到礼堂，晚宴已经结束，大家陆陆续续地准备回到休息室。 “所以他们，撞上了打人柳？”希尔维亚听着高尔和克拉布打听来的新闻，心说哈利和罗恩给打人柳造成了多大的阴影， 至于那俩倒霉家伙，只要还活着，就没什么问题。 第二天，哈利和罗恩没有被扣分，也没有被开除，两人还好好地来到礼堂享受早餐。 该不会迟到也是安排好的吧，希尔维亚越想越觉不对劲。 这学期，斯莱特林跟格兰芬多一起上黑魔法防御课和变形课。 于是，第一节黑魔法防御课上…… 希尔维亚跑到了最后一排去猫着，因为她实在不想离洛哈特太近。 “希尔维亚，你不坐前排吗？” “我想离讲台远一点，离门近一点。” “为什么？” 希尔维亚看了一眼纳威，心说你十万个为什么呀，我这次不会把后排让给你的：“因为那个教授笑得太……” 太像个白痴，我怕被传染。 但希尔维亚还没说下去，赫敏就开了口：“哦！希尔维亚！果然！你也觉得他的笑容很迷人，对吧！” 希尔维亚麻木地抽了一下嘴角，用魔杖把课本变到了面前的桌上。 这节课，她打算睡觉。 但是，洛哈特好像并不打算让她如愿。 结束了大概五分钟的自我吹嘘介绍，洛哈特的目光扫过学生们，继续说道：“我真是没想到，在这样一间教室里，我能同时见到两个传奇人物。这简直比那天的签售会更加令人兴奋！” 希尔维亚靠着墙，把书立在桌上挡住自己的脸，正昏昏欲睡，突然—— “波特小姐，我很遗憾没能与你共度已经过去的夏天……” 希尔维亚“啪”地一声拍倒了书：“洛哈特教授，上课时间很宝贵，不是用来给你闲聊的。” “哦……是的，当然！希尔维亚小姐，我夏天的时候专门给你写了几封信，因为我知道你的魔法天赋……”洛哈特似乎打算把希尔维亚捧到天上去，大概以为可以就此跻身于魔法部，弄点什么官方资源，“而且，你们的父母……早知道，波特家族……” 诚然，没有人不喜欢听彩虹屁，但是洛哈特拍马屁拍到了马蹄上。 “洛哈特教授。”开口的是帕金森，“我们对波特家族史不感兴趣，现在是黑魔法防御课的时间。” 于是，洛哈特就把话题转移到了他写的那些废纸上。 希尔维亚趴在桌上，继续享受着为数不多可以睡觉的课。 哪知道，课间时，洛哈特居然开始发试卷！ “这是考试吗？”希尔维亚抓起面前的试卷，心说看来洛哈特也不是完全的草包，但当她看了试卷上的题目，就更加坚定地认为洛哈特一定不是完全的草包，他就是一个完全的自恋狂。 吉德罗洛哈特最喜欢什么颜色？ 吉德罗洛哈特的自传共有几本？ 吉德罗洛哈特目前为止登上过几次《巫师周刊》封面？ …… 这是一个正常的老师该给学生出的题目吗？ “希尔维亚？” “啊？” “你看了他的书吗？” “你觉得我看了吗？”希尔维亚嘟囔着把试卷反面拍在桌上，“梅林，什么时候让这个编故事的家伙离开学校？” “你怎么知道他是编故事的？”前排的拉文德布朗转过头来，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八卦，又或者说她是想要维护洛哈特的形象，“那如果是真的呢？” “布朗小姐，我没记错的话，三年前你母亲应该接受过他的采访。”希尔维亚随口说道。 虽然对洛哈特的书不感兴趣，但希尔维亚还是对这个人有一些了解的。洛哈特原本是《预言家日报》的一名记者，专注于介绍魔法世界里那些不为人知的英雄，以及记录他们的光辉事迹。 希尔维亚见布朗没说话，继续说道：“你不觉得那本《与狼人一起流浪》里的故事情节，很熟悉吗？” 布朗眨了眨眼，三年前洛哈特采访的事她的确不太记得，但是听母亲说过的故事她多少有些印象：“你是说……洛哈特教授他……” “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你别用来养芨芨草。”希尔维亚说着，就变出了自己的笔记本，开始认认真真地研究魔咒课本了。 上课时，大家都埋头刷刷写字，希尔维亚则是在琢磨着新的咒语。 她要重新打开活板门，去看看下面到底藏着什么。 不一会，该交试卷了。 希尔维亚这才随手在卷子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 058 “希尔维亚，你这……也太……” “我还给他签名就不错了。”希尔维亚说着，继续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接下来的大半节课，洛哈特把嘴角控制在自以为迷人的弧度上，僵硬地保持着他的光鲜亮丽。 夸奖赫敏是必须的，不过对于希尔维亚交白卷，他就像没看见一样。 下课，希尔维亚被留了下来。 “洛哈特教授。” “希尔维亚，你是不是对我……的课堂，有什么意见？” “洛哈特教授，真的可以说吗？”希尔维亚眨了眨眼，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见洛哈特一脸真诚地点头，她便懵懵懂懂地开了口，“洛哈特教授，你应该听说了，我是个只对咒语感兴趣的俗人，实在没什么欣赏能力。这黑魔法防御课原本是实践课，你这第一节课就发试卷考试，是不是……不太合适？” 希尔维亚永远记得洛哈特表情失控的一瞬间有多精彩，不过他答应过几节课会教大家实用的咒语。 “但愿他真的会使用咒语。”草药课上，希尔维亚一边记着笔记，一边跟米里森说起洛哈特把自己留下来的后续。 米里森憋着笑，应道：“看来这次邓布利多先生是看走眼了，居然聘用这么个窝囊废来给我们上课。” “我听说斯内普教授已经盯着黑魔法教授的职位好久了，为什么邓布利多不让他来上课？” “梅林啊，我可不想写关于巨怪或者小精灵的论文！” “你自己写过几篇？” “嘘——别说出来啊！” 午饭时间，斯莱特林这边议论着新来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希尔维亚，听说你又被特殊关照了？” “贝蒂学姐，你的消息还真灵通。”希尔维亚抿了一口咖啡，把咖啡杯放回桌上，“大概是因为梅林爵士团的事吧！” “哦，他不是说自己是梅林爵士团三级勋章获得者吗？” 希尔维亚只继续享受着午饭，听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洛哈特，希尔维亚则琢磨起草药课上斯普劳特头疼的“打人柳受伤”的事。 吃完午饭，她没有回宿舍，而是往打人柳那边去了。 不需要别人教她如何让打人柳安静下来，希尔维亚靠近它之后，就发现这树根盘踞处有个洞。 希尔维亚掏出怀表来看了一眼时间，下午第一节是魔药课，了解霍格沃茨的秘密这种事还是等到晚上吧！ 上完下午的课，希尔维亚甚至跟大家一起去礼堂吃晚饭，而是直接往打人柳这边来了。 “希尔维亚？” “斯内普……教授。”希尔维亚心说这会怎么会有人在这，紧接着，她又看见了斯普劳特，“斯普劳特教授。” “哦，希尔维亚，你怎么会在这？” “嗯……我……听说打人柳受了伤，所以想来看看它。”希尔维亚尽量保持寻常状态，毕竟现在那个洞还没被魔法封锁，说不定这下面有什么能帮到自己。 “嗯……但愿你真的跟你那个倒霉哥哥不一样。”斯内普狠狠地说道。 希尔维亚保持微笑，目光转向打人柳，而后把自己听到的话大概整理了一下：“树枝断了三根……十五处擦伤和重度惊吓。” “哦，看来你的确比你那个只会闯祸的哥哥好了不止一点。”斯内普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三个瓶子，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标签，拿了其中一个递给斯普劳特。 “西弗勒斯，他们都还只是孩子。” “波莫娜，我们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双胞胎之间，也有云泥之别。” 希尔维亚心说你俩要吵架能不能换个地方吵，我就想去打人柳底下看一看，你们一直在这太影响我的计划了。 斯内普和斯普劳特看上去还要在这忙活好一会，希尔维亚只得在斯内普的注视下往门厅方向去。 回休息室吗？ 当然不是。 希尔维亚来到活板门边，拿起自己的魔杖，试了七八个咒语，还是没有进展。 怎么会呢？ “影子？” “汤姆？”希尔维亚显然没想到在这里会听见这个声音，但她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没看见，“你在哪？” “离开这。” “为什么？” “需要理由吗？” 希尔维亚正还想说点什么，突然外面传来一声猫叫。 不是费尔奇的洛丽丝夫人，而是赫敏的克鲁克山。 希尔维亚用咒语隐身，自以为可以大摇大摆地离开，却差点被克鲁克山扑过来。 希尔维亚退后同时，手指比划着动作，她打算让克鲁克山安静地睡一觉。 ------------ 059 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希尔维亚继续琢磨起活板门的事。 “想什么呢？” “达芙妮，怎么了？” “明天魁地奇球队选拔，你可别忘了！” 希尔维亚茫然地眨了眨眼，差点脱口而出一句“我什么时候说要打魁地奇了”，但下一秒她就想起了自己在列车上时和马尔福的对话。 次日一早，希尔维亚穿着飞行课的袍子，抱着从布特那借来的光轮1700，来到了魁地奇球场。 “希尔维亚，你来了？” “弗林特学长，不欢迎吗？” “怎么可能！求之不得！你想竞选哪个位置？” 希尔维亚想了想，转头看了一眼马尔福。 一边的C沃林顿立马会意，忙向希尔维亚提醒道：“找球手，是吗？” “嗯……我想我每个位置都没问题。”希尔维亚说着，向沃林顿笑了笑，“沃林顿学长，你喜欢哪个位置？” “哦，我想参加追球手的选拔。” 希尔维亚微笑着“嗯”了一声，然后在弗林特的指挥下开始了排队，等待，选拔。 没在乎其他人，希尔维亚一直坐在悬浮在空中的扫帚上。 很快，马尔福就驾驶着他的光轮2001飞了起来：“希尔维亚，你什么意思？” “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跟我争找球手的位置！你要知道，我可是……” “我也不缺那几把扫帚的钱，只是为了好玩而已。”希尔维亚说着，目光挪到了准备参加选拔赛的希格斯。 希尔维亚听，希格斯从三年级开始就是斯莱特林的找球手。但是今天，他，一定会被挤掉。 “球队选拔队员，是为了胜利，所以……”希尔维亚说到这，再转头看向了马尔福，极轻地哼了一声，“德拉科，你就算有光轮2001……” “我一定比他强。”马尔福自信地说道，只不过这次他没再继续吹嘘自己的飞行多么完美，而是一本正经地对希尔维亚说道，“你很快就会认输的。” 认输？ 希尔维亚心里翻了个白眼。 经过昨天一晚上的思考，她今天来这里与马尔福争同样的位置，与魁地奇无关，她只是希望那些没有被选中甚至是被清退出球队的同学知道，打败他们的不只是马尔福手上的飞天扫帚。 临近日暮，接下来，是最后的选拔赛。 双方的找球手，希尔维亚和马尔福。 按照希尔维亚之前出手的速度，这场比赛简直毫无悬念。不过，她的确在这时表现出了她对魁地奇的不喜欢。 像一个不小心骑上飞天扫帚迷失在魁地奇球场上的观众，希尔维亚除了时不时地看看其他同学们的比赛，就是迅速发现金色飞贼的位置。 “三……” “二……” “一……” 马尔福还是没能抓住金色飞贼，希尔维亚这时才出手，一击致敌。 “希尔维亚，我需要一个解释。” “哦，德里安学长投鬼飞球的动作太帅了，我多看了一会。”希尔维亚微笑着给了弗林特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 三天后，公布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队员名单时，找球手那一栏，赫然写着“德拉科马尔福”。 “弗林特，这不公平！” “你太过分了，我们都知道希尔维亚作为找球手有多优秀！” “学长们，别这么激动。”希尔维亚说着，抬手指了指击球手位置，“我会好好保护你们的。” “希尔维亚，你，想当击球手？” “你别说，她用咒语的时候的确够暴力。”另一名击球手，约瑟夫艾克曼玩笑着说道。 “约瑟夫学长，恭喜你，拥有我这么棒的搭档。”希尔维亚言语之间带着几分得意。 艾克曼之前的搭档已经毕业了，而这次来竞选击球手的同学们都被他吓住了，所以这三天希尔维亚跟他们一起接受击球手的训练，然后他们四个“互相残杀”。 为了避免有人说自己“使用咒语”，希尔维亚甚至能上眼睛、把魔杖扔在看台上来进行选拔。 至于艾克曼说她暴力…… 因为蒙住了眼睛，她需要更加仔细地辨别周围的声音——主要是听草坪上的草跟她吼，告诉她哪个球从哪个方向来，谁在哪个方向上。 然后，她就光荣地让其他三个同学都住进了校医院。 “我只希望比赛的时候你能收敛一点，万一打到自己人可就麻烦了！” “击球好像是比射箭难一点…嗯…”希尔维亚眨了眨眼，略想了想，“我只要在它打到队友之前，再打它一棍子不就好了？” ------------ 060 “你的意思是……你的飞行速度，还可以更快？” “有光轮2001，当然可以更快。”追球手蒙太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但很显然，马尔福已经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不少人。 那天晚上，学生们七七八八离开了休息室以后，希尔维亚走到了希格斯面前，塞了一个比羽毛笔礼盒大不了多少的盒子给他。 “希尔维亚？” “特伦斯学长，谢谢你给我的新年礼物，但一年过去了，我还不知道你的生日，所以这个，就当我补给你的吧！”说完，希尔维亚又向希格斯笑了笑，然后转身飞速回了宿舍。 给希格斯的，是马尔福送的那把光轮2001。 反正希尔维亚已经有了穆迪送的那一把光轮2001，这把既然还没开封，索性就做个顺水人情，也安慰一下希格斯没能被选上的遗憾。 希格斯看这希尔维亚离开，目光落到礼物盒上，最终是带回了宿舍才打开来看。 “这应该是马尔福送给每个斯莱特林球员的光轮2001吧？” “特伦斯，你不是……”沃伦斯蒂文斯说到这，又看见希格斯脸上的表情从惊喜到困惑再到失魂落魄，“看来，是那个小学妹送你的？” “哦梅林，希尔维亚把斯莱特林队的福利送你了，那她比赛怎么办？” “我听说她去选拔时，扫帚还是跟拉文克劳的学生借的！” 希格斯一直没说话，等到室友们闹腾够了，他才重新把扫帚放回盒子里，然后用咒语把它变成刚才的大小。 希尔维亚是要用这把扫帚打比赛的，她比自己更需要光轮2001。 第二天，希格斯告诉希尔维亚一大堆关于“这是斯莱特林的胜利”“你应该用它去比赛，而不是用它作人情”之类的话。 “特伦斯学长，我不会用荣誉作人情，我是胜利至上的斯莱特林，所以，这只是一份礼物而已。” 其实，就算希格斯把东西强行塞还给希尔维亚，她也有办法让这把扫帚重新回到希格斯手上。 希尔维亚心说她头一次知道，斯莱特林里居然也有如希格斯这样的人，相信有人会把在比赛场上的依仗作为礼物送出去。 周三下午第一节课后，斯莱特林球队的训练时间，希格斯再次拿着礼盒要还给希尔维亚。 但是，在他看见希尔维亚跟大家一样骑着光轮2001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训练总是枯燥无味的，对希尔维亚来说，这种拿着棍子找球打的动作，不禁让她想到蒂尼布里的种种——尽管只有一片又一片不那么清晰的残渣留在记忆里，但每想起一次，她对这个世界的恨意就在心里猖獗一次。 训练结束，大家各自进了更衣室。希尔维亚有意在更衣室里磨蹭到他们都离开才从更衣室里出来。 “希尔维亚！” 希格斯居然还在这里等。 希尔维亚心说你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走啊，我真的还有别的事！不过，保持微笑，是基本礼仪。 “特伦斯学长，有事吗？” “哦……我是想说……你会是最优秀的击球手。” “你可不要夸我，我会骄傲的。” “我说的是事实。”希格斯说着，就引着希尔维亚往礼堂的方向去。 希尔维亚不想把无关的人牵涉进来，便只得跟着希格斯继续往礼堂去。 但刚穿过门厅，希尔维亚就听到了蛇怪的声音。 “别回头！把眼睛闭上！”希尔维亚向希格斯说着，自己也闭上眼睛，心里念着咒语，紧接着一转头，猩红的光从她那棕色的眼睛里释放出来，直刺向蛇怪的眼睛。 渐渐地，她感觉到身体轻飘飘的，应该是受到那些力量的召唤，她悬到了半空中。 不多时，希尔维亚与蛇怪的头部一起重重地摔了下来，她吐了几口血，紧闭的双眼关不住顺着脸颊流下来的血。 希格斯大概是听到蛇怪轰然倒地的声音，却没听见希尔维亚的声音，便睁眼来要找她。 抱着希尔维亚，送她去校医院的路上，希格斯心里一阵一阵地揪着疼。 很快，希尔维亚的病房外来了很多人。 这大概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受了伤生了病，无论哪个学院都有“代表”来探望的斯莱特林学生。 毕竟，格兰芬多来探望斯莱特林，简直像个神话。 “希尔维亚，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希尔维亚只是闭着眼睛，好像她只要不睁眼看见这一切，就可以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而庞弗雷却快要急疯了。 ------------ 061 “除了眼睛有点疼，别的真没什么。” 病房外，众人听过希格斯的解释——他看到的事也十分有限，所以说了和没说差别不大。 “她叫你闭眼别理会你就真这么做了？” “我……抱歉……” 希格斯不得不承认，希尔维亚叫自己不许回头还要闭上眼睛时，他有过一瞬间犹豫的。 庞弗雷走出病房，一众学生围了上来， “庞弗雷女士，希尔维亚她……” “她至少需要观察两周。” 当天夜里，希尔维亚正要离开病房，就碰上了来“探望”她的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校长，您……还没休息？”她的眼睛上还蒙着纱布，但这并不影响她认出邓布利多——没有心脏都能继续活着，不睁眼认个人还不是小菜一碟吗？ “希尔维亚，我听说……他们送你的礼物里有一盒草莓味的巧克力豆？” 希尔维亚抿了抿嘴唇，转身指着墙角那一堆零食开了口：“哦……我没留意，应该在那里。” 说着，希尔维亚当然回到了病床上坐着。 她以为邓布利多会质问自己什么，但邓布利多只是翻了一下零食堆，然后带着些遗憾说道：“哦，这包装上写着草莓，其实还有桃子味……不错，的确是不错的零食。” “邓布利多教授，我……”希尔维亚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我想知道，关于汤姆里德尔的事。” “哦……看来你跟汤姆的确关系匪浅。”邓布利多并不意外希尔维亚向自己问起这个人，他甚至在走进病房时就给屋子施了咒，“你并没有完全失去七岁以前的记忆，对吗？” 希尔维亚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是无休止的沉默。 回应邓布利多后续那些人生哲理的话的，只有希尔维亚的“嗯”“是啊”之类的敷衍。 几乎是在邓布利多对她七岁以前的事表示出好奇的同时，她就从心底里不相信邓布利多会帮助自己了。 邓布利多离开以后，希尔维亚从病房里来到了打人柳边上。 不是没有人跟上来，但到了打人柳这边，他就不敢再靠近了。 跳进打人柳的树根处的洞，发现这是一条密道。希尔维亚顺着密道来到了一间木屋子里。 看上去，这里已经空了很多年了，房梁上还有十来个蜘蛛网。 “这是什么？”希尔维亚皱起了眉，一张铺满了灰尘的简易木桌上有一个金杯。 比起周围其他的东西，它的确显得耀眼了一些，毕竟这里其他的东西加在一起也不如这金杯值钱。 希尔维亚并不用手去碰。而是拿出魔杖，使用咒语将金杯周身的尘埃除去，而后让它飘到自己面前来细细打量。 獾？ 难道是……赫奇帕奇的金杯？ 希尔维亚小心翼翼地将金杯放回原位，再仔细查看了这屋子，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没有门，窗户斜着开在屋顶上…… 不对，一定还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希尔维亚没有在这里逗留太久，一路回到校医院的病房里，希尔维亚才意识到了那个屋子的不寻常之处—— 空间比寻常的简易棚屋大太多，而且天花板比病房的高度多了一倍不止。 尖叫棚屋除了树洞和那个窗户以外没有别的办法出入，能找到打人柳树洞的人一定是霍格沃茨里的人…… 希尔维亚心说那么长的密道，那么大的房子，那个方向…… 难道那是赫尔加赫奇帕奇的地方吗？ 不对……装饰风格是二十年前左右的风格，打人柳很显然是为了保护那个入口，可为什么又刻意加了窗户，是要让里面的人有判断时间的依据吗？ 希尔维亚不得其解。 在校医院的第三天，她已经可以取下眼睛前的纱布了，不过为了别人的安全，她带上了特制的眼镜。 按照正常的恢复情况，周末，希尔维亚就可以回斯莱特林休息室了。 只是临近十月，天气阴沉了下来。 这些天，金妮好像总是不舒服，所以格兰芬多的各位来校医院的频率也高了起来。 “希尔维亚，你怎么样了？” “西莫，别晃了，我没有瞎！” “我当然知道你能看见，不过你的眼睛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呀！” “嗯……但我现在不太能辨别颜色，所以需要借助这幅眼睛来看东西。” 等到他们闹腾够了，希尔维亚才注意到了金妮抱着一本日记写什么，还时不时地会心一笑。 好像不是她在写日记，而是在跟什么人交流。 希尔维亚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金妮也十分大方地把日记本拿给希尔维亚看。 ------------ 062 希尔维亚不知道的是，金妮在把日记本给她以前，向日记本征求了意见，而日记本很乐意跟希尔维亚聊天。 希尔维亚接过日记本，只觉得有什么力量从指尖涌入身体。 就在这时，金妮又把羽毛笔递了过来。 “可以吗？”希尔维亚有些茫然，她并不是一个喜欢在别人的东西上留下自己痕迹的人。 “它很喜欢你。”金妮一脸无邪的模样，似乎那真的只是一个日记本。 希尔维亚木讷地点了点头，接过羽毛笔，出于习惯看了看封面和封底，很自然地就留意到了日记本封底的名字：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不知怎的，希尔维亚的眼眶就红了。 她略别了一下脸，让金妮看不见自己的表情。 “汤姆？” “你好，我的影子。” 希尔维亚深吸了一口气，握笔的手不禁有些颤抖：“你怎么知道是我？” “直觉。” “这是什么时候的你？” “一九四二年，十六岁。” “你是在这时候获得了特殊贡献奖吗？” “没错。”很快，字迹又发生了变化，“我们做了同样的事，并且，你做得比我更完美。” 希尔维亚轻笑了一声，见金妮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却并没有凑过来看他们的谈话内容，便索性多问了一句：“这是魂器吗？” “当然，制作方法我教过你，不是吗？” 希尔维亚咬了咬嘴唇，她一时不知该怎么继续聊下去。 “影子，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些事？” “你又知道了？” “你有空的时候，去一趟有求必应屋，那里有一切问题的答案。” 希尔维亚没有再写什么，而日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很快就消失了。 她微笑着将日记本和羽毛笔还给金妮，顺便问道：“金妮，你这个本子是在哪买的？” “哦，大概是我妈妈买给我的，我也不清楚。” 希尔维亚“哦”了一声，两个女孩又随意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然后就回了自己的病房。 汤姆的日记本，怎么会在韦斯莱家？ 晚上，希尔维亚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于是再次偷溜出了校医院。 有求必应屋，她才不会乖乖听话呢！ 当初关路威的屋子，这次，希尔维亚直接用爆破咒打开了活板门。 这下面的一切都没变，除了…… 原本的巨怪关卡换成了一头鹰头马身有翼兽。 不过，依旧难不倒希尔维亚。 轻松找到了厄里斯魔镜，希尔维亚站在镜子前面，目不转睛地盯着镜子里的情景。 不知道过了多久，希尔维亚腿一软，跪坐在了厄里斯魔镜前。 即便看见了镜子里的一切，她也清楚，这面镜子不会骗自己，但她就是不相信…… “影子，你不听话。” “汤姆……为什么？”她循声回头，满眼不可置信。 “什么为什么？” 希尔维亚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出任何话来。 汤姆，就是伏地魔。 她应该早就有所察觉的：一个快死的外人怎么可能在蒂尼布里有一席之地？ “影子，你不是恨他们吗，我帮你把他们都杀掉，不好吗？” “我为什么恨他们你不知道吗！”希尔维亚不再控制自己的情绪，说不上崩溃，但的确快要发疯，“你是始作俑者，却还可以高高在上，为什么！” “因为我足够强大。”汤姆没有解释太多。 希尔维亚冷笑着站起身，点了点头，抬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 在蒂尼布里的那些天，希尔维亚受尽折磨，直到她用自己的血救了汤姆的命，让他一天天恢复，一切才慢慢变得好起来。 一开始，她以为汤姆照顾自己一二是为了所谓的救命之恩，后来汤姆教她魔法，还告诉她“只有足够强大，他们才不敢欺负你”，甚至教唆、纵容她用厉火烧毁蒂尼布里…… “你想把我变成第二个你，是吗？” “影子，我们本身就是这个世界的顶峰，你不需要成为我……再等我一些日子，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希尔维亚茫然地看向那团轮廓并不明显的黑色的幽灵，希尔维亚茫然地问道：“汤姆，你想做什么？” “我只要我们都好好活着。” “你要的只是你自己好好活着！”希尔维亚说着，抓起魔杖，向厄里斯魔镜扔了好几个咒语，但那镜子分毫未损。 黑色的幽灵不知道飘去了哪里，留下发狂的希尔维亚蹲在镜子前抱头痛哭。 这么多年，她从未因为父母的死哭过，她一度很恨他们，直到她清清楚楚地看清了一切。 ------------ 063 回到休息室，希尔维亚失魂落魄地靠在沙发上。 戈德里山谷，蒂尼布里，卡伊鹿格森林…… 她脑子里跑马灯似的不肯放过自己。 如果没有厄里斯魔镜，不知道这一切，或许更多的事她能做得心安理得。 “希尔维亚，你……” “德里安学长……我没事。”希尔维亚被普塞叫这一声，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哭了好一会了。 “谁欺负你了？” “没有，我……”希尔维亚看着普塞关切的眼神，直道，“我想我爸妈了。” “抱歉，我……” 希尔维亚摇了摇头，抬手擦干眼泪。 她之前的记忆并不清晰，但这次在厄里斯魔镜里却把一切都撕开了。 她曾经以为，老巫师说她的命“脏”，是因为出生时有诅咒，后来不知怎的脑子里多了一段关于“被父亲诅咒”的记忆，但如今才知道…… 当年，希尔维亚本来应该和哈利一样和莉莉待在一起，但她好像受了什么指引，死死抱住了父亲詹姆，不肯进入密道。 食死徒在老宅里几乎要把整个房子翻遍，他们用了很多手段向詹姆逼问莉莉和哈利的藏身处，詹姆始终不肯松口，在他们向希尔维亚下手时，詹姆抱着孤注一掷的决心使用禁咒，以自己的命为代价，将希尔维亚的命与伏地魔的命连在了一起。 后来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 食死徒们最终还是发现了莉莉和哈利，并且莉莉用爱的魔法将杀戮咒反弹给了伏地魔。 食死徒在现场留下一个空白信封，而那个信封一旦打开，里面的魔法就会生效——人们会失去关于希尔维亚的记忆。 所有人都在庆祝黑魔王离开时，小天狼星在一片谩骂声中缅怀着自己最好的朋友，他自责怎么会轻易相信小矮星彼得——不过还好，这家伙已经死了。 但除此以外，他还发疯一般要去找“根本不存在的，波特夫妇的女儿”。就在他寻找希尔维亚的途中，再次碰上了小矮星彼得。 伏地魔与希尔维亚一样，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但食死徒们很快就发现，森林里的独角兽会为希尔维亚续命。 后来，食死徒们聚集到了蒂尼布里。选择这里的主要原因是，它紧挨着卡伊鹿格森林，而这片森林曾一度被称为“独角兽的天堂”。 蒂尼布里村庄里除了一些研究神奇动物和魔药的老巫师就没几个人，所以食死徒们一来，理所当然就成了这里的主人。 一个老巫师在食死徒的胁迫下，着手研究独角兽对希尔维亚格外钟爱的原因，才有了关于“森林之灵”天赋的说法。 再后来，蒂尼布里开始涌入大批新面孔——食死徒们招兵买马，再加上与卡伊鹿格森林毗邻，黑巫师们争先恐后地来到这里。 但随着他们过度捕捉独角兽，马人们为了守护那纯洁的生命，而大规模地来到卡伊鹿格森林。 伏地魔没办法再神不知鬼不觉地肆意伤害独角兽，黑巫师们也开始研究森林里的其它动物和植物。 于是，一个故事在蒂尼布里传播开来—— 马人之所以能拥有超高的预言能力与射箭能力，是因为他们有一个皇冠。通过那个皇冠，可以与天神做交易——他们的能力，是与天神用正常的双腿换来的。 这个故事在黑巫师中流传开来，大部分人又集中精神去攻击马人，妄图找到那个根本不存在的“马人的王冠”。 黑巫师们变本加厉地在希尔维亚身上使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把她作诱饵引来独角兽，与此同时就会有马人为了保护独角兽而来。 而后，大家各取所需。 有的黑巫师开始将马人的腿砍下来，用他们的骨头做魔杖，至于杖心——惨死的独角兽的，带血的毛。 正常的独角兽毛是白色，用来做魔杖的杖心，则这样的魔杖是不能施展黑魔法的。但惨死的独角兽带血的毛作杖心的魔杖，却与黑魔法有天然地契合。 更有甚者，还喜欢在自己的魔杖上装饰一颗马人的眼珠子。 …… 终于，希尔维亚四岁那年，伏地魔终于能再次操控他的身体。 伏地魔之所以教希尔维亚魔法，有三个原因。 一是让她能自己活下来，因为黑魔王不能有弱点；二来，伏地魔发现那个受托研究希尔维亚的老巫师有问题—— 老巫师常用有狼人爪牙的鞭子把希尔维亚打得遍体鳞伤后，再把她关进铁皮柜里。 老巫师用这种办法，让希尔维亚随时都有足够强烈的求生欲，以保证她的灵魂清醒，身体只受自己控制。 ------------ 064 为此，伏地魔一定要让那个老巫师死。 原因很简单：如果希尔维亚的意愿足够强烈，知道真相以后的她，随时可能选择与伏地魔同归于尽。 所以，伏地魔纵容希尔维亚毁掉卡伊鹿格森林，也让蒂尼布里在冰与火之间永远沉寂—— 希尔维亚用厉火毁灭蒂尼布里时，伏地魔要带她飞离这里，但她却看着火海，听着那些巫师的哀嚎，说：“他们也在逃。” “你想怎么做？” “我要让他们永远留在这里。”希尔维亚说着，对着被厉火吞噬的蒂尼布里使用了冰冻咒。 冰冻咒是冻不住厉火的，但是，有别的东西封印就不同了—— 她，用自己的心脏，做成了冰与火之间的封条。 伏地魔也没想到，希尔维亚竟然学会了剜自己的心。 她的确很有天赋，一定会成为第二强大的巫师。 “我们去哪？” “我们？”伏地魔看着脸色苍白的希尔维亚，她明明没了心脏，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可现在却好像比之前更强大了。 而关于她敢跟自己用“我们”这个词，伏地魔心中有些莫名的情绪。 后来的日子，伏地魔把希尔维亚带在身边，教她知识与魔法，密切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如果不是那个月圆之夜希尔维亚自己偷偷溜进了树林，恐怕她真就会理所当然地继续作为“影子”活下去。 受到狼人攻击的希尔维亚没有死，也没有变成狼人，因为森林里除了狼人还有其他的神奇动植物，最重要的，有独角兽。 但要命的是圣芒戈的那群医生。 他们自以为是地给希尔维亚治着身上的各种伤，还不遗余力地想要解除希尔维亚身上的黑魔法——她明明就是靠黑魔法活下来的。 所以，从七岁到十一岁，她没少去圣芒戈，而在各位“良医”的“回春妙手”之下，她最后只差给独角兽送锦旗去了。 经过这几年，医生们已经不再执着于解除希尔维亚身上的各种禁咒了，他们开始研究怎么把被自己之前那些无聊的行为破坏的保护壳重新复原。 也就是这样，希尔维亚才有命进去霍格沃茨。 回到宿舍，希尔维亚抱着枕头，靠在床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 次日一早，变形课。 哈利和罗恩不负众望地，又迟到了。 麦格当然不会乐意扣格兰芬多的分，所以只是说了他们两句，就让他们回座位了。 今天的课，是要把火柴变成针。 麦格的板书占据整个黑板，同学们认真记着笔记，但希尔维亚只是看着自己面前放着的书发呆。 她想起当初学变形咒的时候，伏地魔教她把一把匕首变成一朵玫瑰。 然后，用这朵“玫瑰”，替汤姆杀了一个叛徒。 她记得那个人：黑色的头发，灰色的眼睛，尽管他已被水泡得皮肉起了皱，但不可否认身上仍透着一股贵气。 他被定在十字架上，希尔维亚拉弓，以玫瑰为箭，按汤姆的要求，正好射中他的心脏。 “为什么要杀他？” “叛徒，应该付出代价。” 这是杀他以前，希尔维亚和伏地魔的对话。 但在亲眼看见那个男人死以后，希尔维亚说道：“我可不会再帮你杀叛徒。” “嗯？” “就这么死，太便宜他们了。”希尔维亚说着，目光扫过那些食死徒。 任何人都讨厌背叛，而希尔维亚却好像对“叛徒”格外厌恶。 伏地魔不确定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的确从那以后，他再没有让她动手杀人。 “怎么了？”米里森突然戳了希尔维亚一下，希尔维亚忙回过神来，转头看向米里森。 米里森给希尔维亚使了个眼色，希尔维亚才发现自己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千纸鹤。 希尔维亚一头雾水地拆开纸鹤，发现是赫敏的字迹。 “她为什么对蛇怪这么感兴趣？”希尔维亚心里这么想着，就把纸条夹在了书里。 课间，赫敏迫不及待地来到希尔维亚的座位边上，毫不避讳地向她问起“你怎么做到夺走蛇怪的眼睛的？” “嗯……赫敏，这个咒语你还是不要学了。”希尔维亚心说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好奇害死猫没听说过吗？ “真的是咒语，不是……黑魔法吗？” 看着赫敏较真的样子，希尔维亚抿了抿嘴唇：“你想问什么？” “希尔维亚，这太危险了！你不可以……” “我有辨别危险的能力，不劳你费心，格兰杰小姐。” ------------ 065 变形课过后的魔咒课，希尔维亚看着自己笔记本上画着的汤姆的眼睛，再次失了神。 午饭时间，希尔维亚机械地用着刀叉，切好的牛排却迟迟没有送进自己嘴里。 “她怎么了？” “不知道。” “从校医院回来就这样。” “希尔维亚？” 希尔维亚听见诺特叫自己，忙转过了头去，茫然地向他眨了眨眼。 “你没事吧？” “我没事……没事。” 希尔维亚匆忙地避开了诺特的视线，低下头去竭尽全力表现得和平时一样。 下午，图书馆。 “希尔维亚，你确定要补这么多作业吗？” “其实你每次都考的那么好，他们不会太在意这种小事的。” “厄尼……”希尔维亚握笔的手一顿，慢慢抬起头，问道，“你知不知道……影子？” 麦克米兰听了这话都愣住了，好像希尔维亚提起了一个令人不敢想起的梦魇：“你说……那个人的影子？” “嗯……对。”希尔维亚点了点头。 她的确很想知道，“影子”，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 其实不用再问下去，麦克米兰现在的反应就足够说明一切了。 传说，影子是伏地魔最忠实的信徒，一直追随伏地魔的脚步。更有传言说，影子的魔法造诣远在伏地魔之上，尤其是黑魔法的使用，可谓炉火纯青。 蒂尼布里的冰封厉火、卡伊鹿格森林的雷雨永夜，还有五六年前食死徒内部的“精英选拔”都是他的手笔。 “影子是比那个人更危险的存在……哦不，他应该不存在。”汉娜艾博说着，不由得摇起头来，好像在拼命说服自己相信影子根本不存在。 “为什么说他不存在？” “没有人知道他真名叫什么，长什么样子……”麦克米兰解释道。 苏珊彭斯也深以为然，并且给出了另一个理由：“而且，那个人已经够可怕了，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那个人更危险的存在。” 希尔维亚若有所思地听着麦克米兰的话，许久又问：“如果他真的存在，而且就在我们身边呢？” “希尔维亚？” “我是说，如！果！” “一定要把他关起来！” “不能让他有机会害人！” “把他送进阿兹卡班！” …… 希尔维亚的目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是啊，她是应该被关进阿兹卡班，永不见天日的人。 等到他们聊起别的事，希尔维亚则把头埋进了书里，大概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她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图书馆。 本来是想立刻去有求必应屋看一看的，但刚出了图书馆没两步，碰上了急匆匆往休息室去的艾克曼。 “约瑟夫学长？” “哦，希尔维亚！”艾克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就继续说道，“你也要赶紧去换衣服，临时通知加训，真是要命了。” 希尔维亚一头雾水，因为这个时间应该是格兰芬多队训练的时间，而且她没接到通知。 回到宿舍匆忙换好了衣服，拿好了扫帚赶到魁地奇球场时，其他的球员都到了。 但是…… 场上穿红色袍子的格兰芬多格外抢眼。 “马库斯，你搞什么？” “斯内普教授亲自给我们批了训练场地，蒙太，别这么紧张。” 斯莱特林球队里，希尔维亚是唯一的女孩子，格外显眼。 “马库斯对规则不那么在乎，你习惯了就好。”普塞在希尔维亚身侧，压低了声音说道。 希尔维亚转头看向普塞，问道：“他，经常这样占用别的球队的训练时间？” 普塞还没答话，格兰芬多队员们已经从场上下来了。 “伍德学长。”希尔维亚赶在弗林特开口以前，凑上前去跟格兰芬多们挨个打了招呼，“弗雷德，乔治……哈利。” 她有意把哈利放在最后，当然不可能是最后一个才看见他，只是单纯地就想把他放在最后。 “哦，希尔维亚，你还是加入了斯莱特林球队。” “希尔维亚，在赛场上，我们就是对手了。” “嗯。”希尔维亚微笑着点了点头，“我是击球手，你们要小心了。” “哦，那太棒了！” “希尔维亚，你可要小心了！” “希尔维亚，祝贺你加入斯莱特林队。不过……”伍德把目光转向了弗林特，“现在，是我们的训练时间。” “哼……是吗？” 弗林特上前时，希尔维亚自觉退到了一边。 弗林特向伍德出示了斯内普批准的使用球场训练的字条。 “训练新的找球手？” “新的找球手？” “谁啊？” ------------ 066 “是我。”马尔福从斯莱特林队员中走上前来，大摇大摆的样子好像他不是成为了球员，而是当上了校长。 他得意的目光扫过格兰芬多的队员，然后挑衅地看向哈利。 “马尔福？” 果不其然，哈利是第一个有反应的。 “你就是卢修斯马尔福的儿子？”安吉丽娜约翰逊上下打量了一番马尔福，就厌恶地挪开了目光， 马尔福家族的名声，与他们家的财富实在是相去甚远。 “你既然提到了德拉科的父亲，不妨再给你们长长见识。”弗林特说着，特别显摆了一下手里的扫帚。 斯莱特林手中清一色的光轮2001让格兰芬多们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窘迫。 “……至于老一代的横扫，还是用来扫地吧！”马尔福说完这话，斯莱特林球队里已经有人笑出了声。 “扫帚差距很大吗？”希尔维亚低声向艾克曼问道。 “你还没试过新扫帚吗，跟飞行课上的相比是什么感觉？” 希尔维亚“哦”了一声，心说七岁开始自己就在穆迪的“教导”下学会了控制飞行速度——不是飞得更快，而是要控制速度慢下来，所以对她来说哪个扫帚真的都差不多，如果全力飞行都会弯曲或折断。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吗？”罗恩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了。 “没什么了不起，但至少我爸妈不会让我穿二手的袍子。” “也不会让我骑着毛都快掉光的横扫参加比赛！” “哼，韦斯莱——”马尔福听着罗恩的话只觉格外刺耳，挖苦道，“你还是别开口了，整个球场都是你身上的穷酸味！” “就算他们不富裕，但至少不需要花钱进球队！” 赫敏这话，让马尔福脸色一顿。斯莱特林的脸上都不太好看。 “没有钱，当然不会花钱进球队。”希尔维亚压低了声音嘟囔着，这话，只有在她边上的艾克曼听见了。 艾克曼“噗”地笑出声来，一下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马尔福当然是那个脸色最差的：“你笑什么？” “我是在笑，没钱买扫帚的人，难道还想用钱进球队？”艾克曼嬉皮笑脸地扫了一眼马尔福，然后转到了格兰芬多们身上。 “格兰芬多队的球员，都是凭实力来的！” “要你多管闲事，你个臭烘烘的泥巴种！” 原本眼看着要没事了，偏马尔福的这句话，成功点燃了下一轮引线。 哈利和赫敏好像并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格兰芬多的队员忙着拉住弗雷德和乔治，斯莱特林队员则忙着护住马尔福。 希尔维亚握扫帚的手上加了几分力量，站在原地没有动。 “马尔福，我要让你付出代价……”罗恩不管不顾地冲向马尔福，赫敏当然拦不住他，而且他还从袍子里取出了魔杖。 希尔维亚狠狠地瞪了一眼罗恩手上的魔杖，成功地令它飞到了自己手上。 “罗恩，你的魔杖坏了，我帮你修。”说了这句话，她把手上的光轮2001往地上一扔，拿着罗恩的魔杖转身就走。 “我们要训练！希尔维亚！” “你们训找球手，跟我有什么关系？” 希尔维亚头也不回，一路走到了禁林边。 海格的小屋还在，但海格已经在阿兹卡班待了很久了。现在在这里的，是魔法部特派员霍埃尔安巴尔。 在小屋不远处，有一个给希尔维亚搭的秋千。 希尔维亚坐在了秋千上，从自己的皮靴边取下魔杖，而后用自己的魔杖指向罗恩的那一根。 修复魔杖这种事，她并不大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会的，反正那时还在蒂尼布里。 不可否认，比起照本宣科尽教些不中用的东西的所谓教授，伏地魔的确是一个好老师。 但是…… 一想到从前，希尔维亚心里就乱成一锅粥。 罗恩、赫敏、哈利三人跟过来时，希尔维亚已经帮罗恩解决了他的麻烦。 “好在杖心没有损坏，不然我还得去森林里找独角兽。”说着，她把罗恩的魔杖还给了他。 “谢谢你，希尔维亚。” “马尔福说的那个词，是什么意思？” “是对麻瓜出身的巫师最大的蔑称，我妈妈从不准我们说那种词。”罗恩向哈利解释道。 希尔维亚把自己的魔杖重新挂在皮靴外侧，听着他们的话，皱了皱眉，从秋千上下来，目光落在赫敏身上：“格兰杰，如果你在麻瓜世界里有一个同学，是猴子生出来的，你可能对他有好脸色吗？” “希尔维亚！” “我……” 希尔维亚没等他们说什么，就自顾自地离开了。 ------------ 067 霍格沃茨城堡，八楼，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对面。 希尔维亚当然知道需要在这面墙前走三遍，但要打开它，还需要有一个足够强烈的念头。 她有些茫然。 在厄里斯魔镜里已经把自己四岁以前的所有事都看过了，她无法原谅伏地魔，但比起伏地魔，自己才是那个更加不可饶恕的人。 她已经在无数的恶意与憎恨中度过了很多年，现在，她应该去哪里呢…… 但希尔维亚还在犹豫时，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还是来了。” 声音是汤姆的，但说话的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希尔维亚身后的，死死地抱着日记本的金妮。 “你……对她做了什么！”希尔维亚转过头，看着两眼放空如同行尸走肉的金妮，问道。 “我们需要好好聊聊，对吗？”金妮的嘴唇开合，汤姆的声音再次响起。 金妮在那面墙前来回踱步，然后门开了。 希尔维亚跟着她走进了有求必应屋，好像，走进了咖啡店。 温柔的灯光，柔软的沙发，别致的桌子，空气里还弥漫着咖啡豆的香气和刚烤出来的蛋糕的甜味。 “为什么篡改我的记忆？” “因为，你也改了我的。” “我没有！” “哦…让我想想……还没到时候。” “我曾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回来，直到……” “直到你弄明白了他们的死，嗯？” “是。”此时此刻，希尔维亚坐在金妮对面，却分明是在于伏地魔对话。 他们太熟悉彼此，所以不需要再隐瞒什么。 “为什么不在那之前杀了我？”希尔维亚的目光落在了日记本上，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但肯定没有保持微笑。 那年，卡伊鹿格森林里还有很多独角兽；那年，蒂尼布里的夜空还能看见璀璨星河…… “你不是都在厄里斯魔镜里看见了吗？” 希尔维亚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你不会想不到办法解除那个咒语的……是想等到我十七岁，失去利用价值的时候吧？” “哦不，你不会失去利用价值。”汤姆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的语气好像他们在谈一个交易，“你的血，可比独角兽的有用多了。”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抬手从金妮怀里扯过了日记本，另一手上凭空变出一把匕首。 “你想干什么？” “不就是我的血吗，给你。”说着，她把日记本摊开，匕首狠狠地在手上划了几道口子，血可不敢浪费一滴，全抹在了日记本上。 “你不要命了！” “你在乎人命吗？” 话音刚落，日记本里放出一道光，把希尔维亚吸了进去。 仍然在霍格沃茨，不过到了图书馆里。 看这样子，半夜，禁书区。 希尔维亚尽量不出声地向书柜后面来，却见书柜旁边还有一个人。 他手心托着蓝色的火焰，那点亮光足够他看见手中书上的字。 “汤姆？”希尔维亚试探着叫了一声。 汤姆抬头见是她，好像很兴奋：“你果然在这。” 希尔维亚拿起魔杖用了个荧光咒，上前几步，看清楚汤姆时突然意识到不对——他这样子，大概还是在校学生的年纪。 “你……认识我？”她有些茫然。 “我当然记得你。”他轻笑着应道。 “我们……以前见过？”希尔维亚更迷茫了，她也顾不上管汤姆在看什么书，只是琢磨着自己怎么可能在这以前就见过他。 大概是察觉到了希尔维亚的茫然，汤姆霎时间戒备了起来，把书往书架上一放，死死地盯着她：“你是谁？” “我叫……希尔维亚。” 汤姆愣了半秒，继续开口：“1938年，也就是两年前……” 1938年？ 希尔维亚人傻了：“你弄错了吧，我1980年才出生啊！” “哦，那就没错了。”汤姆仔细打量了一番希尔维亚以后，平静的言语中似乎还有些许冷漠，而且他好像没有给希尔维亚解释的打算。 希尔维亚一头雾水，看着汤姆重新拿起刚才那本书——《霍格沃茨：一段校史》。 奇怪，这本书怎么会在禁书区？ “在想什么？” “校史……怎么会在禁书区？” “它一直在禁书区。”汤姆如是说道。 希尔维亚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开口说道：“你在找那个密室，对吗？” 汤姆饶有兴致地再次把目光投向希尔维亚，点头说道：“好像你每次出现，都会给我带来惊喜。” 希尔维亚心说你可少造点孽吧，还惊喜呢，就不能干点人事。 “你的手怎么了？” ------------ 068 “我……” 看着汤姆嫌弃中带着几分关切的样子，她把手抬了起来，发现掌心还有血迹，不过伤口已经开始愈合。 “愈合咒……我教过你吗？” “不是你教我的。” “嗯？”汤姆挑了挑眉。 “没什么。”希尔维亚说着，探着头想看看当年在禁书区的校史上到底有什么，本以为汤姆会把书收起来，但他没有。 看着书上对各个已知密室的描述，希尔维亚心说创始人们都是什么奇怪的口味？密室入口就不能找个正常的地方吗——厨房的锅炉下面，洗衣房里洗衣机的排水管里，猫头鹰棚屋的饲料槽下面，厕所的盥洗池下面…… 等等，为什么没有提到打人柳？ 希尔维亚深吸了一口气，自己从日记本里穿越过来到现在，好像不是在茫然，就是在加载茫然。 汤姆的表情很认真，他是真的很急切想要找到那个密室。 希尔维亚心情十分复杂，即便知道真相如何，也不能理所当然地把面前这个人和杀害自己父母的那个黑魔王联系起来。 “汤姆，你为什么要找那个密室啊？” “我……”汤姆犹豫了一下，目光没有离开书本，冷笑一声，才道，“愚蠢的麻瓜生出来肮脏的泥巴种，他们的存在就是错误。” 泥巴种…… 希尔维亚抿了抿嘴，应道：“你父亲也是麻瓜，不是吗？” 汤姆侧目，狠狠地剜了希尔维亚一眼。 希尔维亚当然知道自己这话惹恼了汤姆，但她自己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好像天生就不怕他：“而且，你还是在麻瓜世界长大的，就……” “就因为这样，我才更讨厌他们。” 希尔维亚抿了抿嘴，没再说话。 就像哈利会觉得“没有什么会比在德思礼家长大更糟糕”、对希尔维亚作为“魔法部的公主”而心存几分羡慕嫉妒一样，她也完全无法理解汤姆为什么对麻瓜和麻瓜出身的巫师如此厌恶。 总是有理由的，就像希尔维亚曾从心底里厌恶自己姓波特，或是想要毁掉蒂尼布里…… 听着书页哗哗翻过的声音，一阵天旋地转，希尔维亚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她环顾四周，只有一张长桌和十几把椅子，这里应该是个会议室。 “希尔维亚？” 希尔维亚闻声向门的方向转过头去，正看见汤姆和其他人陆陆续续地走进来。 他们都穿着霍格沃茨的制服，四个学院的人都有。 希尔维亚不禁想到一年级那个“巨怪”的事，四个学院各派代表齐聚一堂，或许也不是那么难得。 “伏地魔，你在和谁说话？” “我们中间没有人叫希尔维亚啊！” “她就在那。”汤姆抬手指向希尔维亚站着的地方。 希尔维亚在迷茫中感到毛骨悚然，自己这是变成了什么东西，为什么除了汤姆别人都看不见她？ 还是说，那个日记本上有什么奇怪的魔法？ “哦，是你的影子吧？”终于，有人给出了答案。 汤姆点了点头。 他们开会时，照例空出了一个离汤姆最近的位置。 不过这次，希尔维亚受邀坐到了那里。 可会议才刚开始，希尔维亚就好像被抽离了一般，他们的话音从耳边一点点被拉远，她只能听见诸如“麻瓜”“泥巴种”之类的只言片语。 强光中，希尔维亚回到了有求必应屋。见金妮如雕像一般坐在自己面前，希尔维亚却发现桌上的日记不知什么时候落到了地上。 “你还要什么？” “她死的时候，我就可以回来了。” 希尔维亚皱起了眉头，说道：“韦斯莱家是纯血家族。” “哦，也对。”汤姆的声音里有几分玩味，“或许，你可以帮我找到一个合适的人。” 希尔维亚眨了眨眼，冷笑了一声：“那我能得到什么？” “影子，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我要你的命。”希尔维亚毫不客气。 “如果你有本事拿到的话。” “成交。”希尔维亚点了点头，拿起了日记本，离开了有求必应屋。 回到宿舍，希尔维亚躺在床上，开始盘算起汤姆的“目标”。 没有人比哈利更合适了吧？ 出生在七月底的预言之子，伟大的救世主，那就让他做点救世主该做的事吧！ 伏地魔的魂器不知道有多少，更何况他之前寄居在奇洛身体里的那点灵魂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希尔维亚可不会蠢到找到一个毁掉一个——就这么毁掉，太便宜他了。 再晚些时候，就听说“金妮韦斯莱不见了”。 ------------ 069 晚饭时候，礼堂里。 格兰芬多那边因为金妮的失踪安静不下来，而斯莱特林这边也不太消停—— “韦斯莱家还真是花样百出。”扎比尼说着风凉话，即便不见的金妮在他眼里称得上美人，但丝毫不影响他对韦斯莱家的成见。 明明自己的血统也没纯正到哪去，哪来的这么大的脸鄙视亲近麻瓜的韦斯莱家？ “韦斯莱家出了什么花样？” “不会吧希尔维亚，你失忆了吗？” “刚开学不到两周时的那封咆哮信，你忘了？” “嗯……动静是不小。”希尔维亚想起那天的情景，后来还是马尔福给希尔维亚看了《预言家日报》她才闹明白。 “就五十金加隆，也值得送一封吼叫信到学校来？”希尔维亚看过了《预言家日报》，多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你是不知道韦斯莱家有多穷。”马尔福对此更是嗤之以鼻。 希尔维亚本没有琢磨那件事，不过今天布莱斯又提起，她才仔细想起这件事来。 当知道韦斯莱先生因为飞车事件被魔法部发文批评，并且罚款五十金加隆后，她跟达芙妮借了猫头鹰，写信给康奈利让他帮忙处理，顺便还向罗恩和哈利问过“为什么要飞车来学校”。 哈利每次跟希尔维亚说话都磕磕巴巴的，只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能进入站台，最后还是罗恩说起—— “哈利在麻瓜家时见到了一个家养小精灵，诶对，哈利，它叫什么来着？” “多比。” “哦对！多比！它当时就告诉你不要来学校，会很危险！” 希尔维亚想到这，不由得皱了下眉。 多比…… “她该不会是钻进厨房去偷吃的，被小精灵抓住了不让走吧？” 希尔维亚听见高尔这话，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格雷戈里，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沉迷美食无法自拔。” 诺特轻笑了一声，而后目光就落到了希尔维亚身上：“希尔维亚，你说，韦斯莱小姐会去哪？” “我怎么知道？” “你连傻大个的蛤蟆在哪都知道，那么大个活人，难道花草树木都没议论？” 希尔维亚带着几分不悦地看了一眼爱娃阿维拉，然后就低下头继续吃饭了。 “希尔维亚，你下次可得好好参加训练，今天马库斯气得不轻。” “他临时加训都不提前通知，没空不是很正常吗？”希尔维亚映着艾克曼的话，心说那哪是什么训练，分明就是故意去砸格兰芬多的场子炫耀扫帚去的，她才不趟那浑水。 艾克曼干笑了两声，看来这会希尔维亚心情不好，自己撞伤口上了。 斯莱特林的学生，细究起来每个都不好惹，但希尔维亚几乎可以说是最不好惹的那一个。 与乱七八糟的头衔无关，最要紧的，还是实力。还好，斯莱特林实力至上，希尔维亚足够强，所以大家也都对她多包容几分。 “你的手怎么了？”希尔维亚抬手端咖啡时，旁边的希格斯看见了她左手上包扎的绷带。 “没事。”希尔维亚实在是分不出精神来面对希格斯的关心，她最近接受到的信息真的太多了，得好好消化一下。 晚饭以后，魁地奇队员的日常飞行训练。 这次，希尔维亚没有刻意放慢速度。 于是…… 光轮2001，碎了。 “我大概是不太适合骑扫帚。”希尔维亚看着光轮2001的残骸，不得不说扫帚对她来说就是个飞行的累赘，但…… 出钱的马尔福少爷不乐意了：“希尔维亚，你什么意思！” 希尔维亚原本还想补救一下，修复如初咒肯定是没用的，但寄回飞天扫帚的售卖点应该能有办法，可是听见马尔福的话，她突然就来了火气：“你吼什么！” “希尔维亚……” “你飞得太快了……” “已经超出光轮2001的承受上限了。” 希尔维亚听了其他人的话，才深吸了一口气，颔首低眉地道了声“抱歉”，就跟弗林特请了假。 她没有立刻回宿舍，而是来到了天文塔顶上。 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夜空里看不见星星。 不知道过了多久，希尔维亚回头时，正看见了希格斯。 “特伦斯学长？” “快宵禁了。”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然后就跟着希格斯回到了休息室。 一路上，两人各自沉默。 “你还知道回来。”刚从外面进来，迎接希尔维亚的就是马尔福的冷言冷语。 希尔维亚没理他，只是坐到了靠近壁炉的沙发上，盯着炉火发呆。 “韦斯莱家的女孩找到了。” ------------ 070 “嗯。” “你不问问在哪找到的？” “没兴趣。” 诺特愣了愣，抬手在希尔维亚的眼前晃了晃：“你是希尔维亚吗？” “除了我，还会有谁？”希尔维亚这才转眼来看向诺特，“如果有人愿意成为我，我不介意跟他交换。” “希尔维亚，你是不是被庞弗雷女士治坏了脑子？” “马尔福，你嘴里就不能说点能听的话吗？” “可希尔维亚这次出院以后的确很奇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达芙妮和米里森都表示“不知道”。 他们大概都忘了，一年级刚开学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两句话以内把天聊死的。 “希尔维亚，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校医院？” 希尔维亚不解地看向杰玛法利，神色中透着与生俱来的疏离感，好像在说“我没病为什么要去校医院”。 “好了，很晚了，大家各自休息吧！” “希尔维亚，我们也回宿舍吧！”达芙妮过来，拉了拉希尔维亚的胳膊。 希尔维亚从达芙妮手里抽回自己的胳膊，应道：“你们先睡吧，我回去的时候会轻一点的。” 达芙妮和米里森对视一眼，两人便也离开了休息室。 一下子，休息室里只剩下了希尔维亚一个人。 她仍继续坐在那个最靠近壁炉的沙发上，只是腿收到了面前，双手抱膝，把头埋了下去， 哭？ 不可能的，她怎么能在这里哭呢？ 她只是一遍一遍的加大手指之间的力道，使得自己能清晰地感觉到十指相互挤压的疼痛感，以此强制自己清醒一点。 “都是骗子。” “因为你太好骗了。” “你会付出代价的。” “好，我等着。” 第二天，与往常一样去上课。 黑魔法防御课，洛哈特拎来了一个笼子，里面关着十来只康沃尔郡小精灵。 希尔维亚照常坐在最后一排享受着这无聊的课堂，直到小精灵来扯她的头发。 洛哈特用了几个不知道从哪个盗版魔咒书里看来的咒语，除了激怒小精灵别无他用，同学们开始恐慌。 希尔维亚看了看教室里的小精灵，换了从前，她会在目光落在它们身上时送他们去见梅林，不过这次，她改了主意。 从包里拿出汤姆的日记本时，把它变成了洛哈特那本著作——《会魔法的我》。 康沃尔郡小精灵自然是看什么都好奇，只是在碰到那本书的时候，它们就知道什么叫“好奇害死猫”。 毕竟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是不能碰的。 不需要别人做任何反应，所有的康沃尔郡精灵一时间仿佛着了魔似的，都往希尔维亚桌上这本书上扑过来。 等到它们把这本书弄到手，要把它弄到吊灯上去时，书突然被打开，强光之中，它们全都消失了。 “希尔维亚……” “你做了什么！” “解决麻烦而已。”希尔维亚说着，不悦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念咒语令那本书回到自己的手上，目光再转向洛哈特，“洛哈特教授，您的书，好像比您的魔法造诣，深刻了不止一点。”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已有不少人开始窃窃发笑，格兰芬多那边则大多数还没从希尔维亚把小精灵们一网打尽的凶残行为中回过神来。 “梅林啊……希尔维亚，你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洛哈特惊恐又要强撑着欣慰的样子，希尔维亚眼睛一转，用悬浮咒把手上这本假书送到了洛哈特手里。 也对，垃圾，应该跟垃圾在一起， “洛哈特教授，您不会没好好看过自己的书吧？”希尔维亚玩笑着问他。 原本这应该是一节十分有趣的黑魔法防御课，却被洛哈特这个蠢货上成了一场不成功的闹剧。 浪费自己的时间是自杀，浪费别人的时间是谋杀——那希尔维亚就让他知道，什么叫想死的人，梅林也留不住你。 在洛哈特的自我吹嘘中，黑魔法防御课终于结束。 这节课对希尔维亚来说并非毫无收获，至少她知道了：金妮是在桃金娘的女厕所里被人发现的。 这原本没什么大不了，以汤姆的性子，没把她扔进洗衣机水管里面的密室就去喂鳄鱼就不错了。 但发现她的人，是哈利和罗恩。 别人在讨论“人家就上个厕所，怎么就被传成了失踪”，希尔维亚心里则在想：哈利和罗恩是两个什么品种的变态？ 下一节课，是魔咒课。 今天弗立维教的咒语是，防水咒。 希尔维亚只翻着自己的笔记本，琢磨着如何加强容光咒。 ------------ 071 “希尔维亚？” “说。” “刚才的黑魔法防御课上…你……” 希尔维亚抬头看了看诺特欲言又止的样子，并不觉得自己需要解释什么，所以也就只是看着他。 “总之，杀死那些无辜的小精灵，算不得明智的做法。” 希尔维亚“哦”了一声，低下头继续琢磨笔记。 下课以后，希尔维亚准备随着同学们一起离开教室，但弗立维把她留了下来。 “弗立维教授，有什么事吗？” “希尔维亚，我看你最近几天状态不太好，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我没事。”希尔维亚连保持微笑都懒得，毫不避讳地表示出对这句平平无奇的关心发自肺腑的戒备与猜疑。 这世上只有太阳会不遗余力地发光发热，但就算是阳光，也进不去现在的卡伊鹿格森林。 “没事就好。”弗立维并没有继续追问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是毋庸置疑的，“合唱团要招新了，如果你有兴趣，下午第一节课以后可以到四楼的音乐礼堂来看看。”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午饭时间，一切都稀松平常，除了…… 主宾席上没有洛哈特的身影。 “希尔维亚，你……真的没事吗？” “我很好。” “你没事就好。” 下午第一节课，魔法史。 如果每天都是这样的课程安排，霍格沃茨还是赶紧闭校吧！ 希尔维亚心里这么想着。 第二节课是魔药课，不过希尔维亚琢磨着弗立维教授告诉自己合唱团的事应该不只是“有兴趣来看看”这么简单，所以让达芙妮帮自己请了假，然后往城堡四楼去了。 “弗立维教授。” “希尔维亚，进来吧。” 希尔维亚看着这空荡荡的音乐礼堂，心说我就知道不是什么招新活动。不过……霍格沃茨城堡里居然有钢琴？ 也对，合唱团嘛，总是要有伴奏的东西的。 “你会弹钢琴？”大概是注意到希尔维亚看钢琴的目光，弗立维先开了口。 “学过几天。”希尔维亚应着，在弗立维示意她可以弹后，便坐到了钢琴前。 打开钢琴，看着黑白分明的键盘，心头的情绪好像找到了出口。 《暴风雨》第三乐章的旋律若海面上的风，徐徐而来时只见鱼鳞似的斑驳，但宁静之下的暗流涌动，让整首曲子被加上了修饰与压抑，像有什么东西压在火山口不让岩浆喷薄。 是迷茫，愤怒，厌恶，还是发自内心的猜忌与对这个世界最深刻的憎恨，希尔维亚自己也不明白。 琴声戛然而止时，弗立维仿佛还沉浸在音乐中。 希尔维亚等他回过神来，弗立维才说起“合唱团里之前弹钢琴伴奏的同学毕业了”的事。 希尔维亚只说“考虑一下”，便先回去上课了。 斯内普的脸色并不太好，因为希尔维亚“不分主次”地请假，跑去音乐礼堂搞什么合唱团的事。 但斯内普也不得不承认，二年级的课堂对于希尔维亚来说实在没什么价值。 “我不管你们在别的课上如何，但是我希望个别同学记住，这间教室不是菜市场，我的课堂，你们都必须打起精神来！” 希尔维亚埋头记着笔记，听斯内普这话，心说个什么别，你直接念我的学号算了。 “希尔维亚！” 希尔维亚应声站起来。 “不要以为你功课足够好就可以藐视课堂纪律，你该好好遵守规矩，上课时间不允许去做别的事！” “只有拥有权利的人可以不守规矩，对吗，斯内普教授？” “你说什么？” “格兰芬多的训练时间，您却批准弗林特使用魁地奇球场的申请，这难道不是权利破坏规矩？” 斯内普的脸色沉得让人害怕，但与此同时，马尔福的脸色也不好看。 于是，理所当然地，希尔维亚被斯内普罚关禁闭。 “我不允许任何人对我不敬，你需要长点记性，波特小姐。” “如果这次禁闭室能关住我超过十分钟的话，我会记住。” 教室里的同学们大气不敢出，各自的心情并不尽相同。但事实就是这样：斯内普不会为这种小事扣斯莱特林学生的分数。 晚上，禁闭室。 开门咒不好用吗？ 那就直接爆破吧！ 于是，希尔维亚十分从容地离开了禁闭室。 “你的确是不知天高地厚。” “多谢夸奖。”希尔维亚见到禁闭室门外站着的洛哈特——人还是这个人，不过气质举止已和从前完全不同了，她并不意外，反而笑道，“你的确比我预想的，弱了不止一点。” “怎么，不像吗？” ------------ 072 希尔维亚没再说话，径直要回斯莱特林休息室，但是在路上，碰到了罗恩和哈利。 “你们俩在干嘛？” “啊！希尔维亚——” “你怎么走路没声啊，吓死人了！” 希尔维亚飞快地翻了个白眼，心说是我没声音还是你聋了，开口却道：“你俩不会又要去女厕所吧？” “我……” “希尔维亚你别听他们胡说，我们没那个爱好！” “但愿吧。” “哎希尔维亚！你等等！” “有事？” 罗恩和哈利对视一眼，然后哈利支支吾吾地开了口：“那个……你……知不知道有一种复方药剂……可以……” “复方药剂有八百多种。” “可以变成另一个人的那种！” 希尔维亚看着亢奋的罗恩和心虚的哈利，好像看见了两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你们要干嘛？” “金妮说她并不是一直在女厕所里的，在我们找到她之前，她见到过一个人！那个人对她使用了奇怪的咒语让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然后抢走了她的日记本……” “说重点。” “我想变成那个人的样子，看看金妮能不能想起点别的事。” “她失忆了？”希尔维亚将信将疑。 “我们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所以……” 希尔维亚想了想，反正金妮身上也不会有跟自己相关的东西，索性告诉他们也无妨，更何况他们未必能拿到那本书：“禁书区里应该有介绍那东西的书，你们可以试试。” 没在乎他们接下来又说了些什么，反正他们能不能从老师那弄到去禁书区借书的批准都是个问题。 “希尔维亚，有你的包裹。” “哦，谢谢。”希尔维亚刚回到休息室，就见休息室里同学指着桌上一个包裹跟她说话。 普通女生差快递的时候最暴力，希尔维亚……大概除了看书那会，就这次拆快递的时候最像个淑女。 火漆刀，裁纸刀，剪刀，拆个快递比吃饭步骤还多。 不为别的，只以为那上面的，“订购者”的落款。 “这是……火弩箭？” “梅林啊！” “希尔维亚，谁送你的？” “别动！”有好事者准备去看那包装纸上的名字，或去拿账单看签名时，希尔维亚才出声制止。 署名处只有一个字母T。 “他不会以为，一把扫帚就能让我有所改变吧？”想到这，希尔维亚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这把扫帚，大概觉得这上面指不定埋了多少陷阱。 “希尔维亚，你……好像不高兴？” “从禁闭室里逃回来，能高兴的起来才有问题。” “扎比尼，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 他们说他们的，希尔维亚只一心检查这把新扫帚，过了好一会，才抬头看向马尔福：“德拉科，它就当是赔你那把光轮了。” “我，买，得，起。” “你买得起现在市面上也买不到，而且，找球手的确需要更好的扫帚。”希尔维亚见马尔福一副嫌弃的样子，顺嘴补了一句，“我主要是担心你骑光轮2001比不过我那个骑光轮2000的倒霉哥哥。” “你！” “德拉科你别急……” “希尔维亚说得有道理啊！” “你俩哪头的？” 希尔维亚难得向高尔和克拉布投去赞许的目光，然后再看马尔福那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应道：“很显然，斯莱特林的。” 于是接下来，斯莱特林队员的训练中，希尔维亚骑着马尔福的那把光轮2001，却让他骑着火弩箭。 一连三天，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这天，“洛哈特”心血来潮地到魁地奇球场来欣赏斯莱特林学生的风采。 “他不去看拉文克劳的训练，这会来凑什么热闹？” “反正都是日常训练，想看就看呗！” 中间休息时，学生们为了表示礼貌，当然得来跟洛哈特打个招呼，然后大家陆陆续续地散开了。 尽管汤姆接手洛哈特这副皮囊已经有几天了，但他还在适应这个身体，所以这几天的黑魔法防御课多以书本内容为主——学生们自打康沃尔郡小精灵课以后，对洛哈特的好感度断崖式下落，才有了现在这个局面。 “你这么大方？”汤姆的声音传入希尔维亚耳朵里。 “物尽其用，不是吗？”希尔维亚的话倒是比汤姆的更冷。 “你还真是……” “胆大包天。” “不，恃宠而骄。” “你有病就去圣芒戈好好治一治。”希尔维亚扔下了话，骑上光轮2001，就从看台上飞回了球场中央。 “我居然不知道，你还喜欢跟那个草包聊天。”马尔福冷言道。 ------------ 073 “他不是”三个字就在嘴边，被希尔维亚吞了回去。 训练结束以后，刚才“洛哈特”在的地方，只留下了一个日记本。 希尔维亚收了以后，便与大家一起向礼堂方向去。一时没注意，日记本里掉出来一张字条。 是“洛哈特”批准过的借阅禁书区书籍申请书，而且他还十分有心地把申请人的名字抹去了。 “希尔维亚，你东西掉了。” “哦……谢谢德里安学长。” 众人来到礼堂，吃饭的当口，马尔福的目光扫过希尔维亚手边的日记本，叫唤了起来：“这个本子怎么会在你这？” “有问题吗？” “这是我爸爸的！” 这么说来，多比，是马尔福家的小精灵。 通常来说，家养小精灵如果没有主人命令是不会离开居住地的。 希尔维亚心里正琢磨，难不成是马尔福让多比去阻止哈利入学，便又听见他叫唤起来：“你既然喜欢，我就把它送给你了。” 希尔维亚暗暗地翻了个白眼，不过她也懒得跟马尔福理论——马尔福家大业大，不缺一个日记本，缺的是脑子。 希尔维亚回宿舍收拾一通，带着衣服去洗完澡，才来到洗衣房把衣服扔进洗衣机，就看见好几个小精灵围着一个小精灵。 中间的那个，见到有人来就停下了嘴里的说辞，但神色间那没来得及消退的激动可是被希尔维亚收归眼底。 “你们在干什么？” “哦，希尔维亚小姐。”是格林格拉斯家的杰森，他算是这些小精灵里对希尔维亚最熟悉的一个，“您怎么亲自来了，要知道这洗衣房……” “顺路。”希尔维亚说着，随口嘱咐道，“等会麻烦你帮我把衣服送回去。” “荣幸之至。” “你就是希尔维亚！这么说！你是哈利波特的妹妹！” 激动到近乎尖叫的声音吵到了希尔维亚的神经，她很不喜欢这样喧闹的东西，遂带着几分不悦地看向那个被围在中间的小精灵：“你是谁？” “希尔维亚小姐，他是马尔福家的多比。”答话的，是诺特家的弗里茨，“他正在给我们讲哈利波特的故事。” “哦是的！小姐！你哥哥……” 希尔维亚目光微动，不想再听多比多说一个字，遂只给这些小精灵们扔下一句话：“好好教他规矩，毕竟有些错可不能犯第二次。” 她离开洗衣房，回到了斯莱特林休息室。 写作业一定是个苦差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希尔维亚能轻松地独立完成作业，要是像格兰芬多那家伙一样…… “罗恩，斯内普布置的作业是什么？” “哦……应该是……梅林啊！赫敏！斯内普教授布置的论文你写了没？” “斯内普教授今天只让预习，没让写论文！”赫敏心说自己倒了几辈子的霉才摊上这俩大脑发育不完全的家伙，要是希尔维亚在格兰芬多就好了…… 希尔维亚…… 自打赫敏问希尔维亚蛇怪的事以后，她俩仿佛就成了平行线，再没什么特别的交集。 “赫敏，你的申请，洛哈特教授签字了吗？” “别提了！”想起这个赫敏就来气，她当然是写好了申请拿到办公室交给洛哈特的，不过就在她眼皮下，洛哈特把她的申请换成了一张白纸，“签名是有了，但申请没了。” “你就这张白纸再写一份申请不行吗？” “罗恩，要不你往这上面写字试试？” 罗恩心说写个申请能有什么难的，不过，还真就把他难住了——那纸上除了洛哈特的签名，根本留不住别的笔画。 “这是什么魔法！”罗恩惊叫起来。 “很显然，没有老师会同意我们去借禁书区的书。”哈利如是说道。 没有老师同意，他们就不去了吗？当然不可能！ 于是当晚，哈利又翻出了隐形斗篷。 巧的是，希尔维亚正好使了点小把戏，把洛丽丝夫人引到了禁书区里。 至于她自己，忙着去洗衣房里找那个密室。 “看来当年在禁书区里的校史的确比现在这本有用太多。”希尔维亚左顾右盼地向前走，这里关着很多神奇动物，但十有八九都是攻击性很强的那种。 愚蠢的人们大多认为，只要能把它们关起来，就约等于驯服了它们。 大概因为来的是希尔维亚，狂躁的动物们逐渐安静了许多。 不同种类的动物被强制用魔法分开，每一只动物身上都带着加了咒语的枷锁。 “谁把你们关进来的？” “哦，不是我们，应该是我们的祖辈了……”嗅嗅话说到一半，两只前爪才把挖到的金币收进袋子里，就见一团黑雾冲了过来。 ------------ 074 希尔维亚赶紧躲开。 这东西她在书上看见过：默默然。 和伏地魔脱离奇洛的身体时所呈现出的黑色幽灵不同，它只有一团黑色的雾，就算寄生在宿主体内，也只能在宿主精神崩溃时才表现出攻击性。 “我还以为世上已经不存在默默然这种东西了。”希尔维亚没有拿自己的魔杖，一来这东西对默默然并与作用，二来它会让这些动物们变得警惕。 “哦，他大概是三十几年前进来的，现在外面已经没有了。” “三十几年前？”希尔维亚循声望向不远处的夜骐，她不禁又想起自己在厄里斯魔镜里看见的自己一次又一次杀人时的情景。 “梅林，你能看见它们！” “见过死亡有什么奇怪的。” 希尔维亚没那个闲心与他们一样纠结于自己见过多少生死的问题，直看着周围，向那只蜷翼兽——目前这里看上去年纪最大的一只动物，问道：“所以你们是怎么被关在这的？” “他是为了保护我们。”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沧桑。 那时候，还没通过《禁止为实验目的而喂养》的命令。 其实，只要这一句话，希尔维亚大概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她作为一个人都免不了被当做研究对象，更何况是这些动物呢？ “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是个秘密，小姑娘。” “好吧。”希尔维亚没有深究。 用脚指头也能猜到，斯普劳特一定会定时定点地给它们送吃的来——赫奇帕奇的各位向来都宅心仁厚。而至于为什么不把他们放去禁林里，大概是因为这里面有一些动物已经被官方宣布灭绝了的。 反正魔法部想插手霍格沃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是现任部长巴诺德对邓布利多足够尊重，现在绝不只是接一个禁林管辖的位子。 回到宿舍，希尔维亚看见床头上放着的那个日记本，心里琢磨起另一个问题——十六岁的汤姆里德尔，怎么可能认识她？ 次日一早，上完魔药课，下节是黑魔法防御课。就在大家陆续离开魔药课教室时，斯内普让希尔维亚留了下来。 “斯内普教授？” “希尔维亚小姐，你最近的状态……” “有什么问题吗？”希尔维亚对斯内普的问话没什么问题，但对他这古怪的神情很有意见。 “我除了是你的魔药课教授，还是斯莱特林的院长。”斯内普的话语明显顿了一下，作为平常只有阴沉和严肃、钻研魔药学形象的教授，他难得地说了后半句话，“我希望你如果遇上什么麻烦，第一时间告诉我。” 希尔维亚想了想，应道：“之前魁地奇训练的时候，我把扫帚弄坏了，算麻烦吗？” “哦，当然……你们的扫帚都是马尔福家买的吧，光轮2001，你是怎么把它弄坏的？” “应该是……飞的太快了。不过不要紧，因为我收到了一把火弩箭……”希尔维亚说着，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还不知道是谁送给我的。” 果不其然，斯内普的脸色更难看了。 没有别的事，希尔维亚当然就去上课了。 自打伏地魔开始使用洛哈特的身体以后没几天，黑魔法防御课就成了香饽饽。毕竟这门课程，大概少有旁人能跟他比“实战经验”。 “你来晚了。” 希尔维亚刚走到教室门口，“洛哈特”拿着课本轻敲了一下她的头。 “没迟到。” “前排没位置了。” 希尔维亚眨了眨眼，走进教室后只得往后排去，然后…… 接下来的这节课，她作为“助教”，坐在讲台边帮汤姆完成各种演示。 “看来这几年，你的确没偷懒。”下课了，学生们陆续离开教室，“洛哈特”看着希尔维亚，玩笑道。 “面对敌人时，一丝一毫的松懈都会要你的命。” “这么说来，教室里有你的敌人？” “我还是觉得你日记本里的样子好看一点。”希尔维亚没回答他的问题。 “洛哈特”点了点头，亦没再追问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教室，往礼堂来准备吃午饭。 “魁地奇比赛周就要开始了，希尔维亚。”刚看见礼堂门，他又开了口，顺便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希尔维亚看了一眼，她当然对这种把戏十分熟悉，这里大概又是一把飞天扫帚。 没有立刻接过来，她淡然道：“我本来就不喜欢这东西，不用这么费心。” “需要我提醒你，拒绝黑魔王的后果吗？” ------------ 075 希尔维亚只是看着“洛哈特”的眼睛，显然，以这样的方式收到礼物并不会让人高兴，不过她还是把盒子接了过来，随口说道：“你现在这样，一点也不好看。” “洛哈特”没理会希尔维亚的话，径直走进了礼堂。 希尔维亚打开礼盒时，布特正从不远处走来—— “希尔维亚？” “泰瑞，你们这是……刚上完草药课？” “嗯。”布特应着，目光落在了希尔维亚手里的礼盒上，“这是洛哈特教授给你的？” 希尔维亚“嗯”了一声，补充道：“我的扫帚坏了，请他帮忙买的。” 科纳也凑了过来，许是见希尔维亚没有拆开盒子的意思，直八卦道：“洛哈特教授最近的变化，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可不是，我记着之前他只会大肆宣传自己代言的洗发水，现在居然能正儿八经地给我们上课了！”戈德斯坦附和道。 “我简直怀疑他是不是换了个人！” …… 科纳和戈德斯坦细说着这些天“异常的洛哈特”，布特则关注着愣神的希尔维亚：“希尔维亚，你最近……还好吧？” “我？”希尔维亚回过神，应道，“当然。” “从蛇怪的事以后，你就怪怪的。”科纳继续说道。 “哦，可能是总做噩梦的原因吧！”希尔维亚微笑着编瞎话。 走进礼堂，希尔维亚当然是回到了斯莱特林学生中间。 不知是不是个别同学想得太多——赫敏和哈利提起“洛哈特教授好像对希尔维亚特别关照”。 “不是我说，哪位教授没对希尔维亚特别关照？” “罗恩！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看——”赫敏说着，示意罗恩仔细看坐在主宾席上的“洛哈特”，不厌其烦地解释道，“希尔维亚进来以前，他时不时地往门外看，希尔维亚来了以后，他两只眼睛就没离开过斯莱特林的方向。” “赫敏，你对洛哈特紧张过头了吧？”哈利玩笑着，但在抬眼向洛哈特看去时，他又明显感受到额头上的伤疤有些异常。 这些天上黑魔法防御课时，他也有这种感觉——比当初上奇洛的课时反应更激烈。 不过，哈利谁也没告诉。 “哈利，怎么你也不相信我！” “赫敏我没有不相信你，但……就算洛哈特教授对希尔维亚多照顾一点，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弗雷德应声道，“之前奇洛教授也对希尔维亚格外关注。” 乔治也开了口：“希尔维亚很招教授们喜欢，这是事实。” “我说的不是这个啊！”赫敏的小心思，还真是让那群男孩子想不明白。 斯莱特林这边，马尔福见了希尔维亚随手放下的礼物盒，自然又来了兴致：“什么好东西？” “还没拆，不知道。”希尔维亚专注于自己的午餐。 “我来帮你拆！”马尔福十分乐意地为希尔维亚代劳。 他被火弩箭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意识到拆礼物的举动让有人很不高兴。 “梅林啊，火弩箭！” “希尔维亚，这是第二把了！” “嗯，我总得要有自己的扫帚。”希尔维亚自顾自地吃着午饭，没什么别的举动。 这种还没公开售卖的好东西，希尔维亚说送就送说买就买，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自然有几个斯莱特林看得眼红。 他们眼红他们的，希尔维亚吃完午饭，拿起扫帚就往外走了。 中午的魁地奇球场空旷得很，正好可以好好试一试新扫帚。 火弩箭的确比光轮好了不止一点，即便是希尔维亚这种对扫帚“没什么要求”的人也能很明显感觉到二者之间差的不只是十个光轮的灵敏度。 希尔维亚还是有意识地控制着速度，过两天就开始比赛了，她可不打算骑马尔福的光轮参加比赛。 魁地奇球场边，哈利三人组正往这边走。 “梅林啊！那是……” “是希尔维亚。” “我一直以为希尔维亚的飞行只是中规中矩的那种，没想到她这么厉害！” 哈利深吸了一口气，他原以为自己能在魁地奇球场上赢几分荣誉，但希尔维亚的确无论什么都比他强。 争强好胜？ 乍从只能住在楼梯下面的储物间里，人嫌狗厌的“倒霉蛋哈利”，摇身一变成为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哈利波特”，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是名副其实的强者。 哪曾想，自己有这么个妹妹。 罗恩和赫敏叽叽喳喳地说着希尔维亚到底有多厉害，猛地一回头发现哈利已经转身离开了。 “哈利波特。” ------------ 076 “洛哈特教授。”哈利没走几步，罗恩和赫敏追上来时，正见到洛哈特往魁地奇球场这边走，“您……也打魁地奇？” 哈利的神色并不轻松，但赫敏看见洛哈特就完全变了一个人，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给洛哈特办一场粉丝见面会。 如果是洛哈特本人，应该会很享受赫敏崇拜的目光，可他现在是汤姆里德尔。 靠谎言拥有一切的救世主，和纯血巫师家的败类以及肮脏的泥巴种。这三个人的组合，真是合适。 他心里这么想着，便没说太多话，直向魁地奇球场来了。 希尔维亚在球场上练着飞行，“洛哈特”就在看台上坐着看。 不多会，希尔维亚注意到了他，便飞到了看台前来。 “有事吗？” “我以为你胳膊折了，来看看。” “我胳膊断了？”希尔维亚有些摸不着头脑。 洛哈特那张脸常挂着他自以为优雅的微笑，乍换了这么个严肃模样，的确有些看不习惯。 他只是看着希尔维亚，好像是在等她自己想明白怎么回事。 “那就是脑子坏了。” 希尔维亚心说自己又哪里惹到这家伙了，见天的没有好脸色，她突然就觉得满面微笑的洛哈特是多么可爱。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洛哈特”又起身准备离开了。 “你这就走了？” “等会还要上课。” 下午，草药课，魔法史。 其实只要没有魔药课，就没什么大不了——如果魔药课不是斯内普上课，那就也不要紧。 说到底，就算希尔维亚功课再好，但这种被老师紧盯着的感觉实在是令人窒息。 “斯普劳特教授。”课间，希尔维亚走到了斯普劳特跟前来，“打人柳……怎么样了？” “哦梅林，你还记着这个。放心吧，它现在好着呢！” “哦，那就好。”希尔维亚点头应着话，而后又试探性地多了一句嘴，“教授，我之前在洗衣房里看到有几个家养小精灵端着些生肉，我问他们，他们只说是送吃的，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果不其然，希尔维亚问了这话，斯普劳特教授就警惕了起来，再三与希尔维亚确认过她没发现别的异常，才没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接下来，教授们可有得忙了。 希尔维亚当然“不认识”送食物的小精灵，于是才刚下课，斯普劳特就急匆匆地回了办公室。 魔法史课后，希尔维亚少不得问两句关于《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被删减的事。 “希尔维亚，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或许见过以前的版本？”希尔维亚别的事不会，装傻充愣却是一顶一的拿手，“所以，真的有吗？” 然后接下来的魔法史，好像就变得有意思许多了——宾斯在希尔维亚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中，回答出了不少关于霍格沃茨的秘密。 幽灵，密室，以及禁林里的神奇动物和植物。 他原不是一个热衷于表现自己博学的幽灵，但希尔维亚的问题少不得引起更多学生的好奇心——最最要紧的是，难得有一堂魔法史课上几乎没人睡觉，大家都在认真听课。 晚饭时间，希尔维亚难得地一心二用。 “好好吃饭。” “马上就好了！”希尔维亚不耐烦地应着，转头见“洛哈特”空洞的眼睛里应着她的样子，不由得背后一冷，“教授，你……咒语失败了？” “洛哈特”这才恢复了正常，而后瞪了希尔维亚一眼。 救命啊！希尔维亚在心里咆哮。 这个人现在不仅不是洛哈特，也一点都不像汤姆里德尔。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你什么时候跟洛哈特教授这么熟了？”等到“洛哈特”去了主宾席，马尔福才阴阳怪气地开了口。 希尔维亚心说我跟洛哈特不熟，一点都不熟，但开口却是：“一切为了我的圣诞节行程顺利。” “哦？”马尔福挑了挑眉，可很快他就觉得希尔维亚在编瞎话，“可接下来才是万圣节。” “时间会过得很快的，德拉科。”潘西难得地深沉起来。 “希尔维亚，你今年还是来马尔福庄园过圣诞节吧，今年我家里要……” 希尔维亚保持微笑，听马尔福喋喋不休的间隙飞快地瞟了一眼“洛哈特”。 圣诞节不只是圣诞节，还是那家伙的生日。 其实就自己拿到的行程来看，圣诞节假期里的确有一条“出席洛哈特的新年见面会”，只是希尔维亚不确定那家伙会不会照着洛哈特的行程来。 吃过晚饭，希尔维亚往斯莱特林休息室去的路上，猛地撞到了什么东西。 ------------ 077 “洛哈特教授。”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 “来一下我办公室。” 希尔维亚来不及反驳，只得跟着“洛哈特”来到了办公室里。 原本的大相框和海报都已不复存在，装饰陈列都显得优雅别致了许多。 希尔维亚心说汤姆的品味的确比洛哈特好了不止一点，就是这衣柜里花花绿绿得像三四月的花园，实在是与其他东西显得格格不入。 “坐。” “不用了。教授，有什么事吗？” “嗯？” 希尔维亚闭了嘴，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 “我记得你不喜欢骑扫帚的。” “教授的记性真好。”希尔维亚这话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奉承，总之那语气让人听不出半点夸赞的意思。 “还在生气？” “这是生气的事吗！”希尔维亚吼了起来。 “你恨我？” “我……” 我不知道。 希尔维亚心里充满了罪恶与恐惧。 她应该恨他的吧，他杀了她的父母，让她没办法像同龄的其他人一样拥有正常的生活，可是…… 她恨不起来。 “我还有别的事，洛哈特教授。”希尔维亚站起身，准备离开。 “如果你愿意，圣诞节，我们回蒂尼布里。” 她落荒而逃，狼狈，又无助。 魁地奇赛程开始，斯莱特林与拉文克劳的比赛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干得漂亮！”马尔福轻松地抓住了金色飞贼，弗林特高兴坏了。 只是，希尔维亚的脸色很不好看。 热烈的欢呼呐喊，显然触及到了她敏感而脆弱的神经。 如果不是比赛结束得够快，恐怕不是弗林特把拉文克劳的追球手撞下扫帚，而是希尔维亚失控地往看台上撞过去。 斯莱特林学生们热情高涨地庆祝着胜利，希尔维亚在球场草坪的角落里深呼吸。 因为比赛要求，她不能在上场之前喝镇定剂。 大喊大叫的激烈氛围令人热血澎湃不假，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受得了这种叫唤也是真的。 希尔维亚听见他们摇旗呐喊，脑海里不自觉地蹦出那些黑巫师屠杀独角兽和马人的情景。 拉文克劳的球员们很快就发现了异常—— “希尔维亚？” “希尔维亚？你怎么了？” “滚开！” “你脸色很差……是不是生病了？” “我们送你去校医院！” “别碰我！” “洛哈特”从看台上来到球场边，迅速地对希尔维亚用了个昏迷咒，然后把她抱去了校医院。 他当然不需要了解情况，或者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发生过什么。但他唯一的疑惑是，希尔维亚在蒂尼布里时，对喧闹的环境并没有那么强烈的反应。 庞弗雷给希尔维亚准备药的时候，深深地看了一眼“洛哈特”。 “庞弗雷女士，影……我是说，希尔维亚，她没事吧？” “哦，只需要一小瓶镇定剂就好了。”庞弗雷说着，把镇定剂灌进希尔维亚的嘴里，然后又十分不悦地向“洛哈特”说道，“洛哈特教授，我希望这件事不要再被其他人知道。” “或许还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事？” “我只是个医生，只治得了病症，救不了命。” “洛哈特”一头雾水，看着庞弗雷离开，自己来到希尔维亚的病床前，他突然有了另一个想法。 于是，锁上了病房的门，并对整个病房施了咒。 接下来，他对希尔维亚进行了催眠，进入了她的梦境。 是希尔维亚七岁时，刚被魔法部发现的她正在圣芒戈接受治疗。 画面转得飞快，到了希尔维亚八岁时，第一次跟着巴诺德出席宴会。 音乐夹杂在人们的话音中，希尔维亚缩在角落里，怯生生地看着这里的一切。 舞会开始，音乐的节奏愈来愈快，人们的情绪渐渐高涨起来，也就是这时，希尔维亚的脸色渐渐由“不再轻松”变到“难看”。 那场舞会结束得很仓促，因为要不是有巴诺德和其他的几个魔法部职员在，希尔维亚就该把整个礼堂甚至庄园毁了。 不得不说，希尔维亚就算是破坏力也比她那个哥哥更胜一筹——至少哈利直到现在也没破坏过礼堂，或者烧毁整个村子。 事情并没有因为大多数人的记忆被清除和魔法部的致歉信而结束，个别家伙从此就一心一意地想查明白“希尔维亚失控的原因”——关于她七岁以前的经历，实在是让人有太多猜测了。 于是，希尔维亚学习课程之余，还被带到询问室里住了好些天，每一个晚上她都处于崩溃边缘。 直到穆迪和鲁弗斯两人一起把希尔维亚救出来，巴诺德才出面惩罚了那些“闲的没事干在小孩子身上做手脚的蠢货”。 ------------ 078 从希尔维亚的梦里出来，“洛哈特”的面部开始扭曲。 魔法部…… 他大概从来没这么讨厌过那些道貌岸然的东西。 希尔维亚醒过来时，“洛哈特”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她静静地看了一会，正准备收回目光—— “好看吗？” “不好看。” “不好看你还看那么久？” “我还是喜欢写日记时候的你。” 他“哼”了一声，好像在说“你怎么还这么肤浅”，但嘴角又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个让人难以发觉的弧度。 果然，不是自己的身体，用起来还是那么不顺手。 “你在找学校里的密室，对吗？” “你又知道了。” “别找了。”他说着，目光回到希尔维亚身上，“与其自己找，不如直接问我。” “我还能相信你吗？” “你有别的选择吗？” 的确，希尔维亚没有别的选择。 所有人都想挖掘她七岁以前的记忆，用来达到各自的目的。是啊，谁能拒绝得了无上的荣光与权利，谁不想能够随心所欲地掠夺财富与声名…… 过了很久，希尔维亚才开了口：“我讨厌霍格沃茨。” “我们离开这。” “我不能跟你走。” “嗯？” “你杀了我父母。” “但你并不恨我。” 希尔维亚哑口无言，可就算她对伏地魔恨不起来，也不代表他可以为所欲为：“我说过，我要你的命。” “我也说过，只要你能拿到，随时恭候。”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很显然，你现在不够强。” “不过是因为那个预言，你知道我杀不了你，所以有恃无恐罢了。”希尔维亚说着，翻身从病床上下来，却一个没站稳跪在了地上。 “走路都走不明白，还……” “疼……” 直到希尔维亚喊疼，他才惊觉地扑过来查看情况。 “怎么回事？” 希尔维亚的右腿上，缠着绷带。 她没搭话，只避开了和“洛哈特”的身体接触，咬着牙，拉住床尾的栏杆站了起来，然后拖着自己的右腿蹦跶着往门边挪。 她当然不会说。昨晚在禁林里，被马人教训了一顿。 “洛哈特”当然比希尔维亚先到门口，审视了一番她现在的模样，冷冷地道：“成这样了还参加魁地奇比赛？” “反正死不了。” “回去躺好。” “我不。” “伤口处理不好，很容易残废。” “我已经处理过了。” “就你那魔药水准？”他嫌弃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希尔维亚，然后命令道，“回去。” 希尔维亚委屈巴巴地向他眨了眨眼，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就在这时候，学生们吵着要进病房探望希尔维亚，首当其冲的当然是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的魁地奇队员们了。 庞弗雷先来敲门，因为“洛哈特”施了咒，这病房的门现在比城堡的围墙还牢固。 “我不想见他们。”希尔维亚扯了扯自己的裤子，把绷带遮住，然后扶着墙一瘸一拐地回到床边坐下。 “我晚点再来。”他说着，就打开了门，然后自己走了出去。 理所当然地，没有放任何一个人进来。 “洛哈特教授，我们想探望一下希尔维亚，您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马尔福少爷，希尔维亚现在的状况并不好，她需要安静地休息。” “洛哈特教授，希尔维亚怎么了？” “大概是最近没休息好，我也不太清楚。”他说着，煞有介事地看过这一张张面孔，而后又重新看向马尔福，“马尔福，你来一下我办公室。” 晚些时候，达芙妮来给希尔维亚送饭时，说起“洛哈特教授关马尔福禁闭”。 “为什么？” “不太清楚，不过洛哈特教授的确不太喜欢马尔福。” 希尔维亚咬了咬嘴唇，心说汤姆该不会是因为卢修斯处置了他日记本的事而迁怒于德拉科吧？ 这么想着，她匆忙地吃完饭，而后就站起了身。 “希尔维亚，你的腿……” “我没事。”她本来也没打算走，一路飞着来到了“洛哈特”的办公室门口。 敲门，没反应。 再敲门，还是没动静。 希尔维亚又敲第三次门，“洛哈特”却从她背后出现了。 “你找我？” “总不会是找伏地魔，对吧？”希尔维亚保持着悬空坐着的姿势，她是从校医院飞过来的，毋庸置疑。 “洛哈特”轻笑了一声，打开办公室门示意让她进去说。 “你关了德拉科禁闭？” “我想我作为教授，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但愿你能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洛哈特”挑了下眉，好在这样子也只有希尔维亚看见，否则该有人怀疑这是不是斯内普假扮的洛哈特：“怎么，影子想为他出头？” ------------ 079 “卢修斯的那些事他并不知道，你……” “希尔维亚。”他叫了她的名字，顿了顿，继续说道，“以前的你，不会为任何人求情。” “求情？”希尔维亚觉得有些讽刺，她凭什么替别人求情，“不，我只是觉得，你会给我惹来大麻烦。” “哦？”他不怒反笑，好像希尔维亚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从来惹麻烦的都是你，不是吗？” 希尔维亚没再说别的，离开办公室，向禁闭室的方向去了。 “希尔维亚？” “阿拉霍洞开你都没学会吗，德拉科？”希尔维亚打开了禁闭室的门，看着坐在角落里的马尔福，嫌弃道。 马尔福却只注意到她悬坐在空中，有些意外：“所以，你的腿真受伤了？诺特给你的，真的只是治伤的魔药？” “不然呢？”希尔维亚心里骂了一句莫名其妙。 “可是你为什么不问我拿药，马尔福庄园配备的药箱肯定比他……” “你走不走？” “洛哈特教授罚我关禁闭，我现在还不能走。” 希尔维亚心说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死心眼了，直道：“我特地来救你，你打算让我自己一个人再这么回去？”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扶你回去吧！” “不用勉强，爱走不走。”希尔维亚说着，继续用咒语保持着优雅坐姿回到了斯莱特林休息室。 “希尔维亚！” “你可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吗？” “你现在这个状况，还能继续比赛吗？” “嗯……如果我能提前三个小时起床喝镇定剂的话，应该可以。”希尔维亚如实答道。 “你的腿又怎么了？” “哦……昨晚睡不着，就去禁林里看星星了。”希尔维亚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去禁林的事，反正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要是什么时候她个把月都不往林子里跑，大家该觉得有人冒充她了。 “所以你今天比赛的时候，腿就是这样？” “或许……比现在更严重一点。” “那你在场上还敢飞这么快！” “万一再被球打到一下你的腿还要不要了！” “可我自己就是击球手，怎么会有球能打到我？”希尔维亚满面天真懵懂，好像问的是为什么水可以灭火这种天然问题。 魁地奇球员们面面相觑，弗林特是那个汗毛都立起来了的人——“洛哈特”特别嘱咐过他，无论训练还是比赛，都要好好保护希尔维亚。 “对了希尔维亚，你和洛哈特教授……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关系……好？”希尔维亚满脸写着“你在胡说八道”。 “庞弗雷女士说，治好你眼睛的办法是他在图书馆查了五天才找到的！” 希尔维亚面部肌肉突然就僵硬了，心说在图书馆查五天资料，天知道他到底在找什么东西。 而至于她的眼睛…… 杀她父母时毫不犹豫的黑魔王，怎么可能为她的眼睛查好几天治疗办法呢？ 这个世界，被谎言的缔造者所营造的假象蒙蔽了双眼，培养出一群又一群人云亦云的传谣者。 希尔维亚很清楚，自己现在在伏地魔眼里的作用，不过是续命的工具，以及她身为“无用的救世主的全能妹妹”作为全方面压制哈利的棋子。 伏地魔没说错，他不要希尔维亚成为第二个他，他要的是哈利波特成为第二个他。 比起直接杀了哈利，让这个万人瞩目的救世主成为下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黑巫师，的确更能解他心头之恨。 “希尔维亚？” “西奥多？怎么了？”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我……在想魁地奇决赛之前，我能不能适应看台上的欢呼呐喊。” “你还是承受不了那样的环境吗？”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 其实没什么好隐瞒的，尤其是对诺特——当年那个差点被毁掉礼堂的宴会，就是诺特家的宴会。 “原来真的是你。”诺特笑了笑。 “你……记得那件事？”希尔维亚心里咯噔一下。 “那时候我们才不到九岁，他们说对小孩子用遗忘咒会伤到脑子，所以……” “可我七岁就被施过遗忘咒了。”希尔维亚冷冷地说道。 果然，有父母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抱歉……我……”诺特突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可也来不及把之前的话吞回去，直道，“可是你还是这么聪明，要是你没被施咒，我恐怕都没资格跟你成为同学。” 希尔维亚扯了扯嘴角，没有多说话。 晚上，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陆续回了宿舍，她仍坐在靠近壁炉的沙发上。 ------------ 080 希尔维亚拿起魔杖，指着自己腿上的伤开始施咒。 “受伤了就好好养伤，别整那些没用的。”马尔福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楼上下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药箱，“你要用的药，这里面都能找到。” 希尔维亚只专注于自己的魔咒，根本没理会马尔福。 马尔福把药箱放在茶几上，嘴里念念有词地回了宿舍。 明明离壁炉这么近，希尔维亚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冷到连握魔杖的手都没知觉。 禁林里的马人好像接到了什么指令似的加强了戒备，以至于她只能用自己的血将禁林里那些奇怪的东西引出来，让马人去对付它们的同时去找独角兽。 没有人甘心等死，真到生死关头，还能坚持贯彻落实“无辜者不该被牺牲”理念的是圣人，但希尔维亚只是个俗人。 想活下来有错吗？ 希尔维亚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如果自己没有错，那岂不是伏地魔也就没有错？ 魔杖从希尔维亚手里滑落时，冷汗已经润泽了她的额头。 很快就要到决赛了，到时魔法部一定会有人来…… 不能让他们看出端倪了！ 我不要再去审讯室，我不要再接受调查和各种各样的检测…… 想着想着，希尔维亚眼眶一红，泪水就落了下来。 她不敢哭出声，四肢被冻得僵硬到没办法抱住自己。 冷…… 果然，睁开眼时，希尔维亚又在校医院。 “希尔维亚，你怎么能对自己这么不负责任！” “我……怎么了？” “你身上到底有多少伤口，自己心里有数吗！” 希尔维亚的眼睛还是红的，但有人在的时候，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哭的。 希尔维亚实在不记得都有谁来过病房，一整天精神恍惚，不是在昏睡就是在昏昏欲睡，如果不是确信魔法石还在胸膛里，她该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或许，就这样死了，也没什么不好。 这么想着，希尔维亚准备抬手伸向胸膛，却发现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原来，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是这么个感觉。 她好像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飘飘然升起又落回身体里，但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你说什么，她没有心脏？” “西弗勒斯，你要冷静一点。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必须马上把她送去圣芒戈。” “洛哈特”眉头紧锁地站在病房外，和其他几位一样，静静地听着庞弗雷说希尔维亚的病情。 “斯莱特林的不少学生都知道，希尔维亚曾亲口说过她被剜了心，是靠黑魔法活下来的。” “所以她那时候才要去找魔法石？” “什么？魔法石？”洛哈特仿佛冷静得过了头，偏还记得要对“魔法石”的事多问两句，“真的有魔法石存在吗？” “洛哈特教授。你的关注点总是异于常人。” “难道不是有了魔法石就可以永生吗，这不就代表希尔维亚不会死吗？” “难道我们讨论的只是她会不会立刻就死吗，洛哈特教授？” “洛哈特”没再接话，现在的他，只是凭感觉扮演洛哈特的演员而已。 希尔维亚仿佛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从床上下来，打开门，然后径直向禁林飞去。 “脱离扫帚的飞行……那不是……” 是伏地魔的特长。 “她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本事！” “魔法部查这么多年都查不到她七岁以前的事，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 教授们纷纷跟上了希尔维亚的身影，众人一起来到了禁林。 分明只是午饭时间，但天已阴沉得不像话，禁林里的树更是把那点稀薄的天光撑得离地面更远。 “她在找什么？” “这禁林里能有什么？” 几个教授面面相觑，这会就连“洛哈特”也不清楚了。 直到，希尔维亚拽动了一根绳子。 一个巨人——大概有四个海格那么大的家伙从一棵大树的树洞里爬出来。 “这是？” 巨人嘴里吱哇乱叫着什么，大家都听不懂，只看见希尔维亚对他点头。 然后，巨人就拿起自己身边的东西向她砸过去。 “万弹齐发！”最先出手的是麦格，她让所有砸向希尔维亚的东西都被击碎。 但这当然没有换来希尔维亚回头时向她表示感谢，相反，在希尔维亚转过身来看向这几位教授时，眼睛发生了变化。 “别看她！” “昏昏倒地。” 又是昏迷咒。 醒来时，她又在校医院。 仍是“洛哈特”坐在她床边，神色十分严肃，不像是来探病的，倒像是来参加追悼会的。 “怎么会这样？” ------------ 081 希尔维亚没说话。 对于禁林的事，她不是全无意识的。 转眼之间，看见了床头柜上的药瓶。 又是药。 “我该走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偷偷避开所有人来病房里守着她。 现在 “我会离开的。”在“洛哈特”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希尔维亚开了口，“我不想再有人都发现我是个疯子。” “你不是。”扔下这句话，他就走了。 希尔维亚出院以后，那件事好像没有发生过——总之，没有任何人再提起。 与此同时，魁地奇决赛也在逼近。 “希尔维亚，你确定要休学吗？” 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希尔维亚和邓布利多相对坐着。 “是。”希尔维亚点头说道。 “有理由吗？” “我……不太能适应群体生活。”希尔维亚低下头，她不是没想过提醒邓布利多一些别的事，可还是没开口。 “洛哈特教授打算圣诞节以后去卡伊鹿格森林探险，为他的新书寻找些素材。希尔维亚，或许，你可以成为他的助手。” “他不继续在霍格沃茨作教授吗？” “他……向来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太久。”邓布利多的微笑显得有些慈祥，但他看希尔维亚的目光却并不像长辈看晚辈的样子，倒像是在看一个老朋友，“希尔维亚，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希尔维亚抬起头，看向邓布利多的目光里却只有绝望：“我帮不了任何人，也没有人可以帮到我，邓布利多校长。” “既然是这样……”邓布利多好像从希尔维亚的神色中读懂了些什么，点了点头，宽慰了她几句后，又说道，“你休学的事，或许我应该向魔法部汇报一下，毕竟你比较特殊。” “邓布利多先生…我……”希尔维亚心里有些急，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可不可以不告诉他们……我……” “希尔维亚，你在害怕什么？” “我……我不想再进圣芒戈……他们根本没打算让我成为正常人，只想着怎么维持我的造血功能……从我身上多弄点血……我不要再被神秘事务司的人监视……我……” 希尔维亚的声音越来越尖锐，恐慌似乎从她的发根钻进了她的神经，后面她的话已不能被人听明白。 不过在那些常人听不懂的话音中，夹杂着一个音节—— “汤姆……” 邓布利多用了些办法让她安静地睡了过去，很显然，他虽然有些惋惜，却并不为此感到意外。 希尔维亚闻着魔药的味道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正熬着魔药的斯内普。 斯内普的办公室。 显然，斯内普对这里施了咒。 “这是第几次？” “什么？” “希尔维亚，魔法部帮你隐瞒病史是因为他们需要在你身上做文章，而我没这个需求。” “我……不记得了。”希尔维亚低下了头。 过了一会，听着坩埚仍然在运作的声音，希尔维亚的话语中带了几分克制不住的厌烦：“斯内普教授，别白费力气了。” 没有药能救得了我。 但是后面这句话，她没说出口。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结果呢？” “斯内普教授，我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难得地，希尔维亚主动跟别人提起关于自己的父母。 她深知自己误会了父母太多年，但时至今日她对父母的印象也只有魔法部里厚重的资料，与一张又一张与她本人毫无关系的照片。 “你……都知道些什么？”斯内普的神色难得有些动容。 希尔维亚抬眼看着斯内普，不紧不慢地应道：“我只是在您的私人储物柜里，看见了一株被保护得很好的百合花。” “你长得很像莉莉，除了……” “除了眼睛像爸爸。” 希尔维亚当然很清楚，毕竟这是从那些照片上可以看出的，她跟“波特一家”最直接的关联。 她提起“爸爸”，斯内普的脸色又变得不那么好了。 接下来的对话里，希尔维亚努力把话题往“妈妈”身上拉，她原以为可以从斯内普这里听到很多故事，但斯内普却只是寥寥数语，大概是不愿过多提及。 “我听说你一直都不喜欢提及家人，希尔维亚小姐。” “人是会变的，斯内普教授。”希尔维亚说话的时候，很没有底气。 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有所改变。 “但愿你没有变得太离谱。” “我应该有所改变吗？”希尔维亚问得很郑重。 她问的“改变”当然不只是“提起父母”这种小事。 ------------ 082 “配制魔药的过程中，需要把握好加入材料的时间、剂量以及坩埚的温度和搅拌的方向以及速度，希尔维亚。”斯内普突然就进入了上课模式，好像希尔维亚问的只是一个魔药课上众所周知的常识问题。 希尔维亚心里暗骂：说这么多没用的，真以为自己教魔药课就了不起啊！这不就是让我自己看着办吗，这跟没说话有什么区别，你倒是说点沾边的话啊！ “我只是你的魔药课老师，希尔维亚。” “这么说来，斯莱特林院长的职位让您太过操劳了？”希尔维亚一点也不客气。 看着斯内普憋闷气的样子，希尔维亚突然觉得，在霍格沃茨好像也不错——既然诺特已经想起来当初宴会的事，那就说明还会有更多的人想起来很久以前的事。 那么，希尔维亚是个疯子的大新闻很快就会发酵了，说不定阿兹卡班那边还会有食死徒或者黑巫师想起来“影子的样子”。 希尔维亚突然觉得，这即将爆发的火山。就像此时此刻的斯内普一样憋闷——等到它彻底爆发的时候，自己就会成为万夫所指的黑巫师。 什么魔法部的公主，救世主的妹妹，波特家的又一个奇迹…… 到了那个时候，曾经的荣光会碎成无数的玻璃渣子，一点一点地被嵌进她的骨血里，而这一切都会成为哈利波特那个蠢货头顶上的“救世主”桂冠上的点缀。 “斯内普教授，我明白了。”希尔维亚却难得地冷静了下来。 与其现在继续蜷缩在霍格沃茨，担心魔法部的人再次了解到自己失控的事，不如索性先把魔法部掀翻了。 希尔维亚很清楚，凭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让整个魔法部束手无策。所以，只有成为了那个先拿起魔杖的巫师，才有可能让对方来不及反抗。 什么对错，什么善恶，统统一文不值！ 教授拥有分配球场使用时间的权利，所以斯莱特林可以比别的学院有更多的训练时间；校长有处理校内事务的权利，所以海格养危险动物魔法部甚少知道线索…… 其实，看看魔法部里的某些人就知道，有了权利，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邓布利多先生告诉我，你神志不清时，还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斯内普顿了顿，他当然觉得希尔维亚作为在魔法部养尊处优的小公主，如今这般的年纪不应该有太过深沉的心事，继续试探道，“汤姆。我查了一下，斯莱特林里有五个叫汤姆的，其他几个学院的名单我……” 希尔维亚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当笑话，但她就是突然觉得斯内普的魔药大概被他偷偷倒进脑子里养芨芨草了，于是说道：“斯内普教授，我还知道我们这一级里有三个叫莉莉的，其中还有两个在格兰芬多。” 果然，斯内普的神情立马就显得诡异了起来。 “教授再见！”希尔维亚飞快地离开了斯内普的办公室，只是刚踏上回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楼梯，就看见了…… 不是“洛哈特”，而是汤姆。和她在日记本里看到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你还知道回来。” “我……你……” “你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希尔维亚冷冷地说道，“我早晚会要了你的命。” “我等着。”汤姆笑着说道。 希尔维亚与他擦肩而过，没有立刻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而是往音乐礼堂去了。 她之前并没有太留意，这里除了钢琴，还有提琴、号、萨克斯等等乐器。 但这种时候，还是钢琴最合适。 《哈姆莱特狂想序曲》。 她只弹了一半，因听见有人靠近，警觉地停下了琴声，看向了门边。 “希尔维亚，你还会弹钢琴？” “布莱斯，你来这干什么？” 扎比尼径直走到专门陈列小提琴的柜子前去，使了个飞来咒取到了自己的琴。 “或许，我们可以合奏？” “如果你够水准的话。” 扎比尼轻笑了一声，略调试了一下琴，便拉起了《吉普赛之歌》。 炫技？ 幼稚。 希尔维亚起手按动键盘，加入这首乐曲的演奏中。 吉普赛人的流浪，彷徨，悲伤，愤怒到奋起反抗——她从不认为第四乐章是载歌载舞的欢乐，那应该是被视作异类而受到无尽的打压与排挤以后的战斗。 “第四乐章你怎么弹得要杀人一样？” “有问题吗？” “希尔维亚，大家……都很担心你。” “担心我？”希尔维亚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 ------------ 083 “你现在的状况，还能继续参加魁地奇比赛吗？” 我就知道，没有无缘无故的担心。 希尔维亚心里这么说着。 “当然可以。”她应道。 接受自己是个疯子的事实，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这样一来，她就轻松多了。 “但愿你没逞强。” “你应该希望我在比赛过程中不要发疯。”希尔维亚淡淡地说道。 “过两天魁地奇决赛……” “哦对，说起这个……”希尔维亚突然想起来，魔法部这次一定会有人来观战，那么比赛之前的这几天一定得保持正常，免得再被他们抓紧审讯室，“我该回宿舍了。” “走吧，也该回去了。”扎比尼应着，只跟在希尔维亚身侧。 回到休息室，希尔维亚没有作过多的停留，就回了宿舍。她该去看一看宿舍里有没有足够的镇定剂，毕竟她不能在比赛时对自己使失聪咒——有时候耳朵听见的东西，比眼睛看到的可信多了。 “布莱斯，你真的把她带回来了。” “希尔维亚又不是韦斯莱家的猫头鹰，不会迷路。” “可是她最近的状况真的很糟糕。” “这次魁地奇比赛并不太平。” “你是指哈利波特的扫帚还会不听使唤吗？” “但愿你这次能抓住金色飞贼，马尔福。” 与此同时，希尔维亚正在宿舍里用自己的坩埚熬镇定剂。 “希尔维亚，你这是……” “斯内普教授让我弄的。”她神色自若，说得跟真的一样。 “这是什么药？” “肯定不是福灵剂。”希尔维亚和米里森玩笑道。 魁地奇决赛，毫无疑问是斯莱特林对战格兰芬多。 “希尔维亚，你真的可以吗？” “德里安你省省吧，她都没你紧张。” 希尔维亚的确不紧张，而且镇定得过了头，跟中了夺魂咒然后去执行“赢得魁地奇比赛”的指令一样，似乎听不见任何人说话，也不会跟任何人交流。 除了提前喝了不少镇定剂，她还向“洛哈特”寻求了一点小小的帮助。 只是控制身体而已，没那么难的。 清晨，“洛哈特”的办公室。 “我为什么要帮你？” “黑魔王总不该是怕我控制好了自己的身体，就立刻跟你同归于尽吧？” “激将法对我无效。” “那卡伊鹿格森林里的古堡呢？” “洛哈特”突然来了兴趣，嘴角微扬，轻轻地点了下头：“你还真是，永远都会给我带来惊喜。” 希尔维亚只是冷笑了一声，然后从袖子里取出三张羊皮纸的资料交给他：“斯莱特林赢了比赛，我再给你后面两页。” 汤姆哑然失笑，这微妙的表情让洛哈特的脸显得更加僵硬：“看来这些年，学到了不少东西。” …… 随着霍琦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作为击球手，希尔维亚的注意力当然集中在游走球上。 “梅林啊！” “厄尼，你眼睛都瞪直了。” “希尔维亚的确很厉害。” “好像没有她做不到的事，刚才那个球大概离艾克曼” “希尔维亚在干什么！” “她怎么能把游走球往哈利身上打呢！” 在哈利即将抓住金色飞贼时，一个游走球精准地打飞了他。 于是，马尔福毫无疑问地抓住了金色飞贼，斯莱特林获胜。 斯莱特林学院的喝彩欢呼一浪高过一浪，教授那边的看台上，卢修斯少不得有几分得意，但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的表情就没那么轻松了。 “希尔维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比赛结束，格兰芬多队员关心着哈利的伤，约翰逊更是直接拦住了希尔维亚去更衣室的路。 “安吉丽娜学姐，我怎么了？” “是你把游走球打过来的！” “是我把游走球打过去的，但我没有想要打哈利。就算我故意的，那也是弗雷德和乔治没有保护好他，和我有什么关系？” 希尔维亚说得很有道理，但也让人不禁生出几分害怕。 “希尔维亚……”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凯蒂贝尔叫道。 “凯蒂学姐，你跟我很熟吗？”希尔维亚目光冰冷，言语里的嫌恶像是出自本能，“你知道我以前什么样吗？” “出什么事了？” “哼，弗林特，你应该很高兴吧，希尔维亚如今可是得了你的真传！为了赢，不择手段！”艾丽娅斯平内特讽刺道。 “这是比赛，求胜有什么错？”弗林特皱起了眉头，目光一个个扫过格兰芬多队员，继续说道，“你们又不是没输过，就这么气急败坏？” “这么输不起，可不像格兰芬多队啊！”沃林顿附和道。 ------------ 084 “为了赢不惜对亲哥哥使坏，到底谁输不起？” “你是什么东西，斯莱特林的队员用得着你来评价？” 希尔维亚对他们的争执不感兴趣，转身像个没事人一样向更衣室去了。 换完衣服，她从更衣室里出来，见六个斯莱特林的男生还穿着魁地奇球衣堵在女更衣室门口，而格兰芬多的三个女生则“暂时无法靠近更衣室的门”。 “你们这是？” “没事。” “魔法部的人还在球场边等你。” “你收拾完了？检查一下，别落东西在更衣室，毕竟你随手放下的东西，说不定有些人这辈子也买不起。” “好了，我们该去换衣服了。” 希尔维亚一脸茫然，直向球场出口走去，今天来的是克劳奇。 “巴蒂先生。”希尔维亚先跟克劳奇打了个招呼，才看向了邓布利多，“邓布利多校长，斯莱特林赢了！” “是啊，祝贺斯莱特林。”邓布利多点了点头。 卢修斯上下打量了希尔维亚一番，仿佛是在博物馆看见了不错的展品，道：“你就是希尔维亚？” “您是……” “马尔福，卢修斯马尔福。” “哦，马尔福先生好。”希尔维亚微笑着向卢修斯点了点头，其实不需要介绍她就能认出来的——金发灰眸，白得像发光一样的皮肤，一看就是马尔福。 “德拉科常提起你，刚才看你在场上比赛，动作利落极了，完全不输给那几个小子。” “谢谢。”希尔维亚保持着微笑，她对这种轻飘飘的奉承实在没什么兴趣，于是等到斯莱特林的男生们陆续从更衣室里出来，也就跟着克劳奇往礼堂去了。 “巴蒂先生，阿拉斯托没跟你一起来吗？” “希尔维亚，你忘了吗，他已经退休了。” 希尔维亚抿了抿嘴，她当然不至于忘记穆迪已经退休的事，只是她不喜欢写信——面对面地交流，能得到的信息远比书信更多也更为直观。 “邓布利多先生说，你准备休学，是遇上了什么事吗？” “我……”希尔维亚摇了摇头，然后向他问道，“对了巴蒂先生，我在《预言家日报》上看见了您之前的发言，您为什么坚持……” “坚持可以对食死徒使用不可饶恕咒？”许是听出希尔维亚的犹豫，克劳奇索性就帮她问出来。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 克劳奇神色立马就严肃了起来，好像他们不是在一边享用午饭一边闲聊，而是在讨论“罪犯们为什么需要受到惩罚”。 理所当然地，他阐述了一大堆食死徒的罪行，并且义正辞严地告诉希尔维亚：“他们是不可被饶恕的，如果连他们都可以被宽恕，那么死在他们手里的人、被他们折磨的人，就会永远得不到解脱。” 希尔维亚“嗯嗯”地答应着，低下头继续享用午饭。 “希尔维亚，我说得不对吗？” “我只是觉得，如果我们也开始使用不可饶恕咒，去折磨他们甚至杀害他们，那我们跟他们有什么区别？” “希尔维亚，我们折磨他们是为了让更多的人不受折磨，我们杀了他们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可以安稳地活着。” “所以，人多的一方就是正义吗？”希尔维亚亦认真了起来。 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 就因为是魔法部，就因为有话语权，所以做什么都是对的，是吗？ 克劳奇连忙摇头摆手：“希尔维亚，你怎么会这么想？” “这不是您说的吗，为了更多的人，所以折磨甚至杀死他们也是可以原谅的。”希尔维亚那一副懵懂的样子实在像极了只是在问克劳奇魔药配制的办法，而克劳奇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话对希尔维亚来说意味着什么。 克劳奇一时不知该怎么向希尔维亚解释，绝非“人多就是正义”，直道：“他们残害生命是为了修炼黑魔法……”可说到这，他又顿住了，因为他担心希尔维亚会去研究黑魔法是什么样的存在，便改口道，“希尔维亚，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作业写完了，跟同学们打一打魁地奇，或许对你的以后会更好。” 魔法不分黑白，巫师才有善恶。 希尔维亚心里明白，但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这话是穆迪告诉希尔维亚的，因为她在知道自己的“心脏”与别人的不同时，曾问过穆迪…… “阿拉斯托…我……是个怪物吗？” “希尔维亚，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都听见了，我是靠黑魔法活下来的……就算现在不是，我以后也一定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黑巫师……” “希尔维亚，你不用为这个担心。你要记住，魔法不分黑白，巫师才有善恶。” ------------ 085 克劳奇去各处检查，希尔维亚则一个人去了图书馆。 斯莱特林获胜，魁地奇球员都在休息室里和大家一起庆祝，可希尔维亚却一点心情也没有。 “哦，又见面了。” “格雷女士。”希尔维亚抬起头来，见是拉文克劳的幽灵。 在之前的碰面以后，希尔维亚才知道，如自己不喜欢有人称自己为“波特小姐”一样，海莲娜拉文克劳并不喜欢人们叫她“海莲娜”或“拉文克劳女士”。 “哦？”拉文克劳挑了挑眉，因为她是个幽灵，实在是很难看出她的脸色到底有没有变化，“我还以为你会继续叫我海莲娜拉文克劳。” “抱歉，当时我不知道……” “哦，我觉得你知道得不少。”拉文克劳没给希尔维亚继续说话的机会，扔下了这句话就离开了希尔维亚的视线。 希尔维亚并没有心情去继续琢磨她的话，心说幽灵自恃比常人多在这世上待了些年头就专爱故弄玄虚，最讨厌这种有头没尾的话了。 整理完了笔记，希尔维亚收拾好东西，便犹豫着往校医院去。 哈利伤得不轻，她知道。 探望…… 可哈利受伤本来就跟自己没关系，如果去了，岂不是又要听一耳朵闲话？ “希尔维亚。” “塞德里克学长。”她走到阅览室门口时，听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遂应声回了一句招呼。 “斯莱特林队员应该在庆祝，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图书馆？” 希尔维亚只是笑了笑，没说话。她头一次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像斯莱特林，与整个学院格格不入。 迪戈里犹豫了一下，说道：“哈利的右手……庞弗雷女士说，大概要三天才能好。” “游走球不是我打过去的。”希尔维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这话说出来了，这下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哪知道，迪戈里微笑着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可他们都觉得是我。”希尔维亚有些无奈地低下了头。 “所以，你要去校医院吗？”迪戈里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 希尔维亚犹豫了一下，说道：“格兰芬多队员大概会在那……塞德里克学长，我有点担心……” 迪戈里微笑着点头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校医院，哈利的病床前围着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员，当然还有赫敏、罗恩、金妮、纳威。 真热闹。 希尔维亚暗自想着。 “你来干什么？”贝尔看见希尔维亚进来，便没什么好脸色。 “凯蒂，够了。”弗雷德开了口。 约翰逊见状，也带着几分怒气：“弗雷德，怎么你也向着斯莱特林的人？” “比赛有输有赢，受伤是常事，和希尔维亚没关系。”伍德沉着脸，显然还没从输掉比赛的情绪里走出来。 “哈利的手到底怎么了？”迪戈里略往希尔维亚身边靠了靠，毕竟她犹豫要不要来校医院的原因就是格兰芬多队员们。 “游走球打到了他的扫帚，撞柱子的时候撞折了右手。”伍德答道。 “问题不大。” “过几天就好了。” 希尔维亚“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然后就向后退了两步，准备转身离开。 “希尔维亚。” “嗯？”希尔维亚应声看向赫敏。 她们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说过话了，至于原因，两个人好像都不太清楚。 赫敏想了想，发现的确没什么事供她们讨论，只道：“你的腿……没事了吧？” “小伤，本来也不碍事。” 反正都死不了。 希尔维亚心里这么想着。 “你腿上受伤了？”伍德大概是断了通讯信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打魁地奇。 “第一场比赛时的事了，不打紧。”希尔维亚笑了笑。 “你怎么受伤的？” “你又去禁林了，是吗？”哈利突然开了口。 “禁林？” “你跑到禁林去做什么？” “是要去找什么东西吗？” “有没有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我……”希尔维亚不自觉地挪动步子往后退，目光飘忽着投向正在病床上坐着的哈利。 为什么…… 为什么要问她禁林的事…… 病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在希尔维亚身上，等着她说一个让人能够原谅她“违反校规私自入禁林”的理由。 “哦，希尔维亚，你也在。” “洛哈特教授。” “汤……洛哈特教授。”不知怎的，希尔维亚看到他时，好像看见了救星。 “看来，哈利波特的伤也没那么严重。” “洛哈特教授。” “斯莱特林队员在休息室庆祝，我先回去了。”希尔维亚扔下话，逃命一样地离开了病房。 ------------ 086 希尔维亚刚离开病房没一会，就碰上了克劳奇。 显然，他检查得差不多了，就来探望一下这位受了伤的“救世主”。 希尔维亚没有再进去，而是往休息室的方向去了。 克劳奇来到哈利的病房时，围在这里的众人则差不多散了，他们都还有各自的事要做。 希尔维亚正自顾自地走下楼梯，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在想什么？” “汤姆？”希尔维亚转头后看见“洛哈特”，略愣了愣，才道，“校园里不能用幻影移形。” “那是对学生而言。” “哦。” “我们说好的东西呢？” “八楼。” “很好。”说着，“洛哈特”就离开了希尔维亚的视线。 她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胜利的喜悦像壁炉里的火一样不肯熄灭消散， “你去哪了？” “跟克劳奇先生到处逛了逛。”面对沃林顿的问话，希尔维亚觉得没必要解释。 “虽然你作为击球手很出色，希尔维亚。但别以为我会谢你，就算没有那个游走球，我也一样能比哈利波特先抓住金色飞贼！” “马尔福，你就继续吹吧！” “我们都看见了，要不是希尔维亚打的那个游走球……” 普塞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希尔维亚。 希格斯拿着蛋糕向希尔维亚这边走过来：“恭喜获胜，希尔维亚。” “我没想过用游走球击中哈利。”希尔维亚低着头，嘟囔着说道。 希格斯把蛋糕递到了她面前：“总之，斯莱特林赢了就好，不是吗？” “特伦斯学长，你……是这么想的吗？”希尔维亚愣了愣，她不敢相信这句话是希格斯说出来的。 比赛是残酷的，魁地奇球场上受伤在所难免，胜利是所有队员所追求的，击球手的职责是攻击游走球保证队友安全，甚至一些时候需要去干扰对方的球员。 希尔维亚没有做错。 可这些都不能代表，她应该借打游走球的任务去攻击哈利——尽管她没有那样想过。 “我怎么想，很重要吗？”希格斯自嘲地笑了笑。 希尔维亚没说话，也没拿希格斯手上的蛋糕。 休息室里庆祝胜利的氛围对她来说并不那么轻快，加上黑湖底幽暗的光线，让她更觉压抑。 回到宿舍，达芙妮正忙着准备万圣节礼物。 “希尔维亚，你回来了！” “达芙妮……”希尔维亚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开了口，“今天的比赛……我打的那个角度，游走球根本不可能打到人。” “你管他们怎么想呢？”达芙妮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甚至头都没抬一下，只随口应道，“就算你是故意的，你也没错啊！” 希尔维亚扯了扯嘴角，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不想解释的事总有人刨根问底，真相说出来却没人相信…… 希尔维亚当然清楚，自己打的那个游走球的方向根本不可能打到人。 游走球，被谁动了手脚？ 盼着斯莱特林获胜的人太多了，连并希尔维亚自己也希望比赛能赢，可…… “希尔维亚小姐，你的信。” “哦，谢谢！”希尔维亚没有养猫头鹰，所以有时候小精灵们会帮她把信送到宿舍来，顺便赚一点报酬。 希尔维亚扫了一眼信封，是穆迪给她的信。没有立刻打开，她随手抓了几个纳特给小精灵时，才注意到来的不是杰森，“你是……多比？” “哦，是多比！你居然能记得多比！多比太高兴了！” 吵死了。 希尔维亚耐着性子，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卢修斯先生不用你照顾吗？” “哦，希尔维亚小姐居然在担心多比会不会被主人……” “好了。”希尔维亚真的不喜欢多比这一惊一乍的样子，他的声音在小精灵里太具有辨识性——像极了救护车的鸣笛，一开口就让整个屋子紧张起来，“你帮我把这个空盒子扔一下，谢谢。” “梅林啊！希尔维亚小姐居然会对多比说谢谢！” …… 希尔维亚感觉自己的天灵盖要被这家伙掀翻了，她今天的状况都被定死在魁地奇比赛场上了，所以这会…… “滚出去！”达芙妮好像注意到了希尔维亚的异常，赶紧放下了手里的事，转头向这边吼了一句，“吵死了！” 多比灰溜溜地迅速离开了希尔维亚的宿舍。 “你应该对他凶一点……不对，是他们。”达芙妮走到希尔维亚身侧坐下，安抚似地抬手搭上她的肩，“会好起来的。” “达芙妮，谢谢。”希尔维亚微笑着说道。 “不用这么客气，我们是朋友啊！” ------------ 087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没说话。 她还是不太理解，“朋友”，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们都在宿舍啊！”米里森和帕金森挽着手从外面走进来。 希尔维亚没听他们接下来的话，只是琢磨着“朋友”到底要做什么呢？ 像米里森和帕金森这样手挽手时时在一起的两个人是朋友吗，像赫敏和罗恩那样时不时斗嘴的两个人是朋友吗，再如布特和科纳、戈德斯坦，麦克米兰和芬列里、艾博、彭斯…… 希尔维亚正想着，突然听见帕金森叫唤了一声：“希尔维亚，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 “啊？”希尔维亚的茫然是真的，她不觉得自己应该或者需要喜欢一个人——像帕金森对马尔福那样，随口说道，“长得好看的。” “德拉科好不好看？”帕金森迫不及待地想让希尔维亚夸夸她的审美。 希尔维亚随口应道：“媚娃应该比他好看。” “希尔维亚！” “潘西，人家说的是事实。”达芙妮笑着摇头说道。 “那你觉得，格兰芬多的伍德学长怎么样？”米里森好像盼着希尔维亚跟她说一些关于伍德的趣事，毕竟他们都打魁地奇。 “梅林，你为什么还想着那狮子。”帕金森嫌弃地拍了一下米里森的腰。 “我也去参加了守门员的选拔，不过没能进斯莱特林队……学长们太厉害了。” 希尔维亚眨了眨眼，应道：“什么怎么样？” “当然是作男朋友了！” “米里森，你魔怔了吧？”希尔维亚无奈地摇了摇头，“谁不知道奥利弗学长一心只有魁地奇……” 而且他还是个格兰芬多。 后面这半句话，希尔维亚没说出口。 米里森却不以为然，一副明天就要跟伍德结婚的样子：“那又怎么了，我又不是买不起金色飞贼那么大的戒指！” “可人家是守门员，应该会喜欢鬼飞球那么大的！”帕金森玩笑道。 达芙妮挑了挑眉，随口问道：“说起这个，潘西，马尔福少爷这次抓到了金色飞贼，没送给你？” “哼，别提了！”说起马尔福抓住金色飞贼，潘西本来是高兴的，可一想到那家伙不肯把金色飞贼送给自己，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好东西，又不是没见过！我还不稀罕呢！” “作为找球手，怎么能把金色飞贼送人呢？”希尔维亚后知后觉地开了口，想起希格斯，亦想起那双眼睛…… 汤姆还用着洛哈特的身体，他到底什么时候能以自己的模样回来呢？ “哦梅林，你跟德拉科说得一模一样。”潘西肉眼可见的不满几乎要贴在脸上。 希尔维亚无奈地向米里森投去求助的目光。 “希尔维亚，希格斯学长是不是送过你金色飞贼？”米里森玩笑着开了口。 一时，达芙妮显得有些尴尬。 “没有。”希尔维亚否认得很干脆。 她不太清楚互为“朋友”的两个人应该怎么相处，“喜欢”别人又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但达芙妮对希格斯格外关注却是事实。 那个金色飞贼，自己当时就还回去了，还是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的好。 到了晚饭的时间，几个女孩说着笑着往礼堂来。 “希尔维亚，恭喜获胜。” “谢谢。”对着麦克米兰笑了笑，希尔维亚就准备要跟达芙妮她们一起走。 “希尔维亚……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希尔维亚被叫住，只得让她们先去礼堂，顺便给自己留个位置。她不喜欢跟不太熟的人坐在一起，即便只是一顿饭的功夫。 “嗯？” “那个游走球……” “你如果相信我，就不会来问我。”希尔维亚依旧保持着微笑，然后挪了步子拉开了和麦克米兰的距离，没再理会他后来都说了什么，转身向礼堂去。 相信你的人不需要你去解释，不相信你的人解释了也没用。 希尔维亚一直以为这句话只是说说而已，现在才明白“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真要细究却是这么令人头疼的事。 来到礼堂，斯莱特林这边都讨论着“万圣节该准备什么礼物”以及“接下来的圣诞节要不要留校”的问题。 希尔维亚依旧没有参与，毕竟从送谁什么礼物到圣诞节那可怜的假期要怎么过都有魔法部安排。 听说今年圣诞节后，欧洲魔法联合会要派人来英国，谈论关于以后十年的合作条约。 欧洲那群家伙，向来就靠不住——他们只不过想要加隆，加隆和更多的加隆。至于货物互通和税率问题，那是麻瓜首相需要抓着头发考量的，跟魔法没什么关系。 “希尔维亚，你万圣节想要什么礼物？” ------------ 088 “都行，”希尔维亚随口应道。 “扎比尼，你居然会这么认真地问希尔维亚想要什么？” “德拉科，你看看人家看看你！” 马尔福迅速瞟了一眼潘西，继续说道：“送女孩子的礼物，不是应该保持神秘吗？” 米里森笑着问道：“马尔福少爷，所以你的神秘礼物准备好了吗？” “闭嘴吧你。”马尔福的耳朵红了红，继续埋头吃饭去了。 “对了希尔维亚，你去年选的糖味道不错！今年还有吗？” 法利的话让希尔维亚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那糖又不是她自己买的，她哪里知道有没有？ 既然法利问了，希尔维亚只得打着哈哈应道：“应该会有一样的吧。” 万圣节前夕。 希尔维亚待在宿舍里收拾自己的包裹——魔法部给她安排的，除了三大盒糖果和一大个包裹里巴诺德、鲁弗斯等人给希尔维亚的礼物以外，其他的礼物每一份上都贴着贺卡，贺卡上都写着收礼物的人的名字。 希尔维亚心说过个节一点都不省心，还得一个个检查，回头要是送错了该多尴尬。 她整理了一会，大概是做了猫头鹰的工作——把不同学院同学的礼物分开，然后再用另外的包装纸包上一些糖果。 可看见“洛哈特”的礼物时，希尔维亚整理东西的动作明显停了一下。 打开看看吧——希尔维亚不是不信任魔法部的人挑选礼物的眼光，她只是单纯地认为汤姆喜欢的东西和洛哈特应该收到的礼物时完全不同的， 嗯？ 日记本和羽毛笔？ 希尔维亚突然就放心了。 万圣节当天，希尔维亚当了大半天没有报酬的猫头鹰。 午饭时候，希尔维亚面前被一堆礼物占满，那座山几乎要把希尔维亚活埋了。 “希尔维亚，这是怎么回事？”普塞经过希尔维亚身后，多问了一句。 “洛哈特教授把自己收到的礼物全都给希尔维亚了。” “所以，就成了这样。” “洛哈特教授对你还真是不一般。”马尔福的脸色并不好看。 “德拉科，你要是想把潘西送给洛哈特教授的礼物拿走，我没意见。”希尔维亚无奈地看着面前这一大堆礼物，感觉宿舍的柜子该爆炸了。 “这么说，你也给洛哈特教授送了礼物？”诺特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不过希尔维亚看不见他的表情。 “你可以翻一翻，大概也在里面。”希尔维亚说着，刚好有了个借口把面前这座山挪到诺特面前。 “哦，格兰芬多的那个家伙也给洛哈特教授送了礼物！” “嗯？哈利波特？” “笨蛋，我说的是格兰杰。” …… 在那群家伙们不知道以怎样的心态拆开大家送给“洛哈特”的礼物以后，斯莱特林这边居然开始比“哪个学院学生送的礼物最有品味”。 “希尔维亚，好像没看见你送的礼物。” “所以洛哈特教授只收了希尔维亚的礼物？” 不知哪个家伙的嘴这么讨嫌，很快，整个学院的人都知道了“洛哈特教授和魔法部公主不得不说的故事”。 “梅林啊，洛哈特教授真的喜欢希尔维亚！” “好浪漫啊！” “可她才二年级。” “真爱与年龄无关！” “你不觉得洛哈特教授对希尔维亚……像父亲对女儿吗？” “怎么可能，你爸会给你准备玫瑰露，会把收到的礼物全部给你吗！” “而且我还听说，洛哈特教授圣诞节的粉丝见面舞会，希尔维亚会作为特邀嘉宾出席！” …… “玫瑰露？什么东西？”希尔维亚一脸懵。 有些谣言，让本尊格外尴尬。 “希尔维亚，你受伤后在校医院住的时候，没发现过吗？”贝蒂饶有趣味地看向希尔维亚，很快，目光又飘忽到神色如常的希格斯身上。 校医院病房里一大股消毒水和魔药的味道，希尔维亚当然不陌生，不过…… 好像是，自己走进哈利的病房时，那股味道比自己住校医院时要难闻得多。但至于自己在校医院的时候…… 希尔维亚心说我在校医院时不是昏迷就是昏睡，甚少有清醒的时候，实在是闻不到什么味道。 玫瑰…… 霍格沃茨哪里有玫瑰？ 过完了节，自然是要收心上课的。 黑魔法防御课上，希尔维亚把书摊在面前，歪头靠着墙，双眼看着“洛哈特”。 她实在听不进去一个字。 关于“红帽子”，大多数教授都认为至少要等到四年级再学，但给他们上课的这个家伙可不是普通人啊！ “希尔维亚？” “洛哈特教授。” ------------ 089 “红帽子喜欢恶作剧，制造灾祸，通常居住在黑暗的地方。他们的微笑有什么作用？” “他们的微笑会令血液凝固、牛奶变酸、果实纷纷坠落。”希尔维亚不需要看书，尽管她并不知道这些答案为什么会从脑子里冒出来，但很明显，这种感觉并不好。 “洛哈特”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如何驱逐他们？” “麻瓜们会念圣经，巫师……”希尔维亚话说到这微微一顿，眨了眨眼，继续说道，“巫师不需要驱逐他们。” “嗯？” “因为我们可以直接杀了他们。”希尔维亚说得很平静，一如当初和诺特说起驱逐吸血鬼时的样子。 “洛哈特”当然十分满意——希尔维亚有这样的想法完全是他的杰作。自己能做出这样一件优秀的作品，他自然有些得意：“哦，不错，对于这样的麻烦我们可以从根本上解决。” 不过，作为教授，他需要教给学生的是书上的“驱逐咒”。 与蜘蛛退散咒，麻瓜驱逐咒不太一样，对红帽子的驱逐咒其实是把面前的血清理干净——没有血的地方，是不能引起红帽子的兴趣的。 还没下课，希尔维亚就飞快地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准备逃离这个课堂。流言蜚语不可怕，可怕的是“要不是知道说的是我自己，我就信了”。 “希尔维亚。”才下课，希尔维亚就冲到了门口，却被叫住了。 “洛哈特教授。” “你们下节是什么课，这么着急？” 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希尔维亚莫名心虚。分明这家伙用的都不是自己的身体，怎么能做到还这么有威慑力的？ “什么课不重要，重要的是避嫌。”眼看着同学们格外识趣地离开教室，希尔维亚应声说道。 “避嫌？呵……”他笑了笑，这家伙连笑声都让人觉得冷，为什么会有人依旧认为他仍是那个傻子吉德罗洛哈特？ 猛地，“洛哈特”迈开步子逼近希尔维亚。 希尔维亚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却是挪开了看向他的目光。 “为什么不敢看我？”见希尔维亚不说话，他又继续问道，“你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 “是啊，为什么呢？” 希尔维亚白了他一眼，抬手用了些力气推了他一把，然后就离开了黑魔法防御课教室。 “每次黑魔法防御课都留堂啊，希尔维亚？” “你要是有问题，就去问教授。” 希尔维亚扔下话，继续往魔咒课的教室去了。 接下来的大事，该是霍格沃茨的决斗俱乐部就要成立了——洛哈特从开学时就向邓布利多申请了，由于他“希望所有的学生都能参与其中，感受决斗的艺术”，所以筹备时间较长，以至于和魁地奇比赛周撞了时间。 也不知道洛哈特怎么说服邓布利多将魁地奇比赛提至万圣节之前的，否则也不至于四个学院仇人似地抢训练场地。 魔咒课间，马尔福他们自然会讨论“决斗俱乐部再过几天就正式成立”的话题，希尔维亚仍旧埋着头翻着笔记本。 “希尔维亚，你怎么越来越像拉文克劳的学生了？” “斯莱特林的优秀是多方面的。”希尔维亚随口应道，仍是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倒是很期待哈利波特求饶的场景，一定很好看。” “救世主怎么能求饶呢？”听见马尔福的话，希尔维亚才抬起了头，把目光挪了过去。 我只期待他输得一败涂地。 希尔维亚心里这么想着。 比起面对伏地魔时的复杂心情，她对自己这个哥哥的感情就显得单薄许多——如果他真的是救世主，那就做好他该做的事，如果担不起救世主的责任，那就趁早去火柴盒里安息。 如果不是因为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希尔维亚，难道你认为哈利波特有在决斗中取胜的可能？” 希尔维亚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不要给手下败将求饶的机会，因为你不确定他会不会养好伤以后要了你的命。 周末，决斗俱乐部的活动正式拉开序幕。 “今天是决斗俱乐部第一次聚会，希尔维亚，你真的不打算去看看吗？” “米里森，你已经问了我二十遍了，我要去，图，书，馆！”希尔维亚抓着头发说道。 不知道斯内普怎么突然对希尔维亚如此关照了——让她提前学习下一学期的魔药课，并且要写一大堆的论文。 “突然觉得没有被教授盯上，是我的幸运。”米里森摇头晃脑地说道。 ------------ 090 这天上完了草药课，快到午饭时间了，希尔维亚跟着一众学生们往礼堂的方向去。在路上，她听到灌木和树藤叽叽喳喳的谈话。 “你们确定吗？”希尔维亚走到了花坛边，开始问他们。 学生们对她突然去一边和花花草草说些什么，已经见怪不怪了。 当天晚上，希尔维亚趁着达芙妮和米里森都睡了，便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用了隐身咒一路离开了宿舍。 到休息室时，发现马尔福和诺特正在说什么。她在休息室门口徘徊了一会，然后趁他们不注意，才开了门往外走。 “休息室的门怎么开了？”过了好一会，诺特才发现。 马尔福也转过头来，皱着眉说道：“从万圣节的巨怪开始，奇怪的事好像越来越多了。” 希尔维亚到了禁林里才现出了身形。这样的夜里，树林里的一切都被镀上了一层清冷的月光。 如果不是能听见那些不肯睡去的说话声，应该不会有别的东西打扰她寻找悉邃的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可是她还没有多远，就听见了不远处的马蹄声。 “小姐，晚上好。”马人也发现了她。 “我听说独角兽出了事……”希尔维亚没有跟他寒暄，因为独角兽死亡的消息显然比在林子里碰上马人重要得多，“是吸血鬼吗？” 马人没有立刻答复她，而是上前来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然后露出了惊恐且愤怒的表情吼道：“滚出这片林子！你这危险的东西！” 希尔维亚不知道这里的马人为什么对自己有那么大的敌意，但当她发现那个马人开始召集同伴时，她就放弃了今晚调查独角兽死因的想法。 毕竟，她可不想死在弓箭下。 回到休息室时，希尔维亚发现诺特还坐在那里。 “你去哪了？” 希尔维亚被吓得一激灵，她完全没想到这会休息室里居然还有人：“你怎么……” - 接下来，是魁地奇的赛事周。 希尔维亚对魁地奇本身兴趣不大， - 只得隐身去禁林。因为要想办法避开马人，所以她根本没办法去查看伤亡的独角兽。 “我真是受够了！”希尔维亚拿着魔杖对准了为首的马人，“给我让开，你们这群蠢货！再这样下去独角兽都会没命的！” 马人们向她射来的弓箭，都被她用魔咒挡了回去，造成了不少马人受伤。 “让她过去吧。”一个叫费伦泽的马人收起了自己的弓，“或许她真的有办法。” “费伦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能有什么办法！” “蒂尼布里为什么成为深渊，卡伊鹿格森林为什么只剩下一片死寂，你忘了吗！” “你们在干什么？”海格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希尔维亚转头去看，发现不只是海格，还有哈利三人组， 还没过圣诞节呢，这么多人，是打算来砍圣诞树的吗？ “梅林！希尔维亚，你怎么在这！”海格走近了一点，才看见希尔维亚。 “花藤告诉我独角兽出了事，我想查明白，这群蠢货非要拦着我。”希尔维亚愤愤不平地说着，目光一转，向海格说道，“哦对了海格，我还听说，你的屋子里有个新鲜玩意——” “打住！”海格当然知道希尔维亚说的是什么，这件事被别人知道可是会惹大麻烦的，“嗯，我是说，正好，我们也是为这事来的。希尔维亚，要不，我们大家一起？”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再得意地转向那群马人。 “好了，接下来我们得兵分两路。”海格说道，“你们要跟紧我或者牙牙，以保证没有东西伤害你们……” “我自己一路，你们随意。”希尔维亚说道。 诚然，任何人跟她一起，都只会是麻烦。 “希尔维亚，你这样不太好——”哈利轻声说道。 “我一个人就够了。”希尔维亚一点面子都不给哈利，她真的很不喜欢这个救世主哥哥。 这两兄妹，差别也太大了。 于是，兵分三路，约好了看到独角兽放绿色火花，遇上麻烦放红色火花。 希尔维亚对他们怎么会跟着海格来禁林毫无兴趣——毕竟他们总是去找海格，来帮帮忙也未尝不可。 希尔维亚本能地对血腥味敏感得紧，如果不是总有马人捣乱，她早就查明白了。 希尔维亚一路来到禁林边，海格的小屋前，听见自己身后不远处还有一阵脚步声——不只一个人。 他们躲躲藏藏，好像在刻意避开什么。 “谁！”希尔维亚现出身形，拿起魔杖指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然后就看见哈利三人组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希尔维亚……” “是我们……” ------------ 091 “接下来，同学们两两分组，练习一下缴械咒吧！” 理所当然地，希尔维亚只是继续找了个清净的角落坐下。 缴械咒对她来说，实在没有练习的必要——如果是货真价实的决斗，就另当别论了， “希尔维亚，你对这次的活动好像不太感兴趣？” “缴械咒……比较简单。”希尔维亚差点就想说哪次的活动我都不太感兴趣，不过看着麦克米兰一脸担心的样子，还是收敛一点吧。 “希尔维亚，是你太厉害了。”芬列里应道。 希尔维亚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在聊什么？” “洛哈特教授。” “教授，使用缴械咒时，魔杖是这样晃吗？” …… 面对学生们的提问，“洛哈特”一一解答。 如果他没有成为伏地魔，应该会成为一个很好的老师吧？希尔维亚心里这么想着。 “希尔维亚，我们一组吧？”科纳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过来。 希尔维亚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拿到了他的魔杖。 “做得不错。” 面对“洛哈特”夸奖，希尔维亚并没有什么反应。她把魔杖还给科纳时，科纳借机碰了一下希尔维亚的手。 希尔维亚神色依旧没什么起伏，但目光里一闪而过的不悦着实落在了洛哈特眼里。 于是，在“洛哈特”的提议下，科纳和斐尼甘组队练习魔咒。后果可想而知，科纳被斐尼甘这个“爆破鬼才”炸伤了手。 不过，那是他们自己的事。 “下面，我们找两位同学上台来演示一下吧！”洛哈特回到舞台上，神色如常，仿佛他真的还是吉德罗洛哈特，只是不那么爱炫耀自己的微笑了，“斯内普教授，您觉得……贾斯汀芬列里和纳威隆巴顿，怎么样？” “洛哈特教授，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谋杀芬列里。”斯内普毫不留情，目光扫过台下众人，“德拉科马尔福，哈利波特。” 马尔福趾高气昂地走上了台，连脚步都是得意的节拍。 众人都围到了舞台边，希尔维亚则是被挤过来的。 别人都在一本正经地看台上的两位即将决斗的学生，大概只有希尔维亚盯着洛哈特。即便知道汤姆不会在这时候对哈利动手，但她更担心他对马尔福动手脚。 如果哈利波特伤了德拉科马尔福，以卢修斯的性子和马尔福家族的地位，恐怕过不了多久哈利就该滚回麻瓜家等死了。 至于决斗舞台上，马尔福和哈利的菜鸡互啄对希尔维亚实在没什么吸引力——咯吱咒，塔朗泰拉舞咒都十分寻常。不过，马尔福并不满足于这一来一回的礼貌较量。 “乌龙出洞！” 马尔福使出这个咒语，众人一片哗然。 紧接着，一道颜色略暗的光打在那条蛇身上，蛇没有消失，反而更显凶恶了起来。 甚少有人注意到这个咒语，又或是都以为，是马尔福再次施了咒。 希尔维亚很清楚，这是“洛哈特”用的咒语——“伊拉莫斯”，称作激愤咒。 那条蛇先准备向哈利发起进攻，哈利惊恐之下向后退了两步，于是它又转头向芬列里探了探脑袋。 就在这时，哈利突然开口说起了蛇语。 这是连“洛哈特”也没想到的。 那条蛇没有向芬列里发起进攻，但也没有比刚才平静多少。 “这是什么把戏！”芬列里当然很不愉快，他愤恨地看向哈利。 “消隐无踪！”最后，还是斯内普对那条蛇使用了消失咒。 大概是这场演示精彩得过了头，芬列里愤然离去，大家的兴致也不如之前高涨。 “洛哈特教授。”马尔福和哈利下了台，希尔维亚则难得地主动上前来，“我可以跟您决斗吗？” “洛哈特”轻笑了一声：“好。” 如果说刚才那是菜鸡互啄，这会的决斗可就得上升好几个层次了。 尽管他们两人的较量几乎也只是做个样子，洛哈特甚至还没用过几个攻击性的咒语，但希尔维亚却没有点到为止的意思， 总要有一个宣泄口，把她作为波特家的女儿该做的事做了。 “万箭齐发。” “护盾加强。” 台下已经有人开始议论“洛哈特教授为什么不还手”之类的问题了，斯内普十分严肃地盯着台上的一切。 飓风咒，烈火熊熊…… “洛哈特”终于开始出手，但使用的咒语不仅攻击性不强，还都被希尔维亚轻松躲过了。 “因吉斯菲洛尔！阿瓦卡蒂德奇洛斯！” “梅林啊，希尔维亚下手也太狠了点。” “这不可能！”赫敏瞪大了眼睛，她不相信有人能同时练成厉火和水落。 ------------ 092 毫无疑问，希尔维亚本身就是奇迹。 麦克米兰脸色都变了，要不是知道有彭斯去找芬列里了，他绝不会这么放心地继续看决斗：“她是要杀了洛哈特教授吗？” “我看她是想自杀。”布特在旁边，低声应着麦克米兰的话。 “什么意思？” “厉火和水落本身都是高阶魔法，大多巫师都只能选一个学习，同时操纵，她肯定会吃不消的。” “洛哈特教授居然从水落咒的漩涡里脱身了！” “他再不脱身就该被厉火吞了！” “梅林的胡子！” …… 水落咒的漩涡形成的水球炸开同时，厉火化作龙的样子，张开大口咬向原本漩涡的中心处。 如果“洛哈特”没能从里面脱身，他肯定是没有生还可能的。 “不错。”他很满意希尔维亚这些年的进步，带头鼓起了掌。 希尔维亚脸色惨白，神色间透着几分不甘，却只把握魔杖的手向身后藏了藏，然后向“洛哈特”鞠了一躬。 他比自己强了不止一点，希尔维亚心知肚明。 台上台下掌声如雷，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希尔维亚才一下台，就跪在地上，吐出好几口血来。 “洛哈特”就在她身后，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他把希尔维亚抱去了校医院。 仗着有魔法石作心脏，就这么为所欲为吗？ 半夜，希尔维亚醒过来时，汤姆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 “用我教你的咒语……哼。”希尔维亚几乎能听见汤姆嘴边的“不自量力”，哪知他后一句却是，“魔杖坏了，知道吗？” 希尔维亚抿了抿嘴，应道：“我一直都觉得它不太顺手。” “先拿这个用吧。”汤姆说着，站起身来走到希尔维亚床边，递了一根魔杖给她。 橡木魔杖。 希尔维亚看他的眼神带了几分戒备。 “你以前用过的。” 听他这么一说，希尔维亚才接了过来。 不是施索命咒杀了她父母的那根魔杖就行。 “还不解恨？”汤姆冰冷的话里有几分玩笑的意思，好像是在用棒棒糖哄几岁的小孩子一样。 希尔维亚没说话。 她当然应该恨他，但她恨不起来。 “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听汤姆这话，希尔维亚惊愕地看向他。 她的确在决斗时看见了一些记忆的片段，但她很坚定地认为那绝不是自己的记忆。 “好好休息吧。”汤姆似乎有些失落，但没有再对希尔维亚逼问什么。 他离开后，希尔维亚重新躺下，安静地看着天花板。 病房里丝丝缕缕的玫瑰香味让她安心了不少，恍惚间，她好像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你喜欢玫瑰？” “嗯。你不喜欢吗？” “有刺，会扎到我。”他说着，使用咒语帮她把白玫瑰插入花瓶，“为什么都是白色？” “不告诉你。” 白玫瑰…… 希尔维亚摇了摇头，这应该也不是自己的记忆吧——其实也无所谓了，她的记忆被修改了不少，至于修改她记忆的到底是伏地魔还是魔法部的人，其实并不重要。 我一定会恢复原本的记忆的。 希尔维亚心里这么想着。 很快就到了十二月中，日子与从前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不同之处只在于全校都知道了“波特兄妹都是危险人物”。 创造奇迹的人，在别人眼里总会被视作“不寻常”甚至“危险”。 斯内普更加殷切地让希尔维亚去学习后面的魔药课程，却没人会说这是“开小灶”，因为即便是伍德、希格斯也渐渐开始看不懂希尔维亚的魔药笔记。 几乎所有的课外时间都被用来研究魔药，她自然没有时间去琢磨黑魔法了。 这也是希尔维亚迫切地想弄到时间转换器的重要原因——没有人可以同时做两件事。 眼看着就要到圣诞节的假期了，魔法部职员再次来到霍格沃茨检查。 “韦斯莱叔叔，奥古斯特？” 放假之前来检查的，一般会安排给康奈利和鲁弗斯，更何况韦斯莱和卢克伍德一直都不太对付，真不知道这次的安排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希尔维亚正诧异于这次来检查的领头人物，还没来得及把他们请到校长办公室去，就见秋跑了过来—— “希尔维亚，洛哈特教授找你。” “哦……我得先……” “没事，你去你的，我们都认识路。” “教授找你肯定有要紧事，快去吧！” 卢克伍德和韦斯莱难得地意见统一，可希尔维亚心里却直打鼓。 一路走到洛哈特办公室，希尔维亚只觉得自己走了一辈子。 ------------ 093 “洛哈特教授？” “进来。” 希尔维亚推门走进办公室的那一刻，被吓坏了。 “这就吓着了？” “你……你在干什么！” 用来煮恶婆鸟的魔药，正蒸着被往壳里灌了毒角兽毒液的火螃蟹。 这是黑巫师们最喜欢的菜，用的魔药配方希尔维亚只有些依稀的印象，只记得其中有稀释后的蜷翼兽毒液以及火龙血和独角兽的眼泪、夜骐的骨头。 “怎么，不相信我的厨艺？” “为什么？”希尔维亚感觉自己被抽空了一般，一步一步地向后退，靠在了门上才觉得踏实了一些，然后慢慢地蹲下身子。 “影子，你忘了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了？” 希尔维亚闻着这个味道，的确觉得熟悉——阳光下的蒂尼布里，永远弥漫着这个味道。 她记起来了一些，这样的菜肴她当然没少吃，但此时此刻她只发自内心地感到恐惧和恶心。 “影子，我的忍耐是有限的，即使是对你。” “你……” “我已经去过卡伊鹿格森林了。”汤姆冷漠的声音里夹杂着愤怒，他不允许任何人骗他，尤其是希尔维亚，“那里什么都没有，影子。” “从把雷鸟落在那里以后……一切都变了，这不是我……” “影子，你没有说实话。”他不容置疑地说道。 希尔维亚抬起眼看向汤姆—— 那双黑色的眼睛十分清澈，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丁点温度，他的目光足够像利刃那样刺穿任何人的心脏。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希尔维亚只觉自己快要窒息，直用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能像往常一样和他说话，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当年从卡伊鹿格森林里带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魔法部都对你做了什么……” 希尔维亚努力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对卡伊鹿格森林的唯一记忆是它从“独角兽的天堂”变成了“雷鸟的囚牢”。 别说是用摄神取念这种希尔维亚已可以自行抵御的咒语，就算是夺魂咒和吐真剂都用在她身上，完全记不起来的事也问不出来。 “洛哈特教授！”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有人敲门。 希尔维亚飞快地从门边窜到了办公桌下面，像一只被吓到的猫一样惶恐地看向办公室的门。 汤姆则十分镇定地用咒语隐藏了这一切，然后重新装成洛哈特坐在了办公桌后面。 “你打算在这趴着？” 希尔维亚没有出声，只是变成了黑猫趴在办公桌边。 她实在不想再招任何流言蜚语了，只盼着那些奇怪的流言蜚语别传到巴诺德耳朵里去。 来的不是别人，而是赫敏。 因为很快就要放假了，作为优秀学生以及洛哈特头号粉丝，她当然是来送圣诞节礼物的。 “洛哈特”调整着表情扯出招牌微笑，眼里一闪而过的嫌弃与厌恶却没有被赫敏察觉，因为…… “洛哈特教授，您也养猫呀？” “嗯……她叫影子。” “我也有一只猫，叫克鲁克山。我还以为您忙着对付邪恶女巫、吸血鬼和狼人，对这种小动物不感兴趣呢！”赫敏说着，就俯下身子来伸手要把希尔维亚抱起来。 梅林啊！ 离我远点！ 别碰我！ 希尔维亚在心里狂叫着，爪子也挥舞了起来，但作用不大——因为赫敏差点被她抓伤，所以“洛哈特”过来把她抱在了怀里。 “影子不太亲人，性子也野，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赫敏异常兴奋，大概是因为她发现洛哈特跟自己一样喜欢猫，“洛哈特教授，您可以多训练一下它，这样它就会乖很多……” “她如果变乖了，就不是影子了。” 赫敏不明所以，直道：“您真的很喜欢它。” “她是独一无二的。”他说着，揉了揉怀里小黑猫的脑袋。 不知道赫敏在“洛哈特”办公室呆了多久，但希尔维亚的确是窝在他身上睡着了。 他没有叫她，只是由着她这么窝在自己怀里，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他不禁在心里想，如果那时候自己替她把时间转换器收好，或者索性想办法把她留在那个时空，会不会不一样。 希尔维亚醒过来时，见这里已经没有了赫敏的身影，便从“洛哈特”身上跳了下来，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变形咒学的不错。”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希尔维亚活动了一下肩颈，然后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 “晚上别总往禁林或者禁书区跑。”他看着她，顿了顿，继续道，“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 ------------ 094 “有些问题，我不觉得你会回答。” “嗯……比如？” “幽灵们为什么不喜欢斯莱特林的学生？”希尔维亚毫不客气地开了口。 当年，詹姆提议分成三路离开自己原本的家，分成三路赶到戈德里山谷会合。小矮星掩护莉莉和哈利藏身，小天狼星带着希尔维亚离开。但当小天狼星与詹姆赶到时，这里已经被食死徒紧紧包围，等着他们自投罗网了。[space] 毋庸置疑，小矮星彼得出卖了他们。[space]伏地魔闯入戈德里山谷时，詹姆让莉莉把哈利带走，小矮星彼得掩护着他们——因为那个预言，哈利的生命安全成了万人瞩目的焦点。[space] 希尔维亚就没那么幸运了，就算与预言无关，但她与救世主的关联甚密。——她一直以为是父母选择了救哈利而放弃了她，至于活下来，完全是个意外。一个编出“马人的王冠”故事号召村民攻击马人以达到喝独角兽血维持生命的人希尔维亚不知道的是，金妮在把日记本给她以前，向日记本征求了意见，而日记本很乐意跟希尔维亚聊天。[space] 希尔维亚接过日记本，金妮又把羽毛笔递了过来，很快就留意到了日记本封底的名字：汤姆马沃罗里德尔。[space]“你说特伦斯眼睛好看，因为跟那个人的眼睛很像，不是吗！” “无聊。”希尔维亚说着，就准备回宿舍。“你跟特伦斯说了什么！” “特伦斯学长？我跟他说什么了？”希尔维亚一脸懵，心说自己上次见希格斯大概是两天前，他们说的也就只是魔咒课考试的事，“我还没学占卜课程，学姐你有话好好说。”希尔维亚用幻影移形去了霍格莫德村与蒂尼布里之间的那座森林里，森林深处有一座哥特式的古堡。 希尔维亚思来想去，总得有个合适的机会去向下面的魔鬼网问一问，但自己不能去……想到这三个咒语，希尔维亚不由得想起那天的魔咒课上的情形。 哪里有什么天赋异禀，不过是，她学得比众人都早些而已。“我们是朋友吗？” “不是。”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好像有些失落，又试探着问他：“那……是亲人？” “不是。” 这天晚上，马尔福庄园的书房里，希尔维亚来找一本关于魔杖的旧书，恰见马尔福也在。 “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看书？” “嗯……希……夫……夫人，你也还没睡？” 希尔维亚皱了皱眉，与他错身而过，她迈步走到了书架边去：“帮我拿个梯子。” “哦……好……” 她爬上梯子时顺便看了一眼书桌上被匆忙合上的书。因见卢修斯看过，她便在无聊时翻过几页，只大致记得是一本关于权利的书。 马尔福从来不会看这本书——他觉得看这种书不如去打魁地奇，或者去研究魔药课的论文。 希尔维亚依旧没问什么，怀疑的种子早在心里生根发芽，此时已是参天大树了。 卢修斯和纳西莎都没提出什么疑问，就说明这件事并不简单。 “你扶稳了，不然我会摔下去的。”她仔细地找着书架上的书，并不再往下看。 “好。” 之后，希尔维亚拿了书，从楼梯上下来时踩空了一脚。 他扶住了她。 希尔维亚注意到了他的眼睛——蓝色。她拉着他的手臂从楼梯上下来，微笑着点头向他示意，两人没多说一句话。 第二天一早，希尔维亚就到了魔法部的法律执行司长办公室。 “希尔维亚小姐，你……”是塔夫特的助理。 “出去。”希尔维亚没再多说一个字，她不想浪费时间。 过了好一会，塔夫特才从外面走进了办公室，看见希尔维亚，他有几分意外：“希尔维亚小姐？” “看来魔法部的确清闲，塔夫特先生。”希尔维亚坐在椅子上，桌上放在她面前的那几本材料她都已经看完了，说着，她转过了仔细看向塔夫特，“早上好。” “早……你……是有什么事吗？”塔夫特只把办公室门一关，连上前该怎么迈步都忘了。 “我希望你心里有数，塔夫特先生。”希尔维亚盯着塔夫特，好像在说“别跟我耍花招”。 “什么意思？”塔夫特满头雾水。 “乌姆里奇被罢免之后在哪，你知道吗？”希尔维亚仍只是看着他。 塔夫特眨了眨眼，回想了一会才开了口：“她还在接受排查，或许……会进阿兹卡班。” “哦，这么说你知道她都干了什么，对吧？”希尔维亚勾起了嘴角，“那你就该知道，就算是乌姆里奇，也有不敢动的人。” “这么说来，希尔维亚小姐是认定了，在这里能找到点什么蛛丝马迹？” ------------ 095 希尔维亚说完，就跟着康奈利离开了。 鲁弗斯还需要去傲罗指挥部做一些工作调整，一时半会恐怕结束不了。 “希尔维亚，你有没有被吓到？” “这是……” “小巴蒂克劳奇，克劳奇先生的儿子。” “哦，我想起来了。”希尔维亚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自己的头，“抱歉，突然一下没认出你。现场有些乱，不过我还好。” “听说牺牲的那名傲罗当时就坐在你旁边，梅林啊，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小巴蒂这么说着，可他却一点也不像后怕的样子。 “小巴蒂，大过节你不在家好好待着，来这做什么？” “我爸有东西落在办公室了，你知道的，他最近记性不太好”小巴蒂玩笑着说道。 “巴蒂先生太辛苦了……” 接下来的客套希尔维亚实在没兴趣听下去，她满脑子都琢磨着马尔福庄园的邀请。 又过了几天，洛哈特的粉丝见面舞会拉开序幕。 “洛哈特教授。” “希尔维亚，圣诞节快乐。” “给我的？”希尔维亚见“洛哈特”手上的礼盒正向自己这边探，不由得发愣。 “当然。” 希尔维亚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但还是把礼盒收了过来。 “回去再打开。” “好。” “你不应该跟我道谢吗？” “不客气。”希尔维亚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句，然后就准备往角落里钻。 “等会陪我跳开场舞吧？” “我不会跳舞。” “你很不擅长说谎，影子。” 希尔维亚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往角落里去待着。 礼物盒被她施了缩小咒，随意地放在手包里。想起已经堆成山的礼盒与包裹，她只觉得头疼。一点不想知道今年都收到了什么礼物——她一点也不在乎。 “希尔维亚！” “达芙妮？”希尔维亚有些诧异，她原以为格林格拉斯家不会来凑这个热闹的，没想到他们还是来了。 “这是我妹妹阿斯托利亚。” “叫我利亚就好。” “你们长得好像啊！”希尔维亚看了看利亚，又看向达芙妮，“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圣诞礼物你收到了吗？” 希尔维亚微笑着点了点头，她不会数自己一个包裹都没拆的。 “希尔维亚……嗯？这是格林格拉斯小姐？” “洛哈特教授！” “洛哈特教授，我很快也要去霍格沃茨上学了！”利亚大概是最激动的那一个，她大概跟赫敏一样没少看洛哈特的书。 …… “该开场了。” “洛哈特”说着，像个绅士一样对希尔维亚伸手鞠躬，邀请她与自己共舞。 希尔维亚伸手接受邀请，然后跟着“洛哈特”一起走到了礼堂中心。 音乐响起，华尔兹的舞步从来不太难，只需要两个人配合起来，加上身体的倾斜与旋转就足够完美。 “我不知道你还会跳舞。”希尔维亚压低了声音，如是说道。 “洛哈特”轻笑了一声，应道：“我也没想到，你会穿这么高的鞋。” 希尔维亚抿了抿嘴，一曲结束，她就往边上角落里去了。 谁能想到，希尔维亚才坐下偷闲的功夫，现场又开始混乱。 最开始是两位男士为了争一位女士的第一支舞而发生口角，这场面本来不至于失控才对。 但当一个人拿出魔杖来开始动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样的场合，争风吃醋，也该有个度才是。 希尔维亚觉得蹊跷，便索性脱了高跟鞋提起裙子往那边去。 这不看不要紧，她只消一眼就能看出准备决斗的两个人中了夺魂咒。 中了夺魂咒的人会完全失去自我意识，目光只会盯着一个点看，即便要走向万丈深渊也不会有任何神色变化。 她转身走向正在楼上的“洛哈特”，言语却是冰冷的：“这是你的舞会，不打算管一管吗？” “当然要管。” 随着话音而来的，是两道绿光。 杀戮咒。 死的是那名被争夺的女士，以及一名在一旁喝酒看似与此事毫无干系的中年男子。 至于那两个男人的决斗，才刚刚开始。 场面陷入混乱，希尔维亚突然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桌上的食物和酒。 汤姆里德尔，伏地魔，不愧是斯莱特林的优秀毕业生，魔药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的地步。 所有人在今天的舞会结束以后，会忘记这里的一切。 “为什么？”希尔维亚头一次为自己不爱参加舞会，在宴会上不会随便吃东西而感到庆幸。 “肮脏的泥巴种，不配出现在这里。”他的语气很平淡，让人几乎以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 096 邓布利多神色如常，依旧看着礼堂中央那群玩闹的孩子们。 斯内普永远保持严肃，只是心里怎么想，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麦格教授提议“送走宾客，让学生们回到休息室”，卢平却认为没有这个必要——他认为眼下没有比霍格沃茨更安全的地方。 魔法部的人立刻采取行动，但因为来的傲罗并不多，所以还得回魔法部去通知其他人。 由于踪丝对希尔维亚根本没有作用，所以只能先让鲁弗斯带着几个傲罗去帕金森庄园查看——毕竟潘西帕金森一脸恐慌地出现在这里以后希尔维亚就离开了，帕金森庄园是现在唯一线索明确的地方。 福沃克坐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他实在不知该摆出怎样的表情——希尔维亚从订婚仪式上离开，他或许应该窃喜，但一想到她生死未卜，又实在愤恨不已。 如果我刚才跟上她们，会不会有所不同？ 舞会还在继续，但很多人都和主宾席上的人们一样纳罕：订婚仪式上，希尔维亚为什么会因为帕金森而离开？ 难道对于希尔维亚来说，这个订婚仪式，一点都不重要吗？ 小天狼星的脸色十分阴沉，若不是卢平拦着他，恐怕他已经把帕金森父女撕成碎片了。 哈利皱起了眉头，他知道帕金森因为马尔福与希尔维亚针锋相对的事。今天他们的订婚仪式，希尔维亚怎么可能…… “希尔维亚哪去了？” “不知道。” “帕金森来跟她说了什么？” “不知道。” “难道还有比订婚更重要的事？” “不知道。” “十二月三十一日……”听见旁边赫敏的问题，希格斯猛地想起什么，但他没有说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愿意相信你。 直到帕金森从斯莱特林休息室里拿着希尔维亚的那朵白玫瑰和订婚戒指过来，希格斯皱起了眉：“出什么事了？” “食死徒……”帕金森显然是被吓坏了，“我母亲还在帕金森庄园。” “她让你给我？”希格斯看着自己刚接过来的东西，似乎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希尔维亚会让帕金森交给自己。 “是。”帕金森点了点头。 希格斯一脸懵，只得上前去将戒指交到马尔福手上，再仔细打量这朵玫瑰。 哈利头上的伤疤开始疼，他似乎看见希尔维亚在里德尔墓地—— “我很不喜欢他做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事。” “我想要的东西，我自己会拿到。” “生日快乐，汤姆。” 这些碎片在他眼前闪现后，哈利的瞳孔情不自禁地放大。 “哈利！” “啊……赫敏？” “你是不是又看见了什么？” “我……”哈利张了张嘴，在赫敏这一声问话里，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魔法部的人离开，其他家族的人离开，霍格沃茨的学生陆陆续续被带去休息室，马尔福只坐在主宾席边上，发呆似地看着门口。 潘西帕金森同样坐在那里等消息——帕金森夫人用了些办法让女儿去了霍格沃茨，他们都知道那里是安全的。 马尔福夫妇并没有劝他什么，也没有离开霍格沃茨礼堂。 卢修斯或许比他儿子更清楚希尔维亚该是干什么去了，但他没有说任何话。 希格斯先将斯莱特林的学生带回休息室，让学生们各自回宿舍以后，他亦回到宿舍，将希尔维亚的笔记翻了出来——他恍惚记得在占卜的笔记本里，希尔维亚写有关于“玫瑰”的话。 “在找什么？” “这不是希尔维亚的戒指，怎么在你手上？” “这朵白玫瑰很特别，你从哪弄来的？” “她离开前让帕金森交给我的……别吵，她的笔记里一定有什么相关的东西！”希格斯飞快地翻阅着希尔维亚的占卜笔记，试图找到些蛛丝马迹。 “你是不是应该告诉马尔福？”普塞没有阻止希格斯的动作，但这并不影响他提出意见，“毕竟他才是希尔维亚的未婚夫。” “如果希尔维亚想让马尔福知道这些，就不会让帕金森把东西交给我。”希格斯说着，突然在某一页的夹缝里看见了一朵玫瑰—— 她画的一朵白玫瑰，但在白玫瑰上有几滴红色的……不知是墨水，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又翻了几页，在角落里写着“血泪会染红白玫瑰，心上人却不会回来”。 猛地，希格斯想到那个关于红玫瑰的神话。 阿芙洛狄忒的情人呼唤着她的名字死去，她踏着荆棘循声而去，血液所经之处，荆棘上开出红色的玫瑰。 寻找到情人的尸体时，阿芙洛狄忒哭得眼里流出血泪，落在白玫瑰上，白玫瑰便被染成了红玫瑰。 ------------ 097 她坐起身来整理了一下东西，见时间转换器还在包里才放了心。 一路从房间里走到楼下，见鲁弗斯正坐在客厅。 “鲁弗斯。” “小姐抱歉，我已经告诉过他们，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希尔维亚眨了眨眼，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微笑道：“我没什么事，倒是圣芒戈里的人……” “洛哈特先生的舞会，和《预言家日报》抽奖活动一样……混入了食死徒。”鲁弗斯有些自责地垂下了头。 希尔维亚眨了眨眼，应道：“确定只是混入了食死徒吗？” “怎么，你还发现了什么吗？” “我好像听见有人喊，影子。”希尔维亚说着，皱起眉头好像在拼命回想什么，“但记得不太真切。” “影子？”鲁弗斯不自觉地重复了一遍，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来平复自己的情绪，十分后怕的样子让希尔维亚觉得自己比伏地魔更可怕，“你确定你没听错？” “影子是谁？”希尔维亚眨了眨眼。 鲁弗斯谨慎地摇了摇头，然后嘱咐希尔维亚不要跟任何人再提起这件事，就离开了。 希尔维亚等着一会去院子里练射箭——圣诞节是巫师的，马人们可不在乎这些无聊的节日。 时间又过去了两天，今天的行程安排是马尔福庄园。 “奥古斯特，你确定没搞错吗？” “小姐，行程都是很久以前安排的，怎么会有错呢？” “康奈利和鲁弗斯？” “他们有别的事。”卢克伍德应道。 希尔维亚索性不再问了，去马尔福家人都不在的庄园，梅林知道有什么东西在等她。 走进马尔福庄园，来到室内见到沙发上坐着的人，希尔维亚已经不觉得意外了。 “主人。”卢克伍德对那个坐在沙发上的家伙十分恭敬，好像给他发工资的不是魔法部，而是沙发上这个家伙。 希尔维亚就没那么拘束了，坐到了另一个沙发上。 “好了，你出去吧。” “主人……我……” “他不喜欢说第二次。”希尔维亚看向卢克伍德，又对他笑了笑。 卢克伍德乖觉地走到客厅外，至于家养小精灵—— “嗯？”希尔维亚看见了缩在角落里的多比，“德拉科在霍格沃茨，你怎么在这？” “哦！希尔维亚小姐！我早就应该想到夫人说……” 没等他继续说下去，伏地魔已经让他睡过去了。 “影子对我的礼物，还满意吗？” “雷古勒斯是谁？”希尔维亚警惕地看着伏地魔，尽管她不认为这家伙有那个耐心骗自己什么——说到底，她也没什么值得被骗的，“你到底篡改了我多少记忆？” “雷古勒斯……哼……又是雷古勒斯又是德拉科，你怎么叫他们每个人的名字都如此亲热？”伏地魔的话音里没有一点温柔的意思，他的眼睛里还透着一种莫名的敌意，“你能想起他们，为什么想不起我来？” “我应该想起你什么？”希尔维亚觉得面前这家伙发火得不可理喻，“想起你是怎么杀了我父母，还是想起你怎么让那些黑巫师在我身上作实验？汤……不，伏地魔，黑魔王，你的恩赐我受够了！” 希尔维亚吼了这一遭，然后就站起身准备离开。 伏地魔只是别过了头，愤恨地盯着还没醒过来的多比。 从马尔福庄园离开时，希尔维亚不自觉地回头看了一眼。 “小姐？” “我希望以后不要再有这种扑空的行程，奥古斯特卢克伍德先生。”希尔维亚冷冰冰地说道，她甚至都没正眼看过卢克伍德一眼。 “邀请的确是马尔福夫人……” “她是以什么状态去魔法部交的资料？如果你们没有基本的判断能力，我很乐意把这件事告诉巴诺德先生。” 回到空荡荡的城堡，走进偌大的房间，希尔维亚关上门，靠着墙蹲坐了下来。 “我应该想起什么来？” “所有人都在等我恢复记忆，魔法部是这样，伏地魔也是这样。” 猛地，她想起麦克米兰他们说过…… “一定要把他关起来！” “不能让他有机会害人！” “把他送进阿兹卡班！” 希尔维亚扶着墙站起身来，走到床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手包里拿出时间转换器。 既然我应该进阿兹卡班，那就以我之名，做点该进阿兹卡班的事吧！ 这么想着，她飞快地拨动时间转换器上的旋钮，沙漏不停地转动，紧接着一阵强光过后，希尔维亚来到了伦敦街头。 “奇怪，时间转换器不是只改变时间吗？”希尔维亚嘟囔着说道。 ------------ 098 “莉莉，别愣着了。”突然，希尔维亚被人抬手拍了下肩，“詹姆他们应该会……抱歉！” 希尔维亚愣了愣，面前这个人她并不认识，但总觉得有些眼熟。 “梅林的胡子，太像了……” “像什么？”希尔维亚对面前这个人眨了眨眼，她想起来了，这个人跟那段回忆里的雷古勒斯大约有七八分相似。 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哪年，希尔维亚琢磨着“该不会是他父亲吧？” “你跟我一个朋友很像。” 正说着，街的另一边有人叫他：“大脚板！这边！你在干嘛呢！” “哦！来了！”他应了一声。然后跟希尔维亚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希尔维亚看向“大脚板”走去的方向，等他的人中有一男一女牵着手——是波特夫妇。 希尔维亚深吸了一口气，心说自己大概是拨弄错了时间。 —— 又晚些时候，他们一次从休息室出来，去上斯拉格霍恩的魔药课。 这次，趁着斯拉格霍恩还没到，希尔维亚往他的讲桌上放了一个碗，上面飘着一片白色的玫瑰花瓣，那花瓣上还若隐若现地浮着“雷古勒斯”字样。 斯拉格霍恩走进教室，很自然地就看见了碗和碗里的花瓣。那花瓣就在他的注视中下沉，然后变成了一条黑色的小鱼。 果不其然，课间时，斯拉格霍恩把希尔维亚从教室里叫了出来。 他们聊了很久，直到课间结束，斯拉格霍恩还意犹未尽。 “你很像你的母亲。”在希尔维亚准备走进教室时，斯拉格霍恩看着她，如此说道。 “但我不是她。” “当然。” 那天晚上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希尔维亚靠在马尔福怀里，闭目养神。 马尔福忙着写作业，时不时地不安分一下。 “德拉科！” “夫人……”马尔福歪着头，温柔的眸子映着希尔维亚娇嗔的模样。 希尔维亚并不理会他，直道：“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夫人，你舍不得的。” 那天晚上，希尔维亚做了个梦。 伏地魔把马尔福绑了起来，用恶咒折磨着他。 “不要——”希尔维亚从梦中惊醒坐起时，伏地魔就站在她的床边。 她赶紧向达芙妮和米里森看去。 “她们睡得正熟。”伏地魔如此说道，“影子，你担心的人也太多了。” “你来干什么！”希尔维亚压低了声音，即便她知道伏地魔一定施了咒，她大吼大叫也没人会知道。 “影子……”伏地魔刚要伸手去碰希尔维亚，就被玫瑰荆棘里闪出的光给弹了回去，“你身上带着什么？” 希尔维亚愣了愣，应道：“是玫瑰荆棘。” 伏地魔皱起了眉头，好像想起些什么，重新开口时神色似乎缓和了许多：“找到死神之杖了吗？” 希尔维亚摇了摇头：“你知道的，那根魔杖被偷了好几次……我查了很多资料，文字记载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德姆斯特朗一个姓赫尔戈维奇的教授手上。” 她胡诌道。 伏地魔“嗯”了一声，没再问她这件事，而是又说道：“另一个消失柜找到了。” “哦？” “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正常使用。”伏地魔刻意没提那东西在哪找到的。 “在哪找到的？” “你猜猜？” “总不会是马尔福庄园的密室，或者里德尔府的酒窖吧？” “蒂尼布里。”伏地魔如是说道。 希尔维亚做出一副意外的样子，满眼都写着“这怎么可能”。 伏地魔十分满意希尔维亚的反应，但他依旧不太放心：“让他有空回去一趟，把该带的东西带过来。” “我去不就行了？”希尔维亚言语里带着几分戒备，她还记得刚才那个梦。 “影子，有些梦是真的，有些梦是假的。”伏地魔扔下这句话，然后就消失了。 伏地魔回到了里德尔府，走进希尔维亚的卧室，看了一眼她床头的花瓶里插着的，用伏地魔的血滋养着的白玫瑰。 从希尔维亚心里挑出来的那根荆棘在这朵白玫瑰的花心里藏着。她脖子上作吊坠的荆棘，是这一朵玫瑰的荆棘。 “到底是什么力量……”伏地魔皱着眉，困惑地看着那朵玫瑰——他无法摧毁那根与自己无关的荆棘，而与自己有关的那一根居然拥有那样强大的力量，甚至还可以反抗自己。 他想不明白。 希尔维亚重新躺到了床上，脑子里反复出现着那个梦，完全放心不下来。 周末，马尔福独自回了马尔福庄园。 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肯让希尔维亚同行。 ------------ 099 小天狼星离开了，希尔维亚看着被关上的病房门发呆。 小天狼星布莱克能及时赶到，说明他一直都跟着他们。贝拉跟他应该是亲戚，可为什么他对贝拉又这么不屑一顾呢？ 希尔维亚有些不解。 不是说，小天狼星出卖了波特夫妇吗，难道…… 希尔维亚突然想起“虫尾巴”——他既然没有在对抗伏地魔的时候死掉，大概会死在密室里了吧，毕竟蛇怪找吃的都已经找到外面来了。 希尔维亚深吸了一口气。 魔法部的消息，看来的确不可信。 猛地，希尔维亚的病房门被打开了。 “你没事吧？” 是斯内普。 希尔维亚愣了愣，但很快就回过了神：“谢谢，我没事。” 斯内普好像被她这句“谢谢”弄得晕头转向——她甚少会说这个词。 “主人在等你。”斯内普的表情很平常，至少还不像在霍格沃茨作教授时那样阴沉。 “等我？”希尔维亚眨了眨眼。 “是的，他……找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我们不用先弄清楚摄魂怪……” “你还召唤不出守护神吗？” 希尔维亚张了张嘴，然后沉默地低下了头。 “主人特别叮嘱过，你不喜欢医院的味道。”斯内普说着，从袍子里取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是玫瑰露，“让我带来的。” 悬浮咒是个很好的咒语，直接地避免了两人之间过多的接触。 “贝拉……” “我只负责带你回去。” “走吧。”希尔维亚接过了瓶子，她已经不想管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他们的，或者说自己怎么会跟食死徒有得这么近。 既然伏地魔在找自己，那就去呗。 既然是来杀他的，希尔维亚根本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 她跟着斯内普幻影移形，来到了蒂尼布里。 阳光明媚，微风习习。此时的蒂尼布里虽然住着一些魔药狂人和神奇动物研究者，但至少还没有那么多研究黑魔法的人，也没有人去卡伊鹿格森林里疯狂抓捕独角兽或伤害马人。 走进屋子，希尔维亚分明已经记不清蒂尼布里的事了，竟还会觉得这里很熟悉。 “怎么会遇上摄魂怪的？” “你消息真灵通。”希尔维亚并没什么好气对伏地魔。 现在还有好些食死徒，其中此刻希尔维亚最熟悉的应该是卢克伍德。 “影子，牙尖嘴利可不是好事。”说话的人，是卢修斯马尔福。 希尔维亚扫了一眼，心说马尔福家的基因还真不错。不过要说好看，还是雷古勒斯和汤姆更好看。 “用得着你教她吗？”汤姆的目光落在希尔维亚身上时，似乎升了些温度，“没事就好。” “为什么我召唤不出守护神？”希尔维亚看向卢修斯，他既然喜欢教，就让他教到底，“卢修斯，你知道吗？” 她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叫卢修斯的名字，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如果叫一句“马尔福先生”恐怕更不合适。 “影子。”结果就是，汤姆先表示了他的不满，“你不需要那东西。” “下次碰到摄魂怪怎么办？”希尔维亚说着，坐到了离汤姆最近的椅子上，自顾自地拿起了魔杖。 橡木魔杖用起来也未见得比之前那根柏木魔杖顺手，希尔维亚晃了晃手上的魔杖，而后指向了斯内普：“西弗勒斯，你会用那个咒语的，对吧？” 斯内普显然吃了一惊，他并没有想到希尔维亚知道这件事。 当然了，希尔维亚不过是听霍格沃茨的树说过从前的事——斯内普当年使不出守护神咒，还是莉莉伊万斯陪他一起练习的。 “嗯？”汤姆亦饶有兴致地看向了斯内普。 食死徒怎么可能召唤得出守护神呢？ 也就是在这时候，希尔维亚趁着众人都盯着斯内普时，换上了蛇怪的眼睛。 “影子！” 雷古勒斯第一个注意到了。 “嗯？”希尔维亚为了避免误伤，闭上了眼睛，“眼睛有点难受，好像是进了沙子。” “我看看——” 希尔维亚对着伏地魔睁开眼睛，却发现这家伙直视蛇怪眼睛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是蛇怪不会伤害斯莱特林的后人吗？ 还是因为时间转换的问题？ “以后注意点。” 希尔维亚总觉得伏地魔这句话还有别的意思，但没有问。 食死徒会议开始，他们研究着“强大而危险的黑魔法”，试图掌握甚至控制它。 “魔法部已经行动起来了，他们为了那些麻瓜不惜与巫师为敌，真是可笑。” “现在麻烦的是摄魂怪，本，只有守护神咒能打败他们……” ------------ 100 “并不是。”伏地魔开了口，不过没有继续说下去。 对付摄魂怪的办法？ 他为什么不说下去？ 希尔维亚索性自己去一旁看书去了，无聊的会议让她提不起丝毫兴趣。 “魔法部既然这么碍事，为什么布莱克、马尔福、莱斯特兰奇等几个家族还在给他们提供经费，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影子，魔法部的经费哪能说断就断，而且这又不是我们能做主……” “家族产业的钱你们做不得主，但身为魔法部最大的金主，换几个人坐要紧的位置都做不到吗？”希尔维亚翻着手里的书，只觉得这些话很熟悉，但她确定以及绝没有对别人说过这些话。 先推魔法部，再杀伏地魔，对她来说也未尝不可。 反正这两头都不见得是什么好人，大家就慢慢斗呗——希尔维亚跟他们相比，最大的优势就是，年轻人拥有足够的时间。 她没再听他们的会议，而是去房顶上晒太阳去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会议或许是结束了，雷古勒斯来到了屋顶上：“你果然在这。” “我总不会去阿兹卡班跟摄魂怪决斗。”希尔维亚仍闭目养神，享受着阳光，蒂尼布里的阳光可是很难得的，“对了雷古勒斯，你是不是有个弟弟？” “他……已经被家族除名了。” “因为他是格兰芬多？”希尔维亚想到什么，试探着问他。 “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应该有怎样的想法？” “家族不会抛弃任何一个成员，除非……他先背叛家族。”雷古勒斯神色并不轻松，他对小天狼星被布莱克家族除名的事似乎有不同于家族那些长辈们的看法。 “雷古勒斯，你为什么成为食死徒？” “我……”他说到这就顿住了，对希尔维亚笑了笑，反问道，“这是给我的题吗？” “我不记得我问过你别的事，雷古勒斯。” “哦，当然。”他点了点头，转了转目光想了一会，说道，“影子，从前的事各自有不得已之处，但未来的一切都还有得选，不是吗？” “还能怎么选？”希尔维亚嘴角勾起，或许是因为知道一些“未来”，她并不意外雷古勒斯会说出这样的话，“如果没有过去，就不会有今天的我。” 雷古勒斯眨了眨眼，今天的希尔维亚似乎与往常不太一样——不过也无所谓，每个人时时刻刻都是在变的。 “雷古勒斯。” “嗯？” “不要把小精灵借给汤姆。” “可我……”雷古勒斯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又知道什么了？” “不知道。”希尔维亚说完，就从房顶上跳了下去。 原以为能用咒语飞一下，但没想到时间转换器自己开始转了。 “嘶——该死——” 摔在地上的希尔维亚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伍氏孤儿院。 “我是跟孤儿院杠上了吗？”她喃喃道。 刚准备离开，看见一个人向孤儿院门口走来。等他走得近些，希尔维亚才认出——邓布利多。 来不及琢磨别的，希尔维亚用了个隐身咒，不紧不慢地跟着邓布利多走进了孤儿院。 奇怪…… 怎么这么熟悉…… “汤姆，有人来看你了。” “影——嗯？你是谁？” 他刚才是要叫影子吗？ 希尔维亚心头一惊。 这应该是汤姆十一岁时的样子——看上去比日记本里出来的那家伙要多几分稚气。 邓布利多离开时，向希尔维亚站着的地方看了一眼。 “影子，你也来了吗？” 希尔维亚错愕地眨了眨眼，然后现出了身影：“你怎么知道……” 汤姆一副“你怎么又忘了”的表情，从衣服里扯出脖子上的吊坠：“我看见你了。” 希尔维亚定睛一看，那吊坠是一个缩小的水晶球。 “这是你给我的，也忘了吗？” 希尔维亚仍旧一脸懵，她自以为不可能比邓布利多更早见过伏地魔。 “刚才他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关于霍格沃茨吗？”希尔维亚回了神，现在在自己面前的，是汤姆里德尔——在他成为伏地魔以前，或许并没有那么十恶不赦，“你会去吗？” “去了霍格沃茨，我就能找到你吗？” “汤姆，我来自很多年以后的未来。” “你每次都会提醒我一遍，影子。”汤姆抿了抿嘴，有些局促地继续开了口，“我一定会找到你的，那些欺负你的人，我都会帮你教训他们。” 欺负我的人？ 希尔维亚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个时候，她甚至还没出生，怎么可能有人欺负她？ ------------ 101 希尔维亚感觉不妙，只匆匆道了别，就跑出了孤儿院，然后用时间转换器回到了自己所在的时间。 但这一次，地点没有再发生变化。 仍是伍氏孤儿院门口，这里已经因为年代久远而多了沧桑的痕迹。 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吗？ “啊——抱歉……”希尔维亚埋着头努力整理自己的记忆，她试图记起一些别的事来，刚走了几步，便撞上了邓布利多，“邓布利多校长？” “希尔维亚，买东西应该去对角巷，而不是走到孤儿院来，我们该回学校了。” 回到霍格沃茨，希尔维亚直跟着邓布利多往校长室的方向来。 “邓布利多校长，希尔维亚。” “洛哈特教授。”希尔维亚点头与他示意，但她很快就察觉到，这是真正的洛哈特，只是……仍被做了些手脚。 “你回来得正好，希尔维亚，关于你的暑假……” “咳咳——”邓布利多象征性地咳嗽了两声。 “哦，校长！”洛哈特后知后觉地寒暄两句，然后就看着希尔维亚跟着邓布利多走向校长室。 “偷窃可不是你做得出来的事，希尔维亚。” “只是因为我偷的不是你们想要的东西罢了。”希尔维亚冷着脸，与邓布利多面对面坐着。 “历史不会发生任何改变，希尔维亚。” “您知道我想做什么？” “希尔维亚，任何事的发生都有其必然，你即便回到从前去杀了那个你以为的始作俑者，也是毫无意义的。” “谁说我要杀他？”希尔维亚本能地戒备了起来。 她不喜欢被人看穿，但的确也很清楚自己错过了杀掉汤姆里德尔的最佳机会。 邓布利多站起身，缓缓走到冥想盆边上，大概是检查了一下没发现异常，才转头看向希尔维亚：“希尔维亚，你过来。” “冥想盆里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希尔维亚站起身，走到邓布利多身侧来，她很清楚要修改记忆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我想知道的，恐怕在这里看不见。” “魔法部曾向我借过这东西，不过我拒绝了。”邓布利多笑了笑，希尔维亚对这些东西如此反感的态度并不足以让他意外或是有别的反应，“如果你愿意，可以自己去看一看。或许，那些被修改过的记忆能帮助你了解真相。” “您……不打算看吗？” “除非你愿意跟我分享。”邓布利多笑着看向希尔维亚。 这种微笑在别人眼里或许慈爱，温暖，但对希尔维亚来说就不是这样了。 “反正也不知道真假，您大可以复制一份。”希尔维亚说着，拿出了自己的魔杖，十分熟练地取出自己的记忆。 关于汤姆里德尔，希尔维亚所有的记忆都在这。但她还是没有看见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跟他认识的。 “这不可能。”从冥想盆里回来，希尔维亚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邓布利多只是看着希尔维亚，静静地等着她说下去。 “邓布利多先生……我……能不能见一下斯拉格霍恩教授？”希尔维亚的惊慌很快散去，她很严肃地看向邓布利多。 “哦，霍拉斯……我跟他也好些年没见了。”邓布利多眨了眨眼，他并不认为希尔维亚会提起斯拉格霍恩，但他还是点了点头，“你想知道什么？” “魂器。”希尔维亚十分认真。 邓布利多神色一顿，如果说当希尔维亚提起“斯拉格霍恩”时他只是有些意外，那么听见她毫无畏惧地说出“魂器”时，他心里则有几分骇然。 但很快，邓布利多就恢复了平静：“希尔维亚，这件事不要再告诉任何人。”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一切如常。 “希尔维亚，你前两天去哪了？” “虽然魔法部碍于面子，不让各种报纸报道你失踪，但我爸爸回家时还说呢，要是开学之前找不到你可就遭了。” “哦，我去森林里找独角兽去了。” “传说独角兽会主动给拥有森林之灵天赋的人续命，是真的吗？” “传说还说拥有死亡三圣器能成为死神的主人呢，你这也信！” 三圣器…… 如果是为了永生，制作魂器当然比找到三圣器要简单一些，但传说——哈利不就有那件隐形斗篷吗？ 另外两件是复活石和接骨木夜骐尾羽作杖心的老魔杖。 “希尔维亚，你说是不是？” “嗯？嗯……”希尔维亚敷衍着应了两声，抬手理自己的头发时，突然被什么东西挂了一下—— 戒指？ ------------ 102 希尔维亚这才仔细看起手上的戒指，这石头的光好像有些不寻常。 “复活石长什么样？”希尔维亚动了动手指，把戒指转了半圈，闲聊似地问起。 “没见过，据说能让人死而复生。” “任何一种魔法都不能让人死而复生，别被那种故事给骗了。”诺特看向希尔维亚，冷静，又有几分无奈。 逝者已矣，安眠于地，何必再让他们受一回罪呢？ 希尔维亚向诺特回了一个微笑。 写作业，做魔药…… “德拉科，这里应该升温。” “哦？我记得是保……”马尔福说着，低下头开始看书。 在他查书这会，希尔维亚已经保护好了他的坩埚和魔药：“希望你回头在斯内普教授的课堂上不要犯这种错误，他会关你禁闭的。” “希尔维亚，斯莱特林被斯内普教授关禁闭，你好像是独一份。” “潘西，小心变形课上又把火柴变成毛毛虫。”希尔维亚笑着应道。 是玩笑话，但也的确是在让潘西帕金森把嘴闭上。 这些天，达芙妮和希格斯之间似乎擦出了火花，他俩现在正坐在一起讨论着魔法史。 “希尔维亚，你的信。” “我的？”希尔维亚应声转眼看向走进休息室来到自己跟前的法利，接过她手里的信封，“这没有名字啊！” “洛哈特教授让我给你的。” “洛哈特……”希尔维亚机械地重复了一遍，目光落在信封上时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嫌恶。 希尔维亚打开信，看到笔迹时目光微微一顿。只有一行字—— “蛇怪的眼睛不适合你，时间转换器亦不适合你。” 他怎么知道？ 希尔维亚把信夹进书里，神色显然不如方才轻松，但应付些作业仍是绰绰有余。 “你去哪？” “图书馆。” “快要宵禁了，希尔维亚，明天还要上课。” “我保证不让斯莱特林被扣分。”希尔维亚说着，就离开了休息室。 图书馆，禁书区。 “影子，你来了。” “你都知道？”希尔维亚并没有显出身形，这里的一切看上去跟没有人一样。 “你把记忆留在了邓布利多办公室，是吗？” “你监视我？” “不可以吗？”他的语气甚少如此戏谑轻佻，丝毫不像在威胁什么，但仍能让人感觉到背后发凉。 “我不记得我送过你水晶球，汤姆。” “哦，或许是你下次使用时间转换器的时候，又或许是下下次。” “为什么我会记得魂器的事？”希尔维亚索性不再问水晶球的事，如果真是自己送的，那一定有别的原因，“我不认为我会出现在你上学的时候。” “我也从没想过，那是你的父母。” “哼……”希尔维亚依旧不太喜欢有人提起自己的父母，已经离去的人，何必总被挂在嘴边。 “救你的人会被无罪释放。” “他本来就无罪。” “那又如何，我要他在阿兹卡班安享晚年，他就没办法出来。反正虫尾巴已经死了，不是吗？” “哦，你不说我还忘了。”希尔维亚顿了顿，冷冷地哼了一声，继续说道，“他真的死了吗，会不会我现在去密室会发现地上又有一根手指？” “看来你的确从自己的记忆里找到了不少事。” “所以不是你对我用了遗忘咒，是他们不希望我记得任何关于黑魔法的事……” 如果魔法部想要查她的过往，一定是很简单的事，至少不可能四年查不到一丁点消息。 “想通了？”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我……” “你尽可以把他们想的龌龊些，影子，要知道那是魔法部，不是单纯的傲罗指挥部。”顿了顿，又嘱咐了一句，“早点回去吧，宵禁了。” “我是来看书的。” “你想知道的，日记本上都有。” “我要找修复你身体的咒语。” “回，去。” “喵——”洛丽丝夫人总是出现得恰到好处，紧接着费尔奇也过来了。 只是，一人一猫，实在对希尔维亚构不成什么威胁。 当晚，魔法部派来管理霍格沃茨猎场动物的人发现洛丽丝夫人被石化后扔在了禁林边，而费尔奇已经消失不见。 第二天早餐时间，这件事就已经传遍了霍格沃茨。 “不会又是什么怪物被放出来了吧？” “希尔维亚，你昨晚没去禁林吧？” “你看看我这黑眼圈，像是去禁林里逍遥过吗？”希尔维亚指着自己的眼睛，向扎比尼玩笑着说道。 “梅林的胡子，你还知道你的黑眼圈无药可救了。” ------------ 103 “潘西，你可好好管管，这家伙开口就没一个字让人爱听的，仔细回头我剪了他舌头。” “我可管不了，人家也不归我管。” 希尔维亚迷茫地把目光转向米里森，米里森向她挤眉弄眼地点了点头。 好家伙，这俩又吵架了？ 希尔维亚心知自己说错了话，就只低下头继续吃早餐了。往魔咒课教室去的路上，米里森跟希尔维亚说起潘西和马尔福的事。 “就因为……德拉科把魔法史笔记借给了爱丽丝？” “对啊，他俩总因为一点小事不对付。” “这可不是小事，要我说，库尔特本来就对马尔福有点意思，他……” “达芙妮，你不会是代入了希格斯学长吧？” “特伦斯学长才不会呢，他都不怎么跟女生说话的。” “嗯哼？什么学长？” “我……希尔维亚也是这么叫的！米里森，你闭嘴吧！” 米里森就差把“我懂”写在脸上了，希尔维亚哑然失笑：“我只是习惯，叫谁都是叫名字。” “希尔维亚，你这个习惯，恐怕有些人会不太喜欢。” “啊？” “她说的没错。”麦克米兰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他们面前来，“我很不喜欢你这个习惯。” “那我以后叫你麦克米兰？”希尔维亚似乎很快就找到了解决办法。 当然了，这个解决方案让麦克米兰十分不满意。 “希尔维亚，人家好歹喜欢了你这么久，你真的这么绝情吗？”扎比尼从亦在一边走着，见到这一幕，不住打趣道。 希尔维亚听着扎比尼的话，不觉皱起了眉，浅浅地扫了麦克米兰一眼，然后低下眸子嘟囔道：“我可不讨人喜欢，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说完，她就向教室的方向跑去了。 喜欢…… “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我？” “因为你还不够强。” 希尔维亚不知道怎的，提起那样美好的词，脑海中却只有回忆里冷冰冰的话。或许吧，因为她现在比很多人都强，所以才会有人喜欢她。 “发什么呆呢？” “德拉科你！不！要！扯！我！头！发！” “扯两下怎么了，我保证不会弄乱不就好了？” “希尔维亚，你对麦克米兰……” “用得着问吗，赫奇帕奇的家伙怎么配得上斯莱特林呢，他那是不自量力。” “德拉科，你不忙着去哄潘西，在这琢磨赫奇帕奇配不配得上斯莱特林，你脑子里长芨芨草了吗？” “我为什么要去哄她？”马尔福坐到了希尔维亚身后的位子上，他实在没有把潘西跟自己发脾气太当回事，“我又不喜欢她。” “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吗？”扎比尼似乎很为潘西抱不平。 “谁说的？”马尔福不以为然地应道，继续补了一句，“她如果漂亮一点，兴许我能考虑考虑。” 偏怕什么来什么，马尔福说这话的时候，潘西刚好走到教室门口。 “马尔福你过分了！” “潘西那么喜欢你，你说话能不能考虑一下别人？” …… 希尔维亚听着他们几个人替潘西声讨马尔福，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然后就往桌上一趴。 “麦克米兰喜欢希尔维亚不明显吗，为什么没人误会他们俩？”马尔福说话间站起身来，示意高尔和克拉布跟自己一起坐到希尔维亚前面去。 “因为希尔维亚对大家都是一样的。” “潘西帕金森，难道我对你很特殊吗？” “哦，你或许对希尔维亚特殊一点。” “你疯了？” “难道不是吗？” “她是成绩好了点长得好看了点，麦克米兰和希格斯喜欢她不代表所有人都喜欢她！” 希尔维亚没睡着，但她实在是不想掺和这种奇怪的事情。喜欢也好，男女朋友也好，对她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奢侈品，她甚至对这些温暖连期待和渴望都没有。 “希尔维亚……希尔维亚？” “嗯？上课了？”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 “嗯……长得好看的。”希尔维亚一副刚被叫醒的样子，随口嘟囔地应着。 “我感觉我没戏了。” “我也是。” “克拉布，高尔，你俩……不会吧？” 希尔维亚没理会他们，只是揉着眼睛，突然向扎比尼那边问了一句：“布莱斯，五月中有个宴会，你跟我一起吧？” “嗯？你是说欧洲魔法联合会的人来英国的欢迎会？” “对，我不想一个人弹琴。” “这……需不需要我向魔法部写个申请什么的？” “哦…对……我等会去翻一张信息表你填完给我就好了，届时你只要手和琴到了就行。”希尔维亚活动着肩膀，玩笑道。 ------------ 104 “我不怕危险，希尔维亚，我认为比起那群狮子，你更需要我。如果总想凭一己之力把危险挡在所有人以前，你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将是你无法承受的。你不可以，也不可能永远逞强下去。我不想用无聊且虚伪的词藻把自己粉饰得像个诗人，也不会恳求你因为我的顾虑而让你自己安全一些，但你的命是我的，我只愿你是个遵守诺言的人。” ——这是福沃克给她的回信里的话。 看着希尔维亚和马尔福，福沃克心里很难不起波澜。他的确是嫉妒马尔福的，马尔福身边有那么多人，即便做不了朋友，至少不会被明目张胆地讨厌。更何况，希尔维亚也在他身边。 圣诞节前一天早上，希尔维亚醒过来时，黑宝石戒指里闪出一道光。 落在她的枕边的，是一行字——神秘事务司。 希尔维亚揉了揉眼睛，略想了想，便嘟囔着问了一句：“去干什么？” 那行字变化了——水晶球。 紧接着，它又发生了变化——纳吉尼会帮你。 “你是觉得我进不去魔法部？”希尔维亚言语里还带着几分惺忪，拉了两下被子又蹭了蹭枕头，“汤姆，让我再睡会。” 达芙妮隐约听见希尔维亚的声音，走近时只见希尔维亚抱着被子继续睡，便只以为她做了个什么奇怪的梦。 起床，梳洗，整理好自己然后来到休息室，看见马尔福正沙发前的桌上花瓶里插放白玫瑰，希尔维亚勾起了嘴角。 “早上好，夫人。”马尔福见希尔维亚来，便把剩下的花放到一边，直上前来拥抱她。 以往这个时候，只是简单地拥抱一下，希尔维亚就会放开马尔福，顺便提醒他“这里是休息室，不太好”之类的。 但今天，她没有。 马尔福虽然有些困惑，不过能多抱她一会，他也就不去深究了。 “德拉科。” “夫人？” “我想……要一个早安吻。” 带着笑意吻过希尔维亚的额头，马尔福才看着她的眼睛开了口：“夫人，你今天……” “想提前要圣诞礼物而已。”希尔维亚说着，对马尔福眨了眨眼。 一切都与往常并无不同，但马尔福始终觉得，希尔维亚有些不同。 “我的魔杖越来越难用了。”希尔维亚说着，扔开了魔咒书，仔细打量起这根柏木魔杖来。 自从上次快断裂开，找奥利凡德先生修复了它以后，希尔维亚就明显感觉到这根魔杖已经不听使唤了。 “夫人，你用我的吧。”马尔福说着，把自己的魔杖递给希尔维亚。 “德拉科，我……”希尔维亚摇了摇头，没有接过来。 她的确说过马尔福的魔杖很顺手，但独角兽毛作杖心的魔杖是用不了黑魔法的。更何况，今天她要去的地方…… “我等会去一趟对角巷吧，希望奥利凡德先生能知道些什么。” “夫人，我陪你去。” “德拉科，我又不是小孩子，用不了多久的。”希尔维亚说着，向马尔福笑了笑，“等我回来。” “好。”马尔福微笑着应道。 他们一起去吃了早餐，又去图书馆一起翻了会书。 大概离午饭还有一会时间，希尔维亚离开了图书馆，一路走到禁林边，叫上了纳吉尼，才用幻影移形离开。 来到对角巷，希尔维亚先是让纳吉尼现身，嘱咐她去翻倒巷观察一下，天黑时去丽痕书店碰面。 对角巷已经不那么热闹了——越来越多的人相信那个人回来了，所以大家都默契地选择减少出门。临近节日，除了一些小精灵还被派遣出来买东西、猫头鹰忙碌地送信和包裹以外，这里甚少能见到巫师的身影。 “奥利凡德先生？”希尔维亚走到了那家小店门前，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 “希尔维亚小姐……嗯……看来这根魔杖给你造成了麻烦。” “嗯……或许吧，我不太确定它是不是有了自己的想法。”希尔维亚笑了笑，把自己的魔杖放到了柜台上。 奥利凡德点了点头，拿起那根上面仍有些细微痕迹的柏木魔杖细细打量以后，才开了口：“希尔维亚小姐，我想，你的确需要更换魔杖了……至于它……至死忠诚于你，是一根了不起的魔杖。” “什么意思？”希尔维亚突然皱起了眉。 “在你身上有太多离奇的事了……按理说柏木魔杖会追随主人，但它为你挡下了死神的镰刀……这可不寻常……”奥利凡德不紧不慢地说着，把那根魔杖的残骸放进了一个盒子里，然后爬上了梯子去为希尔维亚寻找合适的魔杖。 希尔维亚一根接一根地试着魔杖，奥利凡德店已是满地狼藉。 ------------ 105 “德拉科，我，赢，了。” 原来，是因为马尔福那句“没有人会拒绝我”，这两人又开始闹了。 希尔维亚心里对他们的评价只有一句——无聊。 变形课，麦格少不得又给他们讲了讲消失咒。希尔维亚只觉今天的课程索然无味——甚至比弗洛伯毛虫更无趣。 “教授——”赫敏又举手发问了，她还是那么喜欢刷存在感，“如果施咒者没有强大到能直接对人用消失咒，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呢？” “哦……格兰杰小姐，你这个问题……或许……嗯……”麦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抿紧了嘴唇，目光飘忽着来到了希尔维亚身上，“希尔维亚，你应该知道这个问题……是否存在简化生命体结构的咒语？” “教授，我觉得……如果可以把人变成毛毛虫，那么直接踩死或许比用消失咒方便一点。”希尔维亚的话很冷，目光有意无意地飘到了赫敏身上。 爱抖聪明的家伙，还真是让人讨厌。 如果只是霍格沃茨城堡管理员消失了，魔法部当然不会过问，可问题就在于洛丽丝夫人是魔法部的人在禁林附近发现的。 于是，魔法部自然又会派人来负责霍格沃茨学生们的安全问题。至于洛丽丝夫人——魔法部的人认为有必要将它带回去好好检查，这倒是很合伏地魔的心思。 “希尔维亚。” “阿拉斯托！唐克斯。”差不多午饭时候，希尔维亚见穆迪和唐克斯正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边，“你不是退休了吗？” “唐克斯第一次接手检查任务，我正好没事，顺便也来看看你。”穆迪说着，示意希尔维亚和唐克斯跟着他一起往外走。 “哦，原来我是顺便。”希尔维亚带着几分气恼地玩笑道，“而且现在已经是午饭时间了，阿拉斯托。” 穆迪玩笑着摇了摇头，三人已经从礼堂走到了门厅：“我们等会去霍格莫德，最近发生了不少事，我跟邓布利多说过了，你也正好跟我们一起去散散心。” 唐克斯也笑了笑，略寒暄几句便开始嘱咐她：“希尔维亚，霍格沃茨这次的事比较麻烦，有人怀疑是食死徒……嗯，总之，你小心一点就好了。” “魔法部既然要插手，就该抓紧时间找到费尔奇还霍格沃茨一个清净，而不是和无聊的《唱唱反调》一样捕风捉影地揣测食死徒的阴谋，不是吗？” “希尔维亚，唐克斯说得不无道理，最近英国魔法界都不太安宁，霍格沃茨是学校，理所当然要被重点保护。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穆迪跟着过来，可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知道希尔维亚不会听唐克斯的话。 希尔维亚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心说：我有什么可小心的，需要小心的是魔法部。 “听邓布利多先生说，你想拜访斯拉格霍恩教授？” “前几天梦到母亲了，所以想去见一见她当年的老师。”希尔维亚脸不红心不跳，凭着这张跟莉莉几乎一样的脸，她的确可以拥有不少便利，“很多人都说我像母亲，但我在梦里看不清她的样子。” “我们会找到他的。”唐克斯信心满满地保证道，说到这，唐克斯又从包里取出一张照片，“希尔维亚，这是莱姆斯让我给你的。” 希尔维亚伸手取过照片…… 是波特夫妇的合影，看上去，像是从婚礼请柬上复制出来的。 “谢谢。”希尔维亚心绪复杂，连道谢都并不轻快。 可偏偏，唐克斯此时提起另一件事—— “这次负责加强霍格沃茨安保工作的同事的工作报告说，发现了当年……波特夫妇被害的真相。曾经被指控为背叛波特夫妇的小天狼星布莱克，将被无罪释放。” “真相是什么？” “影子。” “什么？” “是影子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并报告给了那个人。” “影子？”希尔维亚只觉得这样的解释荒谬到让人忍不住发笑，她冷笑了三声，向唐克斯问道，“这么说，你们都看见影子了，抓到他了？” “唐克斯，我认为小矮星彼得的话并不作数，就连他本人也一样不可靠。”穆迪似乎并不打算对希尔维亚隐瞒什么，并且他好像刻意不提起“影子”的事，“比起无聊的工作报告和那只被石化的猫，你们更应该好好查一查小矮星彼得的事。” “无所谓。”希尔维亚见唐克斯正用心听着穆迪的建议，她却只是云淡风轻地说道，“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让干净的人离开阿兹卡班才是正事。” “希尔维亚，那可是……” ------------ 106 “唐克斯。”穆迪打断了她，“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要被个人情感左右，是傲罗该有的基本素养。” 唐克斯没有再说下去，穆迪的确是她作为傲罗的工作旅程中一个不可或缺的指路标，她的确应该好好向穆迪学习。 “阿拉斯托，你对徒弟的要求太高了。” “哦，年纪大了就总想给年轻人一点过来人的建议，或许我再过两年会选择来霍格沃茨作老师。” “鲁弗斯天天就想赶紧退休，你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我是知足的，就是不太放心你。”穆迪说着，意味深长地看向希尔维亚，“听说你开始打魁地奇了？” “击球手。” “我还以为……嗯……”穆迪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些许欣慰，“击球手当然很好，你要试着多和队友配合，这对你……会很有帮助。” 希尔维亚笑着摇了摇头：“我都在考虑要不要退出，训练太费时费力了。” “是因为哈利那件事吗？”唐克斯倒是心直口快，丝毫没打算对希尔维亚藏什么算盘似的。 希尔维亚微微皱了下眉，那件事尽管在学校里不是什么秘密，但“对自己的亲哥哥毫不留情”的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有多嘴的家伙在魔法部的人面前提起？ 魔法部对这个救世主有多少期望，希尔维亚心里有自己的底，用不着隔三差五地有人来提起“哈利”这个名字刺激她。 “即便真是你做的也不要紧。”穆迪严肃地说道，“比赛有比赛的规则，你作为击球手，就算是真的用游走球打对面的找球手，也只是做了你该做的事而已。” “我要是真打，他能只躺两天就出院？”希尔维亚没好气地嘟囔着。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但是希尔维亚，不是所有人都应该相信你。” “所以直接退出球队比较省事。”希尔维亚向穆迪点头说道。 “希尔维亚，你应该多跟同龄人交流，而不是……” “欧洲魔法联合会的人五月就要到英国来，我得有足够的时间练舞，这个理由够了吗？” “欧洲魔法联合会的人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很可能要去德姆斯特朗，所以最近还得做很多准备。”希尔维亚说道。 其实还不止于此，康奈利还特别嘱咐过希尔维亚“最近好好练一下舞”，恐怕到的人里不只有欧洲魔法联合会的人，还有欧洲魔法界的名流——希尔维亚大概能猜到几分，自己从来都只是一块招牌，如果不是因为哥哥是哈利波特，恐怕她也不会有今天。 “你如果真要去德姆斯特朗，魁地奇就更不能放下了。”穆迪半开玩笑地说道，“舞会和德姆斯特朗的入学准备都难不倒你的，不是吗？” “我对找球手克鲁姆不感兴趣。”希尔维亚带着几分不耐烦，她原本就不喜欢骑扫帚，对魁地奇更是没什么兴趣，更别提远在德姆斯特朗的克鲁姆了。 “但如果你去德姆斯特朗，你代表的就是整个英国，你必须……” “阿拉斯托，她还只是个孩子。” “英国魔法部培养出来的公主不能有任何瑕疵，唐克斯，你需要清醒一点。” 希尔维亚没再说话，只是垂着眼帘，静静地听着。 来到霍格莫德，蜂蜜公爵和佐料笑话店甚至入不得眼，三人径直走进了三把扫帚。 “小姐，未成年人不可以喝酒。” “火焰威士忌，我不想点第三遍。” “希尔维亚。” “樱桃汽水。”希尔维亚刚要往椅背上靠，又注意到穆迪的目光，只得深吸一口气保持微笑，“牛排五分熟，要黑椒汁。” “好的小姐。” “说说吧，费尔奇消失是怎么回事。”趁着唐克斯去洗手间的时间，穆迪对周围施了个咒，开口向希尔维亚问道。 “我不知道。”希尔维亚淡然应道。 “希尔维亚，我希望你对我说实话。” “阿拉斯托，我没那个能力对人使用消失咒。” “但要简化生命体的咒语，可不止是把人变成毛毛虫一种。”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禁书区的书可不如魔法部的多。” “他不过是个哑炮，我就算住在禁书区也有办法让他看不见我。” “但有洛丽丝夫人的费尔奇，就不一定了。” “那我大可以直接杀了猫。阿拉斯托，你不会因为我喜欢去禁书区，就觉得我有足够的动机杀了费尔奇吧？” “那只猫为什么能恰到好处地被魔法部的人发现，希尔维亚，我不觉得这是巧合。” ------------ 107 “魔法部想控制霍格沃茨，这违反了……” “阿拉斯托，你已经退休了。” “如果真要跟欧洲魔法联合会合作，他们的条约里会有魔法部不干涉学校的要求，希尔维亚，这种时候继续为他们进入霍格沃茨……” “阿拉斯托，费尔奇的事，跟，我，无，关。” “但愿如此。”穆迪如是说着，见服务生过来，才解开了咒语。 “小姐，你的牛排。” “谢谢。”希尔维亚保持微笑，似乎她只是来吃午饭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戴戒指了？” 希尔维亚拿刀叉的手顿了一下，不紧不慢地微笑着应道：“圣诞节的时候，马尔福夫人送的。” 唐克斯这会刚从洗手间回来，看着神色并不轻松的穆迪，少不得也提高了几分警惕：“最近卡伊鹿格森林应该没什么异常吧？” “总有摄魂怪喜欢往哪里跑，我不得不怀疑那里除了雷鸟还有别的东西。” “阿拉斯托，要不你回魔法部上班，让康奈利或者鲁弗斯去享受退休生活？”希尔维亚轻笑了一声。 “我看你还是多打打魁地奇，别总待在休息室。一直待在黑湖底，可是见不到阳光的。” “我毕竟不是打人柳，不需要那么多阳光。” “希尔维亚，多晒晒太阳，对身体有……” 希尔维亚的目光落在唐克斯身上后，后者便不再说话了。 一时间，这里沉默得只有希尔维亚手中刀叉与盘子摩擦的声音。 享受完午餐，希尔维亚并不打算跟他们一起去卡伊鹿格森林里——如果他们没提起摄魂怪，她大概还很乐意去亲近一下雷鸟。 “我们现在可没时间送你回霍格沃茨，希尔维亚。” 从三把扫帚离开，走在路上的三人说话时自然少不得施个咒。 “阿拉斯托，对雷鸟说话的时候记得恭敬一点，它们可比鹰头马身有翼兽骄傲多了。” “梅林的胡子，我又听不懂它们的叫唤。”穆迪摇着头说道。 唐克斯则十分认真地汇报道：“阿拉斯托，卡伊鹿格森林里不只有雷鸟吧，我们现在到手的资料里就提到，森林的另一头是蒂尼布里。我们可以……” “蒂尼布里早就不存在了，唐克斯。”穆迪神色严肃，甚至可以说是在郑重地声明什么。 希尔维亚只是故作轻松地踢了两下路上的石子，蒂尼布里，那个比黑湖底更阴暗、永远见不得阳光的地方，却似乎有一股力量吸引着所有人。 “希尔维亚，你先回去吧，我们得往那边走了。” “你至少把我送去蜂蜜公爵，阿拉斯托，我不可能大摇大摆地进去向老板问密道怎么走。” “是啊，我们还可以顺便买些……” “她不吃甜品，唐克斯。” 希尔维亚通过蜂蜜公爵的密道回到霍格沃茨，一切自然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除了她少上了一节魔法史课。 宾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纠结，他已经看淡了。 “希尔维亚？” “塞德里克学长。” “你……没去上课？” “阿拉斯托带唐克斯来检查，我跟着去了一趟霍格莫德村。”希尔维亚微笑着说道。 “你是从蜂蜜公爵回来的？” “嗯。”希尔维亚点了点头，这才发现老板塞进她兜里的糖漏了出来，“你喜欢这个味道吗？” 她把糖从兜里拿出来，尽数递到迪戈里面前，仍是微笑着看向他。 “你自己留着吃吧。” “塞德里克学长，拒绝女士可是很不绅士的。” 迪戈里笑着摇了摇头，只得连声道谢，接过希尔维亚手里的糖，应道：“你似乎，不怎么吃甜食？” 希尔维亚向迪戈里眨了眨眼。 “这是我最喜欢的味道，你也尝尝？”迪戈里说着，从手心里拿了一颗糖递到希尔维亚面前。 希尔维亚愣了一下，伸手接过糖时不自觉地皱了下眉，问道：“既然是最喜欢的，为什么还要和人分享？” “每个人喜欢东西的方式不同，希尔维亚。对我来说，把喜欢的东西分享给你，能让快乐加倍。” 希尔维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撕开糖纸把糖果放进嘴里。 酸酸甜甜的味道，和玫瑰柠檬水很像。 “怎么样？”迪戈里歪着头，微笑地看着她，“喜欢吗？” 希尔维亚嘴里含着糖，见迪戈里这般，不由得起了玩心，直点着头又抬手动了动手指，似是在示意迪戈里靠近自己一些。 迪戈里以为她要说什么秘密，便略向希尔维亚倾了些。 那个吻如蜻蜓点水，但迪戈里还是尝到了些许糖果的甜味。 ------------ 108 “味道不错。” 希尔维亚说着，便转身飞快地跑开了。 “塞德里克，好样的。” “我一直在想什么样的男生才能入希尔维亚的眼。” “今天见到了。” “你说洛哈特教授要是看见刚才那一幕……” “那他肯定会让塞德里克认真思考杀戮咒的意义。” 希尔维亚听着韦斯莱双胞胎跟迪戈里开玩笑，便下楼梯往门厅方向去了。 “你刚在干什么？” “几颗蜂蜜公爵的糖，也值得你专门教训我？” “你喜欢他？” “像塞德里克学长那么温柔的人，很难叫人不喜欢。” “温柔？哼，他不过是……” “所有人对我好都是有所图谋，我很清楚，不用你时时提醒。”希尔维亚的语气冷了下来，目光也黯淡了不少。 没有多做纠缠，她径直向魁地奇球场去了。 这是上课时间，课时安排原因，此时的魁地奇球场上并没有人，希尔维亚则刚好能进行“全能训练”。 那是她一个人的训练——把鬼飞球扔过铁环的同时，要兼顾游走球和金色飞贼。 “那是希尔维亚吧？” “是她。”路过的麦克米兰匆匆一瞥，便确认了球场上的那个身影。 其实要认出希尔维亚没那么难——斯莱特林球队的球衣，女生，只有她一个。 “她这会，应该在上草药课才对吧？” “逃课来练魁地奇？” “她不是不喜欢魁地奇吗？” 麦克米兰皱了皱眉，看了一会，然后和同学们离开了。 “希尔维亚？”眼看着晚霞染红了大半个天空，穿着格兰芬多战袍的伍德先到了魁地奇球场，“你……还好吧？” 希尔维亚正躺在草地上休息，听见有人叫自己，才坐了起来。 全能训练，抓住一次金色飞贼算一组，她一下午练了四组，此刻只觉四肢都不是自己的。 “奥利弗学长。” 伍德走过来，坐到了希尔维亚身侧：“斯莱特林的球员，没有一起训练吗？” 希尔维亚扯了扯嘴角，应道：“是我自己的加训，所以他们就没来。” “你还需要加训？”伍德意外之余，又玩笑道，“要不，你来格兰芬多队吧？” “学长你别开玩笑了，我是斯莱特林的学生。” 正说到这，格兰芬多队员陆续到了，希尔维亚也就知趣地离开了球场。 来到礼堂，晚饭的时间还没结束，好像一切都还来得及。 “不是不喜欢魁地奇吗？”诺特来到希尔维亚对面坐下，悠闲地端着咖啡，似乎真的在跟希尔维亚闲聊，“怎么翘了草药课去打球？” “喜不喜欢不重要，事情做好才重要。” “希尔维亚，公主是不用讨好任何人的。” “你怎么会觉得我是公主的？”希尔维亚的话里，满是自嘲。 诺特一时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是呀，公主不需要讨好任何人，但她不是真正的公主，某种意义上说，她更像是一件作品——经过精挑细琢，必须完美，不容有丝毫瑕疵的作品。 “希尔维亚，你在这啊！” “扎比尼，你要不先回宿舍换个衣服，我对着你吃不下饭。” “呃……的确是有点倒胃口，但我回去换了衣服就过了晚饭时间了……” “我给你带回去吧扎比尼，你这身……实在是让人食欲不振。” 听诺特这么说，布莱斯就愉快地准备回宿舍取衣服去盥洗室了。 “看来草药课不太顺利？”希尔维亚看着布莱斯离开，随口问了一句。 诺特轻笑了一声，应道：“马尔福和潘西那点事，扎比尼和高尔、克拉布打了一架，这不，打的那一身火龙粪。” 希尔维亚眨了眨眼，扯起嘴角点了点头。 “你不回休息室吗？” “不了，我去练琴。” 吃完饭，两人往不同的楼梯上走去。 “希尔维亚。”猛的，诺特回头叫住了希尔维亚。 “嗯？” “别太累着自己。” 希尔维亚眨了眨眼，机械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继续向楼上走。 练琴练到睡着，不累，怎么可能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合上钢琴盖的，反正是趴在钢琴上睡着了。 “洛哈特教授……您这是……” “洛哈特”只是用眼神示意艾克曼别出声，不过希尔维亚已经醒了。 “汤……啊，洛哈特教授，放我下来吧。” “洛哈特”没有更多的言语或动作，只是把她放了下来，然后就离开了， 希尔维亚揉着眼睛，见艾克曼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约瑟夫学长，别笑了。” “希尔维亚，洛哈特教授和塞德里克，你觉得哪个更好？” ------------ 109 “什么意思？”希尔维亚跟着艾克曼往休息室走，有些发懵地眨了眨眼。 “整个霍格沃茨都知道了，你和塞德里克……嗯……”艾克曼本以为能看看希尔维亚害羞的样子，结果却是他自己想多了。 “塞德里克学长是个很温柔的人……一个吻而已，不能代表什么吧？” “那洛哈特教授呢？” “汤姆”这个名字已经到了嘴边，希尔维亚赶紧拐了弯：“洛哈特教授对我一直很好，他对其他人也很好啊！” “洛哈特教授至少没有抱过别人回休息室，希尔维亚。” “可是……” 可是汤姆和我一直是这样相处的呀！ 希尔维亚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让她自己始料未及。很多事，记忆似乎都已不存在，但下意识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看来，你喜欢洛哈特教授多一点？” “约瑟夫学长，你越说越离谱了。”希尔维亚无奈道，正好这会也到了斯莱特林休息室，两人便没再多话了。 希尔维亚径直向宿舍去了，她不觉得那些问题是打扰自己休息的理由。接下来，大概还有更要紧的事。 “希尔维亚！” “早上好！” 早餐时间，韦斯莱双胞胎十分有兴致地凑到了斯莱特林这边来。 “嗯。”希尔维亚放下手里的牛奶，对他俩眨了眨眼，“有事？” “你不是喜欢塞德里克吗——” “我俩帮你把他拿下，怎么样？” 希尔维亚笑了一声，应道：“只是一个吻而已，你们也太小题大做了。” “别不好意思啊！” “塞德里克可是很抢手的！” “我们这有他的一切消息。” “你确定不想知道吗？” 希尔维亚的笑容僵了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格兰芬多长桌上没有早餐吗，韦斯莱？”诺特向来少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偶尔端那么一次，还真让人不太适应，“斯莱特林需要安静的就餐环境，韦斯莱。” 说着，他就来到了希尔维亚身边坐下，如果他也会用眼睛使用魔法，恐怕已送了弗雷德和乔治一人一个驱逐咒。 “诺特，我们又不是来找你。” “希尔维亚，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好了，你们先去吃早餐吧，我真的不用。”希尔维亚摆着手，可算把他俩打发走了。 诺特依旧没有问希尔维亚什么，接下来的几天，上课、打球、练琴、练舞，一切似乎都很平静。 “希尔维亚小姐。” 午后那会，希尔维亚刚吃了饭穿过门厅走着消食，便撞上了拎着笼子的乌姆里奇：“哦，多洛雷斯，你怎么来了？” “福吉先生让我把这只猫带回来交给你，他说你要了好几次了。” “嗯。”希尔维亚打开了笼子，把“洛丽丝夫人”抱了出来，“该调查的都查完了，没必要关着一只无辜的猫。” 说着，希尔维亚的目光重新回到了乌姆里奇身上，鲜嫩的粉色让希尔维亚感到有些不适应：“来霍格沃茨例行检查，不是应该穿正装吗？” “小姐，我只是来送这只猫。对学校例行检查这样的任务，怎么可能轮到我呢？” 希尔维亚挑了下眉，继而点了点头。康奈利安排乌姆里奇来送猫的小动作，希尔维亚当然清楚他在玩什么把戏，不过把人送到她面前和让巴诺德先生点头可是两码事。 乌姆里奇把猫送到了，见希尔维亚并没有跟自己多话的打算，便去找检查工作的那几个人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对我这么念念不忘？”“洛丽丝夫人”在希尔维亚怀里喵喵叫着，这话，当然也只有希尔维亚能听见。 “难道你宁愿在魔法部接受无休止的调查，也不愿意陪在我身边吗？” “我还没有找到……” “你要找东西不先问我，却自己没头没脑地往魔法部里去东躲西藏，再不把你弄回来，指不定闹出什么事。”希尔维亚微笑地揉着怀里“洛丽丝夫人”的头。 “我还以为现在，你会乖一点。” 希尔维亚冷哼了一声，也懒得反驳他，只是继续慢慢走着。 “希尔维亚。” “汉娜？”希尔维亚闻声转过头去，偏她怀里的“洛丽丝夫人”对着艾博一通龇牙咧嘴。 “洛丽丝夫人？” 经艾博这话，希尔维亚又顺了顺猫毛才与她微笑道：“嗯，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们说的……你和迪戈里学长……” “厄尼让你问的？” “是我自己想知道。” 看着艾博摇头，希尔维亚眨了眨眼，点头应道：“我的确觉得塞德里克学长和别人不一样。” “那厄尼……” “我和厄尼只是朋友。”希尔维亚微笑着，手又拍了拍“洛丽丝夫人”。 ------------ 110 这几天斯莱特林已经不传八卦了，希尔维亚更是没空搭理这些，没想到好不容易偷空，却又被人问起。 希尔维亚心说艾博总跟在麦克米兰左右，这两天有跟赫奇帕奇一起上的课这俩都魂不守舍的，就让她吃了定心丸，都别再闹出别的事才好。 跟拉文克劳一起上了魔法史，又到了和格兰芬多一起上魔药课的时候。 希尔维亚把“洛丽丝夫人”放在桌上，任它翻着笔记本，自己则忙着处理药材。 “希尔维亚。” “斯内普教授？” “这是魔药课，你为什么会带着宠物来？” “喵——” “斯内普教授，这……不是宠物。” “我的课堂上，不允许出现除了巫师和魔药材料所需的第三种生物。” “那……”希尔维亚眨了眨眼，拿起魔杖，嘴里念念有词地向“洛丽丝夫人”身上一指。 魔咒天才，大概真的有资格为所欲为。 “梅林的胡子……” “好像是希尔维亚之前在笔记本上画的那个人……” “她怎么做到的？” “安！静！”斯内普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不过希尔维亚变出的这个人倒是给了他不少压迫感，遂只从牙缝里一字一句地挤出字来，“继，续，上，课。” 希尔维亚的目光只落在汤姆里德尔身上，在听见斯内普这么说之后，少不得更得意了几分，做起魔药更是得心应手。 “这不可能，希尔维亚怎么做到把猫变成人的……” “而且洛丽丝夫人不应该是只母猫吗，为什么变成了一个男人？” “交头接耳——”斯内普当然听到了议论，并且十分精准地发现了说最后两句话的是克利维和斐尼甘，“格兰芬多，扣二十分。” “斯内普教授，这不公平！” “佩蒂尔小姐，你有什么问题吗？” “犯错的是希尔维亚，为什么又扣我们格兰芬多的分？” “你已经在顶撞老师了，佩蒂尔小姐，如果你不想关禁闭，那么格兰芬多再扣十分。” 希尔维亚瞥了一眼佩蒂尔，冷冷地哼了一声。 “斯内普教授，希尔维亚是把猫变成了人，但这个人是不是巫师，还不能……” 佩蒂尔才说到这，里德尔顺手拿了希尔维亚放在桌上的魔杖就要动手。 “汤姆！” “该控制温度了。”他说着，帮希尔维亚控制着魔药熬制过程中坩埚的温度。 希尔维亚松了口气般点了点头，继续做魔药，这节课似乎再没什么波澜了。 课间，高尔习惯性地过来跟希尔维亚借笔记——就算有马尔福放慢动作，他和克拉布依旧需要靠希尔维亚的笔记补课。 希尔维亚这会正对着坩埚发呆，温度有里德尔控制，她当然可以偷闲了，瞥见高尔过来，她目光飘忽着不知在想什么，只顺手抓了桌上的笔记本，但却发现拿不起来。 她转过头来，见里德尔的手“正好”压在自己的笔记本上。 “我也需要你的笔记。” “你看书就能看懂……” “可我不喜欢看课本。” 高尔茫然地向克拉布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最后还是马尔福走了过来—— “这是希尔维亚的笔记，你……” 里德尔只是略抬了一下眼帘，马尔福便吓得一哆嗦，继而拉着高尔和克拉布回了座位。 “魔药课笔记而已，你至于吗？”希尔维亚看着里德尔帮自己制作魔药的认真模样，他分明不需要笔记的。 “你确定这上面只有笔记吗？” “我……”希尔维亚刚要说什么，突然就没了后文。 里德尔似笑非笑地与她对视了一眼，继而十分满意地晃动着魔杖，饶有兴致地向坩埚里加材料。 希尔维亚撇了撇嘴，无意间瞥见斯内普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这边。 嗯？ 希尔维亚又看了看里德尔，心说斯内普应该不认识他——毕竟后来的伏地魔，实在是和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都沾不上边，若非要说有什么联系，那应该是气质。 “既然是做魔药，就该专心一点。” “这不是有你吗！” “嗯，你总有道理。” 魔药课之后，希尔维亚理所当然被留堂，至于里德尔…… 站在魔药教室门口的他，少不得成了陆续离开教室一众人围观的对象。 “你就是汤姆，汤姆里德尔？”米里森壮着胆子，从一众议论声中脱颖而出。 里德尔没承认，但也没否认，只是略扫了米里森一眼，便挪了两步站到一边去了。跟这些小家伙们平等交流，未免太掉价了。 “希尔维亚，你今天必须说清楚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斯内普教授，我都说了，是魔法部的消息说洛丽丝夫人身体里有一个人的灵魂，我正好前些天在书上看了这么个咒语，帮他恢复成了本来的模样而已。” ------------ 111 “你，恰好，看见了，这个咒语？” “我还特意向洛哈特教授请教过，您要是信不过我，可以跟洛哈特教授求证。”希尔维亚说着，有意低下头垂下眼睑——每次得罪斯内普，她总能用与母亲酷似的这一头长发或这张脸“化险为夷”。 “即便如此，他的身份不明，你只是学生，是没有权利把他留在学校里的。” “本来只想继续把他当猫养的，还不是您说不让他在教室里吗……” “你，说，什，么？” “啊……我是说，如果他的身份明确了，是不是可以……” “这个，你得去问邓布利多先生了。”斯内普说着，叹了口气，然后眼神示意希尔维亚可以出去了。 她刚出了门，差点与迎上来的里德尔撞了个满怀。 “走吧。”希尔维亚微笑道。 里德尔极轻地“嗯”了一声，便由着希尔维亚拉着自己的衣角，两人走上楼梯，向礼堂去。 “你，不问点什么？” “我都听到了。” 希尔维亚扯了扯嘴角，继续往前走着，随口道：“只是一个身份而已，难不倒你的，对吧？” “哦，看来你对黑魔王还有最基本的判断。” “你确定要这么去跟邓布利多先生说话吗？” “没有证据的猜测，都只是谣言，不是吗？”里德尔平静地说道。 “当然。”希尔维亚点着头，饶有趣味地应着。 但也就在这时，格兰芬多休息室里的救世主可就不那么轻快了，额头上伤疤的疼痛像是在极力提醒着他什么。 “所以希尔维亚跟这些事都有关系……”赫敏皱紧了眉头，她本没有怀疑希尔维亚的意思，可如果真像哈利和桃金娘说的那样，魔法石和密室都是希尔维亚的手笔，为什么邓布利多和魔法部都如此纵容她呢？ “赫敏，我相信希尔维亚有她自己的理由。” “哈利，就算她是你妹妹你也不该感情用事，她可是斯莱特林！” “是斯莱特林又怎么了？”纳威难得对哈利三人组提出自己的看法，尤其是当他跟他们想法不同时，“罗恩，你和哈利弄伤打人柳是希尔维亚帮着斯普劳特教授照顾的，《预言家日报》上还登着她救赫敏的事呢，你当时怎么不说她是斯莱特林？” “纳威，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哈利都没你着急。” “如果那个打开密室的人可以变成赫敏的样子去向桃金娘问话，自然也可以在从密室里出来时变成希尔维亚的样子恰好被哈利撞见，不是吗？” “可是除了希尔维亚还有谁有这个能力？” “有这个能力就一定会这么做吗，那哈利也是蛇佬腔，说到底你们怀疑希尔维亚就是因为她跟你们关系没那么好吧？” “别吵了！”哈利吼道。 伤疤处的疼痛让他实在是不想再听这些争吵，魔法石和密室的事都已经过去，蛇怪也已经死了，再纠结也是毫无益处的。 “或许……我们可以去密室里看看，说不定会有线索。”沉默良久，赫敏终究开了口，“除了桃金娘，一定还有别的线索……” 她不愿无端怀疑希尔维亚，但她也不可能完全不在乎所有的线索——魔法部最后的结论含糊其辞，除了桃金娘…… “费尔奇的死，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 罗恩这话一出口，赫敏与他对视一眼，像是找到了盟友。 纳威不再跟他们多费口舌，自顾自地回了宿舍。 “你们的意思是，费尔奇的消失也跟希尔维亚有关？” “哈利，你不觉得费尔奇消失得太巧了吗？” “还有被变成人的洛丽丝夫人……这的确太不寻常了。” 希尔维亚和里德尔来到礼堂，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边享用着食物。 现在礼堂里只有寥寥几人了，所以里德尔这张生面孔就显得格外惹眼。 希尔维亚只觉在众人目光注视之下吃东西很不自在，偏里德尔似笑非笑地低声打趣道：“跟黑魔王共进晚餐的机会可不多，影子可要好好把握。” 希尔维亚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继续吃着年前盘子里的食物。 “你说我该叫什么好，劳德，还是马斯特？” 希尔维亚想了想，应道：“斯蒂诺。” “嗯？” “不然呢？叫蒂尼布里？” 里德尔笑了笑，点头应道：“你喜欢就好。” “这件事也没有别人能跟你商量，不是吗？” “我说的可是真心话。” “你从嘴到心有一样是自己的吗，还真心。”希尔维亚看着里德尔冷笑了两声，见他没什么反应，便继续享用晚餐了。 ------------ 112 吃完晚饭，里德尔跟着希尔维亚到了音乐礼堂，扎比尼已经在这了。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这可是大事，布莱斯。”希尔维亚说着，坐到了钢琴前。 看着里德尔坐到了一旁不远处，扎比尼饶有兴致地问道：“你俩不去过二人世界？” “我又不是潘西。”希尔维亚说着，打开了钢琴。 她跟扎比尼的关系缓和，还是潘西的功劳——尽管希尔维亚并不觉得有必要跟这个家伙多话，但都在斯莱特林，和睦相处总是好的。 “希尔维亚。” “怎么？” “费尔奇的消失真的跟你没关系吗？” 希尔维亚按了琴键，随口应道：“我跟他又没有深仇大恨。” “也对。”扎比尼点头应着，也架起了小提琴加入练习，“今天怎么弹起勃拉姆斯来？” “就是想起在书上看的勃拉姆斯和施特劳斯的相处，觉得有意思。”希尔维亚按下最后一个音符，嘴角微微上扬，又转向里德尔继续道，“汤姆，你说勃拉姆斯和施特劳斯，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不容他人置喙的关系。”里德尔淡然道。 扎比尼识趣地“回休息室写作业”，留下这俩人在音乐礼堂里闲谈了许久。 “很晚了。” “天文塔上还值得去看看。” 里德尔轻笑一声，点了点头。 他们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门口时，已是宵禁时间。没有费尔奇的巡查，一切似乎都自在了起来。 休息室的门突然打开，希格斯从里面出来。 “特伦斯学长，要出去？” “我……”希格斯刚想说“我想去提醒你宵禁了”，却看见希尔维亚身侧站着的人，“没什么，就是去巡查一下。” 说着，希格斯侧身让他们走进休息室，自己则真的出去了。 “希尔维亚，你确定要让这只猫待在这吗？” “斯莱特林休息室可不是收容所。” “我们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你也不需要知道。”希尔维亚沉着脸，冷冷地扔下了这话，便只与里德尔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就准备往宿舍去。 回到宿舍，希尔维亚靠在床上看着窗外，在这黑湖底，即便是白天也只有星星点点的水光，遑论是晚上。 “希尔维亚。” “达芙妮。” “他，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人吗？” “是”字到了嘴边，希尔维亚目光闪烁着改了口：“如果真是里德尔，现在应该六十多岁了。” “你明知道他不是，却还把他变成了那个样子？” “你想说什么？”希尔维亚并不觉得达芙妮会有这个闲心浪费唇舌，更何况她自己也不想太纠结于“魂器与本人的区别”。 “再像也只不过是替代品，希尔维亚，你为什么不能放过自己？” “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达芙妮犹豫了一下，皱起眉，继续说道，“特伦斯学长很喜欢你。” “我跟他不可能。”希尔维亚说着，伸手从床头柜上拿了那本日记本，猛地一低头—— 戒指呢？ 她拿着日记本就跑出了宿舍，回到休息室时里德尔还坐在沙发上，希格斯恰好从外面回来。 “睡不着？” “嗯……保温咒好像对我不太管用。”希尔维亚径直来到里德尔身边坐下，连目光都没在希格斯身上停留，“你不会要在这睡吧？” “嗯……不知道。” “去我宿舍吧。”希格斯开了口，作为级长，总是要照顾人的，“我那有空床。” 希尔维亚抬眼看向希格斯，话似乎到了嘴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也好。”像是看出他们两个之间的不寻常，里德尔继续道，“我本来还说，让沃斯帮我拿条被子来，看来又可以省的你跑一趟。” 沃斯？ 希尔维亚听见这个名字，忍俊不禁道：“你倒是还记得。” 要不是在日记本里见过，希尔维亚自己都想不起来了—— 沃比斯科姆，意为“与你同在”。 那是在蒂尼布里的日子，他们并不关心希尔维亚的名字，通常叫她“纳斯蒂”，意为“讨厌鬼”。 “汤姆”是这里唯一一个问起她名字的人，只可惜希尔维亚自己对“名字”并没有印象。 “他们都叫我纳斯蒂。” “我看不是纳斯，而是沃斯。” “沃斯？”她扯了扯嘴角，原来“讨厌鬼”还不够，还是“糟糕的”，“随你怎么叫吧。” “沃斯不是worse，而是沃比斯科姆（vobiscum），意为，我与你同在。” “我可不想与他们同在。”希尔维亚嘟囔着说道。 “沃斯？”希格斯愣了愣。 “中间名而已。”希尔维亚随口搪塞道，又转向里德尔，“我还是去给你拿被子吧，宿舍比起……” “蒂尼布里”到了嘴边，她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 113 等到希尔维亚拿着东西再次下来时，希格斯约摸刚跟里德尔相互认识了一下。两人并没有太多可以聊的话题，又或者说，他们都不想跟对方聊天。 “你不会以为，用被子就能把那枚戒指换回去吧？” 他低声与希尔维亚耳语，这画面落在希格斯眼里，配上黑湖底的阴暗，就显得不那么轻松了。 “汤姆，送人的东西，哪里有要回去的道理？” “你不也把东西收回去了吗？”里德尔看着希尔维亚的眼睛，像是在逼她想起什么来。 可惜，希尔维亚什么也没想起来。 “嗯？这被子……” “还挑，要不我把你变成被子？”希尔维亚说着，瞪了里德尔一眼。 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再把戒指交到她手上：“再弄丢，我可不给了。” “是我的，谁也拿不走。” 总之，里德尔最后来到了希格斯的宿舍。 如希格斯说的，他们宿舍空了一张床。 “特伦斯·希格斯。” “汤姆·森佩尔·斯蒂诺。”里德尔面不红心不跳，只是名字而已，他总不会在这里说他是伏地魔。 “德里安·普塞。” “C·沃林顿。” 惟有听见“沃林顿”这个姓时，里德尔极轻地笑了一声，应道：“伯纳德……先生还好吧？” “你……认识我父亲？” “见过几次。”里德尔随口应着。 把东西收拾好，时间也渐晚，自然就该休息了。 只是，希尔维亚还坐在休息室的火炉边，迟迟不肯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或许开始泛起鱼肚白，只是在斯莱特林休息室里并看不见。 “希尔维亚？” “啊？”希尔维亚猛地站起身，只见马尔福睡眼惺忪地走了下来，“你不会在这坐了一晚上吧？” “差不多吧。”希尔维亚说着，就转头要回宿舍去，“你今天这么早？” “我爸爸让我好好研究一下魔咒，否则他暑假就不给我买……” “哦。”希尔维亚本来也没兴趣听下去，不过敷衍完了马尔福，就回了宿舍。 米里森还在睡，达芙妮却像是被开门声吵醒了一样。 “希尔维亚？” “我……吵醒你了？” “没有，本来也该醒了。”达芙妮说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希尔维亚犹豫了一下，坐到了达芙妮这边来。 “我知道晚上的话是我……” “达芙妮……”希尔维亚想了一会，看着达芙妮继续问道，“你，会跟父母吵架吗？” 达芙妮被希尔维亚问得有些懵，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当然会，有时候我还觉得他们挺烦的……” “那如果，他们反对你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你会怎么办？”希尔维亚依旧不明白所谓的“喜欢”是怎样的情感，即便是“朋友”这种近在咫尺的词汇对她来说也很难理解。 如果“觉得他与众不同”就是喜欢，那希尔维亚喜欢的人未免太多。可如果不用“喜欢”作幌子，难道要她去跟达芙妮解释自己是如何在仇人身边活下来的吗？ “我没想过……或许……会私奔吧？” “私奔？”希尔维亚眨了眨眼，“那，你父母怎么办？” “我家里又不止我一个孩子。”达芙妮说到这，自嘲地笑了笑，“我妹妹利亚，你见过的，他们都更喜欢她……她的确更讨人喜欢，对吧？” “嗯……这么说的话，大概没有什么比有一个救世主哥哥更糟糕了。”希尔维亚玩笑道。 很快，就到了该离开休息室的时间了。 “昨晚没睡好？”礼堂里，坐在长桌边的里德尔见希尔维亚过来，出于习惯似地把旁边的书挪了挪。 “嗯。”希尔维亚诧异于他的殷勤，走到他身边坐下，心说该不会又有什么事要发生吧？ “这个给你。” “玫瑰露……”从他手里接过玫瑰露，她苦笑道，“从哪弄来的？” “你……”里德尔好像要解释什么，可转瞬之间便只有满脸的失望，“拿着就行了。” “你不去上课吗？” “我不需要。” “也对。”希尔维亚说着，低头吃过了早餐，便要跟达芙妮他们一起往教室去。 “希尔维亚？” “啊？”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哦……昨晚没睡好。” “你昨晚就没睡吧？满脸写着‘我还想睡’，看你下节斯内普教授的课该怎么办！” “米里森，你少说两句。” “诺特，你怎么总向着希尔维亚？” “好了！”希尔维亚被吵的有些不高兴，“每天除了无聊的花边谣言能不能有点别的事，不说话没人把你们当哑巴！” ------------ 114 偏迪戈里几人恰好看见希尔维亚跑着从斯莱特林学生队伍里离开，这种“关心学妹”的事少不得又被交给了迪戈里。 “希尔维亚？” “我都说了别烦……”希尔维亚正不快活，转头见了迪戈里，只咬了咬嘴唇，应道，“塞德里克学长，是你啊。” “我看你一个人跑过来……他们欺负你了？” “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呢！”希尔维亚笑了笑。 那件事其实她没太放在心上，不过流言满天连带着四个学校的魁地奇球员都准备看好戏，迪戈里更是有段时间躲着自己，才有这么一问。 “我……我们是朋友，对吧？” “那要看学长怎么想了。”希尔维亚微笑地如是说着，然后就转身准备继续赶往变形课教室。 “希尔维亚——”迪戈里叫住了她，继续说道，“如果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 “不用了。”希尔维亚拒绝得很干脆，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迪戈里站在原地，看着希尔维亚的背影好一会，才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希尔维亚。” “嗯。” “我听说你昨天……” “是把洛丽丝夫人变成了一个男人，他现在应该在图书馆或者斯莱特林休息室，还有别的事吗？” “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泰瑞，我不是等候审讯的罪犯，别这么看我。” “但你的确让人感觉到陌生。” “你跟她很熟吗？” “汤姆？”循声望去，希尔维亚少不得有些意外。 “你课本落在礼堂了。”里德尔面无表情地来到希尔维亚身边坐下，把课本随手往桌上一放，“怎么坐后面来了？” “我……”希尔维亚张了张嘴，实在是编不出合适的说辞，却听里德尔继续说道—— “想睡就睡吧，反正有我。” 希尔维亚心说这家伙转性了？还是他今天心情格外好所以来重温课堂旧梦？算了不重要，既然有补瞌睡的时间，那还是争分夺秒吧——反正成绩也不需要操心。 心里是这么想，不过上课她还真没睡着，一直拖到下课才趴在了课桌上。 “嗯？”课间，希尔维亚猛一抬头，见麦格正站在自己桌前，“麦格教授……” “希尔维亚，这里是教室。” “抱歉……我……”希尔维亚有些懵，直到…… “跟同学相处融洽是好事，但你们……”当麦格看见里德尔那张脸时，脸上的诧异溢于言表，甚至还有那么些惊恐。 “麦格教授好。”里德尔云淡风轻，好像麦格的神色变化与自己毫无关系。 “哦…你是新来的学生吗？我不记得今年霍格沃茨有转校生。” “暂时是旁听生。”里德尔应道。 不知怎的，看着麦格的表情，希尔维亚好像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嗯？你是转校生吗？” “不是。” “我怎么之前没见过你？” “我…身体不太好…不常上课。” “哦，回座位吧。” “教授，她是旁听生。” “旁听生？”那个模糊了面容的教授话音中尽是不可置信，甚至还有些嘲讽，“霍格沃茨可从来没有旁听生。” “她是跟我来的。”里德尔的声音让希尔维亚感觉这段记忆还有些许可信之处，他继续说道，“教授，她……” “你是？” “汤姆·里德尔。” “哦好的，里德尔。我要告诉你，不是随便一个麻瓜世界的人都可以学习魔法的，这里是学校，不是你家的后花园！” “他家可没有后花园！” “就是，福利院哪里会有后花园！” 希尔维亚眉头一皱，随手拿过了里德尔的魔杖，向着说话的那两人一划，他们便都悬浮到了空中，甚至还有火苗从魔杖顶端向他们射去。 只是教训他们而已，她并没打算把他们烧死——不过袍子上被灼出几个洞也是寻常。 “旁听生……”麦格抿紧了嘴唇，她并不觉得有学生身边坐着个旁听生是好事，但并没有再说什么。 希尔维亚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忙道：“麦格教授，汤姆的身份证明很快就能拿到了，他……” “希尔维亚，先斩后奏可不是个好习惯。” “抱歉……事发突然所以……” 麦格没有再说别的什么，只是嘱咐他们“认真上课”。 第二节，魔药课， “希尔维亚……” “说。”希尔维亚满脸写着不耐烦，面对永远不会穿好制服的哈利，她向来没有好脸色。 里德尔倒是一点不嫌事大，饶有兴致地从头到脚把哈利看了好几遍：“这就是著名的，哈利波特？” 希尔维亚似有若无地“哼”了一声，叫哈利脸色并不好看，直道：“不舒服就去医务室，免得等会把坩埚炸了，格兰芬多又该被扣分了。” ------------ 115 “他是谁？”哈利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希尔维亚质问道。 “汤姆。” 赫敏凑了上来，满脸写着“你这样是不对的”，好像她和希尔维亚不是同学，而是上下级或者师生关系：“希尔维亚，你不应该把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留在学校里，而且他……” 里德尔的目光扫向赫敏，后者嘴边的话愣是没了后文。 “他怎么了？”希尔维亚不掩饰自己的不悦，目光在哈利和赫敏之间转了一会，才继续开了口，“救世主可以交朋友，我不可以？” “我不是这个意思希尔维亚，你……至少要先知道他是谁吧！” “需要你来教我吗？”希尔维亚皱起了眉头，狠狠地瞪了赫敏一眼。 “泥巴种，格兰芬多的座位在那边。” “马尔福你太过分了——”罗恩说着，抓起魔杖就要对马尔福施咒，“吃鼻涕虫去吧！” 希尔维亚的确是打算给马尔福加个防护咒的，至于这咒语反弹的效果，她自己也没想到。 “罗恩！” 格兰芬多众人慌了神，斯莱特林的学生们笑成一团，希尔维亚则只是看着，仿佛这件事与自己毫无关系。 “希尔维亚，你会解咒的，对吧？” “我……不知道怎么解这个啊……”希尔维亚说着，对上纳威那副满脸期待的神色，莫名地不太高兴。 斯内普教授一来，当然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格兰芬多送个扣分大礼包，再让哈利和斐尼甘把罗恩送去校医院。 “要不是洛哈特被魔法部请去协助调查，哪有那么多魔药课。” “就是，我还是挺想念洛哈特教授的，他讲红帽子那会……” 听着同学们窃窃私语，希尔维亚少不得在做魔药时目光向里德尔飘了过去。里德尔仿佛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向这边微笑着挑了挑眉。 希尔维亚心说自己是疯了吗，他现在不过是一只猫而已，有什么可看的。 “希尔维亚。” “斯内普教授？” “控制温度。”斯内普沉着脸，绕着希尔维亚走了小半圈，挡在了她与里德尔之间，“我以为这种错误是你不会犯的。” 希尔维亚低头挥动魔杖，并不开口说什么。 “很少见你……上课不专心。” “昨晚做了个梦。”希尔维亚自顾自地说着，好像来到身边的里德尔是个可有可无的听众，“我们，是不是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 “嗯？”里德尔挑了挑眉。 希尔维亚这才转头把目光投向他，说不清是疑问还是在畏惧什么：“阿拉斯托总说我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我也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活了很久很久。” “你或许很快就会想起一些事情了。”里德尔轻笑道。 “所以冥想盆里看见的，都是真的？” “或许吧。” “那……那个教授……” “一时半会不会有人找到他的。”里德尔十分笃定地说道。 继续上课，下课，去礼堂吃饭，一切似乎都没什么不同。 “去图书馆吗？” “有魁地奇训练。” “那我晚点来找你。” 希尔维亚眨了眨眼，心说这家伙又想玩什么把戏——她并不认为自己需要和里德尔这么紧密地黏在一起。 别说他现在只是一只猫，就是他本人来了，希尔维亚也不可能与他时刻在一起。 “有问题吗？” “我不需要一只猫来接我去。” 里德尔轻笑着“哼”了一声，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漂亮！” “做得不错！” 队友的喝彩并没让希尔维亚有好心情，她皱了皱眉头，继续盯着满场乱飞的游走球。 “希尔维亚，别那么紧张。” “放松一点。” 希尔维亚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与队友招手示意。 只是训教而已，但他们都在试图帮助希尔维亚适应热闹场面。 训练结束，众人回到地面来“开会”， “德拉科你可闭嘴吧，你要是比赛的时候再眼里只有哈利没有金色飞贼，就把找球手的位置还给我！” “把你嘚瑟的，这次斯莱特林肯定是总冠军。”马尔福说着，抬手拍了一下希尔维亚的头。 但也就在这时候，里德尔正走进球场。 “哟，希尔维亚，还有人来接你啊？” “你到底是怎么把猫变成人的？” 希尔维亚没理会他们的话，迎上去盯紧了里德尔：“汤姆，你怎么……” “我不该来，是吗？” “什么意思？” “没事。” “我先去换衣服了。”希尔维亚说着，就径直向更衣室去了。 但汤姆在女更衣室外面等了许久，眼看斯莱特林的男球员陆续离开她仍没有出来，不由得皱起了眉。 总不能窗女更衣室吧？ “为什么我们的训练时间总是贴在斯莱特林后面？” “这会天都要黑了还怎么……” ------------ 116 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到了。 理所当然地，哈利看见里德尔，额头上的伤疤又开始疼。 “你是？” “斯蒂诺。” “奥利弗，你还不知道他？” “哈利，告诉他当时斯内普教授的表情……” 里德尔并没太理会他们的叽叽喳喳，目光也只是在哈利身上停留了一会，便挪向了女更衣室的门口。 希尔维亚走出来时，脸色惨白，神色并不轻松，但在与格兰芬多一众人打招呼时还是不忘嫌恶地剜哈利一眼。 从球场回到城堡的路上，希尔维亚的眉毛几乎要拧到一起。 “要去校医院吗？” 希尔维亚摇了摇头，抬眼看了看暗下来的天，说道：“为什么总有人喜欢往那跑？” “愚蠢的家伙们以为去了蒂尼布里就能窥探到黑魔王的秘密，呵，可笑。” 希尔维亚对里德尔翻了个白眼，然后继续往前走。 既然有人心甘情愿地去蒂尼布里敲醒沉睡多年的丧钟，那不妨再给他们加点料。 里德尔和希尔维亚不需要什么交流，两人十分默契地来到打人柳下的密道里，然后使用幻影移形去了蒂尼布里。 站在蒂尼布里与卡伊鹿格森林相连的路上，造访者的脚步与惊叫都混在了雷鸟的怒吼与雷鸣里。 午夜的闪电格外耀眼，蒂尼布里也好似有了那么片刻的光明。 “希尔维亚小姐？” 当然有人能从雷鸟的爪下存活，用守护神咒驱赶摄魂怪来到他们面前。 看着艾伦卡特和他身后的三个人——他们衣衫褴褛，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受了伤，鲜红的血液浸染着傲罗的徽章。 “卡特先生，看见我很意外吗？”希尔维亚冷笑着说道，目光扫过他身后的每一个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呢，我忘记的那些事，真的让你们如此着迷吗？” 里德尔只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很清楚对于这样的戏码，希尔维亚不会喜欢他插手的——毕竟，如果有人可以代替她的心脏成为这里的封印物，由她亲自解决说不定还能让她尽快想起什么来。 可惜的是，居然有人在这种时候，以为自己的魔杖可以指向希尔维亚身侧的那个人。 希尔维亚眉心一皱，只如在与对面的几人决斗一般略微示意，继而迅速拿起魔杖默念咒语，霎时间四名傲罗所站的地方如火山爆发一般—— 在那“火山口”，随着厉火喷薄而出的还有一个虚幻的、与希尔维亚音容样貌完全相同的如幽灵一般的影子现身。 结果当然是…… 希尔维亚拿回了自己的心脏，而这四名傲罗成为了冰封与厉火之间不得逃脱的封印之物。 “下次出来，是不是该给我一根魔杖？”汤姆看着希尔维亚——她还拿着她自己的心脏仔细打量着，好像是在辨认一件收藏品的真伪。 希尔维亚闻声向里德尔转过头来，顺手用咒语把自己的心脏收好，才应道：“我可不会把任何一根魔杖交给一只猫。” “我不是找不到人的身体，是你总嫌不好看。”里德尔似笑非笑地说道。 希尔维亚忍俊不禁，也没说话，只是转身继续向蒂尼布里的深处走去。 里德尔略皱了皱眉，也只是跟了上去。 越往里走，就越黑、越冷，但希尔维亚像是受了什么指引，片刻都不肯停下。 很快，他们就听见了一个并不陌生的声音—— 蛇怪。 相比里德尔的欣喜，希尔维亚则十分平静，她甚至拿起魔杖对蒂尼布里的天空施了咒—— 蒂尼布里的夜空中，星光璀璨。紧接着，流星闪过滑落到她伸手可触的地方，一阵亮光之中渐渐有了实物的模样。 “你不是说到过卡伊鹿格森林了吗，难道没有发现它？”她扭过头来，把手上的东西递给里德尔，正撞上他赞许与惊喜的目光。 里德尔愣了愣，伸手接过了自己的魔杖——那根紫杉木魔杖好像还是当初的样子。 “你还真是，永远在给我制造惊喜。” 希尔维亚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两人若无其事地回到学校，一路回到休息室，对所见所闻都闭口不提，倒是争论起一些古老的咒语来——好像他们两个是在图书馆看了整个晚上的魔咒学一样。 “已经宵禁了，希尔维亚，斯蒂诺。” “杰玛学姐，我们没有被扣分。” “下次早一点，希格斯可着急坏了。” 希尔维亚略带抱歉地笑了笑，里德尔则径直向宿舍去了。 “希尔维亚，你不会真的喜欢那个汤姆吧？”法利见里德尔离开，才向希尔维亚开了口。 ------------ 117 “杰玛学姐，你这又是在哪听的谣言啊？”希尔维亚哭笑不得，和法利相邻着坐在沙发上，心说为什么总有人谈论自己喜欢谁。 更何况，喜欢里德尔？ 怎么可能呢，那可是…… “你不喜欢他就没事了。”法利好像松了一口气。 见法利这样，希尔维亚试探着问：“他的确……是个很迷人的家伙，对吧？” 法利咬了咬嘴唇，略带几分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也这么觉得吗？” 可别被他那张脸骗了。 希尔维亚话到嘴边，却只是笑了笑。 “希尔维亚，你和汤姆……是怎么认识的？” 希尔维亚眨了眨眼，心说我要是能想起来就好了，遂只道：“斯蒂诺，他不喜欢别人叫他汤姆。” “哦……那他怎么会和洛丽丝夫人……” “这个你要问他了。”希尔维亚微笑着歪了下头，如是说道。 “在聊什么呢？” 见里德尔回来，希尔维亚看向他的目光带着几分困惑，法利则像是捡到了什么宝贝：“没什么，随便聊聊。” 里德尔并没打算跟法利多作交流，只是晃着手上的魔法部最新认证的合法咒语集来到希尔维亚面前递给她：“你前天给我的资料。” “这玩意就不用给我了汤姆，魔法部每年都会出一本新的，哪怕跟前一年的没区别他们也会弄出来。” “斯蒂诺，你也研究魔咒吗？正好我之前在书上看见……” “沃斯是魔咒天才，有什么不懂的，你问她就好。”里德尔说着，目光甚至没从希尔维亚身上挪开，只把那本咒语集塞进希尔维亚怀里就转身又回了宿舍。 不用猜也知道，这家伙精力充沛，等会估摸还打算去禁书区过夜。 而至于希尔维亚，幻影移形真的很累，尤其是从霍格沃茨到蒂尼布里一个来回，简直就像是穿越了两个世界一样。 没跟法利再多说什么，她回到宿舍，见米里森和达芙妮都还没睡，希尔维亚便跟她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顺便鼓捣起魔药来。 “你说下学期洛哈特教授能回来给我们继续上课吗？” “我觉得不会吧，在他的舞会上发生了那样的事，说不定魔法部已经把他关进阿兹卡班了。” “阿兹卡班？”达芙妮张了张嘴，又道，“洛哈特教授真的跟食死徒有勾结吗？” “我又没去现场，但我姑姑说那是食死徒做的。对了希尔维亚，你有没有听说什么？” “我跟你们知道的一样，但如果真要换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话……”希尔维亚突然想起什么来，抬眼看向达芙妮，“达芙妮，之前这两次事故，好像，现场都没有黑魔标记？” 达芙妮略皱起眉，目光向左上角投去，拼命回想着什么：“我记着……好像是没有。” 米里森瞪大了眼睛，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有黑魔标记的话……那有没有可能，根本不是食死徒做的？” 达芙妮目光一顿，只见米里森还懵懂地琢磨着“可是除了食死徒，还能有谁”，希尔维亚神色自若地做魔药似乎世事都与她不相关。 “希尔维亚，你记得什么吗？” “我只能记起有一股味道，你知道的，那种场合……我……” “什么味道？” “像……尸体被曝晒之后的味道。” 达芙妮与米里森面面相觑，两人都没再追问下去。对于希尔维亚，她们已经习惯了她的记忆点异于常人，而关于她为什么会对诸如“尸体被曝晒之后的味道”之类并不常见的事物印象如此深刻，她们也早已不再追问。 希尔维亚收拾好魔药，夜已深了，三个女孩躺在各自床上渐渐入梦。 可巧，希尔维亚又梦到了她的父亲。 但她并不是作为父亲的女儿出现，而是…… “倒挂金钟！” “詹姆，做的漂亮！” “有没有人想看鼻涕精把脱裤子？” “住手！”除去詹姆和小天狼星，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但很快，那个声音的主人就被卷进了无尽的黑暗中，任他怎么挣扎也无法摆脱。 “雷古勒斯！”希尔维亚梦中惊醒，所幸她的声音不大。 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她还记得自己想要把雷古勒斯拉出来时的努力，以至于现在还能感觉到手臂僵硬。 而今晚同样睡不着的，还有格兰芬多休息室里琢磨“费尔奇的消失”“洛丽丝夫人变成的人”以及“魔法部的人负责霍格沃茨的禁林和城堡管理”。 赫敏皱起眉头，她总觉得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 118 麻瓜出身的女巫当然不可能清楚魔法部和魔法学校之间的关系，以及…… “哈利，我记得你看见那个……那是谁来着？” “汤姆。”赫敏似乎恨不得一巴掌打死罗恩，“你能不能记住一点东西？” “对，你看到汤姆伤疤会疼，你有没有跟麦格教授或者邓布利多说过？” “罗恩，这种小事就不用告诉邓布利多了吧？” “这可不是小事，哈利。”赫敏也跟着警觉了起来，奇洛和蛇怪的事都还在她的记忆里搅弄风云。 次日早餐时候，纸飞机来到了希尔维亚面前。不仅有关于即将到来的欧洲联合会的人来“交流”的事，还有“斯蒂诺”的身份证明。 希尔维亚揉了揉太阳穴，随手把那几张身份证明推到了里德尔面前。 “就放你那吧。” “我是觉得你拿着这些东西去校长室编故事比较合适。”希尔维亚说着，伸手拿了面包，继续吃早餐。 “邓布利多已经找过我了。”里德尔冷静得好像在说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 “你怎么……”话问到一半，希尔维亚看着里德尔没有丝毫温度的目光，赶紧改了口，“那……你还要待在霍格沃茨吗？” “他也是这么问我的。”里德尔说道，“要不要继续待在霍格沃茨？” 希尔维亚愣了愣，她是还想问什么的，但最终没开口。 “我跟他说，我还会继续待在这。” “哦。” “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 “这是你的决定。” 加紧吃完了早餐，希尔维亚便要逃一般准备离开礼堂，却被里德尔叫住。 “还有事吗？” 里德尔迟疑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 希尔维亚没再多话，径直往魔法史教室去了。 下午，魔药课结束，走出教室的希尔维亚和小天狼星撞了个满怀。 “你是……小天狼星？” “希尔维亚？”小天狼星显然没想到希尔维亚会认出自己，但这欣喜刚从他的脸上闪过，目光便投向了还垂头丧气对着自己坩埚的哈利，“哈利！” 希尔维亚转头向哈利看去，微笑还僵硬地挂在脸上，目光却冷了下来。 那天晚上，希尔维亚再次进入了斯莱特林的密室。只是，她很快就发现这里不止自己一个人。 “别躲了，我……”在希尔维亚几乎要叫出“汤姆”时，她愣了半秒，“哈利？” “我以为你不会在这里的，希尔维亚。” “可我就在这。” “所以斯莱特林的密室就是被你打开的对吗？” “原来这里就是斯莱特林的密室啊，可他们不是说，斯莱特林的密室里关着很可怕的东西吗？”希尔维亚说着，四下里看了看，很快目光又回到了哈利身上，“该不会，说的是你吧？” “蛇怪已经死了，希尔维亚。”哈利心说自己的确小看了自己这个妹妹，不知怎的，一见到她，自己就莫名地心悸，“所以你为什么在这？”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希尔维亚丝毫没有心虚的意思，鄙夷道，“这可是女生盥洗室下面的密室，我亲爱的哥哥。” “是啊，斯莱特林品味独特。”哈利不甘示弱地挖苦道。 希尔维亚懒得再多费口舌，只“哼”了一声，便开始捣鼓魔药了。 看似一切平静，她心里却在想她怎么会认为是里德尔在这里。摆弄着魔杖，希尔维亚有条不紊地向坩埚里加入材料。 哈利有些犹豫，听希尔维亚的意思，蛇怪并不是从这个密室里被放出来的吗，可是桃金娘明明…… 希尔维亚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谎呢，或者说，她身上还有多少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呢？ “你还不走？” “那个……小天狼星说……你……” “这魔药我第一次做。”希尔维亚说着，又晃了晃手里的魔杖，“我怕等会坩埚爆炸，所以不管你有什么事，我都建议你，走，远，点。” 她并不在乎哈利想问什么，也不在乎自己参加魁地奇训练时小天狼星和哈利都说了什么——既然小天狼星没当着她的面说，那她就一个字都不想知道。 “所以那个……小矮星彼得……” “嘭——” 哈利还没问下去，希尔维亚的坩埚已经炸了，并且肉眼可见，魔药喷溅到的地方开始燃烧起绿色的火。 “我……希尔维亚……你还不走吗？”哈利亲眼看见绿色的火将墙壁烧出了一个又一个洞，心里愈发慌了。 “如果你还想找什么东西的话我不会拦着你，但是别打扰我做魔药实验，我的救世主哥哥。” ------------ 119 “我从没想过要当什么救世主，希尔维亚，你……” “嘭——” 坩埚第二次爆炸。 与其说是坩埚爆炸，不如说是“小火山爆发”，但即便如此坩埚居然依旧完整。 绿色的火光里闪出蓝色的火星子，像萤火虫一般寻找着什么。 哈利看着希尔维亚用魔杖召唤出了什么东西——拿东西好像冻在冰箱里几个月的肉，但又有一部分像是被烤焦发黑似的。 坩埚里冒出来的“萤火虫”争先恐后地向“那块肉”涌去，而那墙壁上四处还在燃烧的绿色火焰分明又像受到了什么感召汇至坩埚中，形成了一条绿色的…… 蛇？ 哈利只是站在那看着，对魔法迟钝如他也能看出，这是黑魔法。 但是，他什么也没问，只是这么看着，直到—— 那绿色火蛇吞下了那块引诱着蓝色火星的肉，继而渐渐变成了希尔维亚的样子。 哈利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绿色火光中的虚影好似刚从沉睡的梦里被唤醒，目光只与希尔维亚相交。 很快，哈利只看见了一阵强光，便失去了意识。 希尔维亚与那虚影中的自己如照镜子一般向彼此伸出手去，指尖相触的一瞬间，无数的记忆涌入脑海。 哈利醒来时，自己正躺在病床上，希尔维亚就坐在他的床边，平静地看着他。 “希尔维亚？” “哈利，我觉得你需要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女厕所里？” “什……什么，我……女厕所？”哈利拍着头拼命回想之前的事，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总不会是桃金娘请你喝茶吧？” “抱歉……我……所以，我在女厕所受了伤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希尔维亚本来想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那吃撑了”，不过觉察到有人往病房里来，自然也就不刺激他了。 “感谢梅林，哈利你可算是醒了。” “我不是说了你不可以一个人跑去查那个鬼地方吗！” “罗恩，赫敏，我……”哈利张了张嘴，却又觉得自己无从问起，只道，“事实就是我对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罗恩忙着和哈利说今天早上马尔福又收到了他爸爸寄来的一大堆东西，以及伍德说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球队需要加大训练强度的事。 与此同时，赫敏则把目光挪向了希尔维亚：“希尔维亚，是你把哈利送到校医院来的吗？” “总不会是桃金娘或者蛇怪吧？”希尔维亚冷冷地说着，然后又对哈利嘱咐道，“庞弗雷女士说你需要再观察一天，最好你能想起点什么然后去跟邓布利多说一说，也好让大家都，放，心。” 说完，没理会哈利他们的反应，径直走出了病房。 离开校医院，希尔维亚一如往常地向图书馆去，路上先见着珀西跟一个拉文克劳的女孩牵着手走开，又看见希格斯和普塞从猫头鹰棚屋的方向过来，再然后—— “希尔维亚！” “塞德里克学长。” “你这是……要去图书馆吗？” “嗯，汤姆在图书馆等我。” “哦……看来他们传你和斯蒂诺，关系挺好的……” “嗯？”希尔维亚有些不明所以，“我不记得你是这么八卦的人，塞德里克学长。” “我只是觉得，他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嗯……”迪戈里对着希尔维亚的目光，一时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去概括自己对里德尔的印象，“希尔维亚，我说过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看着迪戈里一本正经的样子，希尔维亚玩笑道：“任何事都可以吗？” 迪戈里点了点头：“嗯，尽我所能。” “那，就明天魁地奇球场见了！”希尔维亚说着，就飞快地向图书馆跑去了。 希尔维亚并不理会凑在里德尔身边的女生，径直来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走了。” “你还知道来找我。” “我又不是……” “食死徒”三个字到了嘴边，希尔维亚愣是把它咽了回去。 “嗯，你不是。”里德尔好像知道希尔维亚没说出来的那是什么，不过他并不太在乎这个。 希尔维亚也懒得再多话，只转身就要往外走。 里德尔见状，也只是起身跟了出去——他本来也没带什么东西来图书馆，更何况有的是人愿意帮他收拾桌上的东西。 “怎么——”里德尔看着希尔维亚的背影，他以为希尔维亚会走到阅览室门口等自己，事实却是希尔维亚好像没打算理他一样，遂多走了两步才又开了口，“站住。” 希尔维亚站在原地，连头都没回。 “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希尔维亚。” “跟你解释什么？” “昨天晚上的事，你不会这么健忘吧？” ------------ 120 “不过是魔药实验而已，更何况……你已经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了，不是吗？”希尔维亚转过身来，一本正经地看着里德尔。 她一点也不怕他，这无可置疑，反倒是他不太习惯她的目光。 偏这会，阅览室里刚凑在里德尔身边的一个女生跑出来，看那神情就知道是来找他的。 他的确很清楚如何让自己“受欢迎”，即便是现在这个不人不鬼的状态，只靠一只猫的身体，也能这么吸人眼球。 听着那女生拙劣的借口，希尔维亚抢在里德尔开口以道：“笔记我回头会给你的，我先走了。” 离开图书馆的步伐极快，但希尔维亚心里并不轻松。 昨晚…… 让心脏重新回到身体里并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不能任由那颗心脏操控自己的身体——更何况，希尔维亚当时并不打算把魔法石从身体里取出来。 任何人都不会傻到为了那颗“原装”的心脏而抛弃魔法石吧——如果他们也有选择的资格的话。 绿色的虚影不断地蛊惑着她，甚至是用那些希尔维亚已懒得辨明真伪的记忆讲述心脏的重要性。 里德尔进入密室的时候，哈利已人事不省，希尔维亚没那个能力，也不打算分心顾及他。 不过，里德尔倒是没有动直接杀了哈利的念头。 的确是他帮助希尔维亚控制住了她的心脏，当然，他也拿走了魔法石。 “你答应给我的。” “你可以拿别的跟我换，不是吗？” 希尔维亚的目光从里德尔身上扫向哈利，接着迈开步子来到哈利身侧蹲下。 随着这颗心脏承载的记忆，她当然也知道了更多的事，而且她还清楚地记得，刚进密室时自己把哈利当成里德尔的事。 “人都在这了，你还要我拿什么跟你换？”希尔维亚说着，仔细看过哈利额头上的伤疤，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一般勾起嘴角，继而重新站起身来。 里德尔玩味道：“不是你要我光明正大地杀他吗？” 他以为，希尔维亚会用这个糟糕的救世主即刻去死来换魔法石。 “我要的多了去了，你都给吗？” 这话一出，里德尔的目光顿了顿，继而皱起眉头别开脸，转身就走了。 好歹把魔法石留下再走啊…… 希尔维亚嘟囔着，转头又看向哈利。 关于昨晚的事，回忆到这，希尔维亚深吸了一口气——自己为什么要解释？ 又被这家伙唬住了，希尔维亚心里愤愤地抱怨着。 她加快脚步以掩饰自己的不安，一路几乎小跑地赶到了音乐礼堂，扎比尼已经到了好一会了。 “你还真是准时。” “我从不迟到，是你早到了。” “随你吧。” 在扎比尼的注视之下，希尔维亚来到钢琴前坐下，却不急着开启钢琴，而是直接趴了上去。 “心情不好？” “汤姆受欢迎的程度……远超于我的想象。” “你不也挺受欢迎的吗？”扎比尼以为希尔维亚说这话是因为那点小女生的心思，只玩笑着道，“麦克米兰，布特，希格斯，迪戈里，甚至还有洛哈特教授，现在又来了一个斯蒂诺——” 希尔维亚被扎比尼这一通八卦杂志似的话说得发懵：“什么意思？” “希尔维亚，你不会是根木头吧？” ——You're not a （piece of） wood， are you? “伍德？又跟奥利弗有什么关系？” 扎比尼愣住了，心说我知道我大概是讲了个病句但你这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 跨服聊天，最为致命。 总之，练了一下午琴，一切与看上去一样平静。 这边，塞德里克后知后觉地想起和希尔维亚的见面，没有约定时间。 先是来到图书馆扑了个空，又去了魁地奇球场被伍德和韦斯莱兄弟抓着进行了一场“战术讨论”。 “所以……我可以走了吗？” “塞德，你今天怎么了？” “平时你可是跟奥利弗一样——” “恨不得死在魁地奇球场的！” “我……有事！” “嗯？什么事？该不会是你想来格兰芬多队吧？” “我得去找希尔维亚。”迪戈里无奈地摇了摇头。 “哦——” “你找她做什么？” “她……”迪戈里被约翰逊这话给问住了，不知怎的，他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要找希尔维亚的原因，直道，“跟她借变形课和魔药课的笔记，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教授总夸她不是吗？” “哦，还真是——”伍德深以为然，只玩笑着说道，“要是我能有她一半天赋，也不用担心魔药课的期末考试了。” “不全是天赋。”迪戈里摇了摇头，他见过希尔维亚在图书馆里埋头琢磨的样子，继续说道，“她也很努力。” “哦——塞德里克，你该不会是——” “上次的事你还说不可能的，怎么——” “这才过去多久，你就缴械投降了？” ------------ 121 比起迪戈里，过完了黑色星期五和不怎么愉快的周六之后的希尔维亚，完全没有想起这个周日有什么重要的事。 一大早，她就通过密道进入了蜂蜜公爵。 霍格莫德村并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东西，但卡伊鹿格森林就不一样了。 “你不该一个人来。” “你吓死我了！”刚从蜂蜜公爵走出来，希尔维亚正迈着步子向卡伊鹿格森林去，就听见背后里德尔冷冰冰的声音。 “你如果再叫大声一点，所有人都会发现有一个二年级生来了这里。” “又不是头一次来，没那么多事。” 里德尔轻笑着摇了摇头，没说话，只是一直走在希尔维亚身侧。 “你别忘了，有摄魂怪。” “鲸吞比守护神咒好用，不是吗？” “看来你的确记起来不少事。” “所以，雷古勒斯是我杀的吗？” “你就不能想起一点重要的事吗？” 希尔维亚皱了皱眉头，心说我要是跟一个黑魔王说“你答应过我不杀人”，会不会自己下一秒就变成被杀的那个。 不过，里德尔的确难得有这样满脸不爽却又只能吃瘪的样子——毕竟忘记什么想起什么都不是她可以左右的。 路过三把扫帚时，门口那个老旧的的活动牌上还歪歪扭扭地写着“自助调酒”的字样。 希尔维亚当时就挪不动脚步了，她对酒的痴迷程度大概只能逊色于里德尔对黑魔法的着迷——至少从她开始学品酒的时候起。 “你不是要去卡伊鹿格森林看雷鸟吗？”一点也不意外，里德尔又开始拿她开玩笑了。 “你我都召唤不了守护神不是吗，下次还是直接幻影移形过去吧——”希尔维亚说着，就往三把扫帚里去了。 “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吗？” “呃……”希尔维亚刚想说自助调酒的事，就意识到店员的目光—— 他哪里是在问希尔维亚要什么，分明是在问“小朋友，需要一杯樱桃水吗”。 “自助调酒的活动，应该还在继续吧？”拿捏腔调的事，里德尔倒是做得十分趁手。 而店员的意思也很清楚——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我们当然会遵守规则，她只是喜欢调酒而已。” “哦，这样再好不过。” 于是，希尔维亚如愿以偿地走到了吧台后面。 调酒…… 希尔维亚并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学的这东西，只觉得像一种本能，就像在魔药课上处理材料然后适时扔进坩埚一样。 “你都不问我想喝什么？” “当然是我调什么你就喝什么，难道你还有别的选择吗——”希尔维亚的话音一顿，后面那个称呼只有口型。 黑魔王大人。 里德尔没说什么，只是坐在吧台前看着希尔维亚的动作，思绪好像飘回了很久很久以前。 直到希尔维亚把一杯酒推到他面前，里德尔才收回了思绪。 “味道和之前一样。” “哦。”希尔维亚点着头，丝毫没觉有什么异常。 不过，里德尔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盯着她看了许久。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你……什么时候学会调酒的？” “或许是做魔药时候顺便看过调酒的书吧……”希尔维亚看见里德尔眼里一闪而过的期待与欣喜，而这样的情绪很快就被寻常的高傲掩埋。 而也是说到这里，希尔维亚才意识到了什么：“我应该是第一次调酒，你刚说，以前的味道是？” “我去一下洗手间。” 里德尔扔下这句话就起身走了，就像担心被希尔维亚发现自己的什么秘密一样。 希尔维亚看着他离开，继而目光又落在了那杯酒上。 趁着这会没有人看这边，她迅速地把那杯酒拿过来抿了一口又放回去。 的确是，很熟悉的味道。 “希尔维亚？” “啊！特伦斯学长！德里安学长。” “我都看见了，希尔维亚，你刚偷偷……” “德里安学长你，看，错，了！” “好了，不逗你了。”普塞说着，拍了拍希格斯，然后就自己向一边去找什么人去了。 “你这是在，调酒？”希格斯打量了一下希尔维亚，见她少有地把头发扎了起来，还穿上了三把扫帚的围裙。 这样的距离，希尔维亚脖子上那条若隐若现的青线被希格斯看在了眼里。 “嗯，三把扫帚的这个玩法我想尝试很久了，不过之前一直没机会。”希尔维亚微笑着应道。 “你魔咒学得这么好，我还以为……这种动手的事，你不会感兴趣呢……” “我的确觉得麻瓜做了很多蠢事，但若连酿酒和调酒用魔法……未免暴殄天物了。”希尔维亚说着，便低下头开始动手，“而且那样的话，就没有乐趣了。” ------------ 122 “所以这一杯是……”希格斯的目光落在希尔维亚的手上，“给我的？” “当然。” “你不问我要喝什么吗？” “这才是乐趣呀！”希尔维亚说着，再往被子里加了些什么东西，然后拿起专用的勺子十分熟稔地搅拌，“魔法可不会知道调酒人和饮酒者之间，如何把握恰到好处的滋味。” 希格斯愣了愣，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不多会，希尔维亚把酒杯推向希格斯，笑着说道：“未成年人不能喝酒，不过，这会老板和店员好像没空管这边，所以，我说了算。” “你不怕我趁着喝了酒，对你说过分的话吗？” “这点酒，恐怕不够让你说错话。”希尔维亚玩笑着如是说道，继而目光扫向老板和店员那边—— 有两桌客人发生了一些冲突，这完全就是安排好让她为所欲为的时机。 “按理说，三年级才可以来霍格莫德村，希尔维亚，你……” “特伦斯学长，你不会想举报我的。” “当然不会。”希格斯笑道，紧接着又说道，“以后你需要什么，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带……你违反校规……不太好。” “可霍格莫德村也没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我本来就只是想来玩玩而已。”希尔维亚听到这，兴致没了大半，顺势开始四下里找里德尔的身影。 “其实蜂蜜公爵的糖果和甜品都挺不错的，如果……” 说起蜂蜜公爵的糖，希尔维亚突然想起了什么来。 不过没说时间，迪戈里也不可能在魁地奇球场待一整天吧，希尔维亚心里这么想着。 “希尔维亚？” “啊……哦……”她连忙回了神，“抱歉，我……” “你最近都没好好休息，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 希尔维亚犹豫了一下，目光飘向不知在跟什么人说话的里德尔——或许是碰上了“老朋友”吧，她这么想着，目光又回到希格斯身上：“是该回去了，我们走吧。” “从蜂蜜公爵里的密道回去，不会被他们发现。” 希格斯笑了笑，他知道她很少吃甜食——即便是万圣节的糖果，她也只是尝了两个。 他们甚少有独处的机会，但不同于之前希尔维亚打听密室的时候，这次的沉默塞满了狭小的密道，甚至让希格斯怀疑他们不是走在密道里，而是走在大海的两岸。 “希尔维亚……你怎么会知道这条密道的？” “无意中发现的。” “希尔维亚，你……似乎变了很多。” 希尔维亚转向希格斯，对他眨了眨眼。 “你一年级的时候，还因为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在湖底感到意外……不像后来，去找密室，找密道……” “我只是想对这座城堡多一点了解而已，毕竟我不可能生活在禁林里。”希尔维亚意识到什么，继续微笑着说道，“人总是会变的。” “是啊，那会你还会迷路……” “说不定以后也会迷路。”希尔维亚没打算让希格斯继续说下去，尽管知道他没藏着什么坏心思，但听见人总提从前的事，她本能地带了几分戒备，“特伦斯学长，你不可能每次都能够带我去我想去的地方的。” 刚好说到这，他们来到了密道的尽头。 尴尬的是，他们俩刚从石像后面出来，就撞上了达芙妮和潘西——这种时候，她们来三楼走廊是因为路过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已经不重要了。 在眼看着希格斯把希尔维亚拉出来之后，达芙妮只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这…… 也不是希尔维亚想让希格斯拉自己，只是这次使用上升咒时，她的魔杖突然不听使唤般要将她甩开似的。 “你们在干什么？”潘西冷冷地问道。 “跟你有关系吗？”希尔维亚反问道。 不止是潘西，达芙妮，就连希格斯也对希尔维亚的反应感到意外。 “希尔维亚，你……” “我不需要向你们报告任何事，不是吗？”希尔维亚说着，就迈开步子要走。 达芙妮拉着潘西的袖子示意她“算了”，但自打那次说起“马尔福对希尔维亚挺特殊的”之后，潘西对希尔维亚的态度就有了不小的变化。 “希尔维亚，你必须解释清楚，你和希格斯学长……” 她完全没理会潘西的尖叫，径直向魁地奇球场去了。 她不觉得自己的时间应该用来解释那些无聊的事，尤其是说实话还未必有人相信的时候。 走进魁地奇球场，希尔维亚注意到是拉文克劳的魁地奇球员在训练。她的目光很快就落单了看台上——赫奇帕奇的袍子在这个时候显得十分醒目，主要是这里已经没有别人了。 ------------ 123 既然迪戈里看拉文克劳的训练看得如此专注，就让他继续看吧。 希尔维亚这么想着，就自觉地离魁地奇球场远一点。只是…… “希尔维亚。” “泰瑞？” “我祖父寄来的，刚好在这碰上你。” 希尔维亚看着布特把刚收拾好的包裹再次拆开，从里面拿出一个水晶球——简直是迷你水晶球，能毫不费力地把它托在掌心的那种。 “布特先生……给我的？” “信上是这么写的。” 希尔维亚和泰瑞道过谢以后，便看着他离开了。 “我最讨厌预言和占卜了。”希尔维亚心里这么想着。 布特家族善于预言，布特老先生的预言简直就像偷了梅林的笔记本一样准确，可是他为什么要送一个水晶球来给自己？ 希尔维亚琢磨了一会，拿出魔杖，把水晶球变得更小之后收进了口袋里。 偏是收东西之后习惯似地一扭头，她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恍惚间仿佛看见魁地奇球场后面的树林在发光—— 那比午后阳光更加耀眼的光亮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锐利，好像那里藏着什么宝藏专等着希尔维亚去挖掘一样。 望着那仿佛触手可及的光亮，希尔维亚难得地像个孩子一样伸出手，好像要把它抓住一样。 但就在应该将指尖上的光影尽收眼底时，希尔维亚却看见那发光的地方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 说不上来到底变了什么，但是，她就是知道这里变了。 从没有过什么东西能让她一路狂奔着去一探究竟——至少在她现在所能记起的事情里，没有。 “那是希尔维亚吗？” “好像真是她。” “她往那边跑什么？” “谁知道呢。” “上课迟到都没见她那么跑过。” “你说要特伦斯在这，会不会追过去？” “要我说，塞德里克更好一点。” “打个赌吗？” “一加隆？” “一加隆！” “哈利，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啊？”哈利突然被叫到，他那视力能认出希尔维亚就不错了，至于去看，他摇了摇头，“我觉得我去不但不能帮她什么，还会给她添麻烦。” “说的也是。” “那可是斯莱特林——” “安吉丽娜。”伍德回头制止道，“有这力气，留着等会多训练二十分钟。” ——拉文克劳的训练即将结束，接下来该格兰芬多上场了。 希尔维亚来到魁地奇球场背后的树林里，见阳光透过树叶，影子斑驳着落在地上，并无什么稀奇之处，她未免有些泄气。 正在心里直呼无趣，低头要走时，她猛地发现地上的影子的形状与位置并不太对。 有人用咒语隐藏了什么秘密吗？ 这地方这么大，施咒的人应该已经很小心了…… 她循着树枝影子的指向慢慢地向树林深处走去，在一个巨大的树桩上找到了这个咒语的解开方法。 在她用手指将树桩上的一个并不完整的年轮画为圆满之后，树桩拔地而起仿佛要做那丈量天地距离的尺子，不知它长到了多高，只突然一声“轰隆”，像是天上的雷将这个树桩从中劈开一般。 霎时间，树桩左右分离，希尔维亚的确发现了“宝藏”。 这里种着各种各样的白玫瑰，每一种玫瑰的花期都不相同——种这么多，是为了每一天都有新鲜的白玫瑰。并且，这座不为人知的白玫瑰花园好像时刻都有人精心打理，生怕娇嫩的花朵有个闪失一般。 “霍格沃茨里居然还有这么个地方？”希尔维亚不禁感叹。 “喜欢吗？” “汤姆？”希尔维亚转头看见里德尔，心跳仿佛漏掉了一拍，“你不是还在……” 里德尔只是轻笑了一声，他好像对这一切十分满意，但只是一瞬间。很快，他就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所以玫瑰露都是……” “我很少像麻瓜一样亲自动手，影子。” “我还没自以为是到你会为我动手，汤姆。” 里德尔极快地皱了一下眉，然后又一切如常。 “你还要在霍格沃茨待多久？” 里德尔没说话，只是看着希尔维亚，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诚然，在这样的白玫瑰花园里不讨论情爱就是煞风景，但…… 谁会指望这两个人谈情说爱呢？ “邓布利多不可能对你这么放任，不是吗？” “的确，我答应了他一些事。”里德尔的话就只说到这，他并不打算把自己和邓布利多的交易详细告诉希尔维亚，而是说起另一件事，“影子，邓布利多可比你想象得要精明许多。” 希尔维亚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从魁地奇球场后面走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 ------------ 124 一路上只有沉默，对他们来说并不尴尬。 只是从楼梯上一点点向下走要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时，希尔维亚停下了脚步，好像再走下去就是深渊。 “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我一点也不像斯莱特林。” “但你没得选。”里德尔的语气冰冷，好像每说一个字都理所当然地要刺入希尔维亚的骨骼里去，“记得以前的话吗？” “你不用总提醒我还不够强，汤姆，这样真的很讨厌。” 里德尔没说话，只是与希尔维亚错开位置继续走下台阶。 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不想再费神费力地去天文塔，索性就坐在楼梯上——反正这个时间，斯莱特林的学生都该已经回了休息室，而其他学院的人，不会走到这来的。 盯着自己的裙摆，希尔维亚甚至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总有一些她所不熟知的画面浮现在脑海——它们仿佛是在挑衅她本人对自己记忆的管理权。 “希尔维亚？”迪戈里显然是借着他作为级长巡查的空隙来斯莱特林休息室这边的，“我还以为，你应该在休息室里。” 他觉得该找到希尔维亚，哪怕只是问问她失约的原因。 “你的运气不差，塞德里克学长。”希尔维亚仍没有转头去看他，即便迪戈里已经走到了她身边。 “你是指什么？”迪戈里迷惑地坐在希尔维亚身边，微微皱着眉头看她。 “魁地奇球场。”希尔维亚说着，这才转头看向迪戈里，没有刻意保持微笑，只是严肃地盯着他的眼睛，“呆在那总会有收获的，不是吗？” 迪戈里愣了愣，然后笑了起来，摇头说道：“我的确是在球场等了你一整天。” 希尔维亚“嗯”了一声，点着头从兜里拿出蜂蜜公爵的糖递给迪戈里。 “你去霍格莫德村了？” “中午回来的。” “哦。” “塞德里克学长，你说是日出好看，还是星星好看？”希尔维亚突然问道。 “嗯……各有各的美，不过我比较喜欢看星星。”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两人又随意说了些别的话，迪戈里便叮嘱希尔维亚“马上宵禁了，快回去吧”。 迪戈里离开，希尔维亚来到石像边上，像往常一样开口说出口令—— “纯血统。” 面前的石墙毫无反应。 希尔维亚眨了眨眼，又说道：“忠诚于我。” 石墙依旧没有反应。 “生而伟大。” “成就。” “权力。” …… 希尔维亚耐着性子把脑子里想到的所有斯莱特林休息室口令都说了一遍，但斯莱特林休息室的门依旧没有反应。 口令全都不对？ 怎么可能呢？ 希尔维亚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对这面墙做点什么，门从里面开了。 里德尔站在距离希尔维亚不到五步的距离看着她：“你还知道回来。” “刚刚……”希尔维亚不知怎的，觉得这个情景似曾相识，可就在她要说起刚才的事时，脑子里又是一片空白。 奇怪，我的记性怎么变得这么差了。 她这么想着，走进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除了里德尔也没什么人了，希尔维亚径直走到壁炉边上去坐下。 冷…… 明明已经四月了，还是这么冷。 沉默，好像是希尔维亚和里德尔最大的默契。 “我好像想起了些什么。”不知道盯着炉火看了多久，希尔维亚才开了口。 “你如果手再往前一点，应该会熟的更快。” “保温咒好像不如玫瑰管用。”话虽然这么说，但希尔维亚还是收回了手，在沙发上坐好，随手抓了一份桌上的《预言家日报》。 法利和希格斯这会刚从外面巡查回来，级长总是比普通学生要忙一些。 “你们还没休息啊？” 法利糟糕的开场白。 不过比这更糟糕的，是希格斯投向希尔维亚的目光。 困惑，担忧，甚至还有一点捉摸不透的情绪。 许是另外三个人都沉默的原因，法利有些尴尬，来到希尔维亚身边说道：“希尔维亚，所以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希尔维亚放下报纸，侧目看向法利，那句“跟你有关系吗”到了嘴边，却被希格斯打断—— “在麻瓜的孤儿院里，斯蒂诺跟我说过。” “麻瓜的孤儿院？”法利不太相信。 “就是这样。”里德尔点头应着，顺势亦将目光投向希尔维亚。 “嗯，感谢那个谁的兔子，不然我们也不会跑进森林。”希尔维亚说着，放下了报纸，对上里德尔的目光，两人似乎在为什么起争执。 “沃斯，你记错了。”里德尔好像有些失落，“是一直想吃兔子的那条蛇。” ------------ 125 “我的记性好像是越来越差了。” “这不是你忘记休息室口令的理由，沃斯。” “你……忘记了休息室口令？” “特伦斯学长别这么看着我，至少我还记得……”希尔维亚嘟囔着，把手伸进兜里时碰到了那个水晶球，便随手拿了出来，“我怎么会带着一个水晶球……” 里德尔看着希尔维亚手里的水晶球，不禁皱了皱眉。 在希格斯和法利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时，里德尔已对着那可怜的水晶球施了个咒语，让它独自向壁炉的火焰里奔去。 水晶球的碎片被壁炉的火吞噬的同时，希尔维亚似乎透过那火焰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样子，猛地起身就要向壁炉里冲去，好在被法利拦了下来。 “希尔维亚？” 她在挣开法利桎梏的一瞬间似乎清醒了过来，但很快又陷入了昏迷。 醒来时，自然是在校医院。 病房里没有人，礼物和卡片也比从前少了些。用很多人的话说，她自从某次醒来之后就不太正常。 不过这次，她倒像是真的重新活了过来。 起床，换掉身上的病号服，用魔杖施法将礼物和卡片送去它们该在的地方，然后就走出了病房。 “庞弗雷女士好！” “希尔维亚？”庞弗雷对希尔维亚的状况仍旧表示不安心，但看她好像还不错的样子，也就只嘱咐她把药带上记得按时吃。 阳光，微风，搭配此时此刻的心情，希尔维亚好像只是睡了一觉，做了个噩梦，醒来后又是新的一天一样。 “希尔维亚？” 她来到魁地奇球场时，正好是弗林特在带着斯莱特林队训练。 对于希尔维亚的出现，队员们脸色各异，至于心里，更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了。 “你现在，能参加训练吗？” “当然可以。”希尔维亚说着，自顾自地向女生更衣室去。 “她不会再出什么状况吧？” “谁知道呢。” “但她打魁地奇的确不错。” “我觉得只要不是跟她决斗就行。” 希尔维亚拖着扫帚从更衣室出来，目光从斯莱特林的其他队员身上略过。 “那就照我们之前说的……”弗林特开始重申他的战术安排，顺便安排沃林顿和希尔维亚作为击球手该注意的位置，以及马尔福身为找球手的一些事项。 飞行和击飞游走球，注意鬼飞球位置和找球手安全，这样的训练强度对希尔维亚来说的确算不得什么——她甚至能在兼顾游走球和鬼飞球的同时做到把被施了高倍加速咒的金色飞贼大小的球打到找球手身上去。 之前每周十二组的全能训练，的确为她增色不少。这意味着如果在赛场上希尔维亚能够稳定发挥，其他队员不那么掉链子的情况下，马尔福几乎只要架着扫帚不动，等着希尔维亚把金色飞贼打到自己身上就好了。 “梅林的胡子……” “马尔福，你是不是被那个小球砸傻了？” “我记得希尔维亚对魁地奇没有那么热衷来着，现在咱们面前这个不会是假的吧？” “如假包换。”希尔维亚还骑在三周上，听见他们说话，只微笑着应了这一声。 没人会觉得她居高临下，因为当人家各方面都比你高了好几个层次之后，她身边自然就有了光环。 训练结束，希尔维亚回宿舍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带着书和笔记往图书馆去了。 “希尔维亚……这有人吗？” 希尔维亚抬眼，用嫌弃的目光将哈利从上到下洗刷了一遍之后，才应了一声：“坐吧。” “我听说你又生病了……” “我只要还能呼吸，就不会有功课打不到O。”希尔维亚冷声说着，继续翻着手里的书，被施了咒语的羽毛笔拼命地为她工作着，当然了，她也不会吝啬跟自己的哥哥多说一句话，“所以是谁告诉你的？” “呃……我的意思是，我听说了一些魔法部的事，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希尔维亚愣了愣，她不觉得哈利会跟自己说这种话，遂又侧过脸来。 她那一百二十分的戒备让哈利有些无所适从，很快就垂下了头：“小天狼星的信你没回，他……很担心你。” “小天狼星的信？”希尔维亚眨了眨眼，她恍惚记得黑色星期五收到过一封被猫头鹰扔进她早餐里的信，心中不禁骂道“愚蠢的猫头鹰”，继而又对哈利开了口，“我会写回信的，格里莫广场十二号对吗？” “是。” “你没告诉他我……” “我听了罗恩的建议，写了你最近比较忙之类的话。” “哦……谢谢罗纳德。”希尔维亚点了点头，就继续看书了。 ------------ 126 哈利并没有在图书馆里待太久，他还得跟随伍德进行见缝插针式的魁地奇训练。 给自己补完这几天的功课，希尔维亚又找出一张新的羊皮纸，准备给小天狼星写信。 写点什么呢？ 慰问信和卡片她完全就没有碰过，更别指望让她按着信的内容写回信了——她原本也不喜欢写信。想了想，任那根记笔记的羽毛笔写了些冠冕堂皇的问候和平安，然后在信的末尾自己签了个名，顺手就要折纸飞机。 “希尔维亚？” “潘西，有事吗？” “我以为你应该还在校医院。” “然而从我能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我就在忙着离开那个地方了。” “那天的事希格斯学长解释过了，但是希尔维亚，我不觉得你应该跟他走得这么近。达芙妮也是你的朋友，不是吗？” 希尔维亚眨了眨眼，看着潘西那不甘心的表情，心说有些话应该早点让他们明白：“其实你也知道，就算我跟特伦斯学长保持距离，他们俩现在能在一起，以后也未必能走下去，不是吗？” 即便希格斯也是纯血，但不在二十八圣姓之列，他的家族更无法与格林格拉斯相提并论。 希尔维亚早就在康奈利的调教下看透了那些家族联姻的把戏，九岁那年毁掉诺特家的宴会虽是惨烈了一些，但却很好地避免过早与那些“豪门望族”有什么奇怪的纠缠，保证她身为“魔法部的公主”该有的高傲与清净。 潘西愣了愣。 诚然，希尔维亚说的也是她在担心的——哪怕同在二十八圣姓行列，帕金森家族也是不能与马尔福家相提并论的，她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所以我不会为那件事道歉的，潘西，你自己也该清醒一点。”希尔维亚说着，继续折着手上的纸飞机，然后用魔杖比划了几下，把信送走，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图书馆。 “你的意思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斯蒂诺，能得到魔法部的认可？” “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潘西。”希尔维亚淡然答道。 离开图书馆，来到礼堂。 的确是饿了一天了，希尔维亚这么想着，见长桌上并没有几样合胃口的食物，便一路向厨房去。 理所当然地，被赫奇帕奇的学生撞上了。 “希尔维亚？” “原来你也会往厨房跑？” “我还以为斯莱特林会干这种事的只有高尔和克拉布呢！” “诶对了，麦克米兰和彭斯的事你听说了吗？” “说实话，她真不如你耀眼。” “人家可是斯莱特林的小公主，哪看得上我们赫奇帕奇啊，是不是？” 希尔维亚耐着性子没理他们，只随意跟小精灵要了几样东西就准备回休息室，但偏偏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挡了她的路。 “别走啊！”一个为首的高年级女孩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恨不能把她吊起来打一顿一般，“你有斯莱特林的人捧着还不够吗，为什么又是拉文克劳的布特又是格兰芬多的救世主哥哥，还要勾搭着迪戈里学长？” 希尔维亚哭笑不得地打量了一番面前这个女孩，然后目光落在了她制服的学院徽章下面的名字上：“南希·兰加特……你这个姓氏，我好像没怎么听到过。” 有名字的制服，一般不是在摩金夫人店里买的，而是去脱凡成衣店定制的。但这一件，从布料到剪裁与希尔维亚身上穿的摩金夫人店里买的并无二致，即便是在厨房这种地方也看不见脱凡成衣店里映着烛光的标志，所以…… 希尔维亚冷笑了一声，那女孩像是被看穿了什么秘密一样，心虚地别开了目光。 “我会记住你的。”希尔维亚微笑着，然后就要迈步离开。 “希尔维亚，你别太得意了！” “你让个路，也值得让她得意？”里德尔从门口走进来，不像是来给希尔维亚解围的，倒像是来打扫垃圾的——如果他突发善心做起了之前费尔奇的工作的话。 他只是走到那几个赫奇帕奇身后，几乎是用刚才那句一点也不好笑但他认为足够像玩笑的话为希尔维亚“劈”出了一条路。 希尔维亚没说话，自然地向他走了过去。 两人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这会还有几个人在讨论着希尔维亚今天魁地奇训练的表现。 “希尔维亚！” “我们差点以为你得再过很久才能醒过来呢！” “毕竟希格斯和法利那天都被吓得不轻……” “还好斯蒂诺……” “听弗林特和普塞说你今天训练……” “太帅了！” …… 希尔维亚跟他们随意说了几句话后坐到一边，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好像对自己的影响没那么大了。 ------------ 127 “手怎么了？”大概是注意到希尔维亚用左手扶着右手去拿咖啡杯，诺特随口问了一句。 “没事。”希尔维亚还是习惯自己管好自己，这点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手腕被游走球砸到了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哪个打魁地奇的人身上没点伤呢？ “希尔维亚，变形课作业……你做了吗？” “她这两天都没去上课，克拉布。”马尔福说着，从一边置物架上拿起一个小玻璃瓶递到希尔维亚面前，“把甲壳虫变成纽扣，应该难不倒你。” 希尔维亚随意应了一声，看了一眼玻璃瓶里的甲虫，又道：“明天帮我交一下。” “啊？” 在马尔福一脸懵地把玻璃瓶拿回自己眼前的同时，休息室的人几乎都围了过来。 “梅林的胡子！” “你真的不需要魔杖吗？” “希尔维亚，能不能教教我？” “你要我怎么教？”希尔维亚抬眼看向克拉布。 “这上面的花纹是……玫瑰？” “嗯。”希尔维亚随意应着，然后继续低头看书。 她可没那多时间闲聊。 接下来的日子在课业和训练中度过，不仅是魁地奇训练——还有钢琴，礼仪，舞蹈。当然了，扎比尼也没能幸免。 又是一个希尔维亚走进休息室就径直回宿舍的宵禁时间，扎比尼累得半死地靠在另一个沙发上缓了好一会，才回了宿舍。 “梅林，你还知道回来。” “你这是怎么了，累成这样？” “别提了，刚跟希尔维亚一起训练完回来。” “你们两个每天形影不离的，真像一对小情侣。” “西奥多别开玩笑了，如果你觉得那算约会的话。” “我现在算是知道希尔维亚说她喜欢好看的人是什么意思了。” “说说看。” “你也知道练琴是我们自己练，加课时最近的事……我告诉你，礼仪是普威特老先生来教，舞蹈是亚历克斯夫人来教，品酒是赛尔温先生来教。” “梅林的胡子——” “并且听那意思，那只是希尔维亚日常课程的一小部分。” “不愧是魔法部的公主。” “这么点东西也能把你累成这样？” “德拉科，要不你去试试？” …… 女生宿舍，希尔维亚生无可恋地窝进了床里。 本以为这一晚会深沉地睡过去，但很快她就如梦中惊醒一般从床上弹了起来，然后飞快地跑到了休息室。 “没休息吗？” “什么时候的事？” “嗯？” “那块石头。”希尔维亚后知后觉地对上里德尔的视线，她突然意识到里德尔想要拿走魔法石的原因，但是…… “我会有别的办法，而且我可不能跟某人一样食言。” 希尔维亚扯了扯嘴角，靠近里德尔的耳边半开玩笑地低声道：“沃普尔吉斯夜里，篝火点燃了蒂尼布里。” “可惜他们都没你厉害。” “这次是你说的。” “是那些叛徒和泥巴种们，罪有应得。” 第二天早上，斯莱特林休息室里的希尔维亚被一声尖叫吵醒。 “啊——” 而她睁开眼时，就发现自己怀里，“洛丽丝夫人”的尸体已经冰凉。 看来，里德尔已经去找他自己的身体了。 这个时候走，这家伙…… 希尔维亚没有表现出被尖叫吵醒的不满或是多大的伤痛，只是用飞来咒取了张毯子来把“洛丽丝夫人”包裹了一下，然后就抱着它离开往休息室外走。 这只猫的年纪也够大了，经这么一折腾，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简单地用咒语为它在黑湖边建了一个坟墓，又在那坐了一会，希尔维亚并没有哀悼什么的心思。 这些天《预言家日报》刊登了关于魔法部部长大选在即的消息，偏也是这个时候，原本呼声最高的巴蒂克劳奇的儿子被指认为食死徒，甚至还有人称“亲眼看见他对洛哈特施咒”。 亲手把儿子送进阿兹卡班的克劳奇，当然遭受了巨大打击，有支持他的人因此心生动摇的，自然也有因为他的“大公无私”而备受感动的。但克劳奇夫人——那个原本身体就不太好的女人，一病不起。 希尔维亚只听魔法部的人说起过克劳奇夫妇感情很好，但她也只见过克劳奇夫人两次，对那个女人的印象只停留在“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以及“好像风一吹就散了”之间。 但这些都不要紧，要紧的事福吉以及他的“朋友”们在这个时候向巴诺德提出，让鲁弗斯去查“食死徒”的事，顺便借着照顾希尔维亚的名头向巴诺德要了一些便宜。 他大概以为希尔维亚不会知道这些，又或者说，他以为希尔维亚就算知道也不懂。 魔法部，哼…… ------------ 128 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希尔维亚自己也说不清是揣着什么心情来到礼堂的，但坐在长桌边准备开始用早餐时才猛地意识到…… 自己穿着睡衣就出来了。 墨绿色的裙子上隐约可见玫瑰的暗纹，领口的蕾丝花边一直延续到胸前的蝴蝶结，这配色像是在向所有人宣告，她是个斯莱特林。 算了，先吃饭吧。 “希尔维亚？” “达芙妮，米里森，坐吧。”这大概是从那天以后，希尔维亚和达芙妮第一次说话——因为希尔维亚最近总是一回宿舍就死在床上。 “你……还好吧？”她们也显然是听休息室的人说起了那只猫的事，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希尔维亚那句“没事”到了嘴边，却是头一低，目光便暗了下来。 汤姆不会再回来了。 他再回来的时候，就叫伏地魔了。 她心知肚明。 “要不要……帮你请个假？” “不用了。”希尔维亚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又转向达芙妮，“谢谢。” 达芙妮摇了摇头，微笑着把手边的咖啡推给希尔维亚：“你的话，潘西都告诉我了。”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谢谢你，希尔维亚。” 希尔维亚扯了扯嘴角，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没说话。 米里森叽叽喳喳地问“你们又有什么事瞒着我”，但达芙妮只是随意编了个由头就糊弄过去了。 斯莱特林，怎么可能有人真的不在乎门槛呢？ 希尔维亚不需要为她是混血在斯莱特林低头，因为她是魔法部的公主，是打败那个人的“英雄”的女儿，是“救世主”的妹妹，但即便这样，马尔福他们的一些活动希尔维亚依旧是被排除在外的。 她不是不清楚，而是懒得理会——毕竟她还有更多的事要忙。 “梅林的胡子，希尔维亚你是被床传送到礼堂来的吗？” “闭上你的嘴，赫奇帕奇的泥——” “好了，我回去换身衣服。”希尔维亚说着，向潘西和马尔福那边点了点头，然后回了休息室。 见鬼，那家伙的魔杖呢？ 希尔维亚收拾好东西准备去上课，猛地想起这么回事来。 “希尔维亚。” “特伦斯学长。” “这些……是斯蒂诺的东西。” 他作为一只猫在这，就这么点时间，还能有这么多东西吗？ 希尔维亚心里想着，点头道谢，把东西从希格斯手上接了过来。 “那个……” “嗯？” “你还好吧？” “我没事。”希尔维亚说着，扯了扯嘴角。 “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早晚而已，每个人都会死的。”希尔维亚淡然说道，顿了顿，她用咒语把东西收了起来，“我先去上课了。” 离开休息室，走上楼梯，还没等她走到变形课教室，就碰上了邓布利多。 当然，希尔维亚也没有多意外。 既然邓布利多早就找过里德尔，那么这个时候，他一定也会找希尔维亚。 并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希尔维亚跟着邓布利多来到校长办公室，但她甚至不愿意坐下。 “希尔维亚，我以为……你会有什么事想告诉我。” “请恕我无礼，邓布利多先生，但那只是您认为。”希尔维亚略低了低头，但就像当时对布特老先生一样，她的话里没有半分歉意。 “我以为斯蒂诺，会让你想起一些重要的事。” “我的确想起了一些事，诸如愚蠢的麻瓜是如何想要让我死在树林里。”希尔维亚冷静地说着，好像是与她不相关的前程往事，“邓布利多校长，如果没事的话，我想回去上课了。” “希尔维亚，我还是希望你……”邓布利多张了张嘴，没有继续说下去。 希尔维亚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抱歉先生，我不认为我应该承担除了老师或者校长对学生的期待之外的，其它的期盼。那对我来说，太沉重了。” 邓布利多的镜片映着窗子撒下的光，希尔维亚没看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情绪，自然，她也不想知道。 回到变形课教室，麦格也没有过问希尔维亚什么，只是让她去座位上而已。 结束了一整天的课程和训练，希尔维亚坐在黑湖边洛丽丝夫人的简易坟墓边，看着黑湖映着的渐渐黑下去的天。 “希尔维亚？” “特伦斯学长。” “介意我坐下吗？” 希尔维亚摇了摇头。 希格斯坐在她身边，许久才开了口：“谢谢你。” “什么？” “达芙妮的事。” “我们讨论过，如果家里人反对自己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会怎么办。” “哦？” ------------ 129 “达芙妮说，可能会私奔。” “那你呢？” “我不需要考虑这种问题。” “我的意思是，你在之前，就有喜欢的人了吗？” “特伦斯学长，你这么问，会让我误会的。” “误会？” “误会你还对那个向你问路的小学妹，念念不忘。”希尔维亚半开玩笑道，轻笑了两声又继续以一种深沉的语气说道，“她已经长大了，自己能找到方向了。” “斯蒂诺告诉了我很多事，我知道他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希尔维亚，他已经……” “他会回来的。” 希格斯深吸了一口气。 沉默许久，天完全黑了下来，月光把黑湖镀上了一层银色。 “该回休息室了。” “我饿了。” 这个时候，礼堂应该没有吃的了。而厨房……希尔维亚想起上次的事，她觉得自己如果再碰上那个赫奇帕奇的女生，可能会做出点别的事来。 希格斯轻笑着看向希尔维亚：“我宿舍里有吃的。” “谢谢。”希尔维亚点了点头，完全不敢看希格斯。 那双眼睛，太温柔了。 回到休息室，希尔维亚没有再往壁炉旁边钻，只是随意应了一声希格斯那句“等我一下”，目光直直地盯着窗外——黑湖底的大章鱼。 “你也相信，他会回来吗？” “可是，汤姆不会回来了。”希尔维亚对着大章鱼，失魂落魄地说道。 “希尔维亚？” “特伦斯学长……”希尔维亚转过身，来到桌边坐下，刚要道谢，却只看着桌上的食物发愣。 “格芙斯作坊的蛋糕，还有他们家的……”希格斯说着，注意到希尔维亚的反应，有些担忧地看向她，“不喜欢吗？” “喜欢。”希尔维亚笑了笑，没理会刀叉，直接伸手抓了蛋糕蘸了果酱就往嘴里送，嘟囔道，“阿拉斯托不喜欢我吃甜食，所以康奈利每次去霍格莫德村都会……”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样，希尔维亚连忙住了口，“抱歉，我的话有点多。” “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喜欢吃甜食。” 希尔维亚笑了笑，轻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端起架子说道：“忘了糖有多甜吧小姐，不要在咖啡里加这种让你暂时忘记原本滋味的东西，你不应该沉溺其中。” “他真这么说？” “不，这是克劳奇说的话。”希尔维亚摇了摇头。 “是那个……克劳奇？”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话锋一转说道：“他的儿子是个魔药天才。” “我的确在一些魔药方面的书上见过他的名字，如果他不是……”希格斯顿了顿，没有说出那个词。 “食死徒。”希尔维亚却开了口，轻飘飘地说了起来，“康奈利的文件包里总会有食死徒的档案，不得不说，很多食死徒都是天才。” “希尔维亚，我以为你……不会对那个人和他的追随者们，有这样的评价。” “我说的是事实。” “你……” “特伦斯学长，别这么看着我。”希尔维亚微笑着摇了摇头，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猛地靠近希格斯半开玩笑着说道，“所以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吗？” “希尔维亚，你……”希格斯不由得愣了愣。 “汤姆告诉你的，我喜欢他们家的草莓酱，对吧？”希尔维亚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继而目光里透露出了锐利的锋芒，“可往果酱里加魔药，你不就想听这些吗？” 希格斯愣住了。 “不是他。” “沃林顿？” “不错，是我。” 希尔维亚的目光游离在希格斯和沃林顿之间，像是想起了什么，冷冷地哼了一声，扔下一句“有意思”就离开了休息室，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希尔维亚？” “梅林，你的脸！” 希尔维亚“嗯”了一声，随口答应道：“明天就好了。” 第二天，的确好了。 那种剂量的魔药本身对希尔维亚不会起任何作用，只是她会对其中的一种材料过敏。 好在，只有米里森和达芙妮看见了顶着红肿的脸的希尔维亚，并且希尔维亚很确定她们不会告诉任何人。 很快，就到了五月。 所有人都在忙着准备考试，连魁地奇队的训练都减少了次数，只有希尔维亚和扎比尼每天还有忙不完的事。 “布莱斯，你的胳膊是怎么回事？” “啊……你忘了，魔咒课那个蠢狮子……” “梅林的胡子，你自己就连个愈合咒都不会吗？”希尔维亚瞪了扎比尼一眼，再不紧不慢地拿出魔杖，“愈合如初。” “啧啧……希尔维亚……” “原来你这个咒语也能用得这么好？” ------------ 130 是韦斯莱家的双胞胎。 希尔维亚已经很久没跟他们说过话了——除去在魁地奇球场碰上的那几次，以及这俩无聊的恶作剧之外。 “韦斯莱——” “所以呢？”希尔维亚打断了扎比尼的话，看着韦斯莱双胞胎，“你们也想试试被我用咒语吗？” “我听说你前些天在研究让人长出第六根手指的咒语对吧？” “能不能教教我们？” “斯莱特林的事，你们两个格兰芬多怎么会知道？” “哦，我们当然知道。” “没有人能比格兰芬多更清楚斯莱特林的事了。” 扎比尼翻了个白眼，见希尔维亚脸上有那么几分不耐烦，索性要拉着希尔维亚往休息室走。 “别走别走……” “哈利受伤了。” “很严重。” “让他去校医院啊，关她什么事？” “庞弗雷女士说……” “希尔维亚或许会有办法。” 希尔维亚心说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但跟扎比尼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就自己回了休息室， 不过，希尔维亚被韦斯莱双胞胎给拉到了…… 魁地奇球场？ “你们搞什么？” “奥利弗，我们把人带来了。” “奥利弗学长？”希尔维亚是真的懵了。 “别误会，希尔维亚，是我让他们帮我找你的。” “所以哈利，真的伤得很严重吗？” “你们两个都跟她说了什么？” “嘿这不重要！” “她过来了不就行了？” “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实话，韦斯莱？”希尔维亚皱起了眉头，她很讨厌被骗的感觉。 “哦，你不会生气吧？” “我们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 “乔治，骗不了她的。”像是注意到希尔维亚打算从袖子里取出魔杖教训人的动作，弗雷德打断了乔治。 “好吧，我们只是觉得如果不这么说……” “你那个斯莱特林同学可就不会走了。” 希尔维亚狠狠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再看向伍德：“所以，奥利弗学长，到底是什么事？” “是这样……下学期开学前一周，霍格沃茨和布斯巴顿有魁地奇友谊赛，教授们让我带队……我是想如果你方便的话，能不能跟我们一起去？” “奥利弗学长，我可是斯莱特林。” “这跟学院没有关系，我已经跟教授们还有其他几个魁地奇队长商量过了，只要你愿意……” “我可能没时间参加你们的训练，无论是这学期还是暑假。”希尔维亚微笑道，继而目光走转向韦斯莱们，“你们应该知道，我的行程表由魔法部决定，我连自己决定什么时候去对角巷的权力都没有。” “梅林啊，我听爸爸提起过……” “这居然是真的？你都已经来霍格沃茨上学了……” “既然这样……”伍德还是不死心，思索着开了口，“希尔维亚，你一直有自己的魁地奇训练模式，对吗？”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应道：“你见过的，同时顾及鬼飞球、游走球和金色飞贼。” 她刻意没有提到“加快它们的速度”以及“延长时间”“选择最复杂的路线”的事，但即便只是同时顾及三种球，就已经足够让一个被训练的人烦恼的了。 “谢谢。” “不客气。”希尔维亚刚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什么来，又向伍德问道，“你们，缺击球手？” “不，缺的是追球手。”伍德摇了摇头，见希尔维亚一脸狐疑又解释道，“安吉丽娜去不了，所以……” “可我不是……” “希尔维亚，没有你打不了的位置。” “你不知道特伦斯和迪戈里都是怎么夸你的。” “连马库斯都说你是个难得的魁地奇球员，我从没听过他这么夸过人。” “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希尔维亚听着韦斯莱双胞胎的话，不知怎的，有种莫名的烦躁。 她真的不喜欢魁地奇，发自内心地不喜欢。 魁地奇球场，还真是大啊…… 伍德和韦斯莱双胞胎继续他们的训练和战术讨论，希尔维亚转身离开，踩在飞行课的草坪上慢悠悠地往回走，一阵风过，她不自觉地抱起了双臂。 还是，去那个地方看看吧…… 绕了大半圈来到魁地奇球场后面，被微风摇动的树叶簌簌地私语，希尔维亚再次走到那个树桩前。 画半圈年轮，她再次进入了白玫瑰花园。 “我以为这个时间，你该在休息室的。” “汤姆？”希尔维亚走到那个黑色幽灵面前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会去……” “先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里德尔说着，示意希尔维亚转过身去。 玫瑰荆棘舒展着，扭动着，将一根魔杖送到了她面前。 ------------ 131 紫杉木，手柄处是一只猫，中间雕着一朵玫瑰，其余部分是花藤与荆棘，长度…… 十三点五英寸。 希尔维亚拿到那根魔杖的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之前在奥利凡德店里所有的魔杖都不大顺手。 “你在哪找到的？” “黑湖里。” “谢谢。” “跟我不用这么客气。” “跟汤姆不用。”希尔维亚说着，把袍子里那根橡木魔杖拿出来放到了玫瑰花丛中，“那，跟伏地魔呢？” “有什么区别吗？” “伏地魔杀了我的父母。” “但影子是不会背叛主人的，不是吗？” 希尔维亚张了张嘴，没说话。 “我找到了我的身体，不过……” “要我的血，还是魔法石？”希尔维亚认命一般问他。 “你手上的戒指。” “只要这个？”意外，她以为里德尔一定会让她付出点什么，毕竟…… 他也应该恨她才对。 “难道你已经迫不及待要为黑魔王做点什么了吗？” “我只是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不要被丑到。”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肤浅？” “如果没有一张好看的脸，是不会有人有耐心去了解你的内在的。”希尔维亚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是你不够强大。” “嗯，所以才被人下药。” “什么？” “没什么。”希尔维亚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沃斯，我们之间没有秘密。” “不要叫我沃斯。”希尔维亚的脸沉了下来。 那个水晶球碎掉以后，她知道了很多事。 父母被杀之后，她先是被一个食死徒带走，但很快那个食死徒被魔法部的人抓进了阿兹卡班，而她被那对傲罗夫妇带回了家。 中间有一段记忆像是被刻意隐藏，希尔维亚只能知道后来的事——另一波食死徒找到了这对傲罗夫妇，用钻心剜骨咒把他们折磨至疯。 或许是那些食死徒发现希尔维亚身上的禁咒与伏地魔有关，又或许是别的原因，总之，希尔维亚再次被食死徒带走。 就这样，她到了蒂尼布里。 而关于“沃比斯科姆”这个名字，好像是藏在那段被刻意抹去的记忆里的——希尔维亚能感觉到自己对这个名字本能地抵触，就像她本能地戒备着所有企图了解自己记忆的人一样。 里德尔轻笑了一声，继而提醒道：“不早了，该回去了。” “你赶我走？” “怎么会。” 希尔维亚轻“哼”了一声，自顾自地从长袍的口袋里拿出巧克力。 显然，她这几天又忘记好好吃饭了——这几天看到食物，她就想起那天晚上沃林顿的杰作。 “厨房的小精灵们已经没用到这种地步了吗？” “是我自己的问题。” 希尔维亚踩着宵禁的时间回到休息室，诺特和扎比尼正在休息室里忙着写作业。 “西奥多？布莱斯？” “你回来了。” “所以这是……魔法史作业？” “宾斯教授布置了让我们写对《保密法》的看法，希尔维亚，我想你跟我一样没有去上这节课。” 挺扎比尼这么一说，希尔维亚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略显尴尬地眨了眨眼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对那东西没看法。” “所以你打算就写‘没有看法’吗？” 希尔维亚在打算坐下加入他们写作业队伍时，猛地想起什么令她很不高兴的事，继而扔下一句“他也不至于这么急切地要为自己歌功颂德”，就往宿舍去了。 躺在床上，盯着帐顶的斯莱特林标志，她心里莫名烦躁起来。一偏头才发现，床头柜上瓶子里插的那朵白玫瑰，已丧失了生命力。 梅林，看来今晚别想睡个好觉了。 对白玫瑰如此依赖，是从什么时候起的呢？ 希尔维亚实在是不想去想了。 第二天的魔法史课上，头一次，她没有交作业。 宾斯教授扣了斯莱特林两分，但在课堂上希尔维亚回答了两次问题加了十分。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宾斯教授根本没打算惩罚她。 “为什么所有教授对她都这么纵容？” 课间，希尔维亚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看了一会天边的云，准备回座位时恰好听到一个拉文克劳的话，冷声回应道：“因为我能做到的事你做不到。” “有什么好得意的，希尔维亚，你以为——” “既然你现在还不能搞清楚1612年的妖精叛乱的指挥部是霍格莫德村的一个小酒馆，而那时候三把扫帚甚至连屋子都还没搭起来——”希尔维亚走到他面前，随意瞥了一眼他桌上自以为完美的笔记，不留情面地继续说道，“我的确有理由相信拉文克劳并不都是书呆子。” ------------ 132 “希尔维亚，你——” “他自找的。”希尔维亚没理会布特或者其他拉文克劳的目光，也没在意斯莱特林对他们的嘲讽，只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翻起自己的笔记本来。 她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信徒或追随者，至于仆人…… 她不缺。 “希尔维亚，你的戒指呢？”潘西是第一个发现，希尔维亚手上的戒指不见了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昨天不是还在吗？”扎比尼随口接了一句。 “别是被什么人偷走了。” “拿走就拿走吧，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希尔维亚依旧满不在乎，顺势嘱咐了一句，“不可能有人偷的。” 今时今日，谁能从我身上偷走东西？ 她这么想着。 完成了一整天的课业与训练，希尔维亚来到礼堂，想看看还有没有可以吃的东西。 宿舍的巧克力已经被她吃完了，而至于其他的食物…… “希尔维亚。” “沃林顿。” “抱歉，那天的果酱里……” “我不接受道歉，也不想听任何解释。” “你可以不原谅我，但特伦斯跟这件事没有关系，你……” “不要再提这件事了。”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沃林顿耳朵里，希尔维亚已经离开礼堂了。 白玫瑰花园里，那个黑色幽灵已经离开，只剩下玫瑰、荆棘和夜空遥遥相望。 想了想魔法部长大选的事，希尔维亚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克劳奇家发生了这样的事，巴蒂的仕途算是到头了，剩下的候选人中呼声较高的鲁弗斯被外派，而康奈利借着照顾希尔维亚的由头“拜访”了不少人，说是跟他们打好关系方便了解希尔维亚在学校的生活——这糟糕的理由，用脚指头都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 不过，在魔法部工作的那些人里，有几个不想当魔法部长呢？ 如果手上没有权力，到头来就是像穆迪一样逐渐被埋没在魔法部工作人员名单里，甚至可能再过些年就没人记得他了。 穆迪…… 希尔维亚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九岁那年…… 她似乎想起，有那么一天死缠着穆迪，跟他一起进了神秘事务司…… 后来，诺特庄园宴会出事，巴诺德就把他从希尔维亚身边调走了。 她现在觉得自己没想起来的那些事或许都没那么要紧，看看吧，拥有权力的人总是可以为别人做决定。 谁又甘心自己的人生，只能被别人定义呢？ 摘了两朵白玫瑰，希尔维亚就离开了这里。 “希尔维亚？” “塞德里克学长。” “你这是……从魁地奇球场回来吗？” “没有，我只是随便走走。”希尔维亚应声道，她懒得问迪戈里为什么只是一个人，但注意到他正盯着自己手上的白玫瑰看，“在床头放上白玫瑰，能睡得安稳一点。” “看来是真的。” “什么？” “听说之前洛哈特教授在魁地奇球场后面的树林里种了一片白玫瑰。” “你怎么也听信这种话，那花分明是……”话说到这，希尔维亚顿了顿，像是在云雾中看到了一点点光亮，继而云开雾散一般，“你说那花是洛哈特教授种的？” “是啊，斯普劳特教授还让我们帮忙找过白色的玫瑰花种子。” 不可能啊…… 那地方的白玫瑰分明是她自己…… 希尔维亚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没有继续问下去。 “塞德……”麦克米兰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希尔维亚？” 希尔维亚只是简单地与他点头示意，然后就离开了。 该死，自己的记忆怎么会这么乱——她头一次对“被施遗忘咒”的日子格外怀念，毕竟很多事记得越清楚，就越痛苦。 “梅林的胡子！” “希尔维亚，你在干什么！” 又是红色的格兰芬多在多管闲事。 希尔维亚如梦初醒地定睛看向自己握着魔杖的手，以及正被魔杖操控着的那两支白玫瑰——它们用柔软的花茎在墙上刻下了一句话： Wait for me. “不过是和玫瑰的约定而已……”希尔维亚收了魔杖和玫瑰，顺手也抹去了墙上的字迹，心说里德尔难不成想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就算他不在霍格沃茨，也还能左右这里的很多事不成？ 希尔维亚的目光转向格兰芬多那家伙……嗯？好像有点眼熟？ “迪安，你跑慢点——”很快，哈利就从迪安托马斯来时的方向来了，“你要知道我真的很努力了，那可是……” “是什么？”哈利总会以奇怪的样子吸引住希尔维亚的目光，譬如他现在身上披着的那件染了好几个颜色的校袍。 “真是见鬼。”哈利小声嘟囔道。 “当然是皮皮鬼了！” “小公主不会不知道那个家伙吧？” ------------ 133 希尔维亚只是礼貌地向韦斯莱双子笑了笑，然后目光重新回到哈利身上：“你能不能有一次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出现在我面前，我亲爱的救世主哥哥？” 说完这话，她就像是走到垃圾桶边上扔完了手上的垃圾，转身离开了。 “你说她为什么又成了这样？” “我猜是塞德不开窍。” “有道理，毕竟斯莱特林的家伙们实在不讨人喜欢。” “我也这么觉得。” “弗雷德乔治，你们在说什么？塞德？” “哦，哈利你不会不知道吧？” “希尔维亚喜欢塞德里克，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八卦了。” “什么？她……我，我确实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 “她不是一心一意对那只死了的猫吗，我都怀疑是不是她为了把洛丽丝夫人抢回来而对费尔奇……” “科林你清醒一点——” “对人使用消失咒可比你想象的要难得多。” “但希尔维亚本身就是魔咒天才啊！” …… “阿秋……”待在黑湖边“洛丽丝夫人”坟前，希尔维亚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前两天魔法部来了消息，这周末开始她这个“公主”就得回“城堡”去了。 再华丽的笼子也只是笼子，不过，希尔维亚从来不甘心作金丝雀。 周末，康奈利派了乌姆里奇来接希尔维亚和扎比尼。 “多洛雷斯，是你啊。”希尔维亚打量过乌姆里奇全身上下娇滴滴的粉色，微笑着说道，“我真希望我的礼服也是这样的粉色，它真的太漂亮了。” “哦小姐放心，你的礼服是我去挑的，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脑子里仿佛炸了个雷，不过还是没忘记拉了拉扎比尼：“这是布莱斯，我记得之前……” “哦，我当然知道他，毕竟……” 在乌姆里奇说出“毕竟他妈妈挺出名的”之前，希尔维亚先瞪了她一眼：“我的意思是，他的礼服，康奈利也有好好准备吗？” 说着话，希尔维亚就示意他们向禁林的方向出发了——使用门钥匙，还是尽可能往霍格沃茨城堡外走一些的好。 “小姐，这事儿哪用得着你操心啊！不过你为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我那个救世主哥哥除了违反校规什么都不会吗，多洛雷斯？” “哦，他当然没有资格出现在那样的场合，但是我觉得马尔福家的少爷……” “德拉科哪有布莱斯好看呀，对吧？”希尔维亚说着，侧过脸来，炽烈的目光惹得扎比尼的耳朵都开始发烫，“我可不觉得那些欧洲的少爷们能比得过他。” “我哪有那么好……” “多洛雷斯，你说呢？” “小姐的眼光，当然是好的。” 通过门钥匙，他们先来到了神秘事务司的特殊办公室。 “这是？” “神秘事务司。”希尔维亚先答了扎比尼的问题，才又转向乌姆里奇，“我们来这儿干什么？” “哦，卢克伍德先生说，小姐你还有一位重要访客，而且要去你的城堡只能从这里走，所以……” 希尔维亚没在乎乌姆里奇后面又说了什么，只是等她喋喋不休地说完，然后才开了口：“奥古斯特人呢？” “他应该很快就会来接你了，小姐，我先带扎比尼少爷过去，可以吗？”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反正跟卢克伍德挂上钩的人指定不应该是扎比尼眼下有命见的人，又何必把他牵扯进去。 扎比尼也没多问，他显然是很不喜欢乌姆里奇，懒得在有这只粉色癞蛤蟆存在的场合多说半个字。 “小姐，久等了。” “你找到汤姆了？” “没有。” “那你让我见谁？”希尔维亚并没有多失望，只不过在确定见不到里德尔之后，她显得有些不耐烦。 卢克伍德略低了低头，应到：“等我一下。” 和乌姆里奇要带扎比尼离开时的动作并无二致，卢克伍德把梯子挪到合适的位置然后爬上去，在满墙的“小册子”中找到需要的那一本，然后把它取下来。 他抱着一本厚重的书，绕过桌子走到希尔维亚面前，可希尔维亚完全没有想站起来的意思——她坐在这狭小的办公室里唯一的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卢克伍德向自己鞠躬伸手。 这动作，像极了卢克伍德在舞会上邀请希尔维亚共舞一曲。 希尔维亚只是“哼”了一声，从袖子里拿出魔杖念了个咒语，魔杖顶端生出的一束光攀上了卢克伍德的手臂还绕了几圈。 是花藤。 卢克伍德也并没有再对她要求什么，相反倒像是松了一口气。 他郑重地直起身，原本抱着书的那只手将怀里的书奋力向前一抛，书页散乱地打开时亦从那纸张中射出一道光来，将他们一起吸了进去。 ------------ 134 强光之后，他们来到了一片树林里。 希尔维亚解除了魔法，打量起周围的花花草草来。 “小姐，你对我也太放心了。” “我要是在树林里都对你不放心，你还能活着吗？” 卢克伍德语塞之际，希尔维亚听见这里的花草都在笑。 哼，人要是有它们一半可信，她也不需要活得这么辛苦了。 “奥古斯特，你真的找到……”不远处，一个男人缓步向他们走近，“影子？你……你真的还活着！” “汤姆还有魂器在，我当然活着。”希尔维亚懒得去辨认来人，她以为这种时候就算他不作自我介绍，卢克伍德也不会闲着，没想到自己在看清来人后脱口而出，“穆尔塞伯？” “哦？你……认识我？”穆尔塞伯皱了皱眉。 希尔维亚失忆的事不是什么秘密，穆尔塞伯怀疑她“影子”的身份也是情理之中。 “不认识。”希尔维亚摇了摇头，在这两个男人困惑的目光中继续开口，“但我乐意这么叫你。” “哦，我相信了，你是真的影子。” 希尔维亚扯了扯嘴角，心说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目光一转又开了口：“另一个人是谁？” 卢克伍德和穆尔塞伯都对希尔维亚这个问题不觉得意外，反而，若是她能耐住不问出来，他们才觉得奇怪。 “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穆尔塞伯说着，抬手示意希尔维亚跟上自己。 “少跟我装神弄鬼，可别把恶心的泥巴种……”希尔维亚嘴上说着，脚下的步子可没闲着，直到她看见穆尔塞伯唤醒树桩后现出的一片白玫瑰花海。 在那白玫瑰的海洋里站着的男人，全名叫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 “他……不是死了吗……”希尔维亚喃喃着，不知是在问穆尔塞伯、卢克伍德，还是在问自己。 “影子，看来你的记忆的确出了不小的问题。” “我要现在还抵不住你的摄神取念，汤姆该死千百次了。”希尔维亚根本没多看穆尔塞伯一眼，扔下话就往前走了，但当她走到雷古勒斯身边时，却刻意拉开了一点距离。 “为什么……”熟悉的力量与气息让希尔维亚立马认识到，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原有的姓名并非雷古勒斯布莱克。 “怎么，很失望吗？”里德尔的话语带着几分讽刺，好像在提醒希尔维亚什么。 “你不是说找到了自己的身体？” “可我觉得，这副皮囊，你也会喜欢。” 布莱克家族的遗传基因让这幅外貌无可挑剔，连并让里德尔使用它做出的挑眉模样也显得迷人。 希尔维亚抿了抿嘴，别过脸来，目光落在了白玫瑰的海洋里，带着几分烦躁：“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没有人说话，连花花草草都沉默着。 希尔维亚转身走向卢克伍德，卢克伍德则是恭恭敬敬地对里德尔行了礼，然后才护送希尔维亚回到魔法部。 “你可算来了。” “我都不知道你会想我。” “希尔维亚小姐，你现在这个年纪……说这样的话……” “多洛雷斯，这一点你真该跟康奈利多学一学。”希尔维亚的目光从扎比尼身上挪向乌姆里奇，“听说这次欧洲那边来的人可不少，真的假的？” “哦，小姐，当然是真的。” “这件不错，但还是那件蓝色的更特别。”希尔维亚随口这么说着，坐到了沙发上。 “看来我们眼光一致。” “荣幸之至。”希尔维亚这么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下了眨眼，喃喃道，“我要一顶皇冠来配它。” “哦，小姐，那都是小事……”乌姆里奇说着，打开那一卷羊皮纸小心翼翼地核对起希尔维亚的日程，“或许你现在需要去为你的晚餐做准备了。” 希尔维亚向扎比尼略笑了笑，而后伸手向乌姆里奇拿了自己的行程表，只才随意瞟了两眼便带着几分不高兴地出了声：“不是明天才跟那些人见面吗，为什么修改我的行程之前都不告诉我？” 说着，希尔维亚看向乌姆里奇，但下一秒就被她脖子上的吊坠吸引了目光。不等乌姆里奇解释日程表的事，希尔维亚继续开了口：“多洛雷斯，你都有心思照顾这不知多少年前就该腐朽的羽扇豆，怎么腾不出空闲把修改的日程提前两天告诉我？” 乌姆里奇愣了愣，理了理自己的衬衫领子，把羽扇豆吊坠收进衣服里。 关于日程改变和那实在没什么意思的吊坠，希尔维亚没有太多纠结，只是转过去跟扎比尼念叨着今天的晚饭可能不太轻松，然后就准备去挑衣服和配饰了。 ------------ 135 “咚”的一声巨响，“不行”哥重重地倒在地上，警服沾满了血水，坚强的伸出右手警告我们逃里这里。 岳鹏举，呼延灼，鲁智深，花荣，燕青闻言，急忙一起领命，退了下去。 宋城祝看着这一幕，心中骇然，这段时间的沸沸扬扬，他怎么可能认不出魔五这个魔岭的代言人。同时，对于这次罗生门和八极宗突然间的联袂而来，也是找到了原因。 这段时期持续了大约有两分钟，林炎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都要爆炸开来一样！林炎有些疯狂的想要摆脱这种感觉，但这种感觉却一直挥之不去，林炎感觉自己的脑子就要爆炸。 苏世贤面对三清山颇多感慨的时候，立在石阶上的陶灼华也驻足回眸，她今日换了身黛蓝色暗云纹的夹棉斗篷，裙角几朵散绣的白梅在风中扬扬洒洒，鬓发上挂着几朵未曾消融的雪花，容颜格外清丽。 “顽固、迂腐！我会让这里，成为你们所有人的埋骨之地！”炎翼傲然说道，眼神中透露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气。 在修炼了新的功法之后，赵芷兰的实力可谓是大幅度提升了不少，，虽然他如今的实力仅仅是刚刚突破到了灵斗士中阶，但是在和三人之中的老二却是打的有声有色，甚至还隐隐占据着上风。 林炎微微一笑，并没有惊讶。林炎早已料到，炎翼不会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既然注定要有这么一场战斗，与其等待提兰的进攻，倒不如先发制人，这倒是与炎翼的为人处世性格很是相符。 一个赤红的身影出现在东方晓的面前，熊熊的火焰凭空而现，将整个巨蟒的身体笼罩在了其中。 在李成和学生会成员的带领下，围观的人逐渐散去，两人也放下了电话，松了一口气。 被二太太有意插话，众人只怨不语，景沫更不敢顶撞二太太，满腹怒火强压在腹中。 华素看她走远，放心下来，正要跟景秀说什么，目光却突然闪过一个身影，她眸中一变，定睛望过去，却好似看花，什么也未看见。 “走吧，我们上去看看吧。”鸣人手轻轻搭在艾斯德斯的肩头，两人一个瞬移消失在了海贼船的甲板上。 傅四爷侧脸望着她，见她一身碧绿刻丝的绿萝妆花长裙，单薄的衣裳显出纤瘦的削肩，和藕白色的细颈，漂亮的锁骨越发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目如画。 穿过迷雾丛林，邵谦找到那城隍庙，可等着他的却是徐有贞布置的天罗地网，八卦奇阵。 泰格越来越接近红土大陆之巅，玛丽乔亚，但泰格越来越感觉不对劲。 “好吧，我炼气六级了，到这里是想打听一些事情的。”鸣人心想这些也不是什么秘密，告诉他也没有什么。 南应龙的确只属于一般的解禁者，而且炼金一脉更是极其稀少，这么多年他主要做的神父职业，在绿园也不敢继续做下去了，一直隐姓埋名务农，也疏于专门修炼控电和操纵金属的能力，水平甚至比不上昔年的全统四天王。 但作为代价，它几乎就被潮汐之主干掉了，毕竟，潮汐之主是三骷髅模板的区域BOSS，而巨蟒只是领主模板。 丁普学黑帮电影学了个十足像，也不理会隋洁，从身上掏出一盒特供的极品黄鹤楼，田志立马上摸出防风打火机帮忙点上。丁普悠悠吸了口烟，轻蔑地睥睨着对手。 进入龙磐大殿，只见两边朱红色的华表矗立两方，雕龙篆凤，左边乃是丹凤，凤鸣九霄，右边是强龙，龙舞苍穹，撑天的柱子巍峨辉煌，地面上是白色琉璃石，光辉四溢，浮光掠影。 在古代的时候是帝王之家，那些皇子们为了争夺王位，经常拼的你死我活的，所以说，帝王之家无兄弟。 说着就从腰间掏出手枪，虽然周边有几个军官跟藤原拓的关系不错，但违法军令这种事情，谁也不可能将他保下来，只能爱莫能助的看着。 但在三大世家爪牙的密切关注下，沙经天还是不知如何瞒天过海，竟是一头拜倒在了神庭的旗下，另三大世家无比震惊。 安云一郎起身就要冲出去，然而青木藤早就预料到了，抬手就将他给拉了下来，压在了身下，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眼中充满歉意的说道。 飒沓风也高声喊着，但在对方特意散发的威压之下，声音有些艰难，蝎身老人眉头微微一皱，狐疑地眼神看向了我，又打量了飒沓风一番，只见蝎身老人摇摇头，似是不信。 长庭落心不断驱赶着长庭银浦这终日跟在自己身后的虫子，对他拳打脚踢，可惜她没了修为，而长庭银浦那巨大的身躯皮糙肉厚，哪怕他已经尽力将自己身上比较软的地方让出来给她打，却依旧让她疼得直掉眼泪。 “王警官，就这么让他走了么？”同样的对话再次发生在祝勤身上。 闭上眼睛的温曲实在没有精力去猜言昂为什么不追下来陪自己，而是留在了王嫣家，温曲只觉得自己和言昂实在是不太可能了，从言昂刚刚的选择就可以看出来，他喜欢的是王嫣，而不是自己。 汪晴缺少的只是一个理由：“你说的有道理。”答完之后，她就继续开吃。 陆菱背对着杨氏，眼露凶光，柳翠萍被吓得两眼一翻，险些直接厥过去。 假？可见孩子们绝对是不好糊弄的。一个大人意图装成什么样子，一个孩子只要感受都能感受得到，逃不过孩子们的法眼。 “按照您的吩咐，咱们已经从新鸿基证券商撤资了，现在控制它的股价走向已经无能为力。”副手急得满头大汗。 多年习武的经验告诉他眼前这个也不是人，但她的气息干净得如同云颠初落的雪，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136 头顶之上，忽然爆发出强烈的呼啸声，巨大的风力把周围的尘沙都扬起来了。 长街之上，所有的声音都已停止，天色也十分暗淡，气氛显得有些不对劲，仿佛要发生什么大事情一样。 他当然也明白上官金虹真正的意思——不过是想要借着天下剑客之手，来破解夺命十三剑，好一举击杀掉苏微云。 关键时候，还是老于得力，别看他明天就离职了，现在他还是一把手，端起架子来了，林夕没有不买账的。 “额，那个，今天天气不错哈，表妹，你今晚几点直播呀？”刘子伊忽然没头没脑地岔开了话题。 汗水滴到了卷子上，将卷子上的墨迹洇开，但他茫然无所觉，抬头一看，只见其他若干同考官或惊或怒，神色都十分异常。 宋锦人美心好，说话糯糯的，很有人缘了，她登门上来，这个不到四十岁的阿姨倒是很高兴。 宋山又带着另外，重返美食街，这时候美食街显得清冷了一些，毕竟午餐高峰已经过去了。 原来这人竟是给官娘搭戏的“许仙”方摴朽，本名邵芳，给自己取了个诨号叫“樗朽”，本意就是一截没用的烂木头。 本来应该是神话等级中，动辄天地风云变色的战斗，现在已经逐步进入了尾声。 狂笑声中，方圆百米之内的仙界之人竟然无一人躲过这精神力丝线，顷刻间被精神力丝线射中。 确实，他可能真的不知道要杀的是自己。要不然就凭这种演技，绝对可以得奥斯卡金像奖。 他是道术修炼者，穿上道袍，带上各种道具，才能发挥自己最强的实力。 恐怖的拳劲袭来，洪九忠嬉皮笑脸，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的目光中，清晰的看到，在风家太上身后，陈浩疾射而来，无声无息。 说完，龙紫嫣身影极其敏捷的依靠灯光盲点，迅速的靠近，抓到一个机会，龙紫嫣如同闪电般冲出。 随后，在萧炎的刻意控制下，那些冰层方才融化了去，但在同时，其内所蕴含的极寒气息，却也是极为巧妙的将萧炎给笼罩了起来。 而地面上到处都是散落的碎玻璃，幸好现在是夜晚，而这个十字路也不是那种车水马龙的必经之地，倒是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 甚至，陈锋看到这一幕，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出一股跃跃欲试的意味。 不过，就在萧炎心头略感焦急之时，其目光却是在不经意间瞥见了此刻的天鹰等人，而准确来说，应该是这几人当中的鳞蛇。 唤了一声，邪寒大执事抬脚走进房间，一眼就看到坐在桌旁的冰橙。 “他们都已经在门口等了有一会儿了。”南宫冥看着凤如凰洗漱之后，才缓缓的开口。 陈先生说就在河里，我那朋友就在船上，现在摘戒时辰还未到，我们会吃了饭见了面再进行摘戒。 见到青山老祖使出一剑破万法的剑术，巫行远也有一些惊艳的感觉，双眼一亮之下，轻声感叹道。 话音落下两声轻笑响彻天地，真是太好了，他们两人的目标也不一样，这就完全没有算计对方的必要了，只要安心合作直到得到神器便好。 因为这场闹剧太精彩，没有人注意到从一开始就有一辆灰色的、不起眼的马车停在路边，车帘还掀起了一角，一双冷峻、锐利的眼睛一直盯着门口这场闹剧，将相关当事人的反应都收在了眼底。 与此同时不光无忧仙兵这里震惊，其余三百多处领地之内的各个仙兵仙将也都震惊自己眼前的仙器。 这样的情况，不得不引起他们的重视。且不论这三年林宣去了哪里，因为不论他们如何暗中调查，始终不得而知。 这是第一次让我忘记寻找错误，静下心来完完全全看完的一部科幻。 以往，越国与臧国也发生了几次大战，每一次，妙兴庵都出人出力了，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一个惯例，所以，当骆讯将话说出来之后，静一师太没怎么推辞。 凤如凰很骄傲的摇了摇手中的珠子，也许毒羽不知道这个珠子的用处，但是他一定会察觉出珠子的不凡，凤如凰一个念头之后，他们周围的环境就变了。 “是是，总是，要赶紧了！”艾尔莉柯眼神一愣。然后朝着阿妈和露米娅那边冲了过去。 南帝，薛洪二位老祖纷纷目光投向诸葛尊师，在座众人之中若论阵法造诣谁最高，非诸葛侯莫属。此刻纷纷转身，想要一听高见。 “找到什么了？”方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听整个重型机甲浑身一颤，好似启动了什么，发出嗡嗡的震颤声。 对于陈羽凡一家人，路西法当然是认识的，这个时候，见到陈羽凡一家竟然都是能力者的时候，路西法的眼中也忍不住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 137 “斯库林小姐……有什么事吗？” “阿姆赫不放心，叫我来看看你。” “哦……”希尔维亚后知后觉地点头，目光顺着斯库林的手势向不远处的福沃克投去，很快她又转头看向斯库林道了声谢，再邀请他们一起回到礼堂。 希尔维亚婉拒了福沃克共舞一曲的邀请，回到了钢琴前。 其实，她也没那么喜欢钢琴，只是两恶相权取其轻罢了。 “你不去和布莱克先生多聊一聊？” “你漏了一个节拍。”希尔维亚没好气地提醒道。 等该庆祝的庆祝完，该讨论的讨论完，扎比尼和希尔维亚也准备回霍格沃茨了。 次日，斯莱特林休息室。 “希尔维亚，你还跟布莱克家有关系？” “按理说，小天狼星是我和哈利的教父。”希尔维亚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回应着米里森的话，顿了顿，放下手里的茶杯，又继续说道，“他现在是布莱克家唯一的后裔了。” “这么说，以后再有什么宴会……” “我对宴会没兴趣。”希尔维亚微笑着摇头打断了艾弗瑞的话，“布莱斯可以作证，我在宴会上只乐意弹琴作背景布。” “哦，那真是太遗憾了。” “你可别遗憾了，能跟她跳舞可不是正常人能干的活。”扎比尼玩笑地应了话。 “那是他们的音乐节奏快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大小姐，我说的是你穿的鞋太高了。” “那是……” 那是鲁弗斯拿来的，又不是我选的。 只是话到嘴边，希尔维亚只得苦笑摇摇头。 鲁弗斯斯克林杰，自希尔维亚九岁那年起接替穆迪的工作来照顾她。说来奇怪，只要是鲁弗斯经手的事，没有一件能让希尔维亚满意的。 其他人七嘴八舌地继续讨论着宴会，还有人拿着《预言家日报》查看着那些欧洲的少爷小姐们的照片。 希尔维亚觉得没什么意思，便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准备离开休息室。 正在门口，普赛和希格斯一起走了进来。 希尔维亚跟他们点了下头，继而走了出去。 一路向魁地奇球场方向走，路上遇到了谁，希尔维亚有些记不清了，想着这个暑假也不得安生，心里就止不住地烦躁。 “希尔维亚？” “罗恩？” “哦，哈利、弗雷德、乔治一会就要来训练，你……” 希尔维亚没继续听罗恩的话，只“嗯”了一声点点头，但就在她准备往前走的时候，被罗恩连拖带拽地带到魁地奇球场门口。 听罗恩叽叽喳喳地说着哈利和赫敏的事，希尔维亚只敷衍着应着，索性不再纠结自己为什么要被拖去魁地奇球场，时不时地挑哈利的错。 “希尔维亚，你可是哈利的妹妹！” 希尔维亚扯了扯嘴角，尽管她并不觉得罗恩为哈利辩驳的理由站得住脚，但也没再说任何话。 哈利跟着伍德和韦斯莱双胞胎一起来到球场，看见罗恩和希尔维亚的时候，莫名有些不安。他想起在韦斯莱家的某天，韦斯莱先生告诉他的关于希尔维亚的很多事。 “你们毕竟是这个世界上彼此最亲的人，不应该因为学院的偏见，或是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就有隔阂。” 这句话在哈利耳边回响，让他不觉疏忽了希尔维亚的寒暄。 “你是来训练的，还是来发愣的？” “梅林的胡子，希尔维亚，哈利只是昨天被我们拉着玩的有些晚……” “希望你们比赛前一天玩得再晚一点，这样金色飞贼就会飞进他一望无际的脑子里去了。”希尔维亚没好气地回敬着罗恩的解释，然后就迈开步子准备走。 “哦，哈利，都怪你。” “又把希尔维亚惹急了。” “亲爱的沃斯——” “留下来……” “别叫我沃斯。”希尔维亚心头一紧，心说果然只有格兰芬多最清楚斯莱特林的事，接着把目光转向了伍德，“奥利弗学长，我可是斯莱特林队员……” “今天是给他们三个加训，你来得正好，帮我看看还有没有可改进的地方。” “可我自己就是击球手，你确定要让我看你们的击球手和找球手训练？”希尔维亚心说伍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还是答应留了下来。 在看台上看着场上四个穿着红袍子的家伙训练，希尔维亚似乎打不起精神来，倒是罗恩亢奋得很。 “你喜欢魁地奇？” “当然了！在哈利进入格兰芬多队之前，一直都是我哥哥……” “我是问，你喜不喜欢魁地奇。”希尔维亚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不知是不是罗恩提起“哥哥”一词时触及到了她的某根神经，希尔维亚言语间有些烦躁。 ------------ 138 “喜欢。”罗恩的声音小了很多。 “你为什么不参加选拔？” “我……”罗恩一下子涨红了脸。 “如果你真的喜欢，回头可以跟我一起练习。”希尔维亚自顾自的说着，见罗恩脸上的窘迫没有丝毫褪去的意思，才意识到什么，“所有用具都从体育运动司那边拿，不缺一两个人的。” “真的可以吗？” “只是我的个人训练会比在任何球队都辛苦，你可要想好了。” “我可以的！” 希尔维亚微笑着点了点头，继续看着球场中间格兰芬多们的训练。 “刚刚那个游走球，弗雷德打错了方向。”希尔维亚突然开了口。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会打到自己的队友。” 希尔维亚话音刚落，罗恩还将信将疑，伍德就叫停了。 “梅林的胡子！”罗恩惊叫起来，“他们只有四个人在球场上，你怎么知道其他人的位置？” “三个追球手的位置很好确定。”希尔维亚漫不经心地说道，她抬手指着球场中央开始给罗恩解释，“如果队员为了躲避游走球而动了位置，另一方队员就有很大的机会把鬼飞球送进球门了。” “可是伍德学长还……” “这个位置一定还会有对方球员的，他们来不及做出调整。” 罗恩愣住了。 训练中间休息时，罗恩忙不迭地去问弗雷德和乔治伍德跟他们说了什么，结果就是…… “这么说希尔维亚的判断完全正确！梅林的胡子！” 伍德抬眼看向希尔维亚，有些不可置信。 “是针对斯莱特林的战术。”希尔维亚察觉到了伍德的目光，毫不避讳地看向伍德，“奥利弗学长，如果我是你，就给追球手多些可能。” “嗯，我会考虑的。”伍德回答得十分认真，好像只是在讨论魁地奇战术。 “我以为你不会提意见的。”哈利难得地开了口。 “我只给值得的人和事提建议。”希尔维亚平静地说道。 “希尔维亚，你也可以给我们的找球手一点意见的，对吧？” “毕竟他是霍格沃茨近百年来最年轻的找球手。” “克鲁姆在他这个年纪已经进入保加利亚国家队了，我不跟骑着光轮两千还躲不开游走球的怪物讨论魁地奇。”希尔维亚微笑着回应韦斯莱双胞胎，却是每一句话都在打哈利的脸。 “希尔维亚……” “乔治你不用替他开脱，我只是不能接受一个功课及格都困难的人身负救世主之盛名罢了。”希尔维亚认真的坦荡让弗雷德和乔治一时笑了起来。 “救世主——” “哈利，你这救世主的头衔——” “希尔维亚，我从没想过要当救世主。” “看看你这幅德行，对得起那些为了保护你而牺牲的人吗？” “不是我想这样的，我根本也不稀罕这份名气。” 希尔维亚冷笑了一声，然后就起身要走。 “你总不会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头衔，就对哈利有诸多不满吧？” “奥利弗学长，我只是被罗恩叫来看训练的，至于其他的，恕我无可奉告。”希尔维亚扔下话，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走进树林，回到那片白玫瑰花海，希尔维亚才略放松了些。 “为什么叫他一起练球？” “喜欢是要付出代价的。”希尔维亚平静地回应着那个声音。 “哦？你付出了什么呢？” “你问的太早了，我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那个声音轻笑，他们都没再说话。 沉默着，风轻柔地揉碎白玫瑰的香味，捧到希尔维亚面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希尔维亚从树林里出来后去了趟猫头鹰棚屋，再回到门厅时，天光已经很暗了。 “这一天你又跑哪去了？” “嗯？问我？”希尔维亚在斯莱特林长桌众人的目光中，认命似地将头转向马尔福，“德拉科，你作业写完了吗？” “你少转移话题，希尔维亚。”马尔福不甘示弱，好像不问出个一二三就绝不罢休，“我中午那会去棚屋，恰好有封你的信，我已经拿着它找你一天了。” 接过马尔福推过来的信，希尔维亚只瞥了一眼就放了心——福沃克的来信，总比魔法部的纸飞机来得松快。 希尔维亚道了谢，收了信，继续享用桌上的食物。 “你不打开看看？” “你对他有兴趣？” “当然了，福沃克少爷可是……” “那你念给我听吧。” “希尔维亚，这是你的信……我……” “知道是她的信，人家拆不拆跟你有什么关系？” “诺特，你怎么每次都向着希尔维亚？” “你还真是太平洋上的警察。”帕金森没好气地怼了库尔斯一句，这事儿才算结束了。 ------------ 139 回到休息室，希尔维亚瘫在沙发上，整个人死气沉沉的。 “希尔维亚？” “嗯？”希尔维亚只是动了动眼睛，看向希格斯。 “帮我拿一下你面前的书可以吗？” “哦。”希尔维亚僵硬地做着动作，只是把书递给希格斯时见他袖子上有血迹，“这是？” “哦，神奇动物保护课上沃林顿受伤了。” “什么动物？” “炸尾螺。” 希尔维亚眨了眨眼，“哦”了一声，靠回了沙发，却在希格斯开口之前站起了身。她离开休息室，去了校医院。 沃林顿的伤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重，只是左腿被炸尾螺伤着，有些血肉模糊罢了。 “希尔维亚？” “不用这么意外。”希尔维亚走到病床前坐下，目光落在沃林顿受伤的腿上，庞弗雷女士已经对他的腿五花大绑，但渗出的血还不知疲惫地诉说着什么叫惨不忍睹，“你怎么去给炸尾螺当活靶子。” “别提了……”沃林顿脸色不太好，话锋一转便回到了希尔维亚身上，“你怎么会去看格兰芬多魁地奇训练？” “刚好路过，就看了看。”希尔维亚说着，从袖子里拿出魔杖，喃喃地念起咒语。 “那，你为什么会来这？”沃林顿感觉到一股力量从伤口涌入身体，让他的伤不再疼痛，那久久不愿消散的灼伤感也减弱了不少。 “特伦斯学长说，你受伤了。”希尔维亚说着，收回了魔杖，从兜里取出一个极小的试管，“我知道有庞弗雷女士治疗你的伤，但再好的药，也没有这个管用。” 话音刚落，希尔维亚打开试管，将里面红色的液体取出一滴加在了沃林顿床头柜上的杯子里。 “这是……” “我的血。”希尔维亚的话没有一点温度，好像她只是来例行公事，“把它喝了，你的伤马上就能好。” “真有这么灵？” “说不定还能让你多活几年。”希尔维亚说的分明是玩笑话，但她的神色却让人误会她是在宣布学术研究成果。 沃林顿忍俊不禁，两人随意聊了几句，只是那杯水一直没动。 希尔维亚没有太纠结这件事，只说有点晚了想回休息室，只是刚走出校医院，就听到不远处有人说话。 “我真不敢相信，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你居然还想着去骑扫帚打魁地奇。罗纳德韦斯莱，你知不知道……” “够了赫敏，整个霍格沃茨都知道希尔维亚打魁地奇有多厉害，伍德学长修改布置的战术她一眼就看穿了，能跟她一起打魁地奇可是……” “哦，是吗？”赫敏阴阳怪气起来，“可是她有告诉你什么时候去练习吗，你能不能先把你自己的事处理好？再说，哈利是她哥哥，你看她是怎么对哈利的？” “我怎么对哈利，也用得着你管吗？”希尔维亚走到赫敏和罗恩面前，只是他的目光甚至没在这两人身上多停留一秒，就转向了他们后面的珀西，“珀西学长！” “哦，希尔维亚？” 简单地打了个招呼，他俩就讨论着变形课的问题离开，留下罗恩和赫敏在原地干瞪眼。 “哦，我的变形课笔记本被迪戈里借走了，等他明天还我再给你。” “谢谢，那我就先回去了。”希尔维亚话音刚落，魔法部的纸飞机就向她飞了过来。 珀西替她将纸飞机抓住，递给希尔维亚之后又向她告别。 希尔维亚看着珀西离开以后，才打开了信。 鲁弗斯写来的永远像工作安排的随手笔记，甚至连称呼和署名都省略，这上面只有一句话：斯拉格霍恩教授已经找到，等你期末考试之后会安排见面。 纸上鲁弗斯的笔迹让希尔维亚皱起了眉，魔法部竟然抢在食死徒之前找到了斯拉格霍恩，他们会不会已经开始审讯他？一时间，希尔维亚心神不宁。 又过了两天，大家都为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忙碌。 午饭时候，珀西抱着一个包裹走进礼堂。 希尔维亚看见进来的是珀西，赶紧抓起笔记本跑了过去：“珀西学长，你的变形课笔记。” “哦，希尔维亚你来的正好。”珀西说着，掂量了一下手上的包裹，“这个是你的。” 希尔维亚道过谢，瞥了一眼包裹上体育运动司的专用印章，直应道：“哦，这是罗恩的。麻烦你直接给他吧。” 珀西的确感到意外，不过这不妨碍他替自己弟弟推脱这昂贵的礼物，然后再被希尔维亚一句“我没掏钱”堵住嘴，抱着包裹回到格兰芬多长桌。 ------------ 140 “我打赌她没安好心。” “天天把我拖去图书馆，我看你才没安好心。” “小公主的心思，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哦，乔治，要不要去解密？” “好想法弗雷德。” “我记得她不喜欢魁地奇来着？”伍德皱起了眉，甚至心里还有种挫败感——他曾试图让希尔维亚抽空和自己一起玩玩魁地奇，却被无情拒绝。 “或许人家现在喜欢了呢，你当初不也是这样？” 格兰芬多那边因为罗恩收到魁地奇国家队的标配套装而引发不小的议论，斯莱特林这边自然也不会安静到哪去。 “希尔维亚，你什么意思？” “德拉科，你在计较什么？” “那可是国家队的用品……” “上面还有几个签名。”希尔维亚面色如常，还不忘给自己的盘子里加点意大利面，“德拉科，你不会想要那些东西的。” “这不是我想不想要的事，希尔维亚，你可是斯莱特林！” “不过是一把扫帚，两套球服和几件护具，你看那群蠢狮子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见希尔维亚和马尔福又不对付，帕金森少不得开口调停。 “哼，他们能认识什么好东西，你那是没看见当时我们几个拿着光轮2001时他们的表情……” 大概，也只有帕金森受得了马尔福吧。 希尔维亚这么想着，继续吃午饭。 下午，希尔维亚逃离了图书馆，想去白玫瑰花海那边，只是地方还没到，先被赫敏给拦住了。 “格兰杰，有事吗？” “希尔维亚，你不觉得你对哈利太过分了吗？” 看来，格兰芬多的议论不只停留在希尔维亚给了罗恩一套魁地奇装备上，大概还有不少在魁地奇球场上希尔维亚说的话。 “我和哈利好与不好，是我们的家务事。”希尔维亚说着，目光从赫敏的头扫到脚，话音结束之后她便准备迈开步子走。 至于赫敏又跟她叫唤了些什么，希尔维亚懒得听，索性在袖子里动了动魔杖。 哪知道，出不了声的赫敏竟跟着希尔维亚走到了树林里。 希尔维亚甚至没跟赫敏说什么，魔杖在袖子里划了两下，把赫敏“送”出树林同时恢复了她说话的能力。 希尔维亚进入白玫瑰花海，不出所料，有个人已经在这等她了。 “马尔福先生？”希尔维亚哭笑不得，如今食死徒没人了吗，怎么会让如此显眼卢修斯马尔福来。 卢修斯也是一愣，他大概也没想到希尔维亚就是影子。 希尔维亚将他从头打量到脚，目光里少不得几分嘲讽：“所以，斯拉格霍恩教授……” “是……我的失职……” “冠冕堂皇的话就免了吧，马尔福先生。”希尔维亚随手一挥，花藤顺着她手挥动的方向绕成了一个藤凳，“你的失职可不止这一点，不是吗？” 希尔维亚靠在藤凳上，双眼紧盯着卢修斯。 若说卢修斯原本还有些不服气，这会他可是大气都不敢出。 “卢修斯，我劝你干点你该干的事，以你的心思和能力原不该是如今的处境。你当然也可以把我这句话当今天的风，那样的话，恐怕还等不到汤姆算总账……”希尔维亚说着，冷笑了一声，“你以为，魔法部会放过你吗？” 卢修斯听到这已是后脖颈一凉，他自己做过些什么事当然只有他自己更清楚。 等到卢修斯消失，希尔维亚才拿出魔杖一挥，藤凳变成了藤床，她躺着，两眼无神地看着被参差的树叶变得斑驳的天空。 “我对哈利真的很过分吗？” “是有一点。” “你也这么说？” “我说错了吗？”阴影里，那个黑影飘了出来，“他毕竟跟你不一样。” 希尔维亚撇了撇嘴，把头向另一边转，嘟囔道：“汤姆怎么会拿他当对手，真是荒唐。” “再荒唐的事也是有可能的，不是吗？” “有道理。”希尔维亚这才坐起身子，目光转向雷古勒斯。 “怎么了？” “你又是为什么非要……” “影子。”雷古勒斯不给希尔维亚问下去的机会，好像再容她多说一个字，自己就会魂飞魄散，“别再提那件事了。” “那种东西我不是没做过，你也未曾阻拦过我，为什么……” “你们不一样。”雷古勒斯垂下了眼帘，像是在逃避什么，“我只是在赎罪罢了。” “波特夫妇的死和小天狼星没有关系，你无需对我另眼相看。”希尔维亚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关于波特这个姓氏，她真是受够了。 ------------ 141 “我知道。”雷古勒斯平静地说，“他绝不会出卖朋友。” “你们，也算是殊途同归了。”希尔维亚自言自语着。 “难不成你真要和哈利作对一辈子？” “我哪里配跟他相提并论。”希尔维亚苦笑了一声，自嘲道，“人家可是救世主，我不过是个影子罢了。” “怎么越来越像小孩子了，这又是受了哪门子的气？” “凭什么他可以考试不及格，我却要没日没夜地学那些东西，连吃块糖都要被教训。”希尔维亚越说越委屈，想到哈利平日里邋遢的德行和满脸茫然的傻样，还有他在魁地奇球场上受万众瞩目的得意，愈发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雷古勒斯听着希尔维亚这一番话，不由得笑出了声：“还有什么？” “我不喜欢骑扫帚，不喜欢魁地奇，不喜欢弹琴，不喜欢舞会，讨厌没完没了的课程……”希尔维亚的语气渐渐没那么激动，只是也一点不像开心的样子，“我……是不是很糟糕？” “怎么会！”雷古勒斯严肃了起来，“每个人都有喜欢和不喜欢的事，更何况这些本就不是你该承受的。” “可为什么无论我做什么，他们都只说我是哈利波特的妹妹，分明我也有自己的名字……”希尔维亚眼里的失落，一点也不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没有这个哥哥，是不是父母就能活下来……隔三差五，我也可以收到家里寄来的包裹，假期我也可以回自己的家去……” 雷古勒斯并不擅长安慰别人，更何况希尔维亚此刻平静得就像在背诵魔法史，实在也谈不上需要安慰。 希尔维亚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呼出，再抬眼看天空时，她好像看见了很多年前的天空，不由得开口多问了一句：“雷古勒斯，我是什么时候认识你的？” “还是没想起来吗？”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她的记忆太过混乱，别说与雷古勒斯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就连和伏地魔怎会如此熟稔都记不清了。 “其实你认识的不应该是我，而是我父亲。” “你是说……奥莱恩先生？”希尔维亚瞪大了眼睛。 奥莱恩布莱克刚入学那年的万圣节，他对南瓜实在没什么好印象，就先离开了斯莱特林长桌，去了音乐礼堂——那会还不是音乐礼堂，充其量，是布莱克家给自家少爷在学校里设的琴房罢了。 只是，奥莱恩一曲未了，就发觉了外头有人。 他给钢琴施了咒，自己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哪知探出头去就看见一个红头发的女孩靠着门边坐在地上。 “又是你。” “啊！” 希尔维亚听到这笑了笑，玩笑道：“怪不得我进音乐礼堂时觉得那架钢琴很熟悉，想来要是我有一星半点的天赋，都该感谢奥莱恩先生。” “父亲曾说起过当年教你弹琴的日子，是他在霍格沃茨里最惬意的时光。” 后来的事，奥莱恩似乎没有告诉雷古勒斯太多，只是知道她是跟伏地魔一起入学的。而他们都没办法忽视另一件事——希尔维亚从十七岁以后，音容样貌就没再变过。 “十七岁？”希尔维亚心说还有这好事呢。 “对。”雷古勒斯点头应着，“父亲说，是一种禁咒。”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如果确如雷古勒斯所说，那这些食死徒看到自己时再怎么震惊害怕都不为过，但这么多年的差距…… 时间转换器？ 神秘事务司…… 难道这就是穆迪受罚被调离的原因？ 以汤姆里德尔的性子，会相信一个只认识了不到两年而后一起入学的人吗？ “难怪我现在学这些课程觉得无聊至极，原来都是学过的。” “恐怕不止于此，还有跟你一起学的人不同的原因。” “毕竟霍格沃茨出不了第二个汤姆里德尔了。”希尔维亚玩笑着说了这句话，才想起什么来，“如果我是和汤姆一起入学，那应该是先认识你母亲吧？” “母亲很少提在霍格沃茨时的事，其实……她很少和我们说话。” 希尔维亚有些意外，原来还有母亲对自己的孩子如此漠然的吗？ “我听马尔福先生说，当年在斯莱特林，母亲也曾拥有明媚鲜活的青春年华，不过后来……”雷古勒斯说到这，深深地叹了口气，“或许是布莱克这个姓氏，让她厌倦了吧。” “你会恨她吗？” 雷古勒斯摇了摇头，微笑着看向希尔维亚：“父母只能在他们认知中给你最好的，他们也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不是吗？” “我没有这种烦恼。”希尔维亚避开了雷古勒斯的目光，像是在逃离什么。 ------------ 142 “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叫我来打魁地奇。” “怕什么，陪我打魁地奇，回头我帮你复习。”希尔维亚说着，又一次把鬼飞球扔过了球门。 “我记得你不喜欢魁地奇的。” “人是会变的。”希尔维亚平静地说道。 罗恩眨了眨眼，他和大多数人一样看不透希尔维亚，但希尔维亚的很多情绪无需宣之于口，他都知道：“那你和哈利之间，也会改变吗？” 希尔维亚犹豫了一下，看着罗恩问道：“在你看来，哈利是个怎样的人？” 罗恩没想到希尔维亚会问自己这个问题，眨了眨眼，回答道：“他是最好的朋友，也是很棒的家人。” 希尔维亚听过，只是苦笑了一下，又向罗恩问道：“你对你的哥哥们是怎么看的？” “他们……”罗恩差点就要脱口而出自己生活在比尔、查理、珀西的阴影中是多么的不容易，也是如此，他才意识到希尔维亚对哈利的诸多不满与挑剔的来源，“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我的家人。” 希尔维亚只是笑了笑，她当然知道这是罗恩在劝自己，只是这些话对她而言实在是没什么吸引力。 打完魁地奇，换好衣服，两人一起去了图书馆。好死不死，碰上了马尔福。 “哦，韦斯莱，你这是在给公主当球童和伴读，来挣零花钱吗？” “马尔福！你嘴巴放干净点！” “我说错了吗，希尔维亚好心施舍给你……” “无声无息。”希尔维亚拿起魔杖，理所当然地对马尔福用了咒语，然后就继续往图书馆里走去。 平斯夫人很喜欢希尔维亚来看书，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们都喜欢安静的环境。 等到罗恩笑够了，自然也就跟上来了。 “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问我，但不要出声。” “不出声怎么……” 希尔维亚用魔杖指了指罗恩面前的纸笔，继续说道：“你只需要想着你想问的问题，它们会帮你记录下来的。” 然后…… “所以，你是打算问我……”大概五十分钟以后，希尔维亚翻完了手上的书，拿过了罗恩手边的纸，“鸡腿的第二十一种做法，不被弗雷德乔治整蛊原则第三十八条，珀西成为级长后会收到什么礼物……” 看着罗恩一副心虚的模样，希尔维亚索性向他翻了个白眼，而那张纸再回到罗恩面前的时候，已然变成了一张试卷。 “Bloody hell！”罗恩震惊之余，也在希尔维亚不带任何情感的目光的注视下，闭上嘴开始答题。 “你是说希尔维亚叫你打魁地奇，还帮你复习？” “对啊，人家可比你像个女孩子多了。” “那你进了几个球？” “哦，我今天当守门员，拦住了希尔维亚三个球。” “梅林的胡子，你拦住她三个球？” “真是厉害，让伍德把守门员的位置让给你吧！” 罗恩一脸窘迫，他知道不会有人相信希尔维亚所说“能拦住我的球就不错了”的话，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相信。 “说什么呢？”恰好这会，伍德从宿舍里来到休息室，“什么守门员？” “哦，是罗恩！” “他说他今天拦住了希尔维亚三个球。” “真的？”伍德的眼睛放了光。 而斯莱特林休息室里，可就只剩下马尔福的不依不饶了。 “就是一个失声咒，德拉科你至于吗？” “这是失声咒的事吗！她让我在韦斯莱面前出丑！……” 可马尔福话还没说完，希尔维亚又送了他一记失声咒。 “希尔维亚？”见希尔维亚满脸不耐烦的模样，潘西的声音都在抖。 变形课上，希尔维亚也是满脸不耐烦地将那只蛤蟆开膛破肚大卸八块之后，才按麦格教授的要求把蛤蟆变成了盘子，还把它的内脏和肢体的其他部分变成了其他的餐具——那节课以后，有很多同学连着三天吃不下饭。 “太吵了。” 马尔福原本苍白的脸有了些许扭曲，他好像卸下了骄傲披上了惶恐不安。 希尔维亚却没有其他动作，扔开手上的书，就准备离开休息室回宿舍去。 “站住。” “特伦斯学长。” “希尔维亚，给他解咒，道歉。” “你拿什么跟我谈条件？”希尔维亚冰冷的话让希格斯怔在原地，半晌，她才走到了他面前玩笑似的开了口，“还是说特伦斯学长觉得，能向我卖个面子？” “希尔维亚，对同学用咒语……” “他用在别人身上的咒语还少吗，他给人家解咒道歉了吗？”希尔维亚说完，也不再理会希格斯，就回了宿舍。 躺在床上，看着帐顶的墨绿，她只觉得喘不过气，拼命调整着呼吸。 ------------ 143 期末考试前夕，魔法部的纸飞机飞到了斯莱特林长桌。 斯拉格霍恩死了。 希尔维亚只一皱眉，就让那张字条化为灰烬。 看来，在马尔福身上下手，是对的。 魔法部的人现在正忙着和欧洲联合会对接后续的事，加上巴诺德先生身体不好，魔法部长大选更是迫在眉睫，也不知道来查这案子的差事会落到哪个冤大头身上。 吃完饭，希尔维亚正要离开礼堂，就被叫住了—— “希尔维亚？” “邓布利多先生。” 希尔维亚神色并不轻松，邓布利多又是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样：“看来，你比我先知道。” “鲁弗斯的信刚刚送来，所以……” “跟我来吧。” 来到校长室，希尔维亚莫名觉得心虚，只一直低着头，让邓布利多尽可能不要看见自己的神色。 “他们有没有告诉你，斯拉格霍恩死在了哪里？” 希尔维亚摇了摇头，抬头看着邓布利多：“我只知道魔法部先找到了斯拉格霍恩教授，但把他安置在了哪里我并不知道，这次他们也只告诉我他死了。”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他盯着希尔维亚，似乎生怕错过这个小女孩的异常。 过了许久，邓布利多才开了口：“有一件事我很好奇，希尔维亚。同样是糖，为什么非要巧克力呢？” 希尔维亚眨了眨眼，不禁笑了起来：“一个平时不吃糖的人突然想吃巧克力的确让人费解，但如果只是想尝尝其他人喜欢的味道，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不过是想知道，当年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教室里发生过什么而已。” “或许……”邓布利多像是做了一个并不轻松的决定，他示意希尔维亚跟着自己来到冥想盆边，让她观赏冥想盆旁边架子上的记忆试管，“你可以从这里面，找到一些你感兴趣的事。” 邓布利多说着，挥动魔杖，从满墙的试管里挑出来了一个，令它来到希尔维亚面前。 “不用了。”希尔维亚拒绝道，“巧克力已经化掉了，而我恰好不喜欢巧克力酱。” 离开校长室以后，希尔维亚本不打算插手这件事，哪知道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就听见马尔福公布他父亲卢修斯听来的“小道消息”——斯拉格霍恩死在了格里莫广场十二号，小天狼星布莱克成为杀人嫌犯。 一个刚被宣布无罪释放的巫师，刚出了阿兹卡班便又被指认为另一桩命案的嫌犯。 如果查案的家伙们有正常的判断能力，也不会让人把这种消息透露出来。 “这是从哪听来的？”希尔维亚随口问道。 “哼，布莱克这次插翅难飞，我爸爸说了……” 希尔维亚毫不留情地对马尔福翻了个白眼，拿了本书坐到了壁炉边的沙发上。 翻着书，但她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第二天期末考试，第一门考试的科目是变形。 “德拉科马尔福！”麦格第三遍叫马尔福的名字。 不过，他还是没出现。 扎比尼和诺特作为马尔福的室友表示，自己出门的时候就没看见马尔福。 直到下午魔法史考试结束，魔法部的人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从禁林里的一个巨型蜘蛛洞里救回了马尔福。 斯莱特林长桌。 马尔福说，他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那个洞里。 “你该不会是梦游吧？” “谁会梦游去那种地方！” …… “所以，你错过了两门考试。”希尔维亚有意把声音拖长，然后把两门考试的考题拍在了马尔福面前，“做完交给麦格教授和宾斯教授，你还有一个小时四十分钟。” “梅林的胡子！” “考试的时候，是不能说话的。”希尔维亚提醒道。 “闭嘴。” 一时间，斯莱特林长桌上所有人敛声屏息，希尔维亚随意地翻着书。 不用想也知道，马尔福把考试的东西交上去以后，就开始忙着给他爸爸卢修斯马尔福写信。 期末考试结束那天，鲁弗斯斯克林杰终于到了霍格沃茨。 “我还以为你打算让我去国王十字车站。” “小姐，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希尔维亚跟着鲁弗斯回到魔法部，但连行李都没打开，鲁弗斯就给了她另一个行李箱。 魔法部终于打算还我自由了？ 见希尔维亚喜形于色，鲁弗斯仿佛有一瞬间不愿意告诉她残酷的事实，不过该说的还是得说：“这是今天开始的行程。” 希尔维亚回过神来，心说自己一定是没睡醒才会有这种想法，接过鲁弗斯递给自己的行程表：“德姆斯特朗？” 他们，不放假的吗？ ------------ 144 上了船，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深海里的水任这艘巨轮穿行，它力阻挡前行的船。 希尔维亚反复琢磨着鲁弗斯说的话——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死并不寻常，这个案子看上去板上钉钉，可无论指控谁，我们都没有足够的证据。” 甚至巴诺德先生也建议希尔维亚去德姆斯特朗度过这个暑假，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显然大家都不希望此时此刻的她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掺和这个案子。 希尔维亚临走时写了一封信，让鲁弗斯用猫头鹰送到韦斯莱家去。 等到霍格沃茨暑假快结束，希尔维亚就要离开的时候，德姆斯特朗才准备放暑假。 去的时候希尔维亚只带了一个箱子，不过几套换洗衣服，回来的时候行李反而多了起来——各种各样新奇的玩意儿，她就差把斯卡诺迪市场搬走了。大多数都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送给她的纪念品，还有一些是生日礼物，不过能引起她的兴趣的东西的确不多。 “我回来了。”希尔维亚走进自己的城堡，也不理会是否还有其他的声音，自顾自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享受最后几个小时的放松与自在。 晚饭以后，她就开始忙着给各位“朋友”写信，当然了，随着信一起寄出去的还有康奈利准备好的礼物。 而斯拉格霍恩的案子的结局，是抓了布莱克家的小精灵——克利切。 “克利切说，自己是遵从了雷古勒斯布莱克的遗命……” “雷古勒斯布莱克已经死了多少年了，如果真是他的遗命斯拉格霍恩能一直平安无事吗？” “克利切说，雷古勒斯死后，小天狼星给他下过不得离开布莱克老宅的命令。” “有这事？”希尔维亚一点也不相信。 “小天狼星承认了。” 次日一早，希尔维亚就到了布莱克老宅门口，正在她犹豫的时候，门却自己开了。 希尔维亚迈步走进布莱克家的宅子，大厅里最醒目的就是陈列了小精灵的头颅的架子。 “这是我们家的传统。”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 这里的一切，她并不感到陌生。 “是希尔维亚来了？”楼上，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缓缓下楼。 不等他靠近，希尔维亚已拿起了魔杖。 “希尔维亚，把魔杖放下。” “他是狼人。” “他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父母的朋友。” 希尔维亚转脸看向小天狼星，那神色仿佛在说“你们还真是什么朋友都交”。 小天狼星温和地笑了笑，然后伸手抓住了希尔维亚握着魔杖的手，把她的手收了回来。 “一直听说希尔维亚天赋异禀，看来传言不假。” 说着，三人坐到了沙发上。 “我是莱姆斯卢平。” “莱姆斯……那唐克斯是你什么人？” “你认识唐克斯？”小天狼星感到意外。 “她是阿拉斯托的新徒弟，我见过两次。”希尔维亚应着小天狼星的话。 “她是我的未婚妻。”卢平平静地说。 希尔维亚十分警惕，面对卢平，她远比面对伏地魔更有戒心：“那张照片，是你让她给我的？” “是。” “你与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死有没有关系？” “没有。” “最好没有。”希尔维亚冷漠地说道。 “希尔维亚，你应该向莱姆斯道歉。” 不等希尔维亚开口说什么，卢平已经摆手示意：“希尔维亚，这个案子已有定论，你为什么会觉得还有问题？” 雷古勒斯不是那样的人。话到嘴边，希尔维亚并没有说出口。 “我只是听说，斯拉格霍恩教授知道一些秘密。想来，也是因为这个，他们才要杀他灭口。可他如日中天的时候都没有杀掉斯拉格霍恩，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动手？” “我也很好奇，魔法部这个时候把他找出来，是为什么。” “魔法部找他是因为我。”希尔维亚抿了抿嘴，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似乎满心都是后怕与懊悔，“一来是斯内普教授给了我很多额外的魔药功课，我的确有很多不解之处……而相关参考材料多出自斯拉格霍恩教授之手。二来，之前梦到母亲，所以我跟邓布利多先生和鲁弗斯都提起过想见斯拉格霍恩教授……” “这件事你为什么没有跟我提过？” “那个时候……你还在阿兹卡班。”希尔维亚有些为难地说道，“而且，想向老教授请教本不是什么大事，我原以为魔法部不会插手的。” “希尔维亚，你是听谁说的，斯拉格霍恩教授知道那个人的秘密？” “卡卡洛夫。” ------------ 145 “卡卡洛夫？” “嗯，我昨天刚从德姆斯特朗回来。” “这是魔法部的安排吗？” “嗯。”希尔维亚点了点头。 “听说那边很冷？” “这是夏天，没那么夸张。”希尔维亚扯起嘴角，既然知道小天狼星和卢平不打算再说那件事，她便也不再追问了。 从布莱克家离开时，希尔维亚本想提醒小天狼星不要太相信狼人，可终是没说出口。 是她写信给韦斯莱家，暗示布莱克家除了小天狼星还有别的东西可能杀人，顺势除掉克利切也算给日后省下麻烦，哪知他们却用雷古勒斯做文章。 既然到过了布莱克家，趁着这会还早，来得及去马尔福庄园一趟。 不愧是马尔福家，书房装修得这么气派，只可惜这书上落的灰向访问者宣告着它们的主人有多么不求上进。也对，马尔福忙着赚钱就够了，他们也不需要有太聪明的头脑——聪明了，就不好掌控了。 卢修斯像平常一样打开书房的门走进来，看见希尔维亚正坐在窗台上，不由得变了脸色。 “我已经把那件事做完了，你还想怎么样？” “卢修斯，这里是你家，这么招待客人是不是不太礼貌？” “希尔维亚小姐，你以为自己也算客人吗？” “哦，她不算吗？”一个声音从希尔维亚背后传来。 “主人……我……”卢修斯大惊失色，可这周遭并没有伏地魔的身影，“你在玩什么把戏？” “这话该我问你，卢修斯，布莱克家是你想动就能动得了的吗？” “哼，布莱克家有什么动不得的，还是说希尔维亚小姐也开始对那群乌合之众心存怜悯了？” “我还以为德拉科的事过了没多久，你应该不至于忘记，对我指手画脚的下场。”希尔维亚说着，眼看卢修斯拔开手杖拿出魔杖，却没耐心等他再做什么，只是一皱眉，就让卢修斯的魔杖飞到了她的手上，再随手比划了两下，点燃了他的衣摆。 “再有下次，我可说不准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回到城堡，希尔维亚觉得疲惫。幻影移形的确不是轻松的活，但真正累的确不是这个，而是她书桌上放着的信息表。 霍格沃茨新上任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名字，莱姆斯·卢平。 怎么会让一个狼人进霍格沃茨去当教授？ 接下来的几天，希尔维亚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事报告给巴诺德，倒是韦斯莱家的信先到了。 “他们也知道卢平……”希尔维亚皱起了眉头，尽管有些不安，但还是把这事儿放下了。 假期结束，眼看着又到了去对角巷采购的日子了。 难得，今年希尔维亚能自己一个人来到对角巷。 好不容易自己出来，总该是要去翻倒巷的。 希尔维亚不记得自己到过博金博克店，但这里面的东西她并不觉得陌生。如果非要说有什么能让她感到意外的东西，那应该是被挂在柜台后面墙上的已经坏了的时间转换器。 按理说，时间转换器是金制品，不该有那么多锈迹才对。 希尔维亚正看的出神，一个男人从柜台后面站起来出声打扰到了他：“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既然到了这来，自然也不是要买什么好东西的。”希尔维亚说着，示意那个男人把时间转换器取下来交给自己，“十加隆，我买了。” “五十加隆。”那男人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说的是你的命吗？” 事实证明，做生意不能太黑心，不然容易挨揍。 只是拿到时间转换器的希尔维亚一路上都在沉思。 这时间转换器上的血迹与锈斑在刻意炫耀着自己的高寿，可是时间转换器在近三十年里经历了五次大改，无论是从材质还是外观上看，这都是十三年内的模样。 希尔维亚把它收进衣服里，再抬眼便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发什么呆呢？” “汤姆？” “你怎么了？” 希尔维亚摇了摇头，目光扫过里德尔身上的斯莱特林校袍：“现在是……” “1941年8月31日。”里德尔靠近希尔维亚，在她耳边提醒道。 “哦……那……” “三年级了，还这么迷糊。”里德尔说着，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就往前走了。 “你等等我！”希尔维亚心说这都是什么事啊，不过，三年级？ 梅林的胡子！ “汤姆，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你今天怎么了？” “没……我就是……有些记不清了。” 里德尔虽然有些纳闷，但还是应道：“我们一起长大的，你能记得怎么认识的才有鬼。” ------------ 146 “我……是怎么到孤儿院来的？” “听说科尔夫人从树林里捡回来的，所以他们才叫你希尔维亚。” “哦……”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希尔维亚摇了摇头，正好看见前面的帕特奇坩埚店：“我或许要买一个新的坩埚。” “哦对，说起这个——”里德尔玩笑着说道，“以后魔药还是都交给我吧。” “我有那么差吗！” “你不差，可是我比你好一点。” “汤！姆！” 希尔维亚说着，就抬手要捶他的肩膀，只不过里德尔抓住了她的手，还顺势塞给了她一样东西。 “什么好东西……”希尔维亚忙不迭地摊开自己的手心，一枚贝母白玫瑰发卡正乖乖地躺在她的手里。 “不喜欢？” “喜欢。” 里德尔抬手要替希尔维亚理了理头发，另一只手拿过了那枚夹子替她别在发间。 “你居然也会挑饰品，真是稀罕。”希尔维亚抬手摸了摸头上的夹子，玩笑道。 里德尔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走进帕特奇坩埚店，碰上了沃尔布加·布莱克。 “劳德，这边！” “哦，要不是沃斯说该买个新坩埚，我都忘了你也在这。” “沃斯…哼……”沃尔布加当然没有把希尔维亚放在眼里，只是每每听到里德尔提她便有些不悦，“她还是别碰魔药了吧，省的总买坩埚。” “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毕竟有我在，她也不需要自己做魔药。”里德尔说着，替希尔维亚选好了坩埚，付了钱，就回到了希尔维亚身边，拉着她往外走了。 “不跟沃尔多聊聊？” “跟她有什么可聊的。” “我们去哪？” “你该买件新袍子了，公主殿下。” “什么奇奇怪怪的称呼。” …… “汤姆，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买了一大堆东西，希尔维亚才居然意识到此时此刻的里德尔距离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魔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一个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不该这么阔绰。 “哦……科尔夫人给的，她说不能让你受委屈。” “是吗？” “你不相信我？”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希尔维亚轻轻叹了口气，这是相不相信的事吗？ “我替博克先生说服了两位物主把东西卖给他，所以得了些酬劳。” “原来是这样。”希尔维亚点头应着，伸手准备帮里德尔拿点东西。 “你还是安心去买冰淇淋好了，这点东西我能看好的。” 希尔维亚“嗯”了一声，去买了一个冰淇淋。 “嗯？” “张嘴。”希尔维亚舀了一勺冰淇淋递到里德尔嘴边，见他犹豫，直靠近了他耳边低声道，“主人，确定不尝尝？” 而就在两人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希尔维亚只觉眼前一阵强光逼得自己睁不开眼，再能看见周围景象时，她已经坐在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 “什么味道……”希尔维亚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神色不悦地扫视着周围。 “你没事吧？”达芙妮一脸担忧。 “她能有什么事。”马尔福满脸不在乎。 希尔维亚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向达芙妮微笑了一下，然后转向马尔福：“哦对了德拉科，我有东西给你。” “哦？”马尔福意外之余，也少不了几分欣喜。 希尔维亚俯身拿出自己的包，翻出了一张克鲁姆的签名照递给马尔福：“暑假的时候去了一趟德姆斯特朗，跟他要了几张签名照。” “梅林的胡子！”马尔福惊喜坏了，“这上面还写了，送给德拉科马尔福！” “希尔维亚，偏心了啊！” “布莱斯，你不能要我把克鲁姆关在屋子里签一天名。”希尔维亚无奈地笑道。 “你可别告诉我蠢狮子也会有。” 自从上学期学院杯又归了格兰芬多，斯莱特林众人对格兰芬多的态度就更糟糕了。 希尔维亚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没多会，就有人敲了隔间的门。 奥利弗·伍德。 希尔维亚起身走了出去，跟着伍德来到了一边。 “希尔维亚，谢谢你。” “是克鲁姆送给你的东西，我不过是顺水人情而已。”希尔维亚微笑着应道。 “我知道，但这么远带回来，辛苦你了。” “奥利弗学长，跟我不用这么客气。” “其实我找你，还有一件事……”伍德说着，有些为难地从兜里拿出了一封信，“这是米里森给我的……你知道，这种事我处理不来……” “可是，我能做什么呢？” “你们同在斯莱特林，或许……我想请你帮我劝劝她。”伍德神色真诚而严肃，的确是让人不忍心拒绝。 “可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我没有插手的立场。”希尔维亚对伍德眨了眨眼，就当是拒绝了。 ------------ 147 “哟，这是怎么了？” “这里是斯莱特林的车厢，兰特加小姐。”希尔维亚不屑地哼了一声，打量了一番南希·兰特加，“你来干什么？” “哦，我当然有我的事。”兰特加说着，目光流转于希尔维亚和伍德之间，以及伍德手上那封一看封面就知道是情书的信，“你还真是，处处留情。” “兰特加，嘴巴放干净些！” “我说错了吗？” “闭上你的臭嘴，离开我的视线，兰特加。”希尔维亚冷冷地开了口，见兰特加没有挪开步子的打算，索性拿出了魔杖。 在兰特加还没来得及拿出魔杖的时候，希尔维亚送了她一道咒语，“请”她飞出了这个车厢。 伍德突然笑了一下。 “奥利弗学长？”希尔维亚有些摸不着头脑。 “刚刚……我是说，这不太像我认识的希尔维亚。”伍德微笑着说道。 “我不过是个只对咒语感兴趣的俗人，学长太高看我了。”希尔维亚说着，向伍德点头示意，然后就离开了。 不过，她不是回车间，而是往级长车厢去了。 “希尔维亚？”遇上的第一个人，是拉文克劳的秋张。 “秋姐姐，我来找塞德里克学长。”希尔维亚说着，从兜里摸出来一个小盒子。 “哦，他在里面。” “谢谢。”希尔维亚微笑着走进车厢，坐到了迪戈里对面，“塞德里克学长，这个是你的。” “哦？”迪戈里自然也听说了希尔维亚暑假出去度假的事，不过关于她到底去了哪里，恐怕还不太清楚，“说起来，你暑假是去了……” “德姆斯特朗。”希尔维亚微笑着答道。 迪戈里拆着礼物，不禁“哇”了一声。 希格斯循声靠了过来，明明早就知道希尔维亚惯于改变礼盒大小，可是…… “这是…克鲁姆的签名照和签名护具？” “你仔细看看。” “梅林，还写了我的名字！希尔维亚，谢谢你。” “不客气。那我先回去了。”希尔维亚跟大家打过招呼，与回来的伍德擦肩而过，一路走向斯莱特林车厢。 “希尔维亚？” “嗯？泰瑞？” “你……” “刚从级长车厢回来，斯莱特林车厢在后面。” “哦，我是说你的发卡很特别。” 希尔维亚愣了愣，顺着布特的目光伸手碰到了那个发卡，只是她没打算取下来：“哦，谢谢。” “希尔维亚，上车之前你去哪了？”布特神色严肃，话语也格外认真。 “在对角巷买了点东西。”希尔维亚说着自以为真的事实。 “但愿是我猜错了。”布特点着头，回了自己的隔间。 希尔维亚刚迈开步子，这列车上的情形又与刚才不同了。 “在看什么？” “汤姆？” “你怎么了？” 希尔维亚摇了摇头，这车窗外只不过树少了些，怎么车里已物是人非了呢？ 才刚走了两步，希尔维亚就觉得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 “卢平先生？” “哦，希尔维亚。前面已经没有空的隔间了，愿意跟我一起吗？” 卢平分明是微笑地向自己发出邀请，希尔维亚却不自觉地向后退，右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腰：“不用了先生，我想自己透透气。” “隔间里有窗户。” 希尔维亚警惕地看向卢平，许久才点头：“给先生添麻烦了。” 走进隔间，希尔维亚和卢平相对坐下。 尽管这样十分合理，可希尔维亚莫名害怕起来。 “希尔维亚？你怎么了？” “我……抱歉……卢平教授，我……” “今天不会有圆月，坐过来吧。” 希尔维亚愣了愣，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坐到了卢平身边。或许座位的改变让她不那么害怕，但狼人特有的气味还是让希尔维亚不太舒服。 “你一直都这么独来独往吗？” “嗯。” “为什么呢，我以为不会有人拒绝跟你交朋友。” “他们都别有用心。”希尔维亚皱起了眉头，谁会妄想在斯莱特林交真正的朋友呢。 “你怎么会这么想？” “所有人都想知道我被魔法部发现以前的事，卢平教授觉得，到底是什么如此吸引他们呢？”希尔维亚平静得不像话，好像只是在复述研究报告。 “希尔维亚，不是所有人眼里都只有权利与争斗的。你静下心来，哈利毕竟是你哥哥，他总不会害你的。你要用心去……” “我早就被剜了心，也没那么多细腻的心思。”希尔维亚自嘲地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卢平提到了哈利，她有些委屈，“卢平教授如果是为我和哈利之间的事才想找我聊，那还是不用再说了。” ------------ 148 希尔维亚离开卢平的隔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清醒过来的时候，希尔维亚意识到自己躺在圣芒戈的病房里。 “我为什么又在这……” “醒了？” “鲁弗斯？”希尔维亚吓得不轻，尤其是发现斯克林杰身后还有卡特等人的时候，“你们…要干什么……” 她下意识地想去抓魔杖，却发现自己的魔杖并不在手边。 “小姐，你的记忆应该找回来了吧？” “是不是应该让我们知道一些，我们想知道的事？” “忘了提醒你，在这个屋子里，没有魔杖是用不了魔法的。” “你们要干什么……走开！” “滚开！别碰我！”希尔维亚惊叫着坐起身来，冷汗让她的头发不再干爽，衬衫贴在后背上并没有让她感觉到一丝温度。 卢平静静地看着她，等她自己恢复清醒。 “卢平教授……吓到你了吧……” “这是怎么回事？” 希尔维亚摇了摇头，蜷缩着身子：“我也不知道，很多时候我都会突然开始发疯似地胡言乱语，偶尔还会不受控制地破坏周围事物。” “不受控制……”卢平深吸了一口气，大概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是什么滋味了，可他至少还知道自己变身是在月圆之夜，“有没有缓解的办法？” “之前圣芒戈的医生建议我不舒服的时候吃点糖，但巴蒂叔叔和阿拉斯托都不喜欢我吃糖，连咖啡里加糖也不可以……所以……约等于无解吧。” “你是说，克劳奇和穆迪不让你吃糖？” “嗯，不光是糖，还有甜品，夏天的冰淇淋也不喜欢。”希尔维亚如实说道。 “这是什么奇怪的规矩。”卢平笑着摇了摇头，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一块巧克力递给希尔维亚，“吃吧，没事的。” 希尔维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头：“我不想让他们失望。” “只是一块巧克力而已，没那么严重。” “我是怕以后，我会忍不住去做他们不愿意看到我做的事。”希尔维亚扯了扯嘴角，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卢平教授，这算我们的秘密吗？” “当然。” 到了霍格沃茨，希尔维亚坐在斯莱特林长桌边。 “在车上的时候你去哪了？” “去见了新的教授。” “哦，他穿得就像……” 希尔维亚看了马尔福一眼，他便乖乖闭了嘴。 “希尔维亚，你的发卡好漂亮！” “哦，谢谢。”希尔维亚说着，对阿斯托利亚扯了扯嘴角，然后继续享用晚宴。 晚宴还没结束，希尔维亚就先回了休息室。 坐在壁炉边看着火焰，可看着看着，火焰的颜色就变了。 不多会，陆续有人回到休息室，希尔维亚觉得疲累，就先回了休息室。 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在想什么？” “汤姆？”希尔维亚循声望去，里德尔正站在离她不到五步处，“你怎么在这？” “来看看你。” 希尔维亚眨了眨眼，半开玩笑地说道：“我居然不知道你有这闲心。” 里德尔一步步靠近希尔维亚，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在毫厘：“怎么，不想见我？” “直说吧，什么事。” “啧……你越来越不可爱了。”里德尔故作可惜地摇了摇头，“难道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 “呵，你说这话你自己相信吗？”希尔维亚狐疑地端详着面前这张无比熟悉的面孔，恍然大悟，“因为我和雷古勒斯说了那些话，开始不放心了？” “哦，看来你还不算太笨。” “所以呢，杀了我？”希尔维亚的表情好像在说我可不怕死。 里德尔的脸色并不好看，毕竟同归于尽这种事怎么看都是他比较吃亏。 “我说着玩的。” “是吗？” “你觉得呢？” “替布莱克脱罪，也是你想的办法？” 这话一出，希尔维亚脸色就沉了下来。 里德尔恰到好处地伸手搂住了希尔维亚的腰，把她扣到了自己怀里：“不要对我隐瞒任何事，我们之间没有秘密的，对吗？”许是见希尔维亚没什么反应，他的另一只手抚上了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别怕，有我在。” 你才是最可怕的那个吧？ 希尔维亚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出口，就想起了一些事。 被引进禁林里被马人包围…… 在一间不起眼的教室里被人撕坏衣服…… …… 这不像她该有的记忆，可希尔维亚却无法逃脱那种无力与恐惧。 “我到底忘记了些什么？”希尔维亚不觉打了个寒颤，即便现在不会有人这样对她，她还是会感到害怕。 ------------ 149 “或许，你可以去奖杯陈列室里看看。” 话音刚落，里德尔就消失了。 希尔维亚摇了摇头，发现米里森已经推门进来了。 “希尔维亚，我有事要问你。” “嗯，你说。” “我听他们说，你和伍德学长……” “我帮德姆斯特朗的克鲁姆带东西给他而已。” 米里森“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希尔维亚本打算直接出去，走到门口时候突然回头看向米里森：“你为什么会喜欢满脑子只有魁地奇的家伙？” “难道斯蒂诺满脑子都是你吗？”米里森玩笑道。 “斯……这关汤姆什么事？”她差点就要问斯蒂诺是谁，还好想起来了。 “希尔维亚，我从没见过你用看他的眼神看过别人。” “我…汤姆那是……”希尔维亚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好吧，希望你跟魁地奇作情敌的日子不要太艰难。” “你要出去？” “随便逛逛。” 离开宿舍，离开休息室，希尔维亚来到奖杯陈列室。 那个刻着“汤姆·里德尔”字样的奖杯像是在回应希尔维亚特地来看自己的礼遇，不遗余力地想比其他的奖杯显得夺目一些。 希尔维亚伸手去触碰那个奖杯，很快，她就发现这里的奖杯变少了。 “已经宵禁了，你怎么还在这？” “啊？我……”希尔维亚对城堡管理员眨了眨眼，终于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我迷路了。” “迷路？你都几年级了？” “啊……我……”希尔维亚想了想，如果真是和伏地魔同年入学，那应该是……五年级？ “沃斯？是你在那边吗？”好巧，刚想到他，他就来了。 希尔维亚没有过去，只楞楞地看里德尔与城堡管理员招呼，等到管理员离开，里德尔靠近她时，她甚至还向后退了半步。 “跟我回去。”里德尔向她伸出手，作邀请状。 “去哪？” “你想去哪？”里德尔收回了手，变得警惕起来。 “天文台。”希尔维亚顿了顿，“想看星星。” 里德尔点了点头，微笑地盯着希尔维亚的眼睛：“我是否有荣幸，陪你一起？” “汤姆……” “嗯？”显然，里德尔以为自己要被拒绝了。 “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前些天在忙什么？” “没什么，一些从旧书上看到的咒语而已。”里德尔假装无所谓地说着，只是他眼里的戒备已收不住了。 希尔维亚皱了皱眉，然后转身就要迈开步子。 我们之间，不是没有秘密吗？ 她没再问下去，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你……真的想知道吗？” “我对迟到的坦诚没兴趣。”希尔维亚顿了顿，转过头，“我以为你无需这么忙碌疲惫，更何况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并不明智——难道，你以为我会这么说？” “你知道了什么？” “你瞒着我的事从来都很危险不是吗？” 里德尔诧异于希尔维亚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很快，他就没那么意外了。 “所以，要去看看吗？” “好啊。”希尔维亚扯起嘴角。 终于，我们还是要走到同归于尽那一步的。 第二天，希尔维亚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校医院里。 她努力回想和里德尔之间的事，却始终想不起后来发生了什么。 “看来，你的情况确实不太好。” “卢平教授。”希尔维亚从床上坐起来，看向走进病房的卢平。她原是想问点什么的，但还是闭上了嘴。 “是韦斯莱家的双胞胎把你送过来的。”卢平说着，坐到了病床不远处的椅子上，“昨晚刚好我巡夜。” 希尔维亚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许是知道卢平和小天狼星的关系匪浅，经克利切的事之后，她对他更多几分戒备。 “能告诉我，昨晚你为什么会晕倒在四楼的走廊上吗？” “我好像是打算去天文塔看星星的。”希尔维亚眨了眨眼，好像在回想昨晚的事。 卢平点了点头，该是有列车上那一遭，他没有太多意外：“不过我听庞弗雷女士说，你时不时地叫汤姆……” “卢平教授！”希尔维亚刚一出声，才觉自己太心急了，“关于汤姆……可不可以不要再让别人知道了……” 卢平先是一愣，继而微笑起来：“你很在乎他？” 希尔维亚没说话，只是垂下了眼睑。在乎，算是吧——毕竟性命相连，怎么可能不在乎呢？ 至于后来卢平又说了什么，希尔维亚已不再听了。 下午，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一起上黑魔法防御课。 希尔维亚如往常一样提前五分钟到教室，只是这门课，她不想坐在前排。